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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鬼婴~~关于文闯和天下一对患兄难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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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媒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他曾经上过你的身,只要你看见了,肯定能认出来。”
姚媒婆一番话说的我心里很是堵得慌。
我爸坐在椅子上问姚媒婆:“后天就是王大胆的七七了,明天再去找来得及吗?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
姚媒婆摇摇头:“不行,现在太危险了。你没见你们家门外面那么多野鬼。”
一听这话我想起来家门口的野鬼,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听文闯和姚媒婆一连说了两次,再加上自己的想象,不由得有点毛骨悚然。
我大着胆子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家到底怎么了?”
姚媒婆叹了口气:“咱们几个人在乱葬岗呆了一夜,自觉不自觉的沾上了不少鬼气,那些野鬼向来欺软怕硬,这就跟上来了。不过没关系,他们也就是想要点钱。”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好几包纸钱,我爸叹了口气,拿了一摞,估计是去外面烧纸了。
那天晚上姚媒婆和文闯都没有回家,直接在我家睡了。
晚上文闯待在我屋子里,一直聊到凌晨。
据文闯所说,这两天他和姚媒婆也不好过,家里的怪事也是一箩筐。
这天晚上,是我爸唯一一次没有催我写作业,不过,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院子外面烧纸的火光时不时就亮起来,一直持续到天亮。
我爸妈和姚媒婆三个人,轮番守了一夜,也烧了一夜。
那天晚上我根本不敢关灯。
我躺在床上,越睡觉得越冷。我问文闯:“哥们,你觉得冷吗?”
文闯不答话。我最怕这个了,大着胆子扭头,看见文闯好好的睡在我旁边,但是把脑袋藏在了枕头下面。
我把枕头拿开,看见文闯面色苍白,身子在不住的发抖。
我看见文闯吓成这样,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心里也开始惴惴不安:“哥们,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大半夜可别吓人啊。”
文闯慢慢的转过头来,小声说:“天下,有件事我怕你害怕,始终没有告诉你。”
我一听这个,心里更害怕了。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起来:“到底什么事啊。”
文闯小声说:“自从那天从乱葬岗回来,我就能看见那个东西。”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意识到文闯说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想确认:“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来自Android客户端71楼2014-01-24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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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闯咬咬牙,艰难地吐出来一个字:“鬼。”
    电灯把屋子照的灯火通明,但是听见这个字的时候我还是吓得手脚发软,扭头看见文闯脸色蜡黄缩在被子里,但是两只眼睛好像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的方向。
    我回头,发现深厚除了一堵墙什么也没有。
    我问文闯:“你看什么呢?”
    文闯一动不动,也不回答我。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我不敢再叫他,只是慢慢躺在枕头上,两眼盯着房顶上的电灯,以及房梁之间的蛛网,一动不敢动。
    过了大约三分钟,我听见文闯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忽然活过来一样。
    然后,他轻轻叫了我一声:“天下。”
    我答应了一声。
    文闯的声音很虚弱:“刚才你身后有个鬼。”
    文闯改轻轻一句话,说的我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我只觉得床边一个青面獠牙的东西正在盯着我,脑子里这么一想,瞬间,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幸好文闯接着说:“不过那个鬼已经走了,到院子里面领纸钱去了。”
    我听见文闯这么说,全身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拽过被子蒙在脑袋上,低声说了句:“麻痹,有鬼也别告诉我了,老子睡了。”
    我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文闯苦笑了一声。不过管他呢,老子这一晚上都不会在从被子里面钻出来了。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自己仰天睡在床上,被子已经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
    其余的人正在吃饭,我揉揉眼睛坐起来。觉得脸上有点扎,我狐疑的摸了摸,还是扎。
    我把手放在面前仔细看。心里咯噔一下。我的手怎么了?为什么是这种颜色?
