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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First Love°|『改文』我家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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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更5章,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看这篇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20-02-06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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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的我喜欢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0-02-06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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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1 01:3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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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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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其实我觉得不改朝代也可以的,高丽世子那里就有点冲撞了哈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0-02-07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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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知道他素来是能动手就不会动口,但凡可以用拳头解决的那都不叫问题,娜恩急忙拽住他胳膊,“朝廷命官的儿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不能随便乱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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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李泰民忽然变得很明白事理,拨开她的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放心,本将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一上来便占他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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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人多,鱼龙混杂,你在这儿等我的消息。”说完推门出去,金起范和金钟铉自然二话不说紧随其后,打算给他撑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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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得了一番保证,娜恩仍是无法放任这位一言不合就是干的祖宗不管,匆匆丢下婢女紧跟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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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内的看客们还没散,见这情形像是有了好戏忘了疼,连医病都不着急了,站在门口探头踮脚。街上是去而复返的高矮胖瘦两个喽啰,一脑袋的鼻青脸肿,想必是找着他家公子就急吼吼地赶来了,此刻正狐假虎威地指着迎面而来的李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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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就是他们!”
        ·
          五六个家仆簇拥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看其年纪大概也才二十出头,风姿卓越,倜傥潇洒,手里还握着柄酸了吧唧的宝扇,整个人仿佛就是照着书里的贵公子形象长的。
        ·
          李泰民在距他十步之外站定,抱怀冷眼下上打量,“你便是安宰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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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唰得一声收拢扇子,“兄台既知晓,又何必伤了在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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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娜恩已挤到了他跟前,安宰孝见状,远远地向她作揖抱拳,姿势膈应得不行,她只得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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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下三滥的**,我留他们一条命已经仁至义尽。”李泰民伸出指头朝他点了点,“你是士族之后,我给你这个面子。你我打一场,若打赢我,她的事我就原谅你。”
        ·
          在他的逻辑里,没有什么事是一顿单挑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换成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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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忍住想扶额的冲动,终于明白那句所谓的“不占便宜”的深层含义,忙拉着他手腕压低声音:“安公子是文人啊!怎么和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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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民淡淡瞥了她一眼,大概并不理解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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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说话,对面的安宰孝倒是先笑着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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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前左中郎将,我认得你。”
          “昨日殿前受封瞧不真切,今天有幸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在下佩服。”
        ·
          他礼貌性地捧完场,随后将两手掖在身前,笑得一脸无辜:“不过呢,这自古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大人都收了我家的细帖子了……中郎将不至于多管他人闲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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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家上门提亲时,孙经历刚好在,拿到帖子的时候险些没把脑袋点成蒜臼。此事说来的确是她们理亏,娜恩只好轻轻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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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忽然听他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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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狗屁父母之命。我不管是谁,只要硬逼她嫁人,就算是孙延来我也照打不误。”
