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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那些让人点赞的精彩故事】(中短篇悬疑故事合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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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叹了口气,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急道:小葛,你说王素艳的死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抄袭者为了灭口而杀害王素艳啊!
老张一语中的让我惊慌失措。
老张误会了我的表情,大声道:你也是这么认为,对不对?
我想拒绝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说:你这猜测太主观臆断了!
老张没得到我的支持,只好自己支持自己:王素艳
头天晚上打电话暗示有人抄袭设计方案,可她却并没有说出那人是谁,为什么呢?她是不是想借此要挟那人?如果真是这样,她今天的被害不就合情合理了吗?
老张话已至此,我无法反驳,只得说:你觉着会是谁?
老张骑着驴找驴,反过来问我:我想不出来,你帮我想想。
我不好乱说,又不好不说,犹豫了半天,决定翻旧账:王素艳曾经要挟过小陈,不就是因为设计方案的事嘛!
老张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我以退为进,又说道:可毕竟是半年前的往事,现在说给警察听,只怕他们不会相信,到头来还是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老张自知无路可退,当即破釜沉舟决心拉小陈垫背,就看他手一摆,打断我的话语:小葛,你的观点我不认同,俗话说得好,一日为贼终生为贼。他半年前为了名利抄袭设计方案,半年后的今天他依然可能犯相同的错误。同样,半年前王素艳曾以抄袭的事情要挟过小陈,半年后依旧可以再要挟他。所以小陈一定是忍受不了王素艳的要挟,终于失手杀人。
凶手是小陈?
不错,一定是他!老张神色坚定如同对天发誓。
就在这时,一辆MINI Cooper从警察局后院驶出,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整辆车平平稳稳地停在我们面前。
车窗摇下,从驾驶座里探出孙连清的脑袋!


475楼2015-02-11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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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陷害】
    我和老张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平时沉默寡言的孙连清竟能买得起MINI Cooper。转到车头一看车标,登时原形毕露,竟是一辆国产的力帆320。
    孙连清招呼我俩上车,要送我俩一程。
    老张觉着坐山寨车有失身份,但总比挤公交车好,索性窝到后座上,留着副驾驶让我坐。
    车刚驶出警局,就被堵在了门口,此时正值中午,堵车高峰。
    老张视警局为是非之地,他心中着急,日里不停催促快开。
    孙连清意在领导面前显摆,得了指令更加卖力,就看他左踩离合,右压油门,整个车子嗡嗡作响,引得四周车主纷纷相望。
    有的车主见识有限,误作MINI Cooper.只当谁家富二代发飙,赶紧挪出车位让其通过,就连平素夺道抢行的出租车司机也偃旗息鼓不敢与之争锋。
    孙连清得了车空,只当大伙都是孔融让梨的好雷锋,也不谦让,使出倒桩移库的看家本事,见缝插针左突右冲,片刻工夫便突出重围驶上了东西快速路。
    老张远离是非之地,担忧之心尽去,仰靠着座椅作闭目养神状。
    孙连清忙着驾车,不忘和领导套近乎:张主任,看你精神不是太好。
    老张连眼都不睁,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我心想他定是在盘算该如何把小陈拉来垫背,便代老张解释:警察个个凶神恶煞,警局就跟鬼门关似的,谁打里面走一遭精神都不会好了。
    孙连清见我代越庖俎,心中吃味,批评道:小葛,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民警察为人民,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害怕。
    说到这不等我反驳,又去拍老张马屁:张主任,我说得对吧。
    老张做贼心虚,又不好发火,只得学做圣斗士里的沙加,继续闭目,恍作未闻。
    孙连清锲而不舍:张主任,你觉不觉着王素艳死得蹊跷?