    我的手现在变成了一种灰色,这种灰和没有洗干净不同,这种颜色就好像……我忽然心里一抽,我知道这是什么颜色了。
    小时候村子里死了人,我去他们家玩,调皮的把裹尸布掀开一角,那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灰色的手。
    我惊恐的把两只手搓了搓,有点硬,有点麻木。
    可能是我刚才起床的声音被我妈听到了,她叫我:“天下,快来吃饭啊。”
    我答应了一声,慢慢的穿衣服。
    脑袋伸到背心里面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文闯的话来:有一只鬼在屋子里。
    一想到这个,我背上立刻出了一层汗,我急急慢慢把脑袋从背心里面钻出来。左右环顾,只见阳光明媚,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我慢慢走到饭桌前面,哭丧着脸想把手伸出来给我妈看。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妈忽然脸色灰白:“天下,你怎么了?”
    其余的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也都充满了沮丧我绝望。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墙边照镜子。里面一张灰色的脸,和我的手一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4-01-24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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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9:5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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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的手一样,暮气沉沉,墓气沉沉。
      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张脸,是我妈的,面脸泪痕。她摸我的头发:“天下。”
      姚媒婆走过来:“快点吃饭,吃完了咱们去乱葬岗,把事情办好了,就全都好了。”
      我妈扭头问姚媒婆:“姚大妈,你是给人看冥婚的,天下这是怎么了?”
      姚媒婆挠挠头:“我真不知道啊。我只会给人看看婚。”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文闯轻轻来了句:“是尸变。”
      “啥?”文闯两个字让我爸也紧张了。
      文闯被我们这么多人围在中间。有点紧张。
      我妈和蔼的问:“孩子,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文闯舔了舔嘴唇:“有人告诉我的。”
      我妈抓住文闯的胳膊,力气之大,捏的文闯疼的叫了起来。我妈焦急的问:“谁说的?”
      文闯一边挣扎一边说:“麻子,麻子告诉我的。昨天晚上你们都睡了,麻子来了。”
      麻子鬼魂现身我已经见过几次了。但是三个大人是第一次听见,全都大吃了一惊。
      文闯终于从我妈手底下挣扎出来:“麻子告诉我说,上次王大胆上了天下的身,虽然后来咱们把他赶走了,但是尸气还留在天下身上。现在天下特别招鬼,那些鬼慢慢的聚拢过来,阴气特别重。天下就算活着,也得被那些鬼熬的慢慢变的像是一具尸体。”
      我听的心如死灰,整个身体空荡荡的,好像医生宣布我已经得了癌症一样。
      而我妈已经哭了,一边哭一边不死心的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姚媒婆安慰我妈:“事情是王大胆惹出来的,先把那件事办好了,然后再慢慢吃点补气的药,应该就好了。放心,这种药我会抓,不然整天给人看冥婚哪受得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4-01-24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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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时候哪还吃得下饭,催促他们:“赶快去乱葬岗吧。”
        姚媒婆摇摇头:“再等一会。咱们几个阳气都不够,要等到中午的时候去,不然的话,可能有危险。而且动作要快,要在下午两点之前回来。”
        于是我们五个人呆在屋子里。个个坐立不安。
        我问文闯:“周围还有鬼吗?”
        文闯摇摇头:“白天都躲起来了。”
        我问;“它们躲在哪?”
        文闯看了一圈:“厕所或者比较潮湿的墙角。”
        我全身哆嗦了一下,把尿意压下去。这次,就算是把膀胱憋炸了我也不敢上厕所了。
        这样一直熬到快要中午的时候,姚媒婆终于站起来:“差不多了,咱们快点走吧。”
        于是我们一行五人终于走出屋子,浩浩荡荡的出来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初秋的太阳依然很毒辣,但是我丝毫不觉的热,反而觉得很安全。
        路上有不少人,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人扭头看我。
        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想必我这幅尊荣,不惹人注意才怪。我无暇顾及,只是低着头,马不停蹄的向乱葬岗走。我们只有两个小时。
        明天就是王大胆的七七,如果这两个小时办不完那件事,我就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然而,最可悲的是,我甚至不知道要去乱葬岗干什么。
        我问文闯:“麻子昨晚上找你了?”
        文闯神不守舍:“是啊。”
        我有点奇怪:“麻子总找你干嘛?他活着的时候你们两个有交情?”
        文闯摇摇头:“好像只有我能看见他。他想求我办事。”
        我好奇地问:“让你干什么?”
        文闯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他吞吞吐吐的,而且我怕的要命,哪敢问他。”
        我满不在乎的说:“麻子又不是什么坏人,你怕什么?”
