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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愕然地看着他,想要争辩什么,可是细细一想,他的话却合情合理。最后,我黯然地低下头,点了点头,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并不能帮你逃脱责任。蒋言严肃地说。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此刻还能说什么。最后我脱口而出,那我辞职吧。
我说完这句话,蒋言定定地没有说话。我以为他准会大发雷霆,可是我低着头等了一会儿,却听到了他的笑声。他说,苏冽跟我说,你特别英勇,现在看来,不过是缩头乌龟。
我抬头瞪他,但在看到他沉静的眼睛时,我的气势却弱了下来。
他不是穿家居服的那个明亮而又毒舌的大男孩,他是穿着西服,气势沉稳的老板;即便是笑着,也让人不自觉地有一股压力。
最后他叹道,新人难免会犯错,但第一次就犯这么大的错,你也挺不容易的。
我怎么听这句话怎么像在挤兑我,但在这么严肃的环境下,我没有任何还口的余地。他说,我跟印刷厂打了招呼,暂时停印。你亲自去趟印刷厂跟他们沟通一下吧。
蒋言的话让我忘了他刚刚还在挤兑我,而是不停地对他点头,感激涕零地说,谢谢蒋总,谢谢蒋总。
我从办公室出来时,美术编辑心虚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理会她,因为我觉得蒋言的话是对的,即使她有错,但更大的错在于我;更大的责任,也需要我承担。
一路上,我都在感慨自己最近的悲剧状态,我觉得我应该去寺庙拜拜菩萨来灭灭晦气。
但是在我还没想好去哪个寺庙拜哪尊菩萨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鸣笛声。我转过头,看到一辆车疯了般朝我冲撞而来,我本想一转身跑掉,但是脚却像生了根般扎在原地,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慢慢地向我靠近。
最后我两眼一黑,伴随着疼痛昏倒在地上。看来,寺庙也不用去了,菩萨也不用拜了。
和陆齐铭分开后,我曾偷偷地走上过二十七楼,想一了百了地跳下去。爸爸出事后,我也曾一天一天地存过安眠药,企图吞下去。
是的,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求死的心是如此强烈。但是后来,我被自己说服,我每天都给自己打气,不怕死,亦不怕活下去。
当这辆车冲撞过来的那一瞬间,没有人知道,我突然由惊慌变成了平静,因为那么久以来我想做的事,终于实现了。
我终于可以歇一歇了,放下所有的事来歇一歇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7楼2014-08-06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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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的眼前浮现出初次见陆齐铭的情形。那年的元旦,他穿着白色毛衣,蓝色羽绒服,坐在霓虹闪烁的灯光下,微笑纯白,眼神澄澈。
    我多想告诉他,其实从一开始,我便对他怀有所有少女都拥有的心事。
    只是面对他身边的如云美女,我望而却步。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朝我走过来,会对我说,林洛施,我喜欢你。
    在有生之年,能听到陆齐铭的这句话,我愿意花光我所有的运气。
    我曾暗暗发誓,如果我们之间有一千步的距离,只要他朝我走来第一步,那剩下的999步,我都会坚定不移地朝他走去。
    可是后来的我,为什么忘了呢?
