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万中裘一○【180726改文】他要像一棵树 （炒鸡好看）

圆润又白嫩的肩头露出来，中万钧移不开眼。
被中万钧这么一盯，裘球才意识到自己的衬衫掉下来了。
她连忙抬起手来拽起衬衫。
裘球刚拽起来，中万钧又给她拽了下去。
裘球不耐烦，准备骂的时候，中万钧用一只手把她的双腕反剪到了身后。
裘球想动腿，中万钧用膝盖顶住了她。
中万钧把裘球的衬衫拽下来，两头的肩膀都露了出来。
衬衫半挂在她身上，虚拢着。
中万钧低头，用嘴唇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裘球激动地叫出声来：“你别碰我！”
中万钧像是没听到一样，将空出的那只手覆上她的胳膊，轻轻地抚/摸。
裘球的身上烫得厉害，肌/肤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中万钧声音粗哑地开口：“别乱动。”
裘球骂他：“你不要脸！”
中万钧说：“早就不要了。你还指望我这种人要脸么。”
裘球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就算中万钧是艾滋病病人，她力气也敌不过他。
中万钧的手很快就伸到了她的吊带衫里。
裘球说：“你再继续，我就报警。”
中万钧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他把手抽出来，为裘球把衣服整理好。
裘球慌乱地低头扣扣子。
中万钧抓住她的手，说：“不用扣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裘球回他：“如果你做什么，我一定会报警。”
中万钧说：“我只想让你陪我走一走。”
裘球说：“好，那走。”

北方正是昼长夜短的季节，吃过晚饭，天都没有完全暗下来。
裘球和中万钧两个人用了十几分钟走到了外环路上，期间谁都没和谁说话。
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天坐过的石头上。
中万钧拽着裘球坐了下来。
裘球穿着牛仔短裤，坐下来的时候，裤子往上缩了一大截。
白/花花的大/腿全部露了出来。
裘球个子不高，但腿和身子的比例极好。
她的腿型随了她母亲，骨骼细、肉饱/满又紧/致。
不会很骨感，看起来又长又直。
中万钧把手搭在裘球的腿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如果可以，他想上，真的想上。
裘球正准备呵斥中万钧松手，就听他问：“今天去村子里都采访什么人了？”
裘球说：“采访了一下村长，还有村里的防疫站，然后还有一些艾滋病家庭。”
说起来自己的工作，裘球兴致很高。
中万钧就知道会这样，他发现了，裘球只有在谈工作的时候，话才会变多。
他很讨厌记者这个行业，但是为了让她多说话，他只能谈这个。
中万钧问：“今天哭了么？”
裘球摇摇头：“没哭。我们老师说了，好记者是不会在采访现场哭的。”
中万钧抬起手来，摸到她的脖子。
“这句话的依据是什么？”
裘球说得起劲儿，没在意中万钧的动作。
“因为报道是客观的、公正的，不可以带个人感情。带了就不是新闻了。嗯……”
裘球话音还没落下，就被中万钧的手挠得发出了一阵轻哼。

中万钧还在问：“那为什么采访我的时候哭了？意思是，你对我带感情了？”
裘球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目色惊慌地看着他：“你手别挠了……我怕痒。”
中万钧没反应，“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裘球保持理智，对他摇摇头。“那天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才哭，跟你没关系。”
中万钧低头，用嘴唇贴上她的脖子，轻轻地呵着热气。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再这样我真的报警了！中万钧你别碰我行不行！我觉得你特别脏。”
中万钧的一切动作都在裘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收手，自嘲地笑了一声。
过了一分钟，中万钧看着裘球，对她说：“以后不会了。放心。”
“没有以后！”裘球下意识地反驳他：“我们两个，绝对不会有以后。”
中万钧还是在笑。
他问裘球：“你还记得你那天说过的话么？”
裘球摇头：“我不记得了。”
中万钧说：“我给你复述一遍。”
裘球没有说话。
中万钧说：“你和我说，别总是说自己没以后，你把你的以后给我。这话你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裘球从来就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承诺过的事情，她绝不会忘。
见裘球不说话，中万钧捏起她的下巴。
“看着我，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裘球笑着说：“不记得了啊……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哪里会记得。”

