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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记录一下我和妹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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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义正言辞,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小白似乎也被云初的话说动了,她看看我,又看看怀里的玩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同。
云初见状,立刻乘胜追击。她走到小白身边,单膝跪地,用一种极其夸张的、仿佛舞台剧演员般的姿态,握住小白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美丽的小白,请允许我,来当你的丈夫,当孩子们的另一个父亲吧!我发誓,我会比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更爱你们,更会照顾你们!”
这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小白闹了个大红脸。她看看云初,又看看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我,”云初继续她的表演,她指了指自己,“我热情、活泼、富有爱心,我能陪孩子们玩最有趣的游戏,给他们讲最动听的故事。我还能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而他,”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他只会板着脸,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小白,你说,谁更适合当你的丈夫?”
这是一个充满了陷阱的问题。在云初那强大而热烈的攻势面前,小白那点微弱的抵抗力,几乎瞬间就被瓦解了。她犹豫了片刻,然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了那个决定我命运的判词。
“你。”
这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我的头顶。我被流放了。就在我自己的家里,在我的王国里,我被一个外来者轻易地篡夺了最重要的身份。
云初得意地笑了起来,她站起身,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女王。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一种带着怜悯的语气说道:“小青啊,看在你过去也算为这个家出过一点力的份上,我们决定,给你一个新的职位。”
“什么职位?”我咬着牙问道。
“保镖。”她干脆利落地宣布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这个幸福家庭的专属保镖,负责保护我们一家三口——哦不,是一家四口的安全。你要听从我们夫妻二人的命令,随叫随到,任劳任怨。怎么样,对你够仁慈了吧?”
我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完全“叛变”的、正抱着两个“孩子”冲我微笑的小白,感到一阵哭笑不得的无力感。我竟然就这么被贬为了保镖?
“保镖先生,”新的“男主人”已经开始发号施令了,“我们一家人要玩游戏了,请你,去给我们准备一些水果和点心。记住,要切成小块,方便孩子们食用。”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认命地站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履行我作为“保镖”的第一个职责。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就在这样一种荒诞而憋屈的氛围中度过。云初彻底地进入了她“丈夫”和“父亲”的角色。她坐在我平日里坐的那个专属位置上,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小白的各种照顾。
“老婆,”她对小白说,“你看,小粉团的毛有点乱了,你帮它梳一梳。”
“好的,老公。”小白温顺地回答,然后真的拿了一把小梳子,开始认真地给那只粉色小猪玩偶梳毛。
“老公,”小白对云初说,“小黄鸡好像有点不开心,你给它唱首歌吧。”
“没问题,老婆。”云初清了清嗓子,用五音不全的调子,开始大声地唱起了当时最流行的动画片主题曲。她的歌声堪称魔音贯耳,但小白和那两个“孩子”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而我,那个被废黜的“前一家之主”,只能像个真正的保镖一样,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我的任务,就是随时待命,在他们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水,或者拿一个抱枕。
午饭时间,更是对我尊严的公开处刑。我们点了外卖,云初堂而皇之地坐在主位上,她用一种恩赐的口吻对我说:“保镖,辛苦了,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我默默地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饭桌上,云初和小白更是变本加厉。云初会把菜夹到小白碗里,小白也会把汤舀给云初喝。她们俩互相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地爆发出阵阵笑声,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正在心中发酵。那不是愤怒,也不是单纯的不满,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混合了失落、嫉妒和一丝委屈的情绪。
我从未想过,一个幼稚的过家家游戏,竟然能让我产生如此真实的失落感。我看着云初,她正意气风发地对小白“指点江山”,讨论着下午要如何为她们的“孩子”建造一座世界上最豪华的城堡。
下午,城堡建造计划正式开始。云初作为“总设计师”和“国王”,小白是“王后”,而我,自然是负责搬运材料和守卫城门的“苦力保镖”。
我们把沙发上的靠垫、卧室里的枕头、被子,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搬到了客厅中央。云初挥舞着手臂,指挥着我和小白,将这些东西堆砌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城堡”。
“保镖,把那个最大的枕头拿过来,做我们的城门!”
“保镖,这边的墙快塌了,你赶紧扶一下!”
“保镖,你去外面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敌人!”
我任劳任怨地执行着她的每一个命令。我看着她和小白在那个用枕头和被子搭建起来的简陋空间里,兴高采烈地安置她们的“子民”——小粉团和小黄鸡。她们给城堡划分了卧室、餐厅和游戏室,煞有介事地讨论着城堡的防御工事。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们的身上,给她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一刻,她们看起来真的像国王和王后,而我,只是一个忠诚而卑微的守护者。我靠在“城墙”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的那根小刺,似乎又往里深了一寸。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4楼2025-08-31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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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义正言辞,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小白似乎也被云初的话说动了,她看看我,又看看怀里的玩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同。
    云初见状,立刻乘胜追击。她走到小白身边,单膝跪地,用一种极其夸张的、仿佛舞台剧演员般的姿态,握住小白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美丽的小白,请允许我,来当你的丈夫,当孩子们的另一个父亲吧!我发誓,我会比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更爱你们,更会照顾你们!”
    这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小白闹了个大红脸。她看看云初,又看看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我,”云初继续她的表演,她指了指自己,“我热情、活泼、富有爱心,我能陪孩子们玩最有趣的游戏,给他们讲最动听的故事。我还能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而他,”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他只会板着脸,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小白,你说,谁更适合当你的丈夫?”
    这是一个充满了陷阱的问题。在云初那强大而热烈的攻势面前,小白那点微弱的抵抗力,几乎瞬间就被瓦解了。她犹豫了片刻,然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了那个决定我命运的判词。
    “你。”
    这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我的头顶。我被流放了。就在我自己的家里,在我的王国里,我被一个外来者轻易地篡夺了最重要的身份。
    云初得意地笑了起来,她站起身,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女王。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一种带着怜悯的语气说道:“小青啊,看在你过去也算为这个家出过一点力的份上,我们决定,给你一个新的职位。”
    “什么职位?”我咬着牙问道。
    “保镖。”她干脆利落地宣布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这个幸福家庭的专属保镖,负责保护我们一家三口——哦不,是一家四口的安全。你要听从我们夫妻二人的命令,随叫随到,任劳任怨。怎么样,对你够仁慈了吧?”
    我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完全“叛变”的、正抱着两个“孩子”冲我微笑的小白,感到一阵哭笑不得的无力感。我竟然就这么被贬为了保镖?
    “保镖先生,”新的“男主人”已经开始发号施令了,“我们一家人要玩游戏了,请你,去给我们准备一些水果和点心。记住,要切成小块,方便孩子们食用。”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认命地站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履行我作为“保镖”的第一个职责。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就在这样一种荒诞而憋屈的氛围中度过。云初彻底地进入了她“丈夫”和“父亲”的角色。她坐在我平日里坐的那个专属位置上,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小白的各种照顾。
    “老婆,”她对小白说,“你看,小粉团的毛有点乱了,你帮它梳一梳。”
    “好的,老公。”小白温顺地回答,然后真的拿了一把小梳子,开始认真地给那只粉色小猪玩偶梳毛。
    “老公,”小白对云初说,“小黄鸡好像有点不开心,你给它唱首歌吧。”
    “没问题,老婆。”云初清了清嗓子,用五音不全的调子,开始大声地唱起了当时最流行的动画片主题曲。她的歌声堪称魔音贯耳,但小白和那两个“孩子”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而我,那个被废黜的“前一家之主”,只能像个真正的保镖一样,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我的任务,就是随时待命,在他们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水,或者拿一个抱枕。
    午饭时间,更是对我尊严的公开处刑。我们点了外卖,云初堂而皇之地坐在主位上,她用一种恩赐的口吻对我说:“保镖,辛苦了,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我默默地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饭桌上,云初和小白更是变本加厉。云初会把菜夹到小白碗里,小白也会把汤舀给云初喝。她们俩互相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地爆发出阵阵笑声,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正在心中发酵。那不是愤怒,也不是单纯的不满,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混合了失落、嫉妒和一丝委屈的情绪。
    我从未想过,一个幼稚的过家家游戏,竟然能让我产生如此真实的失落感。我看着云初,她正意气风发地对小白“指点江山”,讨论着下午要如何为她们的“孩子”建造一座世界上最豪华的城堡。
    下午,城堡建造计划正式开始。云初作为“总设计师”和“国王”,小白是“王后”,而我,自然是负责搬运材料和守卫城门的“苦力保镖”。
    我们把沙发上的靠垫、卧室里的枕头、被子,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搬到了客厅中央。云初挥舞着手臂,指挥着我和小白,将这些东西堆砌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城堡”。
    “保镖,把那个最大的枕头拿过来,做我们的城门!”
