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狼镭】【授权转载】【翻译】Cyclops Goes To Hell by ELG

他看着海格力斯买了些珠宝、武器、性器象征和各种各样斯科特眯起眼细看都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神秘器具，他等到那个牛头人推销员走了以后——他临走前还朝斯科特地方向大为遗憾地看了最后一眼——才谨慎地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很抱歉，”他说，“我没怎么为你的回归宴会出上力。”
“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赏心悦目了，孩子。许多人都这么说。说实话，要不是你在我就得去找些眉清目秀的牧羊少年来装点这里了——人们总期望能在我的宴会看到这些。”
海格力斯朝斯科特递来一个酒壶，斯科特刚想伸手去接豪利特就冲过来截走了它，“他又不是你，海格力斯。他不是靠蜂蜜酒和肾上腺素驱动的。给斯科特拿点水来，不然他还没清醒就又得醉了。”
斯科特伸展身体的时候感觉非常好。没有宿醉的头疼，疲倦也一扫而空。肌肉略微有点酸痛，但和他平时出任务回来后的也差不多。而且之前那一觉也没有做任何噩梦，他觉得自己由里至外焕然一新。洗个澡，喝杯咖啡，再去危境训练室里活动一下筋骨他就能完全恢复了。当然了，非常不幸以上全部在这里都是天方夜谭。

“这里的空气真是甜美，”豪利特说，“尤其是在闻过冥界那一股子硫磺味之后。在这待一段时间对你真的会有好处。吃早饭吗？”
斯科特醒来时就已经饥肠辘辘了，所以在飞快的做完五十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后他胃口很好地享用了一盘由橄榄、奶酪、葡萄、死面面包、蜂蜜蛋糕和烤鹿肉外加一壶清澈的泉水。
“库尔特呢？”
“到村里探险去了。海格力斯提起那里有个漂亮姑娘，她的母亲是个神明，父亲是个树精——她长大后能穿过固体的实物——就住在小丘上的一栋房子里，我敢肯定两者间没有任何关系。这提醒了我——海格力斯我们得把斯科特介绍给斯瑟瑞奈德的仙女们。”
“水仙女不行！我禁止！”
“就……相信我吧。山岳女神厄科莫名被利里俄珀之子迷住了（*那耳喀索斯，自恋而死化成水仙花的那位）。”
海格力斯不情不愿地说道，“他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但他大脑空空！那姑娘值得更好的，但首先她得看到更好的。知道海里不只有那一条鱼。所以，我要借用一下斯科特。刻菲索斯会非常感激的。他说看到那姑娘被他的白痴儿子吊死他于心难忍。能让一个河神欠你人情总是桩好事。”
“斯科特需要好好洗个澡再换个衣服，”海格力斯坚持道。
豪利特假笑道，“我知道要是你一起混进澡堂洗澡换衣服最后会变成什么。没人能在你的地盘上拒绝你。不行，他就这样和我走。我想让厄科看看他满身伤痕也能有多诱人。”

到地方的时候他们真是松了口气，那里住着一个河神和一群各不相同的山溪仙女，有着银色的水流、姿态优雅的柳树和温润的岩石。斯科特被介绍给了几个漂亮的山岳女神，被豪利特催促着谈了谈他们的冥界之行。他尽可能地说得详尽，为避开眼前毫无遮拦的胸部展而坚决地把视线钉在视野尽头的森林那里，然后解答她们一个接一个对他自己的维度和其他冒险故事的问题。被这么一群几乎全裸着的水仙女围在中间让他有点紧张，尤其是她们不断地用柔软而湿润的手指触碰他——等他回去艾玛读到他脑袋里的念头会被气疯的……然后悲伤地，他想起艾玛已经读不了他的心了，他和凤凰摧毁了她的心灵感应能力，而且她也不会再在意有多少光着身子的水仙女摸了他。
他注意到豪利特像长辈一样对一个显得无比忧伤的水仙女说这话，他们两个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把脚放在激流奔涌的溪水里晃荡着，引得鳟鱼们浮起来啄他们的脚趾。从斯科特听到的只言片语判断，豪利特似乎试图说明样貌英俊是一回事，但外边的年轻小伙子可不只有英俊这一点好处，不会那么沉迷于自己的样貌到被自己的倒影迷住。
“你要知道，斯科特可一点也不特别。斯科特，你是X战警里最好看的吗？”
斯科特不解地冲豪利特眨了眨眼，“不是啊。沃伦和雷米才是好看的那两个。还有罗根有那种野性的吸引力……而且……而且我觉得他很帅。”有豪利特在他面前，带着那双蓝得彻底的眼睛，他没法不在心里描绘罗根身上所有那些令人恼火的矛盾，然后感到自己的心像被撒上盐的蜗牛那样蜷缩起来。

