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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纨绔》 by公子欢喜 正文+广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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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清不搭话,拿眼角斜睨着澜渊。
澜渊展了扇子来挡他的轻鄙:“我也知你是断断不肯的,可现下身无分文,进了城该如何住宿吃饭呢?”
篱清瞧着他玉骨描金的山水扇,嘴角一抿,灿金瞳融冰化雪笑意吟吟:“二太子的宝扇可否借来一观?”
澜渊暗道不好,想藏却无处可藏了。
于是,方进了城门,二太子与狐王直奔当铺。 京城的繁华远非他处可比,道路两边挤挤挨挨满是各式小玩意。
随着人群漫无目的地走,脂粉、鲜花、发簪……随手翻上两件,绿衣红袄的大婶就凑过来拖着袖子拉生意:“公子家的娘子好福气呀,这般的好人品又这般的能体贴。您瞧瞧这凤钗,宫里头娘娘头上戴的新样式,姑娘们喜欢着呢。您给您娘子捎一个?管保她喜欢!”
澜渊笑嘻嘻地看边上的篱清:“我家娘子朴素,不好这些。”
拈起一枝白兰花放到鼻间嗅:“我倒也想买一朵送他,直怕他不高兴,再不让我近他的身。”
大婶笑开了,直道:“还有这样的娘子,辛苦了公子你。那你来看看这一枝骨簪,够素了吧?公子哥儿也能戴,你家娘子要不喜欢,您就自己留着用。”
澜渊便买了下来:“好。难为大婶你如此费心,我先代我家娘子谢过。”
结果簪子回过头来弯了眉眼对篱清笑:“你看可好?” 狐王冷哼一声,扭头就往前走。
急急地追了上去,探着头明知故问:“生气了?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呢?在下这就给狐王陛下赔礼了,莫生气了,嗯?”
篱清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停在一个字画摊前问正埋头苦读的书生:“可会画扇面?”
书生抬起头呐呐地答:“写还成,画就……”
“那就写一张吧。”


IP属地:四川35楼2013-02-03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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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渊见他一双灿金瞳只对着书生背后的字画看,脸上也绷得一派严肃,心下不由好笑,又怕惹他恼怒,就只得忍着,墨蓝的眸子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动。
    书生握了笔问篱清:“公子想写什么?”
    “……”篱清语塞,本就是一时兴起,也没什么特意的意思。真要问要表达个什么意思,竟还真说不上来。转过头来想问问澜渊,澜渊只是笑,摆明了袖手旁观的意思。
    篱清无奈,只得对书生道:“随你吧。”
    书生想了一想,笔走龙蛇,一幅扇面一蹴而就。吹干了递给篱清,却被澜渊夺了过来,自作主张就纳为了己有:“既是给我的,自然是先让我看。”
    扇面上白底黑字,寥寥写了几行: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
    盼千金游子何之。
    症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垂了眼沉默半晌,把竹扇拿在手中一扇一扇地收拢,手指用力一握,嘴角慢慢地上弯:“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墨蓝的眸,片刻失神,又瞬间恢复潇洒。 找了间客栈住下,小二说今晚有花灯会,漂亮得很,两位不放去瞧瞧。


    IP属地:四川36楼2013-02-03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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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0 15: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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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渊觉得稀奇,等天黑了迫不及待地拉了篱清出门赏灯。
      街上的人比白天还多,个个都喜笑颜开的,被红彤彤的花灯一照,脸上更添了喜气。树梢屋前挂满了各色花灯,有生肖样的,有花鸟样的,也有人物样的,几个灯笼组在一起就成了一个个八仙过海,嫦娥奔月的故事。街口又设了灯谜,猜对了就送上一份小礼,和和乐乐的,不过就图个万民齐乐,国泰民安。有调皮的孩子牵着兔灯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堆里。
      走过一条街,街上各家都高挂着六角的宫灯。薄纱裹身的女子画了精致的妆容倚在窗前慵懒地向下张望。恰好一阵风吹来,手里的香帕就飘飘落在那个少年郎的肩头。那少年拿了帕子往上看,团扇半遮,秋波暗送,白齿轻咬过红唇,声若莺啼:“公子拿了奴家的帕子……”便痴痴地进了门去,满头珠翠的肥硕女人带着一阵浓香迎上来:“翠翠,有公子找!”
