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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昭禅】无双同人剧场《碧水吞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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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好个刘公嗣,如今甚至知道利用他人的羞辱,来牵动他的同情,半是勒索半是讨要,硬骗走了一套豪宅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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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说到底,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身为情人,还真是别有一番甜蜜和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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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晋王府】秋夜宴==========
司马昭的夜宴厅里有一张巨大的黄金麒麟屏风。他在这屏风前招待宾客。
这霸气的族徽熠熠光耀,像一面潜伏的帅旗,赫然书写的不是【魏】,而是【司马】,——抑或冉冉升起,天命渐归属的【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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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既有季汉从前的臣子,也有曹魏朝廷中亲司马派的重臣。大家饮酒作乐,低声浅笑。借着看歌舞,低声交头接耳。
司马昭在座首,与左首席的安乐公刘禅频频敬酒,有说有笑,那姿态放在很多季汉旧臣眼中,简直是刺眼锥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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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迁徙来洛阳多时,渐渐发现这位废主的地位始终十分微妙。想依赖他,又分明无权无势,再靠不住;想把他视作新仕途中的绊脚石,又发现他居然迅速得到了司马昭的宠爱。——
亲近乎?践踏乎?
最后发现,舍弃刘禅是最好的选择。但愿安乐公能早早淡出他们的新生活。
……
而另一方面,魏国的臣子将“司马昭与刘禅其乐融融”这一幕当做“终于彻底平定蜀地,不再有战乱之忧”的象征。
举杯喝美酒,讨好曹魏第一重臣司马昭,至于安乐公为什么会得宠,谁在意?
两拨人心思不同,酒喝到嘴里滋味越来越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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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又虚伪热闹,又暗涌尴尬。
只有贾充坐在魏臣次座,慢悠悠品饮,甚至有心情偶尔向刘禅敬酒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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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似乎有点烦闷了。他放下杯子。乐师停下演奏,望定主人——
像是得到什么命令的指示,歌姬乐师拍板重启,舞姬们匆匆在宴席上更换舞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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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转声音,歌如游丝。
泠泠琴笙鼓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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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们一手背在腰后,一手向天舒袖,旋身弯腰做掬水动作——
彼此回身相顾,对映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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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出门,带回来很有趣的歌舞。古人说【诗言志】,观歌舞也可见天下风情,大家不如一同欣赏吧——”
司马昭抚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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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地从未见过这种奇异而优美的歌舞。然而曹魏臣子们还来不及欣赏,突然就发现坐在对面的蜀地季汉旧臣纷纷表情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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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来自蜀地,但它不同于蜀地蛮夷的逸乐调。
这是季汉编排出来的古汉室遗歌套曲,用以追思刘汉先祖,歌颂昭昭王庭。这一支,特特是宴乐调。
在座的前季汉重臣,曾在蜀地王宫宴饮时听闻。如今再听,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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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季汉天子的礼乐也被掠回了洛阳,舞于晋王庭。
季汉,果然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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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的旧汉臣,有人开始哀痛地哭泣起来。渐渐许多人都发出唏嘘声,忍泣绵延成一片。
这酒,没法儿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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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端起酒,探出身去,和刘禅碰了碰杯。语调轻松地问道:
“公嗣,如今身在魏地,是不是偶尔也会深深思念故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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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呀——。”
刘禅笑吟吟回答道。
“正好相反,我现在——觉得——很轻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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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兴致勃勃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让侍女继续斟满:
“如今的世道,再也没有人让我做这做那了。”
“那些故人,都已经不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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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没有国家可守卫的君主,轻轻卸下【皇帝】的重担。
关于【家国】的重担落在地面,化作一片废墟与墓碑,连一片完整的瓦刀都捡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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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群臣的哀哭如噎在喉,一时剧恸,一时又慢慢停下来:
他们吃惊地望着最该哀痛的那个人——居然坐在高位,慢悠悠地喝酒,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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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公,须知——【此间乐,不思蜀】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马昭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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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嗣,你真是无情之人啊。……纵使诸葛亮在,也拿你毫无办法吧——”
“不过你说得很好,新的时代已经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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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端着酒杯站起来,他的眼眸闪闪发亮。豪爽地向全员敬酒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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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孤这次出征深切地感受到:天命已经发生了变化。“
”过去的时代,我们有很多乱世英雄。如今他们都身归为尘土,故事演变成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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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征途中,只鲜明地看见一样事:【未来】。——未来将天下一统,未来将停止刀戈,太平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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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过去不放的人,没有勇气在新时代走出脚印的人,……都会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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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环顾季汉的旧臣,环顾曹魏的属臣,发出气势恢宏的邀请。
“诸君请记住!……过去的天下,主题叫做【争夺】。”
“而未来的天下,主题叫做【建设】。还请诸君与孤一同努力——”
“实现盛世之梦想!”
.
.
……
“好呀!”
座下的臣子们在这火热的言语中得到振奋,他们一同举杯。
.
过去的天下已经烟云散去,而未来,而眼前,有一位天命的王者在向他们张开怀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6-10-12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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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计较出处,他们也不必担心过往。
    只要着眼放向未来,他甚至邀请他们一同助力呢。
    .
    这野心勃勃的呼唤多么可爱!
    此时不归心,更待何时?
    .
    .
    “晋王英明!”
    大家发出欢呼声,热烈地畅饮。宴会上的气氛火热一片。
    ……
    贾充也冷冷地举杯,慢慢喝了一口。
    他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刘禅:刘禅淡淡微笑着,品饮如常。桌下的那只手却一直在紧紧抓着衣摆。
    .
    子上,永远看不懂刘禅的这种细节。
    贾充阴沉地想。
    ……
    .
    重新坐下后,司马昭一边让侍女斟酒,一面笑着拍打刘禅的肩膀。爽朗道:
    “安乐公!此番辛苦你了。也请为我们的新天下一统继续努力吧——”
    .
    .
    刘禅摇头,他打着哈欠,笑得柔软:
    “哎呀,我累了。不像昭公那么勤勉。”
    “我的理想只是在新修建的大房子里,睡觉,喝酒,养花呢——”
    .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哈哈哈哈哈哈——”
    .
    .
    贾充凝望着笑作一团的两人,嘴角冷如冰霜。
    他今晚上暗暗命人将自己酒杯中的酒都换做清水。为的是不喝醉。
    .
    他抚摸着怀里那个小礼物。——
    一只漆黑的漆盒。
    .
    以此用以佐酒,连水的滋味都变得奇异起来。
    .
    贾充知道,现在还不是展示的时机,他静静地看着司马昭与刘禅的表演,耐心等待着。
    .
    然而,——打开盒子的那一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那是他为刘禅准备的,致命一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楼2016-10-12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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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5 01:14:17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接下来就开始虐了呀!真不忍心看下去了。昭昭和阿斗都是虐身虐心互相伤害呀。哎呀,不能在剧透更多了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3楼2016-10-12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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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狐绥绥】
        .
        .
        01:
        中秋月圆之夜,司马昭在府上设宴,与众人庆贺;发生历史上著名的【乐不思蜀】的对话,成为千古恶名之典故。
        .
        司马昭顺势拉拢众臣,倾吐自己关于天下的野心。
        这一对千古骂名组的好友,一个松手挥别旧王业;一个举杯邀望新纪元;
        倒让很多人耳目一新。
        .
        ……
        酒过七巡。安乐公刘禅笑着说自己喝醉了,挥袖抚额,与各位告辞。
        亏得司马昭忍得住不揭穿他——刘公嗣还有会喝醉的时候?
        .
        然而真到刘禅离开时,司马昭突然有点恋恋不舍。
        刘禅走到门厅前,也莫名回头望了一下,他们四目一对,眼珠一转,心里都像有什么话还没说够似的。
        .
        有左右上前来扶着刘禅,又有人送行,司马昭笑呵呵地让大家看好,不要把安乐公推倒池塘里去——连贾充也混在人群中跟着送了一程。
        .
        贾充回来时袖手独行,嘴角似笑非笑,好像有点高兴似的。
        他对司马昭做了个手势,
        司马昭知道这是他“一会儿要留下来,有话要说”的意思。
        .
        ……
        再喝一两巡酒,司马昭露出一些醉意,宾客知趣地散了。
        贾充随司马昭来到庭院中又开一座小宴。
        .
        ……
        明亮的月昭于中天。庭院中也垂着轻纱帘。
        清辉洒落,桂香清澈,秋虫的歌吟,融于乐工演奏的【鱼游曲】。

