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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写意天下-0429>【推文】《将军令》作者:偷偷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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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那一夜后,陈则铭不敢再见萧定,他隐约觉出了自己真实的念想,并为那个古怪的冲动骇然色变,无法自处。
  他想自己是时候找个女人了。
陈则铭此时早过了而立之年,之前因为抱着必死之心,不敢拖累旁人,才始终不娶。可父母在黄泉之下,若知陈家无后,想必不能瞑目。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不知为何异常地心慌意乱。
  他得势后,寻上门的媒婆早踏平了门槛。最终陈则铭却谢绝了所有的提亲,而出人意外的纳了名小妾。
  据见过的人说,那女子出身布衣,面貌平常,唯一可取处大概是性格温婉。
  人们都是不解,以他今日权势,王公贵族都争着联姻,凭他的人才,怎么样的佳丽会不倾心,然而陈则铭却似乎清心寡欲,无意此道。他无声无息便将那女子迎回府,事过境迁许久,此事才渐渐传扬开来。而这其间正是他大举废除异党的那段日子,于是也有传言说他有心权势导致无心恋美。
萧谨得知这消息后,郁闷了好几日,之后便总想去瞧瞧那女子是什么样。
  陈则铭总是谢绝,道小妾是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世面,更不能见龙颜。萧谨对他从来有三分惧意,见他坚决推辞,只得悻悻罢手。
  纵然纳妾,陈则铭也很少回家,他似乎总有忙不完的政务,有时候抽空回去一趟,人刚进府,萧谨又派人召见,长此以往,陈则铭也并不以为苦。
  有时候,忙到夜深人静,陈则铭偶然从积案盈箧的奏折中凝视案头烛光。
  因为过分劳累,脑中一片空白,可那空白过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当年的萧定正是如此处理了朝政多年。
  他倏然而惊。
两个人的身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重合起来,他从前从未想到过。
  而同时,他越来越深地为自己的思绪和杂想所困扰,苦不堪言。
  他努力回忆当年自己受过的压制,回想当初荫荫是如何惨死,回想父母在穷乡僻壤的病故,然而这些也不能全然遮挡他心中难以克制的钦佩之心,甚至是其他心思。
  男人大都是崇拜强大的,他也不能例外。
  他几乎是本能的意识到萧谨作为帝王,器量资质不如其兄萧定远矣。
  作为一名臣子,一名强梁,他心中渴求的并非那种任自己为所欲为,软弱可欺的主上。人们都说君臣际遇为人间佳话,作为臣子的贤能之士需有真才实学这一节且不说,这个君也必须有相应的能力足够驾驭臣下,才能说是真正的盛事,否则便用不上这个词。
  这一点上,陈则铭隐约地羡慕着杨如钦,从一见面,萧定便认可了他的才能,给予他足够的信任,而杨如钦也投桃报李地回报了这份知遇之恩,不顾生死地搭救萧定。
  这种模式才是陈则铭心中最认可的君臣之交。
  可他做不到,在萧定手下,他得不到信任,在萧谨身旁,他只能做权臣。
是什么时候,这份恨意开始变质,不再那样纯粹,他求而不得之后,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或者是将他挂念得太久,刻得太深,以至于混淆了爱恨。


195楼2012-05-16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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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嘲弄和鄙视着这样轻易臣服的自己,另一面则不甘地竭力挣扎,试图摆脱在自己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一些东西。
      他与自己作战,因此而筋疲力尽。
      在泥塘中越挣扎的结果,通常都是陷得越深。
      人一旦有了心结,非要大智慧不能看穿。何况他原就是纠于一己之恨才会步入今天这个状况,早已经俗根深种,尘缘重叠的人,又怎么可能在朝夕间获得那种看破红尘的大智大勇呢。
      他也清楚,这样的渴求,比起从前那种更加的遥不可及,更加的痴心妄想。
      他太明白那个人,那种凉薄冷漠,他体会多年,同时他也无法说服自己,那些深刻的过往,哪可能一朝抹杀。
      时至今日,他们之间已经只有一条路能走下去。
      那么,还有什么好想呢。
    天气温暖后,镇边的卢江平送来急报,似乎匈奴方面有异动,恐怕是要大举犯境。
      萧谨听闻消息,异常重视。
      他登位后,匈奴因为右贤王律延重病缠身,一直没有出现大规模进攻的行径,猛然间听说对方真开始举兵南下,竟然有些惊慌。
      陈则铭道,“律延去年因病不曾出兵,实则已经错过最佳战机,而我为主他为客,虽然是不请自来,可分明又缺了地利,剩下的人和,黑衣旅与匈奴精骑也是伯仲之间,这一战如此想来,规模虽然大些,但未必有多难打。”
      萧谨知道他与律延多年交战,能出此言必是心中有底,这才安心了。
      几日后,又传来消息,此番领兵的却是律延长子乌子勒,率军二十万,虽然比之当年围困萧定时尚有不足,但也是浩浩荡荡了。而律延只是随军坐镇,似乎也是因为身体未痊愈,不得不如此。
      陈则铭更是上书请命,“愿为陛下破之。”


