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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纨绔》 by公子欢喜 正文+广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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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夏末的夜晚,朗月皎皎,星辰点点,慢慢有一团乌云移过来,渐渐地,云越聚越多,不消一刻,浩瀚星空就倏然变了脸色,月黑风高,阴惨惨惊起一身战栗。天边闪电一划,平地一声惊雷,连这边都能闻到一点淡淡的焦味。
当远处的第一道天雷落下时,安坐在窗前的人就僵住了身体,白亮的闪电映出一张失了血色的面孔。随即,人就急急冲了出去,百多年的光阴,他第一次步出这间精舍,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狼狈匆忙。
怎么会这样?墨啸明明已经告诉他说会把东西放到篱落身上,为什么他半点承受天雷的痛楚也不曾感觉到?篱清,他咬牙切齿地说要让他胡闹的弟弟受一次天雷来给众人一个交代,怎么可能允许篱落临阵脱逃?唯一,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那个内里远不如面上强硬的篱清,正护着篱落。这怎么可以?他自己的伤才好了几天?
气血上涌,法印又开始作痛,死抿着嘴不敢吭声,艰难地吐纳呼吸怕放慢了疾走的步伐,快咬碎了一口银牙。
雷声、闪电、狂风、暴雨,当年也是如此的情形,害怕再行一步,脑中幻生出的猩红惨象就要跃入眼帘,可脚下却不敢怠慢仍颤抖着往前,急切与恐惧相互争夺着要将身体撕裂成两半。一模一样的情境再亲历一遍,仿佛这百年是大梦一场。
终于看到前方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安安好好地站在林中,再往前才是光影交错泥土四溅。停下了身形静悄悄地站在他身后,不敢靠得太近,被他察觉了不知该如何应对。紧缩的心肺阵阵抽痛,盖过了身上的法印,若此时他再转过身来冷冷问他:“二太子你以何来要我篱清的真心?”,于那双金眸的蔑视之下,澜渊再无颜立足。
就这样默默地贪看他笔直的背影,才发现一百年是如此悠久,那时的耳鬓厮磨情话依依都模糊在了记忆里,初见时的清绝出尘,执剑时的锐气逼人,再到画摊前别扭地对书生道一句“随你”,夺过竹扇时分明见他眼中暗藏的羞涩……许多许多,都不敢追忆回味,因为想起来只会更懊悔。
“如若有术法能让时光逆转,哪怕赔上我毕生修为所有精魄,魂飞魄散前只要有一刹那能让我重头再来,我也甘愿。”曾经对墨啸有感而发。
墨啸却说:“即便让你重头再来也依旧是这个局面,你二太子澜渊什么时候知道真心,又什么时候知道要珍惜?你注定是个纨绔子弟,哪家的纨绔子弟不是踩着旁人的真心寻欢情?”
原来,就算重头再来你也不会信我。
雨渐渐小了,光圈中显出了一个人影,是个书生,穿一件沾满泥泞的月白衫子,怀中抱一只通身雪白的狐。慢慢抬起脸, 只能说是平凡,挑不出一点差处却也说不上一点好。 就见篱落跳出了那书生的怀抱幻成人形走来,又从怀里掏出什么扔给篱清,似是说了几句话,篱清转过了身,一双灿金的眼瞳正对着这边。
想要拔腿就跑,可脚却被钉住了一般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银色长发在天光下闪着流动的光泽。
像不像那一天,我也是这样愕然,你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飘过,“借过”两个字似冰粒落了玉盘?
黄色的锦囊递到了眼前,篱清默不作声地要拆开。
“别……”澜渊忙伸手拦阻。可还是慢了一步,锦囊被褪下,露出一件铃铛样的金色物件,光芒闪耀,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铭文。金刚罩,佛祖赠与天帝,天帝又赏赐给二太子澜渊的护持法器。
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法器,流金闪耀的眸看向澜渊。


IP属地:四川68楼2013-02-03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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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气他淘气,可是天劫连你也受不住何况是他?你嘴上说要平众怒,心里哪里会舍得。如果他有事,你少不得要自责,你自己的身体也是刚好……太操劳了更没好处……”低垂着头呐呐地辩解,澜渊不敢抬头看篱清的表情,“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我就想……就想……你好好的,别太难为自己……”
    半天没听他回答,便不由壮起胆子往上瞟了一眼,那张思念了百年的脸上神色复杂,唇快被咬出血。
    长叹一口气,伸手去抚他的唇:“别咬,疼。我知我惹你讨厌,你不愿跟我说话也不愿见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再没出息也是你的至亲,他出了事,你第一个心疼,我才……你也别怪墨啸,是我逼他放在篱落身上的。要是事先跟你说,你一定不肯的。”
    “你……”篱清张口欲言,澜渊伸出的手一顿,藏在袖中的竹扇就跌了出来,正落在两人中间。
    澜渊忙弯腰捡起,用袖子小心地擦去扇骨上的泥土。
    “你还留着。”脸上更为错综复杂,篱清艰难开口,眼中莹莹起了层回忆的情绪。
    “一直留着。”握扇的指紧了一紧,澜渊看着手中的扇子自嘲地轻笑,“其实,开始随手放在了桌上,后来被下面收去了。那次……就是……以后,才想起翻了出来,还好还在。如果连东西也不在了……我……”
    想说如果连东西都不在了,他就真的再无颜说他是真心。话到口边却被篱清打断:“这一百年,谢谢你。”
    这是指他帮篱落收拾烂摊子的事,澜渊只能苦笑:“没什么。你不怨我把他纵得越加大胆我就安心了。”
    再下去,就是相对无言,连视线相交都是急忙避开,各自计量着自己的心思不开口。
    天色已经亮了,阳光驱散了林中缠绕的雾气,有狐族的长老在林外召唤篱清回去。
    “等等……”伸手去拉他的手,指尖才触到他的衣袖就被篱清躲开,讪讪地收回来,心中还是被刺了一下,“你……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一报还一报的。当初,你也答应了受天劫时就来找我,可是后来……这一回就当是上一回我欠你的。至于这些年篱落的那些事,只当是朋友的举手之劳,你若真要报答,就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可好?”
