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之空吧 关注:566,490贴子:8,384,078

回复:记录一下我和妹妹的故事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夏日的午后阳光很烈,将地面烤得有些发烫。女孩子们都穿上了漂亮的凉鞋,露出了白皙的形状可爱的脚丫。
然后我又忍不住可耻地开始了我那项隐秘的、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研究”。
我的目光像一只胆怯的蝴蝶悄悄地落在了朋友们的脚上。
而且我还很“聪明”地直接跳过了小白的脚。
我当然不是觉得小白的脚不好看。恰恰相反,在我的审美体系里她的一切都是最完美的。我之所以跳过她是因为我根本不需要用这种在公共场合偷偷摸摸的方式去窥探属于我的宝藏。
在家里我是可以肆无忌惮地看小白的脚丫的。当她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当她坐在地毯上画画时我都可以正大光明地欣赏。只要我想,我甚至可以把它轻轻地拿在我的手上感受那细腻的皮肤和完美的骨骼形状。我可以摸一摸捏一捏,只要我不去挠她那个极其敏感的脚心她就不会有任何反抗。
只不过自从那次在跨年夜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向她郑重道歉之后,我就很少挠她的痒痒,后来也很少碰她的脚了。
所以我的目光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形的弧线,最终落在了刘绣岩和叶云初的脚上。
叶云初平时穿的大多是各种款式的运动鞋。今天也不例外。那双白色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运动鞋像一座坚固的堡垒隔绝了我所有的探究。于是我的目光被自动跳过了。
而刘绣岩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脚上则是一双精致的黑色小皮鞋。鞋子是浅口的,露出了她纤细白皙的脚踝以及一小部分同样白皙的脚背。她的脚型很漂亮,秀气而修长,和她整个人的气质非常搭调。
嗯,可以稍微欣赏一下。
我大概看了一会儿就主动收回了目光。呃,从客观上来讲经过这段时间的“刻意练习”,我的自控能力还是进步了不少的。至少我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因为这种无聊的小事而感到心跳加速,更不会像在游泳馆一样被当场抓包。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94楼2025-08-31 01:40
回复
    今天又是沈海的妈妈开车来接我们,车子停在我们家楼下。沈海背着书包朝我们挥了挥手上了五楼。我和小白也回到了我们位于一楼的家。
    一打开门我就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妈妈的淡淡香水味。她今天应该回来过,又出门了。
    客厅的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份已经做好的、用保鲜膜盖着的午餐。旁边还有一张显眼的A4纸大小的纸条。
    我和小白凑了过去。
    那张纸的最上面用一种很可爱的圆滚滚的艺术字体写着一行大字:“宝贝们的假期愿望清单”。
    下面则是大片的空白,显然是准备让我和小白自己来填写的。
    不过真正让我愣住的是纸条最下方那个小小的手绘插图。
    呃,妈妈画的是两只小猪。
    这两只小猪的形象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画工只能勉强算是简笔画的水平,线条简单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但是只要仔细看还是能轻易地看出来的。其中一只小猪的耳朵上戴着一个用粉色笔画出来的大大的蝴蝶结。而这只戴着蝴蝶结的小猪正得意洋洋地骑在另一只小猪的背上。
    这不就是小白画的那幅《我们一家猪》的翻版吗?
    我能想象得到妈妈在画这幅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她没有说任何话,但这个小小的插图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知道并且默许了我们之间这种“坐骑”与“公主”的独特相处模式。
    我心里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温暖。
    “哥哥你看!”小白也发现了那幅画,她惊喜地叫了起来,“妈妈也画了我们!”
    “是啊,”我说,“我真的成坐骑了。”
    小白被我逗得咯咯直笑。
    我们吃完午饭就坐在餐桌前,对着这张承载了妈妈爱意的“愿望清单”开始了我们小小的严肃的“头脑风暴”。
    “有什么愿望呢?”我咬着笔头认真地思考着。
    我知道这个愿望肯定得符合现实才行。比如如果我写“我希望整个暑假都不用写作业”那妈妈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只会在旁边用红笔批注上“驳回”两个大字。
    “我先写!”小白自告奋勇地拿过笔。她的小脸上露出了极其认真的表情。
    我看着她在清单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她的第一个愿望。
    “我希望妈妈可以教我学做饭。”
    又是这个。我看着这行字有些无奈。
    “小白,”我说,“我记得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现在个子太矮了连锅里是什么都看不到。要等你再长大一点再教你。”
    “可是,”小白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已经比之前长高了一点点了!而且我可以先不做那些需要开火的!”
    看着她那副据理力争、充满了渴望的样子,我知道她是真的很想很想学会做饭。
    她想照顾我。用一种更具体的更“大人”的方式。
    “好吧,”我点点头,“这个愿望很合理。妈妈应该会同意的。”
    小白开心地笑了。她又接着写了几个愿望,比如“希望哥哥能陪我看新出的动画电影《冰雪女王》”,“希望云初和绣岩可以经常来我们家玩”。
    然后她把笔递给了我:“哥哥,该你了。”
    我接过笔,小白就凑了过来,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充满了好奇。
    我的心里那个爱捣蛋的熊孩子又一次忍不住探出了头。
    于是我在小白的注视下故意装作认真思考了很久的样子,然后极其郑重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愿望。
    “我希望妈妈再给我生一个妹妹。”
    我写完还故意转头朝小白挑了挑眉毛。
    她看清那行字的瞬间小脸“刷”地一下就鼓了起来。那是一种混合着震惊、委屈和“背叛感”的复杂表情。
    她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理我,小嘴撅得老高几乎可以挂上一个油瓶。
    我看着她这副可爱的吃醋的样子,心里笑得不行。
    我知道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再不哄可能就真的要生气了。
    我赶紧拿起笔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充满了忏悔的姿态将那行故意写的愿望用力地划掉了。划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然后我凑过去在她那气鼓鼓的肉乎乎的脸蛋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用最温柔的声音哄她,“哥哥逗你玩的。哥哥只要小白一个妹妹就够了,全世界最好的妹妹。”
    她还是不理我,但撅着的小嘴已经稍微收回去了一点点。
    我知道这还不够。于是我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辛勤的啄木鸟。
    终于在我亲了大概十几下之后,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转过头用那双还带着一丝“怨气”的眼睛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好了,危机解除。
    我看着清单上属于我的那一栏还是空空如也。
    嗯,我到底有什么愿望呢?
    我认真地想了想。想要一个新的游戏吗?好像也不是那么迫切。想要一个新的模型吗?爸爸生日送我的那个我还没拼完呢。
    我发现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我想要的无非就是每天都能和小白在一起。早上醒来能看到她,晚上睡前能抱着她。这个愿望我们昨天不是刚刚才实现吗?
