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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同人】过尽千帆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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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鸳盟
一个月后,乾隆下旨册封愉亲王遗孤晴儿为和硕郡主,下嫁箫剑。圣旨一下,不仅文武百官目瞪口呆,就连小燕子等人也是始料未及,箫剑和晴儿更是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若不是宣旨的太监提醒,几乎连领旨谢恩都给忘了。
然而不巧的是,太后和乾隆把黄历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好几遍,愣是没在最近的两个月内找出黄道吉日来。这样一来,箫剑和晴儿的婚事只能拖到年后。不过,箫剑和晴儿却并不心急,既然已经指婚,便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箫剑也想着婚姻乃人生大事,总想在父母坟前告知一声,也算告慰两人在天之灵,于是便拉着晴儿,请求乾隆恩准,年后带同晴儿一起去杭州,待回京后再办婚事。乾隆自然恩准,太后虽然不舍晴儿,但箫剑的想法本无可厚非,也未有多加反对,只对晴儿叮嘱了一番,更告诫箫剑要保护好晴儿。
小燕子听说箫剑要带晴儿去杭州,心里恨不得和箫剑一起去,但永琪不可能随随便便离开京城几个月,和永琪分开又不现实,自己也舍不得。永琪更答应她,有朝一日一定陪她去杭州拜祭父母。小燕子这才甘心:“永琪,你答应过我的事,可不许反悔哦!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
永琪刮着她的鼻子,温然一笑:“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
小燕子这才粲然一笑,冲永琪扮个鬼脸。
箫剑和晴儿苦尽甘来,几个年轻人又是爱热闹的心性,少不了得庆祝一番。
此时已是深秋,属于春夏季节的繁花已渐渐凋谢。加上夕阳西下,晚霞泼洒在紫禁城的琉璃金瓦上,尽显高贵华丽。高高竖立的宫墙,更使紫禁城平添一分冷峻。唯有景阳宫的院子内,桂花盛开,香馥如云,熏人欲醉。
大厅内亦是一片温情,六个年轻人围坐一桌,把酒言欢。喝酒划拳行酒令,向来是免不了的,小燕子对划拳还有兴趣,行起酒令来便要露馅,这样一来少不得得罚酒。小燕子不服气:“今天是给箫剑和晴儿庆祝,怎么先让我喝了那么多罚酒?”
“小燕子说得是!”永琪自然为爱妻解围,他举起酒杯,“箫剑、晴儿,恭喜你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经历了这么多曲折,你们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他仰头喝尽。
箫剑和晴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尔康也站起身:“箫剑、晴儿,你们两个是我们生命中的贵人,如果没有你们,也许就没有我们几个今日的幸福生活。所以,我敬你们!祝你们永远幸福!”
紫薇双眸闪亮,恳切地道:“我还记得我们深陷危机的时候,你们是怎样帮助我们。所以,你们能够幸福,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们以后都会一帆风顺的!”
“还有我!还有我!”这个时候怎么少得了小燕子的声音,她的酒杯倒得最满,嘻嘻哈哈地道:“终于等到皇阿玛指婚了,哈哈!皇阿玛真是英明,老佛爷这次也开明,竟然没有再反对。我简直太高兴了,哈哈!哥哥,嫂子,我就先干为敬了,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早生贵子!”说罢便仰头一咕噜喝个精光,谁知喝得太快太猛,不禁咳嗽起来,俏丽的脸蛋涨得通红。
永琪忙不迭抢下小燕子的酒杯,又是给她倒水,又是轻抚其后背,好不容易让小燕子停止咳嗽,才数落道:“小燕子,你慢一点,要是再这么不小心,我就不让你喝酒了!”
小燕子闻言忙把酒杯夺回来,眉毛一扬:“那可不行!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让我喝酒那多扫兴!”对上永琪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不禁轻轻挽着他的臂膀,撒娇道:“好啦!我喝得慢一点就是了!别那么严肃嘛!”说罢竟伸手去捏永琪的脸,弄得永琪尴尬不已。
晴儿本来被小燕子左一声「嫂子」,右一句「早生贵子」弄得脸红不已,现下看见永琪和小燕子滑稽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窘态尽消。
箫剑望着在眼前交替闪过的笑脸,对上晴儿深情灵动的双眸,不禁握紧了她的手,心里暗暗发誓,要珍惜得来不易的幸福。人生还有什么事能比和心爱的人共度人生重要呢?
晴儿端起酒杯,认真地道:“小燕子,说到底,如果没有你阴错阳差成为还珠格格,那么我们这些人的命运大概都要改写了。所以,你才是我们最应该感谢的呢!因为有你的存在,才有我们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
小燕子不禁得意起来,坐得左摇右晃,眉飞色舞地道:“这么说来,我还挺有功劳的!以前我还觉得内疚得很,现在想来,我分明就是成就了好几桩姻缘啊!我才是最伟大的!”说罢,干脆拿起一壶酒道,“来来来,为了箫剑和晴儿的好事,为了我们今天的团聚,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众人见小燕子的脸蛋红扑扑,担心她又醉得不省人事,但若阻止小燕子,她必然觉得扫兴,于是也都痛饮一番。这些人中,酒量最好的要数箫剑,尔康和永琪次之,酒量最小的当数小燕子和紫薇,晴儿的酒量却又比两人稍好一点儿。几番杯盏交错之后,小燕子和紫薇已微显醉态,却比平时添了几分妩媚,看在永琪和尔康的眼里,又是别样风情。两个大男人凝眸于各自怀里的心上人,目光竟舍不得移开。
那边厢,箫剑和晴儿倒是神态自若,相依而坐,互相帮着涮肉倒酒夹菜。不消一会儿,两人竟似忘记了对面四人的存在一般,说起悄悄话来。直到周围全部安静下来,直静到鸦雀无声,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箫剑和晴儿才回过神来,双双尴尬地咳嗽一声,却看见小燕子歪歪扭扭地倒在永琪的怀里,还眨着大眼睛,摇摇晃晃挣扎着要站起来,冲他俩促狭地大笑。见他俩别别扭扭的样子,小燕子也不收敛,更打趣道:“原来潇洒的江湖大侠,也有脸红的时候,嘻嘻!”
