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就先发到这里

哈 楼主是作者？

第九章 跟你学的
　　你总会遇到一个恰如其分的人，不用刻意迁就，可以任性撒娇，每天只用想他在不在，而不是想他爱不爱。
　　徐阳平把我背回寝室。我意识模糊，依稀记得一直在打喷嚏，尽管心里是暖暖的，但是肉体之寒却不会因此退散。
　　进门，老张和老孔吃惊地看着湿漉漉的我们。老孔：“我居然不知道你们有大晚上去游泳的癖好。”老张用手肘捅了一下他，“别说了，你俩快进去洗个热水澡，不然明天要高烧了。”
　　“诶，我们一起吗？”
　　“废话，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在徐阳平和我确定关系之前，他一定认同这句话，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徐阳平把我放在板凳上，背靠着墙安置好，然后打开花洒。他竟然特意用手试温，等水温适宜后，再往我脸上淋。
　　我原本一直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只是本能地咳嗽和打喷嚏。被他这么一淋，我的肉体大抵是醒了，灵魂依旧恍惚，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了你醒了，自己洗吧。”他说完把花洒丢我怀里就出去了。
　　那天晚上掉进水里后我好像断片了一样，只记得我迷迷糊糊洗完澡后倒头就睡，睡得特别安心、温暖，因为有只手穿过围栏紧紧握住我。
　　很久之后我问徐阳平，那天晚上有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坚决否认、对天发誓的样子真够可爱的，惹得我直发笑。我向前抱住他，凑近耳朵轻声骂他笨，不会把握机会。
　　第二天我几乎是强撑着去上课，不是打瞌睡，而是头晕咳嗽打喷嚏。每次快撑不住时，我就回头看看徐阳平。让我惊喜的是，每次他也都在看我，然后尽力挤出搞怪的表情逗我笑。
　　终于熬到了吃午饭。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倒头就睡，直到下午第一节课才被老李叫起来。找书时发现，桌箱里多了一面包、一塑料袋感冒药和一张纸条。
　　“你的每一声咳嗽都让我的冠状动脉缺血痉挛导致心脏供血供氧不足。所以我一直盯着你，想数数看你一上午能让我心疼几次，嗯，一共87次。”
　　纸条如是说，最下边补了一句记得吃药。我回头看徐阳平，他居然对着我自豪地笑。
　　下课后我把他拉到外边那个大平台，清清嗓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肉麻了？”
　　“跟你学的。”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
　　我见四下无人，用力抱住他，准备朝他脸上咬一口。
　　“你又来？”我的嘴才刚张开，他就往旁边躲，但是他的脑袋被我左手紧紧抱着，终究没躲开，左脸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这是对于你昨天突然咬我导致我落水的惩罚一，惩罚二是用你的保温杯装开水给我吃药。”我松开他，摆摆手示意他进去。
　　他发出唏嘘声转身就走。我的精神还是有点恍惚，觉得这一切就像梦一样。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容易就同意和我在一起了，上前抓住他的手，“喂，昨天的事，还算话吗？我是说，我们在一起这件事。”
　　他应该是对我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回头做出无语的表情，“你如果再问，那就不算话了。”
　　我当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脸上满是木讷。他见了，收起无语的表情，重新露出温暖的笑容，“笨啊，我开玩笑的。”
　　他的脸直直凑过来，我都以为他要吻上来了，很想做出点反应，身体却不听使唤，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结果，他只是用力撞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噗嗤一笑，蹦蹦跳跳回教室了。
　　这保温杯正是我之前帮徐阳平洗的那个，老李见我用它吃药，手摸下巴端详了半天，“这保温杯不是你的吧，我记得是徐胖的。”
　　“是啊，我借着用来吃药。”
　　“我看你又是洗又是用的，还以为是你们共享的呢，感情真好啊你俩。”
　　我差点把水喷出来，怕他往深处想，急忙回道，“少来，你的吉他不也算和我共享的，我们感情不好？”
　　“是是是，每次都是你带着我的吉他出风头，有用的东西倒是没有教我几招。”
　　他这话说得我有点不好意思，索性闭嘴不回，继续吃药。过了一会他又问。
　　“那个朱婷，你还有印象吗？”
　　“有啊，就是七班那个。”
　　老李拍拍我的肩膀，眼神诡异，“她好像还挺喜欢你的，哥们劝你有机会把她拿下，她可是七班的大姐大，还是我们年级主任的亲戚，和她在一起准没坏处。”
　　我白了他一眼，“那兄弟劝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像你这种人人都认识的地头蛇想找女朋友可不容易。”
　　“那不好意思咯，哥们早就有女朋友了。”他还很自豪地晃动手上的表，“上次我的表不是丢了吗，她知道后花重金给我买了块新的，怎么样，好看吧？”
　　“这表不便宜吧，你说什么女的看得上你这种天天招花惹草、东混西混的地头蛇？”