    齐铭,对不起,对不起。纵使我们因为怀疑对方而分开,可是这一刻,我还是如此如此地想念你。
    我还带着你画的房子设计图纸,上面还有我们的签名。
    那是你许我的诺言,你看,我将它带走了。这样,你便会永远亏欠着我,便会永远记得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8楼2014-08-06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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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5 00:3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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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时,周围一片吵闹声,虽然眼到之处都是一片白色,但当我听到那些熟悉的声音时,就明白,我没有进天堂。
      苏冽说,现在洛施都为齐铭自杀了,我觉得怎么着也得让齐铭把一辈子的责任给担负了。
      米楚说,对,张娜拉敢说半句废话,老娘让她废了。
      千寻说,你们还真是比洛施都惦记陆齐铭。
      葫芦说,我打了电话,齐铭正在来的路上。
      听了这话,我跟木乃伊一样“噌”的一下坐起来,我说,妈的,我是多么不优秀,上帝不愿意带我走。
      这句话来自米楚,她说,2009年,上帝爱听歌,带走了迈克尔?杰克逊,爱看新闻,带走了罗京,爱看漫画,带走了小新爸爸。
      一群人被我的生猛吓了一跳,只听我独自一个人念念叨叨,原来上帝不爱看美人啊,奶奶的。
      葫芦说,完了完了,这脑子都错乱了,齐铭想不负责都难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因为当我看到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时,鬼哭狼嚎地尖叫了起来。
      米楚冲上来拍着我的肩说,洛施,别怕别怕,就你这身子骨,只要不是天灾人祸,小病小灾轻易拿不下你。
      葫芦在旁边说,淡定淡定,只是骨折而已。
      听了葫芦的话,我放下心来,斜了米楚一眼,真不知道她是在安慰我还是打击我。千寻和苏冽也走上来,苏冽说,得,看起来不是自杀。
      P话,就算是自杀,我也会先杀了张娜拉垫底。我翻了个白眼回道。
      由此可以看出,我还真是恨张娜拉。不过上午米楚说昨晚我和陆齐铭走后,她打电话跟她前男友确认那段聊天记录,估计张娜拉已经提前通了风,她前男友一直在跟她打太极。
      而我和陆齐铭的误会解除后,我对张娜拉好像没那么大的反感了。
      有句话说,如果敌人让你生气,那就说明你还没有战胜她的把握。
      起初我讨厌张娜拉,是因为她身边站着陆齐铭。而现在,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因为她的名字前,再也不会挂着陆齐铭的名字了。
      正当我和米楚她们嘻嘻哈哈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我微笑着抬起头,看到陆齐铭焦灼的脸。
      他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时冲到我的病床前,然后一把把我抱进怀里,喃喃地叫道,洛……
      陆齐铭很少会这样温柔地叫我的名字,而这个突如其来的温热怀抱也使我鼻子一酸,真的是暌违已久的拥抱。多少个午夜梦回,我就是在想念这个拥抱里泪湿了眼的。正当我眼底氤氲出雾水时,旁边的米楚她们却啧啧地笑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9楼2014-08-06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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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应过来,赶紧把眼泪逼回心底,尴尬地推开陆齐铭,低下头。此刻,我的脸热得都可以在上面煎个蛋了。苏冽拍着齐铭的肩膀说,洛施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了。
        说着,他们一群人便冲我挤眉弄眼地走出房间。
        而房里的空气也在他们出去的那一瞬安静了下来。隔了许久,我才听到陆齐铭一声低低的叹息声,他说,傻瓜……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我突然“哇哇”地哭起来,我边抽泣边说,你不要叫我傻瓜,你都把我叫傻了……
        陆齐铭被我莫名其妙的眼泪吓了一跳,他手足无措地上来给我擦眼泪,说,好了好了,不叫了不叫了,别哭别哭。
        我觉得我真是矫情地在演琼瑶剧,陆齐铭越是安慰我,我越是放肆地哭,弄得我旁边病床的老太太一个劲地看我,我估计她是闲得慌把我俩当电视剧看了。
        最后陆齐铭好说歹说才把我给劝住,而我也因为骨折,需要在医院里躺一周左右。
        那天晚上是陆齐铭陪着我的,听着他躺在沙发上发出平静的鼻息声,我有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这个世上有家的地方,就是有爱人在的地方。
        不过还没等我安心多久,便被模糊的亮光惊醒,我朝亮光的地方望去,是陆齐铭的手机在闪。
        借着亮光,他的脸显得异常踯躅,我起身轻声喊道,齐铭。
        陆齐铭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抬起头应了一声,然后关怀备至地朝我奔来,怎么了,洛施?