众人又是大笑一场。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2楼2017-02-05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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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早已全暗,唯有月色明朗皎洁,朝整个紫禁城倾泻下来。华丽的深宫别院、连绵的宫阙楼台、华贵的红墙绿瓦,无一不笼罩在淡淡的月色之中。深深的回廊一望无际,偶尔有几个太监低头走过,亦是步履轻轻。
    远处有两道纤瘦的人影正渐行渐近,左边的姑娘一身蓝绿相间的素罗衣裙,袖口绣着几朵茉莉,腰束鹅黄丝带,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细柳,旗头上精致的银色步摇在夜空中熠熠生辉。而右边姑娘的衣裳更显素净,只着粉白相间的宫女服饰,旗头亦简单,右手打着灯笼,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
    原来是芯岚和她从江南带来的丫头灵儿。
    只听灵儿犹豫着开口道:“小姐,再往前走,就该是景阳宫了。”
    景阳宫?芯岚望着前方,那亭台楼阁透出的灯光似乎要将整个紫禁城照亮,她似乎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现在的景阳宫,应该是那些生死之交的天堂吧。杯盏交错,对酒当歌,是怎样的欢欣雀跃。芯岚默默想着,也说不清心里是羡慕还是夹杂着其他情绪,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皇上下旨为箫剑和晴儿赐婚,景阳宫一定热闹得很。灵儿,我们绕过去。”
    “是,小姐。”灵儿带着芯岚拐了一个弯,转入另一道回廊,颇有点为芯岚抱不平:“箫剑和晴格格能得到皇上赐婚,都是小姐在老佛爷面前为他们美言的结果。可他们……”灵儿咬住嘴唇,虽然她只是个小丫头,却也明白宫里不比江南自家府院,须得谨言慎行,规行矩步,否则便会招致杀身之祸,“灵儿不明白,小姐为何要说服老佛爷促成这件婚事呢?对咱们又没有好处。”
    “现在看来的确没有好处,却也没有坏处。只要晴儿出嫁,我就是老佛爷身边的第一人。”芯岚步履平稳,语调亦然,“老佛爷喜欢晴儿,箫剑现在也不是罪臣之后,还有恩于皇室,虽然这个恩情也是……”芯岚未说下去,扬起一丝浅笑,“加上皇上偏袒还珠格格,总有一天老佛爷会让步的。到时候他们对老佛爷感恩戴德,又怎么比得上我如今做的顺水人情?”
    “可他们也没什么表示啊。”灵儿忽然想到她们赴京的目的,不无担忧地道,“小姐,你何不趁这个机会请求太后指婚……”
    “万万不行!”芯岚骤然提高嗓门,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不仅吓到了灵儿,手中的灯笼差点落地,连自己也暗暗心惊,她警觉地看看四周,“难道你忘了上次老佛爷设局,五阿哥是怎么回答老佛爷这个提议的吗?”只要回忆起永琪决绝的语气,冰冷的神情,难过、失望和不甘便齐齐涌上芯岚的心头,夹杂着一丝不安和几丝寒意。在她的记忆里,当年他是那样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如何也会有这样犀利的眼神,况且是对他的亲祖母?
