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吧 关注:3,476贴子:77,843

回复:杨家将九代英雄传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金刀令公杨业》结束


263楼2011-01-28 13:46
回复

    崔文看完之后,站在这里品味了一会儿诗意,说:“寇准哪!这画和诗是哪位的大作呀?”
    寇准说:“大人,画上的小孩就是我,另一个乃是家母,这是我幼时课读的情景。诗乃是当时家母所作,如今她老人家已不在世,故书画高悬,严训不忘。”
    崔文点了点头:“看来,令堂是一位贤母,贵县也是一名孝子。”
    寇准说:“不敢当,大人请坐。”说着话,用袍袖掸了掸椅子上的浮图,这椅子座有个地方拔卯了,正把寇准这袖子挤住,寇准这袖口儿也糟了,“哧啦”一声,把袖子给扯开了一个大口子,没全扯开,还有一半连着,寇准一瞧笑了,自言自语地说:“别难舍难离的啦,分开吧!”用手一扯,整个袖头全下来了,扔啦!
    崔文坐下之后,寇准冲外边喊道:“寇安啊!寇安!”随着一声答应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这是寇准的书童。寇安说:“大人,您叫我有什么吩咐?”“去,搬个凳子来。”“是。”寇安由外边搬进来一个长条板凳,寇准让二位小太监也坐下,然后向寇安说:“夫人活干完了吗?你去告诉她,就说客人来了。”
    寇安说:“大人,刚才我看还差一点,那豆腐就压完啦!我去催一催。”转身出去啦。
    崔文一听,县官请客,还得官太太压豆腐啊!这可太难啦。
    寇准说:“大人,先做,我去给您炒菜。”
    崔文暗想,嘿!县太爷自个下厨房,长见识。
    寇准出去之后,俩小太监互相看了一眼,吐了一下舌头。崔文冲他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少说闲话。”
    时间不大,寇安先进屋内摆上一个小酒坛,放好几个酒盅还有筷子,随后寇准拿着两个咸鸭蛋进来了:“大人,这咸鸭蛋就剩两个了,干脆你一个我一个吧!”
    俩小太监在旁边心想:对,你俩一人一个,我俩在旁边看着。
    寇准拿一个大个的鸭蛋说:“这个给大人你……”说着啪的一声先磕开了,一瞧:“呦!这是个臭的,好吧,我吃这个臭的,这个给你。”把另一个鸭蛋递过来了。
    崔文心想,这个寇准的日子过得也够艰难的了。他是县令,别人也是县令,怎么别人谁也没象他这个样子呢?真是怪事。
    这时候,见寇安开始往桌上端菜,什么菜呐?一盘炒豆腐,一盘煎豆腐,一盘溜豆腐,一盘鸡刨豆腐,还有一个凉菜——小葱拌豆腐。
    寇准斟上酒之后,双手举杯说:“钦差大人,卑职为官清贫,没有什么佳肴美味为大人迎风,粗茶淡饭,略表心意吧。”
    崔文心想,这可真是淡饭粗茶,我掉到豆腐地里啦!这纯粹是“豆腐席”。崔文又在想,这个寇准真就穷得这样吗?他每月的俸禄银子都花哪儿去啦?……噢!我明白啦!他这是诚心向我哭穷啊!吝啬之徒!好吧!这回我寒碜寒碜你。崔文咂了一口酒之后放下酒杯说:“寇准哪!贵县除了豆腐之外还有卖别的东西的吗?”
    寇准听出来啦,这话里有刺儿。回答说:“钦差大人,霞谷县里卖什么的都有,不过那是在饭馆里卖,卑职吃不起。今天这豆腐席,实不相瞒,不怕大人笑话,不是年节我们也不吃。大人,您还不知道,那受灾的百姓啊,他们年节也吃不上这豆腐菜。”
    崔文用颇带挖苦的口吻说:“看来你这当官的也真不容易,过年过节才能吃着豆腐,今天咱家给你凑几个菜,让你过个好年。”说着话掏出十两银子来,冲着寇准说:“你派个人到街上买去。”
    寇准也没推辞,接过银子交给寇安,让他买菜去啦。
    崔文心想,此番出京一路之上,都是别人给我银子,没想到,到这个倒霉的霞谷县,我先赔进十两去。
    寇安去不多时,把菜买来啦,煎炒烹炸,十几个大盘,借个食盒提回来的。菜往桌子上一摆,桌子显得狭窄了,崔文说:“来呀!把桌子往外拉一拉,四面做人还显得宽敞点儿。”崔文伸手刚要搬桌子,寇准慌忙阻止说:“大人慢动,这个桌子三条腿,有一条腿儿在墙里钉着呢!拉出来就站不住啦!”
    崔文哈腰一看,果然,墙里钉个木橛子,拉着桌子面儿。崔文暗想,看来他这个穷不是装的,木橛子还是旧茶儿,桌子老早就这么摆得,这位是真穷啊!可他怎么就至于穷到这样了呢?还真不好细问。崔文只好说:“好吧!就这么对付着喝吧!”
    


    270楼2011-02-09 10:51
    回复
      广告
      立即查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寇准说:“钦差大人,不知圣上调卑职进京为了何事?”
      崔文说:“寇准哪!这是你一步大运,这步运你要走好了,你可就阔了;你要走不好,可也就完了。圣上与八王千岁得知你善断疑案,故此降旨,调你进京去审问潘、杨两家的官司……”
      接着崔文把潘、杨两家的案情粗略地向寇准说了一遍。然后说:“寇准哪!这个案子问好了能升官,问不好就能送命。一个是万岁爷的岳父,一个是八千岁的妹丈,你有胆子问吗?”
      寇准微微一笑:“大人,卑职为官,一向是以理断案,不问身世,别说是潘、杨两家,就是天爷爷和地奶奶打官司,我也照样敢问,有道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崔文一听,心想,嘿!这位是寇大胆儿,难怪八千岁查了好几宿清官册,才把他给查出来,真有点胆子。
      崔文说:“寇准哪,旨调进京,刻不容缓,今天你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就动身了,你先和我走,家眷随后再说,明天咱们在哪聚齐呀?”
      寇准说:“大人,明天您就在大车店里等我吧,到时候我去找您。”
      “好吧!尽早启程啊!”……
      崔文在这儿吃喝完毕,带着两个小太监回大车店了。到了第二天清晨起来,崔文收拾停当等候寇准,一等不到,二等不来,怎么回事呀?快去看看。打发两个小太监上寇准家去了,不多时,俩人回来了:“钦差大人,寇准说今儿个不能走了。”
      “为什么不能走啦?”
      “不知道,我问他,他不跟我说,他就让我告诉您再等一天,明日启程。”
      崔文一听,气的够呛,昨天说的好好的,今天又变卦啦!“我去看看。”
      崔文带着两个小太监,而返来到寇准家。门外下马,进屋一瞧,寇准正在那儿收拾东西呢!箱子敞着盖儿,包袱散着口儿,寇准拿着几件衣服正抖擞呢。崔文心想,这位是想要卖估衣怎么着,忙说:“寇准哪!你干什么呢?咱们该走啦!”
      寇准说:“大人,今天恐怕走不了啦!你得等我把这些衣服当了之后再走。”
      崔文一听,强压着火儿,暗想,这个人真怪,要上路啦,他想起当当来啦,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寇准哪!你这当当的事交给别人代办不行吗?非得等你亲自去吗?”
      寇准说:“大人有所不知,卑职在霞谷县为官九年,还欠下人家不少银子,现在我要走了,我得把欠人家的帐还了,不然我走了之后,人家不得指着我的脊梁骨啊!”
      崔文说:“寇准哪,这时可怪啦!你是县令,有俸银,有岁粮,你们家年节都吃豆腐,还拉这么些帐,这钱都花哪儿去啦?”
      “大人您不知道,反正这钱都有去处。我算了算,这两包袱衣服都当了还不够还账的,我再琢磨着卖点什么,把钱给人家凑齐了,还完帐咱们明天就走。”
      崔文说:“你该人家多少钱哪?”
      “钱倒不算太多,也就是三十两银子吧!”
      崔文思索了一下,咂咂嘴说:“行啦,你别当衣服了,我给你还账,来呀,给他拿三十两银子。”
      两个小太监赶紧拿出三十两银子当面交给寇准。寇准接过银子说:“大人,燃煤之时,您解囊相助,谢谢您啦!这三十两银子是我借您的,到了东京汴梁,倒下手来我再还您。”
      崔文说:“算了吧!这笔帐写道水瓢底上吧!”崔文心想,活该我倒霉,到这儿竟往里搭钱。昨天吃饭十两,今天又三十两,前后四十两啦。
      此时,寇准把钱交给书童寇安,让他去还账。寇准说:“大人,这回咱们可以马上动身啦!”
      崔文说:“好,我们马上动身。”寇准刚要走,崔文说:“慢着。”他看了看寇准穿的这身带补丁的官服说:“你就穿着这件袍服去朝见圣驾吗?”
      “那穿什么衣服?”
      “没有不带补丁的吗?”
      “有。”
      “换上。”
      