        你……这么晚怎么还没睡?我抬起下巴点了下他手机的位置。
        嗯。齐铭低下头,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吗?我问道。
        娜拉在楼下。
        ……
        我站在原地,窗棂上有凉风吹进来。黑暗里,我看不清陆齐铭脸上的表情,但却感觉出来,他在担心她。
        原来一直是我低估了敌人的实力。
        我咬了咬嘴唇,费力地说,齐铭,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陆齐铭抬起头看我,黑暗与光亮交接,我看到他仓皇的脸,他说,洛施,我陪着你。
        最后我与陆齐铭僵持着,我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路灯下,有一个人影在那里不断地徘徊。
        她的等待姿态让我疲倦,也让我心底又刮起了一阵冷风。我转头有点恹恹地说,齐铭,你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我和陆齐铭这场意外的分别后,我突然开始有点相信命运了,我相信,不是自己的,强留都留不住。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0楼2014-08-06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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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晚,陆齐铭仿佛与我较劲般,非要留在病房里。我知道,或许他心里也有同我一样的预感,如果这次他走,或许我们就是永久的分离。而这次他留,那此后,我们将继续演绎伉俪情深的画面。
          那天晚上我睡得不是很熟,偶尔会从梦里醒来一下,看到陆齐铭坐在病床的旁边,于是就安心地握着他的手再次闭上眼睛。
          他的脑袋俯在病床的边沿,掌心温暖如旧。
          我想很久很久之后的我,如果明白那时的宁静是我们最后的相守,恐怕我一整夜都会睁着眼睛,好好地将我的男孩看清楚。
          因为,那天晚上他留在了我身边,却失去了我们此后的很多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1楼2014-08-06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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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我在阳光里醒来。陆齐铭大概出去洗了把冷水脸,我睁开眼,就看到他眉眼清澈地坐在床前定定地望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竟然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他温柔地对我笑,递过来茶杯和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然后端着一次性的杯子,让我刷牙漱口。陆齐铭总会体贴得让人想落泪。
            我刷完牙后,他又递给我湿毛巾擦脸。
            洗漱之后,他摸着我的头问,饿了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说,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买早饭。
            我曾经认为残酷的话,是“我恨你”、“再也不想见到你”,或者是“你怎么不去死呢”这种带着仇恨性质的话。
            但那一天,我认识到了,残忍的话,其实是将你之前的美好幻想全部颠覆的话。
            就好像陆齐铭这句“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买早饭”。
            我就抱着这样美好的想法等着他,等了一秒又一秒,一分又一分,从早晨九点等到十点。不过是步行五分钟的距离,他却一个小时都没回来。
            我心凉如水地望着窗外,遥遥路的尽头,没有熟悉的少年的身影。
            我终于按了床头的铃叫护士,麻烦她帮我叫一份外卖。
            我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天下无贼》,刘若英在失去刘德华后,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饭菜,其实她并非全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她难过了,她难过得不知道怎么才能填充空荡荡的心。
            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面前的米饭,直至泪流满面。
            昨天晚上齐铭和我说话时,我扫了一眼他的手机,是张娜拉发给他的短信,齐铭,我等你等到明天上午。
            其实早晨醒来时,我感觉到我的眼角湿湿的,齐铭问我,怎么了?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只是因为我不愿意告诉他,我做恶梦了,梦到他又回到了张娜拉身边。
            我怕有些话说出口就会被路过人间的愿望精灵听见,它们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偷偷帮你实现。
            我吃完饭后倚在床头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阳光,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接起来,是葫芦,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洛施,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葫芦的话让我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误解齐铭了,齐铭没回来是不是因为出什么事了,我真的是该死。
            我胆战心惊地问葫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葫芦说,张娜拉自杀了!
            葫芦的话惊得我差点将手机摔在地上。虽然我不喜欢张娜拉,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2楼2014-08-06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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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之前的反复,我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点头诚惶诚恐地说,谢谢谢谢,我爱公司,公司是我家。
              蒋言不理会我的神经病言论,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就吃起来,边吃边低头发短信,一点不都介意旁边还有我这么一个……病人。我觉得我比真空还微不足道,好歹真空还能影响空气指数,看他这状态,我整个一无声无息。
              我也顿觉没重量,便自觉地拿起书继续看。
              蒋言说,书倒了。
              我抬起头,他瞟了我一眼,我红了脸,但是又觉得莫名其妙。我一病人干吗要怕他?