“听到没，姑娘？谦逊、可靠、忠诚和努力。像你这么好的一个水仙女该找的是那样一个棒小伙，不是那个绣花枕头那耳喀索斯。”
豪利特正说服的那个山岳女神走过来围着斯科特转着，非常仔细地打量着他，红着脸摸了摸他的大腿显然是在测试肌肉的硬度，她小声赞叹着然后跑回其他水仙女堆里咯咯笑着。
“这是在干什么？”斯科特问，又一次觉得自己穿得不够多。
豪利特显得非常自得，“我不像海格力斯那样对水仙女有成见。没错，她们是有欲望，这很明显，但我们谁不是呢？我不想让那姑娘因为个水仙花就相思成疾消散成回声。现在她知道世界上还有其他小伙子，不只长得好看而且更有能力，希望她能就此摆脱那种命运。”

在一阵硫磺味的烟中，小库尔特出现在了他们身边,"豪利特！我觉得她是这个维度里的精灵。她非常聪明，和我一样喜欢物理，她能穿墙而且还不介意我的外貌。”
“为什么她该介意？你是个英俊的小伙子。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艾凯特琳。她妈妈是赫卡忒，但她爸爸是个树精。不幸的是他被某个神抓走了，所以她妈妈一个人抚养她长大，不过她正在准备用一个咒语来把他找回来。她可强了，还有很多很酷的狗。我能在她家吃午饭……可能还有晚饭吗？她妈妈说我在那里呆上一整天也没关系。凯特挺……有意思的。”
豪利特狡黠地转头问斯科特，“你看呢？”
“我觉得拒绝一位强大的女神去作她女儿的玩伴的邀请可能不怎么明智。”

库尔特一脸天真地说，“而且豪利特，要是你们知道我要好几个小时不在家，也许你们就有时间来……把斯科特洗干净。然后要是他被……你们洗干净了，他可能就会想留下来了。你明白的，如果你们洗得够好的话。”
豪利特从斯科特不知道的什么地方摸出一根雪茄来，把它点上，冷静地说，“我看出来你在地下世界呆的时间是太长了，小瓦格纳先生。”
“半人马教我的，”库尔特承认道，“一旦几杯酒下肚问什么他们都会告诉你。任何事。有时候甚至是你不想知道的事。所以，我今天可以和凯特一起玩吗？”

他们遥望向小丘上那栋优雅的小洋房，它被一片橄榄树环绕着，几只高大的猎犬四散在它周围，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正朝他们挥着手，她肩头站着一只生有双翼的小兽。斯科特感到一阵深沉的痛苦：永远和他在乎的那些人形同陌路的熟悉忧伤漫过他的身体。“她看上去就和凯蒂在那个年龄的时候一模一样。”
豪利特也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嘱咐库尔特要有礼貌，记得说‘请’和‘谢谢’，好好玩但别干坏事，绝对不能玩量子物理把自己传到别的维度，还有别进森林因为会有神明在里面游荡等着抓人回去……洗澡。
“凯特说我们可以穿过他们或传走——显然那会让他们抓狂的。要我说就该这样。拜！”
他传回了有姑娘正等着他的那栋房子，然后和他的新朋友挽着手走了，他们交头接耳的样子简直像是已经认识了一辈子。目送着他们，斯科特想着他熟悉的那个库尔特，他已经死了，还有他熟悉的那个凯蒂，她已经不再是他的朋友，感觉像是有人把他身体里的一切都挖空了，再用烧红的石头填了进去。
“别想太多，孩子，”豪利特静静地说，“小库尔特说对了一件事……在经历了九头蛇、鹰身女妖和猪头人那些后，你真的该洗个澡了。”

