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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林允儿三两口啃完手里的面包，随手把纸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由于林允儿惊人的食量，以至于这几天面包店老板还亲切地送了她一张白金会员卡以示答谢。
在面包店附近的旧书店已经把几本爱看的小说翻得毛毛烂，林允儿基本看前一段字已经能知道后一段会发生什么了。
无聊地揉揉眼睛，林允儿把书放回去，无意间瞄到对面小区靠左边的楼房四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之前看了太多关于这个人的照片，就算现在只是给林允儿一张这个秃头模糊的后脑勺照片，她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找他出来。
林允儿马上走出书店，感慨着终于不用在这里无聊地看书，套好外套就朝对面奔去。
旧书店的老板也庆幸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终于从自家书店里出去了。
“我不是这里的人。”
郑秀妍与金泰妍对视的眼神中恍惚着，不太确信她自己的耳朵。
“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是这里的人，那你...”
金泰妍走到河边，捡起石子斜斜地击到水中，激起几个水花。
“我一个多月以前，被崔道大叔救了。”
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但是这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听他说的是他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奄奄一息了，昏迷好多天才开始醒转。”
“站在大叔身边的就是奶奶，昏迷的那么多天她一直都在照顾我，所以我好了以后，就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郑秀妍脑中忽然闪过老人梦中呓语的名字，还有崔道担忧的眼神。
看到金泰妍一直垂着的小脑袋，郑秀妍抚上她的肩，轻轻地捏了捏。
“虽然大家对我都很好，没有把我当外来的人排斥，”金泰妍又开口，“但是她们，我的伙伴们，一个都不在我的身边。”
“我脑海里空白的那段记忆经常刺激得我心慌，我想找回她们。”
她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歇斯底里地大喊，“可是现在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
双手被挪开，一股温热从金泰妍的后背再蔓延到前脖颈，是郑秀妍力道轻柔地圈住了她。
“Don't you worry
Cause Everything's gonna be alright, ai-ai-ai-aight
Be alright, ai-ai-ai-aight
Through the sorrow,
And the fights
Don't you worry,
Cause everything's gonna Be Alright,ai-ai-ai-aight~”
唱完以后郑秀妍就默契地和金泰妍一起沉默起来。
金泰妍抓住郑秀妍的圈住自己的手臂，垂下了眼眸。
“都是第几次了！做点小事都做不好！”郑秀晶面前放着刚洗好的碗筷，旁边则站着一个口沫横飞，中等年纪的大妈。
其他员工都远远地躲着，该干嘛就干嘛。
这位大妈在这里工作已经有些年头了，虽然员工里并没有专门地找出更高级别的人作为领班，但是资历摆在那里，隐隐就有高出其他人一个级别的感觉。
“...”郑秀晶没有搭话，默不作声地绞着手指。
听其他人说，每个新来这里的人都差不多会遭到她的炮轰，过几天就没事了。所以郑秀晶也就学着逆来顺受。
只是炮轰的次数最近越来越频繁了，任谁都看得出这位“领班”心情极差。
骂的次数多了，郑秀晶也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得离谱，让她这么生气。
打开门以后，林允儿马上就被扑鼻而来的古龙水香气呛得不行。
“咳咳...”
这玩意堪比迷魂香吧！
她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捏住鼻子，走到书桌前，不动声色地开始检索有用的资料。
“啧，居然把自己和情人的照片就这么摊在桌上，有没有顾及到看到的人的感受啊。”小声嘟囔着。
掏出一个小巧的物件，蹲在桌底下，摸索了一番，找到桌沿的缝隙卡了进去。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林允儿小心地将所有动过的东西回复原位，到了另一个房间。
一张Kingsize的大床摆在正中央，居然是一套全大粉红色蕾丝图案的床铺，墙上是贴壁安放的24寸电视，房里弥漫着一种暧昧的香气。林允儿偶然把目光一转，发现天花板上还有星空的图案。
“蛮有情调啊...”