再自卑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就像现在，裘球没办法让自己说出任何让步的话。
既然中万钧已经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她为何还要心软。
中万钧仰起头来看着天空。裘球仰起头来看着中万钧。
过了几分钟，中万钧说：“你忘了最好。”
裘球的思路一时间没跟上，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接的是她先前说的那句话。
裘球说：“不该记得的，我一样都不会记得。”
中万钧垂下头，捏起她的下巴：“从这儿走了，是不是就把我忘了？”
裘球点头：“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
中万钧笑了：“好。”
这是最好的结果。裘球能不记得他，再好不过。
说实话，裘球猜不透中万钧。
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不知道中万钧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对她有时候热情得无法招架，有时候又冷淡得让人心寒。
这种若即若离反反复复的的态度，在感情里是最忌讳的。
裘球一二十多的小姑娘，直来直去的，根本不懂得迂回。

裘球盯着中万钧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
她问中万钧：“你一开始……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对我的？”
为什么要让她和他在一起。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证明他的价值和魅力么？
中万钧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回答，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中万钧掏出手机，接起电话。
他用得还是键盘机，很老旧的那种款式，裘球能清楚地看到手机四周的漆都掉了一层。
“万钧，有人来找你了。”
是防疫站的一个朋友来的电话。
中万钧问：“谁？”
那边的人说：“一个女的，好像是城里过来的。还挺漂亮的咧。”
中万钧说：“让她走吧，说我不在。”
“不行啊，我跟她说了你不在，她说你不在就一直等你回来。我看人家挺漂亮的……穿得也好，要不你回来见一下吧。”
中万钧说：“那就让她等着吧。”

挂了电话，中万钧才发现裘球在看他。
他把手机塞回兜里，和裘球对视。
“刚才的问题——”
“你不用回答我了。”裘球率先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中万钧说：“哦。”
裘球说：“今天就这样吧，你不是有事么，正好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中万钧揉了揉眉心，然后牵起来她的手，握在手掌中。
“一起走。顺路。”
裘球被中万钧拉着手走了十几分钟的路。
走到防疫站门口，中万钧总算是松开了她的手。
因为握得太紧，松开的时候，裘球的手背上沾上了中万钧的汗。
中万钧抓住裘球的手腕，将她的手背在自己衣服上狠狠地擦了几下。
裘球不明白他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正要问的时候，中万钧说话了。
他说：“汗也算体.液。”
裘球抽回手来：“你有没有医学常识。血液精/液母乳才会传染。”
中万钧说：“没有案例不代表不可能。”
裘球说：“我不想和你抬杠，再见。”
中万钧说：“路上小心。回去……知会我一声。”
裘球没说话，转过身，扯了一下身上的衬衫，快步离开。

中万钧看着裘球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走进防疫站。
进到楼道里，中万钧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等候多时的程培佳。
程培佳穿着一身套装，下面是一条到膝盖的裙子。
多年不见，她倒是成熟了不少。
看到中万钧，程培佳从长椅上站起来，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到他面前。
程培佳和中万钧说：“我很想你。”
中万钧的态度很冷淡，直接沉默。
程培佳又说：“我是前几天才知道你出事儿的，要不然我很早就会来看你……”
中万钧说：“不用。你挺忙的。”
程培佳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这个病？”
中万钧无所谓地笑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咱们分手了吧。”
程培佳被他说得无语：“……”
……