        这时候走在我身后的姚媒婆发话了:“人怕鬼是骨子里的。人身上阳气重,鬼身上阴气重。人和鬼呆在一块,不论胆子多大,都得打冷战。”
        我犹犹豫豫的问:“就像老鼠见了猫?”
        姚媒婆点点头:“差不多。”
        我挠挠头,问文闯:“那什么,麻子有没有告诉你,王大胆到底想干什么?”
        文闯摇摇头:“麻子死的时候,王大胆已经埋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远远的看见乱葬岗已经在前面了。现在正是中午。太阳照在乱葬岗上,一切都一览无余。我心里稍微放松了点。
        我们几个走近了,发现乱葬岗前面竖了一块牌子:“任何人不得破坏乱葬岗坟地。违者罚款一千元。举报非法刨坟有奖,奖励五百元——王庄村委会宣。”
        文闯看见钱字就把持不住,嘴里啧啧有声:“罚一千奖五百,一倒手村委会就挣了五百块钱


        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4-01-24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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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一千奖五百,一倒手村委会就挣了五百块钱。以后我也要进村委会。”
          姚媒婆却说:“这样也好,挖坟盗墓的始终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禁止了的好。”
          我实在没心情和他们高谈阔论,挥挥手:“咱们快点去吧。”
          这次我们一行五人全上来了。
          但是目的地在哪,没人知道。
          我们只好沿着那天的路线,先来到埋了死婴的那座坟,文闯从兜里掏出来一摞纸钱,在小孩坟前烧了。
          我问姚媒婆:“咱们怎么办?”
          姚媒婆问我们:“你们那天是在哪看见王大胆的?”
          我扭头看了看文闯。文闯指了指前面:“大概就是在那里。”
          那里已经是乱葬岗的最深处了,即使是刨坟的也不会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们五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去。
          文闯在路上显得忧心忡忡。我大着胆子劝他:“你别担心,大中午的,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出来。”
          文闯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在想啊。万一咱们几个被人举报了怎么办?一人一千可就是五千啊。”
          姚媒婆在文闯头上敲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话。”
          这时候,一直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我爸停住了。然后他转身看着我们:“我们到了。”
          我一边走过去一边问:“爸,你怎么知道咱们到了?”
          然后,我目瞪口呆得看着前面。我情不自禁得说:“到了。”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锥形的大坑。坑里的荒冢像是被野蛮的切了一刀,有的散掉了,有的还剩下一半悬在半空中,破败的棺材板和白骨散落在坑底。
          我看着这个坑出神:“这是旋风刮出来的?咱们现在干什么?”
          姚媒婆指着坑底的一个土堆:“你们看,这个坑不小,偏偏这个土堆纹丝不动,看起来就像是……旋风故意避开的一样。”
          我爸马上明白过来,把手里的铁锹递给我:“天下,去把那堆土刨开,看看下面有什么。”
          我向坑底看了一眼,忽然一种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好像下面有什么危险等着我。我哆哆嗦嗦:“不行,我不敢。”
          我爸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废物,快下去。”
          我连连后退,冷不防被身后的坟头绊了一跤,翻翻滚滚倒在地上。
          姚媒婆对文闯说:“闯,你去吧。”
          文闯摇摇头:“我不去。”
          姚媒婆眉毛一挑:“怎么?你也害怕?”
          文闯摇摇头:“不是啊,我怕罚钱。”
          姚媒婆虚打了一巴掌:“还闹?快下去。”
          文闯接过铁锹,跳到坑里面去了,然后三下两下开始刨那堆土。我们几个人在外面紧张的看着。
          很快,铁锹当的一声响。就好像当初我挖到那个罐子一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4-01-24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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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媒婆一声欢呼:“闯,快看看是什么东西。”
            文闯小心的把那东西挖出来。是一个手电筒。
            看来,王大胆举着手电在坟头上乱照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爸有点失望:“就一个手电筒?”