      只恨一刻春..宵苦短,不觉将万贯家财都捧进了红纱帐。 “怪道都说人比花娇。”澜渊摇着扇子朝上面露齿一笑,满楼的莺莺燕燕便都丢了魂,争相挥着帕子挤上来卖弄。
      篱清瞥了一眼,道:“那你就留在这儿吧。”
      澜渊甩开了一众热切的视线涎着脸贴上来,一手摸上篱清的腰揉..捏:“要留当然是要一起留才好,听说这地方还专门备了东西,能让你……嗯……****……”
      篱清一僵,用力挣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大步往前走。
      澜渊放声大笑,惹来路人好一阵侧目。也不在意,笑得越发得意,直被当成了哪位王爷家放肆无忌的不孝子。
      笑够了才发现,那人早已泯然于众人,竟寻不到踪迹了。
      扇子握在手中,一阵寒意流窜全身,冷得嘴角还维持着上翘的样子,口中却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咒文。墨蓝色的眼渐渐全转成了蓝,一动不动,专注地搜寻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IP属地:四川37楼2013-02-03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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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眼前是来往如梭的人,身边是面目陌生的路人,篱清随着人群漫无目的地游走,花灯如昼,星星点点,熠熠如地上银河。灯下是一张张笑脸,年轻女子红着脸把香囊塞进情郎手中,脸上一抹嫣红竟艳过了花灯。
        行到一座拱桥边,桥下一条清水河,微波荡漾,河面上开遍水莲花。均是岸边人们放下的花灯,莲花般的模样,花心是一小截蜡烛,火光在风中不定摇曳,花灯亦是颤颤地带着人们的各种许愿随着水流飘向远方。也有人借着这花灯表达心意,这边在花灯里写下心上人的名讳,那边就有好事者拿着竹竿来勾,勾到了便大声念出来,两边皆是一阵喧哗笑闹声,只有两个当事者羞煞了脸,隔着河偷偷地两两相望,才刚对上眼又急急躲开,欲说还休。
        “公子可要一盏?看上谁家姑娘就写上,保不齐人家也在这边,偏巧就成了段金玉良缘人间佳话。”卖花灯的小贩边说边把花灯往篱清怀里塞。
        “不必。”篱清推拒。
        “怎么会不必?没有心上人也有个至亲的家人不是?放个花灯,祈个福,老天爷就一直护着您。拿着吧,谁心里头没个念想啊?功名、前程、姻缘,求什么都成,灵验着呢。”小贩却不理会他,硬是把花灯塞进了篱清手里,“今儿大伙都高兴,不收您钱。快放吧,人家说不准正在这边呢。”
        篱清拿着花灯犹豫,耳边满是旁人的嘻笑声和贺喜声,是又一对有情人借着这花灯牵上了红线。
        向身边的人借来了笔,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地写在灯上,写罢在点上中央的蜡烛,灯便亮了,明亮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灯壁射出来,一朵莲花在篱清掌上开得娇艳。俯下..身把灯放在水面上,看着灯上的那个名字离自己越来越远。对岸有人倾着身子来勾,眼看长长的竹竿就要触到他的花灯,篱清金眸一闪,双唇微动,没来由刮来一阵风,一气把河面上的花灯刮出好远,可那烛火却还燃着,一跳一跳,远远看去仿佛天边星辰。
        这才转身打算上桥,却听到桥那边有个粗大的嗓门,声音洪亮得连桥这边也听得分明:“公子,是要找你家小娘子?少年郎年轻不更事,怎么看个花灯就把娘子给丢了?听老汉一句劝,等等寻到了非要好好赔个罪哄哄人家才好。”
        另一个声音却听不见,过了一会儿,那洪亮的声音又响起,这一回比方才更来得响亮,怕是连河边上的人都听得见了:“澜渊公子家的小娘子可在这边?你家相公来寻你了,莫生气了,小两口拌嘴有什么大不了的。听到了就过来这边吧,你家相公正着急呢!”
