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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不良人·同人】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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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话语一个出于江湖,一个面向朝堂,显示出截然不同的侧重点来。葛从周听罢,心中起了疑心。
“若依黑白无常所说,这男子是陆佑劫,精通江湖之事倒也罢了,只是这美人儿怎么一语道破我不久前方被授任的官职,实在奇怪,我当生擒她,好好拷问一番!”
说罢,也不说什么开场白,将从小喽啰手中接过长剑,如猛虎下山,径直往王宁之身前扑来。葛从周也是参与过黄巢起义战争的老人了,无论是打仗还是打架,经验比一张白纸的王宁之强上许多,交手不过一个回合,王宁之便被葛从周的巨力轰飞出去,重重地落在亭前,把陆吉等人吓得一激灵。可王宁之吐出一口鲜血后,又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帮助已经摇摇欲坠的陆先生抵挡强敌,黑白无常二人见有机可乘,便如不散的阴魂,拔出灵锋刺往王宁之后心捅来。王宁之见腹背受敌,心知是自己引来的灾祸,不能牵累陆先生,便瞅了一个空档,将陆先生猛地推出战圈,可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葛从周的铁掌也打上了她的左肋。
“咳咳——”
王宁之吐出一口鲜血,血中竟然还有些黑色的内脏碎片,黑白无常见状,笑得前仰后合,陆先生从地上爬起,也是触目惊心。
“小美人,我们兄妹上次吃了你的亏,这次,我们倒要看看,谁能来救你?哈哈哈哈”
王宁之心知今日不能善了,心中反而不再思前想后,她冷笑一声,将内力全部运在掌中,往黑白身上全力打去。她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小天位的葛从周,但是黑白无常这两个小人,她就是死在这里,也要拉他们垫背!
黑白无常的武功只是平平,骤然遭到王宁之不要命一般的突袭,哪里能防备,黑无常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顿时背过气去。白无常见爱人受伤,顿时发起疯来,抄起灵锋刺就来拼命。王宁之掏出腰间的晋星刺,轻而易举地打掉白无常的武器。她喘着气,将白无常压到在身下,鲜血已经不受控制地嘴角外流,可她狰狞地笑着,与白无常相比,王宁之才像极了地狱中的恶鬼。
“我饶恕过你们一次,这一次,我不打算饶恕了!”
说罢,不顾葛从周背后长剑刺入自己的肩膀,一刺之下,常宣灵顿时毙命,常昊灵受了王宁之全力一掌,捱到此时,也是七窍流血而死。玄冥教作恶多端的黑白无常,就在瞬息之间,死在了王宁之手中。


IP属地:北京57楼2022-11-07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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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从周倒也不心疼这两个便宜弟子,黑白无常武功低微,在派中不过是两个狐假虎威的小头目,死就死了,冥帝和孟婆根本不会为了他们而找自己的麻烦。只是此时王宁之掏出了晋星刺,他倒是一眼认了出来,认为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晋星刺?通文馆!你是李嗣源手下!”
    本来意欲生擒拷问的葛从周迟疑起来,他心知李嗣源统兵作战和单挑武功的厉害,便把目光转向陆佑劫一行人,当下弃了重伤的王宁之,对跑到亭中安慰孩子的陆佑劫喊道:
    “陆佑劫!交出宝物,我饶你不死!”
    玄冥教众也持刀围上,将亭子围得水泄不通,吓得陆佑劫的小女儿哇哇大哭。王宁之听那哭声,眼前又仿佛见到被黄巢、秦宗权、朱温等辈荼毒的中原,心中哪里能忍,当下身形晃动,从玄冥教小兵手中夺下一柄长剑,兔起鹘落,将鲜血再次洒在陆佑劫身前。
    “朱温老贼手下,只会欺凌弱小,杀害无辜!葛从周,你也是名将,竟做出——咳咳——做出——”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无法站立,只是捂嘴咳血,葛从周见惯生死,也不把垂死的王宁之放在心上,冷冷一挥手。
    “李克用也惯于掳掠,倒是李嗣源和李存勖不好此道,你出身通文馆,倒是学你家圣主学得多些。只是今日你屡屡与我为难,我定杀你。”
    话音刚落,葛从周抽剑便刺,王宁之将陆佑劫往身后一推,几乎是闭目等死,只有身后亭子那依偎着老汉的男孩子大声喊叫:
    “快跑!危险!”
    王宁之闭上眼睛,脏腑间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生不如死,她倒是渴望葛从周一剑杀了自己,再免受被污蔑和抛弃后所受的煎熬,可那一剑竟迟迟刺不下来,她扶着剑,喘着气,缓缓睁眼。
    李嗣源米白的衣袍上微微沾上尘埃,远处是马嘶声断,显然是通文馆圣主不及停马,便以轻功俯冲而来。王宁之心口剧痛之余,又冒出害怕与羞怯来,她已经逃出通文馆,还有什么面目再见圣主呢?