    四下寂静,能听到澜渊压抑着的浅浅呼吸声。
    “嗯。”篱清点头。
    “等等……”见他要走又心急地唤住,却是过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了。”
    “好,好了就好。”下意识地将手里的扇子慢慢展开,低着眼睛看。
    “还有事吗?”篱清背对着澜渊问。
    嘴唇张合了几次,最终放弃:“没、没了。”
    目送他头也不回地离去,嘴角艰难地想要弯起,跟自己说好的,看一眼也好,却难掩住满心的失落。


    IP属地:四川69楼2013-02-03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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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0 07:4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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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听说张天师炼丹时打了个瞌睡,醒来时火快烧了大半间屋子;又听说哮天犬咬了荷仙姑,八仙天天追着二郎神讨说法;鼠王终于熬过了天劫,可惜伤得太重,百多年也养不回来,鼠族的长老们正在商量要体体面面地换个王,过不了多久就该发了帖子来邀咱们去参见封王大典;虎王小夫妻闹别扭,好性子的虎后哭着回了娘家,现在虎王擎威正在虎后娘家门口跪着,围了好大一群人看热闹,说什么的都有,狮王、兔王、豹王等等还有各族的长老都在人堆里混着……
      银两连说带比划,讲得眉飞色舞,澜渊合了扇子去敲他的头:“墨啸说你是包打听,给了你三分颜色你还真给我开起染坊来了。带了你下来是让你成天东窜西跑看猴戏的吗?你要爱看,我把你送去伺候斗战胜佛如何?”
      银两捂着额角满脸委屈:“不是太子你让我出去的么?”
      见澜渊拿眼横他,又忙后退一步道:“我知道太子想听啥,这不就正准备说给您听么?那家的大主子跟从前一样,成天在府里头待着,小的实在是探不出什么事儿来。倒是那个小主子这两天上了山去了狼王府。”
      “嗯。”澜渊注视着窗外轻轻点头,“下去吧。以后那边有什么事记得赶紧来找我,顺便去狼王府问问,那位少主为的是什么事,如果是要什么东西就让他们到这儿来取。”
      “是。”银两躬身告退,抬头见澜渊又痴了般看着远处出神不由低声咕哝,“真是的,想见就见呗,这年头谁还敢不买咱二太子的面子?何必拐弯抹角地搞这么多花样?”
      却被澜渊听到了耳里,回过头来冲他轻笑:“我想见是一回事,可他若不愿见我,即使相见了又能怎样?于我于他都不过是平添烦恼而已。”
      虽是笑着,可衬着身后残阳如血暮色蔼蔼的光景,竟是说不出的惨淡。 若说澜渊是惨淡,那么那位勖扬天君就更不知该说是什么了。
      勖扬君的到访澜渊并不意外,只是当勖扬君站在面前时,澜渊却不敢相认这是自己那位清逸出尘高傲过人的小叔。
      银发带紫,龙印紫杉,穿戴不变。只是面容消瘦,狭长眼眸中充满血丝,一看便知许久不曾休息,更遑论一身浓重的酒气和凌乱的步伐。
      澜渊终于有些明了那天的大雨中墨啸是怎样的心态:“小叔是怕侄儿在人间烦闷,特地来让侄儿看一回笑话的么?”
      勖扬君对他的嘲弄充耳不闻,慢慢地摊开紧握的手,掌中是一小块青色布片:“他跳下了轮回台,我……我竟抓不住他……就在我面前,他跳了下去……”
      脸上露出几分悲悯,澜渊看着勖扬君小心地将布片收入怀中:“刚好有坛琼花露,小叔可要尝尝?”