            文闯擦擦汗:“别着急,我再往下面挖挖看。”
            这一次,一直挖了二十几分钟。我越等心越凉。眼看时间一分分过去,已经一点多了。
            我开始四处张望,希望在别的地方能有什么发现。但是这里再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了。
            说来也奇怪,现在正是夏末秋初的季节,乱葬岗上的草偏偏全是枯萎的。到处枯黄的一片,显得很是凄凉。
            这时候,我听见文闯在下面瓮里翁气的说了一声:“有东西。”
            我高兴的回过头来,向坑里面望。这时候,我看见了无比惊悚的一幕。坑壁上,悬着的半截棺材里面,伸出来了一只半腐烂的手,然后是上半截身子。那具尸体挣扎着从棺材里面钻出来,摇摇欲坠打算扑向在坑底的文闯。
            我吓得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是指着那里大声的叫喊。
            姚媒婆到底见过世面,比我稍微镇定些。冲着坑底大喊:“闯,快上来。”
            这个坑也不过一人高,文闯如果想要窜上来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但是今天没那么简单了。
            坑壁上的土开始整块整块的向下滑落,速度快得惊人。文闯向上爬一步,又向下滑一步。眼看土坑将塌,要把他埋在里面。
            这时候我爸眼急手快,身子猛地趴在地上,上半截身子垂下去,大喊:“手。”
            文闯不假思索的把手伸了出来。然后,我爸抓着他的手,一声大喊。文闯整个人被提了上来。
            文闯刚刚落地,只听身后扑通一声,那个土坑就被填满了。
            文闯惊魂甫定的望了望那里,然后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我的妈呀。”
            姚媒婆说:“乱葬岗上坟头摞坟头,棺材早就烂了,里面不知道空了多少。你们来这里刨坟,没有漏下去真是烧高香了。”
            文闯还在那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再来。而我们一家三口已经开始看文闯带出来的东西了。
            文闯带出来的东西,确切的说,是一个包袱,捆的紧紧的。
            我爸使劲把包袱揭解开,这时候我们才发现,这包袱其实是一件衣服。里面包着一把斧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这把斧子就害怕,只觉得它要跳起来,冲我脑门上来一下。
            我吓得连连后退。幸好我妈及时抓住我,对我爸说:“快包起来,快包起来。”
            我爸闻言,手麻脚乱的把斧头重新捆起来,抬头问我:“你怎么了?”
            我哆哆嗦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把斧子就害怕。”


            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4-01-24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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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嘀咕了一句:“难道说,王大胆是让这斧子给砸死的?”
              姚媒婆接话说:“有可能。王大胆上过天下的身,天下这么害怕这把斧子,没准就是被王大胆影响的。”
              我妈一直搂着我,两眼含泪:“孩子别怕,咱们回家,把斧头带回去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张口要说话,却发现嘴唇很干。我用舌头舔了舔,觉得嘴唇很硬,我有点害怕,不敢相信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比早上的时候更硬,更凉了。只有唯一的一点温度还在苟延残喘。难道说,我正在慢慢变成一具尸体?
              但是没人注意到我,因为文闯坐在地上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这句话提醒了我们,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的够久了。
              我爸掏出表看了看:“还有十五分钟。”
              这时候更耽误不得了。我们几个人匆匆往回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77楼2014-01-24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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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走了大约五分钟而已,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路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我爸狐疑的看着这条路:“我不记得有两条路啊。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姚媒婆也拿不定主意:“谁没事往乱葬岗跑啊,不认识路也正常,别管那条路了,咱们快点走,两点之前离开就行了。”
                于是我们选了一条通向村子方向的路,一溜小跑的往回走。走了几分钟,前面又是一个岔路口,照样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这下我们全都明白过味来了,什么迷路啊,分明就是鬼打墙。
                我抓住文闯:“文闯,快看看,鬼在哪?”
                文闯却不说话,居然冲我笑了笑。那笑容,与遇见死婴那天无异。
                我心里一抽。返身想逃跑,但是身后都是坟头,我逃无可逃。
                这时候文闯居然在我耳边低声说:“我不是文闯。”
                我已经给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大声喊,但是实际的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要弱。我说:“你是那个死婴。”
                文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然从兜里掏出来一叠纸钱,挥手仰了起来,纸钱满天飞舞,随风四处飘散。
                文闯一边扔一边走,嘴里高喊着:“各位乡邻,买条路喽。”
                三个大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但是谁也没有打扰文闯。他领着我们七转八转,忽然,村子已经遥遥在望了。
                我回头,看见乱葬岗上只有一条路,根本没有什么岔路口。而那些纸钱还在随风飞舞,好像有人在追逐争抢一样。
                我爸长叹了一声:“可算出来了,快回家吧。”
                这时候,文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爸距离文闯最近,伸手把他扶起来。
                姚媒婆也连忙走过去,惦着小脚拉文闯,一言不发得往村子里面走。
                我看见他们神色凝重,有点害怕,问我妈:“这是怎么了?”
