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万中裘一○【181029改文】宇宙第一初恋

　　今年进了腊月才开始下雪，对于北方来说下得有些迟，厚积薄发，不带喘气儿的下了几天。
　　裘球把中梨捂得严严实实的送去幼儿园，有时中万钧会把他带回家，当然他偶尔也会邀请她，只是她很少去，大多数都是下班后去军区总医院看中妈妈，不过接连好几次都没碰见卓月，听说是有外地的采访任务。她不来就换了中万钧的发小儿沈净，几次碰见她都笑得狐狸似的，眼神暧昧轻佻地在她身上溜啊溜啊。她索性盯着他漂亮的脸蛋进行无休无止的视·奸，比流氓，谁怕谁啊。
　　不过守在中妈妈面前，也只是眼神的厮杀，都不太敢造次。
　　他出门提水，裘球回医院加班，他大步跑上来笑着说：“喂，喂，弟妹。”
　　这一声弟妹喊得她通体舒畅，还是挺冲地瞪他，“谁是你弟妹？”
　　“你呀！”他一点都不恼，“弟妹，钧子说你琵琶别抱了？”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她简直恼羞成怒，“不行吗？年轻的时候犯傻，长大了还不允许我聪明点？我又不是天生就是追着人跑的傻瓜。”
　　“那你为什么生下小梨？……啊，提起这事我们都吓死了，你真猛，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恐怖分子了。真的是恐怖分子，杀伤力真大，对敌人狠对自己狠，怪不得钧子栽到你手上了。”沈净撅起嘴，恶心吧啦地说，“人家是在称赞你哟。”
　　又提什么恐怖分子，简直勾起她的伤心事。
　　裘球也撅起嘴，“谁要你称赞，他哪里是栽我手上，是我栽到他手上才对。你和他是发小儿，你当然替他说话。”
　　“那我能不能理解为现在你对钧子心怀不轨？”
　　裘球看着他，又开始恼羞成怒，“我真替你的小学语文老师感到悲哀，什么成语能乱用到这种程度？”
　　他狡猾地笑，“你生气了，那是我猜对啦。”

　　不过夏文麒来了日子确实好过些，起码裘球不用带着中梨去吃肯德基度日。她可耻地怀念着非得面瘫的手艺，他炒了两个简单的小菜，她一连吞了两碗包，最一连菜汤都没放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非洲当难民了。”
　　“你比较像难民吧，脸色都蜡黄，跟福尔马林泡过似的。”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案子破了没有？”
　　夏文麒摇了摇头，“破了。”
　　“那你摇什么头？”
　　“裘球，你说咱俩结婚怎么样？”
　　又是突发奇想，晚上说早晨忘的，她摇头，“不怎么样，我已经有脆脆和碎碎两个男人了，生活很富裕。”说完看他好像侧着头在伤心似的，心里一激灵，“我的天，你不会真爱上我了吧？你早干什么去了啊？”
　　他漫不经心的，“现在也不晚啊。”
　　“我连辜战都不要，我要你？”
　　“是辜战不要你吧，你这种谈恋爱像搞行为艺术的人有谁吃得消？”没等裘球发火，他又说，“你看，反正咱俩都没人吃得消，要是有一天一个人先走了，也不会太难过。”
　　“你以后还是少协助你那个**警察朋友破案了，整个人都不太正常了。”
　　夏文麒边收拾盘子边说：“嗯，不正常才能配合祖宗你的步伐。”

　　跟夏文麒许久没见，吃过饭中梨在屋里用电脑看《宠物小精灵》，他们一边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聊天，一边看新闻。夏天刚闹过泥石流，冬天又闹雪灾，高速公路上堵车加连环车祸，房屋被雪压塌，通讯中断。人类在大自然的报复下总显得那么渺小无助，不地也会因为懂得拉起手而众志成城。
　　晚上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大约是因为夏文麒追踪爆头犯平安回来，嘴上再怎么互相奚落，心里对这个人却是相当的在意，所以这一觉裘球睡得十分得甜。
　　周一早上的例会，院长召集志愿者组成两个救援小组，分别去山里和事发路段的高速公路对受灾群众进行救治。
　　一刀切老师巡房回来问她：“你真去啊？”
　　“去。”裘球正趴在医室里填那个志愿表，“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要去？”一刀切老师吓唬她，“说不定真的会死啊，你上回可是差点没回来。”
　　“老师你不应该教导学生胸中有大爱有牺牲精神吗？”
　　“那种老师统统该拉去枪毙。”老师指着她的鼻子，“你就作吧！”
　　裘球跑到门外又伸出半个头，大义凛然地说：“老师，我去了！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别忘记帮我交党费！”
　　一个文档夹扔过来，她抱头鼠窜地跑去交志愿表。