感叹着将身子一低，拉住床沿滑进了床底。在床底内壁床板的交接处安上了窃听器。
做完这些以后，林允儿直接地打开屋门走了出去。一个大叔路过，见怪不怪地看她一眼。
如释重负地呼口气，林允儿走在楼梯间嘴贴着手腕咬下了手套，放进随身的包里。
呼...终于搞定了，饿死了饿死了。
郑秀晶没想到厄运来得那么快。
刚才老板娘沉着声音喊她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被解雇了。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同是同僚的那些员工们，还是她熟悉的畏畏缩缩的样子。还有“领班”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忽然没有了去抗争的勇气。
“我知道了。”郑秀晶乖乖地去把工作服换下，褪掉工作时用的手套。
然后看到那位“领班”领着一位年轻的女孩到工作室来，温言细语地哄她换上工作服。
“妈，谁要在这里做啊！洗碗又脏又累！”女孩将“领班”递给她的工作服扔在地上，扭过了头。
郑秀晶抿抿唇，略微用力地扯着拎包的皮带，一言不发地从她们身后走出去。
“妈，为什么要穿粉红色的裙子啦？”郑秀晶嫌弃地看着摊在床上的粉红色公主裙。
躺在床上把玩手机的郑秀妍看她一眼，坏笑着。
“不是很合适你嘛，我们秀晶啊~”
“啊呀，pink不要。”郑秀晶拧着眉，撅着小嘴。
“你姐小时候很喜欢这条裙子的，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呢。”郑妈眼里也含笑，“不如试试怎么样，省得你爸老说咱是生了个儿子呐。”
“妈！”
郑秀妍和金泰妍默不作声，一前一后地走着。
“今天...谢谢秀妍”走在前面的金泰妍忽然打破了沉默。
“...”
“我有一个妹妹。”
“诶？”
“她小孩子气的时候很多，小时候我总是觉得她吵吵闹闹的招人烦，还曾经想过为什么爸妈要把她带到我身边，抢我的玩具玩，”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郑秀妍笑了，“因为这样还想过要报仇，所以抢过她的奶瓶喝。”
金泰妍慢下了步伐，跟在郑秀妍身边细细聆听着。
“现在她长这么大了，却反而宠着我，事事都会让我三分，也不知道谁才比较像姐姐呢。”
“我在掉下悬崖的前一天，和她失散了。”
“我从来不知道我们有一天也会这样，明明我们什么时候都是在一起的。”
郑秀妍没有哭，但是眼眶酸涩得严重。
金泰妍用手笨拙地张开郑秀妍蜷缩的手，十指交握着。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金泰妍此时的声音像浅浅吟唱的轻音乐，准确地揉进郑秀妍的心里，“紧皱眉头忍住不哭，很难受的。”
“...”
“可是哭了会很丑。”
“诶？”
“所以我才不哭呢。”郑秀妍拉着金泰妍，突然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金泰妍哑然失笑。
交缠的双手却又紧握了些。
林允儿三两口啃完手里的面包，随手把纸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由于林允儿惊人的食量，以至于这几天面包店老板还亲切地送了她一张白金会员卡以示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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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地揉揉眼睛，林允儿把书放回去，无意间瞄到对面小区靠左边的楼房四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之前看了太多关于这个人的照片，就算现在只是给林允儿一张这个秃头模糊的后脑勺照片，她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找他出来。
林允儿马上走出书店，感慨着终于不用在这里无聊地看书，套好外套就朝对面奔去。
旧书店的老板也庆幸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终于从自家书店里出去了。
“我不是这里的人。”
郑秀妍与金泰妍对视的眼神中恍惚着，不太确信她自己的耳朵。
“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是这里的人，那你...”
