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集第二场】【26:11-27:22】我的心被凿开一块黑洞 可是填不满 也掏不空
“刷”床单一抖,镜头来到客房。窄窄的床,两侧是达兰和老孙。
达兰将床上枕头递给老孙,老孙接过来,放在另一张床上。
“一看小赵这孩子,我就喜欢。”达兰拍打着床铺,“你说对乔楠照顾得多细致。”打开床单,面上是欣慰微笑。
“听说,他老家也是农村的。”老孙接过达兰铺开来的床单,“这农村的孩子能考上博士真是不容易!”
“是啊,平时用功呗。”达兰在床头,铺好床单,拍了拍。老孙也俯下身,做着同样的动作。有那么一个时刻,两人俯下身的角度都惊人的一致,一致到差一点一抬头就能挨到彼此。
呵,“平时用功”就能考上博士得偿所愿,这是多么简单的付出和收获。可这世上不是每一种付出都有收获。有人,用了一辈子功,也仅仅只能得到一同帮别人铺床的机会,而自己,终究还是空帐独怀憾。
她从床头一直拍打到床尾:“你那给我掖好了啊。”
“诶!”他憨憨的应。
不要看画面只听声音该多好。好像某个冬夜,她出诊回来,搓着小手哆嗦着钻进被窝,自有他厚厚的温暖胸膛驱走寒意。他揽过她,被子盖过她肩头,她温柔地说:“你给我掖好了啊。”“诶!”他不多言,将她拥得更紧,天地间凉热都不打紧,他就是她恒温的暖房。
“哟!你瞧瞧!”达兰一声惊喊打断我的遐想。现实总是残酷。但有梦就还美好。
她抓起床单,捅着破洞摆到老孙面前:“我早让段红给补上。”
“没事儿,铺在脚底下,什么事儿没有。”老孙试图按住床单继续铺平。
达兰一把扯过:“不行!你松手!不行!好容易来趟白桦岭,让人家睡破床单,像什么话啊!”
她卷起床单挽在手上,转身离去。
老孙呆呆的望着她离去,转身坐到床边:“这个人儿就愿意较真儿呢……哎呀……”他有点看不懂她,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十八年的日日夜夜,他又有几天真的懂过她?
一个破洞,在脚底下不碍事儿,又何必再折腾。
一个破洞,它就是破了,不完美就无法将就。
你这人就愿意较真儿,老记着那些个“破洞”干什么。
没办法,不是我愿意较真儿,心上被戳破的缺口,不是任谁都可以来缝补的。
君不见,心上每一针,有谁为你疼,君可见,冬雪又春风,有人一生等。
她快步走回自己的卧室。再次打开旧皮箱时,已来不及感慨满怀。抽出崭新的格子床单,画外音响起:“这些东西,给孩子预备了这么久,总算用上了。”念白不疾不徐,深情款款。
达兰再次挽着床单的姿势,那么美好,嘴角带笑,还有不经意间了了一桩心愿后的松一口气。
这一箱子的“平时用功”,或许根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能用上吧。只是这样单纯的预备着,不是真的想派上用场,而仅是了却自己的念想: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与我有关。她来或不来,我都在这里,做我本来该做的事情。
亲爱的小孩,你知不知道,妈妈很爱你,愿意什么都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