      271楼2011-02-09 10:51
      回复
        老头说:“您怎么抬呀?”
        寇准冲着八个抬轿的说:“来呀,把这个石狮子搭到轿里,抬着。”
        轿夫一听,啊!?我的妈呀!这一个能有六七百斤,受得了吗!“大人,咱们御史府门口也有石狮子。”
        “少要多言,我就喜欢这个,抬着!”
        “是。”
        几个抬轿的借来了绳子、杠子、左盘右绕把石狮子拴好了,杠子一上肩,走——一个个压得呲着牙,瞪着眼咧着嘴,红着脸,憋着气,不敢喘,喘一喘得把腰闪……好不容易才把石狮子弄到轿里去:“大人,您坐什么?”
        寇准说:“我骑马,让石狮子坐轿,走吧!”
        这回,八个抬轿的遭了罪了,轿杠一上肩:“哎呦我的妈呀!真够分量,小心把轿杠压折了!”刚才抬轿走起来有说有笑,颤悠颤悠的,这回抬起来,有话也说不出来啦!走起来像三岁小孩学走路——乍乍啦!
        好不容易抬到了御史府的门前,大轿一落地,几个人一块揉腰,就有一个站那没动——岔气啦!
        寇准吩咐把石狮子抬出来:“往哪儿摆呢?”
        轿夫说:“是啊,您看这府门口还有俩呐!”
        寇准说:“可是的,这门口还有两个石狮子呢?这俩石狮子也不错,抬来的这个摆在哪呢?摆到一边,看着不好看——一边一个,一边两个;摆到当间——那走道儿就不方便了……我看算了,把这个石狮子再抬回去吧!告诉那个老头儿我不要啦,好好谢谢人家。”
        抬轿的一听,什么?再抬回去?我的妈呀!这是诚心要折腾我们,怎么办?抬吧!这几位把石狮子弄到轿里又抬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脊梁沟儿里的汗都满槽儿啦!到御史府后书房见寇准:“大人,石狮子给人家送回去了。”
        “好!怎么样?有分量吗?”
        “有!全压出汗来啦!”
        “能打住定盘星吗?”
        “定盘星?秤杆儿都得撅起来!”
        “比乡下佬儿有分量吧?”
        “乡下佬……”抬轿的一听这句话是我们说的呀!准是大人听着了,所以才让我们抬石狮子:“哎呀大人,这话您听着啦!您可别生气,小人我们都是胡说。”
        寇准说:“算啦!以后别小瞧乡下佬就行了。当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无有种田人,尔等焉能饱暖?小看乡下佬,叫你们受点苦。”
        “大人您放心,小人再也不敢啦!”
        “好了,去吧!”几个抬轿的刚走了,就听前边御史大堂有人击鼓——咚咚咚……
        张超、刘盖来到寇准的跟前说:“大人,有人击鼓鸣冤。”
        “好!升堂理事!”
        寇准心想:怪呀!我刚一到任就有人鸣冤,这御史衙门是专管弹劾官员的地方,不理民讼,这是哪家官员出了事啦?寇准来岛前边大堂端坐。站堂衙役喊堂威——威——武……寇准吩咐:“来呀!传击鼓人上堂!”“是!传击鼓人上堂啊!”时间不大,就见堂下走上两个人来,年级都在五十岁上下,一个长得面色黝黑,一个长得面色白皙,一个穿青,一个穿蓝,衣着打扮像官府里的听差,其实,可不是,这二位,一个是汝南王郑印,一个是东平王高君保。他俩干什么来的,出难题来的。昨天他俩和八王赵德芳谈起寇准来了。郑王爷就说寇准这官也升的太快啦!高王爷说对寇准吹得太神啦,什么审葫芦问黄瓜可能都是夸大之辞,未必能审问得了潘杨的案子。八王说此人果有奇才,不信,咱们拭目以待。高王说不用,明天我和郑王假扮成普通家丁到御史府大堂上去打一场官司,给寇准出个难题,他要能断开,证明他有才智,他要断不开,证明他名不符实。八王说好,我跟着看个热闹。
        就这样,高王和郑王大半宿没睡,想出一个难题来,今天到大堂上特意考御史来了。
        此时寇准说:“你二人叫什么名字,因何大堂击鼓?”
        高君保说:“大人,我姓宋叫宋仁,他姓赵叫赵臣,我们击鼓是来打官司的。我是东平王高君保高王爷府的家人,他是汝南王郑印郑王府的家人,我们两个王府就隔着一道墙。我呀,在我们这墙根底下种了一颗葫芦,这葫芦爬蔓儿从墙上爬到他们院子里去了。他哪!在他们院子里墙根底下放了个空坛子。我们这个葫芦蔓就爬到他们那坛子口里去了,在他那坛子口里接了个葫芦,他那坛子是个锁口坛子,这葫芦在坛子里长成了,我就发现了,往外一拿,坛子口小,葫芦个大,就差一点儿拿不出来。我让他把那坛子砸碎了给我囫囵葫芦,他不干,非让我把葫芦剪开给他腾出囫囵坛子。他不打坛子,我不劈葫芦,就这样我俩吵起来了,故此来到御史大堂,请大人明断,我们要囫囵葫芦。”
        郑印在旁边说:“大人,您明断,我们要囫囵坛子。”
        高王说:“谁让你把坛子放墙根底下啦?”
        郑王说:“谁让你葫芦往我们坛子里爬来?”
        高王说:“葫芦自个爬得,怨我吗?”
        郑王说:“坛子早就在那放着,也不是我故意摆得,怨我吗?”
        “大人,请您给我做主!”
        “大人,请您给我做主!”
        寇准一听这官司打的很特别,说道:“你们两家都是王府,不同平民百姓,像这样事情谦让谦让也就是了,要么你舍了坛子,要么你舍了葫芦,何必这样争执不下?”
        “大人,这事儿我们两家王爷都知道,都想要自个的完整东西。王爷说御史府新任的御史老爷寇大人审过葫芦,问过黄瓜,打过城隍,拷过土地,断案如神,大概这坛子案您也能给断明白喽!故此到这儿告状,请大人您明断哪!”
        寇准一听,心想,这两个人话语之间似乎故意给我出难题来的,我要断清此案,他们心悦诚服,断不清此案,必被他们耻笑,既然如此,我就好好地断断这个坛子案……
        


        276楼2011-02-11 10:06
        回复
          第004回 秉聪颖巧审坛子案 拒贿赂智闯南清宫
          寇准当时想了想说:“既然你要囫囵坛子,你也要囫囵葫芦,我给你们两家出个办法。你们回去两家合伙儿摊钱买十斤咸盐,用开水把它化开,凉了之后倒在坛子里,把葫芦跑个十天八天的,葫芦用盐水一腌,就抽抽啦!自然那个儿也就小啦!从坛子里一拿就出来啦!你家是囫囵葫芦,你家是囫囵坛子,这部就行了吗?”
          高王、郑王一听这案给断开啦!尤其是郑王看了看高王,一撇嘴,那意思是说,看见没?你昨晚上费了半宿的工夫琢磨出这么个难题来,让人家一会儿给解开啦!
          郑王爷是个直性子,遇事沉不住气,他一看人家把案给问明白啦,脱口冒出这么一句来:“老高喂!一宿得劲,白费啦!”
          高王马上瞪了他一眼,心想,你瞎说什么呀!咱俩上堂报名字,一个姓宋,一个姓赵,你怎么又喊我老高啊!这要让寇准听出来,两个王爷跑人家这打官司玩来,这叫什么事啊!
          他怕寇准听出来,寇准还就真听出来了,这是什么人哪,拍拍脑瓜顶,胳膊肘一动弹——都灵的拐了弯啦!寇准一听郑王喊老高,心里就明白了,啊!我说刚才这两个人一上堂就有些异样,虽身着常服,却带有一种官气,从其流露出的傲慢神态看,定是宋朝的官员,许是姓高。我呀!假装没看出来,看你怎么办。
          此时高王说:“大人,您真是断案如神聪明过人,我们吵吵好长时间解不开的事儿让您三言两语解开啦!小人告辞了,走吧。”
          说着话他叫起郑王站起身要走,寇准说:“慢着!你们俩就这么走了能行吗?这案子还没断完呢!”
          “是吗?大人,都没事儿啦,您还断什么?”
          “坛子里的咸盐水怎么办?”
          “那您说怎么办?”
          寇准说:“听着,你们两家虽爵位显赫,但官高气小,这点小事竟也争讼,本官一次断清,省得你们为咸盐水再来告状,你们回去之后,把腌葫芦的盐水不要扔了,那是你们两家合伙花钱买的,分开它,一家一半,没事儿把它都喝了!”
          郑王说:“大人,那盐水太咸我们喝不了。”
          寇准说:“喝不了也要喝,那都是花钱买的,你们不心疼吗!喝完了之后,你要觉着难受就到我这里来放咸(闲)屁!下堂去吧!”
          这二位被赶下堂来啦!高王爷一边走一边和郑王说:“你看,让他好骂,咱们还没法开口。”
          郑王说:“以后你少放点闲屁就得啦!”
          这两位王爷走了,寇准看着他们的背影也自觉好笑,回到后堂命人呈上潘、杨之案的卷宗,他打开之后,先看到的是六郎杨延昭的状纸,只见上面写着:
          “具告状人杨延昭,为状告北路都招讨使潘仁美事:
          潘杨两家,本无夙愿,只因潘豹立擂,掌毙杨仆,七弟延嗣为仆复仇,与潘比武,致潘身亡。潘仁美鼠肚鸡肠,怀恨在心。随君征辽之时,梦寐思求寻衅,动辄不忘报复。
          家父屡建战功,潘洪层生妒嫉。圣驾还朝,潘洪独揽兵权。辽军重兵压境,潘洪强令家父应战,全不顾敌众我寡之势。辽军诈败,潘洪立令穷追。家父据理陈述成败利害,潘洪以畏敌罪责之。八十军棍,皮开肉绽,带伤出兵,血染雕鞍。我父子孤军深入,中敌埋伏,被围在两狼山虎口嚼羊峪。
          潘仁美按兵不举,置若罔闻。我父子无计之下,派七郎延嗣突围求救。潘洪竟罗置罪状将七郎乱箭射死,着伤一百零三,透身七十有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两狼山中,家父率五千宋军,盼兵不到,盼儿不归,鱼沉雁杳,音信皆无,粮草断绝,突围无望。朔风刺骨,夜不能成寐,饥肠辘辘,日不能操戈。然家父身先士卒,亲为表率,渴不饮北国水,饿不食辽邦饭。断炊者奈我何?诱降者,奈我何?八十校尉,遥望南天,常思英明圣主;五千士卒,梦游夤夜,眷念白发红颜。时长如日,日长如岁……望救兵,望穿秋水,盼接应,盼断肝肠。
          绝望之际,家父亲率士卒,仿韩信背水之战,效项羽破釜沉舟。撕帐篷、坏锅灶、杀战马、毁辎重,困兽犹斗,决死相拼。五千儿郎愿活为宋人,死为宋鬼。突围之壮烈,亘古未见,烈士之英勇,举世无双。家父因年老体衰,恐遭敌擒,辱我国威,丧我家名。故纵马苏武庙前,李陵碑下,折弓断箭,弃甲摘盔,三头碰死,血染荒山。苍天有情,当感杨门忠烈,黄泉有眼,可察贤臣之心。延昭不及撅土,不及掩尸,哭拜家父,只身突围。不幸,又为潘洪所擒。延昭据理明辨,澄清功过,潘洪巧言令色,妄加罪名。杨延昭遍体鳞伤,投哑咬害我难言。
          


