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看了一眼荣公子身边,发现没有皮箱之类的随身之物,不禁了然一笑,也不多问,搂着荣公子的肩,来到一直在一旁等待的黄包车前,让荣公子坐上去,自己则又拦了一辆黄包车,告诉荣公子的车夫跟着自己,于是,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沿着正阳门一路向东的行进,经过了前门又向北奔跑了一段距离后,前边的车夫便放慢了脚步,等后边的车赶上来后,两辆车便并排前行,楚宁在车上与荣公子闲聊着,并不时的介绍着沿途经过的地方,荣公子努力集中精神听着,却感觉楚宁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飘忽着不甚清晰,越来越沉重的疲惫感不断袭来,直到车子行至沙滩,在经过一处气势不凡的大院时,楚宁指着西洋式风格的四层红楼告诉荣公子,此处既是北大校园时,荣公子才精神为之一振,认真的注目于这座自己向往已久的学府。
车子继续前行,过了南锣鼓巷,终于在雨儿胡同口停了下来,楚宁付了车钱,便与荣公子一起走进胡同,在较深处的一处小院门口,楚宁冲荣公子一笑,随即掏出钥匙开了锁,手一推,院门应声而开。这是一座小巧而又幽静的院落,只有坐北三间正房,院子打扫的干净利落,院墙上爬满了藤蔓交错的爬山虎,院中央一株石榴树已是硕果累累,繁茂的枝叶在阳光的照射下,于地上投下了一大片清凉的阴影,满院的青绿,很轻巧的便使夏日的燥热减轻了几分威势。
进入正房,楚宁直接把荣公子引入了西边屋内,房间一片素净,楚宁笑着对荣公子说道:“我这里实在比不得你们荣王府,只好委屈你了”。
荣公子却是心里一动,回想着与楚宁初见时,楚宁曾说自己家是做生意的,而如今看这景况却无论如何也是搭不上的,犹疑只是一闪而过,荣公子也懒得纠结于这些细节,他抬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虚汗,笑道:“楚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对我来说,现在你的这张床最有吸引力,给个龙床都不换呢”。
楚宁听了不住的笑,他轻轻抚了抚荣公子的胳膊,笑着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一路没有休息好,你先歇一歇,我去做饭,饭好了我叫你”。
荣公子早就盼着如此了,此时忙不迭的点头应着,等楚宁出了房门,荣公子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来到床前,顾不得脱掉外边的衣服,便乏力的倒在床上,后背触到床板的瞬间,荣公子不禁疼得一挺,赶忙把身子侧过来躺着,这才真切的体味着浑身一阵紧似一阵的酸痛,后背的伤处仿佛有细密的钢针扎着似的刺痛不已,胸口一阵嫌恶,沿着脊椎传来一阵阵瑟瑟的战栗,荣公子缩了缩身体,无力的闭上眼,心里不住的安慰着自己:“没关系,睡一下就好了”。意识仅限于想到这里,在昏热的头脑一声轰鸣后,荣公子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混沌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