      不待他回答就命银两取来亲自给他斟上。勖扬君怔怔地看着酒杯出神:“我翻遍了天崇宫都不曾找到……”
      “你嫌弃这酒太甜。”
      “呵……”勖扬君却忽然勾起了嘴角,眉眼弯弯,眼中竟有透明的液体落下,滴入杯中时仿佛能听到“咚——”的一声轻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嗓子都是沙哑的,“他什么都未给我留下。”
      “小叔若不嫌弃,剩下这半坛就当是侄儿孝敬您的,如何?”同是悔不当初的天涯沦落人,澜渊亲自将他送至门外又把酒坛塞到了他手中,“人间一直是他的向往,如今他得偿所愿心里该是高兴的。”
      “我会去找他。”紫眸中划过一丝坚定,勖扬君沉声道。


      IP属地:四川71楼2013-02-03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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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叔,这……这是何必?文舒他不会……”惊讶之下想说文舒定不愿再见他,可又觉太伤人,澜渊一时语塞,“两相折磨,何苦呢?”
        “我不管!”一直八面不动的脸上已布满疯狂之色,高涨的气势掀起纱衣重重,连说话声也陡然提高不少,眼中更是晶亮得诡异,“他一直是我的,千万年前他就已是我的人!休说是他成为一介凡人,哪怕是轮回成一丛蓬草,他亦只能待在我的身边!自始至终,他都只能是我的人!澜渊,你听仔细了,他愿不愿不是由你来说,下回若再叫我听见,即便是天帝的颜面也休怪我不讲情理!”
        “小叔……”被他的狂态生生逼退一步,澜渊犹想再作劝说,勖扬君却跃上云端如来时一般急速远去。
        长叹一声“孽缘”,担忧着文舒即使牺牲长生不老之身也换不来片刻安宁。
        鼠族的帖子还未送到,狼族的喜帖却由狼王亲手送了来。早听银两说过,未来狼后的肚子里都已经有了狼族的少主,澜渊便忍不住指着墨啸道:“好一个心狠手辣的狼王,为了一己之私竟连食九十九颗人心,妖界岂可再容你!”
        墨啸忙摆手:“二太子你可不能胡说,旁人还好些,若是那个篱清知道了,他第一个毁了我的内丹。”
        “那你家少主是怎么来的?”澜渊知他狼族有不传之秘,却一直不知详情,此番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了解一番。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墨啸也大方,就一五一十地道来,“我族有块祖传的墨玉,说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时用剩下的,历代狼王的精血都在上头,时间长了就带了些异处,如果人类戴上多少要沾上点妖气,体质也就介于半人半妖之间。因此可使人类女子怀胎。”
        “怪道说到你都要在前头加个‘色”字,还真是有道理,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儿硬让你拐成了一只妖怪。”澜渊展了扇子,笑得越发肆意。
        墨啸也不恼,从袖中取出了大红烫金的帖子递给澜渊:“上回擎威成亲你不来是情有可原,这回我的大婚你要不来可说不过去了。”
        澜渊的笑容僵了,低头看着帖子沉思:“他……来不来?”
        是狐族的篱落少主找上了狼王府理论,狼王这才有妻有子,这事兽族间都传遍了。那么于情于理都要请上狐王篱清的。想到相见,心中半是兴奋半是苦涩,我想见你,可你可愿见我?如若不愿,岂不是两相尴尬,不如不见。
        “本王成婚,你们一个个摆个苦瓜脸给谁看?喝杯喜酒是能药死你们怎么着?”墨啸见他神色踌躇不由气恼,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盅,茶水立刻溅出了一大半,“你倒是给我个准话,来还是不来?”
        澜渊抬起脸,满脸歉色:“我……在下谨在此祝狼王狼后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不顾墨啸难看的脸色,将手中的茶水一干而尽:“听说狼王的酒窖近日遭劫,正巧有些天宫里头的薄酒,还望狼王不要嫌弃。”
        “哼!”恼怒的狼王拂袖而去。
        留下澜渊一人独自对着手中的扇子发呆,相见不如怀念啊……


        IP属地:四川72楼2013-02-03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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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宴自是一派喜色,满宴都是喧哗笑声,只有这里一角冷冷清清,有人自斟独酌淡看着眼前的欢声笑语。
          上一次来狼王府赴宴还是数百年前,也是这般的热闹与欢腾,只是不见当年妖娆的蛇族舞女,满座风流子也多半娶妻成家不再敢放(.)浪形骸,更无人似笑非笑敢将一双墨蓝眸扫过来惹得他心头火起拔剑相向。
          新人正在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双方父母俱不在席,就让狼族的长老们受了,几个老长老激动得热泪盈眶,终于放纵不羁的狼王成家立业了,以后或许就能收回些心思在本族事务上不再让他们撑着一把老骨头操劳担心了。
          篱清坐在席后静静地观礼,新人过来敬酒时,红衣凤冠的新娘特地向他福了一礼,说是要谢谢篱落公子,没有他或许就没有了这段姻缘。
          “听内子说他把那个书生照顾得很好。连那个被你揍得鼻青脸肿的小子都懂事能照顾人了,你这个做大哥的倒是有些不如他了。”墨啸附在他耳边说得意味深长。
          “嗯。”篱清只是点头,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啸无奈:“舍不得你?隼矗商毂磷耪帕乘滥愕男乃肌D愣岳槁涫钦庋愣阅歉龆太子难道不也是这样??