    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于是我拿起笔在属于我的那一栏里极其认真地写下了我唯一的暑假愿望。
    “希望妈妈能够答应小白的请求,教她做饭。”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95楼2025-08-31 01:40
    回复
      2025-10-11 22:23:54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妈妈最终还是答应了小白那个充满了渴望的请求。
      或许是因为那张愿望清单上我们两个的愿望都指向了同一件事,让她感受到了我们兄妹之间那种不容置喙的统一战线的决心。又或许她只是单纯地无法拒绝自己女儿那双充满了期盼的亮晶晶的眼睛。
      于是,在暑假正式开始的第一个星期,我们家的厨房就成了小白专属的小小的、充满了神圣感的“料理教室”。
      妈妈兑现了她的承诺。她先是从最基础的完全不需要开火的食物开始教起。比如如何制作一份营养均衡、色彩搭配好看的水果沙拉。她教小白认识各种水果,教她如何用那种安全的塑料材质的儿童专用刀将柔软的香蕉和草莓切成一片片可爱的形状。
      小白学得极其认真。她的小脸上带着一种进行精密科学实验般的专注。她会小心翼翼地将切好的水果块按照颜色分门别类地放进玻璃碗里,然后再淋上酸奶,像一个正在进行创作的小小艺术家。
      然后是三明治。她学会了如何在吐司面包上均匀地涂抹上黄油和果酱,学会了如何将生菜、西红柿和奶酪片以一种最稳固最不容易散架的方式层层叠叠地码放起来。
      在小白完全掌握了这些“冷餐”的制作技巧之后,妈妈才终于允许她接触到那个对我们来说充满了神秘和一丝危险气息的领域——火焰。
      当然教学过程是极其严格和安全的。妈妈买来了一个小小的功率很低的电磁炉。她先是反复地向小白强调了所有关于“火”和“电”的安全知识。然后她才握着小白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如何煎一片面包。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们。看着妈妈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覆盖着小白那只小小的肉乎乎的手,一起握着锅铲在平底锅里将一片涂了黄油的吐司慢慢地煎至两面金黄。
      “滋啦”一声是黄油在锅里融化的声音。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让人幸福感爆棚的奶香味。
      小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锅里的那片面包,她的整个身体都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微微紧绷着。
      当那片完美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黄金吐司被盛到盘子里的时候,小白的脸上绽放出了一种巨大而纯粹的充满了成就感的笑容。
      在那之后她又学会了如何煎一根培根、如何打一个荷包蛋。于是,一份由她亲手制作的热气腾腾的培根鸡蛋三明治就此诞生。
      而我则光荣地友情担任了这场厨艺教学中最重要也最幸福的岗位——首席试吃员。
      我煞有介事地拿起小白亲手制作的第一份成品。我先是闻了闻它的香气,然后仔细观察了它层次分明的结构和诱人的色泽,最后才在小白那充满了期待和一丝紧张的目光中张大嘴咬了一大口。
      面包的外皮被煎得微微焦脆,内里却依旧柔软。培根的咸香、鸡蛋的滑嫩再加上生菜的清爽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怎么样哥哥?”她小声地紧张地问。
      “嗯,”我用力地咀嚼着,然后朝她竖起了我的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太好吃了!小白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她立刻就开心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
      嗯,小白还是很有天赋的嘛。无论是画画还是做饭,她似乎总能将这些事情做到最好。
      在我们享用着小白的“学习成果”时,妈妈坐在我们对面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你们两个呀,”她看着我们桌上的那张愿望清单有些好笑地说,“你们的愿望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特别想要的礼物了吗?比如出去旅游或者买个新游戏机?”
      我知道妈妈是真心想让我们更“奢侈”一点。她想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我们面前。
      我咽下嘴里的三明治摇了摇头。
      “没了,”我说,“我倒是想许个愿望说我整个暑假都不想写作业,但您肯定不会同意的。”
      妈妈听了伸出手在我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她又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好吧。那你们就在家好好待着。要是过段时间觉得在家里待腻了想出去玩了就跟妈妈说。妈妈再带你们出去玩好了。”
      “好!”我和小白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那个下午妈妈因为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又去了单位。家里又一次变成了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安静而自由的王国。
      我们躺在客厅的地毯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满足地看着天花板。
      “哥哥,”小白突然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着我,“你的愿望其实是我的,对不对?”
      “是啊。”我承认得很干脆。
      “那哥哥你自己的愿望呢?你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
      她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
      我自己的愿望?
      一个念头像一只狡猾的小恶魔突然从我心底冒了出来。我想试一试,我想看一看她对我到底可以纵容到何种地步。
      我知道小白最最讨厌的就是被挠痒痒。那种失控的无法自主的感觉会让她感到生理性的恐惧。
      于是我看着她的眼睛,故意用一种开玩笑的甚至带点挑衅的语气说道:“我真正的愿望啊,就是希望我的好妹妹小白现在立刻能让我好好地挠一次痒痒。”
      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更过分的更残忍的话。
      “而且是那种就算你哭了求饶了哥哥也绝对不会停下来的那种。”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小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困惑,然后是显而易见的巨大惊恐和挣扎。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25-08-31 01:41
      回复
        她的小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用力地咬着,那柔软的唇瓣很快就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色齿痕。
        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对她来说有多么的过分、多么的残忍。它直接挑战了我们之间那个“哥哥再也不会用挠痒痒的方式欺负小白”的神圣约定。
        我在等她的反应。我在等她的拒绝甚至是她的愤怒。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就那么咬着嘴唇,好像在进行一场极其激烈的天人交战般的心理斗争。
        然后,让我感到心脏都为之停跳的一幕发生了。
        过了一会儿她松开了紧咬的嘴唇,脸上是一种近乎于悲壮的认命般的神情。她缓缓地将她那双光着的、小巧玲珑的、白皙可爱的脚丫从地毯上抬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到了我的腿上。
        这个动作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显然这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她为了满足我这个荒唐的、残忍的“愿望”,宁愿自己去承受那种她最恐惧的失控的折磨。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滚烫的铁钳狠狠地夹住了。一种混杂着心疼、懊悔和巨大感动的复杂情感瞬间淹没了我。
        我怎么可能真的去挠她的痒痒。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25-08-31 01:41
        回复
          我伸出手没有去碰她那双放在我腿上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着的可怜的脚丫。而是将她整个人都从地毯上捞了起来,紧紧地、紧紧地拥进了我的怀里。
          “傻丫头。”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我抱着她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又一个充满了歉意的吻。
          那个喜欢思考和讲道理的理性韩青又一次上线了。刚才那个被“小恶魔”附体的感性韩青被他无情地驱逐了出去。
          我松开她让她坐在我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开始了我的“说教”。
          “小白,”我说,“你能和哥哥肆无忌惮地提任何要求,对吗?”
          “对啊,”她点了点头,眼神里还有一丝未消散的困惑,“是哥哥你告诉我的。”
          “是的,是我告诉你的。”我承认道,“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现在让哥哥从窗户跳下去,哥哥会同意吗?”
          “啊?”她被我这个奇怪的比喻弄得愣住了,“可是我们家不是在一楼吗?”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我有些无奈,“假如我们家住在很高很高的楼上,像妈妈的办公室那么高,你让哥哥跳下去,哥哥会跳吗?”
          她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哥哥应该不会同意吧。因为这个要求太过分了。而且而且我怎么可能会让哥哥去做这种事情呢!”
          “对,这就对了。”我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因为这个要求是过分的,是会伤害到哥哥的。所以你会拒绝提出这样的要求,哥哥也绝对不会同意。”
          我捧着她的小脸让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同样的道理。如果,我是说如果,哥哥以后向你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一个会让你感到难受、感到害怕、会伤害到你的要求,你也要学会拒绝,知道吗?”
