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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赏文】倾泠月 文/倾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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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理由:努力的想象倾泠月/风倾雪是如何的清秀绝伦动人心魄,脑子里替换着数十个女明星的脸:这个太矫情,那个太尖锐,这个风骨是有的可细节不足,那个清秀艳丽但烟火气过重......
绞尽脑汁挑来捡去,想起初见风倾雪的人喃喃自语“观音菩萨”“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安祥,心在这一刻变得澄澈、明净”。

给人以温暖回归,气质明净离尘,于我见过的人中,除了葱还能有谁呐(无奈~~我真不是故意往她身上带的牙~~~)

其实基本上不带葱玩的文章,气质和气魄瞎联想了一下还沾边:)米米们有兴趣就看看吧。




1楼2006-11-28 05:40回复
    P.S.月大2004年的文,看JJ的日期同年底月大便着手写且试了,比起来且试仍是心头最爱,倾泠月杂了些拖沓了些,可仍是无法罢手一口气读到最后的美文,有撕心扯肺的痛觉。这个MS完满的结局,竟然比残缺更慑人更伤人。

    再P.S.发现没有,作者月大很喜欢“风”这个字,然后“雪月”是不可少的。怎样的女人嘞?她是继二少小楼之后我最感兴趣的非真实人类之三~~~


    2楼2006-11-28 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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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2 02:52:56
      广告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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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上面打错了字=。=
      不负责任的瞎喊一句:我讨厌秋意亭!恨不得把叉跺了祭可怜的意遥和倾雪!!!

      链接http://novel.hongxiu.com/a/24408/


      3楼2006-11-28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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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书馆理事们,我搜了这文没被荐过,推荐的理由算充分吧~用不用把文章转上来还是链接就OK了?


        4楼2006-11-28 0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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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第一部 引子 文 / 倾泠月 