          277楼2011-02-11 10:10
          回复

            “嗯!”潘洪心想,听着口风,这也没向着我呀!这金马驹子也没管事啊?
            寇准说:“潘洪,射死杨七郎,可有此事?”
            “大人,都是他妄告不实,本帅自他父子被困之后,从未见过杨七郎!”
            杨延昭说:“潘洪,我七弟杀出重围搬兵求救,是你把他用蒙汗药酒灌醉,绑在百尺高杆,乱箭射死,难道这你也抵赖吗?”
            潘仁美说:“杨延昭,你说此话何人见证?”
            “我七弟尸首,是我亲自打捞起来,埋在边关黑水河畔。”
            “信口雌黄,不足为证。”
            “如若寇大人答应,杨延昭愿亲到边关将我七弟尸首找回!”
            寇准说:“好啦,这件事也是你说白,他水黑,你说鸭子跩,他说母鸡飞,葡萄拌豆腐——一嘟噜一块,摘捋不清了,摘捋不清的我不问。潘仁美,现在我问你,杨继业被困两狼山,你因何坐视不救。”
            潘仁美说:“大人,只因他只顾贪功,穷追辽兵,去向不明,故此我无法救援。”
            杨延昭说:“潘元帅,我父子被困两狼山十余日,你一直只若罔闻,并非不知,以致害得五千宋军全军覆没,家父碰死李陵碑前……”
            潘仁美听到这里哈哈大笑:“杨延昭,你好一副伶牙俐齿,据本帅所知,杨继业并为碰死,而是被辽军生擒活捉而去,至今,他能否全忠全杰尚且不知,你到在此为他歌功颂德,御史大人,莫听他一面之词!”
            杨延昭听到这里,气得嘴角之颤:“潘洪,你真是心黑手狠,家父碰死是我亲眼所见!”
            “真是一派胡言,我后来听到你等被困,也曾发兵前去。只是到了那里,只见折了断箭,无主的战马,却不见杨继业的尸首。本帅曾问过死里逃生的宋军,他说亲眼见杨继业被辽军生擒而去,难道,这还有假不成?”
            杨延昭听到这里真是气得肝胆欲裂:“潘仁美老贼!你胡说!”
            寇准说:“杨延昭!大堂之上不要出口不逊。”
            潘仁美一听,有门儿,要向着我说话了,紧接着听寇准又说了:“潘仁美,你身为边关元帅,五千宋军全军覆灭,你也难逃罪责。”
            潘仁美一听,不对呀!这又冲我来啦!这金马驹子怎么也不管事啊!女儿呀!这钱你白花了!
            寇准说:“潘仁美、杨延昭,你两个,各说各理,难辨真假,本官未到边关不知底细,待我查访清楚,再行审问,原、被告押下退堂!”
            寇准退堂了。厅堂的也散了,一个个交头接耳:“就这么问案哪!……徒有虚名。”“如此而已……”寇准怎么退堂啦?他看出来了,这潘、杨的官司光这么问,很难查明底细、水落石出。必须把边关将士都找来,详细查询才能清楚。可是边关将士因为辽军活动猖獗,戎守边塞不能回朝,寇准只好在金殿上讨要了一道圣旨,他要自己亲自下边关,察访真情,用现在的话说,他要亲自去调查研究。寇准准备要去,忙得不亦乐乎,可是几乎与此同时,那潘娘娘比寇准还忙。因为他派出去听堂的两个小太监,回来向娘娘禀告,大堂上寇准并没向着潘国丈。尤其是娘娘派往御史府附近专门盯着寇准活动的有两个小太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俩特务,他们发现寇准把娘娘送给他的礼盒抬到南清宫八王那去啦!这下子娘娘可有点火啦!再加上娘娘从皇帝那里听说,寇准两天内就要动身下边关察访,娘娘更是火上浇油,她知道寇准一下边关,这将意味着真相大白,其父罪责难逃。怎么办?她想出个又毒又狠的主意来。这天背着皇帝,亲自带着太监、宫娥来到了潘府,回娘家来了。潘仁美的夫人一听女儿来了,急忙迎出门外。见了女儿先给见礼,怎么妈给闺女见礼?这叫先国后家,这是娘娘,得施君臣大礼:“参见娘娘千岁!臣妻迎接来迟,万望恕罪。”“母亲,快到堂上叙话。”
            潘月英随潘夫人来到客厅上之后,转过身来这才给母亲又见礼,这是家庭礼教:“女儿拜见母亲。”
            潘夫人赶紧伸手相搀:“月英啊!快起来!月英啊!你爹、你哥哥都在御史府押着呢!娘的心都碎了,怎么样,这官司有眉目了吗?”
            