          “之前哥哥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要对自己好一点。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我的妹妹。你要先学会保护你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包括来自哥哥的伤害。”
          小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但紧接着她又用一种极其笃定的、充满了信赖的语气补充了一句:“可是哥哥提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嘛。”
          我的心又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
          我发现我所有的说教、所有的道理在她这份信任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这种情况就像是三岁小孩把父母当成超人一样,八岁的小白依然把同样是八岁的我当成超人。
          我还能说什么呢?
          最后为了驱散刚才那段略显沉重的话题所带来的氛围,我们两个继续玩起了我们最喜欢的过家家的游戏。
          这次的设定又有了新的发展。
          我们两个在“小粉团”之外又“生”了一个孩子。
          这个新加入的家庭成员就是我之前送给小白的那只毛茸茸的小黄鸡玩偶。它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小叽”。
          于是我们的二人世界正式升级为了“四口之家”。
          “老公,”小白抱着“小叽”进入了“妈妈”的角色,“你看我们的二宝多可爱。它长得好像更像你一点呢?”
          我抱着“小粉团”也进入了“爸爸”的角色:“是吗?我倒觉得它和你一样都很吵。”
          “大宝,你看这是你的弟弟。”小白又举着“小粉团”对它进行着家庭教育。
          一场关于“二胎家庭”的充满了想象力的情景剧就在我们家的客厅里热闹地上演了。
          我们面临了许多新的属于“二胎父母”的挑战。
          比如“小粉团”和“小叽”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宠”战争。它们都想睡在爸爸妈妈的中间,谁也不肯让步。最后在我们这两个公正的“父母”的调解下,达成了一三五归“小粉团”、二四六归“小叽”、周日大家一起挤一挤的完美的解决方案。
          再比如我们要为两个“孩子”准备完全不同的食物。“小粉团”是猪所以它要吃“猪食”。而“小叽”是鸡所以它要吃“小米”。
          我们还带着我们的两个“孩子”一起去看了电视。我们郑重地向它们介绍了《星际探险鸭》里那只勇敢的鸭子主角,并且告诉它们这是它们需要学习的偶像和榜样。
          那个下午我们的家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属于我们的幼稚又幸福的声音。
          我抱着小白,小白抱着“小叽”,而“小粉团”则被我们放在了脚边。我们四口之家挤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分享着同一包薯片。
          当时的我的愿望就是和小白度过这样的每一天。虽然后来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最幸运的是,哪怕在我真的试图证明自己独立的那段时间,我也依然把妹妹当成自己最爱的人,依然把她的要求当作圣旨。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25-08-31 01:42
          回复
            2010年7月中旬
            七月的北宁像一个被点燃了的巨大而沉默的熔炉。
            知了在窗外的树上声嘶力竭地用尽整个生命嘶吼着,那单调而尖锐的鸣叫仿佛能将空气都灼烧出扭曲的波纹。马路上被阳光暴晒了一整天的柏油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热气,远处的景物都笼罩在一片蒸腾的不真实的水汽之中。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这种热是一种无孔不入的充满了侵略性的存在。它让人的皮肤变得黏腻、让人的情绪变得烦躁、让人的思维都仿佛要被融化成一滩混沌的浆糊。
            在当时的小白不爱吹空调的情况下,她的穿着也变得越来越“清凉”。
            她完全抛弃了裤子和裙子这种“累赘”的衣物。在家里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只穿着一件小小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吊带背心和一条同样小巧的纯棉内裤。那件小背心很短,稍微一抬手或者伸个懒腰,她那光洁平坦的白皙得像牛奶一样的小肚皮就会毫无遮拦地露出来。
            她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沙发上或者趴在地板上,两条纤细的小腿在空中晃来晃去。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穿着,对她来说这只是应对炎热天气最自然最舒服的方式。
            而我则在这份“清凉”中进行着一场无人知晓的艰难的内心斗争。
            天气热让我本能地有些烦躁。我讨厌那种皮肤黏在一起的汗津津的感觉。所以当小白像往常一样缠到我身上用她那温热的小脸蛋来蹭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想推开她。
            那种被一个恒温小火炉紧紧抱住的感觉在冬天是极致的享受。但在七月的盛夏就变成了一种甜蜜的“酷刑”。
            但是我怎么可能真的推开她呢?
            每当我心里那个烦躁的想要获得独立空间的小人刚刚冒出头的时候,我只要一低下头看到她那张充满了信赖和依赖的可爱小脸、看到她那双清澈的倒映着我的身影的眼睛,我心里的那点烦躁就会瞬间被一种更强大更汹涌的名为“爱”的情感彻底地淹没。
            于是我只能忍着。
            我忍受着那种黏腻的汗湿的感觉任由她挂在我身上。我甚至会伸出手将她抱得更紧一些,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进行着一番逻辑严谨的自我说服。就算偶尔忍不住想推开小白,我最后也会向小白投降的。
            这点热算得了什么。和能够抱着我最爱的妹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有一天我们俩正趴在地板上看漫画书。小白看得兴起随手掀起自己的小背心扇着风,嘴里还念叨着:“好热呀哥哥。”
            我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刚刚从厨房里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出来的妈妈就先开口了。
            “小白,”妈妈的语气有点不善,“把衣服放下。不可以在哥哥面前随便掀衣服,会把胸露出来的。”
            小白“哦”了一声乖乖地把背心放了下来。她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在哥哥面前露出来。
            我也有些困惑。我看着她那平坦的小胸脯和我自己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为什么我的就可以随便露而她的就不行呢?
