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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鬼婴~~关于文闯和天下一对患兄难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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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见这个名字就头疼,死样活气的说:“知道,想让我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最好进中央,早日把你们接到北京吃香的喝辣的。”
我爸跺跺脚,恨铁不成钢又痛心疾首:“那你还跟那个什么姚文闯混在一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12-31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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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半夜不睡觉,去什么乱葬岗。明天不上学了吗?你真是气死我了。怎么就不学点好?”
    我爸越说越气,伸手把我拽过来,又揍了一顿。
    我妈在旁边可不光是看热闹来了,而是在掌握火候,这时候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劝道:“差不多算了,都三点多了,早点睡吧。”
    我爸看了看我,恶狠狠的说:“要不是你明天要去上学,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先睡吧,等明天放了学咱们接着说。”
    当天晚上,我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背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硬生生把我自己疼醒了。我自己伸手摸了摸,根据多年的挨打经验,屁股肯定是肿了。我叹了口气,我爸下手也太狠了。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在窗外小声的叫我:“天下,天下。你来一下。”
    我听这声音很熟悉,我从床头上找到手电筒,忙走到窗前,用手电一照,发现姚文闯在我窗户外面趴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3-12-31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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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8 04:2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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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看了看我爸的房间,紧张的说:“你怎么到我们家来了?我爸不喜欢你。看见了又该发火了。”
      文闯不以为意,说道:“我来是跟你告别的,我要去找我的亲妈了。”
      我这才注意到,文闯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小包袱。
      我诧异的问:“你知道你亲妈是谁?”
      文闯点点头:“当然知道。天下,你跟我一块来不?”
      我看见文闯的神色很是热切,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看起来很疯狂。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害怕,推辞道:“大半夜的,哪能说走就走,而且,你找你妈,我跟着干什么。”
      文闯不理我的话,只是一个劲的问:“天下,你来吗?”
      我想了想,文闯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他要走了,还这么诚恳的邀请我一块去,我就算不去,也应该送送他。于是含含糊糊的说:“你去哪?我送送你吧。”
      文闯很高兴:“行啊,你快点出来吧。”
      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道:“天下,别去。”
      我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扭头看见文闯站在我床边,满脸焦急的看着我。
      我诧异的看看窗外,那里站着另一个文闯。
      我顿时遍体生寒,倒退两步,身子靠墙,看着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床边的文闯说:“天下,别上当,窗户外面的人是假的,是怨鬼,要把你弄到外面害了。”
      我恍然大悟。没想到,窗户外面的文闯说:“天下,你快出来,屋子里面的才是鬼,我刚才是想把你救出来。你也不想想,如果是人,怎么到你屋子里去的?”
      我这么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正在犹豫的时候,床边的文闯忽然一跃而起,抓住了我的胳膊,就要把握拽走。我拼死挣扎,奈何他力气大的出奇。正在这时候,窗外的文闯也把胳膊伸进来拽我。
      屋子里的文闯一边拽一边跺脚:“天下,你糊涂啊,你回头看看。”
      我回头,看见窗外哪里有什么文闯,是一个全身被泡的肿胀的婴儿,正在睁着没有黑眼珠的大眼,用眼白使劲的打量我。
      我惊惧不已,正要逃走,忽然感觉胳膊一阵剧痛。我扭头,看见屋子里也没有文闯了,取而代之的是麻子。他正在用一个破碗刮我胳膊上的皮肉,一边刮一边贪婪的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3-12-31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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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啊的一声大叫。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两个恶鬼都不见了,天已经亮了,周围飘着饭香,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低头,看见我的胳膊别在床框上,折腾了一夜,勒出来了一溜淤青。
        我起床,草草洗了洗脸就开始吃饭。
        我爸坐在饭桌上,我的压力特别大,一个劲埋头猛吃,一句话不敢多说。
        我埋头狼吞虎咽了一阵,忙不迭得抓起书包,一边走一边对我爸说:“我上学去了。”说这句话得时候,我已经快要跑出大门了。
        我爸忽然大喊了一声:“回来!”
        我吓得一哆嗦,马上站住脚步:“怎么了?”