            281楼2011-02-11 14:46
            回复

              大伙说:“好,这铲练得有功夫!”
              “好啊?那我再接着练,你们要说不好,我就不练啦!后边还留着一半呢!”
              大伙说:“好,这铲练得有功夫!”
              “好啊?那我再接着练,你们要说不好,我就不练啦!后边还留着一半呢!”
              大伙说:“你接着练吧!”
              黑小伙说:“好,咱接着练!”
              只见他把铲一举,喊了一声:“拍蒜瓣儿!”接着又练起来了。寇准一听,回头问张超:“这拍蒜瓣是怎么回事?”
              “大人,这个我也搞不清楚,他这是不是……这铲跟蒜瓣儿……连不上啊!”
              “好啦!咱们接着看吧!”不大会儿的功夫,这段铲又练完了,把铲式一收:“好了,这回全练完了,今儿个就练到这儿吧!”大伙又一阵喝彩。
              这黑小伙,咣的一声把铲往地上一扔,拾起堆在地上的衣服,擦了擦汗,把衣服穿上了。这功夫看热闹的一哄而散,各自走去。张超说:“寇大人,咱们也走吧!都练完啦!”
              寇准说:“练完了他怎么没要钱哪?”
              “那谁知道啊?咱们走吧!”这功夫那黑小伙听着了:“哎!对啦,练完了,忘了要钱啦!谁看我的练铲,可都得给钱,我今儿个还没钱吃饭呢!啊?都走啦!”
              这功夫寇准走上前来说:“这位壮士,你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呀?”
              “我是从河南嵩山少林寺学艺回来,回雁门关陈家谷看我娘去,路费花没啦!想耍大铲挣俩钱好吃饭。耍高兴啦!忘了要钱啦!您几位别走,我再给你们耍一遍,给点饭前吧!”寇准说:“好了,不要再耍了,刚才我已经看过了,你要多少钱哪?”
              “能买俩烧饼吃就行。”
              “好,张超,拿十两银子。”
              “是。”张超拿过十两银子。寇准说:“这位壮士,我送你这十两银子,足够到你家的路费了。你也不用再卖义了,不然的话,再往了要钱更坏了醋了,怎么样?”
              黑小伙一听:“哎呀!我说老头儿,你心眼儿真好使,这我谢谢你啦!”他伸手接过银子往怀里一揣,扛起大铲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又回来了:“哎,我说老头,你给我钱,我还没问你贵姓呐?”
              寇准说:“不要问了,你快走吧!”
              “不行,不行,我师父告诉我,受人一点儿恩,给人一桶水。哪能不问名姓呢?”寇准一听,这黑小伙倒也憨的有点意思,“受人点水恩,当以涌泉还”。他来个“受人一点恩,给人一桶水”。寇准说:“好吧!告诉你,我姓寇。”
              “姓什么?”
              “姓寇。”
              “哎呀,我头一回听见姓这个姓的,有姓张的,姓王的,还有姓寇的,这姓多难记啊!你改个姓不行吗?”
              “姓氏怎么能随便改动?”
              “那好,姓寇,我记住啦!咱回头见吧!”黑小伙扛着大铲走了,寇准说:“咱们也走吧!”他们几个人往回刚走了十几步,那黑小伙在后边又撵上来了:“哎,站住,我说你姓什么来的,我又忘了!”
              寇准说:“我姓寇,把那碗翻过来往那一扣(寇)你就记住了。”
              “哦!你是翻过来寇老头儿,这回记住了。”黑小伙转身走了,就听他那嘴里直劲叨咕:“翻过来——寇老头儿……”
              寇准和张超、刘盖等人回到店房,天已经黑了。寇准回到自己的房间,店伙计早已掌上了灯光。寇准自己住在里屋单间,张超、刘盖两人住外屋。寇准在灯下端坐看书,可是他万万不会想到,就在他的床底下藏着一个人,谁呀?铁臂金刚——潘松。刚才寇准等人到街上去闲逛,潘松心想这是个机会,他看了看没人注意,就悄悄地带着那把鬼头刀,把刀环摘掉——怕有响动,走进了寇准的卧房。一瞧寇准睡得这是双人床,很宽绰,潘松俯身一哈腰,钻进了床下。心想,眼看天黑了,等你寇准回来睡着之后,我从床下出去,一刀杀了你,然后再从窗户里逃走,如果一旦不小心,被你们发现了我,我这口刀也足以使自己脱身逃命。
              这阵儿床下是杀气腾腾,室内却是安然寂静。
              这功夫就听院子里有人喊了一嗓子:“掌柜的,住店。”来的是谁呀?正是卖艺的那黑小伙儿。他这一嗓子就把掌柜的给喊出来了。掌柜的出来一看来了这么一位,衣不压众、貌不惊人:“你要住店?没地方啦!”
              


              284楼2011-02-12 09:04
              回复
                “面子事儿,给找个地方吧!”
                “少废话,告诉你今天可不比往常。”
                “今天怎么啦?今天天黑了就不亮啦?”
                “你这人说话抬杠,告诉你今天住满啦,上别的店房里看看去吧!”
                “全去看啦,都没地方啦!你给掂对着挤挤不行吗?都说属你这店房大!”
                “挤挤,今天我这店里住的都是京城来的大老爷,随便挤能行吗?”
                “大老爷怎么的,就是你活祖宗来了,不也得让别人住店吗?”
                “你小声吵吵,再吵吵把你赶出去!”
                “你敢把我赶出去,我把你房子点着了!”
                呦嗬!掌柜的一听,你好大胆子呀!三交镇一带还没有敢到我头上来东土的哪!今天我教训教训你,“伙计们快来!”
                这一声喊,呼啦出来四五个,有拿扁担的,有拿炉通条的,有拿铁锹的,还有拿擀面杖的:“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掌柜的说:“把这位给我往外请!”
                “好咧!……快走,别废话,听见没有。”
                “呦嗬,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
                “让你快走!”
                说着话有一个上去就是一扁担,这黑小伙用铁铲往外一搪,当啷一声,扁担腾空而起,转了两个个儿掉房上啦!那个过来一通条,黑小伙一闪身,嗨!一脚把通条给踢飞啦!呦嗬!几个伙计一看,这小伙还真有两下子,那擀面杖的有点怯阵了,犹犹豫豫的,刚想要上,让黑小伙抓住胳膊一拧——哎呦!别筋儿啦!那个拿铁锹的挺愣,从后边瞅冷子上来就一锹,正拍在这黑小伙脊梁上,他站那一点没动,回头一瞧:“哎,你真打呀!”梆!一拳头,把那位给打的蹬蹬……撞到马棚的牲口槽子上,槽子倒了,弄了一身一脑袋草料,有一匹马过来一吃他头上的草料,把耳朵还给咬了一口。这几个伙计让他这一个人给打的东倒西歪。
                这阵院里一乱,寇准和张超、刘盖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正听见傻小子在说:“告诉你们,我这留着情呢!要真用大铲拍你们,你们早都瘪了!”
                寇准说:“这位壮士,你不是吃饭去了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黑小伙一瞧:“哎呦,这不是那个翻过来——寇老头儿吗?我跟您说,我是吃饭去拉,吃完了才想起来,没地方睡觉呀!找了几家店都满了,找到他这儿,不让住还要打人,怎么你在这住啊?”
                掌柜的一看把寇准都惊动出来了,赶紧说:“老爷,您休息您的,甭管他。”寇准说:“掌柜的,今天因为我们人多住满了,才闹出这场风波,我看这样吧!我那床是睡两个人的,干脆让他和我在一个屋里住一宿吧!他明天就走啦!也是个穷苦人。”
                掌柜的一听:“大人,既然您疼他这个穷人,我给他再安排一个地方吧,后院是我家,我家有闲房,让他到那去住,别打扰您办公。”
                黑小伙一听:“行啦,翻过来寇老头不说话,你也不给我安排地方,翻过来寇老头一说话,你也给我安排地方了,你安排的地方我还不去啦!我就跟翻过来寇老头睡了,他心眼儿好!”
                掌柜的一听,怎么,翻过来——扣老头儿是什么意思?也许他们之间认识?这位老爷醒翻叫翻过来?哪有叫这名的?这还不便打听,只好说:“那您看……”寇准说:“就让他住在我屋里吧!来吧!”
                寇准把这傻小伙子领到自己房间里来了。傻小伙子进屋之后把大铁铲往旁边一立:“哎呀!这屋挺好,我说寇老头儿,我这人睡觉可有个毛病,爱打呼噜,你不怕吗?”
                “你这呼噜打得挺厉害吗?”
                “也不算太厉害,一般要不大使劲儿打,能把隔壁睡觉的打醒了。”
                “啊?那要使劲儿打呢?”
                “要使劲儿打,这院里谁也睡不着!反正这都是别人说的,我自个打呼噜的时候,我就听不着啦!不过你也别害怕,我跟别人在一屋睡的时候,都是他们先睡着了我再睡,这回咱也这样怎么样?”
                寇准说:“好,这倒是个办法。”
                躺在床底下的潘松一听气的够呛,心想,怎么半道上又来了这么一位,真别扭。又一想也好,他说让寇准先睡,他后睡,我只要听到呼噜声,就证明他俩都睡了,这就等于用呼噜给我送个信儿,到时候,就得把这俩一块杀,后来的小子活该倒霉!
                


                285楼2011-02-12 09:09
                回复
                  广告
                  立即查看