              不是那谁说过唯病人与女子难养吗?我两者兼是,所以我在他说“你应该多锻炼一下,腿才会好得好点时”,理直气壮地瞪了他一眼,无赖地说道,又没人扶我,我怎么锻炼。
              但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我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他说,我不是在这里吗?
              于是,那天上午,很诡异地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我像个老佛爷一样在地上蹦蹦跳跳,旁边的蒋言跟个奴才一样搀扶着我,我开心地使唤着他。
              这就导致病房的门被推开我都没注意。
              直到陆齐铭站在我面前,我才抬起头,看到他忧伤的脸。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4楼2014-08-06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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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冽说我在医院住的那一周,是我和蒋言培养感情的一周。
                因为蒋言自从上次来给我送保险公司赔偿的钱之后,就开始偶尔来转转。如果是上级对下级的体贴也就算了,但他整个一上级对下级的覆灭性打击。
                穿着西装人模狗样,今天平静地对我说“林洛施,你负责的那本图书犯了那么大的错误,而你又没处理好,所以要扣钱”,明天微笑地对我说“同你一起进来的两个女生听说进步喜人,只有你不但犯了错,还进了医院”,后天又淡定地对我说“同事听说你为爱情自杀,劝你想开点”等等。
                我觉得蒋言每次说完这些话,内心都会异常邪恶地笑,但是他表面硬是表现得处之泰然,波澜不惊,搞得我有气无处发,每天只能接受他不同程度的蹂躏。
                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我都恨不得把他的头砍下来当球踢。但转头再看他的脸,俊美倨傲,像太阳神阿波罗般耀眼,我的怒气便瞬间被这样的美貌灭掉了。我每天就是在这种被折磨和自我折磨的过程中度过的。
                不过这一周来,我最感谢的也是蒋言。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会经常陷在失去陆齐铭的恐慌里难以自拔。
                我明白,这次,我是真的失去了他,没有任何误解,没有任何遗憾地失去了他。
                那天,当我听到张娜拉自杀的消息时,心底落下了沉重的石块。
                而蒋言搀扶着我锻炼时,陆齐铭走入病房,看到他忧伤的脸,我便知道,那块重石,恐怕此生都会压在我的心口,那种疼痛,隐没在肌肤的纹理里面。
                陆齐铭看到我与蒋言时,脸上的表情让我觉得悲喜交替,原谅我的用词不当。
                起初我一直很不明白陆齐铭出现这种表情的原因,直到很久之后蒋言告诉我,其实在我醉酒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见过了陆齐铭。他说这话时,我的心头依旧风起云涌。
                他说那晚他刚扶起我,陆齐铭便出现了,他问他是谁。
                蒋言审视地看着他,反问道,你是齐铭?因为蒋言说那晚的我,嘴里来来回回只有两个字——“齐铭,齐铭……”
                陆齐铭点了点头。蒋言说,我是她的上司。
                陆齐铭编不再说话,对他说,麻烦你照顾她。
                说完便走了。我想他转身时的背影一定很落寞,可惜我并未看到,因为那时我已经昏睡了过去。
                我问蒋言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蒋言说了一句很深沉的话,他说,有时,和过去告别,未必不是杜绝自己伤心的最好方式。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5楼2014-08-06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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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5 00:3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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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齐铭已经和蒋言打过照面,所以那天在病房里二度看到蒋言时,他或许觉得蒋言的眉间跟我有着天赐的两个字——般配,所以他有把我托付给他的难过或喜悦……
                  不管陆齐铭心里是如何打算的,那天的我却是真的难过了。
                  因为蒋言知趣地退出房间后,他安静地向我讲述了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他和张娜拉。
                  陆齐铭说,他和张娜拉从小就认识。那时,他们还住在弄堂里,张娜拉的母亲跟别人跑了,父亲是个酒鬼,对她非打即骂,所以幼时的张娜拉,是一个喜欢畏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就连邻居家小朋友玩游戏叫她骂他都胆怯地摇头,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直到后来陆齐铭去牵她的手,她才红着脸试探地和他们一起玩。从那以后,她成了他们的小伙伴,陆齐铭也成了她的心头宝。
                  而某次,陆齐铭病了,她急急地跑回家烧水,想帮陆齐铭煮汤,因为除了这些,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喜欢的男孩快点好起来。
                  而她醉酒的父亲却在这时回来了。他看到张娜拉搬着小板凳站在锅灶前,恍惚以为是她的妈妈回来了,冲上去就揪翻了锅灶上的水壶,还骂骂咧咧的,贱人,你干吗回来?你去死啊!