是的，程培佳和中万钧在一起过。
说起来，他们两个还算是青梅竹马。
中万钧小时候皮得很，程培佳比他小了几岁，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跟着。
程培佳爱哭，小时候总是带着鼻涕，大家都不爱和她玩儿。
当时就中万钧不嫌弃她，每天都带着她这个跟屁虫。
程培佳和中万钧在一起过，那个时候中万钧已经二十来岁了。
他当时还没被查出来得病，中万钧那个时候高中毕业了，就没再念书。
程培佳后来考上大学，就和中万钧分手了。
程培佳大学的时候找了个富商，给人家当了小三，那几年赚了不少钱。
现在她在c省的省会，开着一家小公司，做老板，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她偶尔想起来中万钧，当初的感觉还是有。
虽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谈爱情很可笑，但爱情这东西的确是挡不住。
程培佳辗转通过曾经的街坊邻居打听中万钧的消息，用了几个月，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艾滋病，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
于是程培佳再一次回到了这个生长的县城找他。
她记得，以前中万钧对她挺好的。
现在这样，跟变了个人似的。

从回忆里抽身，程培佳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中万钧脸上。
程培佳对他说：“我现在后悔了。”
中万钧没说话。
程培佳又问：“万钧哥，你能回来么？我可以照顾你的，咱们到省城，那里医疗条件好，我找人给你联系专家，这病总能控制住的。”
中万钧说：“不用。我在这里就挺好的。”
程培佳急了：“万钧哥——”
中万钧说：“我还有事儿，你先走吧。”
程培佳拽住中万钧的手，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头怪我，但我真的想帮你，省城的医疗条件比这里好很多，你过去——”
中万钧冷硬地打断她的话：“我说了，不用。你有钱留着给自己养老吧。”
程培佳三十多岁了，没有自己的孩子。
她之前也怀过，三次，都流掉了。
那会儿她也没想着会影响身体，后来一检查，医生说她很有可能怀不住孩子了。
程培佳觉得她后半生也是瞎活了，就想找个人凑合着过日子。

但是程培佳的名声在省城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没有男的愿意娶她。
所以她才会退而求其次来找中万钧。
中万钧这种状况，应该也不会有女的愿意嫁给他。
他们两个就搭伙过个日子，她能在精神上有个寄托。
而且，程培佳心里确实是爱中万钧的。
她也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些糊涂事儿。
但时间回不去了啊。
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宁愿不上大学，也跟中万钧。
程培佳拽着中万钧的手不放：“万钧哥，你别走。算我求你了。”
中万钧甩开她：“程培佳，别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值钱。路是你自己选的。”
程培佳的眼眶已经红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哭过。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她都一笑而过。
但是中万钧就用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潸然泪下。
谁不怀念当年的天真。
程培佳递给中万钧一张名片：“我的话依然作数……如果你需要看病，随时联系我就好了。”
中万钧还是给程培佳留了个面子的。
他把程培佳的名片接过来，揣到兜里。
“我去病房了，你路上慢些。”中万钧转过身，大步走回了病房。

中万钧照顾的这个病房里，原本有六个人。
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三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防疫站就那么几个人，病房里也没新患者过来。
那三张床一直是空着的，中万钧在防疫站睡觉的时候，会轮着睡那三张床。
看惯了生死，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中万钧回去的时候，病房里的三个病人正在唱圣歌。
s县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哼几句圣歌，大部分人都不是真正的信徒。
哲学上说：宗教是人在遭受挫折之后找寻心灵寄托的工具。
s县的人正好应了这句话。
艾滋病疫情爆发之后，s县新建了好几处教堂。
教堂的外观并不像别的地方那么气势恢宏、肃穆，大部分都在简陋的院子里。
中万钧常去的那个算好的，是最近几年才修的。
……