           十二月二十九深夜。
           凛冽的狂风卷起倾盆的大雨,扑天盖地的横扫,不时传来树木连根拔起的声音以及瓦砾飞走的声音,彻骨的寒意笼罩整个天地。
          街上已全无灯火,各家各户都早早的关门拥着热被窝进入梦乡,睡前都在祈祷着,希望明天天气能好点,毕竟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一个团圆喜庆的节日。
           街头的安王府却依然灯火通明,人人的脸上都透出一份紧张气息,不时有三两仆人聚在一块交头低语:“不知王妃生了没?是王子还是郡主?”不时的观望后院东边的一座楼。
           集雪园中,年轻的安王爷端坐在正堂中,手捧一杯热茶,却不喝,凝着眉,似乎正在思量什么。一个相貌端正的青年男子垂首待立在身旁。
           半晌,安王爷问:“青祺,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子时已过半个时辰了。”青衣的青祺低声答到。
           安王爷抬首看看楼上,“还没生?”似自语又似询问。
           楼上偶尔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痛呼声,但声音很低,唯觉低使人闻之更觉压抑。
           “哼!”安王爷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案上,看着楼外的风雨,“选在这种天气这种时候出生,这孩子非怪即异!”
           “哇……”象是响应一般,楼上传来哄亮的婴儿啼哭声。
           “王爷,生了!”青祺惊喜的喊到,但一接触到安王爷那冷如冰雪的眼神,那满脸的喜悦便僵在脸上,慢慢萎缩,倾刻便化无。
           楼外的雨忽的变小了,接生婆喜哄哄的抱着婴儿走下楼来,一路嚷着:“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位小郡主哟。”
           抱到安王爷跟前,拔开包裹的锦袍,露出婴儿的小脑袋,“快看看,瞧这眉眼,将来长大肯定跟王妃一样是个少有的大美人”。
           安王爷瞟了一眼,婴儿已停止啼哭,红红的、皱皱的实在看不出哪儿美了。
           接生婆犹自把婴儿往安王爷身前递,“王爷,可要抱抱?”
           她是相信王爷肯定会想抱的,有哪一个当父亲的会不乐意抱自己才出生的孩子呢?
           但安王爷却伸手一推,转过脸去,“抱回去!”
           “啊?”接生婆似乎以为听错了。
           安王爷回过头来,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本王叫你抱回去,没听到吗!”
           那一眼让接生婆打了个寒颤,抱着婴儿后退三步,才定下来,垂首答道:“是”。然后回走,这一刻虽然室内燃着炭火,但她却觉得彻骨的寒冷,双手不自觉的哆嗦,以至她紧紧的抱着孩子,怕一个不小心就摔着了。到了楼上,不知怎么的,一滴泪落在婴儿的脸上,孩子不适的开始啼哭。
           哭吧,可怜的孩子!
           她一推房门,进到屋内,安王妃正虚弱的靠在床头,虽然衣鬓凌乱,神情疲倦但仍不能掩其夺人的艳色,俩名侍女待立在旁。
           她笑容满面的走向王妃,“王妃,王爷很高兴呢,抱着孩子不肯放手呢。”但一看到安王妃嘲弄且悲哀的眼神,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把孩子给我。”
           王妃伸出手来,她赶紧把孩子放回她手中。
           “辛苦你啦,王大婶。”王妃抱着孩子轻轻抚摸,婴儿似乎知道是停在母亲的臂弯里,停止了哭泣。
           “哪里,哪里,能待候王妃这是奴才们的福气。”
           “很晚了,且这种天气,看来王大婶不便回家了。巧儿,你去收拾一间房间,让王大婶住一晚。”王妃吩咐一位蓝衣的丫环。
           “是,王妃。”巧儿低声应到,“王大婶,请随我来。”
           “如此就多谢王妃了。”王大婶一施礼跟着巧儿去了。
           “铃儿,开一扇窗。”
           “王妃,您才生产不能吹风的,得注意身子。”红衣的铃儿有着若其名一般的铃铛般的声音。
           “太闷了,就开一小会吧,让我透一口气。”王妃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语气哀婉且带一丝祈求。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人这样的语气的。
           所以铃儿开了一条窗缝儿,一阵冷风吹进来,竟夹着几片雪花。
           “呀!王妃,下雪了,很大的鹅毛雪呢!”铃儿探出头惊喜的叫到。
           楼外的风雨不知何时已停,那白茫茫的柳絮般的雪花已漫天的飞舞起来。
           “下雪了吗,”王妃低头看着孩子,“这孩子就叫倾雪罢。”
           “倾雪?”铃儿回过头来看着王妃,“真是好名字!不过王妃不等王爷给小郡主取名吗?”
          


          7楼2006-11-28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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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王爷?”安王妃冷冷一笑,“他怕是没那份闲心!孩子我生的,当然我取名。”
             “王妃……”铃儿嚅嚅的轻唤,不知如何反应。
             正在此时巧儿安置了王大婶回来了,一看开着的窗,就惊叫:“铃儿,你怎么侍候的,王妃月子中不能吹风的。”说着马上走过去砰的关上窗户。
             “巧儿,看你紧张的样儿,不怪铃儿,是我要她开的。”安王妃看着巧儿,淡淡的笑道,她一笑便似有一层艳光在浮动一般,摄人心魄。
             “王妃,”巧儿语气严重,“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我有个姑姑也是月子中吹了风,便落了一辈子的病!”
             “死都不怕,病还怕什么。”安王妃倦倦的说道。
             “王妃,为着小郡主您也不能有这种心思啊!”巧儿惶然道。
             “是啊,”安王妃低头看着睡熟的婴儿,“我还不能死啊,死了,谁来照顾我的小倾雪。”
             隔了一会,安王妃忽问道:“王爷已回去了吗?”
             “已回集松园了。”巧儿答道。
             “呵,难为他在这坐了一夜啊,”安王妃嘲讽的笑道,”你们也下去休息吧,很晚了。”
             “我在这儿待候王妃,铃儿你先去休息吧,明儿早来换我。”巧儿道。
             “我这不用待候了,都去休息吧,累了一夜了。”
             “不行,我要守着王妃”,巧儿坚持着。
             “是啊,夜里王妃若有什么需要也有个人照应啊。”铃儿附合道。
             “唉,你们这俩丫头啊,”安王妃叹口气,“罢了,随你们吧”。
             铃儿与巧儿待候安王妃睡下,一个先行下去休息,一个留在外间守夜。
             
