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拜托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行。”
去您的吧，失落的避风港。多亏了露娜和其他小马在泥蛙沼泽底部打开的通路，我们终于出来了。外面的空气寒冷刺骨，暴风雪几乎让人喘不上气。小马镇的雪已经齐肩高了，而且还在不断堆高。我们要想到达城堡废墟，只能靠露娜的加热魔法，以及赛蕾丝蒂亚刚刚从中心城为我们紧急加派的飞天马车。我们必须赶紧将天气控制住，不然所有小马都会被大雪掩埋，或者被冻成冰块，或者两者兼有。
我和露娜交谈了很长时间。梦中那诡异的景象让我清楚地知道，在我原本的世界中，我还活着，而现在我想从她那里得到的是……安慰，差不多吧，得到一个保证，一句承诺，当这一切都结束后，可以让我回到贝丝和我父母身边。
她对我没有丝毫哄骗之意。不过，我还蛮希望她能别那么实诚的。
“我恐怕这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杰伊。显然，星璇找到了一种让落雪的魔法突破维度障碍，跃迁到另一维度的方法。但姐姐和我都不具备那种能力。”
她压低声音，尽量不把暮暮和其他疲惫的小马吵醒，但我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怜悯——我最不想听出的情绪。
“挺合理的。如果你什么都做得到，早在九个世纪前你就把落雪的眼睛治好了，是吧？”
没有回答。
“喂，你有在听吗？”
“我在听，杰伊。我在……思考。”她回答道。“既然你问起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是否会恢复她的视力。这算是一件善举吗？当然算。但这样做真的对吗？我无法回答。这些问题让我很庆幸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嗯……我觉得有道理。
“但是我却知道，”她的语气又变回以前那样坚定。“纵然全小马国都没有任何魔法可以帮到我的朋友，让她重获光明，但是她却可以用心去看，那是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的。她看得到我，也看得到我的夜晚，这是其他小马无法企及的。”
我忍住没叹气出声。对啊，对啊。这辈子最好的小马朋友还有唱歌跳舞啊什么的。
“……也许，除了你。”
这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我吓得一个打挺坐直了身子。“我？！”
“撇开你的个人意识不谈……你就是落雪。你拥有她的一切。她能做到的一切，你也都能做到。只要你愿意去接受她。”
她能做到的一切？这话真奇怪。用蹄子做雪花？不用眼睛在天上飞？还有那些神秘能力？我真的能做到那些事吗？
“但这里面不单单有落雪的事，”我沮丧地说。“还有贝丝。贝丝和那些该死的花。”
她听起来很困惑。“你在说什么？”
“我和一个叫贝丝的女人结过婚，”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雪莲是她最喜欢的花。她在我们家的花园里种了很多，几天前的那晚，你也在我梦中的花园里见过的。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那些花并不是我创造出来的，杰伊。”
“那到底是谁做的？”
“梦之国度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我一直相信梦可以跨越许多障碍，甚至可能跨越世界之间的屏障。如果草地上的那些雪莲不是你我的想象产物……那么也许是你口中叫贝丝的那个人，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也许还有别的事情必须要你知晓。”
她陷入沉默，等待着旧城堡出现在眼前。我挤在白银和苹果杰克中间躺下。我有预感，我现在的养精蓄锐会在不久后派上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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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漫长无比，混乱不堪，这辈子都不想提的补习课上，我了解到，蹄读盲文是由一只名叫“逐光”(Light Bringer)的盲独角兽发明的。其中使用了特殊的字符，这些字符是用小型印刷机压印在柔软的纸张上的，这样就可以很容易地用蹄子来触摸感受。它们传递的是文字信息，而不是声音。对于像我这样需要抓紧补习的人来说是一件幸事。