病房里的人见中万钧回来，好奇地问他：“万钧啊，刚才找你的是谁啊？”
中万钧说：“一个朋友。”
“我看人家好像喜欢你，还以为你找着人了呢！”
中万钧笑：“你们几个老爷们儿，好奇心真够重的。”
“哎……万钧，你是好人啊。好人肯定有好报。老天会给你一段好姻缘的。”
中万钧走到柜子前，把里头放着的药拿出来吞了几颗。
这药是免费发的抗病□□，中万钧这些年就是吃这个过来的。
其实药不贵，但是靠他自己的能力绝对买不起。
中万钧在防疫站做这个工作，一个月能有八百多的工资。
“万钧，你没想过找个媳妇儿？”
大家似乎问这个问题问上瘾了。
中万钧对他们没有一点儿不耐烦。
他放下杯子，说：“不找。咱们这情况，找了不是祸害别人么。”

“哎，也是啊。也没人愿意找我们。”中万钧的话很快就激起了大家的共鸣。
“对啊，人家好好的一人，凭什么跟咱们。”
中万钧说：“没事，一个人也能过。”
这么多年，他不也是一个人过来的么。
裘球回到酒店，躺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天就没歇过，她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多。
今天她不用出去采访，几个摄像出去拍点儿空镜就好了。
八点多，裘球起来上了个厕所，然后继续睡。
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部分都喜欢睡懒觉。
裘球基本上每个周末都是十二点才起来，在电视台做事儿，免不了熬夜。
熬到一两点，不睡到十二点绝对补不会来。

裘球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起来洗脸刷牙。
穿好衣服，出去买饭吃。
一出门儿，又碰见了林辰。裘球想躲开，林辰却把她拦住了。
裘球问她：“你有事儿么？”
林辰说：“你没吃饭吧，一起吃吧。”
裘球隐约觉得今天的林辰有点儿不对劲儿。
平时林辰话都不愿意多和她说，更别提约她一起吃饭了。
大家就在一个节目组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问问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因为中万钧就和林辰把关系闹得太僵。
既然她主动示好了，她也礼貌点儿比较好。
裘球说：“嗯，那一起吃吧。”
林辰和裘球走进了一家饭店。
点过菜之后，林辰就一直盯着裘球看。
裘球问：“怎么了？”
林辰说：“没怎么，看看你哪里好。”
到底是哪里好，十几天的时间就让中万钧对她念念不忘。
裘球被林辰这句话逗笑了：“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林辰不答反问：“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和中万钧做了什么事儿？”

下午的时候，裘球接到了台里领导打来的电话。
“小裘儿啊，采访怎么样了？”
裘球说：“已经快完了，任务肯定可以圆满完成。回去给您看粗剪。”
领导毫不吝啬地夸奖她：“嗯，你办事儿我放心。对了，林辰有没有和你说拍宣传片的事情？”
裘球垂眸，“嗯，提了一句吧。”
领导又说：“林辰说有合适的人选了，那个人好像对你比较不排斥？”
裘球说：“呃，就那样吧。”
领导说：“小裘儿啊，这个宣传片你还是要多费一下心思啦……你也知道，他们本身就是特殊群体，情绪什么的都比较敏感。当初我让你过去，主要原因就是觉得你有亲和力……你要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呀。”
听着领导的长篇大论，裘球有些头疼。
她问领导：“那您想让我怎么做呢？”
领导说：“既然你都采访过他了，肯定比林辰熟。林辰比你有经验，她知道谁适合。你就按照她的指示来就行，宣传片的台词也不多，就十几句话。对了，这个人普通话说得怎么样？”
裘球想了想，说：“挺好的。”
嗯，不止好，而且还带着一点儿播音腔。
裘球大学最后一年的时候上过一段时间的播音课。
男孩子用那个腔调说话，她还挺喜欢的。
“那就好！那就念几遍就行了！你到时候拿最清晰的麦过去啊！”
“……我知道了。”领导都亲自打电话了，裘球除了答应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她真的挺不想做这个事儿的。
中万钧那么难搞，谁知道他之后又会出什么主意来刁难她。
放下电话，裘球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还以为接下来这些日子能轻松一点儿。
领导这一通电话，算是把裘球的念想给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