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十六年前你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儿,能掀出什么风浪来。叶子栖自觉好笑的摇头,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她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湘君和湘夫人能啊。
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什么惩罚吧……
天啊……这人情可欠大了……
不过应该不会吧,湘君和湘夫人可是两大长老啊,再说了,星魂是在那件事发生两年后才出生的,若是他们真的因自己的事情收到连累,那星魂是哪来的。
如此一想,叶子栖的心情好多了。她没再理会大司命对自己的“劝诫”,毕竟她又不知道大司命到底以为自己又知道了什么不该星魂知道的。
现在果然还是应该再多想想师父的事情。至于昨晚所见……无论怎么样都得让星魂他们提防一些,不过还是不要说的太详细了,免得起到相反的作用。
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可千万别落到东皇太一那个疯子手里啊。叶子栖回想着自己拼着命从水池边逃生,却险些因为卡在门框后的一块木板丧失了求生意志的瞬间,只觉得毛骨悚然。如果不是她当初伸手锤了一下门板,想必会抱着死罪以免活罪难逃的念头自绝于出路之前吧。不愧是阴阳家的第一高手,太过洞察人心,甚至连出手都不用,就可以击溃人的意志,叶子栖不敢推测他究竟有多强的实力,单是一想到师父有和他遭遇上的可能,就不由自主的冷汗直冒。
手肘不小心碰到旁边放着的锦盒,叶子栖鬼使神差的打开盒子,望着里面的那一对那一对髌骨发呆。
东皇太一把这个送给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作为“奖励”吗?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深意呢?
等有时间好好研究研究吧。
叶子栖盖上盒子,喝干杯中已经凉了的茶水,起身准备去蟾宫点卯上工。
一推门,正好看见看见船舷边背对着自己吹风的少年。那少年听到推门声转过头来,隔着几步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透着的凉意。
叶子栖有些意外:“星魂大人为何不进屋坐?”
“本座可没那个闲工夫。”星魂一脸冷淡。
叶子栖默默看着星魂被风吹起的袖袍衣角,想说其实我刚才没在睡觉,就算真的在休息,你也可以敲门把我叫起来的。可她张开嘴,却是咳嗽两声拢了拢衣襟:“外面风大,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还有心思在这矫揉造作,看来无痕大人的精神是好很多了。”星魂打量叶子栖一眼,径自进屋在桌案前坐好,叶子栖抬手给他倒了杯热茶暖身。
“能让星魂大人从百忙之中特地抽出时间来奚落我,在下还真是不胜荣幸啊。”叶子栖拄着脑袋,歪头看着星魂。说实话经过昨天那信息量巨大的一个晚上,现在的叶子栖对星魂的感情挺复杂的,说不上是关心,与责任感更沾不上边,倒不如形容成一种怜悯,可以自己现在的境遇,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同情他的资本。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连自己性命都能轻松当做筹码的无痕大人给吓成这样,本座可是感兴趣得很呐。”
“是东皇太一。”叶子栖正色看着星魂:“这个人手段残忍,实力深不可测,如果可以的话……你要离他远一点。还有师父……我们要尽快找到她……”
听到巴清,星魂神色一寒,一下子抬起头来冷笑着看向叶子栖:“无痕大人这是在教本座怎么做事?”他顿了顿,好让语气保持平缓:“还是说,你觉得你比本座更了解阴阳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子栖跽坐而起,撑着桌子肃容看着星魂:“都这种时候了,你觉得我能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确实不能,”星魂了然的看着叶子栖:“所以这其实是你新的算计?”
心跳仿佛在这瞬间凝住了,叶子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星魂:“你说什么?”
“无痕大人每次打什么主意之前,不都会这样先装得自己一无是处好降低对方的戒心吗。”星魂若有所思:“哦,是本座说错了,至少无痕大人演技了得,不然也不会在儒家蛰伏那么久。”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张良的模样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叶子栖皱着眉驱赶走那幻像,咬牙切齿的说。
“好啊,那我们就来谈谈你接下来的计划吧。”星魂漫不经心的叩着桌面。
“根本没有什么计划,我也根本没想着要算计你!”叶子栖只觉得无比心寒,强压着怒意低声咆哮:“东皇太一就是个疯子,他把你们这么多年来所有没有通过试炼的人都制成了标本,放在房间里看着玩儿!这就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平时多长点脑子,别死在合作结束前头。”
星魂怔了一下,随即不服输似的勾起嘴角:“阴阳家从来就不缺炼制人体的法子,本座的傀儡术和云中君的药人都是如此。”他看了叶子栖一眼:“既然是**,就理应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弱肉强食,这就是阴阳家所遵从的道。是你太少见多怪了。”
“是你狂妄。你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会被另眼相待了?你们阴阳家从来不缺天才,所有人都不过是随手可弃的玩物,你和那些被淘汰的人一样,不过是更高级的傀儡而已!”
星魂看着几乎控制不住怒火的叶子栖,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叶子栖怒目而视。
“我笑你没有证据,所以只能用放狠话来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