    “保镖,这边的墙快塌了,你赶紧扶一下!”
    “保镖,你去外面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敌人!”
    我任劳任怨地执行着她的每一个命令。我看着她和小白在那个用枕头和被子搭建起来的简陋空间里,兴高采烈地安置她们的“子民”——小粉团和小黄鸡。她们给城堡划分了卧室、餐厅和游戏室,煞有介事地讨论着城堡的防御工事。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们的身上,给她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一刻,她们看起来真的像国王和王后,而我,只是一个忠诚而卑微的守护者。我靠在“城墙”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的那根小刺,似乎又往里深了一寸。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5楼2025-08-31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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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2 08:3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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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被“流放”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云初的妈妈打电话来催她回家吃饭。
      “老公,我要走了。”云初有些恋恋不舍地对小白说。
      “嗯,老公再见。”小白也有些失落。
      “保镖,”云初又恢复了她那副女王的姿态,对我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保护我的妻子和孩子,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像来时一样,又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她一走,整个屋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客厅里一片狼藉,那座宏伟的“城堡”还矗立在那里,提醒着我下午那场荒诞的“政变”。
      小白站在“城堡”门口,看着我,眼神里有些闪躲,似乎是有些心虚。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好玩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好玩还是不好玩?”
      “好玩。”她小声说,“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哥哥。”
      “是吗?”我看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那你为什么让云初当你的‘丈夫’,让我当保镖?”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头也低了下去,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因为,因为云初她,她陪我玩的时候,好像真的把小粉团和小黄鸡当成了孩子。可是哥哥你,”她抬起头,有些委屈地看着我,“你陪我玩的时候,我知道,你只是在陪我玩,你心里觉得这很幼稚。”
      “咳咳。”我无言以对,跳过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晚上,我们一起收拾了客厅的残局。临睡前,她像往常一样躺在我怀里。
      “哥哥。”
      “嗯?”
      “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有一点。”我诚实地回答。
      “对不起。”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以后不跟别人玩这种游戏了。”
      “没关系。”我摸了摸她的头,“是我不好。我以后,会努力当一个‘合格’的爸爸的。”
      她在我怀里笑了起来。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6楼2025-08-31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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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最后一天,我和沈海跑去外面玩了,李晟也难得的加入了我们。直到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我们才在饥肠辘辘中散去。回家的路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凉意。白天的兴奋逐渐褪去,一种熟悉的、对小白的牵挂感开始悄然浮上心头。我履行了“男孩时间”的约定,现在,是时候回去履行我作为“哥哥”的另一份契约了。
        我推开家门,预想中的安静并未出现。客厅里传来女孩子们特有的笑语和讨论声。我换了鞋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微微一怔。
        客厅的地毯上,小白、叶云初和刘绣岩三个丫头居然凑齐了。她们围坐成一圈,面前铺着一块大大的浅色布料,上面散落着各种颜色的布头、丝带、纽扣,还有一把小巧的儿童安全剪刀和一瓶胶水。绣岩的手里甚至还拿着一套小小的针线包,正低着头,专注地缝着什么。她们三个,竟然在给小白的玩具做衣服。
        这场面奇异地和谐,带着一种专注而温暖的创造氛围。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给她们的侧脸和散落的布料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
        她们做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几件已经完成的“高级定制”小衣服被整齐地摆在一旁。有一件用蓝色手帕做的连衣长裙,裙摆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小小的星星,一看就是绣岩这种心思细腻的人的手笔。还有一件用红色格子布做的帅气小披风,剪裁大胆而利落,充满了云初那种张扬不羁的风格。
        而她们此刻的“御用模特”,正是我那不幸的“儿子”——粉色的小猪玩偶,小粉团。
        小粉团被小白抱在怀里,身上正试穿着一件用蕾丝花边做成的小礼服。它的两只前蹄被套在袖子里,圆滚滚的肚子被勒得紧紧的,脸上那两颗黑色的纽扣眼睛,看起来充满了无辜与生无可恋。
        “不行不行,这个腰身太紧了,小粉团穿上都喘不过气了。”云初皱着眉头,伸手扯了扯小礼服的腰线。
        “可是我觉得这样显瘦。”小白小声反驳,她对这件明显带有她审美风格的作品很满意。
        “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穿这么紧的衣服。”绣岩则用一种专业的口吻说道,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拿起一把小尺子,煞有介事地开始测量小粉团的“三围”,“我们应该追求舒适度和美观的统一。”
        我看着她们三个一本正经地讨论着一个玩偶的穿着问题,那副认真的模样,仿佛她们面对的不是一堆棉花和布料,而是一个真正的、需要被精心呵护的生命。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笑声瞬间打破了她们的专注。三个女孩同时抬起头来看我,眼神各不相同。小白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被发现秘密的羞涩,云初的眼神里是“你这家伙又来捣乱”的警告,而绣岩则只是瞟了我一眼。
        “保镖回来了?”云初率先开口,她对我上次被她篡位后获得的新身份记得倒是很牢。
        “我不是保镖。”我纠正道,那天之后小白已经私下里为我“平反”,恢复了我“爸爸”的身份。
        “哦?”云初挑了挑眉,看向小白,寻求确认。
        小白点了点头,然后,她看着我们三个人,似乎在进行一番深思熟虑。片刻之后,她用一种极其郑重的、仿佛在宣布国家大政方针的语气,开口说道:“我决定了。我们这个家,不能只有一个爸爸。”
        这句话让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小白清了清嗓子,开始阐述她的“家庭改组计划”。她伸出小小的手指,依次指向我们三个人。
        “哥哥,”她首先指向我,“你是爸爸一号。你是家里最大的,也是最可靠的,负责我们家的所有大事。”
        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还好,我还是排在第一位的,这说明我的核心地位没有动摇。
        然后,她指向云初。“云初,你是爸爸二号。你最会玩,也最有趣,以后负责带我们全家出去探险,还有组织各种好玩的游戏。”
        云初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显然对这个“主管娱乐”的职位非常满意。
        最后,小白的目光落在了绣岩身上。“绣岩,”她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你是爸爸三号。你最温柔,也最细心,以后负责我们全家的健康和学习。小粉团和小黄鸡的衣服,也归你管。”
        绣岩微笑着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命。
        我站在原地,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新家庭结构”。我从唯一的“一家之主”,变成了一个拥有两位“同僚”的“首席爸爸”。这个家庭的权力结构,从君主制,一夜之间变成了三权分立的寡头共治。
        “怎么样?”小白仰着小脸,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这个“天才构想”的得意与期待,“以后,我们家就有三个爸爸了!小粉团和小黄鸡,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我看着她那副纯真而快乐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同样兴致勃勃的云初和绣岩,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我的家庭,我的王国,就这样,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和平演变了。
        “好了,”爸爸二号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行使她的权力了,“既然家庭结构已经确定,我们现在需要召开第一次家庭会议。议题是:关于小粉团先生秋冬季服装的搭配与设计。”
        “我反对。”我立刻说道,试图维护我作为“爸爸一号”的权威,“现在的首要议题是,晚饭吃什么?我快饿死了。”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7楼2025-08-31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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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一号提出的议题很有道理。”爸爸三号用她那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起到了调和的作用,“衣食住行,食为天。我建议,我们先解决晚饭问题,再来讨论孩子的教育和成长问题。”
          “我同意爸爸三号的提议。”爸爸二号难得地没有反驳,“不过,晚饭吃什么,必须由我们三个爸爸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这是最基本的家庭民主。”
          于是,我们这个刚刚成立的“三父一体”的奇怪家庭,召开了第一次正式的“内阁会议”。会议的议题,是决定我们家的晚餐。
          “我提议,吃披萨!”云初高高地举起手,她的提议和她的性格一样,热烈而直接。
          “我提议,自己做饭。”绣岩说道,“冰箱里有食材,我们可以一起动手,这样更有家庭的氛围。”
          我看了看她们俩,提出了我的方案:“我提议,点楼下那家‘秘密饭店’的外卖。既不用自己动手,也比披萨有营养。”
          三个提议,三种选择。于是,我们进入了投票环节。
          “同意吃披萨的请举手!”云初自己第一个举起了手。
          我和绣岩都没有动。
          “好,一票。”云初有些失望地放下手。
          “同意自己做饭的请举手。”绣岩微笑着举起了手。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期待的小白,我知道小白肯定也更喜欢大家一起做饭的温馨感觉。但我还是想捍卫一下我作为“爸爸一号”的权威。于是,我也没举手。
          “也是一票。”绣岩也不在意,平静地放下手。
          “那么,同意点外卖的……”我话还没说完,云初和绣岩就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反对!”
