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航一吧 关注:52,761贴子:789,450

回复:【那些让人点赞的精彩故事】(中短篇悬疑故事合辑)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感觉,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大快朵颐;于是,整个舌尖始终包裹在这麻辣的鱼肉之中,由刺激变酥软,然后一点点麻木,却并没有丧失味觉,反而变得更加敏感,鱼肉在吃过很多片之后,第一口吃下的味觉仿佛突然再次从身体里的某个角落泛出来,与后来吃进的鱼肉搅在一起,鲜香、酥嫩,这些词竟然都不足以描述鱼肉滑过舌尖时的快感,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真的好像……好像……好像在舌吻。
老头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今年28岁吧?”
我纳闷地看着他,刚要说什么,他又说:“没什么,只是曾经在你交钱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你钱包里的身份证。”
我放慢了吃的速度,或许因为吃得太饱,心里居然一片空白。
“真幸福,能看着你吃成这样,上一次看到一个姑娘吃我做的菜吃得如此之香,还是两年前的事,”老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那么,我们继续第三道菜?”
我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是吃得时候一点都没觉得,停下来才发现,胃已经撑得很难受了,突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于是赶忙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水煮鱼一点鱼刺都没有。”
“呵呵,因为你吃的,是一条舌头。”


2668楼2015-04-21 10:28
回复
    【五、跟踪】
    我并没有勇气直接走进那川菜馆,朋友的失踪让我感到后怕。这是我第一次跟踪一个人弄得如此胆怯;朋友依然下落不明,警方也束手无策,他们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去包围一个川菜馆,何况,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去那儿吃饭,还是那儿的老板娘。
    线索似乎就这样断了,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再一次遇见这个女人,依然是在家乐福,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看着她那深邃的棕色墨镜,我甚至有一种奇怪的错觉,究竟是我在跟踪她,还是她在跟踪我?
    不出所料,这个女人依然买了几把精致的小铁勺子,我猜她一定有什么收藏的癖好。
    很多人都有特殊的癖好,有人只穿白色袜子,有人一看到有褶皱的纸就不舒服,有人就喜欢闻油漆的味道,有人喜欢在所有用过的东西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喜欢跟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这个女人,应该是个收藏癖。
    可她为什么只收藏这种精致的小铁勺子?
    我曾经专门跑到卖勺子的专柜去看过,这种小铁勺子叫竹节勺,大约五六厘米长,做得很厚重,不像普通小咖啡勺那么单薄;勺子头是长椭圆形的,像个鹌鹑蛋;勺子柄圆润而细滑,烙着像一节节竹子一般的印记。
    就是这么个东西,有什么值得收藏的呢?
    我端详了很久,也没看出任何门道。


    2669楼2015-04-21 10:29
    回复
      2025-12-31 15:26:37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八、忠实顾客】
      当被跟踪的女人又在川菜馆消失的时候,我决定勇敢地走进去。
      可走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川菜馆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我的眼镜上顿时被哈气蒙住,等用手指擦干净之后,眼前已经全是一片吃得热火朝天的吃客。
      我在女服务员的引领下,走到一张靠边的二人桌旁边,服务员递给我一份菜单,首页上写着:“本店招牌菜:毛血旺、飘香沸腾鱼、口水鸡、水煮肉片、手撕鸭、夫妻肺片。”
      我随便点了两个菜,在等菜的时间里,仔细地打量着大厅里的每个人,这么热的环境,不可能有人穿厚的衣服,哪个女人的腹部有奇怪的隆起?
      目光里,周围的一个个男女面红耳赤、胡吃海塞,他们的脖子仿佛变成了一条高速通道,将入口的饭菜一次次迅速送进那个不知疲倦的肚子里。
      我很吃惊这些人的胃口,但很快就发现,这种吃惊是多余的。自从冒着热气的盘子端到眼前的那一刻,有种奇异的香气就直接钻进我的鼻孔里,钻到一个很痒很痒的深处,我浑身抽搐了几下,终于打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与此同时,一种又麻又辣的爽感,直接倏地传遍全身,我还没动碗筷,却已经被这食物折服。
      那天究竟吃了多少?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走出川菜馆的时候,我的嘴依然砸吧个不停,以后的好几天我都变成了这里固定的食客,不是因为有钱,而是对别的食物实在没了兴趣,不光不想尝,连看都不想看,即使睁着眼,努力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脑子里依然回荡着那些美妙的食物香气。