        从前的司马昭,哪知道这种玩乐方式?
        ……
        .
        “终于安静了。”贾充望着池塘水面倒影的月光,感叹道。
        .
        “我以前不知道你是个喜欢安静的性格。”
        司马昭坐在软垫上,衣带散开,疏散酒热——
        .
        .
        “不。我只是不喜欢看拙劣的表演。”
        贾充坐到司马昭身边座垫上,淡淡说道。阴沉的眉眼染上夜色之暗,莫名滋生寒意。
        .
        司马昭冷不防扑哧一笑:
        “你在说我和刘公嗣?”
        .
        贾充作惊讶状。侧目:
        “怎么会?——子上你和刘公难道是演员吗?“
        “我抱怨的……是那些表演季汉歌舞的歌姬们。”
        “在汉中这大半年,我看到过更正宗的舞蹈……那曼妙的舞姿,令人难忘啊。”
        .
        .
        “……“
        司马昭悻悻闭嘴,莫名觉得自己又被捉弄了。
        .
        .
        贾充和他一同喝着解酒的乌梅汤,闭目微微出神:
        “子上。我真的很喜欢蜀地的舞蹈。那里的歌姬肌肤雪白,青春可爱。”
        “那种腰肢柔软笑靥如花的娇媚,是刘璋时代就留下来的汉皇遗美啊。”
        .
        红牙催拍,香云暗软。
        袖掩金翘,独立倾城。
        .
        听贾充低沉的声音,司马昭走神了……
        他想到的是刘禅的风姿。想到的是第一次见到刘禅时,他款款走路的神态。


        “这些歌舞在蜀地的青山绿水中,真是别具风情啊!……”
        “可惜一到洛阳,姿色神情都宛不是。魏地的歌女们学起来,说不出的生硬。——”
        .
        “假的,毕竟真不了。”
        .
        .
        司马昭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觉得这句话十分刺耳。
        ……
        .
        其实,【贾充谈论女人】是一件十分罕见的事情。
        司马昭知道他家里有位母老虎【郭夫人】,这头小母老虎十分善妒,为了专宠,不惜频频对家中有姿色的下女施虐。
        贾充大概是怕惹麻烦,平日在男女之事上,一本正经得有些过分。
        .
        “你这趟在蜀地,是不是暗暗开了荤腥?”
        司马昭挤眼揶揄。
        .
        贾充苦笑起来。
        “子上何必笑话我?我是今日饮酒太多,不由感慨起来——”
        .
        贾充望着自己杯盏里的金黄汤液,映着满月,浮动小小的桂花。
        “我——不如刘禅远矣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4楼2016-10-1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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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昭又是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怎么讲?”
          .
          “子上。这一趟刘公嗣辅佐你回到蜀地,收服季汉余部,平镇姜维钟会,又随你祭祖安民……”
          “竭尽诚意,鞍前马后,出力这么多;回洛阳偏还谦逊不受封赏,……哪一处做得不漂亮?”
          .
          贾充皱着眉头,居然深深叹息:
          .
          “反观我:没有战败钟会,没有按时入取汉中,安抚民生、对接邓艾诸事……也有各样不顺利。”
          “种种无能,相比之下,好令人惭愧啊——“
          .
          司马昭忙制止他:
          “公闾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何曾这样看过你——!“
          “你我亲如兄弟,互为膀臂啊。“
          .
          .
          贾充还是低头,抿嘴不语。
          .
          司马昭担心他心里还在比较刘禅——
          失落也好,妒恨也好,披着谦卑的外衣,难免最后会变成不肯相容的毒。
          .
          “你别再把刘公嗣放在心里了。他那个人……“
          “暗愚无用,心里一点点志气也无。这次回来以后万事懒散,大概再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
          司马昭一边说,一边看着贾充的反应。
          .
          .
          贾充呢,轻轻点点头,嘴角居然一丝苦笑。有点失落的样子。
          “子上,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你比我了解刘禅这个人。”
          “我只是觉得……他没有那么糟糕……“
          .
          “从前没有仔细注意他……今日一看,倒觉得他绯彩风流,是个翩翩君子呢。“
          .
          .
          “哎呀……这……你太高看他了。“
          司马昭笑起来。
          .
          不知不觉间,这气氛,反而变成贾充在劝阻司马昭要宽容欣赏刘禅,
          实在有些微妙——
          .
          司马昭常年身在贵位,从小又被父亲庇佑,被哥哥宠坏,只知道做人主的威风,没当得幕臣算计谨慎。
          .
          所以,人世间有些尘埃里的人心把戏,幕僚深处的波谲云诡,
          他还是不懂。