    476楼2015-02-11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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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1 07:2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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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被逼走投无路,只得睁开眼睛应答:死都死了,有什么蹊跷!他说话时咬牙切齿,小宇宙似乎蓄势待发。
      当然蹊跷了,警察说凶手就在咱们之间。
      听到这里,我不由回头看了眼老张,正巧他也在看我。他朝我使了个眼色,缓缓道:凶手确实就在咱们之间。
      孙连清大吃一惊,心直口快:凶手该不会就坐在这车里吧!
      老张哼了一声:凶手到底在哪里呢?说着,他把目光扭向窗外,隐隐暗示凶手并不在车里。
      孙连清顺着老张的目光望去,似乎也看到了凶手的面目:难道凶手是…..
      老张铺垫完毕,见好就收,不等孙连清把话说完,手一摆,打断道:小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孙连清赶紧捂住嘴,那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却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我在一旁煽风点火:妤像王素艳曾经要挟过小陈,有这事吗?
      这本就是他传播的,此刻听我相问,反倒谨慎起来,回答问题也模棱两可:我这人平时只埋
      头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至于那件事,我也听说过,是真是假就不好说了。
      老张无心辨别真假,上来一锤定音:既然大家都有耳闻,看来多半是真的。
      孙连清摸不清风向,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老张又说:王素艳这人,贪得无厌,小陈的把柄落在她手里,成天受她要挟……
      孙连清忍不住说:张主任,小陈那么老实,怎么可能杀人?
      我呵斥道:别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孙连清被我这一喝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只埋头开车。
      老张坐在后面拉拢人心:小孙啊,你平时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办公室里很多人你都不了解。
      小葛口气虽然有些重,但也是为了你好,可别有抵触情绪。
      孙连清忙表胸襟说没有。
      老张又道:没有就好,今天这番话,就是为了提醒你,让你多防备着点。至于在警方面前,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有顾虑。
      我在一旁附和:就是啊,在警方面前,你大胆地说,说错了能怎么样,还能把你当凶手抓了不成?
      孙连清听到这里,哪还敢疑心,赶紧表忠诚:其实,我也早就怀疑小陈了。
      老张颇为赞许地点点头。


      477楼2015-02-11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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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线索】
        孙连清意犹未尽,继续说道:对于凶手一事,我有些想法。
        老张旨在统一战线,把杀人的嫌疑推给小陈,至于其他什么想法,全然不在意。此刻听到小孙献策,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重又变回圣斗士沙加,合上双眼作养神状。
        孙连清见老张闭目,误会他是在用心倾听,便大胆地说:我觉着咱们应该查查小陈的行踪。
        嗯。
        尤其查查他昨晚有没有回家!
        老张本已假寐,突然像是从梦中惊醒:什么?
        我也隐隐觉察出有些不对劲,忙也追问:难道他没有回家?
        其实今天,在我进入办公室发现尸体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在走廊里,我碰到了一个卖比萨饼的。应该是谁叫了外卖,我来的时候,他正从我身边经过,他还特意跟我打听602室的住户。我说,那只是个休息室。小伙子听完后,显得非常生气。开始我不明白,后来才醒悟,一定有人在602室叫了外卖,却没有接收。
        你是说小陈?
        昨晚他也许在公司加班,他睡在那间休息室里。早上醒来,他打电话叫了外卖。可是为什么当送外卖的赶来时,他却不在公司里,他非但不在公司里,他还要装作早上来上班的样子?他这样的伪装,是不是正要掩饰他杀人的真相?
        孙连清一言一语说得掷地有声,可在我听来却像一把尖刀直插心脏。
        没想到在我杀人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正悄然躲在对面的房间里。他可能目睹了我杀人的经过,他也一定知道我就是凶手,难道我所有的掩盖,到头来都是白费?
        想到这里,我额头冒出汗水,脸色也变得苍白。
        这时,老张突然说话了。


        478楼2015-02-11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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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外卖这件事,你跟警方说了吗?
          孙连清摇摇头:张主任,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季警官?
          老张深思熟虑了一番,道:是要告诉他,却不能急于一时,以免打草惊蛇。
          孙连清连连点头称是,心中揣测老张的话意,“不能急于一时”这一时究竟是多久,他拿捏不准,复又问道:你觉着我该什么时候说呢?
          老张化作释迦牟尼,用佛语点化:时候到了,自然就该说;时候未到,说了也白说。
          孙连清更是一头雾水,他不好再问,把着方向盘专心开车,口中直骂凶手狡猾无比,赞叹张主任胆大心细。
          我心中发虚,阴郁不言。


