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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绪控】念旧是我多年来难改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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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作的青春 ]
我在睡下去一个小时后突然鲤鱼打挺坐起来,发现林挺挺坐在黑暗里朝我看。一刹那我汗毛直竖,不过马上就平复了,我在被子里摸索到她的手,恒久的青春的温度,在无从察觉的空隙里撞成一团。
那个夜晚城市刚刚进入梅雨期,窗外下着末日般的大雨。白天旁逸斜出的茉莉花香都停了自己的眉笔,影子缠上了墙演凄艳的舞台剧。林挺挺在布景前不发一语,垂眼看腐烂的花瓣,她的头发被回忆挽起来,寥落地系着。都不说话的时候,只有雨水沸腾而灭顶的快感,窗前它们汇聚成无数命脉般的支流回去原始的宇宙……在那里林挺挺似乎有说什么话,可我没听清。
白天我出门的时候林挺挺在家做什么我不清楚,偶尔的蛛丝马迹让我猜测她或许一直在睡觉或者出去买了很多新出的酸乳酪,有时候我往家里打电话,拨三个小时也不通,多半说明她在找人聊天。林挺挺的朋友很多好朋友也很多,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寂寞,她是个能把独自的时间布置得很热闹的聪明女生。
林挺挺的所有藏书都是用上厕所的时间看完的,所以一部长篇小说会要了她的命。有时候便起秘来她脸色发黄,让我多买点蔬菜。我看她的脸,那里浮着强烈的没有根由的躁动。
前两天林挺挺跟我吵架,爆怒的她甩了门一人去看电影。我想象她在电影院里怀念曾经停留在手心里的一双眼睛,那人的睫毛令她很痒,所以她在漂浮的灯光里举起了自己的手,后排的人就像看见一个不怀好意的稻草人,他们踢了林挺挺的椅子,有乌鸦突然扑拉拉地穿过高阔的天顶,暗示一切不再可能。
电影结束的时候外面又下雨,她没伞却依然往车站走,到了车站等车又花了她20多分钟。最后让我不能分辨她眼睛上是泪还是水地站在门口,她说:“鞋子把我的脚泡大了。”
她的心思狭隘,以蓝白彩条的敏锐却保护自己的牙齿不受伤害。这让我丝毫没有办法去和她相处,我是很简单的喜欢吃泡饭和酱菜的人,冰箱里的所有酸或不酸的奶制品仅属于林挺挺。我唯一能坐的就是在黑暗的夜里,默许滂沱的雨水腐蚀内心的平静,我抓住她的胳膊,一直到把她抱紧为止。我对她说:“明天去买新鞋,买很漂亮的。”
林挺挺是我在心里完全虚构的小女朋友,永远青春的十八岁。夸张的情绪和平静的表情,像突然断在脚上的鞋带一样,是谁也不知道会几时兑现的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04-23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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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雍容 ]
    在车上看来像放的时间太长坏掉了的面包的和平饭店,还有外白渡桥短得嘲讽的艺术,是在我头上顶着蝴蝶结的日子里翩飞的阳光。同时它们轻易不来,一来就艳俗到底,让我想起第一次和男生去看《天使在人间》,看天使掉在游泳池里,真是个比幻想还干净的池子,直到她站起来。外面叫卖着冰激凌,我把头发罕见地放到肩膀上,阳光都在黑暗里捂上了嘴。
    从夏天里回来,在马路口看空荡的夜晚里对面是怎样灭了灯火后,回来睡觉,梦魇盖住我的眼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3-04-23 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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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5 22: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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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之于我的 ]
      我爱的从来是上海人,现实的好处丁点不漏地反馈其身,没有眼高手低的精神意淫,会很合节拍地陪自己去伊都锦,和女生在里面看最新季的衣服,和男生在里面看钱包,买一对同色系的,最后一前一后地被偷。
      平凡得要死,平凡得死要活的真实,让我喜欢了一年又一年。即使是习惯性地自己一个人出去踏马路,还是会在光明中学前进去看上海既高又白的男生怎么打球,看见他们身上的T恤和大运动鞋。
      上海男生是我见过穿衣服最叫自己喜欢的了。
      剩下的女生,吵架后去唐纳滋吃没新意的甜甜圈,在蒸笼般甜腻味道里聊关于他喜欢谁的八卦,聊完了继续伊都锦。上上签卫小姑娘是突出的上海人,吉遥也是。
      我都爱着他们。
      那些在湿漉漉的季节里疾速奔跑的自己,再没有了延续的境地。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3-04-23 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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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实吗 ]
