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在她小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侧耳倾听着窗外的动静。屋外大雨滂沱,她极力要从中分辨出马车的声响。往后三步,往前三步,就能在房里打一个来回。外面,狂风呼啸,雨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窗上。这场夏末的暴风雨来得其势汹汹,闪电时不时划破长空,耀得她眼花目眩。
她的行李已经打包完毕,就放在楼梯口。她的小手提箱也已经收拾妥当,针织外衣和手套、连同她最好的帽子都等在床边。她叹了口气。再怎么快地冲上马车,她那可怜的帽子都注定是毁了。
要是她还能冲出去的话。
因为最后一刻才到的取消通知,她父亲在最后一刻形成了保留意见。去年八月,学校女教师麦格小姐曾经来信。她的信迷住了她的父母,让他们大为欣喜。但是昨天她却没有按约与他们见面。直到今天早上,他们才收到一张便条对此加以解释。不论学校派来接替她的是谁,都得让人印象极其深刻才行,否则她父亲那受伤的自尊心是难以逾越的。
又一次转身,又是三步。她再一次回到了窗前,顺着倾盆而下的大雨,望向底下前门处的台阶。
一道眩目的闪电划过,映出了台阶上站着的一个男人。他正注视着她的窗户。又是几道霍霍电光。她看清了,事实上,他正直直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猛然倒退三步半,狠狠撞上了卧室门。雷声轰隆巨响,湮没了她不由自主的惊声叫喊。
楼下,砰砰敲门的声音同时响起。拜托不要是学校里来的人,她乞求道。她深信不疑,不论门口那人是谁,他都是她曾见过最可怕的人。她鼓起勇气,放平双肩。是或不是,都没什么区别。赫敏今晚要去那所学校,哪怕溜出去也在所不惜。她深深地爱着她的父母,可要是她再在这座城市里多呆一分钟,她就要疯了。她已经在疯了。要不然,对她身上发生的那一切,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吗。她会去的,不论是要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她重新往窗边走去。又一道风暴闪过,她看到底下的积水,的确已经像是汪洋大海。
“赫敏,亲爱的,”她母亲在门那边唤道,“来,见见斯内普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