        周围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桥上的人纷纷退向两边,中间让出一条不算宽的道来。人们这才看清,喊话的原来是个挑着担子的老汉,身边站了一个身穿蓝衣的年轻公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星瞳幽邃仿佛深潭。就见他手执竹扇,面带微笑,好一个仪态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往灯下一站,登时让满城花灯都失了光彩。
        篱清看着澜渊,墨蓝色的眼瞳中一派灯火闪烁。
        失了小娘子的年轻相公嘴角一勾,收了扇子对老汉拱手行礼:“多谢大伯和各位乡邻帮忙,内子已经寻到,在下不胜感激。”
        老汉和人们俱是一怔,四下张望着究竟谁是那位要找的女子。顺着澜渊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转身离去,身后衣袖翻飞,掀起层层素白细纱。
        “内子害羞,不喜抛头露面,还请诸位原谅则个。”澜渊仍是笑。
        众人就觉眼前蓝影一闪,桥上哪里还有什么小相公与他们家害羞的娘子? 街上满是摩肩接踵的人,篱清便只挑了人烟稀少的小巷走。小巷里无人,也无灯火,黑通通的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影子。
        身后不曾响起脚步声,胳膊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另一手立刻挥过去却也被止住了。身形被迫往后退,背脊抵住墙,身体被另一个身体压住,胸膛贴着胸膛。
        “你叫我好找。”
        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只那双墨中透蓝的眸子显得晶亮,隐隐能看到其中升起一小簇火苗,发出的光芒亦是墨蓝的颜色。
        “哦。”篱清淡淡地答道,看着澜渊的双眼的火苗蓦地一下子蹿高,光彩眩目得来不及赞叹,他的唇就堵了上来。


        IP属地:四川38楼2013-02-03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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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以往的柔情蜜意,这一次澜渊吻得凶悍。牙毫不留情地咬上篱清的唇,迫得他不得不打开牙关让他的舌进入。游走的舌在篱清口中肆意掠夺,自外由内一一舔..舐过后紧紧缠上篱清的舌逼迫他作出回应,而后又直刺入咽喉深处情..色地不停进出。
          “唔……”篱清摇着头想要避开。
          澜渊不依不饶地紧紧贴着他,动作却轻柔许多,伸出舌去把篱清的舌缠过来细细吮..吸。篱清却舌尖一卷,大肆侵入澜渊的口中。
          小巷外的喧闹早已远去,口中软舌交..缠的水声在静谧黑暗的小巷中分外清晰。
          双唇良久才分开,粗重的呼吸都喷到了对方脸上,彼此只看到面前的人眼中沉沉一片暗色。
          “寻了你这么久,你说该如何酬谢我?”澜渊在篱清耳边道。
          不等篱清回答便沿着他的嘴角一路往下细吻舔..弄,过处便是一线银色水光蜿蜒而下。到喉结处时便张口咬了上去,满意地听到他的抽气声,细细啃啮,能察觉到紧贴的身子正轻轻的颤抖。一手捞住他的腰让他更靠近自己,一手伸入他的衣衫内顺着腰线往上摸索,触手一片滑腻,手掌便贴得更紧反复摩挲,仿佛上好细瓷。
          “我让你找了么?”篱清挑着眉回他。
          话音方落,澜渊拨开纱衣的领口舔上他的锁骨,在衣内游走的手也突然捏住胸前突起的一点拉扯玩弄,双重挑逗之下, “嗯——”的一声呻吟脱口而出,气势立时减了不少,只能咬住唇不再发出任何暧..昧的声响。
          小巷外的灯火微微照进来,照在篱清的侧脸上,英挺的五官轮廓与高高昂起的脖子勾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一直没入衣衫,便如同当时的那场狼王的晚宴上一般,让人恨不能撕开那袭白衣看个究竟。
          澜渊眯起双眼,双手抓住襟口一错,白色的纱衣便自肩上滑落,露出篱清整个精瘦白皙的胸膛。
          “你……”篱清一惊,手抵住澜渊肩头要推开他。
          “真的不要?”澜渊扶着篱清腰际的手在他的腰侧一捏,篱清一声惊喘,身体却软了下来。
          “呵呵……还是要的吧?”澜渊低低一笑,舌尖卷上篱清胸前的一点,舌尖只是微微扫过,那敏..感的一点就立刻肿大挺立起来,放在嘴中品啧允..弄,故意发出“啧啧“的声响,另一边也同样细细照顾一番,昏暗中,莹白的身体上盛放出两多小小的红花,更显得**不堪。
          一手抚上他的脸庞,另一手却划过他的胸膛来到他的下腹处,金色的眸中立刻光芒四射。
          便又唇贴着唇吻起来,感觉到紧靠着自己的身体正颤抖得无法自已,一手就慢慢地在抚摸着他的背脊,另一手却依旧磨人地不急不徐地动作着。
          放开他的唇,“唔……哈……嗯……”的呻...吟自他半张的口中溢出。


          IP属地:四川39楼2013-02-03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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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巷口,只要有人稍稍一个驻足就能看到两个在墙边交叠的人影,面容姣好的男子衣衫半敞,眸光如水,平日冷漠疏远的面孔蒙上一层情..欲的色彩,动人心魄的媚...惑。
            坏心地在此刻放开手,他半睁的金眼立刻不满地瞪向他,脸上笑得更情..色了,用自己肿..胀的下...身贴着他的厮磨,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的狐王,要不要试试在外头的滋味?听说很过瘾呢……”
            “你……”篱清又是狠狠一瞪,死咬住唇平复呼吸,“我们回去。”
            “哈哈哈哈……”一时间,小巷中满是嚣张的笑声。 回到客栈时两人均是忍得辛苦,一脚跨进房门就纠..缠着往床上滚。
            澜渊一手剥下篱清的衣衫,一手就急急往篱清下面摸去: “呵呵……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亏你忍得住。”
            篱清却不说话,腰部一个用力就翻坐到了澜渊身上,俯下...身,灿金瞳对上他墨蓝的眸:“二太子还记得进城前的那个赌约否?”