             安王府小郡主出生后的第三天,皇宫里传来了皇帝的圣旨。
             赐封为倾泠郡主,并御赐天下第一名琴---倾泠月。
             圣旨召宣的那一刻,安王爷目光凛凛的射向安王妃,安王妃抬眼看着他,一丝嘲弄的笑意浮上她绝美如玉的面容,转眼即逝,但已足够安王爷看个清楚。
             那一刻刻骨的怨恨在他眼中闪过,安王妃同样清清楚楚的接收到,却漠然对之。
             
             此后,安王妃带着倾泠郡主住在集雪园,深居简出。
             安王爷绝足集雪园,连纳青妃、虞妃、成妃三位侧妃。各妃皆有所出,青妃生一子,虞妃生一子一女,成妃生两女。但此五位王子郡主皇帝并未特发圣旨加封赐名,只是按皇族宗谱取名,分别为安泳、安泓、安汀、安汐、安沁。
             皇帝这很明显的不一样对待,让人不去猜测其中的奥秘都难。想当年安王妃未嫁时艳冠京城,三王子争美,由安王子赢得美人归,另两位败北的王子即现今的皇帝(宓王子)及宜王爷。于是人们不禁猜测是否皇帝爱屋及乌,因此对倾泠郡主另眼相看?只是也只能心里想想,皇家的事岂是能拿来说长道短的?
             
             光阴荏苒,日子就在那日升月落,花开花谢中流过,让人来不及抓住些什么,伸出的手往往只接住了些春日的雨,冬日的雪,但转眼即化,仅留一点点冰凉的感觉在掌心。


            8楼2006-11-28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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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第一部 1.锁倾城---倾泠 文 / 倾泠月 
               
               
               