          篱清便不说话了,胸口有一处烫得火热,抬手去抚却触到了一样硬硬的事物,唇就抿了起来。
          “你这个人就是戒心太重也太苛求自己,感情这种事越思量越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还能折腾出个既喜欢又不喜欢出来么?”有人见新人迟迟不来敬酒就来催,墨啸临走前仍不忘说教他几句。
          篱清缓缓地坐下,脸上依旧无风无浪,只是神色愈加飘渺。
          忽而有人进来通报:“二太子来了。”
          声音不大,传入耳中却如炸雷一般,涣散的神思醒了过来,抬眼就对上一双墨中透蓝的眼。他正对着这边温文地笑,手中徐徐摇着一把竹扇,扇面上白底黑字题了几行字。
          “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又来了?”墨啸走过来问。
          澜渊却不答,一双眼紧紧看着那边一道白影。
          法印的疼咬一咬牙就能挺过去,可相思入骨的苦又有谁可解?


          IP属地:四川73楼2013-02-03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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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摇着扇子坐下与众人寒暄,就有人凑过来夸赞他手中的竹扇:“二太子果然与我等这些下界俗物不同,瞧瞧这一笔好字,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对面独坐一隅的人动作一僵,澜渊不答话,墨蓝的眼殷殷地望着那边。
            座中有人如擎威等熟知内情的俱都沉下脸来冲那些不知情的打眼色,却也有人半点察言观色也不懂,见澜渊缄默不语更是好奇地起哄:“二太子休要自珍自藏,咱们是粗俗惯了。您是从哪儿得的这么一把好扇子,咱看看是不是也弄一把来摇摇,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对,风雅一回!”
            篱清灿金的眸看往这里,在纸扇上顿了一顿又转向了他处。澜渊看着他抬眼又移开,目光追过去却如何也追不上。摇扇的手停了,缓缓将扇子合上,扇面上的诗句就被一点一点遮去:“这是两百年前有一个人送的。”
            “哦……看这句子,相思不相思的,定是又一个看上二太子您的在借着扇子跟您传情呐!”
            不知是谁这么粗蠢又直接的肚肠,高声嚷了出来,引得一阵哄笑。好事者们纷纷猜测送扇子的是谁,从前雪族的那个,还是……可惜了,一片真心也不过换得几日恩爱。
            笑声中,谁手中的酒壶不慎摔到了地上,清脆的响声惹来旁人侧目。
            “抱歉。”白衣的狐王俯身去拾。
            却有人心急地抢先一步奔了过去拦:“别捡,小心扎到手。”
            指尖相触,闪电般赶紧分开,动作凝固,是拾也不是不拾也不是。双双尴尬地相对而立,一个紧盯不放,一个闪躲避让,彼此的视线错开得狼狈。
            “不敢劳二太子大驾。”篱清率先打破了僵局,淡淡地谢过澜渊的好意,也摆明了疏远。
            澜渊半张着嘴站在一边,满腹话语无从说出口。受刑的关节处开始泛疼,心口寒热交加,仿佛又有人持着细长银针一针一阵密密地刺来。
            “都死了是不是?还不快帮着收拾!”新郎见状一边拉着澜渊归座,一边召来小厮为二人解围。
            怔怔地被拖回了原坐,却连旁人对着自己说什么都听不到了。
            歌舞又起,目光穿过睨裳翩迁只盯着那袭白衣瞧。银发金眸,俊朗面容上无悲无喜,无人敢上前攀谈更无人敢过去敬酒,仿佛跳脱三界之外的漠然看客,明明近在咫尺,却冷傲得如天边的月光般遥不可及。 夜深沉,新人的良辰美景绝不能耽搁,众人也纷纷识相地起身告辞。
            “找个人送你吧。晚上天凉,你这半身的法印受了寒气又得作痛,已经没了一半修为你就别逞强。”
            身后传来擎威的声音,一字一句传进耳里听得分明。
            “没事,有银两跟着就行了。这地界上谁还敢来惹我?”
            “真是的,不是我说你,好好的清闲日子你不要过,去逆什么天?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真是为了你个篱清?……”


            IP属地:四川74楼2013-02-03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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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再迈不动离去的步伐,回转过身,那两人正并肩走来。擎威没有瞧见篱清,对着澜渊自顾自地往下唠叨。澜渊的眼中却是一闪,忙拉住了擎威的衣袖示意他要多话:“狐王身边的人手够吗?要不我再找个人送送。晚上天黑,一盏灯笼怕不足够。”
              “不必。”拒绝得不容半点转圜的余地,篱清深深地看了澜渊一眼便调头离去。
              “天冷,晚上出来时记得让你家主子多添件衣裳。”身后的他转而谆谆地叮咛元宝。听在耳里,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王,这事儿小的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那时您正养伤,长老们吩咐别来打搅,小的们就没敢说。二太子逆天咱也是听说来的,只知道原本是要打散了精魄从此灰飞烟灭的,亏了西天如来佛祖说情才保住了性命。胸口上刺字,又被封住一半修为也是别人这么说的,具体怎么着,小的也没见过呀。”元宝站在堂下苦着脸回报,“这都一百多年了,谁还记得这事儿?小的都问遍了,大伙儿也就知道有这么个事儿。”
              篱清坐在堂上一手支在颊边沉思:“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吗?”