          小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她这个“家庭的最终受益人”和“最高法官”,做出了裁决。她拉了拉绣岩的衣角,小声说:“我想和大家一起做饭。”
          最终,在绝对的民意面前,我和云初的提议都被驳回。我们家的第一顿晚餐,就这么在绣岩的提议和小白的支持下,决定了下来。我作为“爸爸一号”,在第一次的权力交锋中,就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当然,冰箱里有现成的,所谓的做饭其实就是热一下而已。
          我们围坐在餐桌旁,开始享用我们的晚餐。
          “来,老婆,尝尝我这个鸡翅。”绣岩夹了一块鸡翅放进小白碗里。
          “嗯,好吃!老公你真厉害!”小白立刻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老婆,也尝尝我的西红柿!”云初不甘示弱,也用勺子舀了一大块西红柿给小白。
          “嗯,也好吃!”小白毫不吝啬她的赞美。
          我默默地吃着饭,看着她们三个互动。我发现,在这个新的家庭结构里,小白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妈妈”或者“妻子”,她更像一个被三个“爸爸”共同宠爱和呵护的“小公主”。而我,虽然名义上是“爸爸一号”,但实际上,我的职能,和其他两个“爸爸”一样,都是围绕着这个核心的“小公主”来服务的。
          我的独占权被剥夺了,但与此同时,我肩上的重担,似乎也被分担了出去。我不再是唯一一个需要对小白的所有情绪负责的人。云初能给她带来欢笑,绣岩能给她带来安宁,她们用她们各自的方式,丰富着小白的世界,也让我得以从那种无时无刻的、高度紧绷的责任感中,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吃完晚饭,我们又回到了客厅,继续下午未完成的“高级时装”事业。有了三个“爸爸”的共同参与,我们的创作热情空前高涨。
          云初(爸爸二号)负责提供天马行空的创意。“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小黄鸡设计一套宇航服!让它成为世界上第一只会太空行走的鸡!”
          绣岩(爸爸三号)负责将创意落地。“宇航服需要用有金属光泽的材料,我们可以用那种包装巧克力的锡纸。头盔可以用一个透明的塑料小球来做。”
          而我(爸爸一号),则负责解决技术难题。“胶水粘不住锡纸,我们需要用双面胶。头盔和身体的连接处,可以用铁丝来固定。”
          我们三个“爸爸”,就这样围在一起,为了我们共同的“孩子”——小黄鸡的太空梦想,而绞尽脑汁。小白则坐在我们中间,怀里抱着小粉团,脸上带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时不时地提出一些她自己的小建议。
          “我觉得,宇航服上,还应该有一个小小的翅膀。”
          “嗯,这个提议很好,我的小公主。”我们三个“爸爸”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那一刻,我看着灯光下我们四个人的身影,看着散落一地的布料和工具,看着那只即将穿上“宇航服”的小黄鸡,心中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和谐。
          假期就在这样一场喧闹而温馨的“家庭活动”中结束了。送走云初和绣岩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我和小白一起收拾好客厅,然后准备洗漱睡觉。
          临睡前,她躺在我怀里,像往常一样抱着我。
          “哥哥。”
          “嗯?”
          “今天,你开心吗?”她又问了那个我熟悉的问题。
          “开心。”我由衷地回答。今天,我确实很开心。
          “那,”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你还喜欢当爸爸一号吗?”
          我笑了,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当然喜欢。而且,我觉得,有另外两个爸爸帮忙,感觉也不赖。”
          她听了我的话,似乎松了一口气,在我怀里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8楼2025-08-31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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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的北宁,秋风已经带上了凛冽的寒意,将路边法国梧桐的叶子染成枯黄,然后毫不留情地卷走。但这股寒气似乎永远无法侵入我们五年三班的教室。这里总是暖烘烘的,混杂着粉笔灰、纸张和孩子们身上特有的那种淡淡的奶香味。新学期开学已经两个多月,班主任陈老师终于进行了一次大刀阔斧的座位调整。于是,在我身边坐了整整两年的刘绣岩光荣退役,叶云初成了我的新同桌。
            说实话,陈老师的这个决定在我看来充满了某种宿命般的无可奈何。她似乎尝试过将我们这个自小学二年级起就牢牢绑定在一起的小团体拆散,但每次的结果都只是换一种排列组合。刘绣岩离开我之后跑去了沈海旁边,而我的右手边,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小白。现在,我的左手边则换成了叶云初这个活力过剩的家伙。我们五个人,像五块磁性极强的磁铁,无论被投掷到教室的哪个角落,最终总会以某种方式紧紧吸附在一起。
            从一个安静的同桌换成一个热闹的同桌,对我而言体验上的差别是巨大的。刘绣岩和叶云初,这两个丫头虽然性格迥异,却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但要说相处起来的感觉,那确实完全不同。和绣岩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不自觉地变得矜持一些,需要端着那么点架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人和人的气场不一样,绣岩在我旁边会让我下意识地审视自己的言行,想要表现出更成熟、更值得信赖的一面。
            可在云初面前,这一切伪装都毫无必要。我和她相处的模式,几乎和跟沈海在一起时一模一样。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互相吐槽,讨论一些幼稚又热血的话题。那种随意和放松的程度,几乎快要赶上我在小白面前的状态了。当然,只是“快要赶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比小白的身边更让我感到绝对的安全与自由。
            说起来,云初这个家伙其实也变了很多。我清楚地记得,大概是三年级的时候,小白曾经很认真地对她说,觉得她的短发虽然很帅气,但如果留长一些,一定会更漂亮。叶小姐确实听进去了,现在她的头发已经长及披肩,用一根简单的皮筋松松地束在脑后。当她转头和我说话时,乌黑的发丝会调皮地滑落到脸颊边,配上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和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客观上讲,确实比以前漂亮了不少。
            这种变化足以对班上大部分男生构成不小的吸引力。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邻座的几个男生假借问问题之名,偷偷打量她。当然,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我。对我来说,叶云初就是叶云初,是能和我勾肩搭背一起打游戏的兄弟,是会毫无顾忌地嘲笑我,又会在我需要时第一个站出来的朋友。她的性别,在我们的友谊中,早就被模糊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符号。
            “小青,发什么呆呢?”云初的声音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拽了回来。她正用笔杆戳着我的胳膊,脸上写满了不耐烦,“问你话呢,周末到底去不去我家?”