            这件事我只是听妈妈说过,成年人的世界里总是充满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让人无法理解的规则。
            妈妈将西瓜放在我们面前,然后有些抱歉地对我们说:“宝贝们,妈妈最近公司里特别忙,可能这个暑假都没办法带你们出去旅游了。”
            我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大口。冰凉甜美的汁水瞬间驱散了不少夏日的炎热。
            “没关系呀妈妈,”小白也拿起一块西瓜说得含糊不清,“我们在家也很好玩。”
            我们确实不太在意。对我们来说旅游、看风景、去那些人山人海的景点远远没有在家里、在我们这个小小的自由的王国里自己开发新游戏来得更有趣。
            “那好吧,”妈妈看着我们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小家伙自己在家可要想办法别把自己给闷坏了。”
            “放心吧妈妈,”我说,“我们正想着应该怎么开发一个新游戏呢。”
            是的,在拼完了我那艘巨大的飞船模型、画完了好几本画册之后,我们那旺盛的精力和无处安放的想象力急需一个新的载体,一个新的可以让我们沉浸其中的宏大游戏。
            于是,在那个酷热的充满了西瓜甜味的下午,我和小白,我们两个小小的“游戏策划师”进行了一场关于新游戏开发的严肃“头脑风暴”。
            我们一致认为不能再局限于之前那种“过家家”的和平的家庭生活模式了。
            “我们的孩子‘小粉团’和‘小叽’不能总是在城堡里待着,”小白一脸严肃地提出了她的核心观点,“它们需要去冒险,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这样才能成长为勇敢的好孩子。”
            “我同意。”我对此表示了高度的赞同,“作为它们的父母我们有责任带领它们去进行一场史诗般的伟大冒险。”
            于是我们这个暑假的新游戏主题就这么定了下来。
            它的名字就叫——“带着我们的孩子去冒险”。
            整个暑假的安排也因此变得井井有条了起来。
            我们的生活被清晰地划分为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与外部世界的连接。
            每周我会和沈海还有李晟他们去社区的游泳馆游一两次泳。李晟这家伙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酷暑的威力。他那颗喜欢独处和安静的心在近四十度的高温面前也只好无奈地做出了妥协。他加入了我们这支浩浩荡荡的“玩水大军”,虽然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喜欢一个人在泳池的角落里练习他那标准得如同教科书般的泳姿,不太参与我们这种幼稚的互相泼水的打闹。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25-08-31 01:42
            回复
              后来三个女生也加入了我们。叶云初的理由是“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不带上我们”,而刘绣岩和小白则是被她硬拉来的。反正我们几家住得都不是很远,小区的游泳馆就成了我们这个夏天最主要也是最受欢迎的避暑和社交据点。
              另一部分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私密的幻想的世界。
              写暑假作业只需要用掉我们每天一小部分的时间。而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和小白都会待在我们的房间里,待在我们那张巨大而舒适的床上进行着我们那场永无止境的充满了想象力的冒险游戏。
              我们的床不再是床。它是“云海之上永不陷落的最后的浮空大陆”。
              我们房间的地板是“深不可测充满了未知海怪的无尽之海”。
              我们的书桌是“高耸入云山顶上长着智慧果实的低语者之山”。
              而我们的衣柜则是“漆黑一片封印着远古魔王充满了危险和宝藏的遗忘洞穴”。
              我们,伟大的冒险家韩青爸爸和韩白妈妈将带领着我们的两个孩子——勇敢的战士“小粉团”和能预知危险的魔法师“小叽”,在这片由我们自己创造的宏大世界里展开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今天我们的冒险任务是“穿越无尽之海,登上低语者之山,摘取智慧果实”。
              “船长大人,”我怀里的小白,也就是我们这次冒险队伍里伟大的“韩白妈妈”,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舞台剧般的咏叹调对我说道,“前方的海面上起了好大的雾,我们快要看不清方向了!”
              我,也就是我们这艘名为“枕头号”的伟大船只的船长“韩青爸爸”,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我的“望远镜”——一个用完了的卷纸筒,煞有介事地对着房间的地板瞭望了起来。
              “别担心我亲爱的夫人!”我用一种同样夸张的充满了自信的语气回答她,“凭借我多年的航海经验这点小小的迷雾根本无法阻挡我们前进的航道!”
              小白怀里抱着我们的两个“孩子”。“小粉团”和“小叽”被她用一条毛巾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只露出两个小脑袋。
              “孩子们不要害怕,”她低下头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的“孩子”,“有爸爸妈妈在,我们是不会有危险的。”
              我们的“枕头号”在“无尽之海”上平稳地向前“航行”着。
              突然我大叫一声:“不好!左舷方向发现海怪!”
              小白立刻紧张地朝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孤零零的属于****绒拖鞋正静静地躺在地板的中央。
              “天哪!”小白发出了恰到好处的充满了惊恐的尖叫,“是传说中的独脚棉毛兽!据说它会喷出让人昏睡的带有臭味的毒气!”
              “所有船员进入战斗准备!”我大声地下达了指令,“韩白妈妈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英勇的韩青爸爸要去除掉这个可怕的怪物!”
              我从床上拿起我的“武器”——一把塑料的玩具宝剑,然后深吸一口气,从“枕头号”的甲板上一跃而下英勇地跳进了“无尽之海”。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只“独脚棉毛兽”。它毫无防备地躺在那里。我高高地举起我的宝剑用尽全力朝着它砍了下去。
              “呀!”
              宝剑和拖鞋发出了沉闷的一点都不激烈的碰撞声。
              “报告船长夫人!”我捡起那只拖鞋高高地举过头顶,向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们展示着我的战利品,“海怪已经被我消灭了!航道安全了!”
              “爸爸万岁!”小白立刻抱着她的两个“孩子”在“船”上为我发出了最热烈的欢呼。
              我带着胜利的喜悦和缴获的战利品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枕头号”上。
              我们的冒险还在继续。
              我们成功地穿越了充满了危险的“无尽之海”,抵达了“低语者之山”的山脚下。
              “太高了,”小白仰着头看着我们那张对于我们小小的身体来说确实显得很高大的书桌发出了感叹,“我们要怎么爬上去呀?”
              “别担心,”我说,“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我将房间里的那张椅子拖到了书桌旁。然后又将几个厚厚的抱枕叠放在椅子上。
              “你看,”我指着我们搭建好的这个简陋的“登山阶梯”,“我们可以从这里爬上去。”
              “爸爸真聪明!”小白立刻送上了她的赞美。
              于是我作为我们这个家庭里最强壮的男性身先士卒第一个开始进行这场艰难的“攀登”。我爬上椅子又踩着摇摇晃晃的抱枕,最终有惊无险地登上了书桌的“顶峰”。
              然后我从书桌上拿起一根长长的数据线,将它的一头扔了下去。
              “抓住这条‘安全绳’!”我朝下面的家人们喊道,“我拉你们上来!”
              小白将我们的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帆布袋子里,然后像只小考拉一样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抓住“安全绳”,在我“一、二、三”的口号声中也成功地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
              我们一家四口终于在“低语者之山”的山顶胜利会师。
              而那颗传说中的“智慧果实”——一个被妈妈放在桌角忘了收起来的红彤彤的苹果,也近在咫尺。
              我们成功地完成了这次的冒险任务。
              我们躺在床上,也就是我们那片安全的“浮空大陆”上分享着我们来之不易的“智慧果实”。我一小口小白一小口,吃得津津有味。
              “小粉团”和“小叽”则被我们放在身边,一起享受着这胜利后的宁静午后。
              我看着身边因为玩闹而脸蛋红扑扑的、鼻尖上还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的小白。看着她那双因为快乐和兴奋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25-08-31 01:42
              回复
                七月末的暑气像一头盘踞在城市上空的巨兽,懒洋洋地吐出滚烫鼻息,将整个世界都蒸得有气无力。在这样连风都带着热度的日子里,任何需要离开空调房的活动都像是一场需要巨大勇气的远征。
                然而我们这个小小的永动机般的团体总能找到对抗无聊的全新方式。
                这个周末的计划是在前一天由一通电话决定的。电话是刘绣岩打给小白的,我当时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小白,你明天有空吗?”绣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而平稳。
                “有空呀绣岩。”小白开心地回答,“我明天和哥哥都在家。”
                “那,你来我家玩好不好?”绣岩发出了邀请,“我想……我想教你弹钢琴。”
                小白立刻就用一种充满了惊喜的语气欢快地答应了。
                然后绣岩的语气突然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我非常熟悉的混合了无奈、疲惫和宠溺的长辈对晚辈的抱怨。
                “你可算是有空了,”绣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叹息,“云初那个家伙前段时间简直是天天跑到我家来骚扰我。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我弹琴她就在旁边给我‘配音’,我画画她就非要指点江山,我快要被她烦死了。”
                我听到这里差点没笑出声。绣岩说这番话的语气简直和我妈妈在看到我写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时一模一样。那种“我拿你这个小捣蛋鬼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充满了母性光辉的慈爱与头痛。
                我不由得在心里深深地感慨。可怜的刘绣岩年仅八岁就因为交友不慎,提前体验到了含辛茹苦拉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长大的感觉。太惨了,这都是叶云初那个精力过剩的家伙害的。
                于是今天的出行计划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我、沈海和叶云初三个人的组合。小白要去绣岩那里接受高雅的艺术熏陶,而我们三个“可怜的被抛弃的人”则要自己寻找乐子。
                “我知道一个超酷的地方!”叶云初在电话里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女王般的语气向我和沈海宣布了今天的活动安排,“我们去滑雪!”