        ·
          娜恩在前半截还深以为然地颔首,到后面不由为老父亲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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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满场的看客均是鲜少有闻,人群中立时小声议论起来。
        ·
          安宰孝紧接着面不改色地垂眸一点一点展开扇子,笑道:
        ·
        “早听说李家二郎荒诞不羁,素有‘小太岁’之称,在下此前不信,现在看来,中郎将还当真是不虚此名。”
        “人呢,不能光会拳脚功夫,那叫莽夫,知礼懂德才是为官之道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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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明显感觉到李泰民侧了侧身子,脸色骤然黑了几分。原本按他平时的性格,安宰孝在吐第一个字之前人就该在地上了,这会儿破天荒多几句废话,分明是在让他知难而退。
        ·
          可谁知道这位安公子不仅没退,还开始积极地作死。
        ·
          “在下是过来人,奉劝李兄弟你几句——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汉城可不是你李家府邸,能够堂而皇之的忤逆不道,任性妄为。”
        ·
        他居然还在讲,有恃无恐地抚弄扇面。
        ·
        “李侍郎贯来是要脸的,倘使传出去,可别又让人像几年前那样,说你有娘生没娘养,多难听啊……”
        ·
          拽着的那条胳膊猛然一用劲,挣脱开来。娜恩这次是实在拉不住,左右站着的两位又无动于衷,她眼睁睁地看着李泰民走过去。
        ·
          安宰孝一柄折扇才优雅抚了个来回,甫一抬头,坚硬如铁的一记便硬生生砸在他鼻梁上,瞬间就是个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
          安司空家的公子当街挨了打。
        ·
          这个消息几乎是半天就传遍了好几个坊,在朝臣中更是闹得沸沸扬扬。不为别的,打人的是李泰民——刚从战场上回来的虎豹骑副将,五天不到便开始重操旧业,而且比起从前有变本加厉之势。
        ·
          安家自诩威望甚高,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安司空面对一屋子哭哭啼啼的妇人,无疑是火上加油,只觉全家都遭到了侮辱,当即勃然大怒,抄起笔连夜写奏折,准备和李家拼个你死我活。
        ·
          李南天得知了事情始末后就立即备车上安府请罪,打算息事宁人,表示要钱给钱,要药给药,要儿子也能拎上来您随便打,当然前提是拎得动。
        ·
          但安司空偏偏也是个倔脾气,说不接受就不接受,非得上朝让陛下评评理,摆明了不给台阶。
        ·
        一时间两家人都是心神难定,不得安宁。
        ·
          唯有孙家对此津津乐道。


        IP属地:湖南34楼2020-02-07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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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经历提起李泰民,眉目间便是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小时候不安分,长大了也不安分。还以为他能在军营里磨砺出像金钟铉将军那样的性子来,果然啊,人到底是本性难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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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吃不下饭,随便扒了两口,一个人偷偷猫进厨房,捡出个大食盒往里装饭菜。足足叠了有两层高,她才把盖子合拢,一转头就对上孙夫人那双能飞刀子的眼。
          ·
            毕竟知子莫如母,她当下就瞧出来了,指头在她脑门子一戳,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
          “你又要去找那个臭小子?”
            “他都多大个人了,还非得你照顾么?”
          ·
            “娘……”娜恩被她戳得直往旁偏,手中倒还没忘护那篮子菜,“这事怎么说也是我害的,我若是袖手旁观,那就太不仗义了。”
          ·
            “你一个姑娘家,仗什么义?”孙夫人咬牙蹦字儿,“回头让你爹知道,不打断你的腿!”
          ·
            她已经把食盒抱在怀,趁机往外跑。
          ·
          “那您同他说我睡下了。”
            “诶——”
          ·
            此时的李家后宅刚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般的风波。
          ·
            李南天发现自己对于次子始终是无能为力,他怒气冲冲地从安府吃够了闭门羹回来,立在堂前狠狠训斥儿子。可没想到他根本毫无悔过之心,反而还自觉有理,两个人又是久违的争锋相对。
          ·
            最后不得已,他命人请了家法。
          ·
            府上长辈劝阻,亲戚拦架,他把刺鞭拿在手,然而李泰民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退后一步,骤然绷紧周身的肌肉准备挨打。
          ·
            李南天气得不行,结结实实地抽了几鞭子,自己倒觉得是打在木桩上,鞭鞭无力,隔着劲风都能感受到对面执拗的倔强。最后他只能把鞭子一摔,推门出去。
          ·
            天色黑下来时,娜恩才让认识的丫鬟悄悄给她开门。
          ·
            三两个家仆在收拾正堂落下的狼藉,这会儿四周的威势将将平息,然而仍透着肉眼可见的紧张氛围。娜恩避开府中的耳目,走得小心翼翼又轻车熟路。其实李家上下对她也都不陌生,哪怕半道被谁瞧见,大多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是来探监的。
          ·
            许是战火刚消停,沿途一直静悄悄的,她正走着,冷不防从背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拍在肩膀。娜恩倒抽了口凉气,险些当场叫出声,连忙回过头去。


          IP属地:湖南37楼2020-02-07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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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40楼2020-02-07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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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娜恩看着那张预料之中满含不屑和倔强的面孔,忽然觉得记忆倒退回了好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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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她还很小,吃饭时特地磨蹭到最后一个离开,然后把桌上的煎饺和肉饼揣进怀里,溜出家门,从李府后墙的矮洞中窸窸窣窣往里钻。
              ·
                李泰民会在祠堂的窗前把她拉进来,两个人偷了贡果躲在角落。娜恩就在一旁看着他盘腿坐下,大口大口的,吃得满嘴流油。
              ·
                如今,后墙的矮洞早已填补,就算还在,她渐渐长大,也无法再猫腰进来。有很多时候,娜恩并不是没有感觉到时光和分别带来的陌生与差距,但此情此景依然让她有种轮回倒流的错觉。
              ·
              也许,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
                “给你带吃的来了。”
              ·
                夜里尽管有烛火照明,祠堂内仍显得幽暗森然,他们把蒲团并拢,席地而坐,在李家祖祖辈辈目光的注视中大快朵颐。
              ·
                李泰民耗了一日的体力,又滴水未进,眼下饿得厉害,捞了最能填肚子的蒸饼先行果腹。娜恩跪在蒲团上,支起身子替他擦面颊边的血痕。
              ·
                擦了一会儿,小心用余光瞥他两眼:“对不起啊,事情闹那么大。”
              ·
                李泰民蹲在那儿,不在意的啃饼,“不关你事,是我自己要打的。”他是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平时架打得多了,比起揍人的原因,他更在乎揍人后的结果。
              ·
                娜恩倒也知道他会这么讲,拨开散在鬓边的几缕头发,用热水细细清洗下面的鞭伤,忍不住皱眉责备:“你爹打你脸的时候,怎么不躲呢?”