            “去,去,我的叶大小姐,”我敷衍地回答,“肯定带上小白。”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小小的利乐包装,越过我的桌面,递给了我右边的小白和坐在前排的刘绣岩。那是她们雷打不动的专属早餐,草莓牛奶。
            这个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叶云初每天早上都会带两盒草莓牛奶,一盒给小白,一盒给绣岩。用她的话说:“这是我专门给可爱的女孩子带的,你们这些臭男生没有份。”沈海曾经为此抗议过多次,均被她以“你不可爱”为由无情驳回。至于我,早就放弃了争取这份福利的念头。
            小白接过牛奶,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云初”,然后熟练地把吸管插好,却没有立刻喝,而是先放在了桌角。她总是这样,别人给她的好东西,她从不舍得马上享用,非要等一个她自己认为合适的时机。
            绣岩也回过头,对云初露出了一个不会对别人露出的笑:“速战速决,马上喝完。”
            叶云初和刘绣岩腻歪了一会以后才回来:“话说回来,小青,我发现你最近上课变乖了啊。以前你和绣岩坐一起的时候,我总感觉你们那边暗流涌动,现在安静多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天地良心,这绝对是我听过的本年度最大的冤案。
            在上个学期和上上个学期,当我荣幸地被小白和绣岩夹在中间时,那才叫真正的“暗流涌动”。小白和绣岩这两个看似全班最文静的女生,私下里却是传纸条的狂热爱好者。她们的交流内容天马行空,从昨晚的电视剧剧情,到对某个老师新发型的评价,再到什么好吃的。而我,就是那个无辜的、被动成为信息传递枢纽的中间站。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一节枯燥的英语课上。一张小小的纸条从绣岩那边悄悄推到我的手边,我甚至不用看,就知道下一秒它将要被我推给小白。那天我鬼使神差地犯了好奇心,趁着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间隙,偷偷展开了那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上面是绣岩清秀的字迹:“小白,你觉不觉得陈老师今天这件衣服的颜色,很像熟过头的茄子?”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9楼2025-08-31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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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忍住笑意,把纸条推给了小白。很快,纸条又传了回来,上面多了小白的回复,她的字迹和她本人一样,小小的,带着一点可爱的稚气:“像的,而且茄子蒂还是黄色的。”她甚至还在旁边画了一个吐着舌头的简笔画小人。
              我当时真的差点笑出声来,为了憋住笑,整张脸都涨得通红。结果就是,讲台上的陈老师目光如炬,精准地锁定了行为异常的我,因为替她们背锅,我在教室后面罚站了整整十分钟。而那两个始作俑者,则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现在云初居然说我和她做同桌以后变安静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事实的真相是,叶云初这个家伙,在上课这件事上,比刘绣岩要乖得多。她要么是真的在听讲,要么就是在课本的角落里画一些奇奇怪怪的涂鸦,但她绝对不会在课堂上传纸条。这反而让我清净了不少,也从根本上杜绝了被冤枉的可能性。
              不过,这些内情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我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那是因为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小青你这家伙,”云初立刻瞪起了眼睛,作势要来掐我的胳膊,“我好心好意夸你,你还敢损我。”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笑着躲开她的“攻击”,眼角的余光瞥见小白正抿着嘴,肩膀一耸一耸地偷笑。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我心里的那点郁闷也烟消云散了。
              一天的课程就在这种吵闹又平和的氛围中度过。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整个教室都沸腾了。
              就在这时,一直很活跃的叶云初,却难得地露出了郑重其事的神情。她没有急着收拾东西,而是看着小白和绣岩,非常认真地问道:“小白,绣岩,你们喝了那么久的草莓牛奶,想不想换换口味?”
              这个问题让我们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绣岩眨了眨眼,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嗯,好像是喝了很久了。不过草莓牛奶挺好喝的呀。”
              小白也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用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给出了一个非常具体的建议:“我都可以的。如果换的话,可以换成纯牛奶吗?”
              “纯牛奶?”云初摸着下巴,一副项目经理评估方案可行性的模样,“也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供应纯牛奶。绣岩你呢?”
              “我听小白的,”绣岩笑着说,“小白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看着她们三个女孩一本正经地讨论着明天早上喝什么牛奶,我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这就是我们的日常,由无数这样微小、琐碎却又充满了温情的细节构成。这些细节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线,将我们紧紧地编织在一起。
              收拾好书包,我们五个人一起走出了校门。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回家的路上,云初和沈海又为了一点小事吵了起来,绣岩在旁边微笑着劝解,我和小白则并排走在最后面。
              我转头看着小白,她正小口小口地喝着那盒被她捂了一天的草莓牛奶,脸颊被吸管挤得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感受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哥哥,今天的晚霞真好看。”她轻声说。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边,只见层层叠叠的云彩被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确实很美。
              就在这天晚上,母亲参加完学校组织的家长会回来,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混杂着欣慰与困惑的表情。她把我叫到客厅,对我说:“韩青,你们陈老师今天表扬你了。”
              “表扬我?”我有些意外。
              “是啊,”母亲点点头,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她说,你和叶云初做同桌以后,上课安静了不少,听讲也认真了。看来这个座位换对了。”
              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无声的叹息。我该怎么跟母亲解释,我之前的“不安静”,完全是替她眼中那两个最乖巧的女孩背的锅呢?算了,解释不清,也懒得解释。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只是点点头,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0楼2025-08-31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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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下午的第二节课名为书法,实际际上是自习,也就是让我们自己练字。
                对大部分同学来说,这四十五分钟是难得的放松时间。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咳嗽。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课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光柱里清晰可见,一切都显得缓慢而安详。
                可对我来说,这种安详等同于无聊。我向来对这种重复性的机械劳动缺乏耐心,字帖上的字写了不到两行,我的心思就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我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目光落在了叶云初身上。
                她今天倒是很安静,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地对着字帖练字。她握笔的姿势很标准,手腕挺得笔直,披肩的长发被她利落地别在耳后,露出光洁的侧脸。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让她看上去比平时少了几分咋咋呼呼的豪气,多了几分文静少女的秀美。
                我闲着也是闲着,便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压低声音问道:“喂,云初,我一直想问你个事。”
                她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写完了一个“永”字,才慢慢地转过头看我,挑了挑眉毛:“什么事?小说等我看完了再借你,漫画我没带。”
                “都不是,”我被她逗笑了,“我想问你,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小白啊?”
