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万中裘一○【180726改文】他要像一棵树 （炒鸡好看）

裘球抱着这个想法回了省城，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主动和爸妈说起了找对象的事儿。
裘球倒是也没有傻到不探口风就直接把中万钧的事儿说出来。
裘球先提了几句大学舍友结婚的事儿铺垫了一下，然后裘爸爸裘妈妈自然而然就提起来这个了。
裘妈妈说：“你看看，人家一个个都找到合适的人结婚了，就你，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裘爸爸说：“再耗下去，你也耗不起了。”
裘球喝了口稀饭，“爸妈，我找对象，你们有什么要求么？他要有车有房？”
裘爸爸和裘妈妈都是知识分子，对钱看得倒是不怎么重。
他们一致表示：只要人上进、人品好、对裘球好，有钱没钱不是那么重要。
探到口风之后，裘球说：“噢……我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们也要我找那种有钱的呢。”
裘妈妈说：“我和你爸爸也不是看重钱的那种人，不要求你大富大贵，找个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了。”
裘球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裘爸爸盯着裘球看了一会儿，问她：“妮，你心里是不是有人选了？”
裘球的性格，他们当父母的最了解了。
平时说起来找对象这事儿，她就一脸不耐烦。
今天主动提起来，估摸着是心里有人了。
裘球说：“嗯，我心里有人。不过你们不一定喜欢。”
裘爸爸说：“我和你妈妈不是迂腐的人，对你好点儿，没什么人品问题，我们都能接受……”
裘球问：“如果他是个艾滋病患者呢？”
……
裘妈妈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的小祖宗，你是在跟爸爸妈妈开玩笑吧？”
裘球冷不丁冒出来的这一句话，把他们两个人都吓了个半死。
裘爸爸是男人，相对冷静一些，但依然很震惊。
他看着裘球，教训道：“不要胡闹。”
裘球放下筷子，说：“爸妈，我没胡闹。这件事情想了很久，我觉得你们有知情权。”
裘爸爸裘妈妈抿着嘴唇看着女儿，等她继续说下去。

裘球掐了下手心，说：“我喜欢他，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没有问题吧。”
“裘球。”裘爸爸说，“你年纪不小了，做事儿的时候最好考虑一下后果。”
裘妈妈也说：“就是！你当自己还是初中生高中生啊！初中生高中生都知道要离艾滋病远远的，你都这么大人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孩子，选专业的时候随着你闹了，工作也没干涉你，我和你爸爸这么做是尊重你，不是告诉你你可以胡闹！”
人到中年，活着不就是为了孩子。
裘球找个对她好的人嫁了、生个孩子，安安稳稳的，他们也就放心了。
现在倒好，她直接告诉他们，喜欢的人有艾滋病。
一般人哪里能承受得住？
裘球低着头，面对父母的轮番攻势，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道理她都懂，比谁都懂。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儿是不能讲道理的，比如爱情。
来了就是来了，谁都挡不住。
沉默了一会儿，裘球说：“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要管我。”
“你再胡闹！”
裘爸爸把筷子摔了，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她：“你觉得得那种病的能是什么好人？他们可怜，你捐钱捐东西过去就行了，有必要把自己葬送进去么？你是也想得那病吗！”
裘球从出生到现在，裘爸爸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他一直是慈父的形象，对裘球的决定不会干涉太多，最多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突然说这么重的话，裘球心理也有些承受不住，眼眶已经红了。
“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想和他在一起有错吗？”
裘球哭着问他，“我就是宁愿不要孩子不过正常人的生活也想和他好，我就是喜欢他。我还要和他结婚。”

听完裘球的话，裘妈妈气得一个巴掌扇到了她脸上。
裘球从小到大没挨过打，这是第一次。
她从来不知道，被人扇耳光这么疼，疼得她哭得停不下来。
裘球的皮肤白，被打了一下，脸上很快就出来了一个印子。
有句话说得好，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这么着打裘球，裘妈妈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自己好好一个女儿，说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任谁都接受不了。
当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女儿过正常生活。
“你打我也没有用。”裘球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笑了：“我喜欢谁，你们控制不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厨房，穿了外套背了包，摔门离开。
裘爸爸和裘妈妈坐在餐厅里，气氛凝重。
裘妈妈也哭了，她哭着说：“真是造孽了……这是造得什么孽……”
裘爸爸没有说话，脸色特别难看。