                  这功夫,张超、刘盖两人进来了:“大人,您晚上要看书,我看让他到我们外屋去睡吧!”
                  黑小伙搭茬儿啦:“不要紧,他看书我不言语。我就在这儿吧!”
                  张超、刘盖一听这位还赖上了,活没辙。
                  寇准说:“你们去吧,让他在这。”
                  “好吧!大人,有事您喊我们。”两个人出去了。
                  寇准在灯下看了看这黑小伙:“你姓什么?”
                  “我姓杨。”
                  “叫什么?”
                  “叫杨兴。”
                  “你们哥几个?”
                  “哥九个,我排行老九。”
                  “你几个哥哥都是干什么的?”
                  “都是忠臣良将,我大哥杨延平,二哥杨延定,三哥杨延光,四哥杨延辉,五哥杨延德,六哥杨延昭,七哥杨延嗣,八哥杨延顺,我是杨九郎,杨兴。”
                  寇准一听差点乐了,心想,这不都是杨家将吗?老太君有七郎八虎八个儿子是人所共知的,怎么在这儿又冒出个老九来?寇准说:“那你是佘太君所生,杨继业之子了?”
                  “不对,我是我妈所生,杨永和之子。”
                  寇准一听这全乱了,哪跟哪啊?“那你怎么叫杨九郎呢?”
                  “是这么回事,我爹叫杨永和,是杨继业手下的传令官。有一回和辽军打仗,我爹中了一毒箭,就死了。死前把那箭杆拔出来,让杨继业交给我娘,告诉我,别忘了报仇,我爹一死,我们娘儿俩就没有依靠了,眼看着就要挨饿了,正赶上杨继业带兵路过我们陈家谷,他给我们娘儿俩留下不少钱,让我们过日子。打那以后,经常派人给我们孤儿寡母送钱。我娘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对我说:‘快长,快长,长大了好报答恩公的恩情。’我十来岁的时候,就爱练武术,不会练瞎练,后来有个少林寺的和尚,到我们那儿去化缘,他会练武,我就跟他学艺了,开始他不收我,我硬跟着他,最后还是留下了。学艺四年,现在要回家看看母亲,打算到边关当兵,给我爹报一箭之仇,报答杨继业对我们的恩情。可这一路上我听说了,老杨家在金沙滩一战,哥几个死的死,没的没,又听说杨继业也在哪儿碰死了。我一听这老杨家的人不越来越少吗!干脆我给他们当儿子吧!就这么我自个给自个续上杨九郎了,他们愿意不愿意我不管,反正我愿意了。”
                  寇准一听,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从这个杨九郎所说的事情,第一看出杨继业是一个疼爱下级受人拥戴的将领;第二可以看出杨家将抗击辽军,忠勇善战,在边关一带的百姓心中,很受尊敬。就连这样一个憨傻之人,都如此敬仰他们父子,真是难得的忠臣良将啊!
                  这时候,躺在床下的潘松也挺明白了,心想,这小子愿意给老杨家当儿子,冲这手儿,我也得杀了你。
                  寇准说:“杨兴啊,天色不早了,睡吧!”
                  “好,你先睡,我后睡,省得我有呼噜吵醒了你。”
                  “好。”寇准脱去外衣,吹灭了蜡烛,躺在里边,杨兴躺在外边,时间不长,寇准先睡着了。寇准睡觉也打呼噜,史书上都有记载,说他鼾声如雷。所以今天他躺下不大会儿,打上啦!呼……杨兴在这一听,心想,哎呀!我寻思他不会打呼噜呢,敢情比我打得好,这声也不小啊!那我就听着吧!听顺耳就睡着了。
                  潘松在床底下,听见上边一打呼噜,以为是那个杨九郎睡着了呢!他给弄误会啦!心想时候到了,该下手啦!他在床下俯身拖刀往外一挪,刀碰了一下床腿,咚!杨九郎在床上一听,嗯?什么响?是耗子吧……潘松听了听床上没响动,他由床下钻出来,跃起身,杨兴一瞧,呀!耗子不能有这么大个儿呀!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潘松举起鬼头刀,恶狠狠往下砍去——嗨!
                  


                  286楼2011-02-12 09:09
                  回复
                    第007回 救清官铁铲初显少林艺 访古刹残弓重温故人情
                    潘松由床下钻出来之后,举起鬼头刀,恶狠狠就是一刀,杨兴那小眼睛挺管事儿,“哎呀要杀人!”刀,眼看着下来了,到底是少林寺的门生,杨兴抬左腿照着潘松的手脖子嘡的就是一脚,这一脚正踹在他那单刀的护手盘上,刀往上一起,差点给踢飞了。潘松一愣神的功夫,杨兴在床上一轱辘下来了。伸手就把那大铁铲抄起来了:“拍蒜瓣儿!”他怎么老喊拍蒜瓣儿啊?敢情这位和老师学艺的时候,记忆上有点毛病,头一下要想不起来,后边的全忘。当老师的就给他来了个形象的启发,告诉他这头一铲哪,就像你给我经常拌黄瓜拍蒜瓣儿一样,别说,这下他还真记住了,所以这头一铲总得喊出来:“拍蒜瓣儿!”潘松往旁边一闪身,这大铲一下子砸在地上啦!喀嚓一声——方砖碎了四块。潘松行刺不成,屋里不能久呆,得快走,他跳上桌子,抬腿踹开窗户,一纵身从窗户里蹦出去了。杨兴也紧追不放,举起大铁铲,喀嚓一声,把上半截窗户给铲掉了。纵身跳出窗外,边追边喊:“你小子别跑,你是什么东西?人家住店住床上边,你住店住床下边,住床下边图省钱哪!我们住上边你眼气,还想要杀人!你跑不了!我这腿专追兔子,你有兔子跑得快吗?”
                    潘松一口气跑到三交镇的镇外,回身站住,心想: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有多大本领。他刚一站住,杨兴就赶上来了,潘松不容分说,举刀就砍,杨兴用铲相迎,嘡!刀铲相碰,火星子直冒,潘松只觉得手臂发麻,哎呦!他劲儿不小。他抽刀一俯身,来了个“犀牛望月”,刀尖直奔杨兴的右肋下。杨兴闪肩缩颈一藏头,大铲一轮,来了个“小鬼推磨”,横扫一圈。潘松“旱地拔葱”躲开大铲,脚一落地来了个“卧牛弹腿”,这一脚直奔杨兴的小肚子。杨兴一撤身,大铲往地上一竖,这招儿叫“铁柱关门”。潘松这一腿正弹到铁柱上,这下子好悬抻了筋,把脚给硌了一下子。哎呦!杨兴就势摆动大铲又喊了一声:“拍蒜瓣儿!”从上而下。潘松一闪,铲躲开了,没想到杨兴还有几个带口诀的熟招数,他把大铲端起往潘松脚面上一杵喊声:“戳脚趾盖儿!”潘松一抽腿,一个“金鸡独立”抽回脚来,杨兴的大铁铲杵进地面一尺多深,他忽儿一跷铲头,撅起一铲土来往潘松脸上一扬,喊声:“胡椒面儿!”潘松躲闪不及,迷了眼睛,正待揉眼,杨兴大铲横扫过来喊声:“扇脸蛋儿!”潘松一低头,大铲从头上扫过,接着反手一铲从下面扫回,喊声:“铁屁股垫儿!”潘松急忙用刀一搪,没搪住,这一铲正扇到胯骨上,蹬蹬……出去两丈多远。道边上有个马粪堆,正倒在那马粪堆上,潘松就势在粪堆上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爬起来,往前就跑。
                    这时候,张超、刘盖和十几个差人,各持兵器掌着火把赶来了,寇准骑着马赶到。寇准说:“这个刺客,大有来头,一定要抓住他!”
                    他们赶到这里一看,杨兴正撵哪!大伙也跟着撵……潘松一看,后边还有骑马的追,转身钻进了道路旁的一片大树林。寇准以及众差人也跟着进了树林。杨兴跑在最前面,潘松跑着跑着,一看这树林深处有一个寺院,院墙高大,庙门没闩,他一推,门开了,赶紧进去,转过身来,咣咣咣!三道插关都上上了。
                    杨兴等众人赶到庙门这一看,只见门上有一匾额,上写“避尘寺”三个字,用手推门,推不开。“他上这里边去啦!……我爬进去!”
                    寇准在后边说:“慢着!我等明火执仗,跳墙而入,搅闹禅林,与礼不当,还是叫门吧!”
                    “不行,那小子把门插上啦,不能给开!”
                    “这里边没有和尚吗?”
                    这时候,店里掌柜的在一旁答话了,原来他领着几个伙计也来了:“大人,庙里有和尚,我们知道,据说这个和尚还曾经当过边关的什么官哪!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家!”
                    寇准一听,忙说:“这个和尚一定要见一见。快去叫门!”
                    张超叫刘盖在寺院的前后左右四周看住,刺客要往外跑,马上喊,一定要捉住他。安排好之后,张超这才走到门前用手敲门:“师父,开门来,师父,开门哪!”杨兴在一旁说:“躲开,我拿铲给他铲开!”“别,别,再等一会儿!”敲了好半天,才听到里边有脚步声音,接着就听着有人问道:“外边何人叫门?”“师父,我们是到此捉拿刺客的,请快开门。”
                    