        我爸看了我几秒钟,叹了口气:“好好学习,争口气。”
        我唯唯诺诺答应了一声:“哎,知道了。”然后,转身出门。
        我走在乡间的泥路上。前一阵子下了场雨,这条路就被过往的车辆轧成了泥沟,多少天都不见干。
        现在距离上课还早。我一边走一边看我在污水里的倒影。今天出门真是太早了。
        正在无聊,忽然有人在我耳边喊:“大侄子。”
        我被这一声吓的一哆嗦。抬头看见个脏兮兮得老头。
        我心里憋着火,气不打一处来:“二大伯,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二大伯神秘兮兮,一脸奸笑:“大侄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恐怕是要有血光之灾啊。”
        我摆摆手:“二大伯,我怎么也是你侄子,这话你骗骗外人也就算了,怎么还骗到我身上了。”
        二大伯哈哈大笑:“你小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晚上放了学来我这一趟,给你算一卦,画个符,保证你平平安安,祛病消灾。”
        我漫不经心答应了一声,朝学校的方向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3-12-31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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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爷爷生了五个儿子。大儿子叫王大,二儿子叫王二。按照顺序排下来,我爸最小叫王五。
          刚才和我说话的,就是我二大伯王二。他们兄弟五个时运不济,赶上最艰难的那些年,最后活下来的只剩下两个。
          王二整天疯疯癫癫,颠三倒四,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整天靠着给人算卦招摇撞骗,混口饭吃。所以,我现在是老王家的独苗。所以,我爸对我教育极为严格,盼望着我能出人头地,光大门庭。
          我又走了一会,不自觉的,已经到了学校门口了。
          早上我爸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我走到教室里面,叹了口气,打开英语课本,打算背一会。没想到,一看见那些歪歪扭扭的外国字,我就一阵阵困意袭来,歪头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也怪不得我,忙了大半夜,撞见鬼,挨了打,还做了一晚上噩梦,不困才怪。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4-01-15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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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班主任把我揪起来,一顿痛揍。大棍子正好打在昨晚的伤口上,我实在受不了了,疼的满院子乱窜,四处逃跑。
            班主任人称恶人张,最拿手的就是打学生,还从来没有人敢逃跑过,这时候见我居然敢逃,提着棍子就追了上来。
            那天早读,全校师生都看见一个逃跑的学生,和一个拿着棍子追的老师。
            教室里的学生们全都趴在窗户上看热闹。女孩们笑的花枝乱颤,个别调皮的男生还在大喊:“哥们,加油。”
            恶人张早就恼羞成怒,被他抓住,肯定得打个皮开肉绽。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溜烟跑出校门去了。
            恶人张举着棍子在校门口大喊:“有本事你别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我心想:“好像老子想回去似的。麻痹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4-01-1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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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就已经注意到,文闯没有来上学。反正在外面闲逛也挺无聊,而且万一被我爸碰上了也不大好解释。于是,我干脆悄悄溜进了村委会。
              一进村委会,我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大对劲。但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又说不上来。
              我只好一边往屋子里面走一边想。等我的脚迈上台阶的时候,我忽然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今天,这院子里飘着一股熟悉的气味。像是烧了破枕头……
              我的身子在门口停住了,始终不敢伸手把房门推开,因为我忽然明白了,这种味道,根本就是出殡的时候才能闻见的。也就是说,这里,有人死了?
              我正在不知所措的乱想,房门忽然执拗一声,开了。里面露出来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正是姚媒婆,她看了看我,轻轻地说:“天下。你来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4-01-1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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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媒婆一开门,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这个寒战让我自己都觉得奇怪。虽然姚媒婆是和死人打交道的。但是我从小就和文闯在一块玩,不可能害怕姚媒婆。今天是怎么了?
                几秒钟之后,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寒战不是因为我害怕姚媒婆,而是,她的屋子里面太冷了,阴冷阴冷的。一开门,一阵阴风扑面。这种风直接刮透人的身子,穿多少衣服都没用,冷到骨头里。
                姚媒婆见我站在门口不动,皱了皱眉头,说道:“进来呀,站在门口干嘛?”