    她身子微微晃动,已经是跪坐在地上,陆佑劫伸手欲扶,却被赶来的一个少年阻止。
    “适才也不见你襄助,且让一让,通文馆的事,外人不必插手。”
    来者正是李存礼,几日不见,他见王宁之伤成这般,心中憋了一股子怒火,对适才不曾相助的陆佑劫自然没什么好态度,他抱起王宁之,将人放在门徒赶来的马车上,仔细探了探宁之小妹的鼻息和脉搏,心中一惊,对着屠杀通文馆小兵的大哥喊了一声:
    “大哥,快回来,宁之——宁之快不行了——”


    IP属地:北京58楼2022-11-07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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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8 03: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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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从周见了李嗣源,心中就是一咯噔,若说行军打仗,他还能与李嗣源相持,可论武功,他远远不及。葛从周与李克用有杀子之仇,李克用的长子李落落就是被他所擒,后又被朱温和罗弘信残忍杀死。如果今日他落到李嗣源手中,只怕是十死无生,当下甩出烟雾球数颗,也不管部下死活,将一众教众当作挡箭牌,自己往渝州城中跑去。李嗣源冷笑一声,一掌挥出,将前来拦挡的玄冥教教徒打飞一片,身法如龙,紧紧随着葛从周追去。葛从周自知武功远远不如,当下置之死地而后生,跑去渝州城后,往最近的官府大门里一钻,大声喊道:
      “我是梁王部下节度使葛从周,要见蜀王!”
      这招可真是损人不利己,蜀王王建刚刚与李克用因为称帝的事情交恶,李嗣源如果闯入,就会影响两方邦交,恶化二王一齐抵抗朱温的形势。李嗣源对此心知肚明,为了两邦外交,硬生生忍怒离去。待他回到马车前一掀帘子,李存礼惊慌的脸就贴了过来。
      “哥哥,你快瞧瞧宁之啊,她——她快断气了——”
      李嗣源心中一惊,脸上却仍旧沉静似水,他连忙撩衣上车,双掌抵住王宁之嶙峋瘦骨的脊背,将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保住她被葛从周打伤的心脉。李存礼见陆佑劫在旁欲言又止,心中不忿,便拦在马车前道:
      “我家圣主为长史疗伤,你们既然已脱大难,就请自去吧。在这里窥视,又是什么缘故?莫不是——”
      李存礼瞧了一眼孩子们,终究没把一些暧昧的话说出来。陆佑劫一声长叹,只得抱着女儿,带着家人去了。那少年想冲上前来看一眼王宁之的情况,却被老者拉住,尾随着陆佑劫也去了。竹林霎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玄冥教众和黑白无常的尸体躺倒一地,李存礼长出一口气,仗剑警戒,李嗣源闭目运功,却是渐渐皱起了眉头。
      不过几日不见,她竟把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
      李嗣源心中又是恨,又是悔,只觉得堵得心慌,又说不出那热切的焦急从何而来,当下暗暗咬牙,将胸中的火强压下去。运功足足一天一夜,方将王宁之的鲜血止住,李存礼熬着通红的眼掀开帘子,见李嗣源将王宁之放在膝上躺下,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时,几日奔波的疲惫竟似一扫而光,心中甜蜜蜜的,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哥,你和宁之——什么时候能——”
      李嗣源扫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出声,掌中却把王宁之冰冷的手握得更紧。李嗣源自诩不爱女色,什么红粉绿裙,在眼中不过枯骨骷髅。可是眼下,在他膝上沉睡的王宁之却实实在在牵动了李嗣源的心肠。圣主不但不想放开那纤细洁白的手,更有低头,将唇轻轻印在那手背的冲动。良久,李嗣源终究长叹一口气,放弃了那几近偷香窃玉的行径,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他只怕,是离不了她了。


      IP属地:北京59楼2022-11-07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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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当当当当——动漫男主和女二初登场——
        恭喜陆佑劫先生获得免死金牌,可以和偷窥的阳叔子去隐居啦。
        恭喜陆吉叔叔获得免死金牌,可以抚养林轩长大啦。
        恭喜李焕爷爷获得免死金牌,可以抚养男主长大啦。
        对不起小黑小白,便当请千万拿好。
        葛从周抓了李克用长子李落落并最终坑死这个孩子,这真是李克用一生的痛。
        这时候渝州所在的两川是前蜀的王建的势力范围,还远没到孟知祥。
        李嗣源虽然想帮宁之报仇,但是他以国事为重,影响外交的事情他不会做,恋爱脑更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存礼:我就是源宁cp头子哦呵呵呵~
        陆佑劫:我只是想道个谢而已,你也不用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吧。
        李存礼:去去去,我哥和我嫂子调情呢,电灯泡一边去!