              集雪园中植桃栽柳,养兰种梅,奇花异草不少,而且独辟一个小园专门种植牡丹,养有不少名品,春夏秋冬,花开不断。
              在集雪园的最东边,有一方圆五丈的池塘,池中种莲,而在池边还建有一座水榭,取名流水轩。
              每到夏季,这池中总是绽满白莲,安王府的长郡主倾泠,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坐在那流水轩的栏杆上,摇晃着双足,看着满池的白莲,听着风送来的虫鸣鸟啼,偶尔伸手采一朵莲花,细数莲蕊,然后便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自有记忆以来,便是与母亲生活在这集雪园中,相伴的有母亲的侍女巧儿、铃儿及自己的侍女书儿、琴儿,除去整理这园子的杂役外不再有他人。园中楼阁亭台、水榭回廊,处处可见匠心,清幽雅致却不失王家贵气大方,只是再怎么美伦美幻,日久了也就成了牢笼。
              她很少出这园门,除了每月十五日向父亲请安或父亲召唤外,至于王府的大门,她却从未踏出过。不,有过一次的,而为了那唯一的一次,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被父王召去集松园,例行的训话后照旧派人送她回集雪园。那天出了集松园,送她的总管青祺被人叫住,他们停下来说话的时候,她不自禁的沿着一条路走着。
              那一天或许所有的人都很忙,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孩子的走动,于是她很顺利的一直往前走,终于走到了大门口,门口的守卫虽然不知道她是哪一位,但看着她华贵的服饰,粉妆玉琢的模样,也能猜到定是王府四位郡主中的一位,所以不敢阻拦,只是趋上前来请安,问郡主有什么需要?
              她伸手指了指门口,门外的骄阳份外的耀眼,吸引着她跨出门槛。当她终于跨出时,看到了外面有宽宽的街道,林立的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还没等她看个明白,青祺已经追来了.
              “倾泠郡主,请随我回去。”态度恭谨,但语气强硬。
              然后她被青祺送回集雪园,但偏偏半路碰上了她的父亲安王爷。
              一直到今日,她依然不能明白那一天父王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用那么严励的家法处置她,理由真的只因为她擅自出府门?
              她永远记得父亲那一句:小小年纪便不遵父训,不守家规,长大了岂不君父全忘,礼义廉耻全抛!
              然后那藤条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挥下,父亲眼中的那极度的憎恶和刻骨的怨毒,以极最后那句低不可闻的自语:我打死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
              这和不守妇道有什么牵连?她不知道为何父亲要强加于她。
              那一天,当她被父亲打得半死时,母亲赶来了,看着血肉模糊的她,母亲只是定定的看着父亲,冷漠如冰,眼利如剑!
              “王爷是想打死她吗?可是不要忘了她是御封的倾泠郡主,你六个子女中似乎只有她一人有此殊荣!”
              父亲听到此言,抬眼看向母亲,眼神如俯仰已久的野兽,恨不能撕碎眼前之人!
              他们长久的对视,彼此憎厌怨恨!
              后来,母亲把她抱回集雪园,一进门,母亲的泪便纷落如雨,滴在脸上,冰凉凉的,“泠儿,我可怜的孩子!”
              那时她痛得已快要昏过去了,只是依然坚持说:“我不可怜!娘,我不可怜!”然后便沉入那无知无觉的黑暗中。
              再次醒来时,已是五天之后,睁开眼便望见母亲憔悴却绝美的容颜,一双红肿的眼睛关切焦虑的望着她。
              那一刻,她看着母亲郑重的保证到:“娘,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出府门的,不再让父王打,也不会让你担心的!”
              母亲听后,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喃喃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很不明白,这事与母亲并无关系,母亲为什么道歉?

              等她伤好了后,母亲把她带到集雪园中最后面的一座楼中,然后指着满室的书对她说:“泠儿,这些便是当年你外祖给母亲的嫁妆!”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骄傲与怅然,“只是母亲辜负了你外祖,至今也未曾好好看完几本。”
              母亲松开她的手,走在一排排书架前,以手触书说:“可是你不一样!从今天起,你每天来这儿看书,一本一本的看。”然后回头注视着她,“这些可以教给你保护自己的方法!可以让你拥有无上的智慧!你要好好的看它们,吸收它们并化为已用,到时你便能有保护你自己的力量!”那一刻母亲的眼睛灼灼生辉,幻发一种异样的光彩,美得如女神!
              