　　“你别管，你只是没有发现哥的魅力，你没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嗯嗯嗯对对对。”聊到这，我瞄了一眼徐阳平，他正趴在桌子上休息。我突然一笑，谁说我没有发现美的眼睛，徐阳平他的美不就被我发现了吗？
　　也不知道学校发什么疯，晚自习居然拿来开表彰会，开完

第九章 （续）
也不知道学校发什么疯，晚自习居然拿来开表彰会，开完就放学回寝。我和徐阳平坐在最左后边，旁边是陈雨。
　　本来下午我还挺精神的，这会听着白校长和各种不知名主任的洗脑，药效也上来了，瞌睡打得不行。
　　“我得睡会，放学了叫我。”没等徐阳平反应，我就一下子侧躺在他大腿上，肉乎乎的，比睡在枕头上更舒服。我很快就熟睡了，口水都流了出来。
　　徐阳平显得有点慌张，用手抓住我的座位，手臂拦住我的身子防止我掉下去。大气都不敢出之余，又在内心吐槽我睡觉居然还流口水。
　　陈雨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待确定我睡着后才缓缓说道：“你俩感情不一般啊。”
　　徐阳平没有正面回答，用空闲手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指我说，“他感冒了，吃了药，让他睡会吧。”
　　谁知陈雨掏出手机就是一阵连拍，徐阳平这小子第一反应居然是捂住他自己的脸。
　　“没事，我只是好奇等会该你领奖的时候你怎么出去，你会忍心弄醒他吗？”陈雨坏笑一下。
　　徐阳平整个人已经急得手足无措了。
　　“行了别慌，我叫李尚儒等会上去帮你领奖了，这个人情就当换这几张照片好了。其实我觉得你俩还挺有CP感的，嘻，还挺好磕的。”她说完后就是一连串小声的姨母笑。
　　徐阳平听她这么讲，别说脸，耳朵根都红了。
　　领奖时，班主任康乐拍完照一看，人不对啊，就走到后边来看看是怎么个事。徐阳平一脸无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倒是康乐先开口，“这孩子挺不容易的，让他睡吧，你们小声点，别把人家吵醒了。”徐阳平大叹一口气，呼，有惊无险。
　　表彰会结束，人走了差不多后，徐阳平才准备把我叫醒。但见我睡得如此香，又不忍心了，用尽浑身解数才在不弄醒我的前提下把我背起来。
　　同级的大家都先一步走了，其他年级还没有到放学时间，所以路上空荡荡的。他闲得无聊，开始对着我自言自语。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瘦，背起来都没啥感觉，像背一条小狗一样。”
　　风吹落了几片叶子，没有人回话。
　　“诶，你这么瘦，为什么运动起来还这么厉害啊？。”
　　空气都不流动了，仿佛世上唯有沉默。
　　“如果我们都觉得对方不是真心想和自己在一起，那这段感情该如何进行下去？”我突如其来的话把他吓了一激灵。
　　我笑着继续说，“你小子居然敢怀疑我对你的喜欢，下次不准了。”
　　他的脸又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来一句，“那你呢，还偷听我的心里话。”
　　“我才没有偷听，这叫装睡，跟你学的。”

咋没人呢

第十章 意料之外
　　有时候，珍惜的瞬间，也是一场意外；失落的放下，也是一种懂得；多少渴望，只是一种善良；多少实在，不过一场悲剧；冷漠的笑话，让自己长大。
　　晚上睡觉的时候，徐阳平的手直穿过围栏，在黑暗中摸索着。他小声道：“手给我。”我以为他要给我什么惊喜呢，结果只是把我的手握紧着睡觉。
　　“就这？然后呢？连薄荷糖都没有了？”我小声地唏嘘。
　　“对不起，你别生那薄荷糖的气了，下次把惊喜补偿给你。而且，跟我牵手也不算委屈吧，昨天你就是这么睡的，忘记了？”
　　“依稀有点感觉，还有，我没小气到生一颗薄荷糖的气。”我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他笑了笑，那种发自内心的，纯真干净的笑声每次都让我无法自拔，“抓着你的手睡觉，我觉得安稳多了。”
　　是啊，在寝室我们可不能挤在一张床上入眠，互相抓个手，已经是最亲密的睡法了。我用小到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也这么觉得。”
　　后来我们每天都这么睡，尽管早上起来手总是酥酥麻麻的，心里却满是幸福。
　　过几天，孙矢找到我，邀请我为他们班的演讲比赛做开场秀、中场秀和结末秀。
　　“你干脆累死我算了，这和参加全程有什么区别？再说，你们班的活动叫我一个外班的参加干嘛？”
　　“那不好意思，你的老康已经同意把你借给我们班一晚上了，我只是来通知你的。你不同意的话，就是俩班主任来跟你商量了。”他说这话时坐在老李座位上，侧身单手撑着脸俯视我，明明是很嚣张的语句和姿势，却被他眼中的淡淡的光、微微扬起的嘴角和温柔的语调给完全盖过了。
　　“报酬少不了你的，一杯奶茶怎么样？”他继续说。
　　“你从哪打听的我喜欢喝奶茶？”
　　“作为一个专业的传话员，这点功课是必须做的。”
　　“行，两杯奶茶，要最贵的。”
　　“成交，明天晚上吃了饭你就过来吧，不见不散。”目标达成，刚好老李溜达回来了，他也就走了。
　　老李：“这么快就和别人混熟了？你潜力不小啊。”
　　“叫我去明天去表演而已，连康老头都同意了，你明天记得把吉他带过来。”
　　这时徐阳平也来了，他直接把我拽到了角落。
　　“刚刚坐你旁边那男叫什么名字？我记得好像是七班班长。”他小声地问。
　　“噗，你又吃醋了？”
　　“我之前见过他跟别人说话，就是很正常很正常，还带点凶的那种，但是刚刚在你面前完全不一样，那种很温柔很温柔的感觉，你不觉得奇怪吗？万一他喜欢你怎么办？”
　　老实说，我真没有考虑过这点，因为我都没见过孙矢跟别人说话，我还以为他对谁都这么温柔呢。