    196楼2012-05-16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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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3 06: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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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谨原本不欲陈则铭离自己而去,然为保险起见,他下令出兵三十万,以求必胜之局,而这样大规模的战役,陈则铭不出,其下将领却无人可当此重任。只得答应他的请求。
        陈则铭一再推辞,声称这一战用不了这许多人,然而萧谨固持己见,声称一定要保魏王安全,多出兵马并无关系。
        陈则铭心中不禁感动,最后依然要求只领二十万兵马。
        萧谨想想当年陈则铭盛名,只得罢手,写了圣旨。
      出兵前,陈则铭终于又到萧定处,四下看了一遭,又与独孤航叮嘱了一番。
        萧定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他在宫门前与独孤航交头接耳,神情间就颇有些不以为然,又含了些奇怪的笑意。
        陈则铭远远看他一眼,很快便把目光调开。
        萧定仰头闭目,似是要睡着了,可隔了片刻,又睁开眼转头看着他。
        陈则铭踌躇半晌,终于走到对方跟前。阳光从他的发梢间漏下来,照着他面容,他多年征战,此时面貌与早年相比,端正俊朗中更多了许多干练之色。
        萧定便这么仰靠在椅中,自下向上看他。
      陈则铭立了片刻,被他的目不转睛看得有些冒汗。他自省也未露丝毫端倪,可被这么盯着到底难受,只得抬起头佯装扫视一周,立即转身退走。
        却听萧定在身后道:“别忘记派人盯着姓杜的。”
        陈则铭转过头,见萧定早闭上眼,面上一派惬意,似乎什么也不曾说过。
        那口吻还真是半点居于人下的自觉也没有。
        陈则铭微微皱眉,也不搭腔,大步而去。
        事后,到底还是依萧定所言,安排了人手,暗中注意杜进澹言行。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我实在掰不出三千了,当然是每日更,不过还是不包括周末的啊~~
      


      197楼2012-05-16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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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来打酱油滴~~~


        199楼2012-05-1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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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乖乖的 哥就常来


          200楼2012-05-17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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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日葵的悲哀 嗯嗯,墨墨一直很乖的说
            【尼玛,新版的真心不喜欢,直接回复里表情太少了】
            


            201楼2012-05-17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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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墨,写的好好唉。有兴趣发到网站上吗?有兴趣的话可以加群110571025。
              我是妆妆,希望可以考虑我的建议哦。我们网站签约有培训的。福利多多的说。
              其实,墨墨可以展现自己的才华的来着。
              


              202楼2012-05-17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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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墨墨不是故意不把文贴完的,实在是那段时间忙了点,然后忘了……
                于是今天全补上