从这一页的左上角开始，我摸索着寻找更多信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没完没了……
“这就是你说的落雪自传精简版吗？他娘的跟砖头一样啊。”我沮丧地看向暮暮那边。我们快到城堡了。当她在这紧要关头把这本书给我的时候，我还满怀着希望(当然，她只有在紧要关头才能想起这本书的存在)，因为我觉得这本书里面可能记载着什么，制作雪花的方法，也说不定。可惜目前为止我运气不佳。
“是的，杰伊。这是我在金橡树图书馆找到的最简短的一册了，不过……我听说在她逝世后的几年里出版了一本更简短的书，但是几个世纪前就绝版了。”
“那要么是我的蹄读技术烂，要么是落雪写得烂。你看看，全篇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这里面足有一半内容都在扯跟雪花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古怪故事，另一半都是她自编的各种术语!你们看看这句：‘而其中，雪花上细密纹路的雕刻是一切工作中最繁琐最精密的。而为了臻至完美，我必须克服自己的本能动作，刻出圆滑的弧度而不是尖锐的棱角。我最终掌握这门技艺的契机是在我二十三岁时，第十一次前往沙特鞍拉伯的时候。我有幸见到了时任国王的哈森六世，他是一位值得敬重的领袖，他的嗓音深邃厚重而富有磁性，情意绵绵而诱惑十足，足以融化飞雪坚冰，令每一只迷失在黑暗中的雌驹欲罢不能……’”我脸红了，猛地把书合上。“好吧，剩下的我还是不读好了。”
我注意到女生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暮暮一阵咳嗽，瑞瑞清了清喉咙，黛茜咯咯地笑了起来，萍琪只是问每个小马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到露娜也在压低声音笑着。“我跟你说过了，暮暮。落雪的书对我们用处不大。就像其他任何一种艺术品一样，雪花必须要用感受，光靠研究是不行的。”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了。”尽管有加热魔法和斗篷，我还是在打颤。“我就兵来将挡，随机应变吧。”
马车在坚实的地面降落，嘎吱嘎吱地停了下来。我们到了。
有时候当你来到一个地方，就会莫名有一种感觉。可以是快乐的感觉，悲伤的感觉，或是毛骨悚然的感觉。而有时候，一些房屋或建筑的凝重气场会深入你的内心，让你仿佛看见它所承载的历史。
不过嘛……切！这儿还是算了吧。
这里只有死寂，从内而外的死寂。这里曾经蕴含着的魔力一定早就消失殆尽了。在那该死的车上坐了几个小时，我的屁股都坐疼了。这就和我去瑞格利球场，看芝加哥小熊和明尼苏达双城队的比赛那次一样，当时我是为了去芝加哥看望一个老朋友。我本来还对这种奇特而神秘的赛事抱有期待呢，但最后也没啥特别的。不就是一个棒球场嘛。不过我是个铁杆橄榄球迷，所以可能对棒球有天然偏见吧。
就算我能在这从城堡中感受到什么，我也没时间去慢慢体会了。露娜把我甩到背上，我们像闯入银行的暴徒一样，无所顾忌地一头莽进了那个地方。我们的蹄子在大厅间里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我很惊讶，这片远古遗迹竟然没有塌下来把我俩活埋。
“你你你你就就就就不不不不能能能飞飞飞吗吗吗？”我坐在露娜的背上用颠出来的颤音问。
“蹄踏神圣之地，这种感觉无可替代。”她回答道。“耐心点，年轻的朋友，我们很快就能到达天文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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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们这里的邮局比我那儿清闲多了，是吧？”趁着我们暂时休息的时候，我调侃道。
“住嘴，人类。”露娜喘着粗气，她已经在四横八叉的走廊里跑了20分钟。我能隔着毛皮感觉到她浑身是汗。“暮光闪闪，你确定我们走对了吗？”
“从地图上看，这就是去城堡天文台最近的一条路。”暮暮回答道，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带着一丝固执。
黛茜插嘴。“那我们早就该到了吧！暮暮，让我看看地图。”
“我们到了吗？”白银勺勺在我右边某处打了个哈欠。我想她正坐在小蝶的背上。
“还没有，白银。”小蝶低声回答。“但我们马上就能到了……呃，大概吧。”