　　我把徐阳平的头摁住，低头贴着他的耳朵，“好不容易才追到你，我才不会移情别恋。明天晚自习我得去他那边表演，坑了他两杯奶茶，回来分你一杯。”
　　“两杯奶茶就把你骗走了？爷给你买五杯你去把他推了行不行啊？”他说这话明显生气了，音量都抬高了。
　　“你们说啥呢，什么两杯五杯的，感觉都不如‘分我一杯’啊。”老李转过身来。
　　怕他误会，我笑哈哈地打圆场，“老徐他想请我们喝奶茶呢，肯定有你的份哈。”
　　徐阳平只是哼了哼，然后推我一下回座位去了。他轻轻推我的这一下，竟让我感觉心拔凉拔凉的。
　　那一整天他都再没有找过我，晚上睡觉时，手也没有伸过来。我把手伸过去捏他的脸，他竟然狠狠咬住我的手指。
　　为了不让老张和老孔察觉，我强忍着不叫出声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把手扯了回来。
　　“你发疯了？”我问。
　　“你说，我把你手指咬断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去表演了。”他委屈巴巴的。
　　“你什么时候变成病娇了？”
　　“没有，我在赌气。”
　　“哪有人赌气还自己说出来的？”
　　他不再回话，把手伸了过来，我紧紧地抓住，就这样，许久。
　　“我怕你像王冰一样，只是把我吊着玩玩而已。”可惜我不是他那样的易失眠体质，他说这话时我已经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我能看出他很郁闷，好几次想去安慰他，他都只是甩下一句话，“让我自个生会气。”
　　直到中午他才主动来找我，问我多久去表演。“应该要弄整个晚自习吧，可能吃完晚饭就得过去了。”
　　“吃完饭你能先回一趟教室再去吗？”
　　“可以，你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你别管。”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很可惜，我毁约了。
　　徐阳平通常和老张老孔一起吃饭，我跟老李一起。那天，我和老李在食堂就碰到孙矢了，他直接叫我去他们班搞准备工作，吉他也是叫老李去拿的，我因此没有回教室。
　　孙矢和朱婷是主持，我是嘉宾，所以都没有坐在观众席，而是坐在教室边缘方便上下场，我坐在他俩中间。
　　那是在我开场秀后不久，一位同学正在演讲时发生的事。
　　孙矢：“给你。”
　　朱婷：“请你喝。”
　　他俩同时把奶茶放在我面前，孙矢给了两杯，朱婷给了一杯。
　　太尴尬了，我装作咳嗽几声，在脑中思考对策。下边同学迸发

第十章 （续）
太尴尬了，我装作咳嗽几声，在脑中思考对策。下边同学迸发出各种声音，唏嘘声、惊讶声、叫骂声，啥都有。
　　“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啊，我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孙矢：“喝不完就带回去吧，别浪费。”但我和朱婷都没有接话，场面超冷。我尴尬症犯了，不知道该先喝谁的。想了一会还是觉得女孩子的面子更重要，伸手拿起朱婷那杯喝了起来。
　　讲台上人来人往，快到中场秀时，孙矢拿出笔和纸，对我说，“把你QQ给我下，以后常联系。”我刚准备写，朱婷把纸夺过去撕成两半，又递给我，“麻烦你也给我写一份。”后边又是一阵闹声。
　　靠了，老李和徐阳平说得对，这两人肯定对我有想法。我现在浑身不自在，感觉他们俩在释放无形的压力对抗着，快把中间的我压成肉饼了。
　　记得那天我的表演并不是很好，仅仅到我心中的及格线。中场秀结束后下来，我坐在他俩中间，魂不守舍。孙矢：“你今天状态不佳啊，多喝两口奶茶应该就好了。”
　　朱婷：“他应该也累了吧，要不把结末秀取消了吧，让池朗早点回去休息。”
　　“不用，有点心事而已，别问。”我确实在想心事，想的是徐阳平。刚刚课间我瞥见了他，没看清他的表情，他仅仅是从门前闪过。我忽然就想起了我和他的约定，该死，我怎么就忘了呢。
　　确定和他在一起后，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粘着他了，不，是因为他更粘着我了。明明是我先追的他，现在反而显得我没有他那么在意这段感情了。明知道他是因为我没有推掉表演而生气吃醋，却一直没有好好说清楚。你真该死啊，池朗。
　　我最后献上的歌曲，本来是《开心往前飞》，可是现在我开心不起来了，所以在表演前讲了这么一段话。
　　“很抱歉各位，请原谅我临时起意更改表演曲目。周杰伦是我很喜欢的歌手，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唱反调是我的本性，出其不意是我的个性’，那么今天呢我也要出其不意一次。我最后带来的歌曲是周杰伦的《开不了口》。”
　　场下仍是各种声音都有，但早已影响不到我了。这次我表演得很卖力，尽管自以为已经达到了全神贯注，但是眼前和脑海中，徐阳平的模样依旧挥之不去。
　　这首《开不了口》，是我第一次跟徐阳平独处时唱的歌。
　　终于，完结撒花。七班班主任上来做了一会总结。完毕之后，还有约莫五分钟才放学，他叫我们把桌椅复原，放学铃声响后才能出教室，然后自己跑了，估计找康老头吹牛去了。
　　略微帮忙后，铃声响起，他们还没有收拾好。我疲态尽显，手拿吉他和奶茶准备回去。在嘈杂的人声和搬动座椅声中，朱婷叫住了我。
　　“那个，池朗，我喜欢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她低着头将一封情书双手递了上来，声音里满是胆怯，又充满了勇气。
　　而他们班的声音总是不那么统一，响亮的“在一起”和“同意她”之下，是粗鲁的叫骂声。
　　我当时真的很累，又在为徐阳平的事苦恼，直接摆摆手拒绝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当时说的是，“抱歉，你是个好女孩，和我在一起是不值得的。”我人生中第一张好人卡就这么发出去了。