                滑雪。在这样一个连冰棍都会在五分钟内融化成一摊糖水的季节里。
                叶云初带我们去的是位于城市另一端的一个巨大的穹顶式室内滑雪场。一走进那扇厚重的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大门,一股夹杂着冰霜气息的凛冽寒风就迎面扑来。那种感觉奇妙得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个季节。
                我对自己今天的穿着感到了一丝后悔。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和短裤,在这堪比冬季的低温里冻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叶云初和沈海则像两个经验丰富的探险家早就准备好了薄薄的运动外套。
                我对滑雪这种运动其实并不怎么感冒。它看起来很酷,但对我来说这远不如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抱着小白玩我们的冒险游戏来得有趣。我今天之所以会来纯粹是为了陪朋友。毕竟沈海他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和叶云初可谓是八字不合。
                我们租了雪具换上了厚重的滑雪服。我之前在爸爸的带领下也接触过一点滑雪,但只会最基础的双板滑行。而叶云初今天的目标显然更加宏伟。
                “双板太没有挑战性了,”她将一块单板扔到我和沈海的面前用一种教练的口吻说道,“今天我来教你们玩单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就在不断的、重复的“摔倒”和“爬起”中度过。
                单板滑行比我想象的要难上无数倍。将双脚固定在同一块板子上那种完全无法独立控制的感觉,让我这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感到非常的不安。我感觉自己不像是在滑雪,更像是在一块桀骜不驯的光滑木板上进行着一场关于“谁先失去平衡”的绝望斗争。
                沈海的情况比我稍微好一点。他那优秀的运动神经让他能更快地找到平衡感。但饶是如此他也摔得七荤八素,像一个笨拙的滚来滚去的雪球。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今天担任教练的叶云初竟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耐心。
                她没有像上次教我游泳时那样大声地训斥我们。她会先自己做一个极其标准流畅的滑行动作,然后再耐心地一步一步地为我们拆解其中的要领。
                “小青,你的重心太靠后了,要试着把重心压在前脚上。”
                “沈海,你的肩膀要放松,不要那么僵硬,要跟着板子的方向转动。”
                “对对对,就是这样!感觉到了吗?用你脚后跟的边刃去切割雪地!”
                在我们一次又一次狼狈地摔倒在雪地上时,她会笑着滑到我们身边伸出手将我们拉起来,然后用鼓励的语气说:“没关系,刚开始都这样。我第一次玩的时候摔得比你们还惨呢。多摔几次就不怕了。”
                也还好我和沈海都还算有点基础。在经历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惨不忍睹的“滚雪球”阶段之后,我们终于都慢慢地找到了那种奇妙的人板合一的感觉。
                我第一次成功地在没有摔倒的情况下从练习坡的顶端歪歪扭扭地滑到了坡底。那种感觉,那种身体被速度所支配、耳边只有雪板切割着雪地的“唰唰”声的感觉让我瞬间就忘记了之前所有的疼痛和狼狈。
                “干得漂亮!”
                傍晚时分当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那个冰冷的属于冬季的世界,重新回到炎热的属于夏季的现实中时,我们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那种运动过后酣畅淋漓的满足感。
                “我不想回家。”在更衣室门口叶云初突然宣布。
                “怎么了?”沈海问。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1楼2025-08-31 01:43
                回复
                  2025-10-11 22:17:54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我表弟最近住在我家。”叶云初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毫不掩饰的嫌弃,“我才不想回去跟他玩呢。我还是想跟你们一起玩。”
                  我看着她然后说:“那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我们的时候顺便把你一起接上。”
                  “好耶!”她立刻就欢呼了起来。
                  于是,在我给妈妈打完电话后我们三个人就坐在滑雪场门口的台阶上等待着家长的救援。
                  妈妈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三个这副累得像小狗一样的东倒西歪的样子,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玩得开心吗?”她问。
                  “开心!”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妈妈把我们也接回了我们的小区。在车上叶云初又一次展现出了她那惊人的、与成年人社交的超凡能力。她绘声绘色地向妈妈描述着我们今天学习单板滑雪的“英勇事迹”,把我和沈海摔倒时的各种糗事都当成笑话讲了出来,逗得妈妈咯咯直笑。
                  然而不幸的是当我满心期待地回到家里准备迎接我的小白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妈妈告诉我小白今天晚上要住在绣岩家里。
                  我的心瞬间就空了一大块。
                  这意味着今天晚上在这个家里就只有我和叶云初还有妈妈。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尴尬和不自在。
                  “阿姨我来帮你吧!”叶云初这个家伙倒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她一进门就放下书包跑到厨房,像个小大人一样要帮妈妈准备晚饭。
                  妈妈当然不会让她动手,只是笑着将她推出了厨房让她和我在客厅玩。
                  于是我和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因为缺少了小白这个“润滑剂”也没有娱乐项目而产生的安静尴尬。
                  幸好妈妈很快就打破了这份尴尬。
                  “你们两个小家伙,”她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既然今天小白不在,沈海也回家了,那我陪你们玩个游戏吧。”
                  “好呀好呀!”叶云初立刻就来了精神,“阿姨我们玩什么?”
                  妈妈想了想说:“我教你们玩掼蛋好了,以后你们长大了肯定会用到的。”
                  掼蛋。我听说过这个名字,爸爸和他的朋友们似乎也很喜欢玩这个。但具体的规则我一窍不通。
                  “因为我们只有三个人,”妈妈从抽屉里拿出两副崭新的扑克牌,“所以我们玩一个简化版的规则。”
                  接下来的十分钟妈妈耐心地向我们讲解了三人掼蛋的基本规则。什么“三代二”“钢板”“炸弹”“同花顺”。那些复杂的牌型和出牌顺序听得我头都大了。
                  而叶云初这个家伙竟然只听了一遍就基本上全部都记住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玩游戏这件事上她的天赋确实是碾压我的。
                  果不其然我依然是牌桌上最菜的那个。
                  我手里的牌在我看来就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由数字和花色组成的符号。这意味着我只能悲哀地充当那个负责提供“情绪价值”的小小的卑微的牌桌小厮。
                  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叶云初扔出炸弹时适时地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
                  在妈妈用一张大王管住叶云初的“A”时恰到好处地拍手叫好。
                  以及在轮到我出牌而我又因为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出什么的时候,接受她们俩一个来自女王的鄙视、一个来自太后的慈爱的混合目光。
                  “小青快点呀!你手里还有什么牌我都能背下来了!”