              “哟,这就更没人知道了。据说狼王和虎王还都去问过,叫二太子一句话给堵回来了。外头传的都是那些闲着没事儿干的瞎猜的。”
              “就没人知道了?”
              “没人。要不王您去问问。二太子对您可对别人不一样,兴许您去问他就……”原本半明半晦的眼猛然抬起,仿佛一阵寒风刮过,元宝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屈膝跪下再不敢往下说:“小的多嘴。”
              “真的就这么重?”垂下了眼喃喃自语,额前的发披泻下来,更看不清表情。
              “下去吧。”起身径自从元宝身前走过。待得他走远,元宝才敢慢慢抬起头,背上早湿了一层。而那个方向,正是通往酒窖的。 几十年过往无痕,当初特特送来的十多坛酒还余下不少。细心地一坛一坛数过,又反过来再数一遍,少了一坛。
              有谁能在狐王府中出入自由,又这么觊觎着他这些酒?答案不言而喻。偷惯了别人家的,他终于偷到自家人头上来了。
              不觉得心疼,却被勾起了心中深藏的回忆。
              取来酒盅满满倒了一杯,酒液过喉,满口生津。
              从前从前,百年如同一日,一日又如同千年,无风无浪也无悲无喜。狼王的酒宴上有人大胆说出一句“狐王才是真绝色”,蓝衣金扇,一看便知是生平最鄙薄的纨绔子弟。也唯有纨绔子弟才最擅用温柔,无声无息地续上一杯茶磨上一碟墨,再送上一张善意体贴的笑脸,些微温暖就轻而易举地渗进了冰封千年的心。


              IP属地:四川75楼2013-02-03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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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姬说,世间纵有千般万般求不得,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若有人肯真心真意看待,纵使违逆了天下抛弃了性命也甘之如饴。百思不得其解,只看到了凡人苦苦相等的凄凉。起风的夜里回到家,有人在一室昏黄中回过身来相拥相抱,“去哪儿了?怎么凉成这样?”话里也满是暖意。屋外的夜露霜寒就完全地远去了,原来这就是相守的幸福。
                喜欢或者不喜欢,都说不上来,没去想。只贪恋那一点温暖,再强悍的人也终会在心中小声地企盼会有人来把自己捧在手掌心上宠。
                乌骨簪、竹纸扇、花灯夜,桥那边的老汉扯开了宏亮的嗓子喊:“澜渊公子家的小娘子可在这边?你家相公寻你来了。”一霎那失神,还真仿佛是两情相悦恩爱情浓。
                再抿一口酒,细细去品,其实甜中是微微带着苦的。
                怎么可能?薄幸的太子与冷情的狐王。那个人太滥情,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一夜露水情缘,也能柔和了一双墨中透蓝的眼一往情深地说“喜欢”,好廉价的真心,太过不叫真心。
                澜渊,你我不过是一桩交易,我予你欢情,你予我温情,各取所需,两不相欠。休要说什么真情不真情,大家都是一样,谁起了真情谁就失了资格。狡诈的狐族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半步也不能让、
                澜渊,你打得好一手如意的算盘,几句喜欢几句想念就想平白无故来讨一颗真心,凭什么?
                百年足以遗忘太多往事,一梦醒来,为什么你竟还能凄楚着眉眼来要我相信?二太子送来的补药,二太子送来的美酒,二太子跟在篱落少主后头到处赔礼,二太子把金刚罩送了来还不敢声张……二太子、二太子、二太子……元宝说、墨啸说、谁谁谁说……都围着他张口闭口地“二太子”。独自登楼远眺能看见远处小小一座院落,百年来二太子一直住在里头,天帝下诏叫他回去也不肯……
                这般如影随形地附着他,到哪儿都逃脱不了。
                早已是一拍两散了,管你逆天也好,受刑也好,为什么偏要扯上他,又为什么总不愿放手?
                抓起杯来狠狠灌下,寒玉的杯盅将酒液镇得冰凉。
                澜渊,你凭什么要我相信?又凭什么你要我就一定要给?
                勾起了嘴角冲自己讥讽地笑,话说得硬气,可是偏偏啊,就上心了。连自己都不知是什么时候,鬼使神差,自作孽。 “王,长老们来了。”元宝在门外通报。
                放下了酒盅站起身,笑容也敛了,心思也平了:“好。我这就来。”
                澜渊,数百年真真假假地纠缠,做戏也好,玩笑也好,累了,也乏了,你我总该有个了断了。


                IP属地:四川76楼2013-02-03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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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0 07:4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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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要让他站着便让他站着,反正也不干我的事。”篱落受不了他的冷漠,继续扭过头去不愿对着篱清面无表情的脸,“只是有一样,你给我赶紧走。你爱让他看是你的事,我可不爱。咱家小门小户的,可受不了你这么白吃白喝。”
                  “你倒也知道柴米贵了。”篱清奇道,“让你下回山还真有点好处。”
                  “哼!你管不着。”冷哼一声,篱落并不受用他的夸奖,“那天要不是苏凡来了,你是不是就准备把我送去给他使唤?别当我不知事,金刚罩是谁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你现在在这里不是过得很好么?”篱清一怔,勉强避开了话题。
                  篱落也不纠缠,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看着篱清:“是很好。所以我不回去了。他要是这一世……这一世完了,我就等着他转世,就去找他。无论他忘记了也好,变做了什么也好,我要定他了,他生生世世我都陪着他。所以,你把你自己管好就得了,我的事不劳狐王您操心!”