　　我走出教室门时被踹了一脚，想来是朱婷的追求者。我并没有理会，只是想着快点回去好好给徐阳平道个歉。
　　路上，我不停地调整状态。我决定了，一定要让他感觉到我的专一、我的深情，绝对不能再让他吃醋了。
　　进门，眼前的情形使我给予我我的大脑不少冲击——老张和老孔都注视着我，徐阳平趴在床上像是在哭，我的桌上摆了五杯奶茶。
　　“大明星可算回来了，你家小粉丝可是哭得死去活来呢。”老孔总是这样，什么情况下都喜欢开玩笑。
　　老张拍了拍老孔的肩，“徐阳平连饭都没吃，去找人给你弄了五杯奶茶，在教室里一直等你回来。我们开玩笑说你今晚上不会回教室了，叫他把奶茶分了，他还不肯。你倒好，真不回来是吧。唉，你自己想办法吧。哥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俩腾个空间咯。”说完他俩就出去了。
　　我木讷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爬上徐阳平的床躺在他旁边。他把头埋进枕头里，双手环绕着，肥硕的身体是一抽一抽的，哭泣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
　　我打了个哈欠，“别哭了胖子，我今天真的很累，没力气哄你了。”他毫无反应。
　　“你要再哭的话，我得把你这样子拍下来了。”他依旧不为所动。
　　“对不起，是我毁约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你别哭了行不行？”他宛若一台工作中的缝纫机。
　　“求求你说句话吧大哥，你要把我急死了。”我说完这话就彻底躺平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劳使我心力交瘁。
　　“你说，是不是我占有欲太强了。”他终于回话了，声音里却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占有欲一点都不强，是我太欠了做事太缺考虑，求求你别哭了。”
　　他不再回话。
　　我当时应该是脑子抽了，长呼一口气后，“那个朱婷，她向我表白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两秒。
　　“我把她拒绝了，你别乱想。”
　　他翻了个身，语调极其平

第十章 （续续）
他翻了个身，语调极其平静，“我想睡了。”
　　我爬回了自己的床，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死，连他有没有把手伸过来都不知道。

第十一章 遇袭
　　人与人的感情是靠人与人来维持，是双方面而不是单方面的。感情就像东升的旭日，叶上的露珠，迷蒙的细雨，是那么自然，毫不造作。
　　又是好几日，徐阳平都没有主动找我说话。那几杯奶茶最后都分了出去，我把孙矢买的最贵的那两杯留下自己喝了。老李听说了我拒绝了朱婷的表白，说我简直蠢到家了，算是和七班结仇了。
　　“有这么严重？”
　　“你见过哪个陌生人会在别人班级活动上一直装B（说的是我的表演）最后还拒绝班里女神的表白的啊？我都能想象出来别人怎么骂你，‘看啊又是那个装B崽，会弹个吉他以为自己能上天了。’你不仅是让人朱婷颜面扫地，整个七班的面子你都不带给的。”
　　他说的不假，我能感觉到那天的气氛一直都是诡异的，尤其是我拒绝朱婷之后。而且她后来也没有加我的QQ。倒是孙矢在QQ里安慰我，说职高嘛，还是低素质人群占多数，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要往心里去。他还叫我应该庆幸至少周围的人都还不错。
　　老李还说，朱婷有个混社会的哥哥，甚至进去过，说不准哪天就会来报复我。我不是不信，只是没想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下午放学去打篮球吗？”我好几天没有跟徐阳平说话了，这会逮住他正在教室外大平台发呆。我想打篮球应该是我仅剩的和他互动的方式了。
　　“不想去。”他把脸甩一边去，声音很低沉冷漠。
　　“你这是在和我冷战吗，想打多久。”
　　他没有回话，只是点一下头。
　　“我现在还算是你男朋友吧，就当陪陪我好吗。”我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他却依然保持沉默。
　　“那行吧，我找孙矢玩去。”说这话时，我假装要把手放下来，被他一把抓住。
　　“就今下午。”他突然就抬高了音量，可能感觉有点尴尬，又补了一句，“你别误会，我只是刚好想打篮球了。”
　　我被他这可爱模样逗笑了，“你想打冷战就打吧，我会死皮赖脸一直粘着你的。”
　　我喜欢和他一起打篮球，很舒服的一点是，不管我们在不在一组，都能在激烈的运动中感觉到温情。如果是队友，那么每一次传球都是情感的交互，每一次进球都有真心的喝彩。如果是对手，我会一直贴着他防守，享受每一次肢体接触，找机会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他过掉我得分，会被我嘴硬说是运气球，他被我防下来，会被我大声地说菜。只有和他打篮球，我才会有这种感觉，无比舒心放松，根本不在乎输赢，只在乎他是否开心。
　　那天他和我并没有分在一组，我和他的悄悄话内容是：“你还在生气啊？”“吃个醋有必要酸几天吗？”“我错了，求求你别再冷战了。”“你这样冷不死我的，你想我死得抱紧我把我勒死”等等。尽管他都没有理会，但我感觉得到他的开心，那种打篮球时自然的开心。
　　一共三组人，我这组被徐阳平他们爆杀了，下场休息。我坐着正喝水，一个人过来找我。