第七回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跟我走，第二，我带你走。
　　因为任务紧迫，志愿者们只来得及给家人打了个电话，就上了车奔向灾区，这次去之前是签了生死状的，完全自愿，死了医院不负任何责任，所以她们只能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进入了山区后，起初还能看见路边三三两两的住户，车缓缓地行走了大约半个多小姐，眼前只有明晃晃的雪白，路越来越窄，路面的雪光几乎让经验老到的司机都寸步难行。到了差不多被封死的山口，头儿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弃车让司机原地等待，女医生护士们背着急救箱和应急食品，男医生们则背着稍沉重的仪器和药品，踏着雪往灾区走。
　　或许是因为救灾本来就是个严肃的事情，所以除了山口呜呜鬼叫的风声，没有人吭气。本来就静得有些瘆人，突然有个女声尖锐地叫起来，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就见鬼似的往后爬，“……啊，死人，有个死人！”
　　顿时，周围一片死寂。
　　上大学时解剖室里还有医院的太平间里死人一堆一堆的，她就是嘴贱，心里想的嘴上就吧唧出来了，“……我还以为有鬼呢，多大的事。”
　　“扑哧……”有人笑了，又马上闭上嘴做出庄严建筑物状。
　　裘球吓得不敢喘气，女医生护士们的眼光如凌厉的寒风。有人走过去把雪扒开，嘘了口气，是辜战的声音，“不是人，是头牛，山里的许多牛都是放养的，估计雪大没能回去，就冻死在外面了，既然这里有牲口，应该离住户不远了。”裘球并没有太关注报名的人有谁，刚才在车里被暖气吹着迷迷糊糊地睡。对啊，这种冲锋陷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差事他从来都是第一个冒头，真是祖国的栋梁、人类的希望。

　　因为刚才失控的一嘴，索性没人理她了，她这个冷血动物一个人走在后面。队长老冯觉得死气沉沉也不对劲，开始领着大伙唱国歌。
　　“哎，沉吗？”萌萌凑过来。
　　她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去健身房做有氧操和瑜伽，身体素质比裘球好，听说撇一字马跟玩儿似的。
　　“还行。”裘球说，“你别跟我说话，我是打入白衣天使内部的斯文败类，这会儿天使正烦着我呢。”
　　萌萌嗤笑一声，“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可能是唐僧，长着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许是鸟人呢，你看她们那群女的哪个不是因为志愿工作对升职有帮助才来的呢？不像裘球小黑天使表里如一讨人喜欢。”
　　“萌萌，你真……”
　　“别夸，我也是为了升职，什么时候能把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巫婆护士长顶下去，嘿嘿嘿嘿……”
　　裘球接下半句，“不是个东西呀。”
　　萌萌笑得挺得意，她的生命里除了减肥就是男人，荣辱观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没脸没皮才容易幸福。这一路听着萌萌喋喋不休地讲她的情史，她说了什么裘球也没听进去，只知道自己的脚在渐渐失去知觉。
　　突然有人兴奋地大喊：“看，帐篷！营地！……”
　　“……终于找到组织了！”
　　还有人花痴地呓语，“兵哥哥，兵哥哥……”

