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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同人】【博士x凯尔希】冬之旅 Winterre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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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一个凯博中篇,《白夜》写不下去了,故开新坑,体量大概和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差不多。
标题来源于舒伯特的声乐套曲《冬之旅》,改编自威廉.缪勒的同名诗作,各位读者可以一边听套曲一边阅读故事。目前最受好评的应该是迪斯考版本,但个人更喜欢赫尔曼.普莱版,写作时耳边放的也是这个版本。


IP属地:上海1楼2020-03-05 14:54回复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3-05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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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7 00: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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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老人啊 我能否随你而去 在你的风琴上 奏出我的歌曲?
      ——《冬之旅》第二十四首 老风琴师
      1.启程
      1097年1月24日,罗德岛
      启程的时刻
      不该由我决定
      黑夜中的路途
      唯有自己寻觅
      ——《冬之旅》第一首 晚安
      IKELOS_Reflection_v1.0.4
      当我向下望去,我知道他快要死了。
      他躺在黑色的陡坡上,被长钉贯穿了胸口。暗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淌下,抽走了他苍白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
      他就要死了。他,不是我。我能看出这点,他也一定知道。但……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没有表现出任何激烈的情感。没有愤怒,没有悔恨,甚至没有一点不甘。
      他只是微笑着闭上绿色的眼睛,让最后的气息化成一句简单的话。
      “晚安, 。”
      ————————
      “早安,博士。”
      当我睁开眼时,眼前是一对倾斜的棕色兔耳,顶端因重力而微微下垂。
      “阿米娅?”我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发现双手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我正躺在黑色的陡坡上,或者说,椅背上。
      “您又在办公室里睡着了呢,这样下去会得颈椎病的哦。”
      我按下桌边的按钮,日光灯的光亮刺痛了原本就睡眠不足的双眼,让我彻底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阿米娅,现在几点了?”
      “早上五点。还有一小时就该出发了,在那之前一定要记得打理好自己。”
      “我会的,谢谢你的提醒。”
      桌上的闹钟发出刺耳的响声。如果阿米娅没有来的话,本应是由它叫醒我的。我拍了拍闹钟的顶部,让它安静下来。这时我才注意到阿米娅的棕色眼睛里也藏着一丝倦意。早上五点,对她来说也不是个舒服的时刻。
      “回去吧,阿米娅,我准备一下就会离开。”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阿米娅向我点点头,准备离开房间。
      “去睡回笼觉吗?”我笑着问。
      “怎么会!”阿米娅激动地转身,“今天还有很多工作——”
      “去睡个回笼觉吧。”我告诉她,“你还在长个子的年纪,应该多睡觉。


      IP属地:上海3楼2020-03-05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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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尔索。”
        就和初次见面时一样,她直呼我的名字,那时的我对这个名字仍不习惯;但现在,比起“博士”这个称谓,“默尔索”反而更让我感到安心。况且,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也的确不是博士:属于博士的面罩被我卸下,属于博士的服装被我更换,然后就没有任何属于博士的东西了。当我在罗德岛的走廊间穿行时,没有干员能认出我的身份,这个事实让我感到有些好笑。
        有多少人见过面罩下的这张脸?有多少人能知道,刚才与他们擦身而过的,这位相貌惊人地平凡的青年瓦伊凡正是他们的默尔索博士?整个罗德岛恐怕只有两个人知道,他们现在都站在我眼前了:阿米娅是其中一位,大概是来送别的,但我更希望她能好好休息;另一位则倚在车边,在日常的诊疗服上套了一层黑斗篷,掩住肩上的源石结晶。
        凯尔希医生,罗德岛医疗部的管理者,她即将成为我的旅伴。应该说,我被要求成为她的旅伴,在这寒冷的冬日前往泰拉的极北。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项?我发现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给这一切找个起始的话,应该是霜星的逝去。在龙门事件结束后,我把她的躯体带回了罗德岛。感染者的尸体就像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必须经过冷封处理才能安全下葬,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因而当凯尔希挡在我身前,要求带走霜星的躯体进行解剖研究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之后才是愤怒。她抛出了一大堆理由——由她死前的体温变化讲到体表源石结晶的消失,以此来说明解剖的必要性,以及这一行为对矿石病研究的可能推进。
        而我只是抱着霜星,一言不发,直到她从冷封设施前让开。她的离去太过轻易,让我猜测或许她其实并不期望我会同意。或许,在我同意解剖的那个瞬间,Mon3tr就会跳出来把我暴揍一顿,谁知道呢。
        她的第二次出现是在霜星变成几缕粉末的时候。我本打算把她安葬在罗德岛,就和其他牺牲的干员一样;但凯尔希却执意要把霜星送回乌萨斯,这让我感到很奇怪。从霜星的角度来考虑,她在最后一刻已承诺过自己愿意加入罗德岛,因而我认为她可能更希望留在罗德岛,而非那片曾只会给她带来痛苦的冻土;从凯尔希的角度考虑,我不记得她和霜星有过直接接触,因此也无法理解她为何对这件事如此执著。