          479楼2015-02-11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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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车没安装警灯,车身上也没有刷110公安的字样,乍一看去和私家车无异,只在车头上挂着一个汽车人的标志,隐隐有所暗喻。
            季警官发动车子,往警局驶去,我坐在后座上,打听案子的进展。
            季警官告诉我,按照我的提议,他们曾检查过豆浆机的机头,虽然没有发现血迹,却在某台豆浆机里发现了豆渣。
            凶器本就不是豆浆机,没有发现血迹也很正常,可豆渣的发现却让我始料不及,难道是我当初没有清洗干净?
            我辩解说:那些豆浆机天天煮豆浆,里面残留豆渣也很正常。
            季警官却摇摇头:经过鉴定,豆渣足今天早上煮熟的。准确地说,是早上五点到八点,也就是死者死亡前后这段时间。
            我记得当时销毁黄豆,只是打成豆浆,并没有进行熬煮,换句话说,警方检验出的结果也应该是生豆渣,怎么可能是熟豆渣?
            非但如此,他们还能断定豆浆煮熟的时间正是死者的死亡时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到了那台消失的豆浆机!
            就在这时,季警官又开口说话了。
            他说:今天物业保安反映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早上,有人在602室叫了外卖,却没有接收,非但如此,那人还将煮熟的豆浆悉数倒掉,602室和凶案现场紧挨着,这会不会和王素艳的死有关,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呢?


            481楼2015-02-11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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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个冷战,没有说话。
              季警官接着道:据说通宵加班的员工都会在602室休息,只要查一下昨晚的加班记录,应该就能水落石出。
              完了完了,听他的口气似乎已经知道加班者是谁了。
              我心如死灰,准备束手就擒时,季警官却在长叹:可惜,昨晚的加班记录已被人撕掉!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继续报喜:幸好我们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凶器!
              我吓了一跳,赶紧打听凶器的下落。
              法医认为,从死者的伤口来看,应该是被不规则物体撞击而成,比如沙包。要知道沙包很沉,砸在后脑勺上也能致命!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季警宫继续说:可是现场没有沙的痕迹,所以说用沙包杀人并不确切,不是沙包,又会是什么呢?
              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子,一脸兴奋地对我说:我明白了,现场有那么多黄豆,把黄豆装进布袋里做成类似沙包的东西不是一样可以杀人吗?所以说,凶器很可能是豆包!


              482楼2015-02-11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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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本来还有话补充,这一吓也生咽了回去,一言不发。
                季警官见气氛得到控制,颇是自得,他看了看我,道:小葛,今晚怎么一言不发?
                我笑了笑:说多了再被认成凶手,还不如不说。
                季警官却道:不说话难道就不是凶手了吗?
                我愣了一下。
                小孙也愣了一下,他见有人和他做伴,都被怀疑成凶手,心中担忧减半,忙又恰到时机地喊了两声冤枉。
                至于老张小陈二人早已司空见惯,在他们看来,季警官口中的凶手就像是击鼓传花,指不准什么时候就传到他们头上,一时之间也忘了落井下石,只顾着将来该如何辩解。
                季謦官揭露凶手,无人应和,心中略有失落,便来征求老张和小陈的意见。
                张陈二人暗暗叫苦,心道:话说多了被当成凶手,一言不发也被当成凶手,这可叫人如何是好。此刻又被季警官相问,更不知该如何应答。
                季警官见他俩畏惧不答,不敢再催,化身成公仆进行谈心:我们警方是为人民服务,只有警民配合才能真正遏制犯罪!
                老张受了鼓动,开始推心置腹:警官,我觉着凶手不是小葛!