    芯岚深吸一口气,尽力不去回想那日的场景,摆摆手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无十成把握,此事不可再提,以免祸从口出。”她淡然浅笑,“你放心,周芯岚的世界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更没有认命这两个字。”
    父亲半是关怀半是利诱的嘱咐,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乃至生死存亡,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因为那也是自己的心愿。堂堂大清朝的五阿哥,气质高贵,温润如玉,更深受圣上宠爱,她不会不愿意。
    至少,在乾隆二十八年,芯岚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区别只在于,她想达到的目的对于她父亲及整个家族来说,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3楼2017-02-05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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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江南
      日子如水流逝,缓缓不起一丝波澜。转眼间,时间的车轮已经驶入乾隆二十九年。繁忙的各类新年庆典过后,便已进入二月间。
      永琪和小燕子、尔康和紫薇成婚已近三年,依然甜蜜温馨如新婚夫妻,加上箫剑与晴儿也即将有情人终成眷属,乾隆看在心里,也甚是欣慰。
      半个月后,乾隆突命永琪和尔康准备行装,微服前往杭州。原来,乾隆得到密报,得知杭州一带近来不大太平,从去年底开始连着三四个月偷盗案件频发,更牵涉进好几条人命,似是江湖大盗所为。杭州知县庸庸碌碌,半分本事也没有,也奈他不得。乾隆亦想到,江南是一些民间组织聚集之地,一直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乾隆初期的白莲教和红花会在江南一带作下的乱子,仍历历在目。两者好不容易销声匿迹,乾隆绝不允许其死灰复燃,再起波澜,却不知这次的事与这些组织是否有关联。
      虑及此处,乾隆自然想到派永琪和尔康前往一探究竟。小燕子和紫薇舍不得丈夫,自然央求乾隆让她们一同前去,乾隆考虑一番后亦答应了,却也不忘叮嘱紫薇注意身体,小燕子不得惹麻烦等等。
      说到去江南,小燕子自然想到箫剑。既然可能是江湖大盗,箫剑见多识广,武功高强,加上江湖经验丰富,一定能帮上永琪和尔康的忙。况且,箫剑也要带上晴儿前往杭州,正好可以一路同行,小燕子也能顺便在父母坟前拜上一拜,省得下次再找机会出宫。
      岂知这次却有些不巧,许是太后年事已高的缘故,元宵过后便感染了风寒,虽说不太严重,但晴儿自小由太后抚养长大,自然是陪侍在旁,衣不解带地照料着。晴儿抽不开身,箫剑自然也没法离开京城,没法和小燕子等人同行。
      小燕子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想到箫剑和晴儿不过是晚出发一段时间而已,也就一笑而过。
      一切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四人乔装成商人,另有七八名身手敏捷的大内高手,也乔装打扮成随从,一行十多人一路南下。待到得浙江境内之时,已是阳春三月。
      原本江南的冬天便不如北京那般寒冷,加上如今天气渐渐回暖,春色正好,新草正吐嫩芽,夹杂着遍地或粉或白或蓝或紫的花朵,一片春意盎然的气息,正是踏花归去马蹄香的季节。徜徉在青山绿水间,四个年轻人也似乎忘了深宫内的烦恼,尽情享受春光如锦似画。
      这日,一行人来到海宁境内。海宁也算是个不小的县城,市集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燕子眼尖,一眼便望见不远处有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燕子最喜热闹,一溜烟地奔去,永琪、紫薇和尔康当然跟上。
      四人好不容易挤到前排,却是一年方十八的姑娘跪在那儿,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全身缟素,映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加惨白,与周围夕阳下散发着金光的景致格格不入。一对清亮的眸子雾气氤氲,一张清秀的脸庞无半分血色。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无不同情怜悯。
      “这个杜小姐真是可怜,还这么年轻……”
      “这下好了,她娘死得早,现在她爹也死了,镖局都卖了给人家抵债,连买副棺材的钱都没有……”
      “今年开镖局的真是流年不利,三天两头碰上劫镖的……”
      ……
      在周围人群的七嘴八舌中,永琪等人终于把事情弄清楚了个大概。这卖身葬父的姑娘,是福威镖局杜总镖头的女儿杜宁,其父杜威押镖途中遭遇劫匪,所托之物悉数丢失不说,还把性命丢了。由于所托之物价值不菲,托镖之人不依不饶,非要赔偿不可。杜宁母亲死得早,杜宁一介弱质女流,只得解散镖局,将之卖了抵债,而她自己却被逼无奈,只得卖身葬父。
      四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又是一个卖身葬父的?
      虽然那年小燕子化力气为蜜蜂把永琪蛰得满头包的景象仿佛仍在眼前,但也阻止不了永琪等人路见不平的决心。永琪将一锭银子交到杜宁的手里:“赶紧把你父亲葬了吧。然后……”永琪沉吟片刻,“不管日子多难,姑娘总要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
      杜宁重重地磕下头去:“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见杜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想是要准备丧葬事宜,永琪等人也无谓多留,也就散去了。四人依旧在集市上慢慢地踱着步,尔康捅了捅永琪的臂膀,嘴贫道:“哎!幸好她不像采莲那么死心眼,一定说是你买了她,否则有人化力气为蜜蜂,你又有麻烦了。”
      永琪没好气地狠狠瞪了尔康一眼,却已听到一声娇斥在耳旁炸开:“尔康!你说什么?!”只见小燕子踮起脚尖,一手叉腰,一手揪起尔康的耳朵,不依不饶。
      尔康只得求饶道:“小燕子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永琪正在窃喜小燕子帮他报仇,却见紫薇摇着小燕子的手臂,温然笑道:“好姐姐,就放过我夫君一回吧。”
      小燕子这才作罢,满意地道:“哼!尔康,看在紫薇的份上,就放过你了。下次你要是再拿采莲的事取笑我,有你好看的!”看尔康摸着自己的耳朵,一副哀怨的样子,小燕子才「噗嗤」笑出了声:“其实你说得也没错……”不过,这种情绪只维持了一会儿,见永琪脸色一变,小燕子马上为自己辩白道,“本来这事也不能怪我,谁让永琪带着采莲骑马,晚上还给她送饭,这不明摆着故意气我嘛!他都没带我骑马,也没给我送过饭。”说到最后,已是越来越小声,一张俏脸也涨得通红。
      这回轮到永琪尴尬地作揖告饶:“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所以,这四五年前的旧事,就请小燕子姑奶奶不要再提了吧。”
      众人又是大笑一场。
      一片欢声笑语中,四人似是回到了当年年少轻狂的时光,既为身世之谜担惊受怕,也对彼此许下生死不离的诺言,浪迹天涯,红尘相伴。如今,风平浪静,海阔天空。在某一个瞬间,仿佛时光并未走远,他们仍是当年情窦初开的少年,轰轰烈烈,活出一段不足为旁人道的青春。
      旁人当然不知道,这看似唾手可得的幸福,是经过多少磨练和挣扎,方能在心底开出灿烂的花朵,柔软而芬芳。
      他们也不知道,这历经磨练和挣扎得来的幸福,是否能够天长地久,亦或只轻微如羽毛,微风吹过便飞去无影踪。
      彼时夕阳如醉,集市上喧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回家享受人间温情。永琪等人也往客栈走去,慢慢地拐入一条略狭窄的胡同。人烟稀少处,杜宁轻柔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几位恩人请留步。”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4楼2017-02-05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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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托镖
        三日后,海宁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镇远镖局隆重开张。
        镖局开张的这一天,整个热闹的气势简直压倒了海宁城近年来所有的喜庆场面。临街的门楼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彩旗,一块「镇远镖局」的金字招牌高高地挂在中央,四个大字在阳光下光芒四射,明晃晃地令人睁不开眼。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炸出一团烟雾。
        前来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笑容,但却又不尽是祝福。
        镇远镖局所在的院子是个两进的院落,占地面积也比较可观。大堂内坐满了前来捧场的人们,不停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好气派!今天刚刚开张!”