                姚媒婆对孩子们一向和善,这时候很明显心情不好,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生硬,我心里更是惴惴不安了。不会是文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我低着头走进屋子里面,一进屋就找到气味的源头了。果然,在屋子的正中央,一个破枕头正在被放到盆里烧。谷皮和头油混在一块,被烧的冒黑烟,气味怪的要命。
                我东张西望,看见文闯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被子没有把头盖住,应该没什么问题。至少,人应该还活着。不过,在活人房间里面烧枕头,这也太不吉利了。
                我咳嗽了一声,正要问问姚媒婆文闯是什么情况。忽然扭头看见门后面摆着两个纸糊的马。还有纸糊的轿子,纸人。
                我看见这些东西,心里像是被一个大锤子撞了一下似的。这东西摆明了是给死人用的,谁也不会在屋子里面放着这东西玩。
                我紧张的问姚媒婆:“这是怎么了?怎么放着这么多纸人。”
                姚媒婆蹲在地上,一边烧纸钱一边叹气:“哎,文闯闹了一上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我看见姚媒婆蹲在地上,一头白发一颤一颤,显得很是可怜。我很紧张,但是我装傻:“出什么事了?”
                姚媒婆站起身来:“昨天晚上文闯不知道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你也知道,文闯这孩子一向这么野,我也没有太在意,没想到今天早上我醒了,就发现他这样了。”
                说着,姚媒婆把被子掀开了。
                我盯着床上的文闯,觉得有些地方不大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姚媒婆拿了一块毛巾,从脸盆里蘸了点水,在文闯身上一个劲的擦,一边擦一边说:“你摸摸他的身子,滚烫。你再看看他的身子,都肿成什么样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4-01-15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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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8 04: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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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姚媒婆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文闯果然比平时胖了不少。我伸手小心在文闯身上戳了一下,他的皮肤果然如姚媒婆所说,很烫,而且一戳一个坑,指头离开了也弹不回来。
                  我轻轻喊了一声:“文闯?文闯?”
                  姚媒婆一边擦一边说:“别喊了,没用,烧的都迷糊了。而且……”姚媒婆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在我耳边轻轻说:“这屋子里面进来了不少脏东西。”
                  我心里惴惴不安:“什么脏东西?”
                  姚媒婆连忙嘘了一声:“你别这么大声,让他们听见了不高兴。”然后,她伸出手指,在屋子里悄悄指了一圈,小声说:“我是干嘛的?配冥婚的,孤魂野鬼的事,我能感觉到,如果不是有鬼,为什么我这屋子这么冷。我虽然看不到他们,但是那种感觉真真的。”
                  我惊悚的环顾了一圈,下意识里觉得周围趴满了冤魂,白衣飘飘,披头散发,头戴枷锁,鲜血淋漓。
                  我一哆嗦,觉得这屋子里面更冷了。
                  姚媒婆一边烧纸钱一边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些鬼是来干什么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没有什么恶意。我给人配冥婚几十年,鬼魂的脾气我很清楚。闯儿的病不是他们害得,只不过,他们总呆在这不走,阴气这么重,哎,对文闯也不好啊,这孩子还病着呢。要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来的就好了。天下,你经常和我们家闯儿在一块玩,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开始想昨晚上的事。
                  姚媒婆却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开始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叨;“各位死去的君子,我们家现在不方便,就不能招待各位了,等忙完了这一段,一定好好的给各位烧上点纸钱,还请你们都散了吧。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君子言,无戏言,大家放心。”
                  我惊异的看着姚媒婆,大家都说她老人家不识字,但是这套文邹邹的话说的很不错呀。
                  姚媒婆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配冥婚的切口,一套一套的,从小跟着我妈学的。念了几十年啦,就算不识字也忘不了啦。”
                  我轻轻的哎了一声。打算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姚媒婆。
                  这时候,文闯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两只手冲着半空中胡乱的挥舞,被子都被扔到了地上。
                  姚媒婆惦着小脚跑过去,关切的问:“闯儿,怎么了?”