                我妈紧紧的拉着我,嘴里低声说了句:“别说话,快走。”然后我们几个人地头匆匆走到了村子里。
                一过那道影背墙,所有的人都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姚媒婆和我爸还在手忙脚乱得文闯掐人中。文闯咳嗽了一声,开始慢慢醒转过来。
                我想起刚才的事来,忍不住对姚媒婆说:“刚才文闯奇怪的很,他说他不是文闯,我怀疑是那个死孩子上了他的身了。”
                姚媒婆点点头:“我知道,闯儿这是撞阴了。”
                我挠挠头:“撞阴?”
                姚媒婆点点头:“我们给人看婚得都这么叫,其实,和中邪差不多。本来十二点得时候阳气最盛,一过十二点,阳气突然减弱。有的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撞上了。所以中午得时候,最容易鬼压床。哪家新死了人,中午的时候也要特别留意,免得起尸。”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楼2014-01-24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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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9:5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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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解地问:“既然中午这么危险,咱们还在这个时候来乱葬岗?”
                  姚媒婆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别的时候阳气太弱了,咱们几个来了根本就走不了,只能趁这个时候冒险了。”
                  这时候,文闯已经能站起来了,只是两眼木木得,迷茫的看着周围。
                  我走过去,怀疑的叫了一声:“文闯?”
                  文闯低声答应了,然后问我:“怎么感觉有点晕?王天下,你是不是偷袭我了?”
                  我听这话是文闯得风格,这才放下心来,一边搀着他一边说:“就你这小身子骨,有点晕是正常的,还用得着我偷袭?”
                  文闯虽然醒了,但是身子骨着实不太利索。我们几个人搀着他,慢慢向前走。
                  现在是午后,午睡醒来得村民一脸惊恐得看着我们五个人。
                  我们五个,个个满身是土。我全身得肤色看起来像是乍了尸,文闯半死不活被人拖着,像是快要死了。我妈脚上得伤虽然不严重,只是骨头出现了裂纹。但是也打着石膏。这个怪异得组合,不引人注目才奇怪。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4-01-24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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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几个人只当是没看见,低着头,一瘸一拐得回到我家了。
                    坐在椅子上,我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想起王大胆的七七,不由得又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口上。
                    我在心里暗骂:王大胆的亲戚恐怕都不如我们一家人关心他的七七,这是做了什么孽了。
                    我不敢照镜子,生怕看见自己拿一张死人脸。于是只好坐在板凳上,地头看包袱里的东西。
                    里面只有一把斧子和一支手电,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每家每户的都差不多。我爸把那件衣服抖开,姚媒婆和我妈看了一会,都觉得这衣服应该是王大胆的。
                    我坐在板凳上,声音很是惶恐:“咱们现在要怎么办?把这些东西搁到王大胆坟头上就行吗?”
                    我爸摇摇头,指着王大胆的衣服说:“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看,这衣服上好像有血
                    我凑过去一看,那衣服胸前有一大块黑紫的污渍。
                    我爸叹了口气:“看来,王大胆让人用斧子在乱葬岗给杀了。他这么念念不忘的,恐怕是让咱们找出凶手来吧。”
                    我挠挠头,现在我的头发一挠就能掉一大把。我说:“王大胆不是让鬼给吓死在乱葬岗了吗?怎么又成了让斧子杀的了?”
                    我爸叹了口气:“大家都那么传,真的假的谁知道呢?”
                    文闯这时候缓过来了,脑子慢慢变的活泛:“叔,我觉得这个事不对劲啊。”
                    我爸问:“怎么了?”