　　在茫茫的一片白雪之上，绿油油的一层丛林迷彩十分养眼，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看见了绿洲。老冯老远地就伸出双手COS人家毛主席与朱总司令胜利会师的场面。
　　一辆军用越野车远远开过来，绕着她们救缓队跑了一圈，开车的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傅队长，把双指放在眉边帅气地打了个招呼。而后中万钧从副驾驶座伸出头来，那青山绿水的脸也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球球，重吗？”
　　一双双媲美三流娱记的眼光刷刷地扫射过来，连辜战也看过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不重你来拎拎试试！”
　　中万钧跳下来把她的包扔在后车座上，又虚伪地问其他人：“其他人呢？”
　　一群娇弱的有气无力的嗲声：“……重呀。”
　　“那大家加把劲儿，营地就在前面。”中万钧笑得那叫一个甜蜜动人真情实意。
　　真虚伪啊。
　　中万钧上了车，也把她拎到后车座上，不知为什么脸色有点绿。
　　裘球笑嘻嘻的，“你衣服掉色儿？”
　　傅队长咳嗽两声，把脸转到一边儿去。
　　中万钧压低声音，像忍着气似的，“他怎么不帮你拎东西？”

艾玛 又吞了一次，你们要是看到哪觉得衔接不起来的记得留言给我啊

　　营地里有热姜汤，远处一群兵哥哥在拿着铁锹铲雪，雪崩堵住了山路，车进不去。就连他们来时的路都是他们一路挖过来的，可雪一直在下，开路并没有那么容易。
　　这下不仅没见到灾民，连部队也有人冻伤或者感冒发热，本来没几个军医随行，又累病了俩。由于天气太冷，背包里的葡萄糖注射液竟然结了冰，用时要溶解没少费工夫。
　　天黑后，他们跟兵哥哥一起吃的胡萝卜方便面，面条刚出锅就凉透了，薄薄的一层油，闻起来都挺恶心，裘球随便吃了两口就往帐篷里钻，山路随时都可能挖通，挖通后她们没什么时候偷懒。
　　因为条件不好，救援组的女士们一个帐篷，外面呼呼的内还能缓和点。
　　刚钻进来就听见中万钧在外面喊：“球球，出来下啊。”
　　大象腿小姐不改八卦本色，小声问：“这谁啊？”
　　裘球说：“我儿子他爸！”
　　又是一堆白眼，这看着说实话根本没人信，只有萌萌热血沸腾地做出个胜利的手势。
　　外面真是风雨交加，在帐篷门口不好说话，她往炊事班的厨房那边走了几步，停下来哆嗦，中万钧也不说话，见她停下来，拽着她就往他的军用帐篷里钻。在风雪里奋斗的老傅闻到肉味望过来，吹了个尖锐的口哨，“钧子，你拽着人家姑娘往帐篷里钻什么呀！”
　　这下好了，那群刚被留的下来挖雪的绿苗苗齐刷刷地行注目礼，开始大笑，口哨声此起彼伏。
　　中万钧也不害臊，还神采飞扬地做了个鬼脸。
　　“流氓！”
　　“哪里流氓了？”中万钧撩了撩眼皮儿，挺招人的，“……算了，就叫你看看什么叫流氓。”

　　裘球正欣赏着帐篷中央的炉子上坐着个洗脸盆子，里面的雪水正在一点点融化，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啊？一转头，看见中万钧在解军大衣和扣子，顿时有些蒙，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行军床上。
　　中万钧咬了咬嘴唇，“嗯，躺好。”
　　……老天爷，你这是在玩儿她的吧？这么多人，帐篷连个门闩都没有，这这这这好吗？……啊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想干吗也要回家后，这不是淫·乱·军·营吗……呃，好像不是回家不回家的事……生理需求这种事可不会分时间地点的，这也不能怪中万钧随便发情……这好像也不是重点，谁告诉她重点是什么！
　　在她胡思乱想时，中万钧已经脱掉她的旅游鞋和袜子，将冰凉的脚寒进他的怀里。
　　“穿这鞋踩雪堆里，你的脚不想要了？”是嗔怪的口气，他明亮的眼睛微弯着笑，“你不用怕，我要耍流氓也不会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起码要换个场地吧。”
　　她捧住他的脸，惊慌失措，“你是中万钧吗？你没被什么上身吧？”
　　中万钧含情带怨地驱着她，突然抓住她的手，瞬间嫩滑的石头卷住了手指，在她石化中，他已经一根一根地把五根手指都吮了个遍，香艳得她差点偏瘫。不对劲儿！听老人们讲山里有狐仙经常变成美男的样子出来祸害姑娘，眼前这个狐仙变的吧？
　　“那天在肯德基看你吃鸡翅，我就想这么干了。”中万钧煽情地咬了一下。
　　她全身一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调情？
　　他不会脑浆冻成冰碴了吧？从翻书脸直接进化成等离子切割脸了？他们俩算什么啊？