                    287楼2011-02-12 09:12
                    回复

                      就听门闩一响,两扇大门敞开。借火把光亮,只见门里站着一个和尚。年纪约在六十开外,这人是代发修行,一头白发似霜雪银丝,被一道月牙金箍束住,长方脸,二目炯炯有神。眉毛很长,眉梢上挑,显得带有一种英武气概。胸前飘洒银髯。穿大领僧衣,腰系丝绦,足蹬水袜僧鞋。站在门里和南:“阿弥陀佛,善哉!众位施主,因何深夜到此?”
                      店里掌柜的显能耐,走到跟前:“师父!我是三交镇德丰客店的掌柜的,京城里来了位老爷住在我店里,碰到刺客啦!这刺客可给撵到你的庙里来了,您得帮着把这刺客抓住,不然的话,您可摘捋不清!”
                      和尚说:“贫僧只知吃斋行善,诵经念佛,不知什么刺客不刺客。既然你等看见他逃进我的寺院,诸位尽管搜查,查着与否,与贫僧无关。”
                      此时寇准下马走到前面:“请问师父贵上下?”
                      “见空和尚。”
                      “噢!见空,见空,所见皆空,这是看破红尘的意思。师父俗家何处?”
                      “雁门关外。”
                      “今天搅扰禅林,望勿见怪。”
                      和尚说:“哪里,哪里!尽请搜查!”众人往院里一走,杨兴扛着大铁铲跟在寇准身后:“我说翻过来寇老头儿,我不离开你,你也别离开我啊!要不然,那小子说不定从什么地方出来给你一刀,那脑袋砍下来可就长不上啦!”
                      大伙一进院子,高举火把往四周查看,不见刺客的踪迹。
                      和尚住的禅房查看了,没有。
                      东西偏殿查看了,也没有。
                      大伙直奔大殿,杨兴说:“别屋都没有,准在这屋了!”这话说的大伙直犯嘀咕……众人走进大殿一瞧,这屋里灯光摇摇,香烟缭绕。借着供桌上的两盏油灯,可看见后面泥金彩塑的高大佛像。众人把火把一举,屋子里显得亮多了,但是不见刺客。
                      杨兴把大铁铲端着往供桌底下直划拉:“这地下有没有?”往佛笑后面直捅咕:“藏这儿没有?”然后又往供桌后头杵了一下子……
                      就在众人乱找的时候,寇准忽然发现那供桌上面的香炉后头,供着半截残弓。寇准心想这禅堂净地怎么供者残断的兵器?这就好像绸缎庄里卖切菜刀一样,不对路呀!寇准走到供桌前面探身仔细往那半截弓上一看,不觉一愣。原来这半截残弓上残存这两个字:继业。寇准心想,继业是哪个继业,杨六郎的父亲叫杨继业,是他的弓吗?这里边定有个原由。寇准急忙转身冲和尚问道:“师父,这半张残弓是什么人的?为什么和佛祖并列在大殿之上?”
                      和尚说:“施主不知,这残弓乃是我大宋国朝抗辽名将杨继业所用,此人为国捐躯,英灵可敬,故此我收得半截残弓在此,早晚焚香,以慰忠魂。”
                      寇准心想,大堂上潘仁美说杨继业被北国活擒了,这里他说杨继业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寇准说:“师父,杨继业不是被辽邦活禽了吗?”“谁说的?”老和尚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沉似水,目光逼人,胡子直哆嗦,看样子心情相当激动。
                      寇准说:“这是边关之帅潘仁美说的。”
                      和尚气恼地大喊一声:“胡说八道!”这一嗓子把杨兴吓一哆嗦:“哎呀!这老头儿脾气不小啊!”
                      寇准说:“师父,那你怎么知道杨继业死了呢?”
                      “我当然知道……这些说与你听也无用,你们还是找刺客吧!”
                      寇准说:“刺客跑不了,我这次下边关来,主要是要查访潘、杨两家的是非曲直。”
                      和尚说:“你是什么人?”
                      张超在旁边说:“这是我朝新任御史寇大人。杨延昭状告了潘仁美,现在潘仁美在押受审,寇大人亲自下边关查访实情,你要知道真情实况,就和我们大人讲吧!”
                      和尚听到这里说:“哦,潘仁美也有今天吗?苍天还是有眼啊!御史大人,我是金刀令公杨继业手下的副将姓王名贵。跟随杨令公已有二十多年。我万没有想到,杨令公死到这般惨境。潘仁美嫉贤妒能,官报私仇,立逼着杨老令公带着五千宋军穷追辽兵,结果中了敌军引军之计,被困在两狼山虎口嚼羊峪。派杨七将军突围搬兵,一去不返。我们五千人被饿的挖草根,吃草籽呀!金刀令公杨继业也和兵卒一样,忍饥挨饿,盼望救兵。辽军送来了美酒佳肴,杨老将军给他踢翻在地,渴死不喝北国水,饿死不吃辽邦饭。真是高风亮节,大义凛然!我们眼见得救兵不到,死期将至,杨令公毅然率众突围,我们含着眼泪杀死了不少战马,用马肉充饥,最后以死相拼!突围之前,老令公对我私下言讲:‘王贵,你我今日突围,难卜生死,若你能出去,一定要到东京告知圣上,两狼山之败,罪在潘洪。’这一场冲杀,真是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啊!宋军全都以一当十,决死搏斗。乱军中,我找不到老令公杨继业,只好只身奋战,只杀得汗透甲胄,力尽筋疲,也没有突围出去。我怕落在辽邦之手,只好又败退到苏武庙前。此时,我才发现杨令公已经碰死在李陵碑下,那斑斑血迹染红了他满头白发,风卷黄沙撒盖着他一身战袍。金刀抛在山崖之下,战马在旁引颈长嘶,此情此景,悲凉凄惨,辽邦闻风丧胆的金刀杨无敌,竟被这样逼迫而死,我与他二十多年鞍马相随,生死与共,怎不痛心?我跪在他的面前,祷告亡灵。就在这时,辽军已漫山遍野,杀上山来。我看无法再掩埋他的尸体,只好匆忙逃到附近一个山洞藏身。待到山上辽兵走后,我出来一看,已不见了杨令公的尸体和战马。


                      288楼2011-02-12 09:12
                      回复
                        我想大概是被辽军劫去。这时,我忽然在李陵碑旁发现了杨无敌使用了半生的半张宝雕弓。我想,这是他在碰碑之前把弓折断,残留下来的。我把这半张残弓,带在身上,离开了两狼山。本想,携带此弓,进东京见圣上,状告潘仁美陷害良将之罪,但在路上碰到边关副将柴干,他说杨延嗣被活活射死,杨延昭被害的成了哑人,谁敢声张正义?你一个一般副将敢到东京去告潘元帅?别忘了潘元帅乃是圣上的岳父——国丈、太师啊!你纵有千般道理,告不倒人家一家之亲。我听完他的话真觉得这世上,好人被害,恶人横行,有理难伸,有冤难鸣,苍天无眼,神佛无灵啊!我想既然这人世上忠奸颠倒,是非混淆,我既无能又无力,只好脱开这纷乱世界寻找清静佛门,在此出家为僧。我把这半张残弓供在桌上,每日焚香祷告,见弓思人,感慨萦怀。我自觉的没能为令公申冤,终身抱憾啊!这就是残弓的来历。”
                        寇准听完和尚的一席话,见他说的如泣如诉,情真意切。心想,照此看来,那杨继业真是被屈含冤者。他忠勇无敌,反遭诬害,我如不能为他昭雪,还称得什么掌管弹劾,执法严纪的御史台?寇准说:“师父,如今潘杨之案,澄清有日,杨令公之冤,定能昭雪!”
                        和尚王贵闻听此言,双目噙泪说道:“过能如此,贫僧当诵经七日超度亡魂,并代死去的令公致谢大人。”说话间和尚屈膝要跪,寇准赶忙伸手相挽:“师傅不必如此。”
                        和尚此时若有所悟地说道:“大人,你所要找的刺客,现在我的房中躺柜之内。方才他进庙之时,自称是侠义英雄,要斩杀一名赃官,贫僧信以为真,把他藏了起来,想他逃走不得,你等快随我前去捉拿!”
                        众人闻言,各持兵器、火把,随着和尚王贵来到他的卧房。进门一看果然有一个躺柜。王贵先从墙上拿下一把戒刀,抽刀出鞘,喊道:“刺客!快出来受缚!”喊完无有动静,和尚上前,飞起一腿,把柜盖踢起,见里边空空如也,人没了。
                        和尚说:“谅他逃不出这座寺院,赶快搜寻!”
                        众人把前院、后院、禅房、大殿、厨房、茅房连草丛里都找了一编,没有。
                        张超隔着院墙问在外边警戒的刘盖:“刘盖,看见有人出去没?”
                        刘盖说:“没有,别说是人,出来个耗子也跑不了它!”
                        到底上哪去了呢?
                        杨兴说:“我有个办法让他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
                        “放把火把庙点着了,准能把他烧出来!”
                        张超说:“那可不行。”
                        寇准说:“既然找不到刺客,我们也不必在此久留了,快回店房吧!天都快亮了。”
                        大家一听只好如此了。杨兴说:“折腾这半宿,弄得我嗓子眼都冒烟了,有水吗?给点喝!”
                        和尚王贵说:“请到禅房,备有清茶。”
                        杨兴说:“我不爱喝茶,就爱喝凉水。”
                        和尚说:“随我来。”
                        和尚把杨兴领到他的禅房之内,用手一指门后的那口大水缸说:“这里是凉水,乃是寺后的清泉。”
                        杨兴说:“好咧!”他把大铁铲立在门后。掀开缸盖,一瞧,水面上飘着一个水瓢,他伸手一拿这个水瓢刚一舀水,忽然发现这水里有个脑袋,杨兴吓得倒退了一步:“哎呀!这怎么有个脑袋呢?”
                        水里是谁呀?正是刺客潘松,他原先是在和尚的包庇下藏身在躺柜之中,可是后来当他听到和尚在大殿向寇准讲述两狼山之战的过程的时候,自己知道处境危险,所以他从躺柜中出来,寻找更好的藏身之处,最后钻到水缸之中。把那瓢往头上一扣,没人来的时候,顶着瓢把头露出水面,有人来头往下一缩,瓢还在上面漂着,可他万没想到杨兴要喝凉水……
                        此时潘松已知在缸内再难脱身,他挺身站起,一个腾空展翅从水缸里跳起,双手举刀照杨兴头顶劈下。
                        


