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前,MELLO仿佛有意避开我似的,神色凝重地在屋外打了几个电话。具体谈话的内容我在房间里听不真切,却嗅到了某种熟悉的危险的气味。我不安地踱到门边侧耳倾听,MELLO应该不希望我这么做吧,但是……
WALLSON。我听到了这个名字,以前我所在组织的黑帮头子的名字。虽然不觉得他有任何了不起的地方,但他确实是曼哈顿地区的地主级人物,是只够狠够残暴的秃鹫。我以前为他杀掉的人当中,固然有对手组织的重量级人物、妨碍他组织行事的麻烦角色,但是,属于自己人的也不少。若不是我利用笔记能替他干掉棘手的家伙,恐怕他为了封口也会毫不留情地把我这个见过他面还不愿信服他的家伙变成干货(黑话:被干掉的人)的。虽然MELLO告诉他的J已经被抹杀了,但以WALLSON的多疑在没见到我的头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松懈的。不仅我明白,看MELLO跟他的组织是处于并争状态,MELLO一定亦很清楚WALLSON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猛地想到,如果我和WALLSON的组织没有任何干系,从WALLSON的角度出发,也许还不会对J,这个和MELLO有关的人产生注意;但是我曾经是他手底的人(即使我只是为报父仇而利用他的组织寻找仇人,他也只是利用我将我当作杀戮的武器罢了,至少我不认为我和他之间存在着信任和隶属关系),这样曾经直接和WALLSON接触的人,绝对是活着要受他控制死了要见到尸体的。
走上这条道的人都应该有心理准备:一旦入伙,就抽身不得了。活着就要以组织计划行事,只有死了才算是真正脱离组织。那个时候的我决然地选择了这条路,是因为觉得世界已经没有我能留恋的人和事。然而现在……我在害怕。我会拖累MELLO。我应该早就死去或是离开。我不该和他在一起的。
我不要成为你的累赘。
“我要出去了,你就待在这里知道吗。”MELLO推开虚掩的房门冲着我说。
“MELLO!”我急急地叫住他。
“什么事。”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你能给我五分钟么?”
他顺手拉上门的手放了下来:“说吧。”
“WALLSON下手有5个家伙要注意,绰号分别是‘FLINT’‘BUNCH’‘LARKIN’‘SABIN’‘VINCENT’, FLINT蓄黑胡须,BUNCH是独眼,LARKIN枪法很准但是左腿受过伤,SABIN和 VINCENT我没有见过,只知道他们不在本州活动……MELLO,WALLSON是个喜欢自己坐山观虎斗的家伙,他不会轻易出面的,你要小心。”
“你在担心什么。”
“我……我曾经在那里,你知道的。”
我曾经在那里,所以WALLSON 不会放着我视若无睹;我曾经在那里,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他的事,我想让你知道。MELLO,我不想因为我而给你带来麻烦,可以的话我想尽可能帮你,但我看来,我将给你造成的麻烦远比我力所能及的要多。
主意打定,就这么办吧。
“……我一直都在骗你,是WALLSON让我接近你,然后伺机向你下手……昨晚我去做的事,就是跟他们接头。”
MELLO,对不起,我骗了你。
笔记的事。还有这件事。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跟你划清界限。你要相信我是对方的间谍,就不会被以我发难为原因的危险缠身。
“你说的是真的吗。”MELLO的眼神变得阴霾起来。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动手吧,MELLO,我知道对背叛者是不能手下留情的。
MELLO的枪膛无声息地对准了我。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MELLO,我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