              9楼2006-11-28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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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倾泠闪身躲过,“拿开你的脏手,上面的血腥味太浓!”
                “我脏?”安泓闻言不由高声嚷道,“你这野种才脏!连父王都不喜欢的野种,不但你脏,你娘也脏!”
                “不许侮辱我娘!”倾泠一步冲到安泓面前,“道歉!”
                “呸!下辈子!我娘早就跟我说了,不但你脏!你娘也脏!你们集雪园的人全部都很……”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安泓脸上。
                “竟然敢打我?”安泓又惊又怒,一拳挥过去,打在倾泠肩上,“我打死你这野种!”
                “侮辱他人就该打!”倾泠回敬一拳。
                两人顿时扭打一团,或许倾泠大着一岁的缘故,竟彼占上风,安泓见打不过,回头对安泳等人道:“还不过来帮忙打野种!”
                安汀首先冲上去,“竟敢打我哥哥,我也打你!”
                然后安汐、安沁、安泳全围上去,抓手的,踢脚的、抡拳的,倾泠虽然比他们大,但毕竟是一个孩子,如何经得起他们这么多人围堵,不到片刻便鼻青眼肿,嘴角破皮。守在外面的各人的随从们听得声音赶进来时已是一场混乱。
                “停手,停手呀!小祖宗、小姑奶奶们,快点停手啊!”青司急急惊呼。
                “郡主,郡主,天啦,住手……你们竟然连手欧打倾泠郡主!呀……”书儿一看倾泠被围在中间,想去把她拉出来,人没拉着自己倒挨了几拳几脚。
                “还站着干么,快帮忙拉开他们啊!”青司招呼着众随从们。于是众人上前想把扭在一团的小主子们拉开,只是这些公子郡主们如何肯听他们的,更是连着他们也打了,一时只听到这个叫,哎哟!我的手!那个叫,哎哟!我的脚!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都给我住手!”一声威严的喝止声响起,众人不由齐齐住手,回头看去,只见安王爷正站在门口,脸色怒且冷!
                “父王,她欺负我!你看我的手全给她抓破了。”安汀一声娇呼,赶忙跑至安王爷身边告状,抬起双手想要获得同情,只是手中掉落几缕长发,让她气势顿弱,那是刚从倾泠头上扯下来的。
                “父王,她想削掉那个小女孩的手指,我不让,她就打我。”安泓也马上反咬一口。
                “父王,她打我们……”安泳、安汐、安沁也一齐诉苦。
                安王爷看着几个孩子,全是仪容不整,不是手伤了就是脸伤了。
                再看倾泠,此时还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到处抓痕,嘴角流着血,衣带歪斜且撕破多处,见他来到,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不发一言。
                “父王,她欺负人。”安汀犹是走过去摇着他的手,娇滴滴的倾诉着。
                安王爷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只是眼神锐利的扫着子女,果然,全是心虚的低下头。他虽素不喜倾泠,但也不会糊涂到不辩是非的地步。
                “青司,你给我说清是怎么回事!”安王爷看着青司道。
                “这个……这个……”青司嚅嗫着。
                “我要听实话!”安王爷冷冷的道。
                “是!王爷。”青司被安王爷眼一瞪不由一拌,不敢隐瞒,当下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过程中不忘求饶的看着安泓,随着青司的叙说,安泳、安泓、安汀、安汐、安沁全是脸色发白。
                “好!很好!”安王爷怒目扫视着子女,“看来我平日的管教全是失败了,竟然教出了一帮视人命如草芥的好儿女!来人!给我家法待候!”
                “王爷?”青司颤声道,“几位公子、郡主年龄还小,不用如此重罚吧?”
                “轮得到你来多言!”安王爷一挥袖坐下,看着堂下的儿女,“全给我跪下!青祺,家法取来没?”
                “回王爷,”青祺躬身答道,“已唤人去取了。”
                跪在堂下的几人全是一抖。不一会几个仆役取来家法,竟然全是手臂粗的长约五尺的木杖。
                “每人二十杖!”安王爷冷冷的吩咐道,然后注目倾泠,“你!欧打弟妹,三十杖!”
                倾泠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安王爷,眼神冷厉,然后垂目不发一言。
                安泳他们一听二十杖,便齐声哭起来:“父王,饶了孩儿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啦,呜呜呜……”一时堂中哭声震天。
                “都给我闭嘴!”安王爷喝道,“谁再敢叫一声多加二十杖!”
                