                        289楼2011-02-12 09:12
                        回复

                          啪!寇准把那半张残弓扔在了潘仁美的跟前。潘仁美捡起残弓只见那弓上明晰的刻着继业两个字,心中一动。暗想,这寇准边关查访,竟然弄出这许多证据,事到如今,我只好给他来一个死不招认,想到此潘洪说:“寇御史,王贵也罢,残弓也罢,杨继业被俘也好,碰死也好,但要说本帅陷害杨家,断无此事,射死七郎更是编造。潘洪乃皇亲国戚,执掌兵权,焉能做此不法之事,还望大人明鉴。”
                          寇准说:“潘洪,照你说来,那边关众将,出家的王贵与你无怨无恨,难道还诬陷你不成?”
                          潘洪说:“不管何人,说我陷害杨家,决无此事!”
                          寇准一看潘洪这是耍无赖啦:“潘洪,证据俱在,还敢强辩,来呀!大刑伺候!”
                          “是!”两家差役,嘁哧喀嚓把板子,夹棍,绳子,铁锁扔在潘洪面前。潘洪眼望这刑拘暗想,看来今天我要过过热堂啦!有道是贼骨头,硬骨头,热堂动刑得铁骨头,今天我豁出这把老骨头!
                          寇准说:“潘洪,作恶多端,心无善报,可知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你有招无招?”
                          潘洪说:“老夫,御敌卫国,爵显功高,何罪之有?何供可招?”
                          寇准说:“来呀!拶指预备!”
                          “是!”
                          什么叫“拶指”呀?几根硬木棍儿,两头儿用皮条串着把犯人手指头与木棍相间穿好,皮条勒住,两头儿有小木棍,说动刑的时候,搅棍一上劲儿,手指头就受不了啦!十指连心,能疼到你心眼儿里去,严重的能把手指头夹坏。现在给潘仁美上上拶指了,两旁掌刑的,拉好了架势:“大人,拶指备好!”
                          寇准说:“潘洪,有招无招?”
                          潘洪说:“无招。”
                          寇准说:“动刑。”
                          “是!”拶指一上劲儿,搅棍一拧,潘仁美自觉着疼痛难忍……心想,咬咬牙,顶住。这一关顶住,他问不出口供,我能活,这一关顶不住,我要招了口供,全家都得死。这么一算账,还是受点刑合适。潘仁美紧咬牙关,额头沁出了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寇准说:“潘洪,你有招无招?”
                          潘仁美说:“老夫无招,寇准,你严刑逼供,是不是贪图了杨家的贿赂银两?”
                          寇准说:“什么?贿赂银两?告诉你潘洪,就是给我一个大金马驹子,也买不动天理良心!”这一句话就点给潘洪了,你女儿的贿赂没有用。接着又说:“潘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罪责难逃,有招无招?”
                          潘洪自觉着有些天旋地转,心想,熬此一时,便可免除后患:“老夫无招……”
                          寇准说:“给我动刑!”
                          衙役使劲加刑,潘仁美只觉着手指疼痛难忍……左耳朵嗡,右耳朵嗡,脊梁沟儿里串凉气,眼前一阵黑咕隆咚——扑通!死过去啦!
                          衙役报说:“大人,潘洪晕刑,昏过去啦!”
                          寇准说:“凉水喷洒,让他缓醒。”
                          差人还没取来凉水呐,门役进来禀报:“大人,娘娘千岁太庙降香,回来路经御史府,要进府听堂,请大人赶快接驾!”
                          寇准一听,这回可坏了醋啦!早不来,晚不来,单在潘仁美死过去的时候她来了。这要是让她看到她爹爹昏死过去,必然要怪罪与我。寇准马上吩咐:“赶快把潘仁美抬到大堂之下,用芦席盖好。寇准站起身来,正冠端带,带领衙役,迎接娘娘。”
                          寇准来到御史府门外,定睛观瞧,先看到了銮驾卤薄,什么叫銮驾卤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仪仗队。金凤辇前后,有左右领军卫,左右威卫,左右武卫,左右骁卫各三行,每行二十人;都尉背弓挎箭,次虞候带驽横刀;凤撵近处,并排站立宫娥彩女;手执偏扇、团扇、龙凤扇,宫灯、纱灯、龙凤灯;有几名太监,锦衣华服侍立两侧。
                          潘娘娘坐在凤撵之中,双垂纱幔。寇准恭恭敬敬来到辇前,撩袍跪倒:“臣寇准寇平仲参见娘娘千岁。”
                          潘娘娘坐在辇内说道:“寇御史,我太庙降香,回宫途中,路经你御史府,久闻寇准,为官清正,断案如神,近闻正在审理潘杨诉讼,我想到你府中听堂,不知可否?”
                          寇准心想,你此时听堂,给我雪上加霜。寇准说:“娘娘千岁,臣想凤架降香放回,多有劳累,再者说,臣方审过一堂,二堂明日方问,娘娘如若听堂,请明日凤架早临吧!”
                          娘娘一听这是要回避我,不让我听……我偏听!
                          “寇准哪!哀家降香归来,倒也颇感劳累,就暂到你御史府歇息片刻,头前带路!”
                          这回呀!还不问你同意不同意啦!决定啦!非进御史府不可。寇准心想,今天是出事的日子,怎么也躲不开了。只好说:“臣遵旨。”
                          寇准头钱带路,娘娘走出凤辇,她头戴凤冠,身穿日月龙凤袄,着霞帔长裙。珠宝满头,耀然生辉,芝兰熏身,香气四溢,莲步青移,腰肢慢闪,自恃位高,故傲雅态,高傲无恐,目无旁人……好大的娘娘派头儿。几位太监、宫娥相随于后。
                          