          他不知道,要诛杀一个人,赞美也是武器;
          要害惨一个人,宠爱也是毒药。
          -
          那些攻心的人们,总是要在一团和气里,只藏下一枚封喉毒针,出手不被看出痕迹。得手了还要拂尸痛哭。——比真情更殷切。
          -
          ……

          “换个话题,子上。这次回来,我最大的心病始终没有跟你说……”
          “此事务必由你定夺。”
          -
          “何事?”
          -
          -
          “钟会。“
          贾充皱紧眉头,握拳,脸上十分自责:
          “我在汉中暗中部署诸多兵力,搜索数月,却始终没有找到钟会。“
          ”他居然就这样逃逸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实在觉得很对不起你——”
          -
          -
          司马昭一怔,苦笑,摆手道:
          “算啦!公闾,不用在意。——士季已经一无所有,不复有猖狂的资本。他不能再闹出什么动静啦……”
          -
          -
          贾充点点头,叹气:
          “子上,你这样觉得,我就放心了。”
          -
          等司马昭端起解酒甜汤喝罢一口,
          贾充抬起那如同冷血动物的眼眸。语调微妙如游丝。
          “此外,还有一件小事。……“
          -
          贾充的嘴唇慢慢开合,说得非常仔细。
          -
          ”在追杀的过程中,我意外地知道——姜维也没有死。”
          -
          “咦?“
          司马昭一怔。
          -
          什么意思?
          ……
          他记得自己得到确切战报,刘禅在上庸一战把姜维——
          他记得刘禅百里飞驰增援时,身披着沾满姜维鲜血的战袍,哀痛如疯了一般。
          -
          所有刘禅身边的人都微妙地对姜维之死保持沉默,司马昭一度认定这是因为刘禅太痛苦悔恨的原因。
          -
          “姜维没有死?”
          -
          那么,所谓刘禅“忍着悲痛埋葬”的人……是谁?
          刘禅对曹魏表现出来的最大忠心,刘禅无数次表达他为司马昭做出选择的结果……
          -
          -
          “别、别开玩笑啊,公闾!“
          -
          “我怎么会开这种玩笑——?“
          贾充反问。
          他的确不是那种人。他出手,必有杀手锏。
          -
          贾充放下小盏,冷冷直视有点发慌的司马昭。
          “而且,我想你大概也知道……“
          “刘禅私底下告诉你了吧?“
          -
          “正是你的刘公嗣偷偷救了他。”
          -
          -
          “查到此处,我曾经一度困惑。这是你和刘禅商量好的某种协议吗?”
          贾充捻着下巴,轻声说道。
          “这件事情肯定得到了你的默许吧?”
          -
          “什……“
          -
          贾充开始欣赏司马昭脸上的阴晴不定。——
          司马昭这种“被震撼后开始怀疑一切”,正是贾充期待已久的美妙表情。
          -
          美丽的沙砾之塔,藏着一根弯曲的伏线。一旦牵扯出来,就是全盘分崩离析的开始——
          人世间,维系在感情之上的牵绊,何等孤薄啊!
          一点点利害威胁,轻轻刺破一个溃口,
          来自内心底座的暗涌,如同毒素在血液中扩散……坍塌只是时间问题。
          -
          -
          司马昭与刘禅的情感来得何其美妙,
          这样两个人千里迢递,心心相印,难道不令人感叹造化?
          然而这个人世间啊,总是老样子:
          越奇妙的情感,我们拥有起来,不越是有一种要毁灭它的冲动吗?——
          -
          毁灭给我看吧,子上。
          -
          让我看见你“感到被戏弄”的脸,看到你开始质疑一切的愤怒。
          看到你对刘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5楼2016-10-13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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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姜维的长发。“
            “结发为契约,如今同放在一个漆盒里,如胶似漆,真是深情的君臣啊!“
            .
            贾充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司马昭的耳边一片耳鸣。在最愤怒的瞬间,他依然忍不住晃过一丝困惑,
            想追问贾充:
            .
            他是如何得到这束姜维的头发……?
            .
            .
            此外,——被割发后的姜维……
            如今还在人间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楼2016-10-13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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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快虐了qwqqq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8楼2016-10-14 13:53
              回复
                言下之意是——用“大竹筐装绢匹往返安乐公府”之事已经结束。调查的时机已经错过。
                至于大竹筐中究竟装得是布料衣物,还是装着阴谋外人,只能存疑,无可捕捉。
                .
                .
                “……”
                可疑的污渍滴入水中,慢慢扩散。令人不悦地渗透开丝丝缕缕——
                所有的【可疑不可证】都是剧毒,
                勾得人往最魑魅魍魉的阴霾中展开联想。
                .
                司马昭出神了许久。好一会儿,才冷冷吩咐道:
                “此事不必再议它。给我好好照看安乐公。他的消息以后每日一报。“
                “喏。”
                .
                贾充慢慢喝着淡酒,望向堂前跪着的安乐公府理事——这个男人须发皆白,皱眉低头,抿着嘴角。似乎也在猜测这忽如其来的审问意味着什么。
                .
                半晌,贾充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老翁,回去不要乱说话。不可打草惊蛇。“
                “……喏。”
                .
                .
                ……
                不知是不是算巧。这日下午,刘禅突然写了一封书信寄给星彩。——信自然被司马昭暗中拦截下来,放在案头上观看: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
                肃肃宵征,抱衾与裯。
                实命不犹!
                .
                近日体寒,恐弱病益重。有负前约了。维以从前药方调理。
                ……夜观群星,星彩若晤;天命如斯,吾心甚安。
                遥遥想念你披挂战甲的样子(这句话后面的字迹被涂抹掉了)
                .
                或近日会开始锻炼身体。”
                .
                书法清秀端正如前,但文句里却透着一种神思恍惚,躁动不安的气息。
                写信的刘禅心里有些乱。这又是一种不寻常。
                .
                用妻子的名字对应星辰,说自己每夜遥望星空,是在注视“星彩之华”……未免太浪漫。
                而信中莫名感叹“征人”在外,命运不同。——
                这个“征人”,到底在说谁?
                .
                .
                疑虑未定,司马昭扣下了这封信。——
                考虑到刘禅和星彩君臣夫妻多年,默契至深,若其中在暗暗传递什么讯息,怕防不胜防。
                .
                人心一变,万般都逆了天地。一处可疑,处处都变得不顺眼。
                望着刘禅写给星彩的情书,司马昭心里莫名浮起厌恶。
                .
                *他有心事,只同心上人讲。
                这暗暗忧伤的喟叹之姿,委屈做给谁看呢?!
                .
                司马昭的心气闷,渐渐横冷,硬如铁石起来。
                ……
                02:

                司马昭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接下来一桩接一桩,都是桌面上重要的布局。
                秋月夜宴后,他要奉诏入宫协理,给各部布政。以天子的名义封赏群臣,接受诸王诸长诸督守的拜谒。行礼仪大典,为春日节之前的民生做布置……
                .
                .
                再加上代领武将秋练演武,各属地大小宴会游猎。位极人臣,天下守望的司马昭,连应酬都像打仗,盛大且不容错漏细节。
                .
                这忙碌,不是巡政胜是巡政,司马昭需住进宫里,一连十天不能回府。
                他忙得几乎顾不上喘气,屡屡觉得胸口疼闷。每日竭力打起精神尽兴饮酒,纵马出游,回到床榻上时,都感到疲惫不堪。
                .
                刘禅的消息果然每日传来。司马昭披衣,忍着胸闷看帛书:
                X日。安乐公夜里披衣出来,仰望星空,叹息说:人如流水,星辰万古。
                X日。安乐公因受风寒病倒,需静养数日。
                .
                X日.安乐公催促下人买各类鲜花数十篮。挑出其中的桂花,带病坚持做桂花糖膏。
                因为劳累过度,安乐公病倒在蜜罐前,被人扶进卧室休息。
                .
                ……
                “小奴子!你倒是闲出病来了!“
                司马昭打哈欠,闷闷感叹。
                .
                .
                这天夜里,司马昭做了个浅梦:
                梦见自己被一头银色的巨蟒慢慢衔住,叼去了夜幕深处。
                巨蟒没有牙齿,只有潮湿而柔软的口腔,在吞吐间喉壁紧紧束缚住司马昭的身体。随着无声而滑润的蠕动,司马昭被这柔软的长舌勾弄,滑进了巨蟒的腹中。
                .
                那蟒腹里初觉一片幽暗空浮,浩瀚无边。仔细一看,竟是漫漫星海,不分天际与海面。司马昭可在其中任自浮荡。上下无方。
                .
                他掬起一捧浮荡着星光的海水,咽下去,觉得甘美异常,有桂花芳香。
                于是司马昭畅游于其中,温暖而依恋不止。
                .
                ……
                梦醒时分,司马昭坐在床头,抚摸着心口,一阵阵惘然若失。
                .
                .
                03:
                第二天,司马昭携天子与群臣秋猎,一路繁琐事,倒也算诸行平安。
                至五六日归来途中,司马昭发觉自己身体好了许多,精神也莫名振奋。
                .
                贾充向他推荐裴氏与王氏的年轻人。荀勖献上新的协律,律吕暗暗吻合旧时盛世的音调。天下王气蒸蒸北归,【司马氏的盛世】呼之欲出——
                .
                臣下们聚心共用,朝廷出现贤达的新面孔,这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策马行在洛阳道。司马昭看着路边枫叶锦绣如焚,雄心感慨:
                .
                多年带兵打仗,却皆不如这一次巡游;眼中所见处,无不鲜艳非常,明媚绚烂。令人喜如少年——
                .
                【江山如画,壮美斯绝。终于还是要归于一人之手。】
                【沃有天下,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体验。】
                .
                *何以不能是我呢?——
                .
                念头一起,司马昭心里暗暗吃惊。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个野心了?
                从前的他,平心而论,天下之大,不如宝刀名剑、怒马鲜衣。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1楼2016-10-17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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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5 01: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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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浪荡子,今朝野心狼。
                  今之我,与昔之我,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人之为人,总会瞬息万变呢?
                  .
                  只怕命运随流,许进不许退。连一个人究竟是谁,外顶着什么名号,内藏什么用心,也还有一股宏大的力量推着他,不能自由。
                  .
                  “此间乐……少几个同乐的人啊。”
                  .
                  司马昭喟叹道。他突然模糊地脑海中拂过一个念头。
                  .
                  *我这辈子,也只得自称为【孤】。
                  *而刘公嗣那个小柔奴,却自称过【朕】。
                  .
                  ……
                  .
                  “子上。”
                  耳边的呼喊声打断了司马昭的沉思。他回过神,发现贾充慢慢策马过来靠近他的马车,嘴角抿着。又是要打小报告的样子。
                  .
                  “公闾。”
                  司马昭从车上向贾充打招呼。一眼瞥见贾充身后跟着几个人。是两个彪形大汉,按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姑娘。
                  “怎么?”
                  .
                  “刘禅这几日果然有异动。”
                  贾充一开口,言简意赅。
                  .
                  .
                  司马昭眨了眨眼。那一瞬间,贾充简直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震恸。
                  然而下一秒,司马昭居然面色不稍变,淡淡说道:
                  “讲。”
                  ……
                  .
                  .
                  04:
                  种种迹象表明,刘禅在谋一个时机,专等司马昭有事不能顾暇。
                  自司马昭外出公事后(刘禅给星彩寄信的第三日),刘禅突然告病,带着府中心腹的十余人,以“准备例行检点新安乐公府,并游园散心”为理由,匆匆驾车出门了。
                  .
                  司马昭安排的侍从眼线几乎都被留在府中。因为安乐公出门时还同所有人有说有笑,所以一时间侍卫宫人们也并不有疑。
                  等到入夜,不见安乐公回府,只有宫人回报说安乐公在新府邸留宿。
                  .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如此。
                  ……
                  府中的理事长官担心安乐公有什么意外,要求派遣侍人前往服侍,不料侍从们到了新安乐公府门前,竟被持刀披甲的卫士挡了出来,连台阶都没准上——
                  .
                  监府理事听闻回报后,清点府中之人,发现府中已悄悄撤离了几十人,都是平日安乐公的心腹亲信。这才发现事情有所不妙。
                  .
                  旧安乐公府内一时失控。
                  .
                  为弥补疏忽,安乐公府的监府理事立刻授意司马昭的密探去晋王府汇报。——然而晋王在外,无人可商量。
                  他们又立刻派出一小队人马,前往新的安乐公府调查;
                  这支小卫队因为没有命令,不敢擅自闯入新安乐公府。只能埋伏于附近,问遍附近乡人,查询刘禅去向。
                  他们得知【安乐公的确曾率人驱车进入新安乐公府】。
                  进入安乐公府后,刘禅的卫士立刻手持武器,将园中没有完工的工人悉数遣散了出来。
                  随后封门闭院,再不许其他人进入。
                  .
                  ……
                  调查至此,已是与安乐公失去联系的第五日。
                  .
                  司马昭的侍卫试图趁夜潜伏进安乐公的新府邸,才发现这间府邸被设计得十分警秘,暗布机关,难以潜入——
                  司马昭的卫士未曾等到命令,只得将新安乐公府包围起来。仔细注意外出车马动向;勉强确定刘禅还没有逃出。——
                  .
                  其间有人一时易激,以【安乐公府人寻主】的名义企图强行进入新府邸,被新府中刘禅的一道手书挡了回来:
                  刘禅在手书中严词斥责来人藐视安乐公威仪。声称自己平安无事。喝令自己的府人回去。
                  .
                  旧安乐公府执事只好带人佯装撤退;留下司马昭的卫士依然原地守防;这边连夜派人出城前来报告司马昭和贾充——
                  .
                  至此已经是第六日了。刘禅一面也不曾露过。
                  连他究竟在不在安乐公府中也没人能保证。
                  .
                  新的安乐公府里,这几日倒确有炊烟蒸水汽,大约还是有人在其中造饭。
                  也偶尔会飘来异样的刺鼻气味。
                  .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
                  .
                  .
                  05:
                  .
                  司马昭眉头皱了又平,腮边齿动,暗暗握拳。
                  .
                  他听完所有的汇报,仿佛无动于衷。见侍卫队长不再开口了,才慢慢问道:
                  “都说完了?”
                  .
                  .
                  贾充又将随军而来的那个小姑娘带到司马昭面前:
                  “这小东西……今早从新安乐公府偷偷跑了出来。在小树林中徘徊,被守在府门外的侍卫抓获——”
                  .
                  贾充轻轻一推小姑娘的后颈,搡得她跪在司马昭的车撵前。
                  “说呀,刘禅在搞什么鬼?”
                  .
                  .
                  “安乐公……安乐公大人……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呀!”
                  小小的女孩见到司马昭车马威仪,吓得吱吱哭了起来。衣袖脏了,鬓发也散乱开。
                  没头没脑,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
                  “你在那园中做些什么,为何又跑了出来?”
                  司马昭问。
                  .
                  小侍女跪在地上,哀哀啜泣。说话全不在重点上:
                  “奴婢不是旧府里的人。是被招进新府里喂猫喂鸟的下人——”
                  “东南角的那只大黑猫,奴婢喂食之后没有关好笼子,被它走丢了。我怕安乐公伤心,于是出来寻找……”
                  .
                  .
                  贾充瞪大眼睛,扯着少女的发髻道:
                  “你只管说你是怎么从新府里跑出来的——”