                  “不着急小青,慢慢想。想好了再出。”
                  不过虽然我菜得抠脚,但那个晚上的气氛却出奇地好。
                  叶云初好像很擅长和妈妈这种优雅的“少妇”聊天。她们俩一边打着牌一边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从学校里的趣闻聊到最近流行的电视剧,又从电视剧聊到妈妈公司里的那些八卦。
                  叶云初总能用最有趣的方式讲出最普通的事情,把妈妈逗得咯咯直笑。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形象的大笑。我很久都没有看到妈妈笑得这么开心了。
                  妈妈看了看时间宣布游戏结束,到了我们小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
                  她带着叶云初去了小白的房间。她为叶云初铺好了床,又拿了一套小白的睡衣给她。
                  而我则一个人回到了我和小白平时睡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还能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叶云初和妈妈模模糊糊的笑谈声。
                  我的心里虽然还是有一丝因为小白不在而产生的,小小的空落落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和上次生日那晚那种撕心裂肺的无法忍受的煎熬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的心里是充实的、是疲惫的、也是快乐的。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的是今天一整天的鲜活画面。是雪地上我们三个人摔得东倒西歪的样子。是牌桌上叶云初那张扬自信的笑脸和妈妈那温柔慈爱的眼神。
                  但这些都得和小白分享才行。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25-08-31 01:43
                  回复
                    八月的风终于带上了一丝属于夜晚的凉意,不再是那种铺天盖地、让人无处可逃的闷热。窗外的蝉鸣也稀疏了许多,仿佛它们积攒了一整个盛夏的力气此刻终于耗尽,只剩下一些有气无力的余音昭示着这个漫长假期的尾声。
                    不知不觉间暑假就快要结束了。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我心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我并不讨厌上学,甚至有些期待见到沈海他们,但一想到不能再像这样整日整夜和小白厮混在一起,一种莫名的烦躁便会悄悄攫住我的心脏。
                    这两个月小白和我变得越来越亲近了。这种亲近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像水渗透海绵一样自然而然地发生在我们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客厅的沙发上只要我在,她看电视或者看画册时就会很自然地把我的大腿当作枕头,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一只找到了最舒适巢穴的小猫。餐桌上她也总要搬着自己的小板凳挤到我身边,胳膊挨着胳膊脑袋凑在一起,哪怕妈妈做的菜摆了满满一桌,她也觉得我碗里的那一份更好吃。
                    妈妈林玉对此只是笑着摇头,说我们俩像是没断奶的小动物。我嘴上不说心里却很享受这种被她全然依赖和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是强大的,是不可或缺的。
                    最近我还发现了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新的娱乐项目。小白夏天在家里总喜欢穿那种纯棉的吊带小背心,短短的刚好能护住胸口,却会露出一截白嫩平坦的小肚子。她的皮肤很白,在灯光下像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于是每天晚上睡觉前,等妈妈替我们关上房门后我就会把她那光洁的小肚皮当作一面鼓来敲。
                    我的手掌轻轻拍上去就能发出一声清脆又带着点沉闷的“嘭”响,像是某种原始部落里神秘的乐器。
                    小白从不反抗。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非常自觉地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四肢舒展任由我胡闹。她只是咯咯地笑,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而她自己就是那场表演中最重要的道具。
                    很多年以后当我回想起这些童年的片段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白对我的好感度,或者说我们之间那种牢不可破的情感联结,或许就是在这样一个个微不足道的亲密互动中被我一点一点刷高的。我们共度的每时每刻、每一次呼吸的交错、每一次肌肤的触碰都在为我们那座名为“感情”的建筑添砖加瓦,直到它变得坚不可摧。
                    但当时的我一个只有八岁的男孩自然不会想得那么深远。我只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小白的肚皮软软的暖暖的手感极好,敲起来的声音也很好听。
                    今晚的小白好像格外精力充沛。我们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进来,给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边。她一直没有睡意,只是睁着大眼睛侧着头看我,安静地吹着从窗口溜进来的凉风。
                    “哥哥,你不困吗?”她小声问。
                    “你都不困,我怎么会困。”我翻了个身面对着她。
                    她又往我这边挪了挪直到额头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混杂着沐浴露清香和她自身奶味的体香。
                    “妈妈说小孩子要早点睡觉才能长高高。”她一本正经地复述着妈妈的教诲。
                    “那你怎么不睡?”我反问。
                    她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说:“因为哥哥还没睡。”
                    这个逻辑无懈可击,我无言以对。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又想起了前阵子的一件趣事。妈妈命令她不许再把衣服掀起来。小白很听妈妈的话,从那以后她果然不再把整件背心都掀到胸口了。但是她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折中方案,每次她觉得热或者只是单纯想那么做的时候,她都会把衣服的下摆小心翼翼地撩到刚好盖住胸部下缘的位置。
                    这样一来她遵守了妈妈“不能掀衣服”的命令,因为衣服确实还穿着,但同时也满足了她自己想要凉快的需求。最重要的是她的小肚子依旧完完整整地暴露在空气里。
                    当时的我自然不会注意到她这份小心思里蕴含的、对于规则的独特理解和执行力。我只觉得我的专属小鼓好像变大了一些,也更好敲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走神,小白伸出小手也学着我的样子在我的肚皮上轻轻拍了一下。夏天炎热我在家睡觉时早就习惯了光着膀子,她拍起来比我拍她还要方便,声音也更响亮一些。
                    “哥哥的肚皮也是鼓。”她宣布道脸上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我的可比你的硬多了。”我捉住她作乱的小手。
                    “才没有,哥哥的肚皮也软软的。”她不服气地争辩,另一只手又拍了拍。
                    于是这场单方面的睡前娱乐就演变成了我们互相把对方的肚皮当鼓敲的保留节目。房间里一时间充满了“嘭嘭嘭”的富有节奏感的声响,伴随着我们压抑不住的笑声。
                    闹了一阵我们俩都有些累了。小白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眼角渗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她终于有了睡意。她像往常一样滚进我的怀里,一条腿很自然地搭在我的身上,脑袋枕着我的胳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我喜欢抱着她睡觉,抱着这个温热柔软的小火炉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我甚至觉得我可能比她更需要这样的拥抱。十二月那次她第一次去绣岩家过夜,我一个人躺在这张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才在巨大的空虚感中勉强睡去。那种感觉我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3楼2025-08-31 01:43
                    回复
                      小白睡觉总是比我晚,但一旦睡着就睡得很沉。最近我还发现她的睡相其实相当不雅观。我知道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睡觉的时候流口水是不好的,但小白就会。有时候我半夜醒来会发现我的胳膊上一片湿漉漉的痕迹,那都是她的杰作。而且她的睡姿也非常豪迈,甚至比我还要豪迈。她的姿势经常像奥特曼或者四仰八叉地占据大半张床,把我挤到床边。
                      唉,我在心里悄悄地想,以后要是能把小白这副可爱的睡相拍下来就好了。等到她长大了再拿给她看,她一定会羞得满脸通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们就这样抱着,在静谧的月光下我能清晰地听到我们俩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沉稳而有力。我的思绪也开始飘散,像天上的云漫无目的地游荡。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得趴着不舒服,又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对面跨坐在我的肚子上。这个姿势让她的小脸刚好能和我平视。她好像还没完全清醒,眼睛半睁半闭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哥哥。”她软软地叫了一声。
                      “嗯?”我应着,伸手帮她把脸颊边一缕调皮的发丝撩到耳后。
                      “我们的小粉团呢?”她迷迷糊糊地问。
                      “小粉团在床头柜上睡觉呢,我们别吵醒它。”我小声回答。
                      她“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低下头在我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湿润的印记。自从上次她察觉到我不再亲她的嘴唇后,我们就达成了用“多亲脸来补偿”的新协议。现在亲吻脸颊已经成了我们之间最日常的交流方式。
                      我笑着回亲了她一下,也亲在脸颊上。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25-08-31 01:43
                      回复
                        开学的前一天我们的书包早就收拾好了。明天我们就要回到那个熟悉又有些喧闹的校园,重新开始被课程表和上下课铃声支配的生活。
                        我对此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沈海,想和他分享这个暑假里发生的种种趣事,想和他天天在一起直到浑身是汗。但另一方面一想到不能再像这两个月一样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和小白黏在一起,我的心里就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
                        吃晚饭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小白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的小椅子拖到我旁边紧紧挨着我坐下。她今天似乎没什么胃口,扒拉了两口米饭就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偏着头看我吃饭。
                        “哥哥,明天就要上学了。”她幽幽地说。
                        “是啊,”我夹了一筷子她最爱吃的清蒸鲈鱼放进她碗里,“上学了就能天天见到云初和绣岩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她小声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写着“不开心”。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鱼肉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坐我们对面的妈妈林玉看出了她的情绪,笑着打趣道:“我们家小白还想天天和哥哥抱着吗?”