                  文闯双目紧闭,嘴里一个劲的念叨:“麻子哥要走了,麻子哥想骑马。”
                  姚媒婆连忙答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下床,从门后面把纸马拿过来,放在火盆上烧:“麻子哥,你骑上马走吧。麻子哥,这匹好马就是给你准备的。”
                  说来也奇怪,这间明明封闭的屋子忽然平白无故出现了微风,随后,门帘被风吹开了,就好像有人掀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4-01-15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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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奇怪,这间明明封闭的屋子忽然平白无故出现了微风,随后,门帘被风吹开了,就好像有人掀帘子走了一样。
                    文闯依然闭着眼睛,但是面带微笑冲着空荡荡的门口挥手:“麻子哥再见,常来玩啊。”
                    我站在屋子的角落里,早就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这时候我才明白,屋子里那些纸人纸马,肯定是文闯要求准备的。
                    文闯闹了一阵,就重新躺下,又睡了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4-01-1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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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媒婆给文闯盖上被子,回头想对我说什么。正在这当口,恰巧屋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人。这人就是猪先生。
                      猪先生姓朱,是我们村的医生,看病中西医结合。而且兼营副业养猪,所以孩子们都叫他猪先生。
                      猪先生皱着眉头进来,一边把脉一边训人:“得了病赶快治,怎么在这烧枕头摆纸人的搞封建迷信呢?把孩子的病耽误了怎么办?”
                      姚媒婆一辈子给人配冥婚,现在被说成是搞封建迷信,可她愣是一点脾气没有,只顾用袖口擦着眼泪:“我没有办法呀,孩子一直闹着要,不给就难受。猪先生,我们家闯儿怎么样?老婆子活了半辈子,攒了点钱全都糟蹋净了,实在不行,棺材本你拿走,好歹把孩子救了。”
                      猪先生这服务态度可真是不咋地,一边翻开文闯的眼皮一边又训道:“看病救命,你跟我总提什么钱不钱的,没钱就不救命了吗?”
                      姚媒婆就连忙点头:“是是是,看病救命,我可是老糊涂了。”
                      猪先生看了一会,给文闯重新盖上被子:“不是特别严重,就是发烧水肿,我给开点消炎的输输液,不行的话,咱们赶快送到县医院去。”
                      我眨巴眨巴眼,总觉得事情不是猪先生说的那么简单。姚媒婆还在跟猪先生争论:孩子已经肿成这样了,再输液会不会炸掉的问题。
                      而我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了,因为我听见我们村的大喇叭正在叫我的名字:喂,喂,王天下,王天下。你爸王五找你呢,让你赶快回家。王天下,你爸让你赶快回家。五分钟不回去,打断你的狗腿。你爸原话,五分钟不回去,打断你的狗腿。
                      我倒吸一口冷气,幸好没跑到远处去,不然的话,今天完蛋了。
                      我冲姚媒婆喊了一句:“奶奶,我一会再回来有事告诉你,现在我得回家一趟。”
                      说完这一句,我撒丫子朝家狂奔。
                      我心里惦记着我爸的五分钟,一路上跑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我爸太绝了,为了找我居然让村长在大喇叭里面喊,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今天王天下要倒霉了。
                      路上的乡亲自然听见了刚才的广播,然后又看见疯跑的我,个个哈哈大笑,冲我喊:“天下,跑快点,还剩下三分五十秒。”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4-01-1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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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闯家距离我家也就两条街,平时也就两分钟跑到,但是今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只是跑了一小会而已,但是感觉很累,气喘吁吁,全身使不上劲。身上像是挂了铅球,一步步都很沉重,我呼吸急促,手脚发麻。越跑越慢,勉强着走到我家大门口。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完了,肯定是文闯家的脏东西跟上我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恶心,但是我虚弱的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想喘口气,但是一个巨大的人影把我遮住了。我抬头,怯怯的叫了一声:“爸。”
                        我爸一如既往的威严:“学校的老师说你逃学,还跟老师吵架?”