                13楼2006-11-28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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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2 02: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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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此言一出,堂下果然安静下来。
                  “还给我站着干么?给我打!”安王爷看着那几个愣在那儿的仆役。
                  那抱着木杖的六个仆役只好每人走到一位小主子面前,抡起木杖打下,虽不敢重打但因安王爷在场,因此每杖都结结实实的落在身上,想几个孩子平常娇生贯养,就是手指头破一点皮也能叫嚷上半天,何曾吃过这种痛!当下全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起来。
                  打到十杖时,只听得一声女子尖叫声:“王爷饶命啊!”
                  原来是虞妃赶到,想来是有仆人跑去告诉了她,接着青妃、成妃相继赶到,一齐求饶。
                  虞妃一身红艳宫妆,美艳如花,抱着趴在地上的安泓,哭泣道:“王爷,孩子还这么小,如何经得起这般杖击,你这么个打法不等于要他们的命!”
                  青妃一袭蓝衣,容貌端丽,颇具大家风范,只是此时也一片慌乱,跪在地上道:“王爷开恩啊,即算孩子有错,也不能如此狠打啊,孩子若出事,伤心的不还是您啊!”
                  成妃一袭翠绿衣裳,神态如弱柳般楚楚动人,此时一把跪在安王爷膝前:“王爷,你若要打就打我吧,别打孩子!”
                  孩子们一见母亲到来,齐齐哀哭,“娘,好痛啊!娘,好痛!”叫得三妃一阵心痛。
                  安王爷却毫不理会,一挥手:“来人,把三位王妃请出去。”
                  “王爷!”虞妃尖声叫道:“我不出去!不许打我的孩子!”
                  “王爷!开恩啊!”青妃、成妃齐齐求道。
                  “住口!谁再多言,多加十杖!”安王爷毫不动理会,“给我打完!”
                  执行家法的仆役再次挥杖,一杖一杖的声声可闻,三位王妃咬着唇,听着孩子们的惨叫,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相代。
                  终于打完了,王妃们一拥而上,抱着这个抚着那个,嘴里叫着:“我的心肝…我的宝贝…,”看着那皮开肉绽的伤处,心疼不已,回头看着一个个愣在那儿的仆人,叫道:“你们全是傻子吗!还不快去取药过来!”
                  于是仆人们有的去拿药,有的上前帮着王妃扶着几位公子、郡主。只有倾泠一人趴在那儿无人理会,书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挣扎着自己爬起来,试了几次没成功。
                  虞妃抱着安泓给他上完药,转头瞧见倾泠还趴在那儿,便将安泓交给仆人,走过去:“哟,倾泠郡主,你的丫头们呢,跑哪去了?来,姨娘扶你一把。”说完伸出手去扶着倾泠。
                  倾泠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这陌生的“姨娘”,满脸热情的笑容,只是眼睛深处那憎恨的、嫌恶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本能的她不喜欢这位姨娘。
                  虞妃扶起倾泠,以只有她们俩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低语:“你这该死的小贱人!害我泓儿!”倾泠闻言用力一推,虞妃不妨她这一推,连退几步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连声惊呼:“倾泠郡主,妾身好心扶你,为何反而推我?”
                  倾泠失去扶持又趴倒在地上,闻言抬头冷冷的看着她。
                  “王爷!”虞妃站起身来无限委屈的含泪看向安王爷。
                  只是安王爷却并未看着她,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门口,一眨也不眨。
                  众人也发现了安王爷的异状,齐齐移目门口,一看之下全都呆住,一时之间整个大堂静得连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
                  但见门口站着一名风华绝代的紫衣女子,并没有珠宝装饰,也无脂粉修饰,整个人清清淡淡,却偏偏艳绝人寰,那种美丽震摄人心!
                  这是谁?虞妃心惊,想她一向自持貌美,极得王爷宠爱,何时王府中竟有此等美人而她竟毫不知情!
                  “拜见王妃。”只见王府总管青祺走过去恭恭敬敬的行礼。
                  这就是安王爷正妃!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气!早就听闻安王妃美冠京城,今日一见之下才知名不虚传。只是她一直独住在集雪园,轻易不出园门,以至王府大部分人都不识其容。
                  当下虞妃堆起满脸亲热的笑容,走上前去:“原来是姐姐到了,小妹给您请安。”弯腰福一福。
                  谁知安王妃看也不看她一眼,越过她进入大堂,“你认错人了,我父母只生我一女,且两年前相继过世,怎么也生不出你这么大一个女儿!”只听噗哧一声,仆从中有人忍不住发笑。
                  