                  .
                  “呜呜……我担心那猫儿从暗道里跑脱,就从新府的暗道里跑到外面来寻它了!“
                  女孩仰着头,吃痛,叫了起来。
                  .
                  .
                  “快说!安乐公是不是早就跑了!”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2楼2016-10-17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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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这个叫做黄羊儿的男孩今年二十一岁。他的脸庞非常清秀,肌肤光滑,完全没有长出同龄人的那尴尬柔软的青须。
                    然而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长出胡须。说话也将一直如同现在这般细声细气。
                    .
                    因为他是个年轻的太监。来自益州成都的皇宫。季汉降魏以后,跟随刘禅来到洛阳。
                    他如今抱着跟他身体等长的宝刀,疲倦地坐在新安乐公府门口的台阶上——
                    .
                    起初收到命令,让他带着十余人在府门外等候时,他曾经非常兴奋。
                    但是他空等了很久。
                    .
                    等到太阳落山,等到星辰初上……
                    等得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坐在门口的意义是为了“等待”。疲倦感终于袭来——
                    随他出来的侍卫笑笑,揉着他的头发,对他说:
                    我们回里面取点东西,喝口水,一会儿就回来。
                    .
                    然而去的身影陆陆续续,回来的身影却没几个。
                    ……
                    说到底,大家还是欺他是个小太监,不肯十分听他的指挥。
                    但黄羊儿自己偏有一种固执。越发死死坐在门前不动。
                    .
                    他不把别人的鄙夷放在心里,他的心里有一片天。——他为这片天活着。
                    他的刘禅陛下。
                    ……
                    .
                    “羊儿。这是最重要的一夜了。千万不能有耽误。”
                    刘禅召他来说话时,坐在府台的重重帷幕后面,连脸都未曾露。四处光线黯淡,有烧焦东西的气味。隐约能听见那些彩线牵着的铃铛轻微鸣动。
                    .
                    刘禅一边轻轻咳嗽,一边慢悠悠地说话,黄羊儿能想象陛下皱眉的神态。
                    .
                    “从前,现在……总是我拖累了你们。”
                    “这次行事我犹豫了很久,觉得鲁莽,然而还是想任性一回。”
                    .
                    “我心里也不安。未知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但如今,已经不能回头了。——”
                    .
                    “如果一切顺利,上苍保佑。明天天亮以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那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平静的生活。”
                    .
                    刘禅又咳嗽了起来。声音比往日更沙哑。
                    伏跪在地的黄羊儿紧张得要掀开帘子爬进去查看,他腰中木牌磕在地上,刘禅听出动静,立刻喊住。
                    .
                    “不要过来。羊儿。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你还是不要见到的好——”
                    .
                    .
                    黄羊儿心中一凛。
                    .
                    “无论如何,陛下。奴婢都会为你——”
                    黄羊儿伏地,发自肺腑之言。
                    ……
                    .
                    黄羊儿抱着剑,耳边一动。 以为自己幻听。结果却不是——
                    他听见了马蹄声。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4楼2016-10-19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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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好多,密密连成一片的马蹄声。
                      远处的道路上火把拥簇,如同星辰流淌到了地面,又汇成河流——
                      .
                      黄羊儿心里一沉。因为他想起刘禅的嘱托。
                      .
                      “你看守好府门。天若存幸,但愿今晚平平安安。”
                      “若不幸,有人马来,又是魏国司马昭的人马……恐怕就要大事不好。会应验我【今年有血光之灾】的预言……”
                      .
                      “羊儿啊羊儿,在府门前多为我和其他人祈祷吧。”
                      “你生得这么可爱,上天看你的面,会对我们宽容一些的……”
                      .
                      虽然刘禅只是玩笑话,但是黄羊儿却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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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爷呀,羊儿抱着宝剑,坐在石阶上,可是苦苦地求了你几个时辰呀!
                      总要有一句算数的吧?你可不要太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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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黄羊儿定睛远看,一颗心却沉到了冰水里。
                      他紧紧抓着手中的宝刀,牙齿不住地打战。
                      .
                      那队人马分明就是武装严密的魏军。而当头的那个人黄羊儿认识,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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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司马昭本人。
                      司马昭,带着军队,来杀他们了。
                      .
                      02:
                      .
                      在长途奔袭中,司马昭有一种错觉:
                      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正在飞奔向上珪。他面前黯淡下来的一马平川也变成蜀汉的千军万马——
                      他很惊讶:在这奋马狂奔的一路上,他的渴望居然没有因为驾驭而消减,反而越来越强烈。他的心脏热烈地怦怦剧跳,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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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做一件少年时从来没机会做的事情。
                      一如几十年前的那些传奇英雄一样,从千军万马中单骑而破,取对方敌将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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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残酷的想象。
                      每当想到【锋利的宝刀斩断刘禅干净纤细的脖子】,司马昭心里就有一种异动涌过。
                      .
                      ——如果说这种感觉是悲伤,那么这悲伤未免太令人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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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5楼2016-10-19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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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异样激烈的马蹄声惊破了附近县民的安睡。
                        .
                        这些经历过战火和重大事变的人们保有乱世中的机警,他们没有点燃家中灯火。而是如同暗夜里不安的鼠,悄悄趴在窗沿,窥看如龙般穿行而过的军队,猜测着他们的去意——
                        洛阳城外,夜醒来无数双沉默的眼睛,骚动着一片片不安的民心。
                        .
                        安乐公府门越来越近,司马昭眼尖,突然看清那副门前黑压压聚齐的鬼影,是持刀一脸凶狠的一群侍卫。
                        .
                        长刀在月色里反映银光。这鬼影重重的等,银色的刀光就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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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果然,负了我!
                        .
                        令人心寒,令人踏实,令人哀痛而喜悦啊!
                        司马昭按住自己腰间的宝刀,向这府门前的人们冲去——
                        ……
                        听到黄羊儿报警的安乐公府侍卫们纷纷持刀披甲走了出来。他们在府门前聚集,三三两两地挨靠在一起,却保持着一种暧昧的沉默。
                        .
                        没有人傻到准备只凭这十余人挥着长刀,与司马昭的军队战斗到死。这种对生命的碾压毫无意义。
                        恐怕连刘禅本人也会认同这一点。
                        .
                        这些卫士其实形同虚设,人数上“十余人”和“一百人”没有什么区别;
                        真正的威胁来临时,都是摧枯拉朽,草灰一般脆弱。
                        .
                        现在的他们陷入一个可笑的僵局:
                        是投降,还是再多坚持一会儿?
                        (投降无法保证活着,坚持一会儿也无谓得到荣耀。)