        IP属地:北京60楼2022-11-07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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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八:暧昧不得说
          王宁之从昏迷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帘帐和熟悉的檀香气息,她微微转动模糊的视线,终于知道自己正身处圣主的卧室。她正要起身,却牵动了受伤处,当即咳嗽不止。门外似乎是听到了她起身的动静,两个侍女一拥而入,脸上惊喜无限。
          “长史,您醒啦,您已是昏睡了七日七夜了!”
          王宁之有些木木地点点头,心中仍旧忐忑不安。
          “圣主,他——怎会——怎会来救我?”
          一个侍女奉上茶水,一个侍女端上点心,见王宁之仍旧心有担忧,忙不迭地分说:
          “嗨——都是惠字门门主造的孽,那块令牌是假的,哪里是圣主给他的?”
          “就是就是,李存惠嫉妒长史掌权,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要把您赶走呢!”
          “您受了莫大的冤屈,又被玄冥教的贼子们打伤了,圣主吩咐我们一定要好好服侍您!”
          王宁之回忆了当时的场景,坚定地摇了摇头,她在重要事情的记忆上犹如照片,绝不会记错。那个令牌定然是真的,可圣主既对门徒和侍女们掩盖真相,定然有不得以的苦衷。整个三晋,能让圣主感到忌惮,不敢撕破脸皮的人,只怕是——
          李克用。
          王宁之心念电转,已经猜到了那令牌之后的阴影,但是圣主既然选择隐瞒,她就决计不会挑明。两个侍女见她又陷入思考,怕她伤神,似麻雀似的叽叽喳喳道:
          “长史,过去几日您昏迷着,都是奴婢们帮您沐浴,今日您好容易醒了,不如您亲自体会体会圣主找来的药浴,奴婢们在旁服侍。”
          王宁之见两个侍女撒娇也似地说话,心中又是一软。
          “劳烦你们服侍我,我便回我自己屋洗,你们将药材的袋子拿来就是了。”
          还没等她掀被子,两个侍女便叫苦不迭。
          “圣主下令,叫长史只许住在这里,没有圣主亲口下令,谁也出不去。”
          “就是啊,浴桶就在屏风后,奴婢们伺候您更衣便是。”
          王宁之见身上只一件睡裙,实在不好就此出门,便勉强转入屏风后,两位侍女将热水放好,药材袋浸好,便要来解她身上衣裙。她两世为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红了脸,一连声说自己来,将侍女们打发走了。
          解衣裙,散长发,她泡在水中,因为热水的温度瑟缩起来,她自然是极美的,仿若鲛人攀上礁石,一半的身子在水下,诱发人无限的遐想。她闭上眼,刚想舒坦地睡一会,余光却见一角衣袖,惊得潜入水中,不敢抬头。只隐隐约约地听到水面外的呼吸之声,良久,才听得李嗣源的声音。
          “出来吧,这药材虽说能安神,泡久了,却对眼睛不好。”


          IP属地:北京61楼2022-11-14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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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宁之对李嗣源向来敬爱,便从善如流地从水面上露出一对眼睛,她对自己的美貌没什么计量,殊不知黑发黑眸,眼中灵动如小兽的模样,让通文馆圣主险些呼吸一窒。
            “呼啦——”李嗣源扯下架子上的浴巾,转过身去,见王宁之蹑手蹑脚地裹着浴巾翻出浴桶,眼眸中全是惊疑不定,对自己多是害怕。心中似烧起了燎原火,他顺手扯过墙上一柄装饰用的拂尘,冷声道:
            “跪下。”
            王宁之不敢违拗,便紧着浴巾,倚着浴桶缓缓跪在地毯上,发丝上的水珠前一秒还滚落在毛绒上,下一秒,便滚落在了李嗣源的衣裳下摆上。
            “圣主——您——”
            “住口!”
            李嗣源眼色深沉,心中的燎原火愈发旺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隐秘难言的欲望,还是企图占有的疯狂。
            “你知错么?嗯?”