                  张娜拉借着惯力被推倒在地,而水壶也飞了,里面的热水气势恢宏地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张娜拉的脸上和脖子上。
                  十岁之前,张娜拉的脸和脖子上都有疤,她被同龄的小孩叫着怪物。
                  陆齐铭说,其实小草以前长得很清秀,可就是因为这个疤,她的整个青春都被蒙上了一层灰。
                  小草,是张娜拉以前的名字。原来她真的不叫张娜拉,而是叫张芳草。
                  十岁之前,陆齐铭一直走在张娜拉身边,像一个忠贞的其实一样保护着她。她的脸和脖子上的疤痕随着时间慢慢愈合,变浅淡,却并没有消除。但是因为身边有陆齐铭,所以她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烂漫天真得一塌糊涂。
                  陆齐铭说这些时嘴角带着微笑,眼前好像出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牵着他的手,吴侬软语地叫道,齐铭哥哥,齐铭哥哥……
                  那本是该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说好要陪她一起老的。
                  可是,却在十岁那年失了约。
                  因为,齐铭家因为生意的事情搬离了那个弄堂,住在了市中心。
                  成年之后,我们看来坐车两个小时到的地方,不过咫尺距离,但在幼时,却是天涯之远。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6楼2014-08-06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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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陆齐铭有给张娜拉写过信,可是都没了回音,后来过了半年,他趁放假跑回去看,却听邻居说张娜拉的爸爸前天刚带着她搬走,至于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这是电视剧里上演了无数遍异常狗血的情节,可是它却真实地发生在我喜欢的男孩身上。
                    所以当十年后,他们重新遇见,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陆齐铭低头喃喃地对我说,其实在遇到张娜拉时她刚刚失恋,他对她是由衷的心疼。但是后来,看到我和苏扬出入酒店时,他气愤,却也舒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自己终于有理由实现曾经的诺言了。
                    那就是他和张娜拉在一起,在双十年华,许她婚礼,许她未来
                    与此同时,他的心头还放着另一个女孩,那就是我。一个是他的童年,一个是他的青春,他哪个都不愿意舍弃。
                    他还想念我,惦记我,观望我的生活,直到苏扬再次出现,他才知道,当初不过是一场误会。他难过误会了陪伴自己四年青春的女孩,犹豫着想回到她身边。
                    可是他忘记了,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只有两败俱伤。
                    陆齐铭回到张娜拉身边后,张娜拉开始非常依赖他,所以当他决定再次和我在一起时,张娜拉便割腕自杀了。
                    当然,后面的事情是我猜测的。
                    陆齐铭只跟我讲了青梅竹马的故事,对我说,抱歉,洛施,此刻她更需要我。
                    男人往往觉得弱势的一方便是需要自己的,于是便奋不顾身地扑过去。
                    而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把从男人那里受到的痛苦全都买单,并称之为宽容。
                    当时的我便是如此。我听了陆齐铭的话,轻轻地对他微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并不重要,她在你心里才重要,我无所谓。我在心底苦笑。
                    蒋言走进来时,我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边沿。
                    蒋言难得地幽默道,林洛施,想哭就哭,反正你再丢人的一面我都看过。
                    他的脸上带着对我这个被抛弃了的人的怜悯。但我却没有给自己任何伤心的余地,仰起头冲他微笑,谁说我要哭。
                    今天我不会哭,以后也永远都不会哭。
                    这是我和陆齐铭分手后便抱定的信念。所以,在医院的整整一周,我每天都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葫芦他们来看我,都说一看我这精气神就知道我跟陆齐铭分手,分来分去都分得麻木了。
                    只有苏冽在接我出院那天,掐了我一把说,对自己好一点,瞧你现在的黑眼圈,整个一国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7楼2014-08-06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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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她张牙舞爪地微笑道,我是被蒋言那个祸害给害的,他每天拿扣钱什么的来吓唬我,我能睡着吗?!