                        掌握他们生死的人不是深藏在府中的那个,而是气势汹汹赶来的这个。
                        而他们的色彩早已被涂抹定:

                        【为了刘禅,背抗司马昭的亡命徒】。
                        ……

                        “来者何人?!”
                        为首的小太监黄羊儿抱着刀,高声叫道。
                        颤声的威吓,还在扮出寻常的护卫威仪。

                        “安乐公何在?”
                        司马昭和他的人马纷纷在府门前勒住马,领头一位士官高声怒喝。
                        .
                        “不得擅闯安乐公府!”
                        “安乐公大人……不见任何人。”
                        黄羊儿高声叫道。
                        .
                        司马昭怒极,反而笑了。
                        “我司马昭居然沦落到,有一日,被你这样的东西呵斥了——!”
                        .
                        .
                        他策马上前,挥起鞭子,二话不说狠狠地朝黄羊儿头上抽去——
                        “我、问、你、们、话,——刘禅何在?!”
                        .
                        黄羊儿的头冠被砍破,他怀中的长刀被司马昭抽飞,而他被那重鞭所伤,头皮炸裂,扑倒在地,满头满脸是血,嘴角撞得肿了起来。
                        .
                        “安乐公大人……刘禅陛下……他……”
                        黄羊儿哀嚎着,泪水充满眼眶。死之将至,他被恐惧夺去了冷静,爆发出不可抑制的发抖和痉挛。
                        “在……安乐公府里夜宿……不见……任何人……”
                        .
                        鼻涕和眼泪掉到嘴巴里去了。
                        黄羊儿此刻像个野鬼,在用哭号的声音,挣扎着扮演一个侍奉君主的太监。
                        他甚至使用了许久不说的【陛下】二字。那是他最熟悉的称呼,在慌乱中从他口中毫无节制地吐露出来。
                        ……
                        .
                        “混账东西!我是晋王!我是司马昭!——“
                        “这是我的洛阳!“
                        .
                        鞭子空甩,字空气中留下一击巨响,令人闻之丧胆。
                        .
                        “我现在,——立刻,——就要见到刘公嗣!——”
                        .
                        司马昭的眼眸在夜月的光辉下显出狰狞的血红。不具有人主的慈悲,反而如同嗜血的疯狼。
                        .
                        那几乎是一种阴郁的,对【杀之逸乐】的渴望。
                        .
                        “如果他没有出现……或者……他出来慢了……”
                        “你。们。都。得。死。”
                        .
                        语调委婉。能这样说话的,都是暗夜潜伏,狩猎的恶鬼。
                        ……
                        .
                        司马昭厌恶眼前这些人。
                        .
                        他们都那么爱刘禅。他们都爱他爱得那么真实。他们为他捧出一颗心,捧得那么坦然忠诚。
                        .
                        他们与刘禅的纠葛那么深,司马昭扎不进去。
                        他总是他一生的围观者。
                        ……
                        从洛阳城外的山林中跨上马,转身飞驰的瞬间,司马昭怒不可遏。直到在这新的安乐公府门前被人阻拦,那燃烧的烈焰火箭才第一次扑中茅草靶心。
                        .
                        一瞬间电光石火。燃彻心中的魍魉之都。
                        他发现自己的右手痛不可当。被玉佩割破的手掌让缰绳磨得血肉模糊,痛得心脏骚动难耐——司马昭睁开眼睛,嗜血的心觉醒异动。
                        .
                        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一刻那么真实。单纯的只想着一件事:
                        他嫉妒得要命。他想要他。
                        .
                        他收回一切软弱的善良不忍,只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如果他要逃走,他宁可把他变成一具高贵的尸体,用白玉棺收殓,葬进自己的陵边。
                        或者干脆像前朝的传说一样,砍下他的头颅当酒杯,让他永远沉默地、温柔地、陪他醉饮琼浆玉液。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6楼2016-10-19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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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刘禅这装扮肯定超级美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8楼2016-10-20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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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司马昭开始感到刘禅身体在发抖。
                            “舍不得吗,刘公嗣?”