            王宁之只觉委屈至极,她抬起头,眼圈儿红得彻底,柳眉儿蹙起,真是万般的楚楚可怜。
            “我——我——”
            李嗣源将拂尘卷起,轻轻将她后背处的浴巾拉下,露出雪一般的消瘦脊背,细细看着她的瑟瑟发抖,心中生出无限的快意来。手中拂尘一抖,便打在王宁之的雪腻肌肤上。
            “啊——”
            王宁之吃不得这拂尘中暗含的内劲,第一击便伏在了地上,眼角沁出泪来,几乎用哀求的语气求饶。
            “我——属下一时不明,被李存惠欺骗,这——这才——逃出馆中——啊——”
            话未说完,第二击又至,这次拂尘凝着内力,点在神道、灵台二穴上,王宁之顿时浑身酥麻,彻底躺在地上。
            “圣主,请您,请您手下留情——”
            李嗣源俯下身,抬起王宁之满是泪痕的脸,几乎是咬着牙根说话: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么——嗯——”
            说着,手指抚上那娇嫩的脸庞,先将那泪水拭去,再把乌黑的长发在指尖摩弄,最后将几缕青丝收拢在白嫩的耳后。


            IP属地:北京62楼2022-11-14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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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都是我愚钝不明,中了李存惠的圈套,有负圣主——圣主的栽培——啊——”
              这第三下虽力不大,却打在她三焦俞上,再往下,便要到——她急得又哭将出来。
              “我——我——都是我的错,圣主,圣主您饶了我吧,我——”
              李嗣源见王宁之如小白羊羔般卧在他的靴边喘息,得意与快感几乎溢满了他的内心,他沉醉于这种掌控她的满足感。是的,她的美貌、智慧、勇敢与忠诚,还有那诱人万般的身体,绝色天姿的容貌,全部属于李嗣。
              他能拂过这柔嫩的肌肤,听她诉说着委屈与艰辛,也能让她伏在自己的膝上入眠,让他伸出手指,轻轻抚开那睡梦中都皱着的眉目。
              她,从肌肤到脏腑,是他的,全是他的。
              “你错在哪里,就让我告诉你——”
              李嗣源盘腿而坐,轻轻握住王宁之的玉臂,将她拖到自己膝上。王宁之一手被李嗣源制住,一手堪堪用浴巾挡住要害,墨色的长发因为这点挪动,又乱了起来。李嗣源不厌其烦地抚弄她的长发,言语轻柔,却冷冽如刀。
              “你就错在——不等我醒来——”
              王宁之止住哭泣,伏在李嗣源膝上抽噎。
              “我以为——我以为——”
              “呵,一叶障目!”
              李嗣源将她的长发理顺,内力蒸腾之间,湿漉漉的乌发已经变干。
              “你以为我要杀你,便一意孤行一走了之。哼——你千算万算,如何不在太原蛰伏几日,等我醒来对质?你方在玄武山救我于迷途之中,难道我反手就要杀你?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暴虐无常?”
              王宁之停住抽噎,她当时一听圣主要“杀”她,心中满是痛苦与悲伤,确实不曾将其中缘由细细想过,竟忘记了继续潜伏等待,与圣主对质这一办法。可说到底,是她心中只有一个李嗣源,这辈子的敬与爱,都系在他一人身上,彼时方寸大乱,也是意料之中。
              她这般想着,脸颊渐渐烧起来,口中嗫嚅道:
              “是我不曾思虑周全,李存惠要杀我,我自然是不怕的,可他搬出晋王令牌,谎称是圣主的,我——我当时心痛如绞,未加思索,便——便——”
              李嗣源见王宁之也推断出那令牌来自李克用,心中一凛,将她身子缓缓扶起,伸手摄来一袭白裙,盖在她的身子上。王宁之低了头,就坐在李嗣源腿上换了衣裳。二人同历生死,情分早已不同于初见,只差这情爱缠绵之词不曾说出口罢了。李嗣源左手搂住蛮腰纤纤,右手从怀里掏出这枚旧令牌来。
              “你也料到了,我二人果真所见略同。”


              IP属地:北京63楼2022-11-14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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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宁之接过那枚害惨了她的令牌,却也不曾发怒,摩挲了一会儿,便放回李嗣源掌中。
                “说来怕圣主不快,那天,我随您第一次拜见晋王,亲耳听到他引诱您去夺那五雷天心诀,我便隐隐觉得不对。”
                “晋王武功高绝,若真如他所言,五雷天心诀如此神妙。那他老人家若亲自出手,偷出秘籍之类的宝贝,固然是手到擒来。咱们没有这个福分,那世子存勖,也该早习得这门武功了。”
                “我当时就是这般想的,但是您彼时对晋王此言深信不疑,我又如何说得出口,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一心想着神功,不免忽略一些细节了。”
                “后来,我又在玄武山前,听山民说,玄冥教大举攻山数日,焚林摧石,要迫使张天师降服。我便愈发觉得晋王此举更有深意,圣主还未突破大天位时,怎么能与冥帝抗衡?只怕要与张天师一起,死在玄冥教手中了。这招‘借刀杀人’不可谓不狠毒,我几乎不敢相信晋王有杀子之心。所以,无论如何,那日,我都不敢让您上山去。”
                听王宁之以旁观者的角度娓娓道来,李嗣源越发清明,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不再尊称李克用为义父了。
                “晋王不仁,早有抑我之心,竟暗中在我通文馆里埋钉子。见你是我最倚重的臣属,便趁着我病弱之时,便要来杀你!那李存惠武功低微,却到底是他的义子,我纵然揭穿了这等奸谋,却也杀不得李存惠!”