      2672楼2015-04-21 10:33
      回复
        直到我的朋友的尸骨被找到。
        警察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走向去川菜馆的路上;还没进停尸间,首先就看到了我的朋友的爹妈,他们愤怒地站在那里,满脸都是泪水,却没有呻吟或者哭号,而是满腔的怒吼。
        于是警察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叨咕了几句,然后把我单独请进停尸间,当验尸官掀开案子上的白布时,我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案子上,摆着一具干枯的黑色尸骨,尸骨的表面有一层薄薄的膜,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人皮?
        我很想用手去轻轻触摸一下朋友的头颅,那黑色的坚硬的脑壳上有一个深深的圆孔,圆孔周围有点开裂的痕迹,警察说似乎是有人把什么铆钉之类的东西,直接砸进脑壳造成的,究竟是谁下了如此毒手?
        怪不得朋友的父母怎么都无法接受这是他们儿子的事实,我甚至不知道警察为什么叫我看这些,我怎么可能判别出这具尸骨究竟是谁。
        接着,我被关进了一间小屋里,警察严肃地说,他们只是想通过我看那具尸骨的表情,判断这是不是我干的。原因很简单,我是他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那天朋友叫我看录像时的嘴脸,不是紧张,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遏制的贪婪!
        或许在我之前,他已经成了那家川菜店的忠实顾客?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告诉了警察这一切,我希望他能揭开一切蹊跷幕后的真相,因为我不是个傻子,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抗拒这一切、抵抗这一切。
        不出所料,从警察局走出去之后,我沿着川菜馆四周的街整整走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推开了那扇该死的门,那天去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在吃完出来的两天后,我终于又遇见了那个奇怪的买勺子的女人。


        2673楼2015-04-21 10:34
        回复
          【十、吃】
          我跟踪着这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她今天竟然这么有兴致,不紧不慢地溜达。
          我的脑海里反复回忆了几遍从第一次见她直到现在的种种场景,尤其夸张地再现了邪恶的一面,只是想让自己不被迷惑,不被妖蛊。
          女人终于开始走向川菜馆,那种香气在几百米外似乎就已经能闻得到。
          我咬着牙,拧着眉头,双手不停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可脑海就这么无助地被一点点蚕食,美妙的肉香,过瘾的辣椒,无法割舍的川菜,哦,天哪……
          没有人救我,没有人呼喊我,警察都去了哪儿?
          我就这样在她身后几米的距离,慢悠悠地走进那个屋子,里面服务员的面孔似乎都模糊了,没人招呼我,也没人阻拦我,任由我一步步地走下去,穿过那空空荡荡的大厅,沿着螺旋的楼梯一阶一阶朝上,然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那女人消瘦的背影突然变得妖娆多姿,我步履轻浮得像个淫棍,身边萦绕的香气像鬼火一般,将我诱惑,将我迷醉。
          在走廊的尽头,那女人推开一扇门,就消失不见,我站在门口,里面灯光通明、热火朝天,几个大男人正围坐在一个大圆桌旁,桌子上摆着几十道不同的川菜,个个辣子鲜红、汤汁金黄、肉丝细嫩,他们一手拿着筷子,不停地朝嘴里猛塞,一手招呼着我,让我赶紧坐下,我看见他们狰狞的脸,一个个满面通红,脖子粗重,圆头圆脑,他们的嘴角开裂,从那里不断流出汤汁,滴到胸前白色的餐布上,有金黄色的原点,也有鲜红的流痕。
          可事实就是这样不可思议,我微笑着走到他们旁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在手拿起筷子的那一刻,嘴角被无限地扩大,微笑变成大笑,疯狂地无法遏制地大笑,往下的生活,只剩下了唯一一件永无止境的事业,吃!