        “又是一家镖局!前阵子刚刚有一家镖局关门大吉,怎么还有人敢开?”
        “哎!听说开镖局的人是从外地来的……”
        ……
        说话间,镖局的主人们不约而同地淡淡一笑,一闪身进了里屋。一进内室,他们便卸下所有的伪装,拿帽子的拿帽子,卸胡子的卸胡子,脱大衣的脱大衣,不是永琪、小燕子、紫薇和尔康四人却又是谁?永琪挂好那略显宽大的外衣:“小燕子,这次你这招引蛇出洞真是妙,海宁城里的老百姓一定以为我们脑子坏了,竟然那么大胆还敢开镖局,而且还开得那么高调。”
        “哈哈!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出的主意!”小燕子夸起自己来总是不遗余力,“接下来,就等着鱼儿上钩了。对了!”小燕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搬来一只大箱子,“到时候,我们藏一个人在这箱子里,跟着镖车一起出发,准能抓到那个坏蛋。”
        “但是,谁藏在这个箱子里呢?”
        “当然是我去了!”小燕子自告奋勇。
        “不行!”永琪第一个表示反对,随后紫薇和尔康也都觉得不妥:“太危险了,那些人可不是只抢东西那么简单。到时候,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
        小燕子却有她的道理,她指着那只大箱子:“你们看这只箱子,放完他们托镖的东西之后都没有多少空间了。永琪,你和尔康两个大男人,肯定藏不进去。要是让紫薇藏进去,那才真的是危险,紫薇又不懂武功。总不能派个不熟悉的人藏进去吧?那肯定把事情搞砸!”
        似乎这是唯一的选择,但是永琪依然不放心:“但是……”
        “哎呀!别但是了。”小燕子仿佛看穿永琪的心事般,“五阿哥大人,您放心好了。我小燕子女侠能有什么事啊?到时候,你和尔康带着侍卫悄悄地跟在后面,肯定没问题!”
        最终,永琪等人还是让步,但是免不了再三叮嘱小燕子不得逞强逞能,一定得按计划行事等等。
        几日之后,大鱼便上钩了,所托之物乃是一只白玉罐,通体由白玉制成,圆口,鼓腹,圈足,足壁镂雕三个方形孔。器表等距饰有三天鸡,作展翅直立状,圆雕头部,翅膀与爪浮雕于器身,以阴线刻出羽毛纹理,线条简洁流畅。当时的天鸡外形特点为前有卷须,后有垂凤尾。此罐上的天鸡图案造型还保留着较为原始的形象,除双翅着意刻画外,凤尾、卷须尚未出现。可见,此白玉罐当真是历史悠久,价值不菲了。
        按照原定计划,小燕子藏在箱子下层,上层放置白玉罐,然后盖上顶盖,旁人绝对看不出异样。永琪和尔康自然沾上胡须,打扮成镖局总镖头及副总镖头的模样。至于紫薇,由于不会武功,就留在镖局,大部分侍卫也未跟随永琪等人出发,以防突发事件。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永琪和尔康自然骑马最先,另有数名镖师各自骑马紧随其后,数十名镖徒推着镖车行走,再有几辆马车运载众人的必备物件。每辆车上镖旗迎风飞舞,声势如此浩大,目的不言而喻。
        如此赶路几天,最辛苦的倒不是永琪和尔康,也不是这些风吹日晒的镖师镖徒们,而是躲在箱子里的小燕子。为了万无一失不露出破绽,白天休息的时候小燕子也不能出来,唯有夜间在客栈投宿的时候,小燕子方能舒展筋骨。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5楼2017-02-05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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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行至富阳县,已过未时时分。太阳逐渐收敛其刺眼的光芒,远处挺拔的山峰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同镀上一层金边,显得瑰丽而不失险峻。被山峰环抱着的,是一片茂密的丛林。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从半山腰探身出来,长得甚是不规则。永琪等人环顾四周,不由得放缓脚步,尔康突然抬手:“永琪,你看!”
          永琪目视远方,只见一棵大树被拦腰截断,横在路中央。与此同时,一大片阴影突然从远方逼近。定睛一看,个个身材魁梧,面相凶恶,手持兵器,想来不怀好意。
          永琪和尔康对视一眼,半是欣喜半是凝重的神情在他们脸上稍纵即逝。一行数十人齐刷刷地抽出兵器,防备着来人的偷袭。永琪大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们乃镇远镖局,识相的速速退下!”