        有些事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幻觉,回忆在时间的影响下变得不可信赖。
        印象中在很小的时候跟同楼的小姐姐出去玩,楼群外面是山坡,由隔断的墙分为里和外。我们在翻越那隔断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伤了,背脊受了严重的伤,到这里依然是看着可信的话吧,但是,我记得那伤口,非常严重的损伤,她的毛衣被擦破,然后露出脊椎上的骨头,直直的白骨一排,到这里就不怎么靠谱了,但即便被荒诞感所包围,脑海中依然是历历在目的清晰影象,真实到让人瞠目结舌。
        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也是类似那个年纪,在屋子后有一片小树林。准确说是六七棵不知名的树,但它们有着可以摘下来当零食一样嚼的叶子,在明显的植物般腥辣气息后,是甜和酸,于是成了记忆里“天然的健康的奇妙的美味”。但真的有这样的树木存在么,好象魔法故事里的路标。
        而在更早一些的某年夏天,夜晚在外婆家楼下乘凉,躺到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在我头上的路灯上,出现了燃烧着红和橙两色光芒的火球。突然出现在头顶,停留了几秒遍瞬间飞走消失。四下恢复了之前那个热融融的,潮湿的夏夜。
        你看我说得头头是道,但现在连我自己也觉得不是真的。
        所以那些大人说的确发生过的事,邻居家的阿姨值班时不幸事故遇难,大洪水爆发的夏天,褪去后在墙上留下十几厘米的淤泥印记,奶奶来的时候在后山摔破了裤子,我坐在玩具车上被淘气的男生推进几米的沟渠里,这些大人言之凿凿肯定的事情,我却毫无印象,记忆中没有半点相关。
        倘若真假不再值得计较。
        于是,让我以和白骨相关,咀嚼树叶喂养自己,并连外星人曾经有过接触的模样站在你面前,我希望这会是不同于以往的相遇。
        每则散文里,只有曾经发生过的,或者我认为它们真实存在的过往。应该是真实的不会错,无论是窘迫的童年,各种罅隙里杂草丛生,不明白困苦的来由,还是软弱的性格,犯错的同时抱有各种幻想,或者点滴温暖,被它溶解的一小个星期,它们全都无可辩驳地真实。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3-04-23 0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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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泪眼 ]
          对父母的感情从来不会当面说,甚至平时我也是个不乖巧不嘴甜的女儿,但却会在写关于他们的文章时,把电脑键盘从面前推开,好好把脸埋在手臂里流眼泪。
          这世界上有许多,太多的一想起来便会涌上眼泪的事。虽然大半时间还是开着嬉闹的玩笑,大声说话,讨论明星八卦,过得非常潇洒明朗的样子。不过终于还是会出现某辆出租车的右后座,某首曲子,某个更了名的饮料牌,点滴的类似的事物,让人忽然转侧一点脸,用不经意的姿势吸了下鼻子,然后动用脸上的肌肉和骨骼,将眼睛中间的距离尽量拉开一点,这样总能多少将眼泪收回一点。
          太多的我们的弱点。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3-04-23 0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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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散文 ]
            我最近一套全部看完的散文集是梁实秋的系列,真正的大师,非常幽默而且智慧,广博的见识与阅历,有一页让人毫无防备地喷笑出来,有一页则满是我闻所未闻的经纶。后来在书店里翻阅,也能收获类似的感悟。大多散文集,展示作者的“底子”,思想,学识,见识,让人赞叹不已。
            但无奈的这些我一点也做不到,知识面或者阅历,文化或者欧洲艺术的发展史,完全的空白,所以完全没有办法讲述或者表达。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曾存在,便当然地无法在文字中与人分享。
            散文是唯一我不会以批评的目光去审视,相反非常喜欢。
            让一直很消极而自卑的自己都暂时忘记消极和自卑的东西,我甚至带有感激的心情来写这句话。因为在每则文章里,看见了过去,我把每一点曾经打动过--无论是温暖地打动还是悲戚地打动,自己的事,能够记住,并且记叙下来,希望与所有曾经有过同样感受的人分享。
            在没有更多可以分享的时候,唯有心事能够永恒,它们长久影响而成为今天的我以后,我将他们叙述下来。
            能够分享的只有过往,只有感悟,只有曾经发生并感受过的事情,希望如果能有人同时产生共鸣,这就是我的散文吧。