金泰妍走到河边，捡起石子斜斜地击到水中，激起几个水花。
“我一个多月以前，被崔道大叔救了。”
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但是这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听他说的是他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奄奄一息了，昏迷好多天才开始醒转。”
“站在大叔身边的就是奶奶，昏迷的那么多天她一直都在照顾我，所以我好了以后，就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郑秀妍脑中忽然闪过老人梦中呓语的名字，还有崔道担忧的眼神。
看到金泰妍一直垂着的小脑袋，郑秀妍抚上她的肩，轻轻地捏了捏。
“虽然大家对我都很好，没有把我当外来的人排斥，”金泰妍又开口，“但是她们，我的伙伴们，一个都不在我的身边。”
“我脑海里空白的那段记忆经常刺激得我心慌，我想找回她们。”
她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歇斯底里地大喊，“可是现在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
双手被挪开，一股温热从金泰妍的后背再蔓延到前脖颈，是郑秀妍力道轻柔地圈住了她。
“Don't you worry
Cause Everything's gonna be alright, ai-ai-ai-aight
Be alright, ai-ai-ai-aight
Through the sorrow,
And the fights
Don't you worry,
Cause everything's gonna Be Alright,ai-ai-ai-aight~”
唱完以后郑秀妍就默契地和金泰妍一起沉默起来。
金泰妍抓住郑秀妍的圈住自己的手臂，垂下了眼眸。
“都是第几次了！做点小事都做不好！”郑秀晶面前放着刚洗好的碗筷，旁边则站着一个口沫横飞，中等年纪的大妈。
其他员工都远远地躲着，该干嘛就干嘛。
这位大妈在这里工作已经有些年头了，虽然员工里并没有专门地找出更高级别的人作为领班，但是资历摆在那里，隐隐就有高出其他人一个级别的感觉。
“...”郑秀晶没有搭话，默不作声地绞着手指。
听其他人说，每个新来这里的人都差不多会遭到她的炮轰，过几天就没事了。所以郑秀晶也就学着逆来顺受。
只是炮轰的次数最近越来越频繁了，任谁都看得出这位“领班”心情极差。
骂的次数多了，郑秀晶也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得离谱，让她这么生气。
打开门以后，林允儿马上就被扑鼻而来的古龙水香气呛得不行。
“咳咳...”
这玩意堪比迷魂香吧！
她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捏住鼻子，走到书桌前，不动声色地开始检索有用的资料。
“啧，居然把自己和情人的照片就这么摊在桌上，有没有顾及到看到的人的感受啊。”小声嘟囔着。
掏出一个小巧的物件，蹲在桌底下，摸索了一番，找到桌沿的缝隙卡了进去。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林允儿小心地将所有动过的东西回复原位，到了另一个房间。
一张Kingsize的大床摆在正中央，居然是一套全大粉红色蕾丝图案的床铺，墙上是贴壁安放的24寸电视，房里弥漫着一种暧昧的香气。林允儿偶然把目光一转，发现天花板上还有星空的图案。
“蛮有情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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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以后，林允儿直接地打开屋门走了出去。一个大叔路过，见怪不怪地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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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没想到厄运来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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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同是同僚的那些员工们，还是她熟悉的畏畏缩缩的样子。还有“领班”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忽然没有了去抗争的勇气。
“我知道了。”郑秀晶乖乖地去把工作服换下，褪掉工作时用的手套。
然后看到那位“领班”领着一位年轻的女孩到工作室来，温言细语地哄她换上工作服。
“妈，谁要在这里做啊！洗碗又脏又累！”女孩将“领班”递给她的工作服扔在地上，扭过了头。
郑秀晶抿抿唇，略微用力地扯着拎包的皮带，一言不发地从她们身后走出去。
“妈，为什么要穿粉红色的裙子啦？”郑秀晶嫌弃地看着摊在床上的粉红色公主裙。
躺在床上把玩手机的郑秀妍看她一眼，坏笑着。
“不是很合适你嘛，我们秀晶啊~”
“啊呀，pink不要。”郑秀晶拧着眉，撅着小嘴。
“你姐小时候很喜欢这条裙子的，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呢。”郑妈眼里也含笑，“不如试试怎么样，省得你爸老说咱是生了个儿子呐。”
“妈！”
郑秀妍和金泰妍默不作声，一前一后地走着。
“今天...谢谢秀妍”走在前面的金泰妍忽然打破了沉默。
“...”