                    文闯说:“大家都说王大胆是让鬼给吓死的,而且有鼻子有眼,还有小孩什么的。但是当时的情况谁也没有看见啊。王大胆已经死了,又不能给别人讲。那这个故事是从哪传出来的?”
                    我爸也答不上来了,看着房梁思考:“有人传闲话,越传越离谱?可是再离谱的闲话也没这么详细的。说的真真切切,像是亲眼看见了似的。”
                    文闯说出了他的答案:“我总觉得,这事像是有人故意传出来似的。”
                    说到这里我们都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在乱葬岗杀了王大胆,然后把斧子就地刨坑埋了。之后再编出来这么个故事吓唬人。
                    王大胆由于不是好死的,心里一口怨气下不去,整天守着那把斧子转悠。正巧碰上我和文闯,就跟上我们两个了。
                    我妈有点怀疑:“这就奇怪了,王大胆要是让人给杀死的,怎么王家的人也不报案呢?”
                    这下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抬头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身上很不舒服。
                    我在板凳上坐着,有一只苍蝇一直围着我打转。我不断的赶它,但是它飞走了又转回来。过了一会,我发现其他的几个人都在看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4-01-24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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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解的问:“怎么了?”
                      文闯有点害怕的说:“天下,你身上有臭味。”
                      我使劲嗅了嗅,什么也闻不到。于是问他:“什么味?”
                      文闯声音很小,好像生怕把我吓到一样:“尸臭。”
                      我一听见这句话,心里忽然开始一阵阵的犯恶心。不由自主的地头,把几个小时之前吃的饭吐了出来。
                      我爸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背。
                      从小到大,我爸第一次不是为了打我而碰我。我忽然心里踏实了不少。
                      我抬头,看着一向威严的爸爸站在我身边。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
                      我问我爸:“我不会死了吧。”
                      我爸摇摇头:“你放心,你死不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的心居然踏实了下来。我爸没有说为什么我死不了,也没有解释原因,但是我就是信他。
                      我爸把我扶起来:“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不能再耽搁了,我们现在就找王大胆的亲人问问清楚。
                      我妈早上走了一上午,腿已经吃不消了,但是又不肯在家呆着,于是拄了一幅拐杖,那拐杖是我爸给她做的,用的是平日揍我的棍子。
                      王大胆的爸妈早就死了,而他本人也是光棍一个,只有一个哥哥。我们五个人步履蹒跚。除了我爸,其余的几个人走的都像是铁拐李。
                      铁拐李拐起来,我们一直拐到王大胆他哥哥家。
                      我爸上前敲门,开门的是王大胆的嫂子。
                      我爸咳嗽了一声:“那什么,我们想问问王大胆的事。”
                      王嫂忽然脸色一变,语气生硬的说了一句:“王大胆不是早就死了吗?问他干嘛?”然后随手把门重重的关上。
                      但是她的门关到一半就再也不能关下去了。因为我爸把脚伸过去,死死抵在两扇门中间。
                      王嫂惊诧的看了我爸一眼,咬了咬下嘴唇,用力关门。两扇门使劲碾我爸的脚。连我在后面看的都肉疼。但是我爸愣是纹丝不动,虽然脸色涨红,头上青筋直露,但是始终一声不吭。
                      王嫂停下来,语气虽然仍然生硬,但是看得出来,态度已经大为软弱了:“老五,你这是干嘛?自己的脚不要了?”
                      我爸回头指了指我:“你看看天下。你们家大胆害得,换了你是我,你要脚还是要孩子?”
                      王嫂看了看我,把门打开了。
                      然后我们五个走进王嫂家。
                      我爸虽然把身子挺得像是一杆枪。但是他脚上的伤再也掩饰不住了,现在他也变成铁拐李了。
                      我爸进屋后,毫不客气得坐在椅子上,倒像是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王嫂还要倒水,我爸摆摆手:“嫂子,你们家大胆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们吧。天下撑不了多久了。”
                      王嫂眼神飘忽:“大胆有什么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81楼2014-01-24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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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说:“我们知道,大胆是让人给杀了,你们把人装进棺材得时候不可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王嫂忽然变得有些木楞楞得:“那什么,我家男人也不在,我不知道啊,要不等他回来了你问吧。”
                        我爸来来回回反复的劝说,又是给她看我身上灰色得皮肉又是让她闻尸臭。
                        看得出来,王嫂很痛苦,但是她咬着嘴唇始终不说话。
                        我妈开始哭着求她,姚媒婆也苦口婆心得劝,但是始终没有办法。
                        我爸终于火了,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转了几圈之后,一声大吼:“你不肯说是不是?”