                        小白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才没有。”
                        妈妈也笑了,她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她看着我忽然用一种非常神秘的语气说:“小青,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立刻来了兴趣:“什么秘密?”
                        “其实啊,”妈妈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得仿佛在宣布一项国家机密,“你不是我和你爸爸亲生的,你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
                        这个玩笑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每次妈妈想逗我或者想不出什么新花样的时候就会把这个老掉牙的段子搬出来。
                        “哦?是吗?”我非常配合地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追问道:“那我是从哪里捡来的?垃圾桶?还是桥洞底下?”
                        “都不是,”妈妈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她的演技一向很好,此刻更是发挥到了极致,连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追忆往昔的沧桑,“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冬天,我下班回家路过一个菜市场,就看到一个大白菜旁边放着一个纸箱子,你当时就在那个纸箱子里冻得嘴唇发紫,哭声比小猫叫还弱。我一看觉得这孩子长得还挺俊就顺手抱回来了。”
                        她讲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仿佛真有其事。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恐怕都要信了。
                        我憋着笑继续顺着她的话演下去:“是啊是啊,多亏了妈妈你慧眼识珠,不然我就冻死在那个大白菜旁边了。所以说我是白菜的儿子,难怪我这么喜欢吃白菜。”
                        我和妈妈一唱一和,被自己这番插科打诨逗得哈哈大笑。
                        然而就在我们笑得最开心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身旁的气氛不对。我转过头看到小白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拨弄碗里的米饭。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低着头一言不发。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白,你怎么了?”我收敛了笑容有些不解地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肩膀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脸颊滑落,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她哭了。
                        我和妈妈都愣住了,房间里的笑声戛然而停,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小白,宝贝,你怎么哭了?”妈妈也慌了神,连忙起身绕过桌子蹲到小白身边想去抱她。
                        小白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躲开了妈妈的怀抱。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用手背胡乱地抹着眼泪。然后她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抽泣,那压抑的破碎的哭声像一把小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她没有跑远而是冲进了我们的卧室。在她跑进房间的前一秒我看到她顺手从沙发上捞起了一个东西。
                        是那个粉红色的猪玩偶,我们共同的“孩子”,小粉团。
                        “这……这孩子是怎么了?”妈妈茫然地看着我脸上满是无措和自责。
                        我摇了摇头心里同样乱成一团麻。我不明白一个我从小听到大的、无伤大雅的玩笑为什么会让她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我放下碗筷也跟着跑进了卧室。
                        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小白的身影。我找了一圈,床底下、窗帘后都没有。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小白!韩白!”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妈妈也跟了进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比我更慌张,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找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巨大的衣柜上。衣柜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窄窄的缝隙。
                        我心里一动立刻走了过去,轻轻拉开了柜门。
                        衣柜里面很黑,挂满了我和小白的衣服,散发着一股樟脑和阳光混合的味道。而在最里面的那个角落我看到了一个蜷缩着的小小的身影。
                        是小白。
                        她抱着那个粉色的小猪玩偶将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地无声地哭泣着。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无助,仿佛一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小兽。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小白别哭了,哥哥在这里。”我蹲下身想把她从衣柜里拉出来。
                        她却固执地摇着头,抱紧了怀里的小粉团往角落里缩得更紧了。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25-08-31 01:44
                        回复
                          “宝贝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跟你开那种玩笑。”妈妈也看到了她,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心疼,“快出来好不好?妈妈给你道歉。”
                          小白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哭得更伤心了。她的哭声不再压抑变成了委屈的呜咽,听得我心都碎了。
                          “你先出去吧妈妈。”我对妈妈说,“让我跟她谈谈。”
                          妈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房间,还体贴地帮我们关上了门。
                          卧室里只剩下我和小白。我叹了口气也脱掉鞋子,学着她的样子蜷缩着身体钻进了这个狭窄的衣柜。
                          衣柜的空间很小,我一进去就几乎和她贴在了一起。这里面的光线更暗了,我只能勉强看清她颤抖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奶香,还混杂着泪水咸涩的气味。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很僵硬,但在我的怀抱里那股剧烈的颤抖似乎渐渐平复了一些。
                          “好了不哭了。”我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用我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说,“妈妈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她在我怀里摇了摇头闷闷地说:“妈妈说得像真的一样。”
                          “那也是假的,”我耐心地解释,“我是爸爸妈妈亲生的,你也是,我们是双胞胎,是一起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
                          我以为这样的解释能让她安心,但没想到她听完之后却哭得更厉害了。
                          “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有些无措了,“你告诉我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她在我的怀里挣扎了一下,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在衣柜的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那里面蓄满了泪水像两颗即将溢出湖水的黑珍珠。
                          “如果……如果哥哥不是亲哥哥……”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是在为这个而感到恐惧。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难以置信地问。
                          “妈妈说你是捡回来的,”她抽噎着,用她那八岁孩子所能理解的逻辑努力向我解释着她内心的恐惧,“那……那你就是假的哥哥。假的哥哥……有一天会离开的,会去找自己的亲生爸爸妈妈。到时候……到时候小白就没有哥哥了。假的哥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对我好了……”
                          她的话说得语无伦次但我却听懂了。
                          在她那个小小的单纯的世界里,“亲生的”就意味着永恒和唯一,意味着牢不可破的联系。而“捡回来的”则代表着虚假和不确定,代表着随时可能被斩断的脆弱的羁绊。
                          她害怕的不是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她害怕的是如果我不是她“亲生的”哥哥,我与她之间的这份爱就会变得不再纯粹不再永恒。她害怕我会离开她。
                          “不会的。”我收紧手臂将她瘦小的身体紧紧地、紧紧地嵌入我的怀中,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你听着,现在哥哥不是捡回来的,哪怕哥哥真的是捡回来的,也会一直爱你的,打死哥哥也不离开你。”
                          “真的吗?”她仰起小脸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确认的渴望。
                          “真的。”我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凝视着她的眼睛无比坚定地说,“我这辈子都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哥哥。我们拉钩。”
                          我伸出小拇指。
                          她也抽泣着伸出她的小拇指和我的勾在一起。冰凉的还带着泪痕的手指勾住我温热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们一起念着那段幼稚的誓言。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对不起小白,”我再次道歉,“我们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
                          她在我怀里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不怪哥哥,是我太笨了。”
                          “你才不笨,”我吻了吻她,“你只是太在乎我了。”
                          我们在黑暗的衣柜里又抱了很久,谁也没有再说话。狭小的空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这里仿佛成了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安全的避风港。我能清晰地听到她渐渐平复下来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它们与我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一无二的让人安心的旋律。
                          直到她的身体不再发抖我才牵着她的手对她说:“我们出去吧,妈妈该着急了。”
                          她点了点头任由我牵着她,一起从这个黑暗狭小的空间里钻了出去。
                          重新回到明亮的卧室我们俩都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妈妈果然一直守在门外,看到我们出来她立刻冲了过来,一把将小白搂进怀里眼眶也红了。
                          “对不起宝贝,真的对不起,妈妈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她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里充满了懊悔。
                          小白这次没有躲开,她靠在妈妈的怀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晚饭是没法再吃了。妈妈重新给我们热了牛奶,做了小白最爱吃的草莓布丁。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但更多的是一种雨过天晴后的温柔。妈妈不停地给小白夹菜,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下去才终于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
                          晚上回到房间我们俩比平时更早上床。
                          小白依旧像往常一样紧紧地抱着我。但今晚的拥抱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用力,仿佛生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哥哥,”她在黑暗中轻声叫我。
                          “嗯?”