                        我连撒谎的心思都没有了,嘴唇发麻,勉强能喊出来一声:“爸。”但是,这一声也只喊出来一半,剩下的半截声音已经虚弱的听不见了。
                        我爸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怒气冲冲挥手打了我一个大耳光。
                        我们父子二人,一个揍人,一个挨揍,像是排练一样已经演练了十三年。我爸知道怎么打耳光最解气,我知道怎么挨耳光伤害最小。
                        但是今天我实在没力气躲了。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天旋地转,我再也站不住,双腿一软,向地上倒去。
                        地面真硬,硌的腰也有点麻。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开着电灯。我妈坐在床边,一边哭一边骂我爸。
                        我爸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看起来像是往日一样冷酷无情,但是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抖。
                        我动了动手腕,仍然全身乏力。反正我也懒得动,干脆闭上眼睛,继续躺着。
                        我妈不知道我醒了,还在一个劲的埋怨我爸:“孩子小时候不吃奶你打,学不会走路你打,刚学会说话就背唐诗,背不上来你打,背错了你还打,你这辈子除了打孩子你还干什么了?”
                        一番话听得我又惊又气,吃惊的是,我妈一辈子传统,大小事从来没有自己的主见,一直是唯我爸马首是瞻。今天竟然一反常态这么埋怨我爸。简直是在数落了。
                        我生气的是,麻痹的,我爸居然在我吃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我了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4-01-1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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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听了我妈的话,叹了口气,听语气也是悲伤的要命:“我还不是想让他成才吗?严加管教也是为了他好啊。”
                          我妈本来在抽噎,像是担心打扰我睡觉一样不敢哭出太大声音。这时候,听见我爸这么说,再也忍不住,腾地一下站起来:“王五!你说的是人话吗?孩子被你打得睡了一天了,你还这么说?我嫁给你,真是瞎了狗眼。等孩子醒了,我就带着他走,要是醒不了,我就拿你偿命。”然后,是咣当一声脆响。
                          我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向外看去。只见我妈把菜刀扔到地上了。
                          我爸也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婉的我妈发火。不知道是吃惊还是怎么回事,也诧异的呆住了。
                          过了一会,他缓缓的站起来,走到我床前看了看我。嗓子有些哑:“猪先生不是说了吗。晕倒而已,睡一会就好了。”
                          我闭着眼,一动不敢动,要是让我爸知道我装晕,我今天非得再晕一次不可。
                          然后,我觉得一粒水珠落在了我的脸上,紧接着是第二粒。然后,我听见我爸吸鼻子,声音发抖:“天下,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不过,你以后可得争口气啊,咱们家就指望你了。”
                          那两滴眼泪落在我脸蛋上,顺着腮帮子慢慢向下滑落,实在痒得的要命。我咬紧牙关,坚持了两秒钟,之后就再也受不了了。
                          无奈,我使出看家本领,尽量装作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啪唧了一下嘴,然后翻了个身,趁机把眼泪蹭在枕头上了。
                          我妈大喜,连忙扑过来,一双手看样子是要捧住我的脸蛋,但是碰到我的时候,又变成了轻轻的抚摸。我妈问:“天下?醒了?还难受吗?”
                          这时候不装病简直对不起十三年来挨的打,于是我表现的尽量痴呆;“妈,房子怎么在转?”
                          我妈顿时慌了神:“不会是傻了吧。孩子,这可怎么办啊。”说着,又哭起来了。
                          我见我妈哭,感觉到玩大了,于是连忙改口:“妈,现在没事了,就是有点晕。还有点饿。”
                          我妈连忙站起来:“有鸡蛋羹,我给你端,你等着。”
                          我妈脑袋一直看着我,身子却急匆匆往厨房走,差点撞在门框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4-01-15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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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自从我醒了就一直直挺挺站在地上,不错眼珠的盯着我。身子连动都没动。
                            我被他看的害怕,叫了声:“爸。”
                            我爸身子猛地一震,回过神来:“哦,天下啊。”
                            我不敢怠慢,连忙回答:“哎。”
                            我爸抬头看了看电灯,沉吟道:“今天是白露,唐诗中有一句,露从今夜白,你知道下句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爸又想怎么折腾我,老老实实回答道:“月是故乡明。”
                            我爸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看来脑子没有什么事。”