                王宁之见李嗣源心中窝火,生怕他憋出个好歹,连忙伸出娇小的手掌,为他揉着胸口顺气。
                “您别往心里去。只是咱们此时羽翼未丰,万不能与晋王撕破了脸皮。李存惠既是晋王心腹,软禁起来,好吃好喝地供着就是。待我们彻底掌握三晋大地,您的武功再有大成。到时候,便不必惧怕晋王!”
                李嗣源点了点头,他低头看着王宁之的一双妙目,那瞳仁真如水中的黑珍珠一般乌黑明亮。炯炯有神之外,还有智珠在握的明慧,他心下不由得冒出一丝窃喜。
                要知道李存勖自纳美妾刘氏之后,宠妾灭妻,冷落韩氏夫人不说。那刘氏既随丈夫到了潞州,更是骄奢淫逸,目中无人,只知敛财,花天酒地,惹得民怨沸腾。
                再看看他的宁之,不仅生活上简朴到极致,因为他忙于军事武功,便将一颗玲珑心扑在了政事上。大到粮草囤积、城墙修缮、武器采购,小到农家播种、商户买卖、城池治安,三晋大地这许多政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苦心孤诣地安排。她还心系百姓,以他李嗣源的名义上书李克用,请求降低各地农业赋税,激发农民的生产热情。通文馆的事务处理完了,她还要去各家农田上帮忙犁地,虽说戴着斗笠手套不曾被晒成黑炭,这数月以来,也累得瘦下一圈,几乎骨瘦如柴。
                若说刘氏是李存勖的祸水妖妃,那他的王宁之,便是辅国良臣!天悬地隔,如何能比?


                IP属地:北京64楼2022-11-14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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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8 03: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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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之,你这几日好生休息,待身子大好了,便随我去军营,我要将军中之事,尽数教授与你。”
                  王宁之微微侧首,眼中满是犹豫。
                  “圣主——难道,是要让我掌握军机么——可是我身无战功,只怕——”
                  李嗣源铁箍般的手指握住了她的下颌,凑到她耳边,低低耳语。
                  “谁是生出来就有军功的?你好好学,早日让众将服气,我也好放心。”
                  不错,今日幽禁了一个李存惠,难保日后,不会再惹来一个义父最信任的李存忍,他的宁之若无兵权在手,就只有被任意欺辱了!只有让宁之也掌握军队,日后就算他不在时,也有力量自保。
                  “我知道,圣主是在保护我。”
                  她抬起头,白玉般的脸颊上飘起红云来,趁着李嗣源缓缓点头之时,忽然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吻如蜻蜓点水,情似一箭穿心。


                  IP属地:北京65楼2022-11-14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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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下章和安重诲battle,顺便让后晋、后汉、后周的开国皇帝们登场一下。
                    盘点一下军营中五代十国的皇帝们:李·仁而不明·嗣源,李·唱戏到死·存勖,李·动漫里没有·从珂,石·汉奸·敬瑭,刘·历史线杀女主元凶·知远,郭·未来希望·威,赵·宋祖他爹·弘殷。
                    至于后唐闵帝李从厚,后晋出帝石重贵,后汉隐帝刘承祐,后周世·万人迷·郭荣,宋太祖赵匡胤这几个,要么年纪还小,要么还没生出来。
                    其实吧,郭荣和赵匡胤这俩都和明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明宗:都别嚷嚷了,等我祭个天把宋祖整出来结束五代十国,你们等着哈。
                    郭荣:呜呜呜,我,还有我呢。
                    明宗:宝贝你别急,我马上把先帝的宫女都放出去,你姑姑就会因此嫁给你养父让你拿到继承权了,你等着哈。
                    王宁之:好家伙,满眼过去全是皇帝。我明宗真是六味帝皇丸——自己是皇帝,弟弟是皇帝,儿子是皇帝,养子是皇帝,女婿是皇帝,连一堆手下都是皇帝。


                    IP属地:北京66楼2022-11-14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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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女帝戏份吗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7楼2022-11-14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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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九:骑射敢争先
                        “长史,圣主大哥说了,要您好好休息,您怎么转日,就到练功场来了?”
                        十二太保、勇字门门主李存勇先天失明,性子却不似李存惠那般乖戾,对圣主李嗣源最为忠心。此时正在练功场练箭,耳听得王宁之在身旁出声行礼,连忙收起武器,拱手还礼。
                        “存勇是个瞎了眼的莽夫,若是有招待不当的地方,还请长史海涵。”
                        王宁之连忙扶起李存勇,替他掸去身上的尘土,笑道:
                        “勇字门门主是最忠直的人,我素来敬仰,您能舍出点时间和在下说话,已经是我最大的福分了。”
                        当下一挥手,便有门徒端上木盒一只,李存勇鼻尖微动,已是嗅出了其中物体。
                        “这,这是——药材?”
                        “门主果然世事洞明!”
