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扇-卷二·酹江月】第九回 缘劫
宴席散去,黄月英与夏侯良一同回了夏侯府。因为席间一直为黄月英挡酒,夏侯良比平时喝的要多许多,但好在他酒量还算不错,除了面色微红,头有些微微沉之外,并未觉得有太大醉意。他不是喜酒之人,好像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虽然身体没有大的不适,可是喉间残留的辛辣感觉依旧让他十分不舒服,他随手拿起桌几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茶,饮下。
他是习武之人,素来有着几分练家子的敏锐。那茶水一下肚,他便察觉到丝丝的异样。那种感觉很奇怪,好似并没发生什么变化,却又哪里不对劲。
不多时,他竟感到身上渐渐热了起来。
随之而来,便是面颊愈发的潮热和头脑更加的昏沉。他明明没有喝醉,况且这酒劲也不可能现在才来。
不好。夏侯良在心里暗忖,也是有几分猜到了自己方才喝下了什么。来不及思索,甚至不及多想是谁人竟要用如此下流手段害他,他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必须尽快把药逼出来。
他蜷腿而坐,推动内力,试图将体内的火慢慢压下。紧闭的双目旁侧,有细密的汗珠汩汩滑落。起初,也是见了几分成效,夏侯良能够感觉到他正在慢慢的将体内的那股火往下压,可是到头来那股子火气竟又在灭而复生般的在经脉间流散开来,愈发难以控制。他用力越猛,那火气变愈窜的厉害,强行与之冲撞,他一个内力倒推,竟猝不及防的咳出一口血来。
夏侯良缓缓睁开眼,昔日澄澈清明的眼眸如今正渐渐蒙上混沌。他揩了揩嘴角上的一丝腥甜,极力的平复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想来他如此驱策内力,这药性非但没有缓解丝毫,反而愈发有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无论怎么改变内力行径,药性始终与他运气的方向相克。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此药非内力所能解,更甚者可推动药效发作,这…世间竟会有如此狠毒又霸道的药吗?他强聚着心力想着,意识却不受控制的变得模糊下去,内力用不得,他想不出任何办法再去使神识平复,任由药性吞噬他的理智和意识,勘勘无能为力。
“子慊,你可在里面?”突然,几下轻轻的叩门声入传入夏侯良的耳中,伴随之的还有那温软好听的嗓音。
“别!别进来!”他下意识的低吼出声,那阵婉转动听的声音在此刻他听来仿佛摄人心魄的迷魂汤,只浅尝一丝,便心痒难耐。
门外的黄月英听得夏侯良声音低沉沙哑,语气中似是还带着急促和喘息,不禁感觉奇怪。方才丫鬟来报,说是夏侯良找她有事相商,让她速速他过去一趟。起初她也有些疑惑,什么要事不能方才在路上说,不过…也许是他方才忘了?抑或刚刚想起的?眼下出兵在即,夏侯良会突然有什么想法与她商量也不足意外。但说起来那通报的丫头也是个平日没见过的,不过想来这偌大的夏侯府下人众多,不见得她每个都打过照面,有些生面孔也是自然的。遂打消了疑虑。
横竖在夏侯府,子慊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人要害她不成?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次怕是想错了。她此番该“防”的,恰恰是她一直信之赖之的子慊。
“子慊,你怎么了?”听得里面动静不对,黄月英忍不住出声又问,语气里的关切还温柔在此刻夏侯良听来仿佛一汪粘腻的水,烧的他耳根奇痒,让他一旦触碰整个人便会化了一般。他绷紧了身子,不受控制的起身,踯躅了几下又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急切的朝门口踱去。
门几乎是他的身子撞开的,高大欣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黄月英眼前,把她吓了一大跳。室内昏黄的灯光溢出了些许,她只感到夜色下,面前的人仿佛一团黑影正将她包裹。
而在夏侯良抬眼的瞬间,黄月英更是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双昔日温润的眸子此刻变得狰狞而凌厉,眼里尽是红透的血丝,灰败的眸子像是遮了一层薄薄的雾,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他双颊潮红,额间满是细汗,渗的面目都有些扭曲…这样的夏侯良,与她印象里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
平复了一下心绪,黄月英似是猜到了什么。当是情形,与那时的孔明如出一辙,然而见夏侯良此等反应,似乎比彼时孔明那次要更为棘手。
“子慊,你且坐下运气试试。”到底是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女子,只短暂的惊吓后也便没有慌张。她早年上山拜师是习过武的,多少也知这种药性可运内力而解。
“没有用的。”夏侯良极力隐忍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断断续续的喘息,“该试的方法都试过了…此药狡黠非常…似是专门对付身怀武功之人……越是运气抗之…越是发作……咳咳”说着便感觉喉间突然一紧,咳嗽不止。
专门对付会武功之人…黄月英暗暗想着,早就听闻坊间流传一种药性极烈的媚(蟹)药,叫人不得用内力纾解,强行解之,则经脉有损,气血逆行。莫非…莫非此间真有这种惨无人寰的药存在于世?以前多是传闻,她也不敢相信,如若真的如此,这哪里是药?分明是毒!