　　“你就是池朗？”他没有穿校服，语气里充满了挑衅，我猜是校外来的小混混。那是一副我完全没见过的陌生面孔，不能说凶神恶煞，起码是个来者不善。我感觉有点危险，大脑告诉我应该站起来，方便逃跑，我照做了。随后我斟酌了几秒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是我，有什么事吗？”
　　那人猛地抽了我一巴掌，迅雷不及掩耳，还骂了一句畜牲。我人都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场上的徐阳平本来拿着篮球准备突破，听见声响往我这看了一眼，马上丢了篮球，气冲冲走过来，“你谁啊，凭什么打人。”
　　“老子打我妹夫，关你什么事？”
　　“谁是你妹夫？你脑子有病啊？”
　　谁是你妹夫。这句话让我的心一振。这小子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关心他这个男朋友啊，这也算占有欲的一种表现吗？管他呢，我喜欢这种关心和被占有。我当时就转过头望着他，眼泪都快绷不住了。
　　“老子今天就是要把他收拾了！你能怎么办？”那人大吼，然后从兜里摸出来一把水果刀，一捅一拔，利落干脆地在我的左肩斜下方心脏斜上方留下一个血流不止的伤口。
　　“你妈的！”这是徐阳平第一次在我面前骂脏话，他冲上去竟然一下子就夺走了刀，把那人死死按在了地上。我倒在地上痛苦地低嚎，旁边的人只是围着看，没一个敢上前——毕竟都仅仅只是打篮球的交情。
　　幸好对面半场就是几个体育老师在打篮球，他们及时过来控制住了场面，把我送进了医务室。我真不敢想象如果他们没来，事态会怎样发展。我怕啊，怕的不是身上多出几道伤口，我怕的是徐阳平一个情绪激动...
　　我在医务室待了一晚上。处理创口很痛，但这种肉体上的疼痛与我以后精神上的虐杀相比，太小儿科了。
　　康老头来看了我，让我好好休息，这件事情他会解决的。
　　“是那个人先来找事的，徐阳平他只是正当防卫，他没有伤人。”
　　“别担心，他是我的学生，我相信他的为人。我一定不会让他被冤枉的。”康老头说话总是一个调，不带任何情感变化，却能让人安心。
　　第二天早上大课间我才被学生会的同学抬回寝室，带回来一些药和纱布。我躺在床上玩手机，连早饭都不想

11 （续）
第二天早上大课间我才被学生会的同学抬回寝室，带回来一些药和纱布。我躺在床上玩手机，连早饭都不想吃。徐阳平居然没有给我发消息。而孙矢不知为何晓得了这事，昨晚上发了一大段文字，总结一下就是关心我，然后说职高的风气就是这样，让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到了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起身想找点吃的，伤口处的神经元传来刺激，把我痛得直咧嘴。
　　意想不到的开门声来了，我正恼着，没多想，大声问，“谁啊？”
　　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抽鼻子声，我勉强支撑起脑袋，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

第十二章 陪伴
　　相爱之人想增重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不应该靠冷战，应该靠坦诚相待和真心付出。
　　这是徐阳平那天告诉我的，他忽然就懂了的道理。
　　“疼吗？”他这会已经拿了东西爬上我的床，跪坐着。
　　“你不和我冷战了？”
　　他摇摇头，“再也不想了，你这样子，知道我有多心疼吗？”他的眼泪已经快止不住了。
　　“如果那个人真要下死手的话，你应该都见不到我了。”我用右手捧住他的脸。
　　“你不准说这种话！”他几乎是在咆哮，随后第一次，用嘴重重地压住了我的唇。我闭上双眼，静静享受着这人生唯有一次的初吻的滋味。
　　热量从唇间慢慢遍及全身，大脑像过载了一样无法思考。窗外吹来一阵恰时的微风，犹如甘露，助长了两颗爱情的嫩芽。
　　他几乎是边吻边哭，热盈的泪肆意落在我的脸庞。很快他张开嘴哭出了声，我就把他按在怀里，右手紧紧抱住他的头摩挲着他的后颈窝。
　　许久他终于平复下来。
　　“擦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他起身把眼泪擦干，然后拿起药和纱布。
　　“你来吧，轻点。”我仍闭着眼睛，还没有缓过来，只感觉心脏跳的很快。
　　就算他再怎么小心，伤口也还是不会领情。每次我忍不住痛叫出声来，他就愧疚地说上一句对不起，然后更小心温柔地帮我褪去上衣。就这样，脱件衣服拆个纱布花了十几分钟。
　　他肉乎乎的手像条蛇一样在我身上游走，从右肩一直到腹肌。“你好瘦啊。”我那时确实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身高175体重却连110都没有。
　　我不甘示弱，用右手捏捏他的肚子，“我说我是为了衬托出你的胖，所以故意虐待自己的，你信不信？”
　　他马上抓住我的手，很温暖。
　　“别闹了，你伤口还痛吗？”
　　“怎么会不痛，不过我知道，伤在我身，痛在你心嘛。”他没还嘴，只是哼哼了两声。
　　“忍着点。”他用棉签给我擦药了。
　　我天生就怕痛，平时有个跌打摔伤要擦药时，就咬住自己的手指。这次，我一把将他的左手抓过来，死死咬住。
　　我闭着眼，看不见他的表情是何等痛苦。只感觉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连给我擦药的右手都颤抖个不停。我知道他正咬紧牙关，努力不叫出声来，而我咬着他的手，依然疼得啊啊呜呜叫个不停。
　　擦完药好一会，我才松开嘴。一睁眼就看见他满头虚汗，眉毛紧蹙，整张肉脸因为疼痛而像抹布样皱成一团。左手小臂上还挂着口水丝，两排清晰的牙印隐隐泛出血红色。