                        王宁之轻轻一笑,雪白的手指掀开盒盖,露出一颗饱满硕大的雪白人参来。
                        “这几日,吐蕃六谷部的使者远来中原,结交诸侯。今早与圣主会晤,我陪侍在侧。那使者将这雪参献上。圣主得了这等奇珍,本想亲自前来送予门主。却因那使者喋喋不休,只得在前堂继续应付着,打发我来相送。”
                        她捧起李存勇枯瘦的手,轻轻放在那雪参上,让他感受新鲜的药性。
                        “圣主说了,这人参不仅能强身健体,更能明目补气。这通文馆上下,只有咱们勇字门门主能配得上用这么珍贵的药物。今日午膳,我便请庖厨将这雪参炖好,请您不吝尝尝。”
                        这一番话,让李存勇闭上多年的眼睛炽热起来,若不是先天不足,早已落下泪来。
                        “这——这,存勇是个残废,竟得圣主大哥这般看重,我,我——”
                        见李存勇哽咽,王宁之连忙扶住,身后的心腹门徒们也心有灵犀,立刻端来板凳,让李存勇坐下,过了良久,李存勇方才收住情绪,一把抓住王宁之文士袍的长袖。
                        “圣主大哥如此待我,存勇怎么不敢以性命相报!长史啊,存勇也要多谢您啊!您在通文馆的地位一人之下,却待存勇从无欺凌偏见,与其他门主一般亲厚。要知道,以往在义父麾下,有好些将军因着我残疾,嘲讽谩骂啊——”
                        王宁之见他直抒胸臆,连忙柔声安抚,李存勇连连点头,忽然一跃而起,将背上的弓箭握在掌中。
                        “圣主与长史待我如此之厚,存勇无以为报,长史若不嫌弃,存勇将这见不得人的手段献给长史!”
                        “门主太过谦了,我也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勇字门门主的射术,足以当得我晋国第一。谁敢说门主半句不是,我王宁之,便让他尝尝晋星刺的滋味!”
                        见目的达到,王宁之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要知道,那雪参本是圣主送给她将养身体的,可她身为李嗣源的心腹谋臣,事事又怎能先念着自己?这雪参到手还没捂热,她便以李嗣源的名义送给了通文馆中存在感最低的李存勇,就是为李嗣源拉拢人心,顺道也像前世读历史学博士时蹭考古学教授课那样,来学一些箭术。
                        毕竟他日到了军中,没有过硬的骑射本领,如何能让一群穷凶极恶的军头点头接纳?
                        这里是血腥残暴的五代十国,不是和平文明的现代社会,要想赢得尊重,唯有自身的强大!
                        柔弱,只会遭致灭顶之灾,而不会得到怜悯爱惜!
                        想到此处,她一双杏眼直直注视着李存勇的手法,将步骤牢牢刻在心上,随后拿起一副弓箭,专心致志地学起来......


                        IP属地:北京68楼2022-11-20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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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鼙鼓响,战马催,征旗动,刀光冽。横冲都在校场全体集结,士卒弯弓执矛,将领背刀仗剑,一列列列队高台前。
                          王宁之身着戎装,在李嗣源身后站定。这戎装虽是铁质,却是李嗣源吩咐通文馆心腹铁匠特意制作的,比起男性盔甲,她这身格外轻便。也正因此,这薄薄的铠甲贴在她身上,显露出姣美的曲线,全不似诸男性将领的厚重。她并不学兰陵王高长恭将鬼魅遮面,反而马尾高扎,昂首挺胸,双手捧着李嗣源的贴身长剑,肃容屏息。普通士卒站在台下,虽为她的绝色美貌心动神摇,却也被她周身的气势所慑,心中不敢生出邪念。
                          士卒虽可轻易震住,将领们便远没有那么好对付,李嗣源演完兵阵,还不及遣散士卒,就听台前一声轻蔑的笑。
                          “嗣源,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像这样娇花软玉一般的美妾,应该搂在床上消受,怎能带到军中来?却不是勾的人馋虫起来,又吃不着么!”
                          王宁之都不需要猜测,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难怪日后胆敢矫诏杀杨彦温,离间明宗与末帝父子。安重诲,他果然跋扈嚣张!
                          安重诲是李嗣源元从旧将,故听得这般僭越言语,李嗣源也只是面上淡淡一笑。
                          “重诲多心了,她虽容貌过人,却不是滕妾内侍之流,而是我通文馆长史——王宁之。我今番带她前来横冲都,正是为了任为参谋。”
                          “什么!参谋?”
                          安重诲登时发怒,他虽然不通文墨,但好歹也识得几个字,又追随李嗣源多年,自认为军机应该尽在己手,可今日这样一个国色美人,也敢来与他争夺军中权柄,气得他冷笑一声,指着王宁之便骂。
                          “无知妇人,也敢与我相争!你能上马拉弓,杀敌斩首么!”