　　不过就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跟她这种人一样，觉得疼了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也是不会跑的，只会眼巴巴地等着。说好听了叫执著，说不好听了就叫犯贱。
　　中万钧接着说：“……别放弃我，这回别放弃我了。”
　　裘球知道自己该马上答应，该欢呼雀跃，放鞭炮庆祝什么的。无论中万钧为什么回心转意都不要问，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可这为什么？
　　她说：“你叫我想想。”
　　中万钧点头，“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喂！”
　　“一晚上，不能再多了！”
　　“……中万钧！”
　　“祖宗，乖。”中万钧做了个手势，小声说：“外面有人偷听。”
　　剩下的时间就是水温好后，被中万钧按着乖乖洗好了脚，抹了层冻疮膏，又裹了三层军用棉袜。中万钧一直在低眉顺眼地伺候她，最后她被殷勤地套上鞋子，她真怕他再把她抱回去，看来他并不在乎丢这份脸。于是脚一沾地，裘球就逃出了中万钧的蜘蛛洞。
　　行了，连救个灾都能弄出香艳绯闻来，为什么上天你就不能叫她活得低调点？

　　藏在雪里的石头树枝刮在她身上的感觉很不好受，幸亏盘山公路连上开出的是梯田，几米长的缓坡下面有条深沟，是用来浇灌庄稼用的。那辆越野车四仰八叉地躺在沟里，一堆绿油油的人围着，听见上面有人喊“医生医生。”，都抬头看见她像个球一样滚下去。
　　被人像橄榄球一样扑倒抱着滚了几圈安稳落地时，她几乎摔蒙了，“中万钧怎么样？”
　　那个救她的小战士比我还害怕，“中队，中队没事啊，车翻下来的时候，他们跳车了，现在在医疗车里……你怎么样？”
　　裘球推开他爬上坡，跑向医疗车，一打开门就看见中万钧怀里正靠着个女人，军医正帮那人包扎手臂，一看那女人的脸她立刻纠结了，卓月。果真是一对冤家。看中万钧搂得那么紧，怎么也不像是被摔个半死的模样。
　　“月姐怎么也来了？”
　　“我有采访任务。”卓月说着要直起身，“我听说你们医院也有志愿队来，就猜着你也会来，这回我非给你写篇报道不行。”
　　中万钧连忙说：“月姐你别乱动了，再让老张检查检查，都怪我，不该拉着你坐我们的探路车。”那满脸的自责和心疼让她很想叹气。
　　裘球说：“你们没事就好了，我先回车上了。”
　　中万钧说：“你别乱跑，注意安全。”
　　“哦。”
　　回到车上她才觉得疼，又觉得腰里好像被汗水浸透了。萌萌拉开她的羽绒服，皱紧眉，“从哪儿刮了那么大个口子？”伸出头找了一圈，看见有人过来就喊，“辜医生，你来得正好。”
　　辜战过来一看，倒是镇定，“去拿生理盐水、碘伏、药棉……还有羊皮线，要缝几针……”
　　裘球吓坏了，“辜战，你不是想搞死我吧，用得着缝针？”
　　辜战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你这是来救灾还是添乱？你就那么想当烈士？就你这样，就算死了，回去也不会给你报烈士的！”