              ·
                李泰民嚼完一口的饼,鼻间发出轻哼:“我才懒得躲。”
              ·
                对于这副明摆着较劲的神情,娜恩悄悄翻了个白眼,暗中加大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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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民果然咧嘴抽凉气。“嘶……你轻点!”
              ·
                第一层食盒的煎饺吃完,他揭开盖子盯着缺胳膊少腿的烧鹅皱眉:“这鹅还有一只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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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收起药膏,丢去一个只能意会的神色,“路上遇到夏荣。”
              ·
                “她又吃我的东西?”李泰民轻轻咬牙,撕下另一条烧鹅腿塞到她手里,“明明晚上没少吃,到这会儿抢什么食……你就在边上看着?”
              ·
                “也不是。”娜恩拿着那条鹅腿心虚地替自己辩解,“我还替你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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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没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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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是没信,别过脸笑了声,端起渐冷的肉汤润嗓子,三两口对付那只残废的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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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鹅骨肉相连,酥脆的味道顺着手里的腿冒上来,娜恩却把玩似的拿在手里打转,低眉迟疑了很久才问他:“那最后怎么处理,李伯伯有同你说吗?”
              ·
                他举重若轻地答复:“他想让我上门去给姓安的道歉。”话音刚落就哼道,“简直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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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指尖稍顿,良久都不见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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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觉出周围忽然的寂静,李泰民蓦一抬头,刚舒展的眉宇再度拧了回去,唇边的肌肉微微动了下,“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做错了?”
              ·
                “我不是觉得你做错了……”娜恩陪着小心,斟酌道,“只是有很多事,也并非要用打架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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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尽量委婉,李泰民仍旧不出意外地黑了脸,“好,那你说,我要是不动手,该怎么解决?”
              ·
                “……这个,我还没想出来。”真想出来她何必被安宰孝的人追得满大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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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你同人起争执,要打要骂都不要紧。可现在不一样,你在大司马麾下当值,已经有官阶在身,凡事总得多几分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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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听不进去,话未讲完便转头冷硬的打断:“连你也替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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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终于感到不可理喻,蹙眉看他:“我怎么就替他们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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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说没有?”李泰民蓦地凑近与她对峙,“自己回头想想,你这番话,和姓安的白天说的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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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住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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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民见这反应心里越发窝火,愈发觉得自己那条鹅腿给亏了,伸手夺过来扔到食盒里,“你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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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背莫名挨了一记打,娜恩先是瞧了瞧盒子里的鹅腿,又抬眼瞧了瞧他,总有些平白无故受牵连地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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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干脆把整个食盒往怀里揽。
              ·
              “菜是我烧的,那你也别吃了。”
                “好啊!不吃就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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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民颇有骨气地把嘴胡乱一抹,侧身给她一个后背和满地剩骨头的狼藉。


              IP属地:湖南41楼2020-02-07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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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虽然不是第一次好心被当驴肝肺,娜恩抱着自己的食盒依旧意难平。两个人尽管谁也没再言语,但居然很默契的,谁也没先起身离开。半旧不新的蒲团好像带了浆糊,可以把人牢牢粘在原处。背后数十个牌位下,烛火熠熠跳动,活似几双灵动的眼睛在屋里来回打量。
                ·
                  隔了那么久,热食早已逐渐失去温度,在她两臂间发出有气无力的香味。娜恩盯着地面出神,不经意朝旁瞄了一瞄。
                ·
                  李泰民抱着胳膊枕在膝上,凌乱的黑发下显出脖颈的几道青痕来。他侧脸还是倔得像块顽石,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半边清俊的轮廓在烛火下异常的干净明澈。
                ·
                  娜恩低头唇角轻动,然后不做声地把食盒又推了回去,脑袋却半点没往旁偏。
                ·
                  李泰民也还望着对面在风里飘荡的帘子看,但后脑勺仿佛生了眼睛,伸手又稳又准地拿了块冷掉的煎牛肉,慢吞吞的放到嘴里咀嚼。
                ·
                  辍朝后的早会是场酝酿了许久的风波。
                ·
                  咸安帝林时完屁股刚坐稳,安司空就持笏上奏,痛斥李家教子无方,纵容暴徒当街打人,天子脚下目无王法,简直藐视天威云云。
                ·
                  安家执意认为如李泰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入朝为官,理应削职流放,以儆效尤。安宰孝在鸿胪寺有个挂名的职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这事李南天不占理,哪怕心中把李泰民活剐了好几遍,嘴上还是得给他争辩两句。
                ·
                  “吾儿虽生性鲁莽,但并非善恶不分,是非不明之人。若不是安公子挑衅在先,也不至于遭来横祸。”
                ·
                  安司空侧身反驳:“李侍郎,你这么说,难道觉得,是我儿的不是了?”