                          这话说得极为难听,连李嗣源的颜面都不顾及了,士卒中猛然冒出一声反驳,声音听上去甚为年轻。
                          “安将军,眼下还不知人家武功文采,您何必先骂人呢?”
                          安重诲闻言,气得七窍生烟,猛地转身,大踏步地从声源处拽出一个人来,当场从腰间抽出长刀,骂骂咧咧地就要砍。这人的打扮是个底层的小军官,脖子上纹着一只雀儿,随着呼吸攒动着,脸上全无惧色,只是大声应和着。
                          “你砍,你砍,圣主都不曾发令,你倒是砍我啊!”
                          安重诲怒不可遏,挥刀劈下,电光石火之间,众人只听得“当——”的一声,一阵青光闪过,将安重诲掌中长刀打落,落在地上,铿锵作响。仔细看时,竟然是一只晋星刺!众将往台上回望,却见李嗣源指尖犹自夹着一只未曾打出,他微微挑眉,转身向缓缓收手的王宁之笑道:
                          “好暗器,宁之,这一手好生漂亮,真是把我也比下去了。”
                          王宁之脸上全无骄傲之色,单膝下跪,向李嗣源一拜。
                          “末将微末小技,岂能比圣主之万一,适才之言,实在万万不敢当。”
                          她身着铠甲时,有着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可比樱桃还鲜艳的容貌和婀娜袅袅的身姿总让人面红耳赤,当两种气质交融在一处,更是格外一种风情。对此,李嗣源眼底是深不可测的凝重,喉结微微轻动,将一些阴暗的欲望吞咽殆尽。
                          “免礼。”


                          IP属地:北京69楼2022-11-20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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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宁之从善如流,从容起身。安重诲见了她这一手暗器功夫,心下暗自吃惊,这怒火仍旧未熄灭,便也一手扔开那小军官,戟指王宁之。
                            “暗器虽妙,却不能在沙场上施展,到底是见不得人的手段。你敢与我比试骑射么!”
                            王宁之轻轻一笑,全无安重诲想象中的惧怕后退之意,而是自信开口,接下了他的邀战。
                            “安将军既然有意指点,在下,自然赴约。”
                            这一应允,却让底下的军官们眼神交流,窃窃私语起来,其中有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校尉偷眼瞧了许久,出列进言。
                            “启禀圣主,末将石敬瑭,有话要说。”
                            王宁之此时已走到台下,将跌落在地多处擦伤的后周太祖扶起来,请医官为他治伤。郭威此时尤是好勇斗狠的少年人,与王宁之年纪相仿,此时被她嘘寒问暖一番关爱,顿时兄弟长妹妹短地喊起来,要不是因为王宁之是个美貌的女人,怕是早就勾肩搭背起来了。
                            “我说长史妹子,这点儿擦伤算什么,我郭威小时候行走江湖的时候,杀个撒泼的屠夫也是眼不眨的事,你怕不是把哥哥我看得小了。”
                            郭威把金疮药倒在伤处,也不哼一声,就往地上一坐,把腰后的葫芦拿在手上,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我这回是奉上峰的命令,从潞州那儿来太原公干的,顺道去看看我姨娘。才一见面,我姨娘就满口说了你的好!说你三天两头就亲自带人上门,又是送米又是送面,对她这个老寡妇这么关怀。长史妹子,我自幼没了娘,姨娘把我养了大,我在潞州混碗饭吃,做个不入流的小军官,一年全没几贯钱到手,真是亏待了我姨娘。”
                            郭威抬起头,他平素颇有泼皮无赖的名声,此时却恳切极了。
                            “长史妹子,你对我家的好,我郭威永远记得!今儿见安重诲当众欺负你,我气不过,便和他磨磨嘴皮子,却——却又被你救了性命。”
                            王宁之虽知这是她平日的爱民之举有了意外的收获,却也并不居功自傲。她拍了拍郭威的肩膀,把他脖子上的伤势重新裹了。
                            “郭兄弟,别说话,要是牵动了伤势,就更难好了。”
                            王宁之十指纤纤,正准备在郭威伤口处打上完美的蝴蝶结,却听不远处的安重诲一声冷笑。
                            “石敬瑭,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在这里放什么狂言?你说我以大欺小?好,好,我安重诲从来不是君子,今日这场比试,便偏偏要辣手摧花!”
                            安重诲此言一出,众将面面相觑,李嗣源眯起眼睛,石敬瑭却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这些细微的表情,都被王宁之一双明目看在眼里。她感激于李嗣源眼中为她而起的怒意,对安重诲的狂言毫无在意,却对石敬瑭那“妙计得逞”的得意沉下心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儿皇帝,看似为她说话,实则挑拨拱火。为的就是激得安重诲痛下杀手,最好让她王宁之横尸当场,引得圣主雷霆大怒,到时候安重诲的下场自然或死或贬。而他这位“关怀”长史,却因为谏言无意中起了“反效果”的“仗义之士”,便可以借机上位,平步青云了。
                            王宁之眼珠儿微转,已经是下定了必胜安重诲的决心,她一挥手,心腹门徒便牵来一匹马。这马儿灰头土脸,又十分矮小,看上去极不起眼,却是王宁之特意选取的、来自漠北的蒙古马。她背起箭囊,挎着特制的软弓,大声回应。
                            “安将军,请吧!”