            澜渊看着篱清在自己胸前画圈的指:“当然记得。”
            指尖一路下滑,来到他的胯间,学着方才澜渊的样子缓缓描摹:“那二太子是如何寻到我的?”
            唇瓣落在那双墨中透蓝的眼周遭:“那么多的人,那么短的时间,用术法了吧?”
            澜渊却笑了,抓着他的手加快套弄的速度:“在下愿赌服输。”
            “呵……”淡淡的笑在嘴边绽开,手却滑落下去,摸到澜渊的**处。
            澜渊怔怔地看着那张端肃的脸上罕见的笑容,忍不住直起身捧着他的脸吻下去。


            IP属地:四川40楼2013-02-03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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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舌在彼此的口中交互进出,澜渊的手却摸上篱清的腰将他微微抬起无声无息地探到他的股间,吻到深处时,一指忽然进入他密闭的幽(百度)穴。
              怀里的人顿时一僵,,双手撑住他的肩,整个人俯趴在澜渊身上。金眼睁开,狠狠地咬上他的唇。
              澜渊便放开了篱清,一手抓着他的腰,手指仍在他体内旋转摸索:“狐王既然愿赌也该服输吧?好好地放着花灯,怎么就刮风了呢?没吹走别人的,怎么就吹走了这一盏呢?你说怪不怪?”
              “你嗯……你看见了?嗯……啊……”
              澜渊又突然加了一根手指,篱清不得不大口喘气来减轻痛苦。
              “你说呢?”澜渊细碎地吻着篱清,眼中的火苗早已燃成一片燎原大火说罢,抽出手指,热硬的钝器对准**,手按着篱清的腰让他缓缓往下坐。
              “既然你愿意在上面,那我也不介意。今夜还长得很呢,我的狐王……”
              地上,是凌乱的衣衫,床上,一夜的神魂颠倒才方开始。 “告诉我,那个花灯……那个花灯上写的是谁?”意||乱情||迷时,他盯着他失神的眼紧紧追问。
              “你……啊……你不是看见了吗?”他避开他的目光不愿回答。
              “我没看清。”当时离得太远,想叫人帮着勾起来,却见他眸光一闪,那灯就被风吹得再也够不着。
              “呵呵呵呵……”他只是笑,灿金瞳里一瞬间看不到任何情绪,又旋即被情||欲覆盖,“那你便猜吧。”


              IP属地:四川41楼2013-02-03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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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你倒是说什么呀。怎么还是一副闷嘴葫芦的样子?”风风火火的女子突然停了口,一双金红色的艳正不满地看着他。
                “哦。”篱清应了一声,偏头沉思了一会儿,问,“说什么?”
                “唉,算了,算了。”红霓挥挥手,受不了他的淡漠,“难怪都说你这个人没意思,以前还好些,继了位以后都比我爹还古板了。”
                篱清也不恼,由得她来抱怨。红霓是少有的几个能跟他亲近的人,日增月长,亲眼见她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火爆的脾气却也跟着见长。常心急火燎地闯进来拉着篱清噼里啪啦地说上一通,无非是哪两族又打起来了,狼烟四起,尘土飞扬,好壮观,或是谁又与谁在哪处比剑,你来我往,剑光闪耀,好精彩。有时候闯进来时,篱清正和长老们议事,她也不管,天大的事也没她大小姐要说的来得大,故此没少挨她爹的骂。她面上低头认错,无人注意时对篱清一吐舌,压根没放在心上。
                “你是不知道,那个二太子对他是好到了骨子里,整天处在一起也不嫌黏||糊,带着他天上地下逛了个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红霓缓了口气,忽又问道:“你前阵子是去哪儿了?怎么找不着你?”
                “去人间走了一遭。”篱清放下茶碗,口气平淡。
                “去人间?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兴致?我还当你永远都要关在这屋子里看书呢。”
                “突然来了兴致就去了。下次一起去,如何?”
                “难得狐王邀约,小女子焉有不从之理?”
                元宝进来说长老们有事要报,红霓便要离开:“被老爷子看到了又要骂我耽误你干正事,倒不如趁现在我先走一步。”
                篱清看她嘟嘴瞪眼的娇俏模样,不由莞尔:“你是怕你爹唠叨你不嫁人吧?”
                “我嫁人干他什么事?要他成天挂在嘴皮子上招我讨厌!”红霓懊恼地说,忽然转过头来仔细看着篱清,“与其嫁给那些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我情愿嫁给你。”
                “好。我明日就册封你为狐后,如何?”篱清神色不动。
                门外却传来一声爆喝:“死丫头,休得对王胡言乱语!”