裘球从家里跑出来之后，找了一家酒店开了房。
一个人躺在床上哭了很长时间，最后哭得鼻子都不通了，鼻涕混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裘球在枕巾上抹了一把眼泪，拿起手机来给中万钧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四季酒店，801，你来找我吧。求求你了。】
最后四个字，裘球是故意加上去的。
因为她怕中万钧不过来。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
裘球在广州忙，没时间联系中万钧，她不联系中万钧，中万钧也没联系过她。
想到这儿，裘球还挺失落的。

中万钧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跟程培佳在外头吃饭。
裘球的语气不对劲儿，他看一眼短信就能看出来。
中万钧放下筷子，对程培佳说：“你吃吧，我先走了。今天晚上不回去。”
程培佳问他：“去找裘球么？”
中万钧说：“嗯，她好像心情不好。”
程培佳说：“哈，你真关心她。”
中万钧没说话，直接走了。
程培佳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丰盛的晚餐，怎么都提不起来胃口了。
……

中万钧坐公交车到了四季酒店，进去之后直奔电梯，摁了八楼。
裘球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中万钧的回信，以为他不会来了。
她心情郁闷得不行，脱/光了衣服进卫生间冲了一个澡。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裘球身上就披了一条浴巾，脚上也没穿鞋。
门铃突然响了，裘球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就听到了中万钧说话的声音：“裘球？是我，开门。”
裘球差点儿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兴奋地跑去给他开了门，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
中万钧看到裘球这样子，喉咙一下子就热了。
中万钧把裘球推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关上房门。
他盯着裘球的胸口看了十几秒钟，然后问她：“别人敲门你也不穿衣服就开？”
裘球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哦，我忘记了。你等会儿，我这就去穿衣服。”
裘球记得中万钧说过的话，他说了，不可能跟她发生关系，让她值钱一点儿。
那她就听中万钧的，值钱一点儿吧。
最起码在他面前把衣服穿起来。
中万钧把裘球拽住，不让她走。
裘球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中万钧捏住裘球的下巴，说：“你不喜欢穿就别穿了。”
裘球说：“你要是喜欢我不穿，我就不穿了。”
中万钧说：“我看你是疯了。”
裘球抬头望着中万钧，很认真地对他说：“中万钧……我跟我爸妈说了，我想和你结婚。”

结婚。
中万钧很清楚地听到了这两个字。
僵了几秒钟之后，他松开了裘球。
中万钧眼底本来有情/欲，现在完全消褪了，一片冰凉。
那眼神，让裘球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中万钧说：“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留下来是我的极限了，你要再提别的要求，我直接回s县。”
裘球抱住中万钧，说：“你别走啊，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都听你的，行不行。”
中万钧问她：“都听我的，是这样的吧？”
裘球忙不迭地点头：“嗯嗯，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别走就行了。”
中万钧说：“行，那就听我的。保持距离吧。”
有些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中万钧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如果他稍微克制一点儿，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
裘球大好年纪，硬是被他耽误了。
裘球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中万钧说：“你应该听懂了，我们保持距离，以后尽量少联系。”
裘球声音都抖了：“你……我……”
中万钧打断她：“你刚才答应我，都听我的。要是不答应，我直接回s县。”
中万钧说到这个份儿上，裘球哪里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她不想让中万钧走，唯一的办法就是答应他，跟他保持距离。
中万钧拍了一下裘球的后背，说：“睡觉吧。”
裘球问：“你能和我一起睡么？”
中万钧说：“我去洗澡，你先睡。”
这个回答，总算是给了裘球一些安慰。
她听话地点点头，跑到床上睡下来。

裘球和中万钧背被背，但她睡得很安心。
半梦半醒之间，她的手机响了。
裘球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上只有一个字：家。
裘球摁了挂断。没接。
刚挂断，又来了。
裘球继续挂。连着折腾了五六次，那边总算是没继续打。
裘球准备把手机放下的时候，他们又发来了短信。
是裘爸爸发来的。
【妮，你刚出生的时候身子不好，三岁之前，我和你妈一年的时间有半年都是带你去医院。
有一次，你妈妈和我说，女儿长大了，要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让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和你妈妈，就希望你能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
如果你喜欢的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他对你好，我和你妈妈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你喜欢的，不是正常人。
爸爸不是歧视艾滋病，爸爸是心疼你。
你若跟了他，这辈子就毁了，你有想过吗？
今天爸爸妈妈说话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你好好想想吧，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头，注意安全。
想通了就回家，我和妈妈等你。】