                          “你真的是白菜生的吗?”
                          我哭笑不得,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当然不是,我是妈妈生的。”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6楼2025-08-31 01:44
                          回复
                            “那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她委屈地问。
                            “因为我觉得好玩,”我叹了口气坦白道,“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对不起。”
                            “没关系,”她很大度地原谅了我,“只要哥哥不离开我就行。”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向她保证,并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补偿似的吻。
                            她被我亲得咯咯直笑,白天的阴霾似乎终于彻底烟消云散了。她也学着我的样子在我脸上亲来亲去,我们俩像两只互相舔舐毛发的小动物,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和在对方心中的重要性。
                            闹了一会儿她又安静下来,趴在我的胸口用手指在我身上画着圈。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7楼2025-08-31 01:45
                            回复
                              2025-10-11 22:11:54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九月开学已经有段日子了,一切都步入了正轨,规律得甚至有些乏味。
                              然而李晟似乎总有办法给这种乏味的生活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不大不小的波澜。
                              这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李晟的位置又是空的。我和沈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果然下课铃一响李晟就从隔壁班的方向晃了回来,脸上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像是刚刚饱餐了一顿的表情。他的手背上有一点擦破皮的红痕,但他毫不在意。
                              我们五个人的小团体外加一个总是跟在小白身后的刘绣岩,已经习惯性地在放学后聚集在校门口的榕树下,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再一起回家。
                              “你又去找刘猛了?”沈海看着李晟手背上的伤语气平淡地问,像是在问“你今天午饭吃了吗”一样自然。
                              “那家伙闲着没事干在他们班门口用腿绊倒了一个小个子。”李晟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我就过去帮他松松筋骨。”
                              叶云初在一旁听着眼睛里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小白则有些担忧地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看着李晟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你这样天天打他感觉有点过分了。”
                              我的话一出口不仅李晟,连沈海和叶云初都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李晟果然嗤笑了一声,他走到我面前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直视着我:“小青,你哪来那么多的正义感?刘猛那种家伙天生就是欠打的。他自己都没说什么,被我打了就是活该。我这是为民除害,你应该给我发一朵小红花才对。”
                              “你理解错了。”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刘猛那家伙确实欠打,这一点我同意。我不是在为他抱不平。”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晟有些不解。
                              “我在想,”我缓缓说出我的顾虑,“你这样天天把他往死里得罪,真不怕把他打急眼了?他要是哪天偷偷在你背后给你一刀,或者趁你不注意拍你一板砖怎么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说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八个字的时候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这句听起来颇有几分江湖气的话从一个八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确实有些违和。但他们都知道我从来不说没有道理的话。
                              李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习惯于用最直接的暴力解决问题,信奉的是绝对的力量压制,对于这种来自阴暗角落的报复他本能地感到不屑,但我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正视这种可能性。
                              我继续说道:“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一味的打压不是最好的办法。你最近甚至可以试着去跟他打个招呼,对他表现得友善一点。他被你打怕了,你突然对他示好,他肯定吃这一套,不但不敢再有坏心思,反而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的这番理论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沈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叶云初则用一种全新的饶有兴味的眼神打量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样。只有小白,她单纯的世界还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人心算计,只是懵懵懂懂地看着我,但眼神里的信任却丝毫未减。
                              李晟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脸上的表情从不屑、到思索、再到恍然大悟。最后他一拍大腿:“有道理!”
                              我刚想说你明白就好,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和沈海都差点绝倒。
                              “行,就按你说的办!”李晟兴致勃勃地宣布了他的新计划,“以后一个星期我一三五对他友善一点,夸他今天真精神,问他吃饭了没有。然后二四就找个理由再打他一顿。光对他好不行,不能一直对那个傻冒儿太友善了,不然他记吃不记打,过两天肯定又能干出把尿装进瓶子里呲同学的事情来。”
                              沈海扶着额头一脸无奈。我看着李晟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觉得好像这也是个办法。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李晟开始对刘猛进行“规律性”的教育之后,刘猛确实收敛了很多。他不再主动欺负别的同学,在走廊上看到我们几个甚至会下意识地绕着走,像老鼠见了猫。从结果来看李晟的暴力手段也算有意外收获。
                              而我们这个小团体也因此产生了意外收获。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李晟虽然是我和沈海的朋友,但他就像一颗带刺的桀骜不驯的行星,围绕着我和沈海这个双星系统运转,却很少和轨道另一侧的三个女生有过多交集。他嫌刘绣岩太安静,觉得小白太黏我,至于叶云初他大概是觉得那个女孩的心思和她那张嘴一样太厉害不好对付。也就是我和沈海在的时候他才会和女生玩。
                              后来他也会听小白讲一些故事、和绣岩分享食物,而变化最大的则是他和叶云初。
                              从那天李晟确定了打人法起,李晟和叶云初一起玩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这个周六这种变化达到了一个顶点。
                              本来我们约好几个人一起去玩游戏,那里有最新的游戏机。但早上起来的时候小白却有些发烧,脸蛋红扑扑的没什么精神。妈妈一量体温三十八度二,哪儿都不能去了。
                              我自然要留在家里陪她。她生病的时候比平时更黏人,像一块小年糕紧紧地贴着我,嘴里哼哼唧唧地非要我给她讲故事才肯喝药。
                              我给沈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去不了了。挂了电话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又响了,我接起来是叶云初。
                              “小青,小白怎么样了?我听沈海说了她没事吧?”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关切。
                              “没事,就是有点低烧,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们今天去不了大魔了?”
                              “去不了了,我要在家陪她。”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25-08-31 01:4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