          2675楼2015-04-21 10:36
          回复
            【十一、菜单】
            最后一道菜,叫做夫妻肺片。
            因为不听话地拼命抵抗,我的双手被绑住,老头用筷子夹起一块肉片放在我的嘴边,我努力地抿着嘴唇,做着最后的徒劳抵抗。
            “吃,吃吧,吃完了就圆满了。”那个老头的嘴脸在我眼中已经是一副十足的丧心病狂。
            我使劲咬着牙齿,那肉片已经塞进了我的嘴唇,清淡的汤汁已经流入了我的口腔,与前面五道浓烈得不能再浓烈的川菜不同,这道夫妻肺片竟然清凉得像一汪冰冷的泉水!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一个在大海中漂泊多日、喝了一肚子海水的人突然被冲刷上岸找到一条淡水清清的小河,你什么都不会想,只想一头扎进去,拼命地喝个痛快。
            我无法抗拒,在咀嚼完第一口肉片的时候,痛苦得像个被强暴的女人,我丧失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在这些美食面前,吃得好像一头疯狂的禽兽。
            “再好的盛宴总有结束的时候,不是么?”老头看着我,他终于撤下了所有的盘子、碗筷,只是直愣愣地跟我对视。
            我看着他脸上的褶子,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头。
            “这难道不是你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他这话明显是在挑衅。


            2676楼2015-04-21 10:37
            回复
              可我竟然不能摇头,因为如果说“不是”,就是在撒谎;尽管为了这顿大餐,我变得臃肿、肥胖,甚至狼狈不堪,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猜自己一定没法抗拒任何一道美食。
              “上菜的顺序是一门学问,烹制的火候也很重要,调料、配料同样是画龙点睛的必备,不过,最重要的,其实只有一样,就是原料。”老头打量我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块刚刚出土的玉石,似乎他正琢磨着如何对我下手,以凿刻成一件震撼世界的艺术品,“你知不知道,自己吃的究竟是什么?”
              我努力地回想着刚才每一种菜的口感,那些细枝末节的感觉竟然残存在口腔中的不同角落里,泾渭分明。
              “20岁的女人太嫩,40岁的又太老,30岁女人的肉质果然会是人间极品……”那老头叨咕着,将一张菜单递给我看,“其实,你只吃了一道菜,一道大菜。”
              那菜单是这样写的:
              毛血旺
              飘香水煮鱼
              口水鸡
              水煮肉片
              手撕鸭
              夫妻肺片
              如果你什么都看不出来,请将竖着的第二排的字连起来读一次——血香水煮撕妻!


              2677楼2015-04-21 10:37
              回复
                【十二、意外】
                “那老头说,我没骗你,今天就我们两个人,我的婆娘再也不会出现了;她的血做的血粒子,舌头做的水煮鱼,胸脯肉做的口水鸡与水煮肉片,大腿肉做的手撕鸭,还有小腿肉做的夫妻肺片,每一道都是惊为天人的美食,”讲故事的女人幽幽地说完这句话,似乎故事已经讲到了终点,她的眼神迷离地望向我这里,缓缓地问了一句,“听到这里,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我晃了晃头,朝左朝右看了看,在这个灯火迷离的屋子里,还有四个红光满面的家伙跟我一模一样,被牢牢地绑缚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嘴角还残留着丁点汤汁;我们像乖巧的羔羊一般,一言不发地听着这个女人絮叨着她的故事,等待着自己的下场。
                “我变成了那个老头的妻子,也变成了那个老头的诱饵,在往后的两年里,他不停地给我做各种美食,我的肉爆满得好像新出锅的红烧肉,直到有一天,一个新的女人出现了,那一年,我正好30岁,”讲故事的女人的手放下一直玩弄的竹节勺,开始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我们眼睁睁看着她将上衣一件件脱去,露出只穿着内衣的身体,在瘦得像麻秆一般的双臂之间,胸腔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被肉皮松垮地包裹着,完全没有一丝肉感,可在胸的下方,在几根无比突出的肋骨之间,是一个奇形怪状的肚子,左边隆起像一个硕大的圆球,完全干瘪的右边有一道恐怖的黑色伤疤,像一只手硬硬伸进去把里面掏空了一般。
                “这个该死的老头开始把我当食物,一点点做给那个女人吃,就像他当初每次引诱我一般,那个女人很上瘾,甚至比我当初更疯狂地迷恋上了川菜,我的一半身体很快就被掏空了,”这个女人说着,又缓缓地穿上衣服,“可这就是命运,我就是命不该绝,在老头用车载着我跟美女来到山中木屋的路上,车子在轧过一段石子路的时候突然爆胎,失去控制,一头扎进树丛中,那个女人当场死亡,老头的胸腔上被插入了一根尖锐的木头,只有我没事。”