既然是毒,不解,则致命。想到这里,她竟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想叫人来,却又不知道此刻谁能有如此本事,解得此毒?况且,兹于体面,这种事情也不好声张。
她屏气凝神,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那便是用针灸之法,施针将筋脉强行打通,使得毒性散出。这方法道理上是行的通,只是…她也从未在类似情况下试过,况且还需得夏侯良的配合。
不过,既然想到了,不试试怎知不行。遂先扶夏侯良坐下,芊手接触到他的刹那,不想他竟像失了智,扯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到近前。黄月英想要惊呼,却下意识的怕动静太大惊动府内,最终强压下惊恐从喉咙眼里发出一声错愕的呜声。
贴上他胸膛的瞬间,她感受到了他火一样灼热的温度,他的每寸肌肤似乎都绷的紧紧的,烧灼感隔着衣服传递而来,她分明预感到他体内的汹涌呼之欲出。
夏侯良低垂着头,擒住她的大掌在不住的颤抖,黄月英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一下撩起了他一触即发的欲(蟹)火,而一发不可收拾。感受到他湿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自己的颈间,时而短促,时而绵长。
突然他沉吟一声,粗暴的推开了她,嗓音沙哑至极:“你走。”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瞠大了眼睛把他望着,不等她说话,只听夏侯良喘息道:“趁我还能控制自己…”
“快,走。”一字一顿。
“可…”可是,她一早听闻那药损人气血经脉,她在此尚能为他施针一试。她走了,他怎么办?
“可什么!”他凌厉打断她的话,双目充血青筋爆起,“死了就死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夏侯良,她捂着嘴,眼眶不自觉的沁出了泪来,连连往后退了两三步,心疼的说不出话。
夏侯良见她如此,极力的纾解自己紧拧在一起的眉头,似是不想再吓着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哀绝的柔情似在诉说着他刚刚未说出口也不想说出口的话。
死了就死了,可我,又怎么能伤害你分毫。
“走。”
万千柔情,此刻只汇聚成一声隐忍的低吼,掩盖了他心中给她的所有的温柔。
她凝噎,倒退着向门口,落在他身上的心痛目光片刻未移。方要推门出去,回身对他道:“等我子慊,我这便去取银针……”
话未说完,不成想夏侯良已经倾身上前将她狠狠拽回,他终还是失控了,苟延残喘的理智在她推门的刹那瞬间消失。
被他死死的抵在门上,黄月英失声尖叫,身子不停的挣扎。
“别动。”夏侯良拼劲最后一丝理智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语气近乎哀求,急促的喘息一声盖过一声。
“求你,别动……”
碎碎念
小小说明一下,此文绢扇,非要一言蔽之的话…那一定算是黄月英的传记啦。所以主角是我们的绢扇哒哒,风花雪月的情史什么的这个随缘有,当然孔明不久还是会持续上线,毕竟我是原配党,当然偶尔会有副本开all月。
夏侯公子的意志力可以说是超强了,毕竟连孔明都难过的美人关(不过那次是因为孔明确实醉了x……)我可能是所有人的后妈,把公威孔明绢扇子慊都虐了个遍(剧透:可能后续还要虐一虐姜琳琅…)突然发现好像喜欢绢扇的男人都会很惨,不…可以说是和绢扇扯上点关系的男人都会很惨(滚…
p.s.良良对绢扇爱的这么深沉真的好想成全他们一次啊qaq 于是成全与否下回分解罢 此处就不征集建议了…毕竟下一回我已经写完一半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