                这是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说实话,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很多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在我的记忆碎片里,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小学二年级刚转来北宁的时候,是叶云初和刘绣岩主动打破了小白那层厚厚的、自我封闭的保护壳。我记得云初刚开始似乎只是觉得小白很可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所以才兴致勃勃地主动接触她。可她们的友谊能够如此稳固地延续至今,显然不会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云初听到我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她放下了笔,转过身来正对着我,难得地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小青,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那你长话短说。”我配合着她。
                “嗯,”她歪着头,似乎在认真地组织语言,“刚开始嘛,估计就跟你想的差不多。你们俩刚转学过来,对我们来说算是‘新人’,比较新鲜。再加上小白那个时候,怎么说呢,怯生生的,不怎么说话,眼睛又大又亮,皮肤白得像牛奶,确实是可爱得不行。我这人吧,对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所以就有了主动去接触的欲望。”
                她的说法印证了我的记忆。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那个时候,绣岩也跟我感觉差不多。我们俩就合计着,怎么把这个漂亮的新同学拉进我们的圈子里。一开始还挺费劲的,小白太害羞了,我们跟她说十句话,她能回我们一个字就不错了。大部分时候,她就只是看着你,然后轻轻地点头或者摇头。”
                云初的描述让我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禁莞尔。是啊,那个时候的小白,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啊,”云初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带着一种混合着敬佩与怀念的光彩,“后来,我无意中看到了她写的故事。”
                “故事?”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对,故事!”云初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叹,“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也是这样的自习课。我看见小白在她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就凑过去看。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那不是普通的日记或者涂鸦,那是一个完整的,有世界观,有种族设定,有剧情的奇幻故事!”
                她顿了顿,似乎还在回味当时的震撼:“那个故事的名字叫‘艾瑞亚’。小白在那个世界里设计了好多好多东西,有住在森林里的光之精灵,有生活在幽暗沼泽里的暗影妖精,还有长着翅膀的鸟人族,能在水里呼吸的鱼人族。每一种族都有自己的文化和外貌特征,她甚至还给他们画了地图和简单的插图。你知道吗,对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来说,那简直就是一部鸿篇巨制!我当时整个人都看傻了。”
                云初还在继续说着:“我也很喜欢看动画片,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幻想故事。但我顶多就是看完之后跟你们聊一聊,自己是绝对想不出也写不出那样的故事的。可小白可以。从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小白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她不是一个空有外表的洋娃娃,她的内心世界,比我们任何人看到的都要广阔有趣得多。”
                “在那之后,我就经常缠着她,让她给我讲‘艾瑞亚’后面的故事。她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被我缠得没办法,才一点一点地讲给我和绣岩听。”
                原来如此。我心中一阵释然,又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骄傲。为小白的才华,也为云初的眼光。她没有停留在小白可爱的外表上,而是真正看到了她灵魂深处的闪光点。
                “当然,”云初话锋一转,表情变得柔和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小白这个人,她真的很温柔,而且特别会关心人。”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这一点,她不需要细说,因为我们都深有体会。
                我以为我们的话题会就此结束,没想到云初忽然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气说:“小青,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有时候,居然很想成为小白那样的人。”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1楼2025-08-31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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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2 08:2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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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捂着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发出了“咯咯”的怪笑声。
                  “你笑什么!”云初被我的反应弄得又羞又恼,脸颊涨得通红,伸出手就要来掐我,“有什么好笑的!我是认真的!”
                  “抱歉抱歉,”我一边躲闪着她的“魔爪”,一边努力地平复笑意,“我只是觉得,这太……太有戏剧性了。”
                  我们的动静终于还是闹得太大了。毕竟,在大部分同学都安静如鸡的环境下,我这压抑不住的笑声和我们俩这番打闹,就如同在寂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显得格外突兀。
                  “韩青!叶云初!”
                  一个冰冷又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我心中一凛,动作僵在了原地。完了,是班主任陈老师。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巡视到了我们这排。
                  我僵硬地转过头,只见陈老师正双手抱胸,面若冰霜地站在我身后,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扎在我身上。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教室是给你们打情骂俏的吗?”陈老师的音量不高,但穿透力极强。
                  周围的同学都停下了笔,齐刷刷地朝我们看来,目光里充满了同情与幸灾乐祸。
                  “老师,我……”云初刚想解释,就被我打断了。
                  “老师,对不起,是我在跟叶云初说话,打扰到她了。”我主动站了起来,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陈老师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评估我话里的真伪。最终,她冷哼了一声:“又是你,韩青。你给我站到后面去!”
                  我又被罚站了。
                  说起来,我真的是班上罚站次数最多的学生之一,但每一次的原因都和学习无关。大部分时候,就像今天这样,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我认命地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右手边的小白抬起头,用一种充满了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嘴角微微撇着。这个惯犯,她肯定知道,我又一次光荣地成为了背锅选手,尽管这一次我也确实是主犯之一。
                  陈老师似乎还不解气,她看着我,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恼怒:“韩青啊韩青,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把你和刘绣岩调开,就是想让叶云初带动带动你。结果呢?你倒好,把叶云初也带坏了。你说,我把你跟谁放同桌,才能治治你这个上课总要搞小动作的毛病?”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着我的回答。
                  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因为被冤枉而产生丝毫的不开心。第一,就像我之前想的,我确实是主犯之一,是我先挑起的话题。第二,能为我最好的朋友背锅,我乐意至极。但陈老师的这个问题,却真的把我问住了。
                  和谁做同桌能治治我?我不知道。我跟谁都能聊得来,也都能保持安静。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在于同桌是谁,而在于我自己想不想说话。可这种话我当然不能跟老师说。于是,我只能像个被抽走了所有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傻傻地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宕机了。
                  教室里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冷场。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声音拯救了我,或者说,把我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老师,我知道韩青想和谁做同桌!”
                  说话的是坐在我后排的王浩,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一个四肢发达,头脑也……挺发达的家伙。他此刻正举着手,脸上挂着一种“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的、充满了英雄主义色彩的悲壮表情。
                  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从我身上转移到了他身上。
                  陈老师显然也对这个意外的“知情者”很感兴趣,她顺着王浩的话茬问道:“哦?那你说说看,他是谁啊?”
                  王浩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洪亮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韩青想和陶雪做同桌!”
                  这个名字像一颗被引爆的炸弹,瞬间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开了锅。“轰”的一声,大部分同学都笑了,连连拍着桌子。甚至有几个平时很内向的女生,都忍不住用书本捂着脸,发出了压抑的笑声。还有两个男生,是真的没绷住,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不过也有几个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会把隔壁班的人牵扯进来的,比如沈海和刘绣岩,我已经一眼看穿他们刚刚其实在下五子棋,只不过在老师发现他们之前就藏起来了。还有李晟那家伙,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陶雪。
                  这个名字我当然知道。她是隔壁四班的学生,因为长得漂亮,性格又比较文静,不常和我们班的人来往,所以被我们班这群好事者私下里封为了“年级女神”。
                  我得承认,从一个五年级小学生的客观审美来看,陶雪确实挺漂亮的。她有一双杏眼,皮肤很白,总是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走起路来很有活力。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然而,陈老师好像把这个玩笑当真了。她脸上的寒霜似乎更厚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好啊,韩青。小小年纪,就知道看美女了。这么喜欢看美女,那就去看墙吧!站到后面去,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我彻底无语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2楼2025-08-31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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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能说什么呢?在全班同学憋着笑的目光洗礼下,我默默地朝着教室的最后一排走去。路过小白座位的时候,我看到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就在我从她身边走过的瞬间,她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似乎是想陪我一起去后面罚站。
                    我的心猛地一紧。我立刻回过头,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用极轻微的幅度,朝她的座位按了按手。
                    她看懂了我的意思。那双含着泪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和委屈,但最终,她还是顺从地、慢慢地坐了回去,没有再动。我们之间这种超越语言的默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脸皮厚,罚站对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面壁思过更是毫无难度。我走到教室的最后面,背对着全班同学,面对着那面贴满了优秀作文和美术作品的墙壁,开始了我光荣的“思过”生涯。
                    我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
                    我没有在想陈老师的批评,也没有在想王浩那个多事的家伙。我心里盘旋的是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会把陶雪当成是绝世美女呢?