                213楼2012-06-22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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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3 06: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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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陛下还不能逃。”
                    听到这样的话,萧定也没太多意外,他想听听杨如钦的理由和他是否一致。
                    杨如钦道:“表明上看起来,此刻是出逃最好的时机,然而仔细分析一下,就会知道其实恰恰相反。”
                    萧定恩了一声,不置可否。
                    杨如钦继续道:“一来是杜进澹也明白,这是个时机,他想必正守在洞边等着我们送死,一旦风吹草动,正可以借此斩草除根,连借口都不用再找。二来,之前陈则铭大刀阔斧,已经削去陛下太多实力,此刻真正忠于陛下的大臣被贬出京的,十有八九。如今便是救了陛下出宫,后继无力也难逃追捕。何况我们眼下能调动的人力有限,能否顺利将陛下救出冷宫……都还不敢说。”
                    萧定冷冷笑了笑,回想起陈则铭掐着自己脖子说的那番话,忍不住道:“他倒真是说话算话。”
                    杨如钦看他一眼,不明所以,见萧定也没解释的举动,他也不能多问,只继续道:“综上所述,若是出逃,明枪暗箭皆至,必将我们扎成草垛。反倒是按兵不动,哪怕杜进澹暗箭袭来,独孤航那里奉了命的,也可以挡上一挡,其实生机更大。”
                    萧定颔首,“与我想的大体相似。”
                  杨如钦拱手请道:“臣请陛下忍辱负重,等上一段时间,杜陈二人必然内乱。届时才真是陛下重出之时。”
                    萧定道:“怎么说?”
                    杨如钦微笑,“如今陈则铭颇得圣宠,已大有盖过杜进澹的势头,杜进澹那老狐狸同为内乱之臣,怎么能甘心人下,简而言之,分赃不均定然反目。”
                    萧定笑道,“那是我的庙堂,你怎么能用个赃字。”
                    杨如钦道:“臣失言。”
                  萧定想想又道:“那陈余是什么人?”
                    杨如钦答:“多年前陛下所设影卫死士之一。”
                    萧定叹道:“我想着该是,你当初提出设这影卫,我想这太平盛世,也不曾多下功夫,哪里知道如今最可靠的反是那批人。”
                    杨如钦道:“如今朝中各臣辖下,依然有些,只是人数有限,要做大事恐怕不能。”
                    萧定道:“杜进澹身边呢?”
                    杨如钦郑重答:“有一人。”
                    萧定点头,突然笑起来,“这独孤小将跟你什么关系?”
                    杨如钦怔了怔:“……朋友。”
                    萧定只笑一笑,分明不信,却也不多问,两人匆匆道别。


                  214楼2012-06-22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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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航站在宫门前,见他出来,迎了上去。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一前一后往宫外走。待到无人僻静处,独孤航猛地停了下来,杨如钦正满腹心事,不曾留心,险些撞了上去。
                      独孤航低着头,随即转身过来,直视杨如钦,“你还想做什么?”
                      杨如钦吃惊,连忙道:“我得废帝知遇之恩,只是见他一面,聊表心意而已,其他的……纵然有心也是无力啊。你也知道,魏王这清除党羽的事做的够干净,……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一介文士能做什么。”
                      独孤航听着不说话,面上冷冷的静了片刻,闷闷道:“总之此后,你再别提这样无理的要求!虽然你果然只看一看,可我却只觉得愧对大人。”
                      杨如钦知道他少年直率,安慰道:“不过是见一面,谁也不曾知道,与事全然无碍,你何必想得太多。”
                      独孤航露出些心烦意乱的无奈神色,微微叹息,突抬头逼视对方,“你立誓再不见他,否则你一旦开口,我便杀了你。”
                      杨如钦笑一笑,“好,我若再逼你带我入宫,必然死在你剑下,不得全尸。”
                      独孤航这才露出些许笑意,片刻后飞快地隐去。他从来少笑,只跟杨如钦一起时,才外露些,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杨如钦走了两步,“独孤你听过那句诗没?”
                      独孤航看他一眼,直接道:“我书读的少。”
                      杨如钦慢慢吟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独孤航不说话,脚步却停下来。
                      杨如钦笑道:“于我真是深有感触啊……”说着往前行去,走了片刻,才觉察对方落在身后,不禁转头。
                      独孤航听了这话,心中隐约不安,他只是粗通文墨,这诗句浅显,倒还听得懂,但杨如钦言后的意思,他却有些琢磨不定起来。
                      正思忖间,见对方招手叫自己时身形修长,形容儒雅,与那身兵士装扮颇不合,突然想到,对方如此文弱,在自己手下三招也过不了,能坏什么事呢。这么一想才是豁然,连忙急步赶了上去。


                    215楼2012-06-22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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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陈则铭大军将近边关之际,某日扎营后,兵士来报说有人营外求见,说是听闻魏王领军来退匈奴,特来献计。
                        陈则铭心中微惑,暗想难道是有奇人异士前来相助,忙命人将那人请了进来。
                        待见面一看,不禁大失所望。
                        来者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眉目间尤带青涩。走进账中,那少年带着笑东张西望了一番,见各种物件都露出惊奇的样子,颇有些憨态可掬。
                        陈则铭满心疑虑,柔声道:“谁让你来的,有什么事?”
                        那少年看他一眼,突然跪了下来,仰头笑嘻嘻道:“回禀魏王,我自己来的,连家人也没告诉,从京城一直跟到这里才追上魏王,魏王千岁的脚程好快。”
                        陈则铭大是惊讶,仔细看他半晌,见他神态举止间确实是不合年龄的天真,才觉察这孩子似乎是个傻子,不禁哑然,那什么计策自然也不用再问了。
                        他静了片刻,方叫了军士进来,将这少年领将下去,安排他先吃饭,再将这孩子送至最近的村舍。
                        那少年笑吟吟听着,也不做声,似乎并没听懂那些对话。
                      匈奴那一方却因为风暴而在路上耽搁了行程。
                        如此一来,两军抵达边关的时刻先后居然只相差了几个时辰。
                        


