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微微皱眉,谨慎地斟酌着措辞。“你知道她绝不会同意留在皮尔特沃夫,蔚。”她的语气直截了当但并不刻薄,像是在陈述某种冷酷的事实,“更别说在这里工作了。纵使她在机械与武器方面天赋异禀,我们都希望她能把才干用于正道...但你真的认为她能融入这里吗?她从来都与这座城邦格格不入。”
蔚深深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脸,紧绷的身体仿佛承载着肉眼可见的压力,每块肌肉都被犹疑和挫败压垮。“嗯...还有艾克在呢。”她的声音透着犹豫,仿佛自己都不太确信这个提议,“我不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如何,自从...自从那场战争之后。但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似乎在努力重新理解对方。”
凯特琳微微歪头,以警探分析复杂线索般的姿态评估着这个想法。“你认为他会接受她?你觉得她会愿意?”
蔚迎上凯特琳的目光,试图从中寻找认同的火光。“至少这是个方向,不是吗?艾克在底城的建设需要她这样的天才,这或许能成为他们和解的契机...如果还有可能的话。”
凝滞的沉默几乎涌成实体,蔚的提议在空气中悬而未决。凯特琳环抱双臂,视线随意地盯着某处。“这个思路很好,蔚。但...”她顿了一下,“我们无法确定艾克是否愿意接纳她成为野火帮成员,也不确定金克丝是否准备好适应那种集体生活。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类型的人。”凯特琳做了个微妙的手势,仿佛在空中勾勒金克丝的轮廓,“她属于屋顶间的飞驰、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天马行空的恶作剧。你最清楚不过。”
“我知道...”蔚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要么抓住它,要么永远失去她。”
凯特琳放柔声线,倾身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我们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吧。”她停顿片刻,像是在整理思绪的丝线,“说到艾克...你该通知他了吧?金克丝一周前就苏醒了,蔚,上次我们和他联络时他还担心得要死呢。或许他能与她沟通,谁知道呢。说不定他还能逗她开心呢,他还挺懂语言的艺术的。”
蔚瞳孔微颤,记忆掠过她的神经:最后一次与艾克交谈时,她看到战争在他眼底烙下疲倦的纹路,可某种坚不可摧的东西始终扎根在他的灵魂深处。她们谈起金克丝,谈起往事,谈起所有事情。关于是如何寻回的她,艾克始终语焉不详,只说在深渊边缘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可为何在经历那么多死斗之后,他仍然不愿放弃她?’
她长叹一声,任凭疑问盘旋,最终摇摇头,甩开纷乱思绪。“趁现在大清早,是时候拜访一下老朋友了。我欠他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