                ·
                  他暗中翻起个白眼,恭敬地道了句不敢,“司空与我当局者迷,还是由大理寺定夺为好。”
                ·
                  底下吵吵嚷嚷,林时完却支着下巴冷眼观望。
                ·
                  一片你来我往的斗嘴声中,忽然插进来一句浑厚清朗的“陛下”。
                ·
                  他觉得耳熟,方才吝啬地掀起眼帘。正对面是个高大挺拔的身形,宽松的官袍不同于往日冷硬的玄甲,让这位战功赫赫的武官带了些儒将风采。林时完记得,自己手下这名家喻户晓的将军平日是不太喜欢插手政事的,出于意外,他对今日鸡毛蒜皮的纷争竟提起了几分兴致。
                ·
                  “大司马请讲。”
                ·
                  自从李泰民成了他的弟子,要收拾的烂摊子便一天比一天多。李珍基暗叹口气,“左中郎将少年脾性,天生直爽,此番因安小公子恶语相向才冲动失控,算是事出有因,还望陛下能够从轻发落。”
                ·
                  “大司马。”突然变成了二对一,一旁的安司空不乐意了,皱眉指责,“谁不知李泰民是你麾下的副将,你这样讲,只怕有失公正吧?”
                ·
                  林时完听了半天,模糊记起他们嘴里的这个人来。
                ·
                  “左中郎将……”他思索说:“是那日西郊猎场上,挡了武安侯一剑的那个吧?”
                ·
                  末了,忽然意味不明地笑笑,“少年英雄啊。”
                ·
                  他话音刚落,群臣里紧接着传出一阵相同的笑声,众人转目看去,武安侯李秀满已然信步而出。谁都没想到这等鸡零狗碎的事竟能激出朝中的两位重臣连番上奏。
                ·
                  一时间连安司空也蒙了。
                ·
                  李秀满好似对前天持枪的少年很感兴趣,并不介意替他说上两句。
                ·
                  “不过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几位大人何必这样紧张。既然李将军认为,中郎将年轻气盛,脾性有待磨砺,我这儿倒有个不错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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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笼手在袖,语气随意,“不妨就让他上安府照顾照顾安小公子,既全了礼数,也养了心性,大家都有交代,两全其美的法子,何乐不为。”
                ·
                  什么法子能荒唐成这样,满朝文武闻所未闻。两个年轻文武官当街闹事,还能用这种手段息事宁人的么?
                ·
                  但他武安侯一旦开了口,众人即便心中有千万怀疑也只能以神色交流,不敢发一语一言。
                ·
                  林时完面无表情地沉默良久,旋即展出一个笑,“武安侯说的是。”
                ·
                  此刻,安李两家的当家内心如出一致的晴空霹雳。
                ·
                  唯有远在宫外的李泰民还躺在祠堂里酣睡,全然不知自己的惩处已这般被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IP属地:湖南43楼2020-02-07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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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1 01:2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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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南天前脚刚下朝归家,圣旨后脚就到了。内监吊着嗓子一字不漏地宣读完毕。
                  ·
                    安家满府不甘,李家匪夷所思,坊间不明所以的百姓倒是跟着皆大欢喜,大概很乐意看一出不要钱的好戏。
                  ·
                    第二日,天没亮,娜恩已经简单收拾好了行装,她趁夜色溜出门,轻手轻脚地摸到后院,脑袋还在注视着身后是否有人,手却动作娴熟地拔了栓。
                  ·
                    门一拉开,外面是她娘神出鬼没的身影。
                  ·
                    “娘!”吓了一跳。
                    “早知道你不会安分。”孙夫人面沉如水,显然是生气了,“又上哪儿去?!”