斯科特带着他的悲伤回到了海格力斯的神殿。来到这里是个错误，他现在意识到了。只要他还肩负着重任，他就只能专注于那项使命：守护变种人的平安，拯救陷入危险的同胞，让狂信者和恶霸们知道伤害他们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知道哪怕法律永远不会尽到应尽的责任，还是会有别的力量替天行道让他们自食恶果。他从没有逃避过自己的责任；它支撑着他走过很多艰难时刻，但近来只有让自己的脑子里除此之外别无杂念他才能维持自己从前的假象。只想着学生们白天要上的课，基地里需要和如何获得什么资源、下一道觉醒的变种人之光……而不是他杀了的那个人，他失去的那些人，他过去所爱、现在依旧爱着的人们从他身上收回的尊敬、喜爱与信任，他永远失去的那整个人生。他想到他曾经所处的那个无底深渊，想到自己是如何永远也再也不可能爬出来……此刻他更清楚地意识到了那一切有多令他痛苦。但只要他按着日复一日的日常运作，那就是可以忍受的。专注于学生，专注于学校，专注于下一件需要完成的事，这是必要的目光短浅，拯救理性的掩耳盗铃。而那曾经有效过的，该死的。那曾经非常有用。然后豪利特非得突然出现毁了这一切。
他跌坐在坐榻上把脸埋进双手里，因为他不知怎么地让悲伤趁虚而入似乎再也赶不出去了。所有在他的世界里等着他的悔恨悲伤恐惧与憎恨淹没了他，而憎恨远比悔恨要糟的多，因为来自朋友的憎恨与来自陌生人的如此不同。他有责任，这本该就够了。一直以来这总是够的。如果这还不够，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自己是什么了。

豪利特说，“斯科特，这不是一个你靠想就能解决的问题。你真的需要让你的大脑休息一下，让一切顺其自然。”
“我做不到……！”斯科特被自己声音里的恐慌吓到了，因为他必须挺直腰杆，必须坚持下去不然一切都会分崩离析。
“听着，我们所认识的那个艾米琳唯一无法承受的就是失去你。她可以为了不再感到失去你的痛苦而变成一个神。而我认识的那个万磁王——在近乎绝望的境况下一直艰难地继续着一场革命。他们都很坚强。你是想说你们世界的那两个不是那样吗？
他闷闷地回道，“不，他们要更坚强……他们不得不那样。艾瑞克经历过大屠杀，忍受过世界所有可能发生的苦难，包括疯狂。”
豪利特坐到了他身旁，“我的海格力斯也是。他看到也做过许多可怕的事，而他现在还在这里。斯科特，你需要给自己放个假。就几天，放开那一切。在你休息的日子里让它顺其自然地发展。然后事情看起来就不会那么糟了。”

他向来不讲究，所以既然这里没有淋浴，而大的那个浴池对他来说又有太多……快乐的含义让他觉得没法在里边单单洗澡，所以他选了小一点的那个浴池，它底里贴着马赛克，因热坑系统而热气腾腾。洗完澡后他用苹果树枝和一些装在银碗里的牙粉刷了牙，一个沉默的侍从向他保证那种牙粉的洁齿效果非常完美。因为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裸体的窘迫，斯科特没有提出任何质疑而是从善如流地用那似乎是岩盐、薄荷和一些无法辨别的粉碎物的东西刷完了牙，结果他的牙倒是变白了但牙龈却出血了。随后他再次穿上一条可笑至极的干净腰布，去厨房准备了些无花果、杏子、山羊奶和蛋糕当早饭，蛋糕他多准备了些以防库尔特和他学校里那些孩子们一样习惯早起。
库尔特确实来了，就好像被听不见的铃声召唤过来的一样，他的脸看到早饭的瞬间亮了起来。
“我们该等他们两个一起吃吗？”斯科特犹豫地问。
库尔特嗤笑道，“他们还要继续在床上滚好久呢。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
斯科特窘迫地说，“我觉得该给他们些二人世界的时间。你睡得还好吧？”
“挺好的，除了豪利特进了我房间三次来确认我没又死了这点以外。他知道15岁少年通常不会像婴儿那样猝死的，是吧？醒过来看到有人拿着面镜子凑近你嘴边测你呼吸真是吓死人了。”