          “哈哈哈!”站在最前面的土匪,人长得五大三粗,手里抓着一把特大号砍刀,大声笑道:“只要你们把东西留下,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一根汗毛!否则的话,嘿嘿!”
          永琪等人一言不发,十几双眼睛直直地瞪着眼前的土匪,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
          在连绵的山峦脚下,瞬间爆发了一场激战。刀光剑影闪过,丛林里密集的树叶沙沙落下,地面上的尘土随风飞扬。几团身影在空中交错,兵刃相撞,发出「叮当」声响。
          小燕子躲在箱子里,只觉得手脚发痒,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唉!打架少了小燕子姑奶奶,这场架一定打得不过瘾!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打斗声渐渐消失,人影也越来越少,为首的土匪将砍刀重重地插在地下:“大爷还以为镇远镖局有多大的能耐,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到江湖上混!见识了大爷的功夫,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说罢,提起砍刀,指挥手下推着镖箱往丛林深处走去。
          小燕子听见他的话,几乎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忍住,心想:那是我们故意引你上当,等着瞧吧,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屁滚尿流呢。
          待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永琪和尔康才现身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相视一笑,借着丛林的掩护,一路追踪而去。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6楼2017-02-05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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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历险
            小燕子缩在箱子中腰酸背痛着实辛苦,只盼望着快点完事。随着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小燕子莫名觉得心跳加速,不禁暗骂自己道:“想当年,我小燕子姑奶奶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什么事没干过?还敢冒充新娘子,把那个梁贪官的婚礼弄得鸡飞狗跳呢!现在心里怎么七上八下的?真是在皇宫呆得久了,胆子都没以前大了。”想到皇宫,一个念头瞬间冒了出来:“难道是因为永琪不在身边?”这个念头刚刚冲出脑海,一抹红晕立刻爬上了小燕子的脸,她甩了甩头,刚想把这些在她看来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开,却猛然觉得车子停了!小燕子赶紧收敛心神,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九节鞭。一阵吵嚷之后,小燕子只觉得被人抬到了一个屋子里,然后只听「砰」地一声,似乎是大门关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永琪和尔康等人也已经悄然逼近了这群土匪的藏身处,其余人借着树林的掩护,埋伏在各处。永琪和尔康分工明确,尔康悄悄爬上屋顶,揭开瓦片观察里面的动静。永琪则用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凑上前去一瞧,屋内也没什么摆设,只有两个箱子,更不像是住人的,想来也只是个分赃的临时据点。再看屋内的人,除了方才与他们交手的土匪以及那个托镖的中年男子之外,还多了一个人。此人背对永琪,看不清他的容貌。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双手似乎是环抱在胸前,带着明显的江湖气息。这江湖味又不同于箫剑,更多的是一股阴冷的气质。如果说箫剑给人的感觉是豪爽大气洒脱坦荡的话,这个人光是背影,就已经让人感到一股不可接近的寒意了。
            “彭寨主,我看我们的合作得到此为止。”冷冷的话语使永琪和尔康的视线重新投向屋内,正是那个着藏青色袍子的江湖男子。
            这话令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诧异,小燕子也不例外,永琪和尔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有继续观望。
            被称为「彭寨主」的土匪头目原本开心至极,冷不丁被泼了一桶冷水,心头有气:“白公子,这是怎么说?”
            白公子眼皮也没抬一下,脚步更没移动半分:“彭寨主,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一寨之主的。过去你带领你的弟兄们打家劫舍,有哪次是那么轻易得手的?就说前几次劫镖,有哪家镖局不是拼命保护反而溜之大吉的?你未免也太大意了!”
            彭寨主心头一凛,也顾不上先头心里的几分气:“难道他们是故意的?白公子如何得知?”
            白公子哼了一声:“以他们的武功,自然是没法发现我的。”
            那托镖的男子心里一惊,瞬间慌了手脚:“白公子,这可怎么办?”
            殊不知,小燕子受到的惊吓胜过他何止百倍:难道我们的计谋都被他看穿了?那么永琪和尔康……她死命地摇头,强迫自己把那个念头赶出脑海:永琪说过会保护我的,也许现在就在屋外,想着法子救我呢,况且一路过来又没有听到打斗声,嗯,一定没事!她稍稍定了定神,开始思索如何逃离魔爪,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坏人可以想办法再抓,小命可得先保住才行!
            小燕子想得不错,永琪在外面几乎急得跳脚,听到那句话时的惊讶早已被焦急和忧虑所取代,理智在告诫他冷静,时机未到不能轻举妄动,而心中的天平却不知不觉开始向感情方向倾斜,几乎就要破窗而入,心里更不知骂了自己多少遍:当初怎么就依了小燕子,同意让她实行这样的计划,当时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
            尔康在屋顶轻轻叹了口气:永琪这个人什么都好,几乎完美无缺,就是在遇到与小燕子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平时的冷静沉着便都消失不见了。可他转念一想,若是藏在箱子里面的是紫薇,他也没法冷静到哪儿去,也许这时已经和他们动起手来了。
            “白公子,你倒是说句话呀!”托镖的男子越发急躁。
            “和我有什么关系?”白公子双手一摊,推了个一干二净,“出主意的是你,托镖的也是你,劫镖的是彭寨主,从头到尾我做过什么?”眼看彭寨主等人的脸色渐渐胀成猪肝色,他轻蔑地一笑,“彭寨主可别怪白某不讲义气。我们因利而聚,总有一天会因利而散。彭寨主混迹江湖多年,想必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况且,若此次是别人与你们为敌,我替你们料理打发了也就罢了,可惜这次碰上的是万万得罪不得的人物,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至于他们到底是谁,嘿嘿……”他干笑几声,“你们很快便会知道了。”说罢,竟旁若无人地大摇大摆从正门走了出去!