                  “……茅房。”
                  ·
                  “茅房的门是朝这儿开的?”她边说边摇头,“李泰民一回京你就跟着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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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怪乎自家老爷不喜欢那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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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容易才掰正的闺女,短短两天又被他带坏了,李府简直是京城最大的黑染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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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垂首反省了片刻,很快又难得正色地扬起脸,“放他一个人去照顾安公子,肯定会出事的。”
                  ·
                    “那与你何干啊?”孙夫人不以为意,“他要出事那也是他自己不对,人家爹妈都不管,你何必上赶着去惹一身腥。”
                  ·
                    “泰民已经没有娘了。”娜恩突然出声打断道,“他身边连一个能好好劝他的人都没有了。我若不管他,我若不管他……就不会有人管他了!”
                  ·
                    孙夫人听得一怔,她站在她面前质问:
                  “爹和李世伯相看两生厌,同泰民又没关系,你们上一辈不好,何必非得拉上他呢?”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
                    趁母亲愣神之际,娜恩已低头从身边绕了过去。
                  ·
                    瞒着孙经历擅作这个主张算是先斩后奏了,但比起她爹发火,说动李泰民反而是件更为麻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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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挨过刀子受过军棍,整个虎豹骑小惩大诫的担当,几时接到过这种莫名其妙地惩罚。然而圣旨难违,军令如山,娜恩磨破了嘴皮子才把这位爷准备带出门的雪牙枪放了回去。可他实在是不想去,甚至觉得负重绕皇城跑几圈都行,一路怨气冲天地行到安府外,抬眸看了顶上的匾额一眼,仍旧满心的抵触。
                  ·
                   “有什么好照顾的,他又不是缺下人。”如此一说愈发的排斥了,李泰民不耐烦的侧身,作势是要临阵脱逃。
                  ·
                    娜恩拽住他手腕把人拉回来。
                  ·
                  “这可是圣旨,抗旨不遵要杀头的。”
                  “圣旨这么荒唐,陛下他知道吗?”
                  ·
                    这大爷也真敢讲!
                  ·
                  娜恩忙捂住他口出狂言的嘴,杀鸡抹脖地使眼色。
                  ·
                    李泰民偏头挣出来,“捂我作甚么,不让人说实话了?”
                  ·
                    “李将军好不容易替你求来的面子,你别辜负他一番好意。”知道李泰民敬重大司马,她只得把人搬出来循循善诱,“些许皮外伤,仔细养两天能康复的,不至于耽搁太久的时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当是在家禁足了,好不好?”
                  ·
                   “……走吧。”
                  ·
                    李泰民教她说得没了脾气,不甘不愿地由着娜恩推上了安府门前的台阶。
                  ·
                    两个门房见状,立时弓腰行礼。她颔首:“李家二郎奉旨拜访,劳烦通传一下安大公子。”


                  IP属地:湖南44楼2020-02-07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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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等娜恩真见到安宰孝本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此前那句“些许皮外伤”有多么的打脸了。
                    ·
                      昔日风度翩翩,自认潇洒的贵公子此刻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从头到脚缠满了白布,好似一头五花大绑待宰的牛羊。她眼神带着询问和质疑,转过去盯旁边的李泰民,后者一副漠不关心地样子望向别处。
                    ·
                      这也太会打了,怎么招招都朝脸上招呼。
                    ·
                      而安大公子本还在含糊不清地低语哀嚎,待听到侍女弯下腰提起娜恩的名字,号丧之声才略有收敛,勉强撑起上半身,半是殷切半是感动地开口:“孙姑娘……”
                    ·
                      没等诉出苦,后面的李泰民慢条斯理地上前几步,他目光一定过来,安宰孝瞬间偃旗息鼓,喵都没能喵出一声。
                    ·
                      实在是前天受的刺激太厉害,他眼下总算认识到面前这个人说话的纯度,当真是不含半点水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以身噬了一回虎,如今是杯弓蛇影,战战兢兢。
                    ·
                      安宰孝只好规矩地躺了回去,一言不发地老实挺尸。
                    ·
                      要让李泰民安分的照顾一个人,从理论上讲不太现实。但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安大公子的起居他必须亲力亲为,一手包办,仆役与丫鬟皆不能插手,否则就是有违旨意,要军法处置。
                    ·
                      娜恩不指望他能帮忙,挽起袖子向伺候的婢女要来药方和外伤的膏药,先简单检查过安宰孝的伤势,再照着时间熬好药汁,准备热水和干净帕子。
                    ·
                      李泰民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看她忙碌,毫无负罪感,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茶杯。
                    ·
                      “安公子,喝药了。”
                    ·
                      她拿汤匙搅散热度,因安宰孝周身不便,便舀了一勺喂在嘴边。后者抿过一口就开始矫情:“烫了些。”
                    ·
                      娜恩颦眉收回手,她是个不那么喜欢生是非的人,只好再意思意思多吹两下。
                    ·
                      李泰民正将三个茶盏重得整整齐齐,见此情此景忽然莫名膈应得慌,他微抿起嘴唇,把茶杯往掌心一捏,说道:“又不是没长手,喂他干嘛?”