        IP属地:上海5楼2020-03-05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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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无意义的讨论几乎发展为争吵,直到阿米娅的介入。让我惊讶的是,她也站在凯尔希一边,希望我把霜星送回乌萨斯,这次我妥协了。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相信阿米娅的决定;又过了几天,他们向我通知了前往乌萨斯的行程:1097年1月24日至1月31日,随行人员只有凯尔希。我想这种安排一定是有理由的,大抵是和我的过去有关。我不喜欢这样,也不想问。
          “带上了吗?”凯尔希冷淡地向我提问。
          “带着。”我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那里躺着一个黑色的小巧盒子,是霜星留在世上的最后痕迹。
          “那么,我们该走了。”她摸了摸阿米娅的头,语气比刚才温柔许多,“阿米娅,我们不在的这几天可能会很辛苦。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联系我。”
          直到凯尔希的手离开了阿米娅的头发,我才走上前去。
          “我把可能出现的问题和对应的解决方案都放在PRTS的硬盘里。”我告诉她,“杜宾也会协助你的工作。记得好好休息,不要一个人撑着。”
          我又花了五分钟才说服阿米娅回去睡觉。之后我稍作犹豫,最后还是联系了煌去监视这只小兔子,保证她的规律作息。凯尔希把身体倚在车边耐心地等候,直到我点头示意。
          “你开车。”她丢下这句话,打开后座的车。


          IP属地:上海6楼2020-03-05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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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7楼2020-03-06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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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独行
              1097年1月24日
              为何我要避开光明的大道
              那里的人群熙熙攘攘
              却要寻找幽暗的路径
              在悬崖边踽踽独行?
              ——《冬之旅》第二十首 路标
              IKELOS_Reflection_v2.0.1
              我讨厌曾经的博士。
              要讨厌某个素未谋面,也注定永远无法相遇的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除非那个人碰巧是过去的自己,而你又碰巧失忆了。
              他们叫我默尔索博士。在我能产生任何记忆之前,他们就这样叫我了。他们说这是因为我“曾是”默尔索博士:矿石病领域的专家,罗德岛的奠基人,终结了萨卡兹内战的传奇人物。
              而我对这些名号一无所知。我的记忆起源于切尔诺伯格的石棺,被阿米娅唤醒的那个瞬间;在那之前的默尔索博士,无论他做了什么,无论他与谁建立了联系……那都不是我。默尔索博士已经死了。如果说他还存在的话,那也只存在于他人的回忆里。我不是他,也无法成为他。
              但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当人们——尤其是罗德岛的干员——看向我时,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那个曾经的默尔索博士。或至少,他们希望我扮演他。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比起接受默尔索博士的彻底死亡,把我看作复苏的他或许会更好一些。
              但……我还是会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曾经的默尔索博士”,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我仍能成为博士吗?多半不会。
              那样的话,我又会是谁呢?