            “大哥,怎么办?真的就这么让他走了?”彭寨主身边的一个小喽啰轻声问道。
            “你有本事拦住他吗?”彭寨主双眼一翻,两道精光便射了过来,那个喽啰立刻闭嘴不言。
            “彭寨主,那我的白玉罐……”托镖的男子话未说完,便被一声怒吼打断,“这时候还想着你的宝物!你是要命还是要钱?!”
            “当然是要命……要命……”托镖的男子唯唯诺诺地应道。
            “那就别他妈的废话!”彭寨主双手叉腰,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踱步,突然脚步一停,目光只凝注于小燕子藏身的箱子,随手掏出一枚铜钱,扣在拇指之下弹出,不偏不倚正中开关,箱子「咚」地一声开了。
            见那白玉罐完好无损地躺在那儿,在场所有人均觉得诧异,已有人在窃窃私语:“还以为有什么意外呢?东西不是好端端地在那儿?”托镖的男子更是一步上前,把白玉罐先抢在手里。
            唯有彭寨主冷笑一声,右手伸出,早有手下将砍刀递上。
            抬手……挥刀……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7楼2017-02-08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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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琪心念电转:这样一刀下去,小燕子焉有命在?来不及细想,一粒石子扣在拇指下飞射而出,正中彭寨主手腕。他感觉手臂一麻,砍刀便已脱手。
              只听「砰」「哐」「咔」「咚」各种吵嚷声齐鸣,转眼之间,彭寨主眼前便出现了两个陌生人。
              一个着青色长衫,身材颀长,眉梢眼角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左手持剑,右手自然地挽着另一位的细腰。
              彭寨主再看另一个……
              清丽脱俗,笑意盈盈,明亮的大眼睛如水清澈。
              再看那个箱子——已然空了。彭寨主自然没看清小燕子是怎么从那箱子出来的,或者说永琪是怎么拆了夹层,而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这时又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尔康从屋顶沉稳地跃了下来。
              彭寨主的手下齐刷刷地操起家伙,一副严阵以待的备战状态。小燕子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暗暗道:看来真的是在皇宫呆久了,这演戏的功力比武功长得快,要是在从前一定忍不住。方才千钧一发凶险之极,小燕子只觉头上的夹板突然飞了起来,不自觉地仰头,眼前顿时明亮。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腰间已经生出一股温暖让人信赖的力量,只觉十分舒服,她知道是永琪救她来了,心中顿感安宁。
              “彭寨主,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永琪的语气有些谑意。
              彭寨主见永琪已摘掉胡须,恢复原本的穿着,气度逼人。再看尔康,亦是长身玉立,神采飞扬。小燕子虽然梳髻作了少妇装扮,依旧明眸皓齿,俏丽动人。联想刚才白公子的话,已经知道这三人身份绝不简单。虽然发话的是永琪,但看他的右手自始至终都挽着小燕子,彭寨主已然知道他俩的关系,心里也有了计较。
              “真是不打不相识。”彭寨主打着哈哈,突然目光一转,“咦?白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永琪、小燕子和尔康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正在此时,彭寨主突然右手探出,抓向小燕子的手腕。原来他心中暗料若是被抓,必然无法翻身,莫说永琪等人在外面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就算他和他的兄弟们来个死不承认,那个托镖之人却绝对没那么硬气。因而他虽然明知凶多吉少,仍然孤注一掷,想到「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便想先抓了小燕子再说,也许可以让他们投鼠忌器,放他们出门。一旦出了门,便是大片的树林,这地形他可熟悉得多,逃得性命不是问题。
              眼看小燕子要落入魔爪,永琪大惊,正要腾出手来应付,却听彭寨主「嘶」地一声,似乎已经受伤,小燕子正得意洋洋地端详着手里的匕首。方才她只觉手臂一紧,条件反射地使出箫剑之前教她的反擒拿法,手掌一翻去反扣彭寨主的手腕。这样一动,藏在衣袖中的匕首自然掉出,划伤了彭寨主的手背。
              当初永琪让她带着匕首防身,因为鞭子攻击性实在有限,她还不以为然,觉得永琪是那个什么人忧那个什么天,想不到关键时候还真的派上了用场。想到这儿,她不禁不好意思地朝永琪吐了吐舌头。
              永琪微微一笑,心中长吁了一口气,再也不敢掉以轻心,长啸一声,只听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不一会儿已经包围了整间屋子。
              彭寨主手下早有人沉不住气:“大哥!他们叫帮手!我们再不动手就晚了!”
