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仁一时有些不忍,可是转念一想,度庆洙也算不得好人,且不说在外也是个吃喝玩乐声名远播的主儿,单是他做的那些生意,一手毒品可以害多少人倾家荡产,性命全无,也全是恶人之举。况且,按着度庆汶的意思料理掉他,还可以顺便收拾卞家,金钟仁于公私而言,都没什么立场和必要,去同情眼前这个人。
度庆洙也并不知道金钟仁叫他干什么,反正就那么装样子的蹭过去,只听金钟仁不紧不慢的说,“朴医生跟我说你身体不太好,不适合参加集体劳动,但是呢,你毕竟是在改造,游手好闲的对别人,对你自己都不好,现在大家都收工了,你和剩下几个没参加集体劳动的去把仓库整理好。”
度庆洙没做声,只是漠然的点点头,眼睛有点失焦,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明白。金钟仁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叫楼下站岗的狱齤警上来带人。
看着人拖着无力的步子下了楼,金钟仁才继续往前走,自然的看到了旁边的卞白贤。那人背对门站在监室中间,不停重复着伸展手臂,弯腰和旋转身体的动作,纤瘦的身体随着每一次力度适中的拉伸,而有了不同往日孱弱的健美姿态,连金钟仁都不得不感慨,卞白贤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无能,从他的反应速度和力量来看,当时不缚住他,自己即使赢,也不会轻松。
似乎是身后持续的注视,让卞白贤终于不得不停下动作,回头,看着趴在门上小窗口的金钟仁幽黑的眼睛,慢慢站直了身体,“金科长好。”
“唔。”金钟仁这几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卞白贤用这种不带着轻视不带着攻击也不带着旁的情绪对自己说话了,虽然心里还是怪异,可已经远不如之前惊讶。
“注意纪律,不要打扰到旁边的人。”金钟仁想了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卞白贤怔了一下,略略起了点笑意,反问他,“你觉得是我让度庆洙那样的吗?”
“难道不是么?”金钟仁也没回答,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卞白贤叹着气摇摇头,“金科长,我能申请搬监室吗?我可以和别人一间,我不是伤员也没有心理问题,没必要住单人间。”
“怎么,”金钟仁也笑了,笑他竟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住在度庆洙隔壁,良心过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