                2678楼2015-04-21 10:38
                回复
                  2025-12-31 15:20:37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十三、结尾】
                  女人重新拿起那把竹节勺,玩弄起来:“多么可笑,那个老头居然厚着脸皮求我救他,居然说他一直很爱着我,一堆屁话。我当然要救他,不但费劲力气将他拖出报废的汽车,还将他扛到山中木屋里,这个时候,那个老头已经快咽气了,可他不能这么随便地死,我硬硬逼他说出了他那堆宝贵的调味剂的下落。”
                  “其实,做菜有很多讲究,老头教会我什么是这世界上最鲜嫩的肉质,还给我留下了丰富的调味剂,接下来,只要掌握好火候,就能烹制出最美味的食物,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喂得这么肥这么胖?动动脑子,”那女子的眼中突然闪烁出一种无比贪婪的光芒,“想想你们的身体里面有那么多脂肪,晶莹透亮,放在火中,一层层脂肪会慢慢燃烧,直到烧得一干二净,剩下的黑色骨头不过是一堆废物,这就是所谓的人柴!哈哈。”
                  一个壮汉从门外悄声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五个粗大的铆钉跟一把锤子,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们,我突然明白朋友尸骨上那个破裂的洞是怎么回事。
                  “没有痛苦,放心,没有痛苦,”女人骄傲地说着,“要把你们挂在熔炉里,人柴之火幽蓝而细腻,烹煮食物的上选,只有我知道这秘方。”
                  壮汉走到我的面前,把铆钉放在我的额头上,我闭上眼睛,心中竟然麻木得没有感觉,只是听着那女人不停地絮叨。
                  “调查我的张警官,追求我的傻大款,挖我秘密的小记者,川菜火锅店的大老板,还有你,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跟踪我的家伙,”女人缓缓地站起来,走到我们的面前,挨个数落着,“你们多幸福,在临死之前,还能大快朵颐我用人柴烹制的血香水煮撕妻,从山上下来,我就厌倦了所有的美食,再也没吃过正经东西,只是吞一堆乱七八糟的勺子,它们在我干瘪的胃里一直待着,不过没关系,能看着你们这些贪婪的人吃得那么香,是我现在最爽的享受。”
                  这个女人说着,又将手里的那把勺子吞进肚子里,然后挥挥手:“时间差不多了,该把他们扔进炉子里了,明天,客人依然会爆满,不是吗?都来吃川菜吧!哈哈……”
                  【THE END】


                  2679楼2015-04-21 10:40
                  收起回复
                    他是仁至义尽的,只不过,他怎么会想到让我做地区总去经理?真是笑话,我除了爱他还会做什么,这六年里我什么都没有学到,学到的无非穿衣打扮盘头化成他喜欢的模样的海妖。
                    去他妈的山盟海誓,我不顾众人那奇怪的眼神,也不顾麦滩那大惊失色的表情,我忽然出现给他的震撼,不亚于他从小养大的乌龟,居然变身为忍者神龟,飞天遁地地成了反抗军。
                    那个女人也很美,不难理解,有钱的女人通常不丑,就算是真丑也可以用钱来搞到美。她倚着麦滩,纯白的礼服像是婚礼的预演。
                    真好命,我永远都等不到穿白裙站在他身边。
                    于是,我举起酒杯,对着那一对璧人真心地“祝福”。
                    那一刹我是那么地诚心诚意,如果麦滩用化身术钻到我心里,会发现我说的是用血浸热的真心话。
                    我一字一句地说:“祝你们恶有恶报,不得好死。”
                    我的声音不太大,但足够周围的人听得很清楚。周围很安静,所有的人其实都是戏子,谁不知道我这些年的付出,谁不知道我的真心真意,谁不知道我真的爱。
                    可是,他们都视而不见,附和着笑话我是一个傍大款的傻瓜。
                    我无法反抗,只能“祝福”了。