              彭寨主咬牙: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他的眼中瞬间杀气弥漫,大手一挥,无声地下达了命令。
              一场混战,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8楼2017-02-09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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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90楼2017-02-11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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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91楼2017-02-11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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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92楼2017-02-11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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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93楼2017-02-11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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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脾气甚硬,无论如何绝不肯低头求饶:“呵……原来是五阿哥。落在你们手里,我还有什么话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佟瑞暗道:此人恐怕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对皇上跟前的红人如此不敬,正欲出言教训,却见永琪毫不在意地摆手:“佟大人,这些人我就先交给你了,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明天早上给我一个交代。”
                        佟瑞忙不迭地答应,这些事原本就在他管辖范围之内,自己做事糊里糊涂,不了了之,无意竟惊动了五阿哥一行,莫要再有把柄被拿住,否则乌纱帽都要不保!想到这儿,立即指挥官兵将人犯和箱子押上车,向永琪、小燕子、尔康告退之后,直往知府衙门行去。
                        晚霞渐渐染红了半边天,永琪、小燕子、尔康也转身踏上归途。


                        IP属地:上海94楼2017-02-11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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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身处富阳县,佟瑞带着人便直接去县衙落脚。等到富阳县令出来迎接的时候,整个富阳县城已被黑暗笼罩。
                          佟瑞混迹官场多年,察言观色的功力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五阿哥如此关注此案,绝容不得一点差池。犯案人数虽然众多,但关键人物唯有那托镖的男子顾聪以及这个始终不肯低头的彭寨主。因此,他一回到府衙,便将彭寨主的手下兄弟通通关进大牢,单独留下顾聪及彭寨主问话。
                          顾聪在那树林之时早已被小燕子、永琪和尔康的身份吓傻,见到佟瑞一身官服开堂问讯的模样更是没了主意,如竹筒倒豆子般将知道的全招了,只盼能减轻刑罚,留住一条小命。
                          彭寨主在旁边听着,只不屑地斜睨一眼,便转头再也不看。
                          轮到讯问他时,无论佟瑞怎么逼问,也再难从他嘴里套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佟瑞只能吹胡子瞪眼——要不是五阿哥再三吩咐不得严刑逼供,要不是顾聪是个怕死的,凭他单个人怕是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这来龙去脉的。他挖苦道:“你的同伙都不管你们了,你还帮他隐瞒什么?倒不如跟我们合作,助我们抓到那个人,也许本官还可以为你向五阿哥求情。”
                          彭寨主闻言干笑三声:“别说我真不知道他的来历,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出动再多人马也没法抓住他。退一万步,就算你们用了什么办法抓到了他,他背后的人呢?”他嘿嘿两声,“我跟我的兄弟们只负责出力拿钱,至于那些宝物,自有他们的好去处。”至此,无论佟瑞再问什么,彭寨主再也不发一言。
                          佟瑞为之气结。


                          IP属地:上海95楼2017-02-11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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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惊变
                            再说小燕子和永琪回到客栈已过酉时,早已是万家灯火。至于尔康则骑上一批快马,连夜赶回海宁城去了。用小燕子的话说,一来留下紫薇一人着实令人不放心,二来也好一解两人相思之苦。当然这话一旦从小燕子嘴里说来,就多了几分促狭的味道。
                            小燕子才踏进房门,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随后把自己扔在床上:“哎呀!累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舒展一下筋骨了!不过……”她坐起身子,双手撑在床沿上,“话又说回来,这还挺刺激的!”
                            永琪见小燕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坐到她身边,叹口气道,“小燕子,你还是饶了我吧!这种刺激我可是不想再有第二回了。”
                            小燕子看永琪一副无奈后怕的表情,不自觉挽住永琪的手臂:“好啦!一路上你都这副表情,别再这样一张苦瓜脸啦!其实躲在箱子里的时候我也害怕的,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小燕子对永琪粲然一笑,转头将发髻散下,任由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头。
                            永琪也随手解下腰带,挂在床头,听见小燕子的话,心里一阵感动,却存心要她说出心里话来:“哦?咱们的还珠格格怎么这么相信自己的夫君啊?”
                            “这个……不告诉你!”小燕子微微涨红了脸,打掉了永琪的手,目光往房顶上飘,不知在看些什么。
                            “你不告诉我,我就……”永琪眨眨眼睛,准备拿出撒手锏。
                            小燕子接触到永琪狡黠的眼神,心知不妙,站起身欲逃,却哪里及得上永琪的身手敏捷。永琪的右手直往小燕子的胳肢窝挠去,小燕子又是跳又是笑:“哎哟!你永远只会这招!我就不告诉你!”说话间直往后跳去,眼看快撞上床柱,永琪眼明手快,左手一拉一拽,小燕子便被稳稳地圈在自己的臂腕里。小燕子略一挣扎,反而被圈得更紧。
                            永琪低头,几乎和小燕子的脸颊碰在一起:“怎么样?告不告诉我?”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小燕子昂起头,嘴硬道。话刚出口,小燕子便后悔了,永琪故伎重施,直弄得小燕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笑得花枝乱颤。
                            小燕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人呵痒。从前生活在大杂院,她有时候淘气一点,只要柳红伸手过来,她便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和永琪成亲之后,这个弱点不知怎么被永琪发现了。只要永琪使出这招,她也只能举手告饶。
                            就如今次——
                            小燕子已被弄得躺倒在床上,永琪独有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却止不住笑意,身体也不停地乱动:“我吃不消啦!我告诉你……告诉你就是啦!”小燕子重重地喘气,“因为……唔……每次我遇到危险……你……你都会及时出现……”
                            永琪也躺在她身边,侧头静静地凝视小燕子——她的脸蛋白里透红,在烛火下更显得明艳妩媚,散落的头发因为连番挣扎而纠缠在一起。
                            小燕子感到脸蛋一阵阵发热,随手抓起一床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却良久不见永琪来理自己。她试探着掀开被子,却感到唇间突然一阵温热,只听得永琪似有若无的呢喃:“小燕子,你不知道今天我有多担心……”小燕子睁大了双眼,正对上永琪乌黑的瞳仁,夹杂着担忧、后怕与怜惜。她的双手不自禁地环上永琪的脖子……两人的身影交错……旖旎春光,缠绵缱绻。
                            彼此相拥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IP属地:上海96楼2017-02-11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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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初升的阳光从窗棂间洒进来,照得室内暖意融融。永琪坐在床边凝视着小燕子的睡容,几缕头发懒懒地散落在眉稍,永琪轻轻地为她拂去,露出温柔的笑容。
                              小燕子像是与永琪有心灵感应般,也扬起嘴角,露出好看的酒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声,似乎是门口的侍卫在议论着什么。
                              “这事严重,得现在就告诉五阿哥!”