                    我开始很认真地,在脑海里拿她和我的妹妹做比较。
                    论长相,陶雪的五官确实很端正,组合在一起也很好看。可小白的眼睛比她更大,更亮,像盛满了星光的黑曜石。小白的皮肤比她更白,更细腻,像是最顶级的羊奶冻,吹弹可破。小白的嘴唇是天然的粉色,不笑的时候也微微翘着,像花瓣一样柔软。单从硬件条件上,陶雪就已经输了。
                    论气质,陶雪是那种活泼开朗的漂亮,像夏天里的一杯冰汽水,清爽又热烈。可小白是安静又温柔的,像冬日午后的一杯热可可,暖到你的心坎里。我更喜欢后者。
                    论才华,我不知道陶雪会什么。但我的小白,她能创造出一个叫“艾瑞亚”的完整世界,能用稚嫩的笔触写出让叶云初都为之惊叹的故事。这一点,我相信是绝大多数同龄人都无法比拟的。
                    这么一比较,结论就显而易见了。陶雪,那个被全班男生奉为女神的人,在我心里,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都远远比不上我的妹妹。
                    我的两个好兄弟都比她更有魅力。云初的率真、讲义气和那份隐藏在大大咧咧外表下的细腻,绣岩的温润、聪慧和那份看透不说透的通达,都是陶雪所不具备的、真正能吸引人的特质。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身后教室里逐渐恢复的平静,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优越感,甚至还有一丝怜悯。我可怜那些把陶雪当成宝贝的男生们,他们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可怜虫。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美好的“限定品”,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的第三排,而拥有她的那个人,是我。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3楼2025-08-31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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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北宁,寒风愈发肆虐,像一头看不见的野兽,在城市的高楼之间穿梭呼啸。光秃秃的树枝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勾勒出萧瑟的剪影。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们五年三班那永远温暖如春的教室。自从我的同桌从刘绣岩换成叶云初之后,我的课堂生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更加奇妙的平衡状态。
                      正如我上个月所预料的,云初在上课时确实比绣岩要安分得多。她不会像绣岩和小白那样,热衷于在我这个“中间枢纽”上传递她们的闺中密语。这丫头要么是在认真听讲,要么就是低着头在草稿本上奋笔疾书,画一些我看不懂的火柴人。这种互不打扰的默契,让我终于可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右手边那个小小的、只属于我的世界里。
                      于是,我和小白在课上的互动,反而比以前更多了。
                      我们的互动模式很安静,也很独特。大部分时候,是小白在她的画本上,用铅笔勾勒出一个又一个不成形的故事。而我,则扮演着她唯一的、也是最严苛的“艺术评论家”。
                      她的画技谈不上精湛,线条简单,比例也时常失调,带着一种稚气未脱的笨拙。但她的画里,充满了让成年人都为之惊叹的想象力。更重要的是,在她的绝大多数作品里,主角都是我。
                      她的处女作是一副四格漫画。
                      第一格,是一个头戴王冠、身披斗篷的小人,正站在悬崖边上,意气风发地眺望远方。这个小人虽然只有几根线条,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因为他那副故作深沉的臭屁模样,被小白模仿得惟妙惟肖。
                      第二格,小人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头上戴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她拉着小人的衣角,似乎在说着什么。这个自然是小白她自己。
                      第三格,画面一转,悬崖下出现了一条喷着火焰的、看上去有点蠢萌的恶龙。
                      第四格,英勇的国王小人一脚把恶龙踹下了山崖,然后牵着小女孩的手,背景是灿烂的烟花。
                      “嗯,不错,”我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评道,“故事很有英雄气概,符合我的形象。但是有几个技术性问题。第一,这个王冠画得太小了,彰显不出我尊贵的身份。第二,这条龙画得太弱了,应该画得更凶猛一点,这样才能衬托出我的强大。第三,烟花不够绚烂,你应该用彩笔涂上颜色。”
                      小白听得连连点头,像个虚心求教的好学生,然后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在我指出的地方进行修改。她修改时的样子特别专注,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小巧的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总是会变得格外柔软。
                      当然,我在她笔下的形象,是千变万化的。
                      有时候,我是一位身披铠甲、手持圣剑的勇者,正站在山巅之上,意气风发地挑战一头喷火的恶龙。那恶龙画得张牙舞爪,很有气势,但每次她画的龙都有点胖,让恶龙看上去都没那么可怕了。在勇者身后,总会有一个戴着花环、穿着白色长裙的公主,用充满了崇拜和爱慕的眼神看着我。那个公主,自然就是她自己。
                      我记得有一次,我看着那幅画,很严肃地对她提出批评。我指着画上勇者胯下的那匹白色战马,对她说:“小白,你这个勇者很威风,公主也很漂亮。但是,你这匹马画得也太胖了,腿又短,看起来就像一头驴。”
                      她听完我的“专业点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地笑了起来。那天的阳光很好,金色的光斑跳跃在她的发梢,她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弯新月。
                      结果第二天,我就遭到了她的“报复”。新的画作上,主角依然是我,但形象已经从英勇无畏的勇者,变成了一头在泥潭里呼呼大睡的猪。那头猪画得膘肥体壮,肚子滚圆,嘴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不过,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和小白的物种,在她的画里总能保持高度的一致。如果我是一头猪,那么在我的旁边,就一定会有一头戴着可爱蝴蝶结的粉色小猪,画里的她自己,就是一头戴着粉色蝴蝶结的干干净净的小猪。她正用她小小的猪蹄费力地推着我的脑袋,试图把我从泥潭里叫醒。那画面实在是滑稽又可爱。
                      我看着那幅《小猪睡觉图》,故意撇了撇嘴,装作很不满的样子,压低声音对她说:“小白又说我是猪了。”
                      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地在画纸的角落里,写下了一行小字:献给我最爱的哥哥。写完之后,她便把画本推到我面前,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你看,我还是最爱你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伸出手,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无可奈何又满是宠溺地揉了揉。
                      这样安静又温馨的互动,几乎填满了我们所有无聊的课堂时间。下课以后,小白会第一时间把她的“大作”拿给云初和绣岩评价。对于这个环节,云初总是表现出百分之二百的热情。
                      让她给小白的作品打分,那毫无疑问,每一次都是超越满分的一百分。她的夸奖或许有些言过其实,但那份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喜爱,却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出来的。绣岩则会更含蓄一些,她总是微笑着看完,然后认真地指出画里她最喜欢的一些小细节,比如公主的裙摆,或是小猪的蝴蝶结。
                      而我,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和沈海一起对云初的“浮夸演技”报以无情的嘲笑。
                      “叶小姐,你够了啊,”沈海总是会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你这吹捧的水平,不去给(数据删除)当秘书都屈才了。”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4楼2025-08-31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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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什么!”云初立刻会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这是我们女孩之间的真心交流!你们这些臭男生是不会明白的!”
                        然后,我们几个人就会笑作一团。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连班主任陈老师都发现了我们座位上的“新气象”。
                        那天下午的班会课上,陈老师总结完班级近期的学习情况后,忽然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我和云初身上。
                        “这里,我要特别表扬一下叶云初同学,”陈老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自从叶云初和韩青同学做了同桌之后,我们班上课的整体纪律,尤其是后排的纪律,有了明显的提升。看来,叶云初同学成功地降伏了我们班最调皮的韩青同学啊。”
                        她的话音刚落,班上立刻响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我,目光里充满了调侃。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无奈地苦笑。
                        我成了罪魁祸首?我调皮?天地良心,之前的两年,我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如果不是为了替小白和绣岩那两个传纸条的“地下工作者”打掩护,我怎么会成为“重点关注对象”?