我本来早就该不耐烦了，但我没有。相反我觉得很……镇定。很平静。等时候到了，我们就一定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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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冒犯，殿下，但这张地图对我来说就像猪身上的马蹄铁一样莫名其妙。”苹果杰克说道。她是最后一位想把地图看明白的，但是还是失败告终。
“安静，陆马。”露娜的呼吸更吃力了，根据暮暮的报时，在过去的42分钟里，她又钻了更多各种各样的走廊。“暮光闪闪，你以前在我……我是说，把小马国从永夜危机中拯救出来的时候，你带着你朋友在城堡里跑好像也没这么费劲吧。”
听起来现在连暮暮也有些火气了。“啧，就当那会儿我们走了大运吧！”
“也许我们每次来这里，这里都会变得更大、更疯狂、更绕来绕去！你知道，就像无尽之森那样？”精力无限的萍琪插了进来。
她说得也许在理，但是其他小马都还是吵个不停。现在我早就应该跟着发脾气了，但我还是没有。她们的声音响彻大厅的情景如此的……熟悉。
“露娜，”我直呼了她的名字。这么称呼是有些不合适，但我却说的很自然。“你做事总是喜欢舍近求远。”
“……杰伊？”她的语气有些惊疑。小马们都停下了。
“是，也不是。”我的回答空灵缥缈。脑袋有些迷糊。我现在确实有了那种奇怪而神秘的感觉，但却不是城堡带给我的。而是，我自己。我知道这个地方。“你不记得了吗？前往天文台的最好方法是飞行。”
这一次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告诫。我展开翅膀，飞离露娜的背。找到落雪灵魂的唯一方法，就是像她所说的那样：跟随我的内心，虽然这话听起来烂俗到家了。
我面对着未知，有些害怕，而且弄不好会死的很难看。我从容不迫地向左飞行。我知道那边没有墙，因为只有我的头顶和右边的石壁上传来了拍打翅膀的奇特回音。我能感觉到外面寒冷的空气。
“杰伊！杰伊！”朋友们向我呼喊。
“嘿，杰伊雪！那个，等等我们这些还没变成僵尸的小马啊！”白银勺勺叫着。
杰伊雪。没错。我是杰伊，但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切实地感受到落雪的那部分，而她在召唤着我，引领着我。
“看前面啊，孩子！”那是云宝黛西。
她用不着担心。落雪的记忆告诉我该去哪里。她永远不会引我走上歧路。
Duang！
“***的，落雪！”我呻吟着，把嵌进柱子里的脸拔了下来。没错。这座宫殿有着最大最完美的石刻柱子。她过去常常用蹄子抚摸它们，一摸就是几个小时。
啊，好吧。都这么多年了，她的记忆力也不可能毫无纰漏。我知道我正盘旋在一个中庭里，许多大厅和蜿蜒的楼梯坐落中庭周围。飞向高处是个好办法。要非常高才行。当我向上爬升时，随着距离所有的未知都消失在我的身后，前进的方向也变得明了……
“前面又来啦！”
Duang！
“我日，落雪。”从我脑袋和背部的疼痛，以及我身边呼啸而过的风雪来看，这次是天花板。没错。在她年轻的时候，这座宫殿的天花板一定还是完整的，但后来这里肯定发生过坍塌什么的。岁月犹如破墙锤。而且撞到脑袋也不差。
但我还是继续前进。经过无数次变向，“小心啊孩子！”的惊呼，还有数不清的磕磕碰碰后，最后我撞上了这里唯一一根雕刻着星星和月亮的柱子。
天文台的入口就在这根柱子附近。
走进这个房间，那种感觉变得愈发强烈了。过去架在基座上的望远镜不见了，不是搬到新城堡里，就是遗失了。现在这里只有骨灰瓮，散发着魔力且寒气刺骨。我伸出前蹄触摸它，那一瞬间，一切都改变了。
做得好，杰伊。她在我脑中低语。
我成为了她。或许，某些方面来说，我一直都是她。
一阵马蹄声回荡在我耳边。过了好一会儿，八个气喘吁吁、忧心不已的小马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杰伊！”露娜喘着粗气。“你……你没事吧？”
“是的，老朋友。”我低声说。“我们都没事。”
我飞过去拥抱震惊中的公主。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同样对我回以拥抱。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几个世纪以来，欺骗了时间和空间的法则，维持着将散未散的灵魂，只是为了这转瞬即逝的一刻，了却这夙愿，值回这一生。
但是小马国的时间不多了，我不能待在这里傻站着了。我退后一步，琢磨着作为人类的自己应该怎么说。
“现在，我们他娘的来做一些雪花吧。”