                            校场上此时已经竖起了南北两面相对的两百个箭靶,每个箭靶都相隔十丈,这番骑射,不仅考验射箭准度,更考验骑术耐力。安重诲接过亲兵手中高头大马的缰绳,飞身上马,对着王宁之轻蔑一瞥,便一夹马肋,往北面而去。王宁之则用眼角余光搜了一眼石敬瑭,方纵马执鞭,往南边去了。随着三通鼓罢,二人一齐弯弓拉弦,弓箭破空之声顿起,众人来回转头看时,却见二人一齐射中红色靶心,不由得齐声喝彩。


                            IP属地:北京70楼2022-11-20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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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8 03: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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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宁之专心致志,只顾张弓,她虽在这段时日里疯狂补习,但比起安重诲多年戎马,她的臂力远远不及。为此,王宁之特意在箭尾的羽毛处粘上一点内力,别小看这点内力,内力多,则箭尾过重,偏离轨道,内力太少,则箭支无力,掉落在地。她这十几日在这细枝末节处反复试验,夜以继日,方有了得心应手的感觉。
                              “中——”
                              王宁之此时已射中三十个靶心,箭壶已是空了。郭威见状,从自己的背上脱下小军官的简陋箭囊,奋力往王宁之处一扔。王宁之蛮腰一扭,将半个身子探出马外,轻轻巧巧地接过。李嗣源凝望她身姿俊逸,轻而易举拿住了箭囊,微不可闻地出了一口气,一叠声低声吩咐亲兵。
                              “把我素日用惯的箭和箭囊递给长史。”
                              “把军械库里最新的拿去给安将军。”
                              此时,那大宛良马开始鼻喘粗气,安重诲箭囊也空了,他抓过送来的箭囊,见是武库中最新的,心中暗喜,以为圣主仍旧眷顾自己。志满意得之际,手中不免失了准头。一射之下,竟出现了偏差,这第五十只箭,射在离箭靶寸余的地方,不曾正中红心。即使如此,安重诲也不以为然,他信心满满,不曾回头看过王宁之的战绩,以为这小美人身娇体柔,岂能与他虎狼之力相较,只怕没开几次弓弦,就要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宁之此时仍旧箭无虚发,并无一射落空。那郭雀儿见了这等神射,欣喜若狂,就要高声呐喊,却被李嗣源摇头劝止。郭威虽然年少气盛,却也生来聪颖,他知道圣主怕自己的声音影响王宁之,便顺势点了点头,缄口不言了。
                              最后十个靶子,只剩下最后十个靶子了。安重诲的大宛良马在一路领先之后开始鼻喘粗气,可王宁之的蒙古马却仍旧稳扎稳打。此次骑射竞争,开始得未免仓促,二人上马之时,都不曾用粗布裹住手指。安重诲掌上全是厚茧还则罢了,无非手指上疼痛些。可王宁之的情况可就不容乐观了,她手指上只有薄薄的一层茧,还是在被刘鄩带回汴州之前留下的,手心更是柔嫩至极,这一番比试,她已然磨破了手指上的皮肉,鲜血长流。在场众人中,唯有李嗣源目力最佳,已然看得真切,他见她一声不吭,仍旧咬牙坚持,心中越发沉重,连忙转过身,让心腹去找治愈外伤最出色的医生候着。
                              只剩下最后三个靶了,王宁之的蒙古马长力不绝,竟然硬生生撑到了最后,可安重诲的大宛良马已是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尘埃。安重诲虽说为人骄傲,跋扈强横,可他戎马多年,经验丰富至极,虽然猛然下坠,双腿仍然夹紧马腹,双臂端住硬弓,一口气射出了最后三箭。
                              这一手可真是惊艳夺目,虽说舍弃了“红心”的准度,却保住了“射中”这个前提,已经是最优秀的抉择了。王宁之那边虽然保证了精确度,却在最后一靶前彻底失去了体力,她的臂膀已经僵硬如石,白玉般的手指血流如注,她咬牙忍痛,最后一射,却没有如愿中靶,箭支懒洋洋地飞离了目标路线,遥遥飞到了校场大门口,被一匹多人簇拥的华贵公子接在手中。
                              “大哥,小弟从潞州一路远来,你怎么——”李存勖揭开面具,将那支雕翎箭轻描淡写地折为两段,“用箭来迎接我呢——嗯——”


                              IP属地:北京71楼2022-11-20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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