“我有一个妹妹。”
“诶？”
“她小孩子气的时候很多，小时候我总是觉得她吵吵闹闹的招人烦，还曾经想过为什么爸妈要把她带到我身边，抢我的玩具玩，”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郑秀妍笑了，“因为这样还想过要报仇，所以抢过她的奶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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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就这样了哦，秀妍~我今天要跟大叔一起出去，明天就会回来啦~”
郑秀妍记得她迷迷糊糊间是听到金泰妍这么说的。
脑内转过这个念头一瞬，又想翻身继续睡的她忽然醒悟过来。
从床上坐起来，手拍上光洁的脑门。
金小孩走了，奶奶谁照顾啊？！
迅速起床出门一看，食物的香味已经远远飘过来了。
“秀妍醒啦？”老人咧开嘴笑着。
“嗯...嗯！”郑秀妍懵懵地应了一句，不听话的头毛固执地翘起来。
“啊，奶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老人眯笑着的眼睛稍微张开，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这么说的话，”随即又舒展开笑容，“酱油快要用光了，能麻烦去杂物房那里拿一点吗？”
“能的能的！”郑秀妍如奉圣旨，迅速消失在厨房门口。
杂物房，杂物房...
她回想金泰妍给她介绍的时候，杂物房应该是最里面的一间。
转动把手的时候，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房间左侧摆着一个衣柜，几乎占了小房间的一半。
装旧物的箱子摞在周围，因为数量略多堆得有郑秀妍的高度。上面覆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郑秀妍检查那些适应自己高度的箱子，从边缘抠出一个缝隙，努力向里面张望，试图看清是什么装在里面。
终于在翻到第三个箱子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找到了！
郑秀妍一时兴奋搬动了它，却连累搁在上面的箱子从上面摔下来。
“啊呀，”她懊恼地锤了一下脑袋，“笨手笨脚的。”
箱子里的东西滑落出来，散落到地上。
郑秀妍只好一件件地捡起来。
也没有注意是什么，她只想迅速地收拾完。
却在触到某个物件光滑的表面时停下来，随意地翻过来略了一眼。
是一张合照。
郑秀妍拿着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相框里站在右边的人她认识，就是奶奶的样子，只不过面容比现在要年轻一点。
而站在她旁边圈住她脖子一脸灿笑的高高瘦瘦的女孩子，郑秀妍并没有印象。
“秀妍？好了吗？”奶奶略大的喊声从厨房那边传来。
手一哆嗦，相框险些掉在地上。
“内，奶奶。”郑秀妍应着，手自觉地把相框回归原位。
一上午的忙碌，并没有多少进展。
郑秀晶经过报亭的时候，买了份今天的报纸。
又折返到附近的咖啡屋，点上一杯咖啡，选了个隐蔽的角落。
眼睛扫过平时就不会怎么注意的政治经济版，迅速摊开招聘信息栏平放在桌上。
像认真写作业的小学生一样，用笔仔细地圈着有用的信息。
“小姐你的咖啡。”
“谢谢。”
吹过热气以后轻轻呷上一口，苍白的脸上多了几丝红润。
热气还不断拢上来，郑秀晶吹开，散去的时候她无意中注意到坐在对面桌一个女人光洁的背。
头发端庄地梳起来成一个髻，大胆的露背装，撑住下颚的手轻轻倚在桌上，对着对面坐着的男人笑得魅惑。
好漂亮的女人...
郑秀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觉得不妥地收回视线。
林允儿轻轻调试耳机上的旋钮，经过一段杂音的不连续重复，又陷入无声状态。
“小姐想要什么？”
自然地转过视线微笑。
“一杯拿铁谢谢。”
视线漫不经心地游离在玻璃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手指跟随无声的音乐有节奏地敲击在桌面上。
斜对面是一个男人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剪裁良好的西装压紧桌沿，脸几乎要贴到对面的那位女士身上。
与此同时，耳机里似乎有了动静。
“嘻嘻，我们进房聊啊，小甜心~”
“唔，你好坏啊...”
林允儿挑挑眉，重新把目光放回街上。
耳机里沉默又开始蔓延，仔细听似乎还有压抑的喘息声。
“...”