但闻人语响呢？

顶一顶，我好像赶上了

顶着啊

顶

成为落雪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好吧，至少算是半个落雪吧……
不对！不对！我就是落雪，一如既往。
可惜我不是。该死的。“该死”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这样说好像挺合适的。
贾维斯！这边，伙计。听着，有时候我们会喊“两分69竹芋粉特纳德尔塔”，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把戏。只有“德尔塔”这个词算数，其它都是故意瞎说迷惑防守方的。“德尔塔”的意思是假冲刺，然后把球回传给近端锋，懂了没？
那是什么？我的……杰伊的……一段记忆？是的，没错。万千记忆中的一个。它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贝丝。啤酒。吸烟。橄榄球。我的头很晕。不过不要紧。我必须集中精神，从这个是我也非我的思维迷宫中摆脱出来。制作雪花是一门极其精细的艺术。
集中精神。我是落雪。我的心必须像大海一样平静。像那温暖和平的海洋。
赛蕾丝蒂亚在上啊。大海，我可以想象出来！杰伊看过大海！杰伊什么都看过！苹果！他看过苹果。我都不知道它们看起来这么美味。他还看过草地、天空、云、雪、冰还有……哦对。没错，我现在该做雪花了。集中注意力！
“杰……落雪？”露娜问我。“你还好吗？”
“闭嘴啦，疯子公主。让我一个人安静工作。”我皱眉。“我是说……我很好，老朋友。”
“‘人’是什么玩意？”云宝黛茜在我身后悄悄问。
“我不知道。杰伊的思维真的……很容易让我分心。”我皱着眉，使劲摇头。“朋友们，我还是得请你们离开这个房间。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我等待着，但是直到他们的蹄声消失，我的脑海里依旧模糊不清。
“杰伊，拜托，”我小声对自己说。“我必须集中注意才行。”
哦是吗? !我会让你集中精力的。毕竟异世界旅行的是我，那制造这**雪花的也得是我。告诉我该怎么做，其余的事交给我就行。
“不用，我完全有能力自己来做。”
就好像你能单凭自己找到天文台一样？你可是让我和这座城堡的每一面墙和柱子都来了个亲密接触。承认吧，你早就生疏了。你来思考指示，我来操作身体。成吗？
我微微脸红。“那……”
……好吧。
“喔！这才像话嘛！”我欢呼一声。“好吧，落雪，我要先怎么做？”
慢慢呼吸，然后放松。
“放松。去他的。这怎么可能？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小马国也要被埋了，而且这里也太他娘冷了。我怎么可能放—”我灵光一闪，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我提高嗓门，让房间外面的小马听见。“喂，白银！有火柴没？”
过了好一会儿，白银勺勺恼怒地跺着蹄子，来到我身后。“拿去，怪胎。”
她把火柴盒放到我蹄上。同时我把香烟从鬃毛里拿出来。
这些到底是什么？落雪问道。
“这……是个坏毛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啊～落雪了然，她联想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盐舔——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说了。
“你他干草的笑什么？”勺屁股还在叽歪。
“落雪说这东西像盐舔。”
“盐舔可不是这种味道。”白银勺勺纠正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问。
“我家都被雪埋了，嗯，所以我无处可去。相信我，我最想做的就是回家把我的古董擦个遍，而不是跟**一起到处闲逛。”
“好吧。”我冲她翻了翻白眼，又吸了一口。
你这假朋友可真粗鲁，落雪想道。不过，她也没有生气。在我印象里第一次，她好像是真的被逗乐了。
我咯咯笑着。“哦，顺便一提，落雪觉得你很粗鲁。”
白银不安地摩挲着蹄子。“是嘛？嗯……这是真的吗？这个，历史上那个著名小马的灵魂现在就在你的大脑里？”
“恐怕是的。”
“哦……我的……天啊！”白银喘着粗气尖叫。几乎都有点上不来气了。“我一直想和一个历史角色对话！”
我呻吟一声。“听着，小屁孩，这支烟大概还能抽一分钟。所以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把你想说的说出来，然后我就得去工作了，听懂了吗？”
“好的，好的。嗯……嗨,落雪女士。对不起，我太粗鲁了。我在学校学了很多您的故事，我想感谢您为小马国付出这么多，都是因为您，冬天才成为我最喜欢的季节，因为您让冬天变得安全无比。好吧，直到今年您的雪花用完前，但那不是您的错，非常感谢您再次现身帮助我们摆脱困境。您是最棒的，很荣幸认识您，您有一头很酷的鬃毛，而我的朋友珠玉冠冠也很酷，而且—”
“时间到了。”我叫道，把熄灭的烟放进烟盒，藏回了鬃毛里。我可不想以一个在落雪的天文台乱丢烟头的外星人形象名垂青史。“她说‘谢谢你，勺屁股’。”