              IP属地:上海8楼2020-03-06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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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进入汽车的驾驶席时,我注意到中控台上放着一个相框。凯尔希的手立刻从旁伸过,取走了相框。但在那之前我还是看清了上面的图像:曾经的默尔索博士和凯尔希牵着手站在一栋白色巨塔下。从容貌来判断,或许是几年前留下的照片。
                他们笑得很开心。如果没有用错词的话,也可以说是幸福。
                “那是什么?”几秒后,我向凯尔希提问。我其实不在乎她给我的答案。但我想,问一下可以缓解尴尬的氛围。
                “什么都不是。”凯尔希答道。从厢顶的后视镜中,我看到一双悲哀的翠绿色眼睛,似乎在盯着我无法看见的某物。我凝视着那双眼睛,然后才记起一个简单的常识:光路可逆。如果你在镜中看到对方的眼睛,那么对方其实也在看着你。
                她比我更早移开了视线,现在镜中只能看到她刘海下皱起的眉毛。
                在踩下油门时,引擎的噪音似乎遮掩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由于移动城市的特性,前往乌萨斯的旅途由三段路组成:我们首先抵达罗德岛附近的火车站,坐火车抵达乌萨斯区域的交通枢纽,然后再驾车前往乌萨斯的移动城市。第一段路并不长,途中凯尔希只是简单问了问我昨晚是否睡好,并立刻补充说是担心疲劳驾驶,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事实上,我昨晚确实忙于处理积压的文件,直到最后在办公椅上睡着。但这不至于影响驾驶,所以我什么都没告诉她,包括昨晚做的梦——我怀疑那不仅是梦境,而更接近记忆的碎片。
                但这无关紧要。那是他的记忆,就和此时仍被她握住的那张照片一样,属于曾经的默尔索博士,不是我。
                直到我们登上火车,凯尔希仍带着那张照片。


                IP属地:上海9楼2020-03-06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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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7 0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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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走进车厢时,一位白发老人用瘦弱的手抓住我的衣角。我起初以为他是病了,直到我对上一双流着泪的眼睛。他的眼眶边缘似乎有层红色的薄雾。
                  “……儿子?”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我,泪水从他干枯的脸颊滑落。老人用另一只手抓住我胸口的衣物,他的手没有施加太多力气,却让我感到有些窒息。我发现他头顶的尖角和我很像。
                  “儿子…….是你吗?”他的声音近乎恳求,“你……回来了?”
                  我无法回答。出于毫无来由的恐慌,我向后退了一步,退后的第二步抵上火车的墙壁。没有第三步了,无路可逃。
                  “您认错人了。”一个声音让我们同时转过头。凯尔希靠在车厢的接合处,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了。老人动了动嘴,但没有再说什么。他的手很快就脱离了我的衣角。我厌恶地感到一阵解脱。
                  我看着老人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簇拥的人群里,然后才找到座位。凯尔希早已落座,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撑着脸颊看向窗外。窗是开着的,冬日的风吹动了她兽耳上的绒毛。
                  “那个老人后来怎么样了?”她问。
                  “他走了。”
                  “那就好。”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车内的广播就响了起来,机长用他带着浓重口音的乌萨斯语通知火车即将开动。正好此时过道里的乘客也大多落座,我便一边听着广播,一边观察车厢。这大概是辆有年头的火车,内里的陈设都已褪去最初的光亮,表面的些许锈迹就像皱纹般显示着岁月的无情。但这也不坏。可能正是因为它的老旧,才给我们留了足够的空间舒展腿脚,而不是像新式列车一样,恨不得用座位把整个车厢填满。在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这辆列车的一切都仿佛在讲述故事:那个在广播时发出刺耳杂音的喇叭,是否也曾播放过温情的乐曲?曾坐在这个皮椅上的旅客,是否会聆听着那样的乐曲,想起自己的过往?他又是否会伏在我眼前的木桌上,在梦境中回到故乡,见到自己的父母?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很羡慕他。
                  “凯尔希医生……你知道我的出身吗?”
                  直到说出口时,我才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问及自己的过去。她转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是指,我的父母是谁……诸如此类。”
                  她仍没有回答,也没有移开视线。铁轨边的栏杆一根根地从左向右划过,刷下狭长的阴影。
                  车厢内的广播再次响起,让我有了逃离对视的正当理由。这次的广播简短许多,却在乘客间引起一阵骚动。
                  “广播说了什么?”凯尔希问。
                  “我以为你懂乌萨斯语。”
                  “我懂,只是没在听。”
                  “由于周边的天灾,火车要选择较远的路线,明天早上才能抵达乌萨斯。”
                  她点点头,又靠回窗边。我拿出平板电脑开始阅读矿石病相关的论文,但满脑子都是之前的老人,和他那双流泪的,病态地发红的眼睛。我放下电脑,把视线转向窗外。火车大概是已驶入寒带了,两侧的山坡上都是带着积雪的松树。凯尔希呼出的气积在玻璃窗上,凝成一团白雾。我猜她可能会冷,便从行李中拿出围巾递给她。她惊讶地看了我一会儿,才接过它。这是根手纺的粗呢围巾,底端还纹着棕色的兔子。当凯尔希围上围巾时,我突然意识到他曾见过这幅画面:戴着围巾,穿着黑斗篷的凯尔希走在他身边,笑着问他这条围巾是否太奇怪了。
                  “不奇怪。”我下意识地回答。
                  “什么奇怪?”凯尔希的反问带着火车运行的隆隆声响,把我拉回现在。我可能呆愣了许久,因为她随后就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是说……没什么。”
                  一个冰冷而柔软的物体*****颊。凯尔希收回手,抹去手指上的水珠。
                  “不要这样。”她轻声说着,和我拉远了距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两人都没有说话。我还是无法读进论文,于是开始阅读萨卡兹内战的考察报告。即使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看到默尔索这个名字出现在战争实录里仍是种奇妙的体验。当我从无数的阴谋、仇恨、背叛和亵渎中抽开眼睛时,凯尔希已经睡着了。她的头靠着车厢的坚硬内壁,眉头微皱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有一个瞬间我想扶起她,让她靠在我的肩上,这样至少不用承受车厢晃动的颠簸。
                  但我不敢那样做。我不是他。
                  我又想起了那位老人,我想我应该去找他,问问他的名字。或许,他真的是我的父亲也说不定。但当我准备起身时,车内的灯熄灭了,大概是到了休息的时间。我在黑暗中又阅读了一会儿,最后枕在桌上睡着了