                485楼2015-02-11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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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1 07: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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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陈就是一墙头草,他见老张指明方向,赶紧拥护。
                  季警官哼了一声,强压怒火,问:你们觉着凶手谁?
                  老张原本打算把杀人嫌疑嫁祸给小陈,如今见小陈和自己同一战线,若是再拿他背黑锅,岂非成了窝里斗狗咬狗?想到这里一咬牙,调转枪口道:我觉着凶手是孙连清!
                  孙连清登时傻了眼,一时忘了喊冤。
                  季警官耐着性子问缘由。
                  这下倒把老张难住了,孙连清一直对他阿谀奉承,此刻要挑他嫌疑真不容易,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一事,管它是非对错,先拿来填口:半年前,孙连清曾对我说,王素艳要挟过小陈!
                  王素艳要挟过小陈?那凶手可能是小陈,又怎会是孙连清?
                  老张咬咬牙:他是在造谣污蔑!
                  小陈见老张为他伸张正义,当即也壮着胆子胡说八道:不错,实际上王素艳要挟的人是孙连清,被我无意中知道。孙连清怕我泄露,反咬一口,在公司里四处造谣!
                  季警官瞪了一眼孙连清,冷冷道:还有这事?
                  孙连清急得有口难辩,一时之间又结巴起来,话也说不清楚。
                  季警官气急败坏,右手一挥,止住大家的争辩,他看了看老张,看了看小陈,最后把目光停在我的身上。
                  他缓缓地说:你骗得了他们,却骗不了我!


                  486楼2015-02-11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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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要说去吃早饭,麦当劳的服务员证明你是8点进入麦当劳的。从你家到公司对面的麦当劳只需要1个小时,你本可以7点到达麦当劳却是8点到,请问这中间的一个小时你去做什么了?
                    我……
                    算了,还是我替你说吧,你去杀人了!
                    胡说八道!
                    季警官无视我的抗议,继续说:其实案子很简单,你用围巾包裹着黄豆重击王素艳,杀人之后,你再用豆浆机将黄豆打成生豆浆。刚才你说你的围巾不见了,它确实不见了,因为它被你烧掉连同豆浆一起倒进了马桶里。
                    证据,你的证据呢?
                    你杀人之后,为避人耳目,一定走楼梯离开,正巧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你的脚印!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我叹了口气看着他,我确实已无从辩解。
                    这时,季警官拍了拍掌,门外守候已久的警员推门而入,他们给我铐上手铐将我架起,直往外拖去。
                    我想这一拖走,有去无回再难出来,当即闭上双眼,任由摆布。
                    也就在这一刻,季警官忽然开口说话了。
                    他问:你当真认罪?
                    我“嗯”了一声。
                    他又问:你犯了杀人罪,可知杀人偿命?
                    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没有说话。
                    他再问:你可想活命?
                    我叹了口气:你也说杀人偿命,我杀了人,怎么可能活命?
                    他笑笑,然后道:我有法子让你活命。
                    我愣了一下,急忙道:难道现在还有坦白的机会?
                    他摇摇头:我指的不是坦白,是用别的法子让你活命。
                    我疑惑不解,追问:什么法子?
                    季警官看了看我,冷笑着说:证明你不是凶手!


                    488楼2015-02-11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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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眼神里充满了猜忌。
                      孙连清刚遭陷害,警觉极高,他自知要想不被怀疑,就得先去怀疑别人。一念至此,当即先发制人:小陈,昨晚是你加班,对不对!
                      小陈失了先机,懊悔不已,只得防守:胡说八道,
                      昨晚我一直在家里,父母可以作证。
                      事关杀人,父母证词不算!
                      我在家里聊QQ,也可以查IP。
                      QQ号可能是别人上的,网络也作不得准。
                      孙连清连用排除法,频频否定。
                      小陈心急如焚,气得直跺脚: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
                      他话音刚落,立刻就有知己应声:我相信!
                      孙连清嫁祸人上了瘾,眼见有人敢站出来帮小陈说话,忙掉转枪口准备株连,可抬眼一看竟是季警官,当即偃旗息鼓。
                      季警官说:加班者确实不是小陈!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老张,幽幽道:昨晚你在哪里?