“什么？！她才不会叫我勺屁股！”
“你怎么知道？难道她在你脑子里吗？好吧，这话确实是我说的。”
你俩可真是对冤家，落雪陷入深思。你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曾经的露娜和我。
我和那个咖啡控自大狂是最好的朋友？扯淡！
话虽如此……
我没听见白银离开房间的声音，所以她一定还站在那儿看着。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过话说回来，美美吸完一支烟后，除了烟变少之外，就没有能让我心烦的事儿……反正她一会儿就会下去了，对吧？我还是开始工作吧。
我叹口气，坐了下来。“好了，聊得够多了。下一步是什么，落雪？”
想象这城堡上空，想象露娜的繁星。如果你仔细听，就能听到它们在闪烁。想着你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向繁星祈愿。
“了解，小事一桩。”。我闭上眼睛，虽然闭和不闭也没啥区别，不过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呢。我想回家。我想再去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高中当橄榄球教练。我想活到看见维京人赢得超级杯的那一天。但最重要的是，我想再次见到贝丝，把我的真实感受向她坦白。
我感觉到天文台的窗户吹来一阵冷风，然后是一小块……不知什么东西……正好落在我的鼻尖上。我把它捧在蹄子里。
“就这东西？感觉像冰。”
它可以是世间万物，杰伊。夜空听见了你的祈语。
我犹豫着用蹄子反复检查。
摸起来又硬又糙。需要加工改进。
她说得对。这东西感觉就像一个冷冻的砂纸球，而且一点都不会融化。就像小马国一样，粗糙又毫无逻辑。为了让周围的环境能让他们生存下去，每一种生物都用他们的魔法来适应和调控自然。
它需要一个形状。需要存在的意义，就像我一样。
想象星星。你能看见它们闪烁，就像我听见它们一样。它们从边缘向外延伸出几个枝杈。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形状，以此向黑夜致敬。
“我要用什么雕刻？”
拔下我的一根羽毛，用尖头雕刻。
我照做。“啊呀！疼死了。”
犹如菊花残，落雪下意识接道。她好像从我的人类词汇中学到了一些东西。“菊花残”是什么意思？
“呃……别管了。”
我把羽毛柔软的那边叼在嘴里，弯下身来对着晶体，然后开始工作。当然，我看不见我在做什么，但我能通过感觉用羽毛雕刻。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落雪陷入了沉默。她放任我继续工作，那么看来我目前没有出错。
想来也挺有趣的，因为我可从来不是一个好工匠。青年时的我曾在一家承包商工作，我的手很笨，但我很羡慕我的老板，因为他能依靠自己的双手做出些东西来。除了我从未经历过的生育孩子以外，这就是最纯粹的创作形式了。当完成后，你可以后退一步，看着你的作品，你会明白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现在太多年轻人没有这样的经验。他们无所事事，糊涂度日，因为我们这个混乱不堪的社会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我们一直不停地苛责他们，但又一直不停地向他们灌输无用的知识，把智能手机扔给他们，然后撒手不管。我觉得这疯透了。如果有人能来教导他们，让他们明白，在干完实事，真正地做出贡献后，可以感受到满满的成就感，说不定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
作为助理教练，有时我也想做点什么。在我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梦想破灭、婚姻失败的人，但我还有机会改变那些孩子的生活。而在这个世界，我只是一只瞎眼的不死雌驹，但我也能为其他小马做些什么。总的来说，就算处在不同的身体里，也不会改变最后的选择。我还是可以做点好事的，这肯定比干坐在那里喝啤酒好得多。（我不是说一杯好啤酒有什么问题啊。）
最后，我把羽毛别在耳后，摸了摸冰晶。我觉得我完成了。我不知道它看起来是不是与众不同，但是它有尖角，也有孔洞。它是一颗星星，但更是……月亮上的冰？一片雪花？一个愿望？还是说它更是……唉，你到底管这叫什么来着？
赛蕾丝蒂亚称它为“祈愿雪”，落雪善解人意地解答。你已经完成了工作的第一部分。祝贺你，杰伊。我无法向你表达，有小马能一起体验这一切对我意味着什么。我知道这段经历多有艰难，而且……我也请你能原谅我。
“哦，说这些干嘛。说不定你还救了我的命呢，反正只要我还能回家，对我来说就不亏。现在我们只要再做个一千多片就行了，对吧？”
没错。但是现在，小马国急需这一片。
“那咱们上吧。”我转到白银勺勺还坐着的地方。“白银？把露娜找来。”

呀吼 更了 顶

顶

顶一顶

露娜皮了

落雪大叔，即将迎来他的结局～

嗬 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