                    ·
                      她转过头解释:“他断了两根肋骨,起不来的。”
                    ·
                      “两根肋骨算什么。”李泰民全然不在意地侧目冷笑,小声嘀咕,“我那会儿琵琶骨都断过,也没见谁这么事无巨细的照顾我。喝药换衣服洗澡,还不是亲力亲为,要你惯他。”
                    ·
                      对他这种严于律己,一视同仁的行为,娜恩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该如何接话,端碗无奈地瞧了他一阵,“那你来喂?”
                    ·
                      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他的事。
                    ·
                      李泰民难得没推诿,大咧咧起身,语气轻松,“行啊。”
                    ·
                      他在那边偷闲还好,现下一站起来,安宰孝立马感觉到了危机,他是怕了李泰民了,出于求生欲的本能当即挣扎道:“不不……不用,不用。中郎将您坐着就好。”
                    ·
                      “不用什么,别客气啊。”他开始撸袖子,刻意把前几个词咬得极重,满脸地天下和平,“咱们不是还要‘握手’言和,‘重修’旧好吗?”
                    ·
                      “这、这……”
                    ·
                      生死关头也不敢再故作柔弱,安宰孝迅速地抄起宛遥手中的药,甚是豪气地一口干了。
                    ·
                      娜恩:“……”就怕成这样!
                    ·
                      她捧着个空碗无所适从的朝李泰民看过去,后者一脸无辜地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
                      娜恩只得暗叹口气,收拾起桌上碗盘,不一会儿又想到什么,说:“也好。”
                    ·
                      她颔首示意柜子上盛放的外伤膏,“安公子身上该换药了,男女有别,我不方便动手,你帮帮他吧。我正好去瞧瞧厨房里的粥熬得怎么样了。”
                    ·
                      一瞬间,躺着的和站着的,表情都有片刻微妙的变化。


                    IP属地:湖南45楼2020-02-07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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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泰民的嫌弃之色分毫不加掩饰,双手抱住胳膊,眼里明白地写着抵触二字,娜恩端着托盘从他身边经过,垫脚提醒道:“圣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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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耐烦地应声:“知道了。”
                      ·
                        走出房间时,娜恩大大舒出一口气,那里头四面八方都是雷雨降临的前兆,待久了好似浑身带电,哪儿哪儿不自在。尽管临阵脱逃不太够朋友,但很难说安府中是否藏有宫内的眼线,还是留李泰民一个人多和安宰孝亲近亲近,算是完成任务吧。
                      ·
                        娜恩站在门前,有几分担忧地侧头看看,到底端碗盘走了。
                      ·
                        虽然是“奉旨看护”,安家倒也没真敢把他们俩当下人对待,才出院子没多久就有丫鬟前来接她手上的药碗。“姑娘辛苦,剩下的由我打理便好。”
                      ·
                        娜恩道过谢,“带我去拿些吃食,清淡些的。”
                      ·
                        两人一前一后穿廊过桥,安府的家眷大概不很待见他们,早早的关窗掩门避事去了,路上偶有遇到的也只是点头示意,连招呼都省了。
                      ·
                        这么一路行来反而感受到难得的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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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刚送走一位貌似侍妾的女子,后面就见得三两个手托草药的婢女疾步而来。她略停住脚,出于行医的习惯,自然而然地问道:“这些都是安大公子的伤药吗?”