                      490楼2015-02-11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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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谋事人」
                        洪德二十二年的秋天,冷得格外早。
                        陵县毗邻官道,总会有些南来北往的商旅在这里落脚。从年初开始,百姓间就开始流传一些不知道真假和源头的消息。有说河南大旱,五岁以下的幼儿都被吃完了;有说两湖和四川的饥民造反,把父母官煮成了一锅肉汤;过一阵子又听说边境上北狄入侵,杀了好多人,还把人头密密麻麻地插在木杆子上,美其名日“人林”……
                        这才是八月初七,刚进了酉时,天还有些亮,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树枝,衬着满天烧起来的云彩。
                        阿定将骡车赶到县郊的一处院子前停稳,这才跳下车,拱手轻声说:“东家,到地方了。”
                        车里“嗯”了一声,棉帘子被轻轻挑了起来。出来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容貌并不出众,身穿半旧的黑色府绸夹袍,外面罩着玄色斗篷,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黑澄澄的,有些慑人。
                        阿定替他打开院门,压低了嗓音说:“东家,我查看了门口的暗标,人应该是到齐了。”
                        青年微微点头:“来齐了就好。”说着,缓步走入院中。
                        阿定随即关上大门,接着纵身跳上一旁种的桂树,隐匿了身影。
                        这院子自从买了后就没被打理过,早就花木凋零、荒草丛生,在黄昏时分更显得破败不堪。
                        青年绕过影壁,就看见东北角的耳房门框上挂着一条破烂的红布,他神色不变,径直走过去,推门而入。
                        不大的房中放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已经围坐了两男两女,见他突然迈步进来,都愣了一愣。青年向这几人温和地笑了笑,就随意坐上一张空着的矮凳。
                        身穿水绿袄裙的女子是个急性子,当即挑起眉毛,指着他嗔怪: “收到帖子后,别管有事没事大家都准时来了。反倒你这发帖的让我们干等了半天。这里要是有酒,就该罚你了。”


                        494楼2015-02-11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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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并不生气,轻声解释:“阿定去办了点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
                          绿衣女子还要不依不饶,左侧一个粗布短打装扮的大汉拍拍她的肩膀,截了话头: “不扯别的。阿荣也知道我们几个不能随便聚到一起,先听听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青年顿了顿,拿纯黑的眼睛扫了一圈,又一字一字慢慢说,“今天多闻阁的人送来了消息,我们等待多年的大事,总算看到了一线天光”
                          他吐字极轻,却像是在屋中炸开了一声响雷。一时间,屋内除了努力压抑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声响。青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双眸炯炯地看着众人,右手不经意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
                          过了好一会儿,那短打大汉才咬着牙低声说:“本来以为再没有了指望了……阿荣,这消息可靠吗?”
                          “和另外两条路子送来的消息一致。”青年肯定地说, “那人这次要从京城到扬州,恰好要路过陵县”
                          “什么时候?”蹲在门旁的蜡黄脸汉子狠狠地抽了几口旱烟,嗓音粗哑地问道。
                          “八月初十。”
                          “儿辆车?多少护卫?”坐在绿衣女子右侧的年轻姑娘也蹙起眉头追问。
                          “三辆绸呢套儿轿车,十辆棉围子轿车,还有八辆运货板车。不计板车,还不知道那人会乘坐哪一辆。”青年沉声说道,“护卫请的是燕家镖局,估计到时还会有县衙守兵。”
                          听完他的话,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青年慢慢抿紧了嘴.目光沉沉地看着在座的其他人,突然轻轻一笑:“大家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怕了?”他倏地又收了笑容,转头阴郁地看向窗外,声音中渐渐渗出丝狠意, “有什么可怕的?敢拦着我们的人,就杀了吧。”
                          此时天已经暗了,一轮明月渐渐升起,照得院子里如同白昼。
                          距离颜施文及其独子颜赋之遇刺,还有将近三天的时间。