                      蒋言淡定地看了我一眼,不理会我。
                      出院之后,所有人都跟约好了一样,对陆齐铭和张娜拉的名字三缄其口。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怆。我望着窗外碎钻般的阳光,不瘟不火,已经立秋了。
                      这样的夏天,像十三岁那年一样,光亮短暂,悲伤漫长。我抚摸着瓷杯温热的边缘,嗟叹感慨。
                      唐琳琳说她和丑人男现在的感情很好,看着她甜蜜的脸,有时我竟有点羡慕。年轻时,她并没有如我与陆齐铭那般爱得轰轰烈烈,视死如归。
                      但是如今,她却有着最好的归宿。即使丑人男曾经莽撞无赖,但现在,听说他在他父亲的公司上班,为唐琳琳改变,已经逐渐安稳下来,依旧像以前一样把唐琳琳当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所以,唐琳琳的未来一眼可以望穿,阔太太,现世安稳,生活静好。
                      我跟米楚说这件事时,米楚说,大概唐琳琳上辈子真的是个好人,不然就凭她这辈子弄出来的那阵势,怎么着都不能落个这样的好结局。
                      千寻说,做人当做唐琳琳,该收手时就收手。如果当初她死缠住陆齐铭不放,怎么会有今天的海阔天空。
                      听到这话时,我想,如果当初自己没和陆齐铭在一起,现在会是怎样?转而我又摇摇头,对自己说,没有如果。
                      假使生命中没有疼痛,那么将丧失记忆。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虽然我算不得多得意,不过之后负责的两本图书都没有再出错,并且因为我比较新颖的策划方案,有一本书未上市便预热起来。
                      蒋言说,我脑袋里有装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最适合做这一行。
                      他说这话时,是跟我们一起坐在酒吧里。白天的工作经常让我异常劳累,但晚上和米楚她们的夜生活依旧风生水起。蒋言也加入我们的阵营。这个金玉其外的家伙一坐进酒吧,就不停地有女生过来搭话,迫切的模样让我怀疑这些女生之前二十几年里没见过男人,见的全是两条腿立地的爬行动物。
                      当然,前二十一年的时光里,我也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不过一看到蒋言装得跟个青年才俊一样龇着小白牙,对那些女生温柔地笑时,我就觉得浑身打寒战。
                      你要是看见个整天不苟言笑的人突然笑得万紫千红,也会觉得害怕。
                      不过蒋言从不理会我鄙视的眼神,面对美女时总是笑得温柔似水,含蓄腼腆。但一转身看我,他就会立刻面无表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4-08-06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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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他会川剧里的变脸。
                        其实我们一直都觉得蒋言加入我们吃喝玩乐的阵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追苏冽。
                        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美人如玉,难免不引人遐想。但是当我跟米楚把这个想法说给苏冽时,苏冽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我坚定而铿锵地说,除非地球上只剩我们俩。
                        我和米楚惊奇,两个人站在那里明明就是男才女貌,般配至极嘛。谦逊笑我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说,苏冽跟蒋言熟得跟铁哥们儿似的,能有什么奸情。
                        蒋言笑着说,对呀,她在我心里就是个爷们儿,还是纯的。
                        苏冽斜睨了他一眼,淡定地对我们说,蒋言跟你们一样,是我最好的姐们儿。
                        蒋言的回应没有苏冽的回应来得震撼,毕竟我们跟苏冽相处这么久了,有时候她面对生活以及工作的态度,的确跟个爷们儿似的。而蒋言,苏冽的一席话让我和米楚都沸腾了,我觉得我们受到了惊吓。苏冽前阵子不还说蒋言的女朋友抛弃他出国了啊?难道他因为太伤心,而改变了性向?