                      216楼2012-06-22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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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延遥望边城上的旌旗摇曳,忍不住低声叹息。他早得知消息,汉人发出二十万大军,领军者却是与他交战多年的夙敌陈则铭。
                          乌子勒扯过缰绳急道:“父王,他们来的如此快,这一碰头却真是硬仗了。”
                          律延露出微笑,“……不妨,他来了就好。”
                          乌子勒惊讶看着父亲,难解其意。
                          律延道:“多年前,我曾去过汉人的京都,那里果然是繁华似锦,商贾如云,条条街道都是整整齐齐,人来人往身上居然半点灰尘也没有,实在是个好地方。”
                          乌子勒认真盯着父亲,聆听他的每一个字,虽然不明白话题为何会突然转到若干年前,可他知道父亲必有其用意。
                          “那一次,我见了很多人,”律延指着眼前高大的城楼,“那其中,就有这位如今已经万人之上的异姓王。”
                          他露出追思的神情,微笑起来,“不过当年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将军,不值一提。”
                          乌子勒顺着父亲的手,望见城楼上迎风悬挂的旗帜,那锦旗如同云涛般不断的翻卷,将那个笔意遒劲的字一次次展现出来。
                          那是个“陈”字。
                          律延也盯着那字,“我还见了当初汉人的皇帝,那应该说……是个不容小觑的年轻人,有帝王该有的无情。……你不用担心,他已经被他的弟弟取代,其实在更替的当时,我们就该出兵,可惜啊……”说到此处,他似乎才突然忆起自己的抱恙在身,忍不住猛咳了两声,骤然间佝偻了身体。
                          乌子勒露出担忧的神情,却并没多问。
                          父亲是个蔑视软弱和同情的人,他只能暗自不安。
                          律延咳完后,复又直起脊背,他面上的笑容突然间不可琢磨起来,“可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那一次我真正去见的……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时间,更新少点,终于还是做到了日更,大家周末愉快~~
                        


                        217楼2012-06-22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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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听到此处,乌子勒目不转睛盯着父亲。
                            律延却突然住口不说了,遥遥看着城楼,思忖片刻,渐渐有些若有所思。
                          严青这日休沐在家。
                            他被调回京后,昔日旧友纷纷设宴恭贺他右迁,难得如今终于能将各路人情打点完毕,可以在府中好好休息一天。
                            于是当下人来报又有人到访时,他实在是颇有些许郁闷了。可也不得不支起精神问询情况,下人道对方不肯通报姓名,只说是老爷故人,见面自然惊喜。
                            严青暗下纳闷,自问近半个来月,哪怕是点头之交的也都见过了,难道竟然还漏了谁。
                          待下人领来人进到正厅,严青一眼扫过去,不由怔住。
                            来者施礼微笑,“严将军久违了……对了,现在该称严殿帅了。”
                            严青迟疑不答。
                            那人见状又道:“殿帅一别数年,是不认得老友了?”
                            他左右看看:“还是在想,该怎么叫门外卫士进来拿人?!”
                            他说这话时满脸的不以为然,似是玩笑而已,倒将严青惊了一惊。
                          实话说,严青未必就没有这样的心思,可见了对方驽定的姿态,倒是满心疑虑起来,一时间反难定夺了。
                            他实在忍不住好奇,两人自然都知道只要他一声呼喝,卫士涌入,对方哪怕有千夫之勇也难挡众人,何况他不过百无一用的一名文士。
                            可眼前的杨如钦分明却神色泰然,胸有成竹,那么,这份强大的自信来自何处。
                            他来做什么?
                            严青心中盘算片刻,按住纳闷——那份疑惑中未尝没有些许的惊喜——起身相迎:“哪里哪里,做人如何能不念旧情,多个朋友多条路啊……杨大人,请!”
                            杨如钦欣然一笑,入座。


