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默默的看了少羽片刻,难以出口的千言万语都化成短短的一声叹息。
项羽爽朗的一笑:“子房,那个沛公大概已经跑了好一会了,你不赶紧追上去,难道不担心他出什么问题?”
张良摇摇头:“项王多虑了。沛公虽然没有惊世之才,但绝对不是能够轻视的无能之辈。请项王务必牢记这一点。”
项羽听了,笑着耸耸肩:“好吧。就算那人再怎么不争气,我绝对不在子房面前说他不是。”
张良听了,知道少羽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劝告放在心上,心中有些无力。
这不像他。把和灵犀相关的问题排除,他很少对一件事束手无策。而他长远的眼光似乎也看到了不能回避的苦果。
因为无可躲避,所以才无能为力。
张良的拳头捏紧又放开,良久才对项羽轻轻的一笑:“确实也在这里耽误好久了。不过离开前还是应该跟范师傅打个招呼吧。”
“说得也对。”
两人向着营帐中心的大帐走去,张良忽然瞥见一个人影从不远处走过,他不禁驻足,疑惑的问道:“那人……是不是?”
项羽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点点头:“不错,正是我们曾经在桥上见到的那人,当时正被一个流氓欺辱。”
张良好奇道:“他如今在你帐下?”
项羽点点头:“嗯。韩信,原本是在梁叔手下的人。后来梁叔……然后他就归入我的帐下了。”
在这一场反秦的大战之中,每一方人马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张良知道项羽刚才的省略是什么意思。或许,也是因为在这一场场战争中,他失去了太多亲人,受到了太多痛苦,所以才会对秦军如此严酷。
张良低声说道:“项王节哀。这场战争中我们失去了很多,可是因为我们从不放弃努力,才使得他们的牺牲有意义。所以项王万万不要伤感,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
项羽轻轻的点点头。
张良看少羽脸色晴朗许多,才问道:“方才在帐中怎么没有见到他?”上次在桑海的擦肩而过,张良已经看出这人胸怀大志,沉着隐忍,一定不是凡夫俗子,按道理早该成为项羽的心腹,即便不是,至少范师傅也应该十分赏识他才对。可是按刚才的观察,韩信显然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官吏,从他身边经过的兵士丝毫没有格外的尊重他。
少羽满不在意:“他只是个郎中,没资格出席宴会。他虽然曾经献上几个计策,但是我和范师傅心中另有计划,所以没有采纳他的进言。于是他就有些不痛快吧,和营中其他人相处得也不怎么好。这样孤高狭隘,根本不能融入群体中,何必提拔?”
张良叹息道:“每个人身上的才华不同,展现方式也不同,项王不用这么绝对的论断。”
“好啦。子房是沛公的谋士,还来为我担心,真是多谢了。”少羽对张良友善的笑了笑,带着他进了帐子,却发现范师傅已经不在了。
项羽环顾四周,宴席已经散了,只有项庄和龙且因为舞剑舞得太累,坐在地上喘气。他问道:“亚父呢?”
龙且趴起来,对项羽道:“走了,很生气的样子。项王你要不要去哄哄?”
项羽还没有说话,张良先道:“这一次真的给项王添麻烦了。”
项羽摆摆手,径自走去找范师傅了。
龙且走到张良身边,拍拍他:“怎样?要不要加入我们这拨?”
这如同孩子分组游戏的感觉……张良叹口气,转移了话题:“你方才未经许可,擅自出来保护沛公,不会受罚吧?”
“保护沛公?我没有啊!我是怕小庄一不小心砍到你。你看他剑术那么烂,舞得又那么危险……”
“你在说什么……”一直在另一头闭目调息的少年忽地睁开眼,宁秀的眼中不乏英气。
“说你剑术烂啊剑术烂~”
“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