                        我们惊魂不定地看着蒋言,而蒋言却跟酒吧里的调酒师说说笑笑,仿佛为了验证苏冽的话似的。调酒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时不时地凑在蒋言的耳边密语,而蒋言对调酒师也微笑着点头,偶尔也俯在他耳边密语……我跟米楚沉浸在蒋言带给我们的震撼里,无法自拔……
                        不过别看蒋言现在这么平易近人,他也只限于跟我们一起到酒吧坐坐而已。
                        喊他去KTV,他从来都是挑着眉毛说,我不喜欢对着每个人都喷过口水的话筒唱歌。我们一起去按摩,问叫不叫他。苏冽说算了吧,那个祸害,家里聘请的有专业的按摩师。
                        我猜测他家里什么都有,除了没酒吧,所以他才愿意忍受跟我们一起坐在人声嘈杂的酒吧里。
                        苏冽淡定地摇了摇头,错,他们家有酒窖,里面珍藏着无数款一瓶可以换你们去国外旅游一个月的红酒。
                        我跟米楚又受到了惊吓。米楚说,姐也不是没见过钱,我那个没良心的爹也有钱,但姐没见过这么有钱的。
                        我拍了拍胸口,淡定地说,幸好姐压根儿没见过钱,所以对钱也没什么概念,听苏冽讲蒋言的家庭,就像听天方夜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9楼2014-08-06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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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时的陆齐铭一点都没有嫌弃我的表情,每过一站停车休息时,他就下车把袋子丢进垃圾箱。
                          就这样,我吐了一路,他拿着袋子在我面前举了一路。
                          我当时在车上一直捂着胸口不敢说话,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一样。我一直想问我妈怎么把我生得这么矫情,不是晕车就是酒精过敏。我竟然当着陆齐铭的面吐,别说当年年少,就是现在脸皮厚了,让我当着一个人的面吐,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
                          可是面对公司铁一样的安排,我只能从命。
                          所以临去北京的那个晚上,我扯着米楚、苏冽和千寻陪我通宵,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去大街上游荡。总之,我不睡,我打定主意第二天在车上睡一天。
                          但是,第二天当我背着包晕晕地赶到公司时,蒋言的助理小莲就急吼吼地来找我说,你昨天晚上电话怎么不通,带身份证了没?
                          我迷茫地点点头,带了。
                          太好了。蒋言的助理小莲眉开眼笑,我昨天晚上才想起没通知你带身份证,就怕你忘了带,那我就罪过大了。
                          我疑惑地问,有事吗?
                          是啊,一会儿登机要用啊。
                          嗯?我意外地看着她,登机?
                          于是,那天我本来打算躺火车上好好睡一觉的,谁知道接到通知,公司订的是机票,这就导致我在飞机上刚眯了下眼睛,还没清醒就被人扯着下机了。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我疯狂,让我抓狂的是,打车到酒店后,我迷迷糊糊的就立刻寻找自己的房间去补觉,小莲却走到我面前,腼腆地说,那个……洛施,要不你跟我挤一张床吧。我……那个……又忘了你……你没房间……酒店又满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心里默默地哀号,不会这么惨吧!我不是公司的负责人,就别带我来呀。带我来了,让我去睡大街吗?
                          正当我无语地站在原地看着小莲,一脸“你对我有意见?”的表情时,蒋言回过头来,指着我说,你跟我一间吧。
                          我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他,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我的是套房。
                          主编偷偷地笑起来,戳了戳我的头,你这个小女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4-08-0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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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时的陆齐铭一点都没有嫌弃我的表情,每过一站停车休息时,他就下车把袋子丢进垃圾箱。
                            就这样,我吐了一路,他拿着袋子在我面前举了一路。
                            我当时在车上一直捂着胸口不敢说话,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一样。我一直想问我妈怎么把我生得这么矫情,不是晕车就是酒精过敏。我竟然当着陆齐铭的面吐,别说当年年少,就是现在脸皮厚了,让我当着一个人的面吐,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
                            可是面对公司铁一样的安排,我只能从命。
                            所以临去北京的那个晚上,我扯着米楚、苏冽和千寻陪我通宵,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去大街上游荡。总之,我不睡,我打定主意第二天在车上睡一天。
                            但是,第二天当我背着包晕晕地赶到公司时,蒋言的助理小莲就急吼吼地来找我说,你昨天晚上电话怎么不通,带身份证了没?