                话音未落,火狐长老飞身掠了进来,红霓低喊一声“糟糕”,一跺脚,人就抢先一步跃了出去。临末了还不忘戏弄她爹:“你不就是要办喜事么?我帮你找个年华正好的续弦吧,来年还能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弟,岂不是好事成双?呵呵呵呵……”
                声似银铃,仿佛天边一朵红云。 夜半时分,正在灯下看书,有人推门进来。蓝衣金扇,一双似墨非墨似蓝非蓝的眸:“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等我吗?”
                放下书,篱清靠着椅背仰视他的眼:“不是。”


                IP属地:四川43楼2013-02-03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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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0 15: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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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叫我伤心。”澜渊佯装痛心,捂着心口走过来,低下头,墨蓝眸中显出一点金色,是他的眼,水波不兴,波澜不惊。
                  闭上眼,人就被他抱住,唇舌相交。
                  “想我不想?”
                  “……”篱清不答,澜渊也不再追问,只是吻得更深……
                  窗外乌云漫天,遮住一弯孤月。 澜渊有时连着几个月天天来,有时又接连几个月不见踪影。亲密、冷落、复又亲||密、复又冷落……百年于他们而言不过弹指一挥。
                  二太子的风流放|||||荡一如从前,听说雪族的少年被送了回去,新收了个大太子送去的女子,后来又有了许多貌美的少年或是少女。宠爱时是恨不得蜜里调油,便是要摘下月亮,二太子也不皱一下眉头,一旦腻了,就只闻新人笑,旧人连哭诉也无去处。
                  墨啸说:“他是惯了,性子就是如此。”
                  红霓说:“什么二太子,放到人间不过是个醉死在妓院里的纨绔子弟。那些个谁谁谁也不过是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还真当他能掏出真心来。也不擦亮了眼睛仔细看看,他澜渊要能有真心,这头顶上的天就要塌了。”
                  篱清静静地听,嘴角边隐隐带一点笑意。澜渊来时也不多话,拥抱、接吻、亲热,皆是若无其事的表情。澜渊从不解释,篱清也从来不问。
                  动情处,澜渊说:“篱清,我想你。”
                  金眸一闪,他淡淡地答:“哦。” 澜渊常会去看文舒,文舒的精神越来越差,说着说着神思就不知云游到了哪里,眼中空空的,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澜渊问文舒:“文舒,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文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整个人仿佛快要融入空气里,“二太子还同狐王在一起么?”
                  “嗯。”澜渊点头。
                  “既是如此,就收收心吧。再冷淡的人也终是会有介意的。”文舒的视线越过澜渊定在他身后的墙上,从前,这墙上爬满藤蔓,风过处掀起绿浪层层。现在藤蔓都枯了,露出墙灰色的原色。
                  “呵呵……”澜渊不置可否,展了扇子轻笑。扇子是玉骨描金的,扇面上高山巍峨,长河飞瀑。 许久没去墨啸那边,不知为何狼王开始对他疏远,便半路折去了后山。


                  IP属地:四川44楼2013-02-03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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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狼王府就见屋子里放了一扇屏风,檀木的架子,面上是斑斓的花鸟,翠羽繁花都是用各色宝石嵌成,闪闪地摆在厅堂内,更显狼王的霸气。
                    “这是从哪儿得来的好东西?”澜渊问。
                    “这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好东西?”墨啸斜眼睨着澜渊身后的少年,“前两天不还是猫族的那个么?”
                    澜渊把少年拉进怀里,捏着下巴把他涨红的脸对着墨啸:“前几天在擎威那儿看见的,你看如何?”
                    墨啸拧起眉,目光嫌恶:“你要玩,谁也管不着。”
                    “那你告诉我,小的是何处得罪狼王陛下了?最近怎么都不搭理我?”澜渊推开少年,一本正经地看向墨啸。
                    “不敢。”墨啸收起表情,墨黑的眸直直地看着澜渊的眼,“都已经一百年了,你也该放过篱清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澜渊直起腰,眼睛同样直直地看着墨啸。
                    “你原先不过是一时兴起,现下既然腻了就放手吧。”墨啸道。
                    “你怎知我腻了?”澜渊靠回椅背,掀开茶盅轻吹水面上浮起的茶叶,“怎么连我都不知道我腻了?”
                    墨啸无言,良久放道:“那就实话说一句,你对他可有半点真心?”