                          291楼2011-02-16 12:42
                          回复

                            寇准在旁边心里也有了底了,心想只要你不死就好办。
                            潘仁美见到女儿,知道机会到了:“娘娘千岁,那寇准想必是贪了杨家的贿赂,对老夫动用大刑,想我老朽之躯,如何承受,娘娘与为臣做主。”说着潘仁美老泪横流。
                            潘娘娘说:“老人家,不要难过,待我问罪寇准,与您正理。”潘娘娘此时气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本应是嘴唇发青,因为她抹的有胭脂红,再一加青就成了紫的啦!
                            “寇准!”
                            寇准赶忙跪倒:“臣在。”
                            潘娘娘说:“我问你,国丈身犯何罪,你竟如此动刑?”
                            寇准说:“娘娘千岁,臣查访边关,已知潘国丈陷害杨家罪证如山,只是潘国丈矢口不招,臣只好动刑。”
                            “寇准,你说潘国丈罪证如山,把罪证拿来我看。”
                            寇准心想给你看你不定还怎么捣乱呢:“娘娘千岁,审问潘杨之案乃是卑职之事,娘娘还是勿用过问吧!”
                            “什么?我勿用过问,你好大胆!我问你,你贪了杨家多少贿赂?”
                            寇准说:“娘娘,贪不贪贿赂您知道。”寇准也有点火啦!
                            这句话把娘娘问的哏喽一下子,因为娘娘给寇准送过礼,寇准没收啊!潘娘娘心想这是拿话敲打我哪!
                            “寇准,是谁让你给国丈用刑?”
                            寇准说:“娘娘千岁,臣是御史有权用刑。”   娘娘听到这,怒火上窜,都顶到头发梢上去啦:“寇准,在哀家面前说话,如此放肆!小小御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权给国丈用刑,我有权不让你用,来人啊!把他御史堂的刑具给我咂了!”这时娘娘的眼睛里都挂红啦!
                            几名太监一起动手,嘁哩喀嚓噼里啪啦……板子给摔裂啦,夹棍给扔啦!绳子、链子全扔到院外边去啦!寇准目睹此景,气得怒火上撞,几位站堂衙役在旁边直议论:“这也不象话呀!娘娘也得讲理,不能耍泼妇啊……”
                            “咱大人……”
                            “咱大人也不敢惹,咱们就忍着吧!”
                            寇准强压怒火,声音气得略显颤抖地说:“娘娘千岁,御史台乃执掌弹劾之任的衙门,刑具乃万岁钦封,您给砸了,不怕有欺君之罪吗?”
                            潘娘娘听到这里笑啦:“寇准,我砸了刑具还没算完哪!来人哪!把他的御史大堂给我砸了!”
                            内侍、太监一声答应,噼里啪啦又一顿砸,肃静、回避牌也给踹坏啦!“明镜高悬”匾也捅歪了,桌子腿也朝上啦!椅子背儿也靠地啦!寇准与众差人脸都气白啦,寇准说:“娘娘千岁,你砸了御史府,这可违反国法王章!”
                            潘娘娘说:“你以为我砸了御史大堂就完了吗?我还要砸你哪!来人!给我掌他的嘴!”娘娘心想,今天要抖抖我的威风,煞煞你的锐气给你点厉害尝尝。内侍和太监真要过来打寇准。张超、刘盖还有几位差人,左右保护着寇准:“太监公公,有理好说……别动武……”
                            娘娘一看打不着寇准,她自己站起来了:“都闪开,我打他!”这阵儿娘娘一缩衣袖,十足地露出了一副泼妇模样。她亲自来打寇准,这回差人们都不敢拦啦!这是凤驾,除了皇帝佬谁敢碰,碰一碰就有掉头的危险。她走到跟前,啪!抬手就给寇准一个嘴巴,寇准略一闪身,挨上了一半,寇准自觉蒙受了奇耻大辱,这阵手都气凉啦!寇准看了看张超、刘盖:“来呀!给我打!”
                            张超、刘盖一听,心想寇大人气过火了,娘娘是可以打的吗?赶紧上前低声说:“大人,息怒,打了娘娘不好收拾。”
                            “听我的,天塌了有地接着,皇帝佬怪罪有我寇准顶着,你们一起动手,给我打这帮混帐驴球球的!”
                            寇准真急啦!他这一说话,旁边有几位憋了半天气不敢撒,在胸口里闷的直难受的差人一听:“兄弟,”“哥,”“打兔崽子!”“打!”
                            这些站堂衙役,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站堂执刑,经常锻炼身体,举墩子,扔石锁,抛沙口袋,盘杠子,有劲,打架一个能顶仨;这些太监、内侍哪!饱食终日,无所用心,营养良好,又积了一身肥膘,多走两步道都上喘,打架呀仨不顶一个,这里外里一比较,一个衙役能顶他六个
                            衙役们往上一伸手,就听噼!啪!“哎呦!”“你真打!”……这些太监、内侍被打的眼睛青了的,脸肿了的;手指头拧劲的;牙花子出血的,真是狼狈不堪……不过,娘娘,谁也没敢打。大家都知道打了娘娘那还了得嘛!这功夫娘娘一看寇准真急啦,她也识趣,带着宫娥,出御史府上了辇啦!她一出来,那些挨打的太监、内侍也出来了。娘娘坐在辇里心想,寇准哪,这回行了,别看我派人在边关路上没杀了你,这回我让你全家斩首。砸鸾驾,打娘娘,罪该万死。又一想,就这么上金殿还不够劲儿,一把把头上凤冠的珠子抓下好几颗来,抓住日月龙凤袄袖口,使劲一扯,哧啦——撕下一条子来……这回我到金殿之上告你个以臣欺君:“走!上殿!”
                            娘娘坐着辇前边先走了。寇准在这里看了看自己的御史大堂:桌倒、椅歪、牌裂、匾斜,一塌糊涂……低头一瞧,有几个差人跪在寇准面前,眼含着泪水:“大人,您闯了祸了,砸了鸾架这是死罪呀!您就说是我们几个人自己动手打的,与您无关。”
                            寇准说:“是我叫你们打的,你们不要为我开脱罪责,此事与你们无关。我从霞谷县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寇准此时心情很不平静,他想,大宋国朝,上至皇后,下至群臣,竟都是这个样子,怎么能够叔正义,贬邪恶,保忠良,铲奸佞呢?寇准虽不能力该时弊,但也决不随波逐流。想到这里,寇准吩咐:“把潘仁美押在监房,把杨七郎尸体送回天波夫,门外给我顺轿!”
                            “大人,您要干什么?”
                            “潘杨的官司我先不问了,我要到金殿之上去和娘娘打官司!”
                            


                            293楼2011-02-16 12:50
                            回复
                              广告
                              立即查看

                              八王心想,王延龄这几句话说的是时候,这叫关键时刻给皇帝一个台阶。八王说:“陛下,请龙意裁决。”皇帝心里也明白,今天我不赦寇准,他不饶娘娘。想到此只好说:“丞相所言,颇有道理,朕就依你之见,暂饶寇准死罪,待审清潘,杨之案,功罪自有赏罚。来呀!将寇准放回来。”
                              圣旨一下,寇准被释放回来了。官袍带履重新穿上,来到金殿,跪倒谢恩:   “多谢万岁,不斩为臣。”
                              皇帝说:“非是朕不杀于你,怎奈御侄德芳苦苦与汝讲恃,朕今暂赦你死罪,命你继续审问潘、杨案,给你一个月之期,问清此案,你可能否?”
                                 寇准说:“一个月之期,可以。”
                              皇帝说:   “此番案来不同以往,不准你动用刑具,因酷刑迫供多成覆盆之冤。故此将御史府刑具查封,命你抄手问供,不知你能问清否?”
                              八王在旁边一听,这叫难为人,潘仁美这个人狡诈多端,给他动大刑昏死过去还没招供呢!你不动刑他更不招啦!想到这,八王紧盯着寇准,他希望寇准抬头看看他,他对寇准使使眼色或做做手势,告诉他此事不能答应,我们有理可争.可这阵的寇准目不斜视,头也不抬,跪在那不言语………
                              皇帝说:   “寇准,不动刑具,抄手问供,能否问清?”
                              八王在旁边心想,你不说话我说话吧,抄手问供不行………
                              就在八王要说话的时候,寇准说话了:“万岁,抄手问供,能够问清。”
                              八王心想:“得!看他怎么问。”
                              皇帝说:“寇准, 一个月限期,抄手问供,逾期无招,杀你个二罪归一,退殿。”
                              皇帝走了。八王随着众朝臣往殿下来,走到朝房檐下,见寇准正站在那里。迎上前来说:   “王家千岁,多谢您给我寇准讲情。”
                              八王说:“寇谁,孤王与你讲情理所应当,只是我来问你,一个月限期审问潘,杨之案你能问清吗?”
                              “王家千岁,别说一个月限期呀,就是一年限期也未必能问清。”
                              八王说:   “那不动刑具,抄手问供呢?能问出潘仁美的口供吗?”
                              寇准说:“王爷,那潘仁美我给他动大刑都动死过去啦!他还不招呢!那不动刑具,他能招吗?王爷您好糊涂!”
                              八王说:   “是啊!我是糊涂啊!我糊涂就糊涂在既然抄手问供不行,一个月期限还短,那你为什么在金殿上全答应啦呢?”
                              寇准说:   “王爷,俗话说,人生一世难免死,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想既然是饶我死罪,给我一个月期限,那我就再对付着活它个三十来天儿吧!”
                              “噢!”八王心里这才明白,你还是混吃等死哪!“寇准,要是一个月期到,你该如何呢?”
                              “那王爷您就再给我讲讲情,多对付个十天八天的。”
                              八王说:“你审不出潘仁美的口供,我讲情也是无用,皇帝一定要杀你呢?”   寇准说:   “那就没办法啦!反正我的这条命是在您的手里呢!”
                              八王心想,寇准这是死期将近,苟延残喘哪!八王说:“寇准,你此时心意孤王已知,孤王念你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在人世之上为期已短,还有什么难题难事尽管说与我知,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寇准说:   “多谢王爷,我要在这一个月之内,到各府中走一走,辞辞行。”
                              王爷心想,这个人礼节倒挺周到,临死还要辞行。“还有什么事要做?”
                              寇准说:“再把后事安排安排,我还想找王爷借俩钱?”
                              八王千岁说:“好,借多少钱?”
                              寇准说:“借一万两银子。”
                              “什么?借一万两银子?”
                              “啊!”
                              “你要干什么?”
                              ”   寇准说:“我欠了人家的帐得还一还。”   八王说:   “你这人,品行不错,死后不欠帐,你都该准的钱?”
                              “内宫太监崔文,我该他银子。”
                              “该多少?”
                              “四十两。”
                              “那还有谁?”
                              “再没啦。”
                              “那怎幺能用一万两哪?”
                              “王爷,你知道,我寇准做官,一世清贫,一无所有。这回要死了,我要好好地买口棺材,我还要出个大殡。”
                              八王说:“你买最好的棺材,出最大的殡也远远用不了一万两啊!”
                              寇准说:   “我还得给老姿孩子们安家钱哪!我死之后什幺也抛不下,她们娘俩怎么度日啊!总得给他们点钱。”
                              八王说:   “就是把你儿子教育长大成人,把你全家费用都包下来,也用不了一万两啊!”
                              寇准说:   “王爷,是不是你看我快死了,借了你的钱还不起,你舍不得借呀?”
                              王爷说:“不是孤王吝啬,真要是正用,用多少我都借。”
                              寇准说:   “好,今天晚饭后,我拉个清单给你送到南清宫去,让您看看是不是正用。”
                              八王说:“好。”
                              八王回到南清官以后等到吃罢晚饭,寇准真来了。把写好的清单往上一呈,八王看完之后,一拍桌案说:   “寇准.真有你的,这一万两银子,孤王我借给你了。”
                              


                              297楼2011-02-18 10:0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