                        这一声震得房梁上扑簌扑簌掉了一阵土,而我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我爸瞪着大眼,脸上的红肉一跳一跳,好像随时能吃人一样。
                        我爸整天打我,凶名早就传出好几里地去了。王嫂不可能不怕。实际上,她已经给吓得脸色苍白了。
                        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候,我爸做了一件打死我都想不到得事。
                        只见他弯了弯腰。我以为他站得累了。谁知道他的腰一直弯下去,然后是膝盖。他的双膝重重的磕在地板砖上。
                        我爸,居然给她跪下了。
                        我不敢相信得看着这一切。一向刚强得他居然为了我给王嫂跪下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得头顶。上面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王嫂手足无措的站在地上,忽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看见我爸为了我跪倒在地,第一反应是想哭,第二反应还是想哭。第一次是不知所措,吓得。第二次是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感动得。
                        我一瘸一拐得扑上去,把我爸拉起来。
                        王嫂已经泣不成声,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得拍打自己的大腿:“你们干嘛总逼我啊。”
                        我爸得声音很低沉:“王嫂,你说吧,没关系,大胆到底是不是你杀得?你们到底有什么矛盾?我不告诉别人,只要能救孩子得命就行。”
                        王嫂忽然不哭了,瞪着大眼,满脸泪痕犹在,但是声音已经转转悲为怒了:“老五,你这是怎么说话得?杀人偿命,这种事也能信口胡说吗?”
                        我爸怀疑地问:“不是你们杀得他,为什么你刚才不肯说?”
                        王嫂擦了一把眼泪,声音忽然变的恶狠狠得:“没错,当时我确实知道大胆是让人杀死得。但是我没说,因为我觉得这个人杀得好。”
                        我听见王嫂语调忽转,不由得一哆嗦。
                        我爸很是好奇:“你们是亲戚啊,怎么这么说?”
                        王嫂哼了一声:“亲戚?有人会和禽兽当亲戚吗?”
                        说到这里,王嫂忽然掀开了炕席。我看见下面放着一把菜刀。


                        来自Android客户端82楼2014-01-24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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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里含着一把香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一阵阵发烫,发暖。虽然口不能言,但是我能感觉到,那种麻木没有再扩散,停留在我的下巴上。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我躺在地上想:恐怕以后就变成个高位截瘫了。不过能活下来已经算幸运了。
                          我冲我爸眨眨眼,咧咧嘴,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
                          我爸见我神色不错,关切地问:“好点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4-01-24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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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眨了眨眼,表示肯定。
                            我爸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王二,感激之情是有的,但是仍然死要面子很生硬的问:“你怎么会这个?”
                            王二摇头晃脑:“香灰祛邪,你以为我摆摊算卦全都是糊弄人的?”
                            他们兄弟两个嘀咕着,李寡妇还在嘤嘤的哭。
                            王二叹了口气:“别哭了,把事情说出来吧。说出来,解了王大胆的心结,让他赶在七七之前投胎。你也好回去接着过日子。”
                            李寡妇忽然放声大哭:“大胆,你别再恨了。”
                            这一声凄厉无比,简直不是人能发出来的。
                            随着这一声哭,我觉得全身一阵发冷。
                            我躺在地上,本来全身无知无觉,这时候居然一阵阴冷传过来,从后背一直凉到前胸。再从皮肉凉到骨头里。
                            忽然,文闯跌跌撞撞往里面跑:“不好了,有鬼,有鬼。”
                            这时候,我看见挂在门口的那块白布开始剧烈的颤动。像是有风在吹一样。
                            可是王二的屋子在地下啊,哪里来的风?
                            紧接着,我看见白布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然后,我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说:“我凭什么不恨?被人杀了也不恨吗?”
