授勋仪式终于被死啦死啦弄成了一场闹剧,台下的人开始纷纷骚动起来,虞啸卿铁青着脸走上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那有些颠狂的团长,缓慢地开口:“说够了吗?”死啦死啦抬起头看看虞啸卿笑得很破碎,“还没有,我想说……”他的话远没有师座大人的动作快,在我们的思维仅来得及听到“啪”地一声时,死啦死啦整个人已经被掀翻在地上,顺着嘴角流下的一丝鲜红告诉我们,打人的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我们都呆住了,不,不仅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都怔怔地看着似乎已经失控的虞啸卿发飙,“不就是让你在南天门上守了38天吗?你就非要心怀不满的往死里作吗?我知道你怪我,让你在意的弟兄几乎伤亡殆尽,但军人之命与国同殇,他们死得壮烈,死得其所,虞师和这里的友军哪一个不是在此役中伤亡惨重,就只有你一个人委屈,痛心吗?”
我想可能连死啦死啦都没有想到,他的师座会在这里爆发得如此彻底。他捂着已经红肿的半边脸,“师座……”可虞啸卿根本不容他开口,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痛得死啦死啦不得不咽下了要说的话。“你是我麾下最好的团长,短兵相接的天才,但如此沉溺人情,你怎么带好我的铁军,我爱才,但也不能由着你这么胡闹,带下去,禁闭,用你那颗惹事生非的脑袋好好思过。”但看见死啦死啦还想张口的样子,虞啸卿又适时地一脚踹过去,成功地让他闭了嘴。李冰带着他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死啦死啦押了下去。
我感激地看着虞啸卿,我现在真想拥抱他一下,虽然他的表演越来越像唐基了,但他真真儿地救了我那不知死活的团长。之后,唐基也站出来草草地结束了这次授勋,我们也乐于配合,毕竟被扔在阳光下晒鱼干的滋味并不好受。
随后我们被编入第二主力团,从此我们将告别收容站,但我们并不轻松,不仅仅因为前路未卜,更因为我那不安份的团长。虞啸卿摆明了非要死啦死啦低头认错才肯放他出来,可是那个认死理的家伙怎么肯轻易就范。他们两个的死嗑,最终苦了我们这些人。五天后,张立宪去师部,然后苦着脸回到我们中间。他的师座很固执他是知道的,可用在死啦死啦的身上,他的固执更被无限地发扬光大,不认错别想踏出禁闭室一步;而我那团长更是前所未有,我们每次去看他都被拒之门外,他大爷的,不见!我们真是一筹莫展,只能每天集体窝在房里开战地会议。争论了十五天依然毫无结果,这两位爷是天生的冤家,他们的相遇就是为了和对方作对的。
我骑在床头的一把椅子上,把下巴放在椅背上,正把一块牛肉罐头送到嘴边,屁股上却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我回过头愤怒地瞪着张立宪。自从南天门上下来后,他再不是那个把自己挺成一杆枪的精锐,已彻底地沦落成了和我们一样的兵渣子,丢失了他的师座后,死啦死啦那种没品的德行倒被他学个十足。
张立宪烦躁地说:“你个龟儿子,你那草包脑袋除了吃就不能想出个好办法?”
“哎,您不草包,有能耐你想一个呀。”
“我……我要是有办法干嘛要问你呀。”
“别问我呀,问你家师座去。”
张立宪立刻被噎住了,不再作声。余治看不下去了,“烦啦,这也不能全怪师座吧。”我沉默,顺手把罐头递给了一旁的克虏伯,后者毫不客气地张大了嘴巴。是啊,不怪虞啸卿,他还及时地制止了死啦死啦犯诨,否则……后果我都不敢去想。我用手重重地拍了下椅背,“看来还得拿那个欠整死的货下手。”屋里所有的人都期待地看着我,丧门星却泼来一盆冷水,“可团座根本不见我们。”“不见也得见,谁让他把我们从南天门上捡回来的,想甩了我们图清静,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