                            说这话的时候,我妈正好端着鸡蛋羹进来了,一边拿着小勺喂我一边骂:“孩子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在查背书,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当爹的?我嫁给你真是瞎了狗眼。”
                            我妈做人向来和气,说话轻声细语。“瞎了狗眼”四个字,是她唯一骂人的话,她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已经代表相当愤怒了。
                            我爸见我无恙,心情好得很,轻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出去了。
                            我见我爸走了,挣扎着坐起来:“妈,你别喂我了,我自己能吃。你喂的节奏不对,差点把我呛住。”
                            我妈把碗塞在我手里,不快的骂道:“白眼狼,当我愿意喂你?”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看见她眼睛里满是爱怜和笑意。
                            我正坐在床上吃鸡蛋羹,刚刚吃了一半,听见街上有人在扯着嗓子骂:“王八操的王五,你给我滚出来,领着你的龟儿子王天下,统统给我滚出来。”
                            然后我听见我爸的房门剧烈的开关,震的屋子一晃,我爸肯定是出去了。
                            我妈坐在我床边,气的面色发白,看样子,她很想出去看看,但是又放心不下我。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对我妈说:“妈,我没事,咱们去看看吧。”
                            我妈摇摇头:“你刚醒,还是再睡会吧。过一会让你爸把猪先生找来,再给你看看。”
                            我胳膊撑着床,摇摇晃晃得下床,站在地上。拍了拍肚子:“没事,放心吧,从小让我爸揍,早就习惯了。”
                            我妈叹了口气,扶着我:“你不行就回去躺着,别硬撑着。”
                            我答应了一声,然后我们两个就互相搀扶着往外面走。
                            外面得骂战早就结束了。我爸正和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借着灯光我认出来,那人正是姚媒婆。
                            我妈看见姚媒婆也很诧异:“姚大妈,你好端端在大街上骂我们干嘛?”
                            姚媒婆冷笑一声:“干嘛?”然后身子向旁边一闪,露出身后得一辆板车来。
                            姚媒婆伸手把板车上得被子拽走了,怒气冲冲得说:“你们家王天下,把我孙子害成这样,你说我该不该骂?”
                            我看见板车上那个人,几乎要吓得叫出声来。
                            板车上得,是文闯吗?
                            我看见他全身赤裸,躺在板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4-01-15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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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8 04: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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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他全身赤裸,躺在板车上,整个身子已经臃肿不堪,看不清面貌,像是在水里泡了多少年一样。
                              忽然,我想起来乱葬岗上得婴儿。我越看越像,文闯现在,简直就是放大了得婴儿。
                              姚媒婆还在一个劲的哭诉,声泪俱下:“今天上午我就找猪先生输液,输到一半就不行了,我求爷爷告奶奶,托人把我们家闯儿送到县里,结果县里根本不收,说治不了,赶紧回来准备丧事要紧。”说到这里,姚媒婆已经痛哭失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我妈心肠软,看见姚媒婆白发人送黑发人,惨兮兮在夜风中哭泣,早就忍不住跟着抽噎起来。
                              我爸还算比较理智,声音平静得问:“姚大妈,你先别哭,先把事情说清楚,怎么你们家文闯要死了,就要来骂我们家?”
                              姚媒婆一听这个,马上转悲为怒:“还不是你们家王天下害得?我们家闯儿亲口说的。”
                              说到这里,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人,高声说道:“哎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我大侄子呢?让你去算卦,我这都等到半夜了你怎么也不来?”
                              我们家现在正个个烦得挠头,谁有工夫搭理王二。我爸干脆拿着扫帚把他赶出去了。他对这个整天游手好闲,不能为王家添丁的二哥还真是不待见。
                              王二早就不知尊严为何物,在墙外喊我:“大侄子,明天一定来啊。”
                              我爸不理会外面的嘈杂,问姚媒婆:“你孙子说什么了?”
                              姚媒婆说:“我孙子烧的迷迷糊糊,但是一直在喊王天下的名字,我就凑到耳朵边上听,后来终于让我听清楚了,我孙子说的是“天下,说到做到。”王天下,你到底说什么了,没有做到,把我孙子害成这样?”
                              我走到板车跟前,看着文闯臃肿的身体,他的全身都在发胀,唯有右脚脚腕上无恙,像是那个陶环还在,仍然勒着他的脚脖子。把那里勒出一道深深的沟来。
                              我扭头对姚媒婆说:“奶奶,这事不是我答应的,是文闯自己答应的,他可能是想求我帮他办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4-01-15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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