斯科特给他们两个都满上了热好的山羊奶，“在我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被绑架过后——琴和我都太怕他还会受到什么伤害，于是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不愿把他留在家里交给保姆照顾，而是带着他去了。他很有可能被一群巨人吃掉，所以那其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我明白那种恐慌。”
库尔特谅解地看着他，英俊的蓝色脸蛋上一双金黄色的眼里闪着善意的光芒，他的尾巴轻轻摇晃着，像极了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你是那种会为了检查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就用手指头戳小宝宝的父母吗？”
斯科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属于那个范畴。和库尔特谈论这个异常地容易，辗转于众多平行世界中的旅行和在亡者世界里度过的时光给了他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但他依旧还是个十足的孩子，而且他很温柔，不会随便审判别人。斯科特发现他对库尔特说着他和钢缆因时空而产生的矛盾，而库尔特一脸同情地听着。
“一个比你大二十岁的儿子，嗯？那肯定超怪的。”
“我想我们现在都习惯了。不过别人还是觉得这很奇怪。”

“你和艾米琳也是这样的吗？”
“艾玛和我不得不分开。我们对彼此做了很残忍的事，是那种即使事后勉强在一起也没法回到从前的事。”
“你和你们世界的豪利特之间也是这样吗？”
“对他来说是的。但凡他有点自尊，在我做了那样的事后就不可能再和我做朋友。幸运的是反正他根本就不想再和我做朋友了，所以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对他而言完全没什么损失。”
“我听出来你真的很气他却不肯承认。”
斯科特吃起第二块蛋糕思考着这句话，“可能是吧。我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确信自己的位置了，所以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感觉。”
“海格力斯就不会怀疑自己，他总说那个豪利特已经替他做了。我觉得你需要一个人来为你守住那些确信无疑的事。”
“我现在害怕确信。我记得自己拥有那些的时候。它们很诱人，但我不确定那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我觉得那让我变得不怎么讨人喜欢。”
“但那能让你成为一个好领袖，”库尔特指出，“别误会，我只是想说我们在那个古怪的小岛上找到的家伙真是有点没用。你能在公园里对付被布鲁德族寄生的宇宙巨鲸泽维尔，却被一群布鲁德杂兵干翻。”
“是啊，谢谢提醒。”

斯科特向库尔特解说着热坑系统，他甚至还画了一幅古罗马浴室的草图给他，然后还出于习惯留了课后作业。库尔特是个远超斯科特的物理天才，但那不是说他就不能写作业了。回到教导者角色的感觉熟悉而令人安心，而且虽然库尔特嘴上抱怨着，看得出其实他还是挺开心的。
“两个规矩狂可得需要点时间来适应，”他边写着报告边嘟囔着。
“两个什么……？”
“你和豪利特。海格力斯是放养派的，他总让我别上课了出去练练剑去。豪利特就规矩多，老是‘把你的脏衣服放到洗衣篮里，别忘了刷牙’。”
伴随着一阵痛苦，斯科特再一次意识到在这里自己的存在是不必要的。豪利特会为库尔特找到好的导师，也会确保他养成良好的习惯。他们不需要他来监督任何人吃完自己盘子里的蔬菜。库尔特可能注意到了那阵沉默，因为他警觉地抬起头问，“你这次会留在这里的，是吧？”看到斯科特摇了摇头，他的脸暗了下去，“你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
“因为这感觉太像逃避了。”
“我们想要你，那些人不想。”
“我的家不在这里。”
“有你想和他们一起生活的人在的地方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