                              “现在敲门进去,肯定会把福晋吵醒。福晋要是不高兴了,五阿哥一定没有好脸色!”
                              “要是事情耽误了,咱几个谁也担待不起!”
                              这样一来一去,永琪早已察觉,他皱起眉头,起身拉开房门。
                              两个侍卫吓了一跳,忙不迭行礼请安。
                              待永琪再次回到房间,脸色已不复当初那般柔和。他沉着脸在屋内踱来踱去,最终还是没有叫醒小燕子,随即轻轻带上房门,脸色铁青。
                              富阳县衙内外均有官兵把守,大堂内的官兵亦严阵以待。永琪才踏进县衙大门,便已察觉气氛非同寻常。
                              “下官佟瑞参见五阿哥。”佟瑞带着两列官兵,毕恭毕敬地行礼,心里冷汗直冒:五阿哥命令自己今天早上给他个交代,自己不但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连唯一的线索也断了。江湖传闻五阿哥恩怨分明,五福晋也是爱打抱不平的主,这下海宁府可真不太平了!
                              原来昨晚审问过后,佟瑞便将一干人等通通关上大牢,加上严守,打算今日向永琪请示过后再行处置。不料,今日清晨他睡梦尚酣时,竟然被手下吵醒,正有些不悦,却见手下惊慌失措地报告——大牢内的犯人,已命丧黄泉,总共二十五人,无一幸免!吓得他从床上弹跳起来,连衣服都未披便冲向大牢。
                              待佟瑞赶到大牢,早有手下将尸体清理干净,不多不少,总共二十五具,每个人皆是脸色青紫,是显而易见的中毒迹象。佟瑞不敢怠慢,赶紧遣人报告永琪,至于会不会被责骂,也不是他能担心的了。
                              “起来吧!”永琪不紧不慢地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打断了佟瑞的回忆,“现在人在何处?”
                              “在……下官已吩咐人将他们移至停尸房,有仵作在那里验尸。”佟瑞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停尸房素来有些邪气,五阿哥金贵之躯,还是……”他抬头看了永琪一眼,接触到他眼中的两抹厉色,立时噤声不语。
                              停尸房的门刚刚打开,永琪便觉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时值初春回暖,却让人从脚底板开始发凉。看守停尸房的衙役也个个半死不活,脸色苍白。步入停尸房之后,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内阴暗潮湿,虽然尸体尚未腐坏,但总是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房间的正中有一张桌子,四周的窗户都用厚厚的毡子盖得严严实实,墙角四周放置四个冰盆,想是为了防止尸体的腐败。
                              屋内有一仵作,身穿黑灰布袍,年近四十,转过身来向永琪请安:“参见五阿哥。”
                              永琪示意其起身:“他们中了什么毒?”
                              那仵作道:“回五阿哥的话,他们应该都是中了断魂香的毒,此毒无色无味,吸入之后迅速随血液流遍全身,无药可救。”
                              “嗯。”永琪转头问道,“昨天晚上是谁值夜?”
                              话音刚落,立刻有四名衙役在永琪面前跪下,其中一人看着年岁较长:“回五阿哥,昨晚是卑职四人值夜。到了晚间,我们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今早被人叫醒,才知有人潜入牢里,还杀了人。”说罢,磕了好几个响头,“卑职愿意戴罪立功,将那人抓回来。”
                              还抓回来?你们能活到现在,都得感谢那人手下留情了!永琪心里冷笑一声,却只挥挥手道:“抓人的事,到时候再说。你们都下去吧。佟大人,你随我来。“
                              回到府衙大堂,永琪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佟大人,他是谁?“
                              “啊?“佟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永琪口中的「他」指的是谁,除了彭寨主讳莫如深的「白公子」,还会有谁有此动机,来杀人灭口?又有谁有此能耐,能够潜入府衙大牢却不被人发觉?佟瑞战战兢兢地道:“下官无能。那彭寨主口风紧得很,油盐不进。”瞄着永琪越来越沉的脸色,他又补充道,“但依下官看来,似乎彭寨主也不清楚那人的身份,他们相互合作也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永琪沉吟半晌:这样一来岂不是成了无头公案?天大地大,又上何处找他?然而,他们在海宁府已经逗留了太久,再呆下去何时才能到杭州办乾隆交代的正事?等等……杭州?海宁府隶属杭州管辖……这样一想,心里自然有了计较,遂命令佟瑞将海宁发生的所有事写明上报浙江巡抚,并警告道:“此事一天不水落石出,海宁府一天不得安宁,你这知府的位子,恐怕也坐不安稳吧?”
                              佟瑞岂有不依之理,唯有诺诺点头称是。


                              IP属地:上海97楼2017-02-11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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