                      ·
                        她随口问,本以为对方也会随口答,却不想领路的丫鬟只是笑笑,不动声色地岔开:“姑娘,庖厨在左手的方向。”
                      ·
                        娜恩听了这话,才认真打量起面前的侍婢。虽貌不惊人,但举止有素,那笑容活似刻在了唇边,看久了莫名有种阴冷难受的感觉。
                      ·
                        她将目光落在那些装于碗中,成把成把的药草上,极快的一扫,继而淡淡笑道:“好。”
                      ·
                        而另一边,安宰孝的卧房内。李泰民正烦躁地坐在桌前,手指几乎不停地在上面轻叩。
                      ·
                        不远处的安公子则两手交叠在胸前,躺得很是安详。他伤了肋骨,短时间内无法正常行动。
                      ·
                        床头摆放的药瓶还一件没碰过,李泰民觉得娜恩已经离开有些时候,说不定就该回来了。为了耳根子的片刻宁静,尽管内心抵触,他仍旧不情愿地走到床边,一把抓过药膏。
                      ·
                        安宰孝仅剩双目直勾勾地将他盯着,眼中有对即将到来的未知之事的恐慌。
                      ·
                        李泰民也不跟他扭捏,利索地解开绷带,安公子的体型较为瘦削,近日又少食多睡,摸上去更为硌手。他一边给这块排骨擦拭,一边悲哀的想:自己居然也沦落到给一个大男人上药的地步。
                      ·
                        要是让虎豹营里那群被他揍过的士卒看见,还不得笑上一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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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的伤很快处理完毕,眼见着要翻面了,李泰民本就没耐性,又嫌麻烦,索性伸手打算把人拽起来,迅速敷衍了事。也就是在安宰孝噌然而起的同时,两人都听到了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喀咯一下,疑似何物碎裂。
                      ·
                        四目相望片刻。
                      ·
                        对视没有持续太久,一道惨叫即将爆发,幸而李泰民动作极快,用包扎的巾布飞速堵住安宰孝的嘴。
                      ·
                        “呜,呜呜!……”
                      ·
                        他下手有那么重吗?
                      ·
                        他有些狐疑地皱眉打量,总觉得自己也就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已,但这骨头错位得实在有点厉害,就算穿好衣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安公子怎么瞧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
                        李泰民琢磨一会儿,尝试着给他恢复原状。手摸到胸膛,简单粗暴地往原来的方向一推,很快,新的一声脆响如期而至。
                      ·
                        安宰孝叼着巾布,睁大眼睛,这回连“呜”字都没吐完,头一歪晕在了床上。
                      ·
                        坏成了这样,实在是不好给娜恩交代。他有几分心虚地左右环顾,对着安公子又补了两下掰正身姿,胡乱给他穿上衣服,欲盖弥彰地拉过被衾盖住。
                      ·
                        如此,乍一看去太平无事。
                      ·
                        “肉粥好了。”半柱香过后,娜恩提着食盒推门进来,兴冲冲地将几碟清粥小菜摆上。
                      ·
                        “我让他们切了几片咸鱼给你下酒,照顾病人咱们要同饮同食,所以大鱼大肉只能忍上两天。”
                      ·
                        李泰民还在玩茶杯,听说有酒,才少见的露出点神采。
                      ·
                        娜恩给他倒上,一面往前瞧,“安公子怎么样?”
                      ·
                        “谁知道。”后者面不改色地往嘴里丢了一粒咸花生,“大概睡着吧。”
                      ·
                        “安公子身体虚弱,多睡些对伤势康复也有好处。”她低头张罗饭食,满屋子叮当的碗筷响声。
                      ·
                        “哦。”他表示没意见。
                      ·
                        床上的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
                        隔了不久,娜恩又平常地补充道:“那待会儿,你记得喂他把粥喝完。”
                      ·
                        安宰孝刚徐徐睁开眼,噩耗便猝不及防,当即双目翻白七窍生烟,索性干脆地昏过了去,一了百了。


                      IP属地:湖南47楼2020-02-07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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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51楼2020-02-07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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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钟铉奇道:“怎么说?”
                          ·
                            “此前曾有一次,我见侍女拿着和安公子并不对症的草药煎熬,但对下人旁敲侧击,却都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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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范:“是些什么药啊?治什么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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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一面思索一面徐徐应答:“有槟榔、黄芩、芍药、甘草、厚朴……单看这些,是主治寒热、疟疾或避瘟祛暑之类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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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民漫不经心地笑,“寻常大户人家,一两个染上风寒的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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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讲……”可她隐隐从安府上下的氛围里,感到了一丝难以言状的违和,然而用直觉来解释未免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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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安宰孝来我家提亲的事也挺突然的。”娜恩皱眉,“按理我与他半分交际也未曾有,门不当户不对,他为何会无缘无故瞧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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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不至于天真的认为会是自己外貌出众,令一向玩弄权术的安家就此屈尊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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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起范素来对这种大宅门中的弯弯绕不明白,抓抓头插不进话,倒是钟铉沉吟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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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子娶妻并非小事……你家人呢,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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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是怀疑过,也派人多方打听。说是安府的老太太前不久病逝,夫人又身体虚弱,安家想找个媳妇冲喜,这才张罗着寻到我。”娜恩言罢,仍是摇头,“不过仅仅只是冲喜,全京城合适的姑娘有一大把,怎么也不该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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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想想这的确是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谁知道有没有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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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满座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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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起范打了个响指灵光一现:“很简单啊,既然安家那只软脚蟹选中你,必然是你有与其他女孩子不同寻常的地方,你想想看,自己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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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娜恩指着自己狐疑,“我不同寻常的地方……”她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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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多就是,懂一点医术的皮毛?”