　　“对不起，我是不是下嘴太重了，你没事吧？”
　　他咧着嘴说不出话，一直喘着粗气，靠着我的肚子休息了好一会才开口，“没事，这次换你心疼我了，咱俩扯平了。”他说这句话时，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我不敢想象他被我咬得有多痛。
　　我巨心疼他，“你别逞强了，去医务室看看，都快出血了。”
　　他松了一口气，顺势倒下来半个人都趴在我身上，“我这都没破皮怕啥啊，你哄我睡一觉就好了。昨天晚上你不在，我担心啊，一直睡不着。”
　　“行，但是你能不能先帮我把纱布绑了再睡？”
　　他强撑着给我换好了新纱布，不知道他的疲倦是因为失眠还是疼痛。完事后钻进我的被窝在我右边躺了下来。我问他，“你为什么能回来？不上课了？”
　　“康老头把我课停了，理由是打架斗殴，叫我把两千字检讨写了再回去上课。”
　　“我靠，这和他跟我承诺的不太一样啊。”
　　“不不不，本来那个主任，好像叫赵锐，还想叫我全校检讨呢。康老头把事压下来了，说是班级上处理就行了，而且我感觉他是故意停我课想让我回来照顾你的。哦对了，伤你那人好像已经进去了。”
　　“老李昨天给我发消息说了，那人是朱婷她哥，混社会的，不是第一次进去了。这事还得怪我，当面拒绝人家女孩子的表白，让人颜面扫地。”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什么朱婷什么孙矢的，我就想要你，你说过的，你会永远陪着我。”我望着他的眼睛，周边红红的，却比湖水更澄澈。
　　“我连初吻都给你了，你还觉得我对你不够忠贞吗？”他听了这话脸马上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憋出来俩字——睡觉。
　　我左边身体不方便动，所以平躺着睡，用右手把他的左手抓过来，看着他刚刚被我咬的地方，心里很刺挠。我努力用嘴巴吹风，希望能缓解他的疼痛。
　　“你这么心疼我的话，帮我把检讨写了吧。”他没心没肺地坏笑着。
　　“不对啊，明明我才是伤员好不好，我凭什么要帮你写检讨？”
　　“你右手又没事。”
　　“你右手不也没事？”
　　……
　　就像其他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我们肆无忌惮地斗着嘴，不知何时睡着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在下边那个平时用来吃饭的大桌子上写检讨了。左臂被我咬伤的地方绑了一圈纱布。
　　“怎么不在你自己桌位上写？呃，你左手很严重吗？”
　　“不严重，我等着你睡醒了帮我一块写呢。”
　　我起身下床，“不严重还裹个纱布干嘛？”
　　他撇起嘴，“你觉得别人要是看见了这么大个血红牙印

12 （续）
他撇起嘴，“你觉得别人要是看见了这么大个血红牙印我怎么解释？”
　　我用傻笑掩饰尴尬，坐他旁边帮他查资料写检讨。
　　不知觉间到了晚上放学时间，我和徐阳平正吃着泡面，突然敲门声响了。
　　“谁啊？”徐阳平问道，随即起身去开门。
　　“老孔他俩呗。”
　　“你觉得他们回自己寝室会敲门？”徐阳平白了我一眼说道。行，我承认是我反应迟钝了。
　　徐阳平仅是打开了一条门缝，还用脸和身体完全堵住了。外边是双手拿满了东西的孙矢，这是他和徐阳平第一次正式见面。
　　孙矢见不是我来开门，后退一步看看门牌号，确认无误后才开口问，“你好，请问池朗在吗？”确实，他说这句话的语气远没有和我说话时细腻温柔，反而充满了那种别人家孩子的、因为太优秀而产生的距离感。
　　“不在，请回。”
　　醋坛子打翻咯。我原本想招呼孙矢进来，却被徐阳平这句敌意拉满的回绝给镇住了。
　　孙矢显得有些尴尬，“那，这个是朱婷给他买的。”孙矢把左手的东西给了徐阳平，然后顿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了下面这句话：“她说她要我帮她好好地替她哥哥向池朗道个歉。”
　　随后他把右手的东西也给了徐阳平，“这个是我给他买的，请你一并交给他。”
　　徐阳平哦了一声，用脚关好了门。
　　“你魅力真大。”他把两大包东西放在了地上，都是些补品。
　　“你要是实在不爽，都丢了吧。”
　　老实说，要真丢了我得心疼死。
　　谁知他突然过来抱住了我，“不许丢，吃，都给我吃完，吃完了才能快点好起来。”
　　我先是一愣，然后贴着他的耳朵，“你变了。”
　　“我哪里变了？”
　　我在他的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你变成了我更喜欢的样子。”

第十三章 陪伴
　　喜欢跟爱是不一样的，喜欢是荡秋千，可以自得其乐，不需别人的回应；爱是跷跷板，需要一个人坐在对面与你互动，贴近你内心的感觉。
　　那天晚上我睡得并不踏实，伤口处能感觉到血液的流淌，很不舒服。睡眠一直很浅，时不时就会被痛醒，简直是折磨。
　　直到徐阳平用手轻轻拍打我的脸，“喂，该起床了。”
　　我揉着惺忪睡眼，“几点了？”
　　“九点整，太阳晒屁股了。”
　　“起这么早干嘛，又不用上课。”我翻个身继续睡，不料伤口处传来撕裂感，我痛得呲着牙齿倒吸凉气。
　　徐阳平轻轻把我抱起来放在腿上，然后开始全身按摩。他的手本就厚实，又喜欢打篮球，相当有力道，把我按得飘飘欲仙。
　　我闭着眼享受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有什么事麻烦我。”
　　“才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能让你感觉舒服点，还疼吗？”
　　“一点都不疼了，有你真好。”
　　我听到了他的偷笑声。
　　本来昨晚上就失眠，这会又闭着眼睛享受，不出意外，我又睡着了。
　　再次被叫醒的时候，徐阳平剥好了石榴叫我下床吃。
　　“我不喜欢吃石榴。”我打着哈欠。
