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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阳光璀璨,有些地方却还是隐于黑暗之中的。
比如说,盟主府的大堂。
“……长虹冰魄已经在回云城的路上,派出追击的人失手未能完成任务,但没暴露身份。”此刻,墨连正站在大堂上,淡淡回禀道,“其余皆无异常。”
“哦?”燕承飞半闭着眼,慵懒地道,“那么杀了吧。念在没暴露的分上,留个全尸。”
“是。”墨连无所谓的应了一声,随即迟疑的道,“还有,关于柳寒烟的事……”
“武当那边派人去了么?”燕承飞懒洋洋地问。
“是,”墨连微微皱眉,“可是只打探出武当十七年前曾收留过一个小女孩,不过十年前就遇难失踪了。”
“是她么?”燕承飞漫不经心发问。
“应该是。”墨连又有些犹豫,“去武当的人只查出这些就没了消息……属下认为,可能是被奔雷紫云发现了。”
“呵,也该是了。”燕承飞依旧懒散,“他们好歹也是七剑。”
墨连听着话语中浓浓的讽刺,沉默了下去。
“七剑?”燕承飞轻蔑的笑了一笑,“自以为护得江湖安宁,实则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什么正气凛然只为苍生,当真可笑啊!”
“盟主是想……铲除七剑?”墨连试探地问。
“不急,”燕承飞眼中精光一闪,“在那之前,先把柳寒烟给解决了。”
“柳姑娘不是与我们合作的么?”墨连不解地问。
“相对于已经在掌握之中的敌人,我还是宁愿先铲除深不可测的伙伴——这世上哪里会有永恒的同伴?只会有永恒的利益。”燕承飞淡淡道,“洛宸的理解倒真是透彻。”
“那么,接下来该……”墨连小心地问,燕承飞随手一挥,“先这样吧,盯着客栈,等他们有所行动再说。”
“是,那属下便先告辞了。”墨连敛衣告退,走至门口时心不在焉的声音又传到耳边:“对了,牡丹丛快要成功了吧?最近你常去看看。”
墨连眸色一深,却仍是恭声道:“是。”
出了大堂,迎面的阳光让他不由半眯了眼,神思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耳边似乎有谁的笑声,银铃般清脆:“你还怕阳光啊?真怪。”
不是怕阳光……而是自己没有这个站在阳光下的资格。一个只能在黑暗中生存的人,不配拥有阳光。
“那么月光呢?”
月光……也不是夜夜都有的。而且有时候,皎洁的月光比阳光还要刺眼呢。
“啊……那星星呢?星星总归不是了吧?”
模糊的记忆逐渐远去,他轻轻一笑,低下头重又退回黑暗中。
星星……其实,也是会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