                  14楼2006-11-28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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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哦?”倾泠扯下一瓣莲来,问:“有什么损害?”
                    “嗯,没有什么。”鹿儿赶紧摇头。
                    “鹿儿,你想哄我吗?”倾泠盯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继续数莲。
                    “郡主,我……我……”鹿儿一付吞吐为难的模样。
                    “说不说随便你。”倾泠淡淡的道。
                    “其实都是那些下滥人乱讲的,郡主不必在意。”鹿儿两手互相抓来抓去,六根指头竟是灵活异常。
                    “喔。”倾泠随意的应了一声,起身打算回房。
                    “郡主!”鹿儿见倾泠如此不在意,自己反倒是沉不住气,急了起来,“你不知道府里那些人怎么议论你的吗?你不知道他们说得有多猥亵!多难听!他们说你不是王爷亲生的,是王妃……是王妃……所以秋意亭才不中意你,屡次主动请命出征借故托延婚期,气死人了!”声音越来越高,小脸蛋儿一片赤红。
                    “什么!”倾泠猛然回头,目光如冷电般看着鹿儿,“这些话从哪听来的。”
                    “其它园里的人说的,一出园就能听到,只有你和王妃足不出户所以才不知,奴婢实在气不过那些人胡说!”鹿儿眼框都红了,“最讨厌的就是集芳园的人,什么话都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倾泠呆了半晌,然后吩咐鹿儿道:“这话不要再提起,特别是不能在王妃面前提起!”
                    “是”!鹿儿点头:“只是郡主都不想个法子吗?任这些谣言满天飞吗?”
                    “我不是都没听到吗?所以那关我何事,人家爱说让他们说去罢。”倾泠淡漠的道。
                    “可是……”鹿儿犹自不甘心。
                    “鹿儿!”倾泠沉下声音:“此事不可再提!”
                    “是!”鹿儿不敢再多言,伴着倾泠回房,没有发现地上那莲花碎如灰沫。

                    晚间,安王妃正准备就寝时,却发现倾泠正坐在自己的床沿。
                    “泠儿,你何时进来的,怎么还不去睡?”安王妃上前拉起女儿。
                    “娘。”倾泠忽然间抱住安王妃,抱得紧紧的。
                    “泠儿,你怎么啦?”安王妃抚着女儿,有些诧异这向来冷情的女儿今日竟这般眷恋。
                    倾泠不言语,只是伏在安王妃怀中,半晌后才起身,看着母亲:“没什么,只是怕你会忽然不见了。”
                    “傻孩子!”安王妃看着女儿,指尖抚着那极为酷似的眉眼,暗自叹息:这又是一张倾国之颜!只是是福?是祸?
                    倾泠放开母亲,走到桌前坐下,双手交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征征的看着烛台上摇曳的烛火。
                    “泠儿,你有心事吗?”安王妃走过来,抬手拂开女儿鬓角一缕发丝。
                    “娘,”倾泠抬首,眼中一派茫然,“我心中有许多疑问。”
                    安王妃的手一顿,片刻后收回手,也坐下来,眼光一忽儿看着女儿,一忽儿看着跳跃的烛光,母女俩静静的坐着,并不言语。
                    良久,安王妃抓起倾泠的手,坚定的看着女儿,“泠儿,娘答应你,总有一天会解开你心中所有的疑惑!”
                    “为什么现在不能?”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一天是何时呢?”
                    “快了,那一天很快了。”
                    安王妃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如墨染的夜空,沉沉吐语:“那一天不远了。”
                    那样的语气让倾泠不安,没由来的周身感到一阵寒意,走到窗前从背后抱住母亲,“娘,那些疑问并不重要,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是娘!”
                    安王妃并未回头,只是拍拍女儿的手,“娘知道。”一滴泪落在窗棱上,很快被夜风吹干。
                    “泠儿,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离开王府,到外面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安王妃忽然轻声问道。
                    “到外面去?”倾泠眼睛一亮,外面?
                    外面的天一定更高更广,外面的树一定更翠更多,外面的山定是高耸入云,外面的人更多更可爱,外面还有海有江有湖,外面有高楼有店铺,外面有车有马,外面……外面有许许多多的这个集雪园、这个安王府所没有的。
                    一阵神往,只是……
                    “娘和我一块去吗?”倾泠梦呓般道。
                    “泠儿,娘此生决不踏出府门半步!”安王妃语气决绝。
                    “没有娘,那即算是蓬莱仙境对我也毫无意义!”倾泠同样回答得斩钉截铁。
                    