                          218楼2012-06-22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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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则铭骤然一惊,几乎跳起来。
                              说了软话又如何?
                              他服软了,自己又该如何?
                              他突然间面红耳赤,汗湿重衣。
                              荫荫,荫荫……,我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对得住你们?
                              他禁不住的满心羞愧,为自己升起的这个软弱到无耻的念头而无地自容。
                              他听到有异常的声响,凝神听了片刻,觉察到那是自己急促的呼吸,不禁吃了一惊,坐了下来。
                              怔了片刻,他抬起手遮在面孔前,挡住了并不明亮的灯光,似乎被掩在阴影中,他才能稍微安心些。
                            所以必须尽快回京。
                              他强打精神,收敛心神。
                              那些古怪的念头无论是什么,都是该埋葬的东西。它们不能见天日,会成为他身上的耻辱,他会为它们所累。他清楚得很,明白得很,他避之唯恐不及,却又苦于这些都源自自身。
                              如果可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拿刀将之切除,可世上的事情并不全都那么简单。
                              他转开思绪,努力忽视那个并不遥远的深渊。
                            他派出的探子打听到对方储粮之地是宿营再北四十里。
                              陈则铭迅速纠集部将,定下计谋。
                              这样相持不是办法,他要尽早结束这场战争。


                            219楼2012-06-22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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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3 05:5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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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征战在外,粮草军需为重中之重,只有烧了律延的淄重,这战才能打下去。
                                陈则铭选定黑衣旅中近来颇露头角的一名青年将领江中震,命他选定带五千精兵待命出城。自己则制造机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对方主力。
                                这江中震一身好武功,神勇无敌,又好在粗中有细,并不是个莽撞之徒,是以近几年屡建战功,步步提升。
                                严青被调去殿前司后,黑衣旅中最精干的非他莫属。
                              如此安排妥当,众人退去。
                                眼见离天明还有段时间,陈则铭却是辗转反侧,再睡不着,索性起身看看夜色。刚走出房,见前方几名守卫亲兵正压制着一名男子,扭打成一团。
                                那男子分明不是对手,也不肯降服,自顾自地不住挣扎。几名兵士好气又好笑,低声道:“搞什么?把魏王吵醒了有你好瞧。”
                                陈则铭悄然走近问:“什么事?”凝目看去,隐约见被手下扭住的,却是之前来献计的憨傻少年,不禁微微惊讶。
                                亲兵转头见是他,大是慌忙,赶紧行礼。
                                一名为首的为难道:“他非闹着要来见魏王。”
                                陈则铭奇怪道,“不是早让人把他送走了吗?”
                                那兵士吞吞吐吐道,“这傻子死活不肯,打骂了好几回,他自己个还是跟了上来。”
                                陈则铭皱眉,那亲兵不敢再开口。
                              少年仰头看见他,极是高兴,“魏王且慢出兵。”
                                陈则铭值此如此多事之秋,本不欲再管这繁琐之事,正是抬脚要走,听得这话惊讶回头。那几名亲兵连忙掩住少年的口,面面相觑。
                                陈则铭沉下脸,“……谁跟你说的这些?!”
                                说着目光冷峻扫望那几名亲兵,那几人慌忙跪下分辩,自己并不曾与那少年讲过这种军中要务。
                                少年笑嘻嘻,“我自己想的。”
                                陈则铭仔细看他,心头满是疑惑,却看不出对方作伪之处。
                              之后将那少年带入屋中,少年还是嘻嘻只笑。
                                陈则铭坐在椅中,打量他半晌,等少年将屋中东看西瞧转了个遍,才道:“谁派了你来?目的何在?”
                                那少年回头,答非所问:“我叫韦寒绝。”
                                陈则铭讶然,突然灵光一闪道:“……通政使韦寒初是你什么人?”
                                少年转身叩倒在地,“那是我大哥,……小人还不曾谢过魏王救命之恩。”说完抬头还是笑,可笑容中却褪了那层懵懂之态。
                                陈则铭这才恍然,起身将韦寒绝扶起:“……你却真傻还是假傻?”
                                韦寒绝也不正面答,想想憨笑道:“魏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他神态中总有股自然而然般的天真,是以装疯卖傻之时才叫人鲜有破绽,难生提防之心,陈则铭暗中称奇。


                              220楼2012-06-22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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