                    “呵呵……”澜渊放下茶盅,笑弯了一双墨蓝的眼,“连你也知我是一时兴起。”
                    狼王的脸上却浮起怜悯的神色:“玩火必自焚,你好自为之吧。我只说一句,他可是狐王。”
                    澜渊摇着扇子独自往外走去:“好,我记下了。这孩子你可喜欢?喜欢就留着,若不喜欢,悉听尊便,我不再过问。”
                    身后是黑衣黑发的狼王,狼王的背后是一面五光十色的屏风,翠鸟繁花,富丽堂皇。


                    IP属地:四川45楼2013-02-03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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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元宝说:“王正和长老们议事,不得空。”
                      澜渊站在朱红的门前从门缝里往里看,刻着百狐图的照壁挡住了里头的情形:“怎么?是哪家和狐族过不去了?从前不过半个月来一回,最近怎么天天来议事?什么事议了快十多天了还没议完?”
                      元宝干笑道:“王要办的事儿怎么能让小的们知道?要不,小的跟您进去通报一声?”
                      澜渊说:“不必了,先去花园逛逛也是一样。”
                      抬手作势要元宝让开好让他进门,可元宝硬是拦在了门口: “二太子,您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吧。王绝不是王不想见您,可实在是抽不开身。那几个长老都在这儿住了十多天了,从早议到晚,除了篱落少主和小的们几个,府里再不许有外人。要是让长老们知道是小的放您进去的,非宰了小的不可。前些天小的还是趁进去送水的时候才得了个空给您通报的,这不,王就让小的在这门口等着您。叫您先回去吧,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议完。”
                      “哦?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澜渊好奇。
                      “王和长老都关在书房里,议事时,小的们只许在庭院外侯着,说什么还真不知道。”元宝压低了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好端端的就把长老们全召来了。小的们进去时,长老一个个把脸板得……忒吓人了。那几个老人说,当年老狐王带着狐后走时也没见过这阵势。”
                      “这样……”澜渊掂着扇子沉思,“长老们就没个休息的时候?这么大把年纪了,身子骨还这么经得起折腾?”
                      “哪能啊?到了三更长老们必得回房。不过书房里的灯是一夜点到天亮的,王一个人在里头接着忙……”
                      “三更?”墨蓝的眼亮了起来,澜渊展了扇子放到胸前徐徐地摇,“还够忙的。”
                      意识到自己多了嘴,元宝赶紧补充道,“太子爷,您可别为难小的。不是小的不放,是小的不能啊。您开开恩吧……再说,王他是真的忙……”
                      “我知道。”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送到元宝面前,澜渊笑得和蔼,“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你了?”
                      话是这么说,仰头看一眼狐王府高耸的墙头,扇子在手里摇得越发的悠闲。 到了三更,灯罩里的烛火都快燃尽,长老们都疲惫地起身离开了,篱清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还维持着方才议事时的姿态。
                      “主子,厨房刚做的宵夜小的给您端来了。”元宝站在门外问。
                      “不必了。”
                      门外就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听在耳里,远得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长老们临走前说:“王放心,一切老臣们都会安排妥当。您好好休息,莫太过思虑。”


                      IP属地:四川46楼2013-02-03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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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是放不下来,非要亲历亲为一一亲眼过目,亲口过问过才罢休。
                        烛火将灭将熄地挣扎了一会儿,终还是油尽灯枯了,室内就归于一片黑暗。思绪也跟着陷入黑暗里,连着十多天不停歇地忙碌,充斥了太多要想要做的事情,都快塞满堆出来。在灯灭的一刻,终于停止了各种情绪,所有事务都彻底乱哄哄地搅成了一团再快速消失让心里和脑海里都只剩下茫然。
                        桌上还摆着成山的文书,胡乱地摆了满满一桌子,有些还掉在了地上,也懒得去捡。被篱落看到了,那小孩一定会撇着嘴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回还说我不会收拾呢,先看看你自个儿吧。”
                        重重地叹了口气,狐族高傲威严的王坐在黑暗的书房里艰难地执起笔打算继续批阅文书。
                        想叫元宝过来再续一盏灯,书房的门却悄无声息地开了,一点晕黄飘进来,整个书房便都染上了一点暖意。
                        “不是说一刻不停地忙着么?黑灯瞎火的你能忙什么?”烛光照出一双墨蓝的眸,流光闪耀,里头是一片柔情。
                        “……”篱清不答,看着他手执一盏琉璃灯缓缓走来,紫金冠、织锦袍、翡翠玉带、描金扇,可惜冠戴斜了,袍子破了,玉带上一道道刺目的划痕,扇子倒是好的,只是拿扇的手被擦破了皮,“你是二太子么?”
                        “你说呢?”澜渊把灯放下,站到篱清面前倾身拥住他,“这样该确定了吧?”
                        “嗯。”篱清抵住他的胸膛后退,扫视他一身的狼狈,“你抢了犬族的王后?”