            从回忆中古怪的带有血色的画面里告别,埋葬酸甜的树,那以后十几年再也没有目睹过飞碟……如果记忆是无法辨认真假的,却可以通过心情来鉴别。
            琐碎的不安,愤怒,茫然,更细微的快乐,温暖,温暖的无奈,曾经有过这样的感受,那么产生它的事件也一定真实。
            这个世界是非常强大的,它将要布置给每个人如苦难历练般的事情。而与此同时,我们每个人也超乎想象地强大着,即便承受那么多事,绝望或者哭泣,也依然能够顽强地活下来。将那些不朽的,变成须臾,淡然经过。以及,让所有须臾,化为不朽,累计永恒。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3-04-23 0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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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永无之乡 ]
              最好的都留给了它,连宇宙也在谎言中甘愿化为浮尘。最好的都留给了它,海洋凝结作糖果。被母亲的手织补的袜子,带走了一个冬天的寒冷。
              看那世界的灯光也好,看那世界的喧嚣的灯光吧。它们是成人世界的茧,只有我们是破壳的翅膀,连摧毁也温柔得像一场梦。
              我们的心里住着一朵不能言说的桔梗花。
              春夏秋冬,春,夏,秋,又是冬。花摇下了影子,影子又摇下花。
              回到最初的时候,在童年里千万次出现的玩具和歌谣。呼啦啦的旋转,像场甜蜜又亲爱的吻。亲爱的当年的朋友,眼下失踪在绚烂的棋盘中。
              我们都长大了,我们还没有。
              我们都明白了,我们还没有。
              我们都放弃了,我们还没有。
              希望我们过的一切都好,希望我们拥有美好的未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3-04-23 0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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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让喧嚣着地 ]
                我们是为了享受生命的华丽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们的曾经白驹过隙,“我们”的意义消逝于时光飞逝。
                你冷静的述说回忆的缺失与淡漠,你潸然泪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3-04-23 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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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5 22: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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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消失的漫画书店 ]
                  1998年,夏天坐着三轮车满大街地跑,在一个拐弯被甩了下来,就照亮路边店堂里一块油光光的水泥地。笑容般朝两侧上翘、牙齿一样排列的书架,终于被踮起的脚尖征服了。
                  你懒散又固执,每天下午藏匿在同一个地方。它在两条马路外的巷子里,寻找的脚步能够重叠一副寻宝地图。阿姨们提着马桶或痰盂,一边的脸还压着午睡后草席的脉络。小贩招呼着“葡萄很甜、西瓜很甜、水蜜桃很甜”。通往菜场的入口,传来遥远的鱼腥。
                  它们都像一只挽留的手,扯住你的衣角一遍遍地追完:“去哪里?功课做完了吗?爸爸妈妈回家了吗?功课真的做完啦?老师还布置了一篇作文呢。”
                  作文有什么意思啊,记叙文议论文最没有意思了。翻来覆去写点儿重复的事,论证古人都明白的道理,世界就在一次又一次的雷同中,看一次便厌恶。
                  你懒散固执,却相信自己心里停留着拳头大小的地方,那里便生出山,生出海,伸出机械精灵的翅膀,天龙地龙的结界上是电闪是雷鸣。那个世界多么了不起,一滴眼泪落下也能化成湖泊。昴流的眼泪吗?可它却静静地藏着一个太不起眼的入口,它就躲在一片贫瘠的屋檐中间,旁边的杂货店还在若无其事地卖着冰棍,却不知道自己离拯救世界的英雄们很近很近。
                  你和拥有入口的老板组成同一个秘密联盟,你们心照不宣,而他也总是大智若愚地躺在店面中间的凉椅上,入了酷暑后更加肆无忌惮地干脆敞着肚皮。他抬着手臂指向书架上某一排,“刚到了一套北川美幸的,你还没看过吧”,或者“《星座宫神话》也很精彩”。他如数家珍地介绍,好像在喝酒聊天搓麻将之外的人生里,确实尽忠职守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精彩研读漫画到深夜,了解斋藤千穗和渡濑悠宇的风格差别?
