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张良在灯下翻越黄石公给他的《太公兵法》,灵犀借着灯光在补衣服。
忽然,灵犀很大声的“啊~~~好痛好痛”了一声。叫完便皱着眉,咬着指间。
张良见她扎了手,赶紧放下书,把她手拿过来看。果然,纤细洁白的指尖上一滴血珠。
他叹口气,去不远的架子上取来棉布和药膏。其实军士的帐子里一般不会有这类医疗用品,只不过逍遥先生当初给他那封描述灵犀好恶的信中明确提到:凡灵犀可能出现之处,周围十五步之内必须有急用得药膏与纱布。他虽觉得逍遥先生爱灵犀有些过头,但还是照做。
他轻轻着吹着灵犀的指尖,给她减些疼痛,一面帮她细细得缠着棉布。明明已经不再冒血,灵犀却还是一个劲喊疼,且越喊越厉害。
张良皱眉:“灵犀……别装了……挺假的。”
“不是装,是真的痛啊~~~~~~这个死黄毛,出的破主意!”
“嗯?怎么回事?”
“……”灵犀低头,撇撇嘴:“他说这是苦肉计,我要是招惹你了,你不理我了,我可以让自己出点小差错,你一着急,就不生我气了。”
又是盗跖么……张良剪断棉布,眼神有了些寒意。抬眼看灵犀的时候,却带着温暖的笑意:“你怎么会觉得我生你气?”
灵犀沉下肩膀,叹气道:“你最近两天看我的眼神很是纠结,睡觉时也很忐忑。我知道,我那天挤到你了。对不起,我会尽量老实些的。不过睡着之后,我也不太能控制自己的睡相,实在无法给你什么保证。我们已经成亲了,我爹说让你多担待。”
“……”张良为这一串话一晕再晕,半天才缓过劲,苦笑道:“灵犀,就算要让我心疼,你只需呼痛即可,不用真的扎自己。就是真要扎,也不用扎那么深啊。”
灵犀很郑重:“骗别人随意,不想骗你。”
张良伸开手,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握着她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半天才笑道:“我不生气。灵犀喜欢怎么睡就怎么睡。我睡得很老实,随便你挤,不会掉下去。另外,半年之内,别再去见盗跖了。”
灵犀叹气道:“这次我真的理解了,你是吃醋。唉,白凤一表人才,你当初醋一醋我们大家都理解,盗跖嘛……我不说他坏话,只有半表人才,你不用这样……”
“睡觉去!”
把灵犀轰到床上去之后,张良忽然发觉,灵犀似乎是比较怕疼的。
当初在书院读书时,有些同窗冒着被大师兄重责的危险看些难登大雅的书,甚至私下偷偷讨论,他本着不找事得原则明智得没有参与。但是不参与不代表他没听见,也不代表他不理解,更不代表他没记住。
他理解对于女子而言,成为人妇不完全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嗯……这迟迟推延得新婚之夜,怕是有些麻烦。
如果不管不顾就成就好事,灵犀会不会讨厌自己啊?会不会回竹坞告状?会不会一回去就不回来了?
他想着灵犀哭着对逍遥子说“张良对我做奇怪的事情……”这一场面,很不安。
琢磨良久,他下定决心,去墨家找医仙请教,顺便敲打一下盗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