                  看着面前的篱落,才发现当年那个咿咿呀呀的小小孩童真的长大了,竟有些恍惚。
                  “看看你自个儿,本大爷都不愿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烂事儿,多容易的事,你们也能整了快三百年还整不出个样子来。他不就是花心么?你就不能跑去拽着他的领子说‘喂,澜渊,以后跟了老子就不许再沾花惹草!要是被我听说了什么,把你用捆仙索捆了吊在南天门上,还三天三夜不给吃饭!’看,多容易。只要吊他一回保准他下回就不敢了。你揍老子时的得意样儿跑哪儿去了?”篱落见篱清茫然,不由得意,满嘴胡说得越发不着边际,“我和你当底是不是亲兄弟?人呐,果然天差地别……”
                  眼前闪起了几点寒光,心中暗道不好,想拔腿就跑却迟了,一股外力逼着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周身裹粽子般被捆仙索捆得扎扎实实:“喂,我族祖传的秘宝就是被你这么用的?”
                  “是又如何?”抿一口茶,背惬意地靠着软垫,篱清一脚翘起一脚踩在脚榻上,灿金的眼半眯半睁,“我的事轮到你来插嘴了?嗯?”
                  自己先被自己的尾音镇住了,什么时候也不自觉地学会了这个调调?
                  篱落想要挣扎,却越是挣扎看不见的绳索就收得越紧,嵌进了肉里就痛得忍不住“哇哇”叫。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树上的鸟儿依旧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立着。
                  就指上再结成一个封印封住了他的口,室内又安静了下来,捧着茶盅看天边七色的彩虹。
                  当真有这么容易么?捆住了人又有什么用? 又过了几日,总是想着篱落那日的话,竟连那树上的鸟儿飞走了也没察觉,还是篱落提醒的:“喂,怎么了?怎么门外那个走了?”
                  回过神来看门外的树梢,空空荡荡,真的,没了踪影。
                  “我就说,就凭你这么个不讨人喜欢的性子还真希奇他能忍这么久,这下可好,终于走了。那你也赶紧走吧。”篱落巴不得他快些走,可眼里却藏不住担忧。
                  篱清默然,只是捂着茶盅的指紧了紧:“你不回去了?”
                  “我回去干什么?我走了书呆子怎么办?这么个老实头不被人卖了才怪。”篱落窝在椅中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好。”篱清点头,脸上的神色又飘渺起来,“平平淡淡地相守也令人羡慕。” 夜里的时候,篱落和苏凡都睡下了,悄无声息地潜出了屋子上山。狐王府的不远处,那所只是远远看过几眼的小小院落一步一步出现在眼前。
                  推开了门走进去,有人蓝衣竹扇静静地坐在窗前:“你来了。”
                  “是,我来了。”
                  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月华下,那人一双墨中透蓝的眸明亮如星辰。
                  “你要的东西在桌上。”澜渊示意他去看桌上的小盒。
                  篱清却不动,目光定定地看着澜渊。


                  IP属地:四川78楼2013-02-03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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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王还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澜渊也仰起头来看着篱清,唇角翘起三分,连眉眼也温柔地弯下来。
                    篱清退后一步,忽然出手如电直向澜渊的衣襟抓去。澜渊脸色一变,急忙飞身闪开。斗室中,层层衣衫飞扬起来,烛火也被吹得明灭摇曳,你来我往间,澜渊后退一步倾倒了遮挡着内室的屏风,巨大的木制屏风轰然到地,内室中一切陈设一览无遗。
                    澜渊身形一挫,却被篱清欺身上来抢得了先机。什么东西划开了宝蓝的衣衫露出了赤裸的胸膛。
                    手中是一把乌骨的发簪,街市摊前那人谑笑着说:“我家娘子朴素,不好这些。我倒也想买一朵花送他,直怕他不高兴,再不让我近他的身。”,当日是冷着脸回过身不理他,事后其实是一直放在了怀中。方才来时取出来握在了手中,温润厚实的质感意外地安心。
                    发簪在心口处停住了,再进些许就要触到那个拳头大小的“罪”字。鲜红的颜色,在月光下格外刺目。相传处黔刑时,流出的血被银针凝住了就天然地成了一种染料,再洗刷不去的,生生世世注定背负着罪孽过活。
                    簪尖颤抖,细细看就能发现字的笔画全是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针眼组成,一个“罪”字笔画不多,但若这般一点一点慢慢刺就,亦是苦痛难当。
                    “你再这么看我可要忍不住了。”澜渊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附上来拿开骨簪,“原来你也一直带着。”
                    篱清一概充耳不闻,指尖颤颤地去触碰他的伤口。蓦然抬起那双水灿的金眸,脸上一半痛苦一半挣扎。
                    澜渊伸出手臂轻轻地圈住他:“除了当日观刑的,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看到。怎么办?这么吓人的一个东西放在身上,谁还愿意跟我?”