                  租借一本,每天五毛钱的规则,时常能把人逼得一头汗。全十九本的《悠游白书》还能熬夜解决,三十一本的《灌篮高手》却让人急哭,可后来即便超时加倍的租金也在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的击掌中值回了票价,那套书你真的真的不舍得归还。
                  你站在店堂里,对老板津津有味地复述湘北与山王高工的比赛,他眯起的眼睛里留一束细小的光。
                  “上杉达也死的时候我也没哭得这么惨呢……”
                  “呵呵。”
                  “乱马到最后还是没和小茜结婚吗?”
                  “没吧。”
                  “《天是红河岸》很黄的。”
                  “别乱讲。”
                  “《圣子到》好血腥。”
                  “我还没看呢。”
                  “那我先回去啦,明天见。”
                  “嗯嗯,明天见。”
                  “再见。”
                  “拜拜,明天见。”
                  2010年,你站在拆迁的废墟上,怀念那些价廉物美的杂货店,怀念操着本地口音的水果贩们,唯独想不起来,自己从哪天开始失的约。从哪天起,它成了消失的漫画书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3-04-23 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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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似真是真 ]
                    我们永远谈不完的话题是和什么样的男生结婚生几个孩子住所要不要给长颈鹿留下足以高贵的天顶,我们永远谈不完。我背对着你或是你把屁股朝向我,就这样把渺小的事情成长为伤感的事情,伤感的事情等着成年来鄙视。而在那鄙视之前,我们披着霉菌一样的斑点,在森林的角落里眨悱恻的眼。
                    青春不得劲,我们各自拧各自的毛巾。
                    友谊真是地久天长么,那只是愚蠢人善良的愿望。
                    当事情发生在两个好端端的人之间,我们就应该卸下欲望的翅膀。揣度别人的心思实在是徒劳无功的白费力气,你的三分田在这里,我的在那里,中间一样被王母娘娘用钗子划出界限。即使仰慕你,那也只是被撒进萝卜地的一把粪土。
                    女生与女生之间的情感往往会比男生想象的强烈几倍,那些勾肩搭背,甚至连内裤都要买同一花系的好。或者冷淡地漠视,在行将就木的很早以前。
                    一直以来人都是互相体验着这种不可目测的忽近忽远,然后温度跟着起起伏伏。
                    “我所拥有的,只有你一个”,这话,太煽情了。
                    所以我说,尽管没有眼神渡船,也没有言论黄鹤。在一起的还是在一起了,并且不能相忘于江湖。在某年某月某日,“我所拥有的,只有你一个”,很煽情,也能说出口。
                    友谊在重要的时候,会变得你无法预料的重要。虽然它的痕迹如此浅,但那只是它一根汗毛的过去而已。庞大的蠕动的世界,庞大,大。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3-04-23 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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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答 ]
                      有永远取不尽的绵绵过往以酸胀的气味表现出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3-04-23 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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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此在回忆里相见1 ]
                        差不多在读六年级的时候看起《机器猫》,那会算是国内难得的正版漫画书,有着3块6角的体贴价钱。能够从书店找到的43册翻来覆去全部看完后,发现它还没有完结,但也并不影响在每天中午的时间,常常因为爸爸妈妈不在而我下着饺子做午饭,随后在等待水开的时间里,观摩着野比如何浪费了一件新的工具而静宜洗了第几回的澡。小学六年级到初中一年级间的中午,谈不上太重的学业负担。饺子是妈妈自己包的白菜馅,中午的电视里放不了什么好节目。被日光泡满的我的写字台,抽屉依旧安静地关合着,没有谁要从那里来。哪怕不曾看过全部的故事,可大部分人对于这个形象的存在还是如同某个常识一般稳固在心里的吧。伴随着“拥有许多强大的工具,哪怕只给我一样也能使现在不至于这么糟”的注脚,是否某个空间里,上帝的形象便是这样一个蓝色的没有耳朵的造型,尽管它偏偏眷顾了野比这样一个废柴。