                            “昭公随意便好——”
                            刘禅咬牙说话。——现在的他,才有一点困兽的姿态。
                            “我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司马昭冷笑着,紧紧牵住他的衣领,让他动弹不得。
                            虽然不知道刘禅究竟为什么珍惜这新安乐公府,但是终于看到刘禅开始动摇,看到这个冷漠的家伙也感受到痛苦,这就很好——

                            【要你比我更不幸】,才是复仇的真谛。
                            阴冷甜美,糅合着绮丽的酸涩苦楚,铸成只有刀刃没有刀柄的刑具,让报复者握刃以刺人。
                            ……

                            新安乐公府内,渐渐开始传来士兵踢打摔砸的声音。夜色下府中出现异光,那是开始放火的痕迹。
                            刘禅耳闻目视,脸色苍白,隐忍着皱眉不语。

                            突然有士兵疾驰来报:
                            莲池台边发现暗室入口——

                            刘禅陡然睁大眼。

                            “砸!烧!”
                            司马昭朗声命令道。
                            “诺!”


                            “够了……“
                            “够了!”
                            不知又静静等了几许,刘禅突然再也忍不住。
                            他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巨力,猛地撕开司马昭的手,跳到地上;司马昭眼明手快,再次死死扯住他黑色大袍的袖臂……

                            呲啦——

                            在这挣扎中,司马昭扯破了刘禅半片袖子,牵在手中,如同擒住乌鸦的一扇羽翼;
                            而月色下,刘禅如同被逼上悬崖绝境的鹿,蓦然回头一望。

                            僵持只一瞬。
                            司马昭突然读懂了刘禅的眼神:

                            *为什么,你我要到这一步?


                            那眼眸痛苦真切,原本终于该觉得报复了的快感——
                            却变成对望时,冰凉心腔里炸裂开滚烫的疼。破碎得再难镜圆。

                            *一定有什么错了。错的离谱,错得难以挽回了。

                            他恍恍惚惚,听见风里刘禅的心声。
                            悲喜纷纷扬扬,最后寂寞如雪。刘禅的眼睛还在对他说话:

                            *你真想看我到底在做什么——?
                            好啊,随我来吧。


                            06:
                            司马昭随着刘禅进了安乐公府门。
                            六名领首军官紧随他们。两人举火把前行,四人仗刀,为“押解”安乐公,也为随时保护尊贵的晋王——
                            这些青年壮士踏进府门,不由片刻走神,和司马昭一同发出“哦”的一声。

                            因这快建成的府苑,满目幽静心旷的美。

                            ……
                            府严树修,风弱水清,楼阁清响铜铃。
                            月光投在雪白石壁上,红枫落叶错洒,菊丛在桥边投下缭乱阴影。
                            石壁后陡然白砂石铺的前庭,莹莹雪光。正中朱红漆木筑有一座观星坪:青墨木板上铺玉竹编夔文席。四角坠着黄金卯兔尊。栏杆满雕云豹穿月。

                            坪后一棵合抱粗的槭树,如巨伞盖,怒红冲发,因风微微森动。又被人布置过,锦布缠树身,树上坠下千万条五彩丝绦,缀着小金铃,美得让人心口一紧——

                            这座府邸是汉王公族战乱时荒弃的旧产。原址中规中矩。
                            经过刘禅改动增减,府苑内随眼可见细腻风雅的情致;花木森森,芳草葳蕤。庭阁错设,引水活泉。刘禅尤其对“竹林”的摆设格外用心:或隔水对弓,或傍墙惜影,或拢翠压飞檐,或汀畔聚浮烟。格挡开洛阳尘土,养出幽幽碧色——
                            像要把蜀南的竹海,藏在这小小的庭院园林中。

                            ……
                            然而这么静美的府苑里,却四处飘逸火油冲鼻的气味。士兵们为了焚烧府邸,从府中仓库里搜出储备的火油与漆,泼水一般洒在梁柱与草木丛中。

                            “喵嗷——”
                            惊惶的黑猫惨叫着从他们脚边窜过。

                            进到前厅,见有人已拆破描金屏风,扔到庭前空地。安乐公府内的仆役被赶到厅廊前跪着;
                            夜色下,军人们毫不留情地拉摧精美的雕栏帷幕;往白梅树上泼火油,一把火点燃;将黄金鸟笼扔在地上,连同笼中画眉一同踩踏——

                            “这帮野杂种!毁得倒利索!”
                            司马昭勃然大怒。

                            他忘了自己下令在先,只为看到暴殄天物,恨不得上去踢他们的屁股。——
                            对这安乐公府,他并非毫无感情;要知道,宴厅屏风上还有他的题字呢。

                            他叫来身边的士官,压低声音命令道:
                            “让他们都停。快去!”
                            “把闲杂仆役全带到府厅等待发落,别杀人。还真烧了这儿不成?!——”
                            “——这府苑,是老子掏钱给建的!妈的!”