                    2681楼2015-04-21 10:45
                    收起回复
                      【4、谁像你这么狠,一心只想要找祭品】
                      麦滩下葬的那天,我远远地站在公墓的那头看。那是高级的私家公墓,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进入的。
                      麦家恨我,虽然人不是我杀的,可是,我酒会送的“祝福”足够他们把我视为仇敌。
                      还在下雨,整个天空都压着墓地,我站在别的墓旁远望着黑色的棺木,被放离我的视线。
                      我相信那是最好的棺木,那层黑应该是钢琴漆来的,光泽耀眼,我隔得远看起来又只有很小的点。脚边都是阴气森森的坟头,一排排整齐的墓碑上有多少人伤心的泪水,而我看着麦滩永远地离开我,棺木如一把战国时期出土的青铜匕首,幽黑却闪着杀气,割得我如被凌迟处死,血肉模糊。
                      我咬牙切齿地恨着,和他一同赴死的女人居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是我?车祸时,他们被挤成了肉饼,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开,就算是轮回投胎也没有我的份。
                      到死麦滩也没有选择牵我的手,他和她快快乐乐同游异境,而我被抛弃到阳间。
                      到底谁才是孤魂野鬼,是下葬的他还是活着的我?
                      我立着看这一场奢华的葬礼,隐在一边,等那群人都退去。


                      2685楼2015-04-21 10:48
                      回复
                        【5、那是拥有同一种声音却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没有回头,根本就不愿意去看那张和麦滩完全不同的脸。
                        麦滩本来就是富二代,富二代极少有独子的,有钱人都生得多,本能告诉他们要多生一点孩子好保险地继承家业。这种行为和仓鼠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想基因多保存一点。
                        “是不是我杀的,警察早就告诉你了,你问我做什么?”除了在麦滩面前我会失态,在任何人面前我都很冷静。
                        “我哥不是那种会疯狂到寻死的人,我太理解他了。”
                        “是吗?”我把海螺埋好,拍了拍手,搓着湿泥,转过身,看着麦汛的眼睛,“我陪他睡了六年,彼此进入对方的身体,深入交流,可是,我理解他吗?”
                        我的脸上带着一种自嘲,麦汛不管什么时候和麦滩在一起,都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如果说麦滩继承了父母所有相貌上的优点,那麦汛就是为了记录他们父母的缺点而来到世界上的。
                        明明是亲生的兄弟,却长得如此不一样。我见过他很多次,每年放假他都会从美国回来,和家人度过一些日子,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躲在房间里打新款游戏,或者看漫画,不参与任何家庭生意的讨论,也不会有过多的意见。
                        他就是普普通通的有钱人家子弟,和我们见过的所有经历单纯身处富贵的富二代一样,喜欢穿名牌的T恤,穿好的跑鞋,带着最新款的苹果播放器,拿着手机不停地按着短信,极少和人说话,说起来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2687楼2015-04-21 10:49
                        回复
                          【8、你怎么舍得我血肉淋淋】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麦汛像是两只困兽,关在一个叫仇恨的笼子里,相互厮杀。
                          他认定是我杀了麦滩,而我恨他不肯放过我,给我活路。他经常堵在我回公寓的路上,我们面对面就是吵架,有时候还会动手。
                          这真是难堪的日子,在我们对骂时。
                          “你这个疯女人。”
                          “你是个变态佬。”
                          “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有本事杀了我,为你哥报复,不要阴魂不散。我告诉你,麦汛,我根本就不怕你们麦家的人,就算是麦滩变鬼回来,我都不怕,我会怕你?”我满眼的轻蔑。
                          麦汛就抓狂,揪着我的头发往电梯口上撞。我额头撞出伤口,血迷了眼,也不报警,警察不会帮我杀了他,解不了我的恨。
                          有时候我怀疑麦汛纠缠我,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他哥唯一的遗留品。麦滩死去后,私人用品都被烧掉,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有我,麦滩一手调教出来的女人,活生生的人,不能人道毁灭。
                          只要我存在,他就永远摆脱不了他哥的影子,他就永远是那个红花下面的绿叶,他就是英俊帅气优秀得没有任何缺点的麦滩的陪衬,就算他现在是麦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消除不了这个阴影。
                          除非我不存在,或者,我不再是麦滩的遗物。
                          我怀疑麦汛再这样纠缠下去,说不定我真会控制不住把他杀了。我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城市,远离这一切的是非。
                          当我快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入夜,门外有了声音。我拉开门,看到麦汛正提着红漆往我的门上浇,一地鲜红如细蛇一样地蔓延着。
                          我立在一旁看他泄愤,我的心猛然平静下来,我和他再怎么折腾,都不会让麦滩活过来。
                          我对他说:“麦滩死了。”
                          他不看我,继续淋漆。
                          “他真的死了,你恨我也没用,他的死只是普通车祸。”


