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看着这悲惨的男人,觉得自己开始明白过来了。“这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莉莉,对不对?告诉我,你不是要让那个邪恶的生灵毁了又一场婚姻吧!”
西弗勒斯的脸庞扭曲起来。“不。莉莉已经过去了。从我尽到了对她儿子的义务那一刻起,她的鬼魂就不再纠缠着我了。”他垂下头。“实际上,是爱尔斯佩思。”他的嗓音是破碎耳语。“我把赫敏拥在怀中,我是那么幸福而餍足,感觉见鬼地奇妙而辉煌,然而我突然意识到,我不配得到它。那么多年里爱尔斯佩思只有过一样该死的东西是想要的,而我却拒绝了她。在干过这样的事情后我怎还可能被容许去爱和被爱呢?若是我这受了诅咒的命运连赫敏都一并伤害了,那要怎么办?我是那么想要她,但她最不该有的就是我这个人了。”
“哦,西弗勒斯……千万别对你自己这样。这么多年了,你离你应得的已经这么近!”
斯内普抬起头注视西蒙,脸上每一寸都蚀刻着悲伤。“她为我而死,西蒙。她离开你和孩子们,因为她不能忍受想到我或许受了伤、独自飘零在外。她 操 他 妈死了!她对他们撒谎,为了保护我!他们砍她、揍她、折断她的脊椎,她却没有对他们吐露一个字。她溺死在她自己的鲜血里,因为我。”他的声音崩溃了,开始抽泣。“因为我没有竭尽全力,让她知道我活着。想必,总会有什么办法的吧?我害死了她,并且我没有意识到我爱她,直到她死!”他握紧拳头抵住眼睛。“我不认为那是爱,因为我的感觉跟对莉莉的是那么不同。上帝啊,我是个蠢货。我太傻、太破碎,竟理解不了爱与疯狂的区别。我怎会知道呢?从没有人回报过我的爱,直到她出现。而我,却选择认定她只是受了哄骗。”
西蒙紧紧抱住了他,西弗勒斯对折起身子,栽倒在西蒙胸口。
他紧抓着他前后摇晃,他们一同哭泣,为了那个长着粉蓝双眸、麦色头发的逝去的女人。
“我怎还可能被容许去拥有赫敏呢?”他悄声耳语,“为什么我不能就那样长眠在爱尔斯佩思身边,若是不论如何最后结局总是如此的话?我伤害了她,西蒙。我伤她远比那些食死徒伤得重。”
“不。完全不是那样的。她理解的,西弗勒斯。她接受了你的给予,知道你有你的限制。我不会撒谎说她并未企盼更多,但她从没后悔过半分。那是战争。照道理说,你本该由得我们大家饿死,坚守你的任务。你想办法拯救了我们。她知道。
“在拿破仑和你们那黑魔王的夹击之下,英国有多少人至今仍在悲悼他们逝去的亲朋?不是只有你一个。但生活仍在继续。生活必须继续。在她全身心爱上你之前,爱尔斯佩思哀悼她的亨利哀悼了多久?一天?一个星期?他是个混蛋,没错,但她曾经爱过他。她是个实际的姑娘。她不会剥夺你的这一幸福。”
西蒙拂开西弗勒斯脸上的头发,朝他递上自己的手帕。西弗勒斯直起腰。“归根到底,这只取决于你会不会自己剥夺自己的这一幸福。你不能另娶他人,在还有个鬼魂笼罩着你每一思绪的时候。不能再一次。你没有伤害爱尔斯佩思,伤害她的是莉莉。别让爱尔斯佩思伤害赫敏;就连想到这念头她都会痛恨的。”
他们逐渐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直到西弗勒斯发出一声沉重而颤抖的叹息。他转向西蒙问道,“我假设,克拉拉小姐接受了?”
西蒙微笑着垂下眼。“是的。”
西弗勒斯握起西蒙的手,牢牢攥住。“我很高兴。很抱歉毁了你的好时候。”
“哦,我有过我的好时候了。别操心。”
西弗勒斯半心半意地低笑了一声。“她爱你?”
“完完全全。”
“很好。”
西蒙攥紧西弗勒斯的手。“赫敏爱你。她亲口告诉过我。”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当我终于够聪明到敢相信的时候。”他扭头看着西蒙问道,“她哭得有多厉害?”
“我不会跟你撒谎;情况不好。”
西弗勒斯转开脸,凝视着远方。“我怕极了,西蒙。我好像有独门秘笈,专能害死我在意的女人。”
“战争结束了,西弗勒斯。你救了你能挽救的人。比你本该救的更多。但我们每个人都有着宿命,那不是你能拯救的。每个人最后都会死的,不是吗?爱尔斯佩思与你共度的年岁或许短暂,但那是她有过最美好的时刻。她亲口告诉我的。”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朝门扭过脸,又缓缓吐出。这男人脸上无遮无掩的表情让西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