                        似乎十二和十三岁的年纪里还装不住过多是非,可对于自己来说哪怕仅仅和朋友的吵架也能郁闷上好几天,而考试依旧有,考不好也算是常事。
                        班级里评选什么委员,也可能是班干部或三好学生,第一次用上了当面投票的方法,支持的就站起来,不支持的就继续坐着。候选人中有我,在老师念到我名字的时候,从不敢到强迫自己去环视究竟站起来的有谁。太过透明的方式里,当然可以清楚地看到算是自己好友的人因为先前的争吵而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我一眼。
                        记得最后离过半的票数还差一张,老师在讲台上问着:“还有人选她吗?还有人选她吗?”我不甘心又慌乱着,伸出手去拽住她的袖口一扯又一扯,她只是把头别得更开,这个时候听见边上传递的小规模的嗤笑声。直到初三才开始写硬笔书法,所以在小学六年级时只能勉强算是“字写得不歪”。班里出黑板报,因为实在凑不出人才把我拉去写了1/3。随后在上学前踏进教室,正听见“这边写得最好,这边第二,这个最烂”。“最”和“烂”放到眼下来看,依旧是很强烈的形容,而那时它们正好扔到我的脸上,还得装作很大度地笑笑表示不介怀。但如果真的不介怀,我又怎么会直到今天依然记得如此清楚。
                        初一时做了语文课代表,仅仅两个月后,从午休的操场上跑到教室里,便被铁青着脸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宣布着“你工作太不负责,课代表别当了”。一直茫然错愕到晚上回家,才知道是和班主任同校的妈妈在上午的会议里批评了她。所以不要说十二三岁的年纪里装不下太多是非,每件,每件发生的事里都会有已经成形的黑色小胚胎,还愁没有它们长不成未来的坏事情吗。
                        用一个口形说:“只是漫画么。”
                        “只是漫画么?” “你不存在吧。”“真的不存在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3-04-23 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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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此在回忆里相见2 ]
                          外婆是信佛的,在她家小小的阁楼里,有专门用纸糊的一个神龛,里面放着一小尊佛像。每次外出回来,或是每个月的某几天,外婆都会在佛像面前拜一拜,嘴里也念念有词,虽然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外婆的命也算不上好,印象里最深的是听妈妈说的一件事,在外婆还不是外婆,仅仅十岁出头的早年,去弄堂里倒垃圾的她看见垃圾里一条好看的花布,动手去捡拾的时候,正好有人从上面倒下一盆开水,所以外婆的脖子后面至今还留着当年的灼痕。早几年在外婆家住过的一段时间里,每次遇见丢了钱包不想让父母发现或是遭遇考试前夕等等事件时,我也会站到那个小佛像前看一看,偶尔甚至会闭上眼睛许愿,不想去管真或假,只要有人能够保佑一下。佛祖或者真主安拉,基督耶稣或是玉皇大帝,和他们并列坐在同一排VIP席的,有没有没有耳朵的蓝色的猫形机器人?在几年前它的创造者还没有去世时它有各种名字好比“机器猫”“小叮当”或“多啦A梦”,而几年后它的创造者在去世前向全世界宣布说希望在他死后能将各种名称统一起来,用不着那么多种翻译了,就叫“多啦A梦”吧。我所能记得的各种工具里,竹蜻蜓其实并不被自己喜欢,相比之下随意门岂不更加简便,而新旧包袱皮的用处也很了不起,缩小灯在每次搬家的时候都会被惦念一下。
                          为什么野比每次拿着那些工具后的行动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呢?有了能够静止时间的秒表,居然不先去银行里捞一票。在穷困到险些要对妈妈放在衣服口袋里的零票伸出黑手的时候,确实想过“如果给了我那个秒表,我一定要大摇大摆地走进银行,把所有花花纸的钞票统统带走”。就像有的时候希望能够记忆橡皮能够擦掉自己在他人面前出糗的部分回忆,类似被老师要求罚站只是其中小小一项。这样说起来,简直就是幼儿园里的孩子在被老师问到“你们的愿望是什么呀”时的反应,每一个回答都流露着过分天真的愚蠢味道。
                          可该去祈求谁呢,谁能替我解决所有不开心的事。
                          能对谁合掌呢,外婆神龛里的佛像保佑了她多少?