                        “我抢了狐族的王。”澜渊捉起篱清的手拉到嘴边亲吻,舌尖一指一指细细舔过,最后把食指含在口中吮吸,话语低哑而模糊,“可惜狐王府的墙头高了些。”
                        “你爬墙?”金眸一闪,篱清从未想过这个二太子会荒唐到这个地步。
                        “不然如何?狐王不是专程派了人在门前拦我么?”放开食指,又去啄手背,一下一下,蜻蜓点水般不厌其烦地轻吻。
                        “用术法跃过就是了。”
                        手背被吻得发痒,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握得更紧,一个使劲,人就被他拉了过去。澜渊再一个转身,手臂一环,人往椅上一坐,篱清就被他锁牢牢进了怀里。边说话边往他耳后吹气,怀里的身体开始敏(dd)感地轻颤起来:“用术法就不叫爬墙了,也没了那份意思在里头。”
                        “晚上还有事要忙。”肘部往后一击,乘势拉开些距离能不受他影响,篱清冷声道。
                        澜渊箍紧了手臂贴上他的背,把头搁在他肩上闭起眼:“你忙你的,我不烦你。”
                        琉璃灯里的烛火幽幽地燃着,照了一室昏黄的光。
                        从文书里转回头,一双墨蓝的眼正一瞬不瞬地对着他,见他回头就眨一眨,满满的笑快要漫出来:“口渴了?还是饿了?”
                        “天亮了。”
                        “是要赶我走了?”澜渊转过篱清的身子,让他正面贴着自己,眼对着眼,鼻尖顶着鼻尖。
                        “长老们要来议事。”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篱清后退,却被背后的桌沿抵住了。


                        IP属地:四川47楼2013-02-03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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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澜渊笑着凑过去,依旧眼对眼,鼻尖顶着鼻尖,伸出舌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篱清的唇,“好。不过……”
                          墨蓝的眼一眨,唇就立刻贴了过去,勾了篱清的舌过来戏弄完了才笑着退开:“今晚我再来,等我。”
                          扇子一开一合,人就凭空没了踪影。
                          元宝在门外道:“王,长老们来了。”
                          “好。”狐王端坐在椅上,银发金眼白衣,冰封万年的无悲无喜。 以后澜渊又来过几次,隔个五六天来一回。时刻倒是拿捏得很准,三更一过,长老们刚走开,小厮们也散了,他就执了一盏琉璃灯推门进来,不早也不晚。
                          “晚来一刻,你不就少见了我一刻?”他歪着头说得理所当然。
                          来时会带些酒菜糕点,篱清忙着看文书,他就亲手喂到嘴边,有时舌尖会触到他的指,他就笑着把指收回,舌尖一卷,眼睛闪闪地看着篱清。
                          “在忙什么?怎么忙到这个地步?”他有时看得不耐,硬是转过篱清的脸来问。
                          “没什么。最近事多。”篱清道。
                          “是么?”他狐疑。
                          篱清低下头继续看,再不肯搭理他。
                          澜渊无奈,抿了一口酒在口中,勾过他的下巴用嘴渡过他,趁机纠缠,直到他灿金的瞳中升起怒火:“好喝么?喝一口解解乏。”
                          篱清转过身不答,他贴过去挨着他的耳根说:“这叫‘春风笑’,酒仙刚送来的。我料你该喜欢,怎么样?若喜欢,我下次多带些过来。”
                          篱清依旧无言,澜渊就伸手夺了他手里的文书,一手在他的腰际摸索:“如何?嗯?不说可不放过你。”
                          篱清扭身要挣脱,奈何被他困着,不由皱起眉:“放手。”
                          “不放。”澜渊往前压住他,死死不肯退让,“只说一句,好还是不好?”
                          灿金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篱清偏过头就是不开口。


                          IP属地:四川48楼2013-02-03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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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僵持良久,澜渊只得把文书放回桌上,脸蹭进篱清的颈窝,口气也放软了下来:“特地带来给你的,就要你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嗯?也好叫我放心不是?”
                            篱清见他如此,便松了口:“好。”
                            “呵呵……喜欢就好。”澜渊抬起头,墨蓝的眼亮过屋中的灯火,“好,我下回多带些来。知道么?这里边放了合欢草,喝多了催||情的,这次饶了你,下回可要好好地……嗯……”
                            篱清不出声,原本靠着澜渊的身体却不着痕迹地往前移了一些。
                            “呵呵……”澜渊笑着往前跟进几分,始终贴着他。
                            手在篱清的身上摸索,在胸口处忽然碰到什么东西,就伸进他的领口中拿出来看,却是一小块玉佩。碧绿的颜色,纹路里夹杂着些褐黄,对着烛火一照,就显出淡金的颜色来。这才想起来,欢(mmm)爱时总见篱清戴着它,当时疑惑,只是后来就忘了,现在看见了就不由疑惑它的来历:“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从前去人间时买的。”篱清看着文书,心不在焉地答道。
                            “给了我吧。”玉他是看不上,不过一想到是篱清贴身戴着的心里就起了别的心思,直觉地想要过来。
                            “……”篱清却是一怔,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着他墨蓝的眼,“你要?”