                          2692楼2015-04-21 10:53
                          回复
                            【二】
                            在那之后的不久,善言开始变得古怪起来。而最初发现他古怪的人,是袁洛。
                            袁洛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他曾经是一个出色的摩托车手,两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导致了左腿残疾,从此不能再骑摩托,只能整天待在家里。
                            而在那一年的更早一些时候,同样是因为一件意外的事情,善言的爸爸和妈妈出车祸去世了。善言的父母正是在来我家接他的路上翻了车,车毁人亡。我当时很自责,因为如果不是我把善言接到家里来玩,他的父母就不会因为要赶来接他而发生车祸,所以我不顾袁洛的反对,开始担起抚养善言的责任。
                            善言在他的父母去世之后开始变得自闭起来,他不愿意再回去读幼儿园,也很少愿意出门,每天只是静静地待在家里,认真读我买给他的各种书。
                            我承认在抚养善言之后,生活上的压力尤其是经济上的压力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不过好在经过一个老朋友的介绍,我在一家酒吧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错的调酒师工作,每天的工作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午夜十二点,休息的时间则是从凌晨到第二天上午。所以大多数的时间,家里都只有袁洛和善言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
                            袁洛并不喜欢善言,还总是私下里跟我说:“善敏,善言这个孩子有点奇怪。”
                            我知道袁洛对于我抚养善言的这件事情一直心怀不满,所以每次袁洛跟我抱怨,我也只是笑笑,并不当做一回事,直到大花死去的那一天。


                            2701楼2015-04-21 15:26
                            收起回复
                              2025-12-31 15:14:37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大花是我和袁洛养了三年的一只猫咪,因为身上的花纹很漂亮,所以取名大花。
                              大花死的那天我刚好提前下了班,刚一进门就听见袁洛在大声地训斥着善言。
                              我走进餐厅,看见大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身边是一滩乱七八糟的白沫和食物残渣。袁洛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狠狠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善言。善言则是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了?”我放下手中的包包走过去,轻轻搂住了善言。
                              “你问他!”我在袁洛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颤抖。
                              我在善言身边慢慢蹲下,然后问他:“善言,告诉小姨,发生什么事了?”
                              善言还是深深地低着头,不肯说话。
                              “好吧,我来说。”袁洛指了指躺在地板上的大花说:“大花,被这小子毒死了。”
                              “什么……”我转过头看了看已经奄奄一息的大花,又看了看现在安静得有些吓人的善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问:“善言……是……是真的吗?”
                              善言还是不语。
                              “真的?真的!还不止这些,”袁洛有些激动地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大花吃的那碗东西是我不小心打翻在地板上的宵夜!”袁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了一阵晕眩,就像是上楼梯时不小心一脚踩空的那种感觉,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善言,他的那双棕色的大眼睛深深地藏在了额前微黄的刘海后面,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善言推开我放在他肩上的手,跑回自己的卧室紧紧锁上了门。


                              2702楼2015-04-21 15:2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