                          如果我有机器猫,我要叫它小叮当。
                          曾经有过非常糟糕的事,糟糕到我现在只记得这种情绪而不记得究竟是什么,让当年十二岁的我曾经像没有理智的笨蛋一样,全心全意地懊恼着为什么抽屉里至今没有机器猫的出现。它在漫画中是野比未来的子孙送给前人的礼物,那我的未来的子孙是不是太过薄情了呢,他不知道先祖这个时候正在经历着多么大的煎熬。
                          我甚至不需要那么多的神奇道具,只要随便哪个就好了。随便哪个给我,也不见得像野比大雄这么糟糕。不算太过贪心吧,有饺子和《机器猫》漫画相伴的中午持续了将近两年,从最初从书店租借到最后自己一本本攒钱买回来,差不多两年过后我也收集齐了全部整套,看到几乎连每句台词都能背诵下来。开场如前面所叙那样,因为不忍看自己的先祖人生太多坎坷,野比大雄的后代子孙通过时间机器送来一台在未来已经普及的猫形机器人多啦A梦。口袋里能够连接未来取得各种先进道具是最大的关键,随后这个机器猫也成了野比重要的伴侣。
                          非常模式化的介绍吧,曾经我想着,如果在很久很久以后,非常非常久的时光之后,未来的人们真的能够看见先古,能够制造出那样的机器猫,能够找到时间通道,那么是不是说明,我的抽屉里,也有一丝可能性,会在某天自己打开,从里面出现了未来的访客,有一件道具就好。
                          成为机器猫的FANS大约十二年之后,不知道家搬了几次,写字台也换了很多回。虽然有着黄色灯光的台灯总是放在右上角这点一直没有变,但被它照着的抽屉总是安静了那么多年。其实只要略微想想也不觉得奇怪,既然眼下的每一天依然安然无奇,不也同样说明着即便过去许多许多年后,未来的人们依旧没有制造出时间机器,也回不到现在。而我们就是一点点将埋藏着诸多往事,在没有机器猫多啦A梦的时间里,成长到今天。
                          因为作者病逝,《机器猫》的漫画没有一个正式的结局。
                          就像一直安静着的抽屉,里面放着本子笔或是忘戴了好几年的镯子。
                          既然未来给予不了我们碰面的机会,从此只有在回忆里相见。
                          在回忆里再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3-04-23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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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人知道的后记 ]
                            我是打车去的,似乎已经是过了十一点,所以出租车的每次跳表都会让我心惊肉跳一下。
                            我穿着蓝色的毛线衫,在一个已经入秋的深夜,其实理所当然会觉得冷。而多少,我在走进那家红茶店的时候稍微在发抖,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简单的原因。
                            他喝醉的时候,整个脸也红了起来,他显得非常开心,平日里他也是个情绪很容易亢奋起来的人,可喝醉的时候他什么都更加纯粹了起来,他笑得很纯粹,他把一首歌飙得很高,在座的人纷纷鼓掌。而后他上来勾着我的脖子,我仰脸问他:“你醉了吧?”他说:“我醉啦,我已经醉得妈都不认得了。”而这个后缀在这天已经被他使用了多次,他夸奖每个女孩子“美得妈都不认得”,每个男孩子“帅得妈都不认得。”
                            每个人都会经历一场脱胎换骨似的改变。
                            我们一起唱K,半路我会突然杀出去,脚步飘摇地在卫生间里整理自己的眼妆,然后脱掉一双将近两千块的高跟鞋却仍然是脚步飘摇地回来。而他已经转战到下一个角落,他站在一群最新认识的小朋友们中间,并没有掩饰自己高调的欢喜,他头上落着一盏灯光,让他突然看起来不同我记忆中的瘦弱。他看来是有些堂皇的,还有一些和我一样的时间过后的沧桑。
                            我们在庆祝,庆祝什么呢?我们在恭迎,恭迎什么呢?我们甚至是在告慰吧,而我们告慰什么呢?
                            第一次见面,是在哪一年呢。
                            我们就这样没头没脑地糊涂地遇见了,谁能想到未来会发生什么,谁能想到我们会经历什么,谁能想到我们会变成怎样的人呢。
                            我只是心疼着那份打车的钱。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3-04-23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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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5 21:5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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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你忘了 ]
                              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我用我感伤的心,安慰自己不如预料的成长。
                              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在地铁带着大象和斑马都回家时候,只有自己牵着长颈鹿并行。它很高,我很矮,却能够互相安慰。
                              时间没有等我,是我,忘了跟你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3-04-23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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