伸手扯住耳机线，准备拔下来。
“下个月...度假...”
林允儿立即停下动作，手扶住耳机，若有所思。
“到时候...生意...”
任她怎么注意听，都只有断断续续的词语碎片。
之后又重归平静。
林允儿不敢放松神经，端来的咖啡放在桌上凉了很久，也再没听到任何声音。
下个月要度假？因为生意不可以去么。
手指慢慢曲成拳，以祈祷的姿势撑住下颚。
那么是，什么生意那么重要呢。
李顺圭手指绕着细线旋转几圈，打开手里沉甸甸的档案袋。
指甲微一用力，从前面抽出几份放到桌上。
摊开这些档案，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又不断从袋里拿出来。
不久档案把桌子摊得满满当当，李顺圭指尖扫过这些信息，最终在中间藏得有些隐秘的档案上停下，力道失控地在空白处留下划痕。
李顺圭迅速扯出来，让它清晰在视野里。
铅正的字体印刷在名字栏上。
崔秀英。
郑秀晶注视着不停闪动的红灯，想到回公寓必经的那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认命地叹口气。
绿灯亮起，她匆匆走过马路，正对着的小便利店亮出温暖的米黄色光亮。她记得前些天那里并没有这么一家店，估摸是新开的。
郑秀晶忽然有了想进去看看的兴趣。
随便买点什么也是可以的。
“欢迎光临，需要点什么吗？”店主人好听的嗓音在郑秀晶一进店门以后就传过来。
郑秀晶短暂地看向他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地就脱口而出。
“你们这里招人吗？”
店主人疑惑地看了她一会，连郑秀晶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迅速低下头，“对不起，打扰了。”
“有的哦。”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店主人出口，“刚刚不好意思呢，是我失礼了。”
“这里招人哦，不过你需要值班到晚上哦，这样可以吗？”
“完全可以的！”郑秀晶瞪大了眼睛，音调上扬。
“好的，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店主人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噢，还有哦，我叫金钟铉，叫我钟铉就好。”
“谢谢你。”郑秀晶端正地鞠了一躬，看向金钟铉的眼里满是认真。
“就这样了哦，秀妍~我今天要跟大叔一起出去，明天就会回来啦~”
郑秀妍记得她迷迷糊糊间是听到金泰妍这么说的。
脑内转过这个念头一瞬，又想翻身继续睡的她忽然醒悟过来。
从床上坐起来，手拍上光洁的脑门。
金小孩走了，奶奶谁照顾啊？！
迅速起床出门一看，食物的香味已经远远飘过来了。
“秀妍醒啦？”老人咧开嘴笑着。
“嗯...嗯！”郑秀妍懵懵地应了一句，不听话的头毛固执地翘起来。
“啊，奶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老人眯笑着的眼睛稍微张开，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这么说的话，”随即又舒展开笑容，“酱油快要用光了，能麻烦去杂物房那里拿一点吗？”
“能的能的！”郑秀妍如奉圣旨，迅速消失在厨房门口。
杂物房，杂物房...