                            我迷茫地点点头,带了。
                            太好了。蒋言的助理小莲眉开眼笑,我昨天晚上才想起没通知你带身份证,就怕你忘了带,那我就罪过大了。
                            我疑惑地问,有事吗?
                            是啊,一会儿登机要用啊。
                            嗯?我意外地看着她,登机?
                            于是,那天我本来打算躺火车上好好睡一觉的,谁知道接到通知,公司订的是机票,这就导致我在飞机上刚眯了下眼睛,还没清醒就被人扯着下机了。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我疯狂,让我抓狂的是,打车到酒店后,我迷迷糊糊的就立刻寻找自己的房间去补觉,小莲却走到我面前,腼腆地说,那个……洛施,要不你跟我挤一张床吧。我……那个……又忘了你……你没房间……酒店又满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心里默默地哀号,不会这么惨吧!我不是公司的负责人,就别带我来呀。带我来了,让我去睡大街吗?
                            正当我无语地站在原地看着小莲,一脸“你对我有意见?”的表情时,蒋言回过头来,指着我说,你跟我一间吧。
                            我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他,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我的是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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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4-08-0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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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5 00:2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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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到蒋言的房间里面后就朝沙发上一躺,蒙头大睡。
                              蒋言说,你先去床上睡吧,我不休息,一会儿出去见客户。
                              我以为他心疼我,便受宠若惊地道,没事没事,这个沙发比我家的床都软。
                              他拿着笔记本坐下,无视我的激动,低头敲键盘,我有事,你打扰我办公。
                              ……
                              我不知道蒋言有没有去见客户,反正我醒来时,屋里亮着灯,窗帘外昏黄一片。
                              蒋言坐在电脑前,我还以为他在忙工作,所以轻手轻脚地下床,不敢打扰他。但当我站在桌边端起水杯喝水时,无意间瞟了一眼他的电脑,才灵魂出窍地发现,他竟然在玩游戏?!
                              而且,那个熟悉的画面竟然是火山!他正在玩的游戏是《天堂》!
                              ……
                              也许是蒋言感觉到有人在他背后,所以回过头看到我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问,你醒了?
                              我“嗯”了一声,抱着水杯朝他走过去,问道,你也玩《天堂》啊?
                              偶尔。
                              你在几区啊?我举着杯子装作喝水,压抑住内心尖叫的冲动。
                              哦,九服。
                              你叫什么?我边问边急切地低头趴在电脑前看他的名字。
                              哦,焰,火焰的焰,跟我的名字同音。蒋言慢吞吞地说着,与此同时,我也俯身看到了他的名字,以及他的人物。
                              我觉得我要经常捂着胸口看蒋言,因为我再次受到了惊吓,他就是九服的灵魂人物——焰?陆齐铭曾多次跟我提过的职业游戏玩家——焰?陆齐铭和葫芦在游戏里唯一崇拜的人——焰?并且某次在火山扔给我回家卷轴解救过我的焰?
                              我……我激动地问道,你记得我吗?你救过我,我……我……也在九服,我叫迷路的鲸鱼。
                              一直专注于游戏的蒋言听到我的话,终于抬头给了我一个正脸,抬头的同时,他轻松地解决了我们组队才能解决的BOSS。
                              我期待地看着他转了转眼睛,希望他能够回忆起我的名字。但是,他的下一个动作只是拿起桌子上的滴眼液说,玩一会儿游戏就眼睛痛。
                              我风化在原地,恨不得立刻变身为苏冽,揪着他的耳朵大吼,去死吧!去死吧!
                              可是,我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自顾自地滴完滴眼液,然后站起身边取外套边说,不记得了。我在游戏里碰到级别低还要跑到怪多的地方凑热闹的人,都会扔一张回家卷轴。
                              我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一片省略号。
                              蒋言说,要下去吃饭了。
                              吃过晚饭后,小莲已经办事效率极高地帮我另开了一间房。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4-08-06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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