                            他压低声音,不愿意这【收回成命】的话被刘禅听见。然而抬眼一看,才发现刘禅此刻根本顾不上庭院狼藉,厅堂被毁:
                            刘禅披着被撕破的大袍,茫茫然深一脚浅一脚地飞奔在石径上。
                            “谁跟在他身后”,又是“谁挡在他面前”、这些事情他根本顾不上——
                            他只朝着一处飞奔去。

                            司马昭紧紧跟着这只翅翼破碎的墨色青蛾,看他扑向唯一挂念的“火”。

                            那间莲池台的密室。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1楼2016-10-20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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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5 01: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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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该去找根针将自己的嘴缝上。可是现实中却是,他只能指节发白地紧紧抱着宝刀,嘴里莫名其妙地吐出的并非本意的控诉:

                              “你欺我对你‘不忍心’,却从来不在乎我会沦为笑柄——”
                              “对我,你在意过什么?!”

                              说着说着,司马昭眼圈突然一酸。他同时感觉到刘禅肩膀一颤。这种【心意相通】的错觉,此刻让他更难抑制嘲讽和自弃。

                              “仔细想想……你好贪心啊,刘公嗣……“
                              “你什么都要。“

                              “你又欺负我傻。知道我什么都会给——”

                              也许是因为烟熏得眼睛很疼,司马昭眼酸难耐,眼前灯火化成一片茫茫橘色金光。

                              “偏偏,你最后嫌我的这颗心太碍事……“
                              “把它丢在地上踩。“

                              “……”
                              司马昭听见刘禅呼吸发抖。他一回头,发现刘禅苦苦皱眉,咬牙一闭眼,居然眼泪簌簌而下。司马昭心里哀怜,眼中金光忽散开,脸上坠落一双热流——

                              他们虽然一同垂泪,却不能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在互相怜惜。

                              大约,刘禅只是在为【费尽心意,也不能保全姜维性命】而哀痛;
                              又或者为【不能将来与妻子安乐偕老】而自怜——

                              刘公嗣那颗心,几时曾经念过我!

                              司马昭心头锁上千百条烧红的铁链。烫出血肉黑红。焦炭模糊。


                              正是啊!人非草木,司马昭的情话也算悱恻动人,刘禅眼里不是没有感动,可他依然全心全意只有眼前这一盏灯。
                              他只要他的长寿岁,连他的悲伤都不肯多看一眼。

                              “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天下——“
                              “如果我不准,你永远别想安乐!“

                              “刘公嗣——“
                              “你知道……”

                              “我要吹灭你眼前的灯,轻而易举。我要杀眼前的你,也轻而易举。”

                              “可你就没有一句话跟我说吗?”
                              “你已经不屑跟我说任何话,哪怕说一句‘我没有’吗?”


                              司马昭喉头发苦,哽咽住了。眼泪从他的下颚滴落,脱离他时一轻,坠上他衣角时一弹。
                              是虚无的供物结出苦果,终于呱呱坠地。

                              庆幸黑暗中,未曾让旁人窥见这泪滴。


                              “你欺我太甚。于心何忍啊——“

                              “昭……”
                              这一下,司马昭不用回头也知道,刘禅脸上此时也在纷纷滴落雨滴了。
                              他继续紧紧抿着嘴,衔住千言万语不肯发,纷扰扰都化作珠泪。——

                              难得啊。刘公嗣。
                              这眼泪中,有没有一滴,是为我?

                              “你这个……小人。你罪该万死!“

                              “我根本就不应该……“
                              仿佛预知将要说出口的话语何等伤人,司马昭的内心陡然惊惶,不住地自劝:别说了。快别说了。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别说了啊。

                              “我但愿自己——在成都城下,当日就杀了你。”
                              “便可不复后来种种!“

                              不!!
                              司马昭觉得这样说话的自己,才应该立刻被五马分尸。说出这样语句的自己,何异于杀人。说出这样语句的自己,再没有颜面去看身边的人。——

                              真的,从此绝了。


                              沉默了很久。刘禅才终于从舌齿间游出一叹。
                              “是啊。”
                              这倒很是他的反应。

                              “……”
                              说来也奇怪,自把话说绝,司马昭的悲愤郁闷突然像风筝断线,渐渐消失暗夜中,竟散无踪影。他居然平静下来,情思的洪流倾尽,剩如潺潺细水。眼中酸痛稍减,只剩下心口一团无名的燥热。

                              *从刚才就好奇……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样痛苦?

                              我口口声声说刘公嗣罪该万死……可我现在最想做的却是——
                              就在这黑暗中,与他背靠背。

                              世间再不必天明,可从此永夜。
                              我们甚至也不用转身相见,只这样坐着,隔着衣物,感到对方背上的热。这就极好了。

                              司马昭发现:即使在这样一个时刻,他无限望见真实的自己——

                              *空落落的心坠落万丈深渊,终于到了底;无限的深渊尽头,居然立着一面镜子。
                              镜子里,照出一个彷偟不可终日的男人。

                              *百舌呐喊的夜,那个委屈张狂的声音不绝于耳,终于咆哮道出最后一句。
                              都是刘公嗣的错!——

                              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曾好好回应过我的感情!


                              司马昭耳鸣起来。他犹豫着,第一次自问:
                              【那么,我对刘公嗣,到底倾付着怎样的感情呢?】

                              答案像断裂的蛛丝挂下树枝。枯萎的青苔从墙上剥落。一切挣扎历尽后,自然浮现真实。赫然触目惊心——
                              在这样一个时刻,一个最不适宜的时刻,他突然发现……

                              他爱刘禅。

                              这比一切悲喜际遇,身体交汇,言语暧昧都要更震撼。这比所有的欺骗和恶毒都让人绝望。这个真实的念头崭新浮现时,司马昭差点想像扼杀新生儿一样,封死这句话。
                              可是,他的心底再也藏不住了:

                              我爱刘公嗣。
                              我惶惶不可终日,因为我爱他。
                              ……

                              感情陡然揭幕,是如此的强烈,又如此违和。这竟是司马昭今生最禁忌,最令自己身心蒙羞的字眼。更遑论那唯一的对象,竟是刘禅——

                              开什么玩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16-10-21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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