　　“为什么？我刚刚查了，石榴能止血和补充维c，你吃了好得快。”
　　“肉太少了，吃着没劲。”
　　“那你吃点肉多的？想吃苹果还是梨子？”
　　我蹦下床去，和他脸贴着脸，“你肉多，我想吃你。”
　　“如果你能快点好起来，割我十斤肉下来都行。”他说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满意地笑了笑，抓起一把石榴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你小子只是想减肥吧。说点正事，过不了多久有个文艺晚会你知道吧。”
　　“你放心，我不会吃醋的，你尽管上去宣泄你的情感吧。”他还在给我剥石榴。
　　“不是，我想教你弹吉他，到时候你给我伴奏，我只用唱就行了。”我把石榴籽全吐出来，心里吐槽果然还是吃不惯这个东西。
　　“啊？”他转过头看向我，一脸苦笑。
　　“来，我来教你速成。”上次在七班表演完后，吉他一直忘了还给老李，我走过去拿给了徐阳平。
　　“我啥都不懂，怎么速成啊？”
　　“不是速成吉他，你只需要速成我要唱的那首歌，死记硬背就行了。”
　　我开始教他认识吉他的各个部分，教他怎么拿吉他，以及一些基础乐理。
　　我准备表演的歌是苏打绿的《我好想你》。我找好了视频让他对着练，自己在一旁给他纠错、答疑解惑。
　　“我特别喜欢这首歌的间奏，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以前我想你的时候，会独自找个安静的地方，就唱这首歌。”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以后我想你的时候，也唱这首歌。”
　　我们练了半天，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吉他这么难，你跟谁学的啊？你应该没有钱报班吧。”
　　我自豪道，“跟蔡老板学的，他很厉害，什么都会。”
　　“他居然还会弹吉他，吃烧烤的时候听别人弹吉他，绝配啊。”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受伤了，我得跟他请几周假了。”
　　我向蔡老板简要说明了情况，表达了歉意。回头看见徐阳平还在低头认真学，我走过去夺走了吉他，“我给你示范一遍，别哭出来。”
　　前奏很有律动感，情绪慢慢涌了上来，像十五早上高高涨起的潮水。歌词进来后又恢复平静，是被孤独和悲伤充斥着的平静。
　　“我好想你 好想你
　　却不露痕迹
　　我还踮着脚思念
　　我还任记忆盘旋
　　我还闭着眼流泪
　　我还装作无所谓
　　我好想你 好想你
　　却欺骗自己。”
　　之后便是绝美的间奏。仿佛要将我的所有回忆都勾出来一样，每一个音都恰到好处，直击灵魂。
　　一些印象深刻的场景，提醒我曾有过的生活；一些回味无穷的地方，有我过去踏过的足迹；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多想假装已经遗忘；一些难以忘怀的情绪，至今还存于我的脑海；一些刻骨铭心的泪水，此刻正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这里应该用比较书面化的词语，可是我觉得只有那两个字用起来最为亲近——妈妈。
　　久违地，想起了妈妈。我记得她的脸是吹弹可破的，没有一丁点皱纹，或者说皱纹还来不及赖上她，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时候，她会在明媚的午后用纤细的双手将我举上举下，我乐成了个眯眯眼，看着光影在她脸上交错，仿佛时间都为此停止。最后她会轻轻抱住我，用白嫩爽滑的脸蛋和我的面庞来一个“硬碰硬”。
　　我总喜欢抚摸她的头发，很安心舒适的感觉，若一不小心扯疼了她，她会在我脸上留下一个吻，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调皮。
　　妈妈的名字叫刘星采，是我喜欢的名字，也是我第一个会写的名字。
　　“刘星采，刘星采！快点来抱抱我！”
　　童言无忌，她也只是走过来宠溺地抱住我，“池朗小朋友，不能随便叫妈妈的名字哟，这样是不礼貌的。”
　　她的优点太多，如果爱拍照不算的话，我大概一个都没有遗传到吧。
　　她温柔悦耳的“茄子”仍在我耳边徘徊，所有关于她的照片——她拍的我，以及

13 （续）
她温柔悦耳的“茄子”仍在我耳边徘徊，所有关于她的照片——她拍的我，以及我拍的她，都被洗了出来放在我的秘密铁盒中，总是不敢拿出来看。那台带有妈妈气味的相机，被我放在外婆家了，既是给老人家留个念想，也算防止我睹物思人。
　　那会刚上初一，我有时间还是会和她手拉着手一起逛街。她说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这么粘着妈妈了。我望着橱窗里的连衣裙说：“等我能自己赚钱给妈妈买衣服的时候，我才算是长大了，就不会再粘着你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妈妈走了，留下刘星采这个名字在我心中。
　　我很久没有从嘴里说出“刘星采”或者“妈妈”了，说得更多的是在旁人面前使用的“母亲”。
　　我不会忘记她的名字，她带给我的温暖还历历在目，她的一切都会停格在我的记忆里，海枯石烂。
　　徐阳平只是眼角泛红，而我已经号啕大哭起来，丢了吉他扑进他的怀里。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在，我一直在，你的余生，我都会在。”
　　我哭得更加放肆，仿佛正呕出灵魂。
　　

第十四章 所属权
　　感情胜过理智，有时会犯错误；理智压制感情，又会使生命乏味。
　　我教徐阳平学了两天吉他，最终放弃。他检讨写完停课结束，我也带伤复课复工，生活逐渐恢复正常。