                            这声音很近,就像是在我耳边一样,我努力饿转动脑袋,却什么也看不到。直到几秒钟之后我才发现,这声音根本就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李寡妇只是一个劲的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王大胆只是骂,骂的马不停蹄。
                            我躺在地上,倒像是一个旁观者,听着自己嘴里说出那些话来,除了啧啧称奇之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爸看了看表,着急道:“已经六点了,还有六个钟头。”
                            王二轻轻走过去,推了推李寡妇:“你还不说吗?打算让他永不超生,做个孤魂野鬼吗?”
                            李寡妇的眼泪在脸上气势磅礴,一张脸像是水洗了一遍一样。然后她双手使劲揉搓自己的脸,断断续续得呜咽出一句话来:“我丈夫是个痨病鬼,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王大胆还在那骂:“我早看出来了,那个病秧子,他活该断子……等等。他不能生孩子,那你儿子是谁的?”
                            李寡妇不答,只是哭声更大了。
                            王大胆忽然语气焦急:“是我的?日他娘,是我的?”
                            李寡妇哭着点了点头。
                            王大胆放声长笑,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我居然有儿子?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我有儿子,哈哈,我也有儿子……”
                            王大胆笑了一阵,忽然又破口大骂,语气悲愤,凄凉无比:“日他娘,亲儿子杀了我啊。日他娘。居然是我儿子,日……”我听这声音悲中带怨,怨中含怒。简直是以头抢地,拔剑自刎得意思。
                            我躺在地上,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老子现在全身动弹不得,不然让王大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14-01-24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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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9: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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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地上,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老子现在全身动弹不得,不然让王大胆把身子借去玩一回自杀泄愤,这这哑巴亏吃的就太大了。
                              所有人都被这声势给震住了。见多识广得姚媒婆坐在王二家得椅子上一言不发。我妈面色苍白,拄着拐杖站在地上,甚至忘了坐下。我爸依然笔直得站着,像一座泥塑一般一动不动。文闯蹲在墙角,脑袋冲墙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回过头来。
                              这时候最悠闲得居然是王二,站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他冲着白布上得人影喊:“大胆,你别瞎**闹腾了。你这种人渣有个儿子就不错了,还有什么不满意得?”
                              王大胆破口大骂:“放你娘得屁。你才是人渣,你根本就是嫉妒,你个老光棍。”
                              王二涨红了脸,指着墙上不知道哪个年代得道士画像:“我是修道得,我打光棍是为了保住真元……”
                              我爸看不下去了:“王二,你有完没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扯这个?”
                              王二好像刚刚想起来似的,一脸善意得提醒:“大胆,还有几个小时就是你的七七了,你再不走,可就要注定变成孤魂野鬼了。”
                              王大胆语气很强硬:“换了是你,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王二冷笑一声:“那么,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王二这句话一出口,王大胆沉默了。
                              王二紧追不舍:“打算给自己报仇,杀了你儿子吗?你们这一家还挺有意思,儿子杀老子,老子杀儿子。”
                              王大胆支支吾吾:“我……”
                              王二却没有给他说话得机会:“还是含着怨气继续在世上飘?等你儿子老死了跟他掰扯掰扯这件事?争出来谁对谁错?”
                              王大胆这次根本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王二根本没有打算就此罢手,而是接着追问:“这两个办法都不愿意试?那你打算害死我大侄子吗?咱们都是姓王得,老辈里都是一个祖宗,你这么干不怕乡亲们把你得坟扒了?”
                              我听见平日里疯疯癫癫得二大伯妙语连珠,真有点怀疑过去得十几年他是不是一直在装傻。不对,有可能他也被上身了,我觉得这个可能更靠谱点。
                              而王大胆听了我二大伯一番话,再也没有当初得嚣张气焰了,嘀嘀咕咕:“那什么,日他娘,我该怎么办。”
                              王二却转头问李寡妇:“你儿子知道王大胆是他亲爹吗?”
                              李寡妇摇摇头:“不知道。他觉得我是被逼和大胆通奸,气愤不过,所以杀了他。”
                              王二叹了口气:“大胆,你都听见了?”
                              王大胆过了很久才说:“哎,孩子不懂事,我哪能和他一般见识,算啦算啦。你们千万别告诉志学,我是他爹,免得他接受不了。”
                              王二点点头:“这就对了。大胆,你去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91楼2014-01-24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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