                  IP属地:上海10楼2020-03-06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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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11楼2020-03-07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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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B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3-07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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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3-07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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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佬的文先🐴再看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3-07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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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码再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3-08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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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7 00: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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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安睡
                              1097年1月25日
                              人们在床上安睡
                              他们梦见不曾拥有的东西
                              他们从梦中的悲喜得到安慰
                              第二天早晨一切化为乌有
                              可是他们乐此不疲
                              指望在枕头上找回
                              留给他们的痕迹
                              ——《冬之旅》第十七首 村里
                              IKELOS_Simulation_v1.0.1
                              我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默尔索伸出手,触碰脸颊上的伤口。镜中的黑色眼睛因疼痛而眯起,嘴角也歪成扭曲的弧度。
                              “默尔索?你怎么样了?”
                              “马上就来。”
                              默尔索打开粉盒,用手指掂起粉末,往伤口处随意涂抹了几下,便走出盥洗室。等在门口的凯尔希看着默尔索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默尔索问。
                              “我有点后悔把粉盒借给你了。”
                              “不是只要遮住伤口就好吗?”
                              “你知道现在你脸上是什么样子吗?”
                              默尔索耸了耸肩,“伤口被遮住了?”
                              “是那样没错,但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只偷偷舔酸奶油,还不小心蹭到脸上的的猫一样。来,靠近点。”
                              凯尔希踮起脚,用粉扑在默尔索脸上拍了几下,“嗯,现在好多了。”她拍掉了默尔索试图再次触碰伤口的手。
                              “别乱碰,粉会掉的。”
                              “好麻烦……”默尔索小声抱怨着,跟上凯尔希的脚步。
                              他们走出巨塔,选了一块空旷的地方支起三脚架,把相机放在上面。第一张照片的定时设置得太早,只拍到默尔索的半截身子;第二张照片完美地捕捉到凯尔希打喷嚏时的样子,默尔索只看了一眼就被凯尔希夺走相机,按下删除键;由于默尔索笑得太厉害,第三张照片也被凯尔希立刻删除。
                              直到第九张,他们才得到满意的结果。


                              IP属地:上海16楼2020-03-08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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