　　一天老李问我，“朱婷没有再联系你？”
　　“没有，她托人给我送了些补品，但是这些天都没有见过她。”
　　“唉，话说你小子为什么不同意别人啊？别人条件还挺好的，难道你心里有人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咳嗽一声，搪塞过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
　　文艺晚会临近，主持人是孙矢和一位我不认识的女生。我的彩排效果很好，我能感觉指导老师们都非常满意。但是哪个老师是不爱面子的？他们怎么样都要鸡蛋里挑骨头，微不足道的毛病也要挑出来说教说教，我只能配合他们，连连附和。
　　“一些年轻老师都被那些老古董带坏了，死要面子，真心夸一下人会死吗？”彩排期间我这样子跟孙矢抱怨。
　　“没关系，你又不是为了他们的欢心才表演的。你要知道，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对了，朱婷还好吗，最近没看到她。”
　　“至少我看来她一切正常，我倒是更担心你的伤口。”他看向我，眼神清澈，视线就像午后阳光洒下，温暖柔和。
　　可是我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被他这么看感觉很别扭，躲避了他的目光，“还好，只有擦药和做大动作的时候会痛一阵，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好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叫去对词了。
　　我苦恼了，我该怎么处理和孙矢的关系呢？他很优秀，对我也很好很温柔，甚至是那种很双标的对我好。可是我已经有徐阳平了，难道要告诉他我其实已经有对象了？那如果他追问我对象的事，我又该怎么说，告诉他我其实是个同？还是说应该按兵不动，等他来表白？那我又该用什么理由来拒绝？等等，万一他的所作所为都只是直男的小把戏呢？
　　越想越乱，越想越累，我就这样右手撑着脸坐在彩排的大厅里睡着了。
　　“该醒了。”这句话很轻很温柔，以至于我不是被孙矢叫醒的，我感觉我应该是被他捏了一下脸才醒的。
　　我还处于精神恍惚状态，只发现了他的外套正披在我身上，我甩甩脑袋，把外套还给了他。
　　彩排已经结束了，我和孙矢一起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我在刚刚的恍惚中感觉到了不对劲，问他，“你刚刚，是不是捏了我的脸？”
　　“嗯，我叫不醒你，就捏了。”他对我说话总是语气轻得像风，感觉他很是自在放松。
　　我去，再这么聊下去会出事的，指不定他就突然对我表白了。我一时想不出能转移的话题，所幸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把天聊死，中断话题。
　　我哦了一声，捧读一般，毫无情绪色彩。
　　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他接不上话了。这样的尴尬持续了约十米路。
　　“没了？”
　　“没了。”
　　池朗杀死了比赛！他成功逃避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暧昧对话，阻止了事态往更严重的地步发展，他们已经走进教学楼，到了必须分开的地方，让我们为话题终结者池朗同学喝彩！
　　我心跳得飞快，根本不敢回头看孙矢。一进教室，我就把徐阳平拉到外边。
　　“刚刚，我感觉孙矢差点要跟我表白了？”
　　“啊？然后呢？”
　　“我把天聊死了，他没有表白。”
　　“哦，那如果他真的跟你表白，你会怎么做？”
　　这是道送命题啊。他的眼神里略带一点杀气，我感觉我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被他一口吞掉。
　　“呃呃呃，其实，我还没有想好。”
　　他抓住我的双手把我推到墙上，“你不会想当个渣男吧，嗯？”
　　“痛痛痛，你不是说你不会吃醋了吗？”伤口传来痛感，我倒吸一口凉气。
　　他松了手，语气平复下来，“这不是吃不吃醋的问题，这是你的所属权的问题。”
　　这句话有点触动我，感觉自从和他在一起后，他在这段感情里变得强势了，明明我追他的时候，他还一直处于被动的一方。
　　他甩下一句话，“想好了告诉我。”留下一个满意的笑容和潇洒霸道的背影。
　　晚上，我和徐阳平坐在寝室卫生间里的小板凳上，他正给我擦药。
　　自从第一次擦药时把他的小臂咬得几近出血后，我就再不好意思那样做了。回到了咬自己手指的状态，每次擦完药，我右手五根手指上都满是牙印。
　　这次他把手伸过来，“别只盯着一根手指咬，换着来。”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被刺激到了，所以又给我献殷勤吗？”我在坏笑，贱贱地。
　　“别狗叫。”他一下子把棉签杵上来，疼痛感迅速袭来。我咬住他的手指，疼得咿呀咿呀地怪叫。
　　事毕，他左手五根手指上都有两排整齐的牙印。
　　“你想好了吗？”他问。
　　“想好什么？”我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来。
　　“如果孙矢跟你表白。”他把手指掰得咔呲响，好像我只要一说错话就马上会被就地正法。
　　“你说这个啊，那你给我听好了。”
　　我清清嗓子，站起来将腰板挺直，“我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然后说我会忘了今天，并要求他也一样，最后继续当兄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