                        不过,我也懒得去辩解。那一刻,我的脑子里想的,反而是另一件更有趣的事情。我注意到,陈老师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言语之间,对云初明显要宽容得多。
                        其实从三年级开始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了,老师基本不敢怎么说叶小姐,是不是因为叶小姐的“拼爹实力”,在我们这个小团体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呢?其他同学不怎么在意,也不太了解这种事情,当时的我却格外关注。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云初忽然在桌子底下,伸出脚轻轻踢了踢我的小腿。我转过头,只见她朝我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别理她。”
                        虽然我本来就没怎么在意,毕竟是我自愿的。但她这个小小的动作,还是让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这种被人理解和支持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除了这些学校里的日常,最近还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云初开始研究“穿搭”了。
                        在我们这个年纪,尤其是在我们学校这种对学习抓的比较紧的地方,大部分孩子对穿着打扮其实都没什么概念。平时在学校,我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蓝白色校服,周末或者假期出去玩的时候,像小白和绣岩,基本都是直接穿妈妈给她们买的衣服 。她们的衣柜里,大多是看上去不会太引人注目的衣服,用我母亲林玉的话说,就是标准的样子。
                        在穿搭上自力更生这种歪风邪气好像就是从她那里开始带起来的,对于她这个新的爱好,我们几个的反应各不相同。沈海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她是吃饱了撑的,有那时间不如多打两盘游戏。绣岩则是抱着一种好奇心,偶尔会和她一起讨论。而小白,则是她最忠实的听众和支持者。无论云初提出多么天马行空的想法,小白总是会认真地听完,然后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由衷地赞叹道:“云初你好厉害啊。”
                        我原以为,这只是她三分钟热度的心血来潮。直到这个周六,我和小白去她家玩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丫头是真的把“自力更生”这件事,贯彻到底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冬日周末。云初的父母有事外出,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们三个人先是凑在一起,打了一下午的“神州VII”,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傍晚时分,我们叫了外卖披萨,盘腿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一边吃,一边看一部很无聊的偶像剧。
                        就在偶像剧的男女主角正在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她”的狗血戏码时,云初忽然擦了擦嘴,从地毯上一跃而起。
                        “你们等我一下,”她神秘兮兮地对我们说,“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说完,她就蹬蹬蹬地跑上了楼。我和小白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哥哥,你猜云初要干什么?”小白凑到我耳边,小声地问。
                        “不知道,”我摇摇头,顺手把披萨上我不喜欢吃的青椒挑出来,扔进垃圾桶,“估计又是想到了什么新玩法吧。”
                        我们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和云初平时那种风风火火的动静完全不同,显得有些迟疑,又有些刻意的轻巧。
                        我好奇地抬起头,朝楼梯口望去。
                        下一秒,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毫无疑问是叶云初。但她又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上身只穿了一件很清凉的黑色吊带衫,露出了纤细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下身是一条灰色的百褶短裙,裙摆很宽,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显得活泼又俏皮。最让我惊讶的,是她脚上的那双鞋。那是一双坡跟凉鞋,鞋跟是透明的水晶材质,上面只有几根同样是透明的细带,堪堪固定住她白皙小巧的脚。
                        她那头总是被随意束起的披肩长发,此刻也完全放了下来,柔顺地披散在肩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和锐气,垂下的发丝让她整个人都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柔美。
                        这一身打扮,和她平时的风格,简直是天差地别。我甚至能想象,如果她以这副模样出现在学校,绝对会立刻取代陶雪,成为我们年级所有男生心中新的“女神”。
                        有一说一,我觉得确实比之前好看了很多。我不是一个善于称赞别人的人,尤其是对我的朋友。但那一刻,我还是诚实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5楼2025-08-31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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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但那一刻,我还是诚实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哇,”我看着她,由衷地感叹道,“云初,你这是……上阁楼去渡劫飞升了吗?挺好看的啊。”
                          我的话似乎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她脸上原本还有些羞涩和不自在,听到我的赞美,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提起裙摆,在客厅中央转了个圈,像一只骄傲又美丽的小孔雀。
                          “真的吗?你也觉得好看?”她亮着眼睛问我。
                          “嗯,真的。”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的小白,也看呆了。她张着小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看着云初,眼睛里闪烁着和我一样惊艳的光芒。
                          “云初,你这样穿真的很好看,”小白也由衷地赞美道,“就像杂志里的模特一样。可惜……可惜现在的天气太冷了,不能这样穿出门。”
                          小白总是这么体贴,总能第一时间想到最实际的问题。
                          “没关系,”云初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就是穿给你们看的。只要小白你喜欢,我就开心了。”
                          她说完,便迈着那双看起来就很难驾驭的坡跟凉鞋,摇曳生姿地走到我们面前。然后,她非常自然地,一屁股坐在了我和小白中间,伸出双臂,一手揽住小白的肩膀,一手揽住我的肩膀,把我们俩都圈进了她的怀里。
                          一股好闻的、淡淡的香气瞬间将我包围。我能感觉到她手臂上传来的温热和柔软。这是一种全新的、有些陌生的感觉。
                          她一手揽着一个,不由分说地就把我和小白从地毯上拽了起来,朝着放着游戏机的电视机走去。那一瞬间,那个穿着清凉、光彩照人的少女,又变回了我们熟悉的、那个精力无穷的叶云初。
                          我看着她兴高采烈的侧脸,又看了看被她同样揽在怀里、脸上挂着开心笑容的小白,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周末,真是该死的美好。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25-08-31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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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昼变得吝啬,寒冷则愈发慷慨。尽管教室里有暖气维持着恒定的温暖,但只要一靠近窗边,依旧能感受到那股从玻璃缝隙里渗透进来的、属于冬日的凛冽。圣诞节的脚步近了,学校门口的文具店早早地挂上了彩灯和圣诞花环,节日的气氛像一团看不见的、温暖的雾气,悄然弥漫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对于我的同桌叶云初小姐来说,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要烦恼一些。烦恼的源头,是一封信。一封没有署名,却充满了热烈情感的,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事情发生在一个周一的早晨。云初刚把书包塞进桌肚,就发现里面多了一个淡蓝色的信封。信封上没有写收信人,也没有写寄信人,只是用一种很稚嫩的、刻意模仿艺术字体的笔迹,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给你”。
                            我们几个朋友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把脑袋都凑了过去。
                            “快打开看看!”沈海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之火,比谁都积极。
                            云初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嫌弃。她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那个信封,仿佛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拆开信封,抽出一张同样是淡蓝色的信纸。
                            信纸上是用蓝色墨水写的字,字迹和信封上的一样,努力地想表现出潇洒,却处处透露着孩童般的笨拙。信的内容更是充满了这个年纪特有的、自以为是的深情:
                            “亲爱的叶云初同学:
                            请原谅我的冒昧。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达我的心情。每一次在走廊上看到你,我的心跳都会像操场上奔跑的野马。你的头发像黑色的瀑布,你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你笑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你就像是降临在我们凡人中间的仙女。我希望能和你做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
                            一个默默关注你的人”
                            信读完,我们几个瞬间陷入了沉默。过了足足三秒,沈海第一个没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声。“哈哈哈哈!野马!仙女!这家伙是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也太土了吧!”