                    想问他为什么,视线跃过了澜渊的肩头落到了内室床前放置着的花灯上,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推开澜渊走过去捧在掌上看。莲花样的造型,中央放一截小小的蜡烛,灯壁上清清楚楚地写了两个字:澜渊。
                    当日是谁风流薄幸名满天下?当日又是谁笑弯了一双墨蓝的眼无情地说是一时兴起?
                    可还有呢?可如今呢?
                    到底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为什么人人都说这很简单,可他却如坠迷雾始终不知所措?
                    “篱清、篱清,你……你是真心的对不对?”澜渊从背后拥住他,在他耳畔急切地追问,“当日是我的错,是我漫不经心,是我不知珍惜……篱清……”
                    愣愣地听着他说他是真心,听着他说要他相信,自己却半张着口说不出一个字。
                    “篱清,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啊……篱清……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回过身来,正对着他,风吹进来,银发与墨发都交织在了一起。
                    “我听说了,狐王府要办喜事了……我看到了,狐王府门上都挂上红绸了……擎威立后了,墨啸有儿子了,连冥胤都成亲了……我知道,你是王,你要有子息。可是…… 可是……我不愿啊!我要你过得好好的,你不理我、你不信我都没关系,但我不愿你娶妻……我不愿……”墨蓝的眼里悲伤难抑,一向从容温雅的人,激动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我知道你要火琉璃,我早给你备下了。我知道我不该,可是……我宁愿你怨我也好过让我看着你娶妻,篱清、篱清……答应我,答应我不要娶妻好不好?好不好?”
                    将花灯放在一边的案几上,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牵绊了数百年的人。嚣张的太子、温柔的情人、薄情的风流子,笑过、伤过、负过、悔过,计较来计较去伤透了神思,却始终看不破情爱二字不过是问一句喜欢不喜欢,开心不开心。
                    “好。”郑重地点头答应他。
                    尾音还未完,他就先贴住了他的唇怕从他口中再听到其他……


                    IP属地:四川79楼2013-02-03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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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红绸高挂,鼓乐喧哗,素色的纱缦俱被艳红色取代,年岁久远的家具一溜被擦得光洁簇新。青衣的小厮咧开了嘴在厅堂后院前前后后地奔忙,大门前轿起又轿落,宾客快把门槛踏平。大堂内,大红的双喜字高高悬起,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把偌大的宴客厅挤得水泄不通。平素宁静的狐王府今日喜气盈天。
                      门外一声高亢的唢呐,一顶红艳艳的花轿晃晃悠悠落了地。鬓角插一朵大红牡丹的喜婆搀着新娘慢慢悠悠地跨进门。闹声轰然,人人争着往前弯下腰来想看一眼红盖头下藏着如何倾城绝艳的容颜。
                      “别挤,别挤,仔细碰伤了新娘子!”喜婆用手中的蒲扇挥开众人,引着新娘行到厅中向在座的族王及长辈行礼。
                      “好,好……”分坐两侧的长老们捋着胡须频频点头。
                      “礼——”小厮们扯开了嗓子传令。
                      狐王下阶将新娘扶起,端肃的脸上也难得染了一丝喜色。
                      正是此刻,门外竟又传来一阵乐声,唢呐嘹亮,鼓点轻快,又有一队人身着红衣敲打着涌进来。
                      “这是……”
                      “怎么一娶就娶俩?”
                      “这哪个是大哪个是小哇?”
                      众人疑惑,一片“嗡嗡”的交头接耳声。
                      众长老也站起身来伸长脖子往屋外看。只那狐王负手而立,嘴角稍稍抿起,金眸中光芒闪烁。
                      乐队在堂前站住,有一人身着一袭大红吉服手捧一盏粉红莲花灯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篱清,你骗我。”澜渊神色平静,眉眼还微微含一点笑,“你答应我不娶妻的。”
                      话语中也不带一点情绪,淡淡地陈述着,异样地诡异而心寒。
                      周遭人等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堂中死寂,谁也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将花灯送到他眼前,灯壁的另一边赫然也题了两字:篱清。
                      “当年是我负你的真心,如今我用我一片真心来换,可好?等到花灯时节,你我再去人间放一回花灯,好不好?”