她回想金泰妍给她介绍的时候，杂物房应该是最里面的一间。
转动把手的时候，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房间左侧摆着一个衣柜，几乎占了小房间的一半。
装旧物的箱子摞在周围，因为数量略多堆得有郑秀妍的高度。上面覆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郑秀妍检查那些适应自己高度的箱子，从边缘抠出一个缝隙，努力向里面张望，试图看清是什么装在里面。
终于在翻到第三个箱子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找到了！
郑秀妍一时兴奋搬动了它，却连累搁在上面的箱子从上面摔下来。
“啊呀，”她懊恼地锤了一下脑袋，“笨手笨脚的。”
箱子里的东西滑落出来，散落到地上。
郑秀妍只好一件件地捡起来。
也没有注意是什么，她只想迅速地收拾完。
却在触到某个物件光滑的表面时停下来，随意地翻过来略了一眼。
是一张合照。
郑秀妍拿着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相框里站在右边的人她认识，就是奶奶的样子，只不过面容比现在要年轻一点。
而站在她旁边圈住她脖子一脸灿笑的高高瘦瘦的女孩子，郑秀妍并没有印象。
“秀妍？好了吗？”奶奶略大的喊声从厨房那边传来。
手一哆嗦，相框险些掉在地上。
“内，奶奶。”郑秀妍应着，手自觉地把相框回归原位。
一上午的忙碌，并没有多少进展。
郑秀晶经过报亭的时候，买了份今天的报纸。
又折返到附近的咖啡屋，点上一杯咖啡，选了个隐蔽的角落。
眼睛扫过平时就不会怎么注意的政治经济版，迅速摊开招聘信息栏平放在桌上。
像认真写作业的小学生一样，用笔仔细地圈着有用的信息。
“小姐你的咖啡。”
“谢谢。”
吹过热气以后轻轻呷上一口，苍白的脸上多了几丝红润。
热气还不断拢上来，郑秀晶吹开，散去的时候她无意中注意到坐在对面桌一个女人光洁的背。
头发端庄地梳起来成一个髻，大胆的露背装，撑住下颚的手轻轻倚在桌上，对着对面坐着的男人笑得魅惑。
好漂亮的女人...
郑秀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觉得不妥地收回视线。
林允儿轻轻调试耳机上的旋钮，经过一段杂音的不连续重复，又陷入无声状态。
“小姐想要什么？”
自然地转过视线微笑。
“一杯拿铁谢谢。”
视线漫不经心地游离在玻璃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手指跟随无声的音乐有节奏地敲击在桌面上。
斜对面是一个男人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剪裁良好的西装压紧桌沿，脸几乎要贴到对面的那位女士身上。
与此同时，耳机里似乎有了动静。
“嘻嘻，我们进房聊啊，小甜心~”
“唔，你好坏啊...”
林允儿挑挑眉，重新把目光放回街上。
耳机里沉默又开始蔓延，仔细听似乎还有压抑的喘息声。
“...”
伸手扯住耳机线，准备拔下来。
“下个月...度假...”
林允儿立即停下动作，手扶住耳机，若有所思。
“到时候...生意...”
任她怎么注意听，都只有断断续续的词语碎片。
之后又重归平静。
林允儿不敢放松神经，端来的咖啡放在桌上凉了很久，也再没听到任何声音。
下个月要度假？因为生意不可以去么。
手指慢慢曲成拳，以祈祷的姿势撑住下颚。
那么是，什么生意那么重要呢。
李顺圭手指绕着细线旋转几圈，打开手里沉甸甸的档案袋。
指甲微一用力，从前面抽出几份放到桌上。
摊开这些档案，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又不断从袋里拿出来。
不久档案把桌子摊得满满当当，李顺圭指尖扫过这些信息，最终在中间藏得有些隐秘的档案上停下，力道失控地在空白处留下划痕。
李顺圭迅速扯出来，让它清晰在视野里。
铅正的字体印刷在名字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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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注视着不停闪动的红灯，想到回公寓必经的那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认命地叹口气。
绿灯亮起，她匆匆走过马路，正对着的小便利店亮出温暖的米黄色光亮。她记得前些天那里并没有这么一家店，估摸是新开的。
郑秀晶忽然有了想进去看看的兴趣。
随便买点什么也是可以的。
“欢迎光临，需要点什么吗？”店主人好听的嗓音在郑秀晶一进店门以后就传过来。
郑秀晶短暂地看向他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地就脱口而出。
“你们这里招人吗？”
店主人疑惑地看了她一会，连郑秀晶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迅速低下头，“对不起，打扰了。”
“有的哦。”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店主人出口，“刚刚不好意思呢，是我失礼了。”
“这里招人哦，不过你需要值班到晚上哦，这样可以吗？”
“完全可以的！”郑秀晶瞪大了眼睛，音调上扬。
“好的，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店主人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噢，还有哦，我叫金钟铉，叫我钟铉就好。”
“谢谢你。”郑秀晶端正地鞠了一躬，看向金钟铉的眼里满是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