                            我也忍不住笑了。这封信的文笔,确实充满了槽点,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叶云初,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毫不掩饰的不高兴。她把那封信嫌恶地扔在桌上,好像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真无聊,”她闷闷不乐地嘟囔着,“谁这么无聊啊,连个名字都不敢写。”
                            绣岩捡起那封信,又看了一遍,然后柔声安慰她:“有人欣赏你,不是坏事。”
                            “可我不需要这种欣赏!”云初的语气有些激动,“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想给我们自己人看的,是想让小白和绣岩你们觉得好看,关别人什么事!”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封情书的出现,并非毫无征兆。最近这段时间,云初确实在个人形象上,下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的功夫。随着天气变冷,学校统一换上了厚重的冬季校服,那是一套毫无设计感可言的深蓝色运动服,穿在身上显得臃肿又笨拙。可云初却别出心裁,她没有穿那身冬季校服,而是依旧穿着剪裁更合身的春季校服,在外面套上了一件驼色的呢绒大衣。那件大衣的款式很简洁,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挺拔的身形。
                            更重要的是,她那头已经及肩的长发,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地扎起来,而是柔顺地披散着。当她在走廊里走过,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配上她那件驼色大衣,确实如我之前所想,非常引人注目。她就像是灰扑扑的鸽子群里,忽然闯入了一只色彩明亮的天堂鸟,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难。
                            我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调侃道:“叶小姐,你自己打扮得那么引人注目,还不许别人看了?你还能管住别人的眼睛不成?”
                            “我……”云初被我一句话噎了回去,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气呼呼地朝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你话多!”
                            最后是小白塞给叶小姐一幅简笔画,画上,是三个手拉着手的小女孩。中间那个扎着高马尾的无疑是叶云初。她左手边牵着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笑容温婉的女孩,是刘绣岩。右手边牵着的,则是一个留着齐刘海,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那是小白自己。三个女孩的头顶上,还画着一顶小小的圣诞帽,旁边点缀着几片雪花和一颗圣诞树。整幅画的线条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温暖和友爱的气息。
                            小白把画好的简笔画,轻轻地推到了云初的面前。
                            云初看着那幅画,脸上的阴霾瞬间就一扫而空。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纸,眼里的喜爱和感动几乎要溢出来。
                            “谢谢小白!”她一把抱住小白,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看着她们俩,不禁失笑。但当我仔细看那幅画的时候,一个有趣的细节让我笑得更厉害了。小白画里的那三个手拉着手的小女孩,她们的物种,居然也都是猪。三个圆滚滚的身体,配上小小的猪鼻子和卷卷的尾巴,显得憨态可掬。
                            小白怎么就这么喜欢把我们画成猪呢?我心里一边笑,一边忍不住想。这个执念,大概率和我们的孩子小粉团有关系。
                            或许,在小白的世界里,“猪”这个物种,早已经因为小粉团的存在,而被赋予了“家人”和“最爱”的特殊含义。所以当她想表达最真挚的喜爱时,她会下意识地把我们所有人都画成她心中最亲近的模样。想到这里,我看着那三只手拉手的小猪,眼神也不由得变得温柔起来。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7楼2025-08-31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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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2 08: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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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由无名情书引发的小小风波,就在小白的简笔画中,画上了一个句号。
                              但这件事,也让我对我们学校的氛围,有了更深的思考。回归正题,也是一件比较喜闻乐见的事情,我后来升入的夏大附中,在整个北宁市,都以其开放的校风而闻名。而我们现在就读的小学也可以说是全市校风最开放的小学。
                              这里的“开放”,并不是指学习上的放松,因为学生家长的缘故,学术抓得还是很紧的。这种“开放”,更多地体现在一种对学生个性的尊重和包容上。学校对学生的穿着打扮没有过于严苛的规定,只要不是奇装异服,老师们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校也从不禁止不同班级、不同年级的学生互相交流,甚至鼓励我们多交朋友。
                              我总感觉,我们学校的女生好像普遍比其他学校的同龄人要“变漂亮”得更早一些。就像云初这样,开始有意识地打扮自己,尝试不同风格的女孩,在我们学校并不少见。这种自由的空气,让青春期的萌动,似乎也比别处来得更早,更猛烈一些。这封突如其来的情书,大概就是这种开放校风下的一个必然产物。
                              当然,有自由的地方,也必然有不公。
                              让我比较心痛的一点是,沈海和刘绣岩上课明明比我“不乖”多了,可他们俩却像是开了隐身挂一样,一次也没有被陈老师发现过。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地下情报交换中心”。他们用各种我看不懂的暗号和手势,交流着关于游戏、八卦和作业答案的一切,有时候甚至光明正大的下五子棋或者抽乌龟。他们的动作幅度之大,频率之高,简直令人发指。
                              可无论他们怎么“作案”,陈老师的火眼金睛,似乎总是能精准地绕过他们,然后锁定在无辜的我,或者是我那同样无辜的同桌身上。
                              有一次课间,我终于忍不住向沈海抱怨了这件事。
                              “沈海,这不公平,”我一脸悲愤地看着他,“凭什么你和绣岩天天上课眉来眼去,被抓包的却总是我?”
                              沈海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听到我的话,他懒洋洋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然后用一种充满了人生智慧的、看破红尘的语气对我说:“小青啊,这就叫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和绣岩,那叫‘动静结合,张弛有度’。而你呢,要么就不动,一动就惊天动地。老师不抓你抓谁?”
                              “再说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补充道,“我的运气就是比你好。你得承认,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被他这番歪理驳得哑口无言。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我确实不擅长掩饰自己,开心或者不开心,都容易写在脸上,表现在行动上。不像沈海,天生就是个演员,前一秒还在跟绣岩挤眉弄眼,后一秒老师看过来,他就能立刻切换成一副专心致志、求知若渴的好学生模样。
                              我只能承认,在这方面,我确实输了。
                              哦,最近李晟这家伙答应我们邀约的次数也变多了,如果是我们集体会约他一起去吃饭或者打游戏,他十次里大概会同意个三四次,如果只有我和沈海,那他同意的概率就会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对我们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相比和沈海、李晟这种相对平和的兄弟情,我和云初之间的相处模式,则要“激烈”得多。我们之间的玩笑经常是比较有攻击性的,甚至比我和沈海、李晟之间开的玩笑还要过分。
                              我可以说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可以说我“闷骚腹黑,表里不一”。我们互相揭短,互相拆台,乐此不疲。
                              直到那一次。那是我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一次,真的把她弄哭了。
                              那也是一个十二月的下午,一节临时的空堂。班主任有事,让我们在教室自习。冬日的午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教室里一片懒散的气氛。我和云初又开始了我们日常的“互损”。
                              起因,似乎还是那封无名情书。
                              “说真的,叶小姐,”我一边转着笔,一边用一种欠揍的语气对她说,“你最近是不是特别得意?成了全班男生的梦中情人了。”
                              “滚蛋!”她立刻回敬道,“我对发育不全的小屁孩没兴趣。”
                              “是吗?”我挑了挑眉,“那你还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你别跟我说是为了给小白和绣岩看,她们俩又不会给你写情书。”
                              “我乐意!我打扮是为了我自己开心,行不行?”她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火气。
                              平常,我们的话题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我会见好就收,她也会转头去做别的事。可那天,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冬日的困倦让我大脑迟钝,我没有停下,反而说出了一句连我自己事后都觉得非常过分的话。
                              我说:“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打扮。反正都一个样,你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你这么做,除了能吸引那些无聊男生的目光,还有什么用呢?”
                              我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我看到云初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跳起来反驳我,或者掐我的胳膊。她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教室里很安静,我能清楚地听到她忽然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秒,她才慢慢地抬起头。我看到她的眼睛,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滚落下来,砸在她的课本上,晕开一团小小的、深色的水渍。
                              她哭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肩膀因为极力的隐忍而微微颤抖。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楼2025-08-31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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