                            “嗯。狐王不肯割爱么?”澜渊也看着篱清,灿金的一双眸快炫花了旁人的眼。
                            “不肯。”篱清不假思索地拒绝。
                            “绝情。”靠过去抱住他,墙上的两个影子就融在了一起,“那就算了。本太子也不希罕。”
                            “以后就别来了。”临走时篱清忽然道。
                            “嗯?”澜渊倏地旋过身,扇子“啪——”地一下跌在地上。
                            “我要闭关,一年。”篱清解释。
                            “好,那我一年后来。”弯腰拾起扇子“唰——”地展开,澜渊又是那个斯文从容的二太子,方才一刹那的失神仿佛不曾出现过。


                            IP属地:四川49楼2013-02-03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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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0 14:5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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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一年,于仙家而言,不过是在棋盘上摆下一颗棋子的刹那光阴。于澜渊而言,一夜纵(.)欢再揉开眼,春夏秋冬已然一个轮回。
                              一年后,狐王府的大门朱红依旧,画着百狐图的照壁仍牢牢地遮挡住府中的一切情形。只是堂上凭空多了许多人,闹闹哄哄地,狐王若听到了,脸上的冰雪怕要再积起十分。澜渊留神听了一听,各族的都有,全是来找篱清的,偏偏狐王避而不见,只把狐王府的小厮们忙得脚不沾地,暗地里叫苦不迭。
                              跟着元宝往里走,路过书房时往格窗里望了一眼。他带来的琉璃灯还放在案头,满桌满地的文书全都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上,沉沉地占了整个架子,感觉再叠一些,架子就会被压塌了似的。书桌上摆了两个酒盅,杯沿碰着杯沿,是一年前两人喝完酒后摆成的样子,现在再看,都分不出哪个是那时他用过的。那时候说过要多带些“春风笑”来,他一闭关,他也就忘了,看到这酒盅便又想了起来。
                              继续往里走,七弯八绕地在花园里转悠了一阵,穿过一片柳林后,视线顿时豁然开朗。入眼竟是一片粼粼的湖水,湖上四散着几株莲花,橙黄暗紫,莲叶田田。不远处是一个八角清凉亭,孤单单地伫立在湖中央,这边过去既无桥无舟也无路。仔细再一看,亭中站了一个人,白衣赛雪,衣袂飘飘,仿佛遗世独立的仙者。
                              描金扇在手中闲闲地摇,就见澜渊足尖一点,踏着湖水凌空朝亭中掠去。
                              “原来是在这里躲清静。”落地无声,他踏浪而来却不沾半点微尘。
                              篱清缓缓回过身,湖面清风吹起银发三千:“你来了。”
                              “长别一载,君别来无恙。”去握他飘起的发,牵引着一步步走近,直到呼吸可闻,“想我不曾?”
                              “你亦无变。”墨蓝的眼近在咫尺,斯文不改,温雅不改,满目的柔情亦是如同往昔,如同初见之时。有人天生就能眉目含情。
                              “恭喜狐王破关而出。”双手一环,满满抱一个满怀,笑意连同温柔一同飘荡在风里,“平安就好。”
                              “嗯。”
                              篱清也伸出手来拥住澜渊,身躯贴得更紧。湖光山色都及不上亭中这一派安逸温情。
                              “来时看到堂上聚了不少人,有事?”唇贴着他的耳垂,声音也是低低的,“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都是来告状的。”灿金的眼看着远处的山峦起叠嶂,一起一伏仿佛没有尽头。
                              狐王闭关时,狐王的亲弟也没闲着。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年头到年尾累积起来就足够让所有被戏弄被欺负的苦主们一起把清静的狐王府搅翻天。
                              “呵呵,我道是什么事。”澜渊好笑,难以想象篱清这样的人会有个篱落这样的弟弟,也难怪他要躲到这里,堂堂狐王被人要债般揪着告状实在是有损王族的面子,“来杯‘春风笑’解愁如何?”
                              “好。”
                              远山如黛,平湖如镜,酒醉人,人亦醉人。
                              其实,一个月前便满了一年,便已出关。一天不差,一刻不差。距今,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的今日,信誓旦旦说“一年后再来”的他欢笑着来说:“恭喜。”
                              他在他怀中平静地答:“同喜。”
                              皆大欢喜。


                              IP属地:四川50楼2013-02-03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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