看完短信，裘球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现在意识到了，她做了一件很伤爸妈心的事儿。
他们把她养到这么大，她却为了中万钧和他们翻脸。
真的是……没良心透了。
中万钧听到了裘球的抽泣声，翻了个身。
他问她：“哭什么？”
裘球擦了擦眼泪，把手机放下来。
“没事儿，和我爸妈吵架了。”
中万钧说：“你二十多了，懂事点。”
裘球问：“你不问我为什么和他们吵架么？”
中万钧问：“为什么？”
裘球说：“因为你。”
中万钧说：“你真是没良心。”
裘球笑了，“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可没良心了。他们把我养这么大，我为了一个根本没想认真和我在一起的人，和他们闹翻了。哈哈，我真傻。”
中万钧说：“是，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
裘球说：“我以后会学着聪明一些。”
中万钧说：“那再好不过了。”
裘球吸吸鼻子，没再说话。
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裘球一向死心眼儿，如果这么快就能走出来，估计都能算世界奇迹了。
有些事情不愿意多想，裘球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中万钧一夜无眠。他盯着裘球看了一晚上。
她睡着的时候，他能看见她的睫毛。
又长又密，卷卷的，很好看。
她的嘴偶尔会动一动，红嘟嘟的两片，看起来特别诱/人。
他觉得自己有点bt。
光看着她的睫毛颤/动，都能有冲动。
裘球睡觉不安稳，喜欢翻身子，有时候还会说梦话。
一晚上，中万钧不知道被她踢了多少脚。
更要命的是，好几回她都直接踢到了他下头。
脚丫子那么软，碰上去，他又疯了。
中万钧三点钟的时候又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
不过，裘球对此是毫不知情的。

第二天早晨七点，裘球睁开眼睛。
她往旁边看了一眼，中万钧已经醒了。
裘球揉了一下眼睛，对中万钧笑了笑。
“嘿嘿，你醒了啊。”说完之后，她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嘴唇。
中万钧移开视线，淡淡地回应：“哦，早醒了。”
其实根本就没睡，一晚上都想上她。
裘球说：“我睡觉有点儿不规矩，昨天晚上是不是踢你了？”
中万钧摇摇头：“没。”
其实一直都在踢，踢了多少脚他也数不清了，但是有那么五六回都是蹬在他那儿的。
裘球嘿嘿地笑了一声，“啊，那我应该也没有说梦话吧？”
中万钧继续摇头：“没。”
这个……倒是真没有。不过，好像打呼噜了。
裘球又问：“那我挺规矩的哈？”
中万钧说：“是，挺规矩的。”
他也就是起来去厕所自己解决了几次而已，她真的挺规矩的。
裘球拍拍额头，“嗯嗯，那就好。之前总有人说我睡觉不规矩。我自己都感觉不到。”
中万钧脸色一变，“你还和谁一起睡过？”

裘球说：“我爸妈，还有我舍友们。”
中万钧的脸色好了些：“哦。昨天晚上还行。”
裘球没再说话，拿起旁边放着的衣服套在身上。
在此期间，中万钧的视线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裘球强装镇定，不过中途还是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紧张。
扣胸/罩扣子的时候，四排怎么都扣不齐。
中万钧看了一会儿，上来抓着帮她扣好了。
他的手很粗糙，从她后背上擦过去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似疼非疼……还有些麻。
扣好扣子，裘球继续穿衣服，接下来就挺顺利了。
一分钟不到，她就把裤子和上衣套好了。
中万钧看着她，说：“洗脸刷牙吧。”
裘球“哦”了一声，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刷牙洗脸，之后又上了个厕所。
……

再出来，中万钧已经把早饭买回来了。
豆浆和小笼包。
裘球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额头，“我进去很久么？”
中万钧摇头：“没多久。”
裘球问：“你去哪里买饭的？”
中万钧说：“旁边的那条胡同。”
裘球说：“哦……”
中万钧说：“吃吧，吃完你该去上班了。”
裘球点头，走过去拿起一杯豆浆来喝了一口。
很热，不怎么甜。
中万钧拿起一个包子来放到裘球嘴边。
“别光喝，吃。”
裘球张开嘴，一口吞了一个包子，腮帮子鼓鼓的。
中万钧看着她那副傻样儿，笑出了声。
裘球纳闷：“你笑什么啊？”
中万钧说：“没，随便笑笑。”
裘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