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52楼2020-02-07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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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娜恩和泰民给安家当下人使了一个多月,两人还没崩溃,那边的安宰孝倒是先忍不住了,嚷嚷着要出门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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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细想也情有可原,他成日里躺在床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背都快生茧子了,日子的难熬程度可想而知。因此,安大公子在能下床的当天,便命管事备好车马要出城郊游,说什么也不愿在家多呆。除了娜恩两人,他又另带了四五个随从,皆是精壮健硕,孔武有力,大概也是怕独自一人面对李泰民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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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郊外的高山集附近停下,时至初夏,万物蓬勃。只是今日天公不太作美,阴沉沉的,密布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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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宰孝周身的外伤虽大致康复,但仍需借助轮椅方可出行,娜恩推着他在郊外散步,身后是大排场的一队随从。许是知道有娜恩在,李泰民会多少顾忌着点,不至于惨遭无妄之灾,自从有了这个认知,他便开始肆无忌惮地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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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顶的鸟儿也太聒噪了,中郎将劳烦你给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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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水光潋滟,碧绿映红,不若今日正午就在此歇息吧?中郎将,咱们捉鱼来吃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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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民额边的青筋突起,再突起,终于忍无可忍想往上揍,安宰孝一个后撤,到底忌惮他,双手遮住脸连声提醒:“我有圣旨!我有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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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民显然一顿,娜恩趁机赶紧抱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顺毛:“冷静,冷静……君子不与小人一般见识。忍一时风平浪静,打坏了可得还来一个月,你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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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果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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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再同此人朝夕相对足以令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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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民紧紧抿住唇,狼眼般的双目狠盯了他半瞬,到底撤了力道,自认倒霉地转身去摸鱼,一路上每步都是地动山摇的气势,看得出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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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回一条小命的安宰孝悠悠缓过气,自命风流的天性不改,很快就掏出扇子开始摇了,但目光却还落在不远处,正脱鞋下水的少年人身上。唇边浮起几分难以名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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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位青梅竹马,倒是很听你的话。”


                            IP属地:湖南53楼2020-02-07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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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1 01: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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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对他始终没有好感,迫于身份的关系,又不能堂而皇之的无视,于是随着安宰孝的视线望过去——河水碧波粼粼,涟漪上泛着微光,倒影出零碎的身形。他青丝高高束起,有种别样的精气神,卷起衣袖的小臂现着微微紧绷的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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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恩看着看着,轻轻说道:“其实跟我没关系,泰民本性不坏的,只是你们中的大多数都不太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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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大多数人之一的安大公子不以为然地摊手耸肩,“这种人啊,骨子里就充满了暴虐,往后谁嫁给他,指不定天天挨打,性命难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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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完长久的没言语,似乎真的陷入了疑惑和苦思中。青天绿水间的少年弯腰在河里摸索,眉峰微不可见地一皱,再起身时,匕首上已扎了条鲜活乱蹦的鲈鱼,溅起的水花晶莹剔透。宛遥见他笑意漫上眉心,自己也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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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在此刻,手背上粗粝的触感沿骨节渐渐延伸,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然甩开安宰孝握上来的手,飞快往后退了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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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公子。”娜恩脸色沉得厉害,她少有这般生气的时候,冷眼开口,“还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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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宰孝摊开掌心细细瞧着五指,“我安家有什么不好,你嫁过来吃香喝辣,不比在孙府过得差,至于让你如此反感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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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他形貌不丑,京城有名的公子哥,难道会连一个终日沉迷杀人放火无法自拔的莽夫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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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大事不能强求。”她神情依旧肃然,秀眉轻皱着,“你的心意我领了,还请公子另择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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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宰孝不死心地笑道:“何必这么快急着拒绝呢,你可以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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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作势想凑过来,娜恩愈发觉得此人之前刻意支开李泰民是别有所图,戒备地往后回避,“不必想了,我心意已决。长辈那边我自会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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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身将走,又想起什么驻足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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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有件事,我想必须讲清楚。”
                                “咱们两家只是换了帖子,门定没过,我还不是你安府的人,烦请安公子别再派人跟着我了,免得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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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主仆一帮人在原地,她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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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讲出来总算痛快了一些,但娜恩仍感到心里堵得慌,自打被安家缠上,那种憋屈感就如影随形。


                              IP属地:湖南54楼2020-02-07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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