                      靠过来拔去篱清头上的乌骨发簪,银色的发披泻而下,长长垂过了腰。指上凝起剑气割下几缕与自己的黑发编结到一起,又割下自己的发来编进他的发丝中。墨蓝的眼中情深几许:“既然你坚持要成亲,好,我总是顺着你的,那便与我成亲吧。”
                      手指顺着他的发,银白中隐隐几丝乌黑:“我澜渊愿与篱清成结发之好,不离不弃,永生唯一。若有违背,甘愿跳下众生轮回盘,生生世世沦落畜生道。”
                      “篱清,你可愿信我?”却不等他的回答,唇径自就贴过来。
                      “嗯哼……”火狐长老咳嗽一声,为难地站出来提醒,“王,吉时快过了。”
                      “嗯……哦。”还差些许就要相接,篱清转过脸避开,对着被冷落在一旁的新娘道,“开始吧。”
                      “篱清!”澜渊气急,反身紧紧抱住他,“信我啊!”


                      IP属地:四川80楼2013-02-03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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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持之间,却是新娘终于忍耐不了,一手扯下了大红盖头,瞪圆一双赤金的眼对两人怒喝:“要受礼就赶紧坐好了等本姑娘给你们磕头,要不想受,本姑娘立马上轿走人,我家夫婿还眨巴着眼盼着呢!难得我甘心上了花轿,别存心不让我嫁人!误了本姑娘这门亲事,管你是狐王还是二太子,我耽误你们一辈子的好事!”
                        “你家夫婿?盼着?”牢牢抓住了话中的重点,澜渊睁大了眼睛看着篱清。
                        “天界娶亲是穿白衣的么?”篱清淡淡地说道,金瞳璀璨,脸上一派狡猾的笑意,“红霓要嫁去狮族,按例过来行礼拜别。”
                        “噗哈哈哈哈哈……”一直强忍着笑在边上看戏的狼王虎王等终于忍不住大笑,“值了!这一趟还真是来值了!哈哈哈哈……”
                        “礼——”吉时不等人,小厮们扯开了嗓子传令。
                        新娘盖上了红盖头对着堂上的狐王并一众长老盈盈下拜辞别。
                        “起——”又一声传令,新娘站起身来由喜婆搀扶着回到花轿里。众人也跟着涌出去,一同去狮族讨一杯喜酒。
                        人多混杂,有人便揽着一直抱在怀里的人往内室里拖。
                        “发都结了,咱也该洞房了,我的狐王。”竹纸扇“唰——”地打开,澜渊金冠吉服,笑得春风得意。
                        “你……”篱清无奈,红着脸半推半就随着他往床上倒。
                        良辰美景,一室春意盎然。青蓝纱帐中两具身躯抵死缠(_)绵。
                        一手掀开了衣衫在他的胸膛上摩挲,一手下滑,卖力地在他的腰下动作,唇一下一下地吮吻着已然被吻得红肿的唇:“篱清、篱清……我想你……你想我不想?嗯?”
                        “唔……嗯……”篱清被他揉弄得情欲蒸腾,一张嘴就是低低的呻(.--)吟,立刻咬住了牙关再不肯发出声响,直把一双金眸眯得更为水气氤氲。
                        澜渊不气馁,低下头来用舌撬开他的牙关,呻(g)吟喘息一并吞入肚中。手游移到他胸前突起的红点玩弄,身底下的人颤得更厉害。
                        一吻完毕,唇间拖出一线银丝。在他下身的手也不曾闲着,套弄抚摸硬是要逼出他的真心话:“有没有想过我?嗯?想过没有?想,还是不想?篱清,回答我……”
                        见他又要咬牙,赶紧用舌堵上去,身躯贴得愈加紧密,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渴望。
                        “嗯……想……哈……啊……”喘息的间歇,他幽幽地说出口,第一次在他面前亲口坦白。


                        IP属地:四川81楼2013-02-03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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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渊心中用狂喜亦不足以形容,正要下一步动作,却听远远有人往这边走来。
                          “人都去哪儿了?外边的喜字是怎么回事?我大哥给我娶嫂子怎么也没人通知我?”
                          动作一僵,房内的人面面相觑,再不敢有任何声响。
                          “是篱落少主回来了!快!快!篱落少主回来了!王怎么不见了?刚还听到房里有动静……”是元宝还是铜钱?在房前的院中欢快地嚷嚷。
                          随后门上就显出一个人影:“喂!大白天的闷在房里干什么?书呆子说要来看看,我就带着他来转转,我们进来了啊!”
                          说罢便推门。
                          “别……”两人大惊,双双高喊。
                          却为时已晚。
                          刹那寂静,大眼对上小眼。
                          “你们继续。”篱落赶紧关门退出,反应再快却快不过捆仙索,门关上的时刻,直挺挺地跪倒在门前。
                          “下去!”房中“咚——”的一声闷响,谁被踢下了床?
                          片刻之后,篱清银发白衣穿戴齐整,跨出门来对门前依旧愣怔的书生拱手施礼:“苏先生近来可好?”
                          抬起头来,一双耀眼的灿金瞳。
                          苏凡回过神,狐王身旁有一人纸扇轻摇,风神如玉:“苏先生安好。在下澜渊,今日刚过门……”
                          ================================= 全 文 完 =================================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82楼2013-02-03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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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纨绔》预告


                            IP属地:四川83楼2013-02-03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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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0 07:3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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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纨绔》第一期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84楼2013-02-03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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