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郑丽婉的话很轻很柔,落在李恪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是他太骄傲,一直觉得是先生背叛了他。在他眼中,先生既是老师也是亲人,长孙无忌等人瞧不起他他不在乎,但是先生不能背叛他。正是因为这样,即使想到了风头无两对魏王是捧杀,他也不愿意去想先生是不是没有真心替魏王打算。不是想不明白,只是害怕查到最后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再经历一次被背叛的痛。如今,郑丽婉硬生生把这个问题放到李恪面前,逼着他去面对、去思考,李恪本不是庸人,没了情感的阻碍,细想片刻便发现了不对劲,一时激动莫名,嚯的一声便站起身来,仿佛下一刻便要冲出门去。郑丽婉见状忙出声阻拦:“殿下莫急,此事还须徐徐图之。若果真如此,殿下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岂不是害了义父!”
李恪适才热血上涌,恨不能立时去找岑文本问个明白。冷静了片刻方道:“你说得对。”坐下斟上一杯茶,一口灌下,“凡事不光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细细想来,先生这几年帮着魏王大出风头,还总是抢太子的风头,父皇虽然赞誉有加言谈中对魏王确实不如往日亲近。过去不重视这些,现在想来,确实,事情要做,但风头如此之盛,到底是福是祸?”郑丽婉见李恪沉吟,也不打扰,只默默续水,又招呼店里伙计再上几样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