                          495楼2015-02-11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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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血火阵」
                            短短一段时间内接连发生了几场惊变。原本齐整的车队已经人喊马嘶地乱成了一团。众人一时间都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就在这时,车队中忽然有几个人一起高声喊话: “相爷无事!李大人速速擒拿叛贼,事后有赏。”
                            李佩心中的石头猛地落了地,立刻精神一振。他看到雷屠户一脸恍惚地呆站在那儿,就指着他骂道: “相爷吉星高照,你这叛党还不束手就擒!”
                            那屠户似乎已经被吓傻了,听到这话竟然也没有反应。见他这样,立刻有三四个胆子大的官兵围上来,想来抢这捉拿叛逆的功劳。但等到他们走近,才发现雷渊喉部呵呵作响,眼中布满了血丝。几个人觉得不对,正准备退回去,雷渊突然发出一声困 兽般的悲号,一手一个抓住了最近两个人的脑袋,猛地向中间一撞,将两颗人头活生生挤成了肉泥。
                            尸体还没有倒下,他已经顺势从上面抽出了佩刀,如同入魔一般冲向周围的官兵。
                            与此同时,得思路中的一户民居突然打开大门,从里面狂奔出来十几头公牛,牛尾挂着点着的鞭炮,牛角都被砍了一半,残角上嵌入了半尺长的刀锋, 刃面幽绿,分明是淬过毒的。
                            这群疯牛从车队中间插入,随即分为两拨:一拨向北和车尾那几辆板车撞到了一起,另外十头左右却向南猛冲过来。人们急忙惊叫着躲避,但街道狭窄,牛群冲势又快,转眼便有两辆棉围子轿车被冲翻了。里面的女眷站起来才逃了几步,就被牛群撞倒在地,没了声息。更
                            有人被疯牛的角刀挑穿了肚子,内脏流了一地。
                            燕林见李佩刚刚还在耍威风,现在却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只知道张着嘴喘粗气,心中狠狠骂了一声。他手拿长刀,大喊一声:“坤!”众镖师齐声答应,即刻都改为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等到牛群靠近,团起身体就地一滚,用盾牌护住身体,再用刀去砍牛腿,一下就砍翻了五六头疯牛。


                            503楼2015-02-11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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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1 07: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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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林这才得出空当,一边帮助其他人压制受了惊吓的骡马,一边转头对李佩吼道:“大人便只安排了步兵护卫?”李佩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赶紧爬起来对身旁的长随下令。
                              雷渊如同冲入了羊群的疯虎,两把钢刀猎猎生风,使的全是夺命的凶招。那些官兵一开始还能有组织地形成围击,到最后竟然都被吓得不敢上前, 反而边打边逃,被雷渊追着砍杀。
                              雷渊一脸的血污,衣服上还挂着碎肉,他听着耳边的哀号,手下反而更不留情,心中的杀意就像要烧起来一样,要用这许多人命才能浇灭。他正杀得痛快,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剧疼,反手一折,竟然是支翎箭。
                              这一停顿,从后背又传来几下剧痛。雷渊忍者疼痛,勉强转过身,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道路两旁的屋顶已经站上了几十名弓箭手,箭尖正指着自己。雷渊双目怒睁,猛地发出一声咆哮,转身仍向李佩方向攻去。就听到利器破空的声音,他胸前又连中几箭,整个人被射得像刺猬一样。雷渊踉跄了几步,终于用刀撑住身体, “哇”地吐出口鲜血。
                              那些刚刚还被他追杀的官兵见他受了重伤,马上调头杀了回来。雷渊怒骂一声:“鼠辈!”持刀再战,身手却凝滞了许多,处处被人压制。
                              眼看这边胜局已定,除去那些死伤倒地的,在场还能站着的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这连番的厮杀几乎把人的神经都磨断了。燕林不想去抢什么功劳,一边冷眼看着其他人围击雷渊,一边指挥镖师们整顿残存的车马。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心中盘踞着一股寒意。
                              燕林行走江湖多年,对危险几乎有了本能的感应,也因此逃过了几次生死大劫。他不敢怠慢,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忽然目光一冷,快步来到一头倒地的公牛旁——这牛已经死了,毛皮竟然还泛着油光。燕林摸了摸这畜生的皮毛,感觉滑腻腻的,他又凑过去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沉思。突然,燕林急忙抓了一把路边的砂石,凑到眼前仔细分辨。一瞬间,他额头全是冷汗,一脸惊惧地跳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从东南方突然升起一股赤烟。


                              504楼2015-02-11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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