　　被辜战这么一吼，不知道为什么她伤心得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嘴上说着喜欢她，可说的和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辜战被她拒绝后立刻跟院花出双入对，如今对她又吼又骂，喜欢？她连你八辈祖宗都一起喜欢！
　　萌萌拿来东西，见气氛不对劲儿，很不讲义气地溜了，还礼貌地带上车门。
　　“……你哭了？”
　　“我疼的！”哪里都疼，心里更疼。
　　辜战哼了一声，口气倒是软下来，“看你以后还胡来，谁能替你疼……忍着点，先打麻药……”背后火辣辣的，药棉在伤口里捣来捣去的感觉都快疼麻木了，辜战不做声了，许久才说，“那个中万钧好像对你也不怎么样。”
　　她哭得抽抽噎噎的，“你还不是对我也不怎么样？”
　　“我跟他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可不能跟他比……啊，你轻点，想杀掉我吗？”
　　辜战懒得理她，利索地处理好伤口，打消炎针，麻药已经使上劲儿了，摸起来跟摸木头没什么分别。
　　“你又干什么？”
　　“大伙儿不都徒步进山了吗？”她把包裹背在肩上，“刚才不是说山里住户不集中，两个兵带一个医生组成小队搜救灾民吗？”
　　“你都受伤了，正好留下来看车。”
　　“车有什么好看的，又不会自己长腿跑掉。”她想了想，又回头冲他甜甜地笑，“还有啊辜战，我跟你有个屁关系，以后看见我的态度就参照你看见护士站那群**，这种绵里藏针的特殊待遇留给你的漂亮护士姐姐吧。啊，对啦，你要是有什么包皮过长之类的小手术要做的话不是正好，那姐姐不是专门在泌尿科备皮吗？你们才是吉祥的一家。”
　　在辜战气炸前，裘球得意扬扬地跑了。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中万钧跟老傅还在部署行动，卓月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在旁边用茶缸吃方便面。
　　“傅队长，我跟哪个队？”
　　中万钧立刻说：“……不能都走，这里也要有人原地待命。”
　　“我们医院里有待命的，我跟谁走？”
　　都怪她演技太拙劣，口气生硬，中万钧不再看地图了，大约因为有人在也不好说什么，只用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她又问了一遍：“我跟谁走？”
　　老傅看了看中万钧，又看看她，把炸药包跟打火机放在一起并不是什么英明的举动。他扭头喊：“章鱼仔，来，你们队有医生了。”

　　裘球跟的小队里两个人，一个叫章鱼，虽然看不出哪里像章鱼，可另一个叫钩子的，嗯，也看不出哪里长得像钩子，老傅队里的人都是肌肉纠结看起来就挺可靠的队员，目测年纪都不超过三十岁。
　　六点钟方向，完全是人脚踩出的小土路，被大雪掩埋几乎看不见，隐约从露出的枯败的枝桠里能看出这是一条路。
　　“既然有路，顺着路去，就肯定能找到人。”章鱼说，“裘医生，看你脸都白了，累坏了吧，我帮你背。”
　　她想了想把背包递过去，“谢谢 。”
　　钩子连忙说：“别客气啊，你累坏了钧子一心疼说不定回去拿我们开练呢。
　　”
　　“你们如果能在我面前憋住不提他，我保证他不会拿你们开练。”
　　章鱼和钩子对望了一眼，有默契地做了一个嘴巴上拉链的动作。裘球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章鱼说得不错，有路就会有人走，他们走了两个钟头，终于走出了林海，在一片梯形的平地上立着三家双层的砖房。
　　章鱼立刻下令：“我们三个，每个人去一家询问情况，有伤病者马上通知医生。”
　　雪很深，几乎没过大腿，若是不小心踩进深坊就会灭顶。被雪灭顶的感觉也很可以，所以每走一步对体力和心理都是很大的考验。不过更大的考验是，她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回声。
　　若是平时，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住在深山里不给陌生人开门也是正常的。可是如今大门从里面上了门闩，铁环与铁相撞的声音响亮又清晰，但是没有人开门。
　　“……有人在吗？”她大声喊。
　　除了风雪没有任何的回应，上午九点二十三分，风力七级，房屋外温度零下二十三度，大到暴雪。
　　不多会儿钩子从坡上那家跑过来，“裘医生，这家没人开门吗？老乡说这里只住了两位老人，有三个女儿都嫁到山那边了，这里的山民取暖都靠捡柴土炕。”说着往后退几步助跑利落地跨过墙给她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