                    19楼2006-11-28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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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唉!”安王妃叹了一口气。“泠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好的,娘你也早点休息。”倾泠转身离去。
                      安王妃却站在窗前久久不动,夜空中零落的闪耀着几颗星星,很象她脸颊上的泪珠。

                      十八岁,桃花烂漫的时候,两府再议婚事,安王爷似乎很中意八月十五这个日子,婚期又定在这一天。
                      鹿儿喜哄哄的来报告这个消息时,倾泠正在桃树下弹琴,琴声悠然,白衣胜雪,风一吹过,朵朵桃花便落在她的发间衣上。
                      鹿儿几疑在画中,那激动的心情忽的静了下来,悄然立在旁边,浑然忘情。
                      “鹿儿,听你兴匆匆的脚步,是不是有什么让你高兴的事?”
                      一曲完毕,倾泠抬头看向鹿儿,当年瘦弱的小丫头而今已长成如花少女,此时眉眼含笑,脸带红晕,让倾泠想到前人的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于是手一拔,琴弦淙的一响,一朵桃花落下正中鹿儿眉心,鹿儿哎呀一声惊呼,总算从画中回到人间。
                      “郡主,前头总管青祺带王爷话来了,你和秋将军的婚期定在今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呢,这不是喜事是什么。”鹿儿高兴的说道。
                      倾泠以掌接住一朵桃花,淡淡的道:“是吗?”
                      “郡主,怎么一点高兴的劲儿也没?”鹿儿一腔热情如沐冷水。
                      倾泠看着鹿儿,浅浅一笑,说:“鹿儿,若我这次又嫁不出呢?”
                      “怎么可能!”鹿儿提高声音,“绝不可能”!
                      “是吗?世事无绝对的,所以鹿儿,还是莫抱太大的希望为妙。”倾泠笑看鹿儿越涨越红的小脸。
                      “若是这次秋将军再延婚,我就……”鹿儿握着小拳头。
                      “你就如何?是打他一顿?还是骂他一顿?又或你有更妙的方法?”倾泠戏谑道。
                      “我就……我就……”鹿儿我了半天依旧未想到可行的办法,最后赌气的说:“以后若郡主嫁给了他,我也不侍候他,只侍侯郡主一个人!”
                      倾泠闻言一扬眉:“鹿儿,你干么这么着急呢?我都不在意呢?”
                      “对啊,郡主,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鹿儿似是忽然想起,睁大眼睛迷惑的看着她的主子,为何这种终身大事也不能引她注意?
                      倾泠低下头看着掌心的桃花,“鹿儿,这桃花是否很美?”
                      “当然很美,”鹿儿点点头,“不过比不上郡主美,你不知道每月十五你去向王爷请安时,一路上园子外面的人总是挤着想看郡主,看到了全都傻呆呆的不会动弹了,可看到花他们可不会如此,所以郡主最美!”
                      倾泠却未理会她后面的话,抬起头看向碧蓝的天空,“这么美的花开在枝头多么娇艳,可是它还是会落下,而我们却无计阻拦。”
                      “桃花落了和这个有什么关系?”鹿儿更加迷糊。
                      倾泠看着她悠然一笑,拔了拔琴弦,“鹿儿,昨天教你唱的歌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只要是郡主教的我决不会忘记。”鹿儿自豪的回答。
                      “那你和着我的琴音唱一遍与我听。”话音未落琴音已响。
                      鹿儿和着琴曲启唇而歌:“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琴音似隐含哀愁,只是鹿儿的歌声却明亮得不知愁为何物。
                      一曲唱完,鹿儿道:“郡主,你就是那天上的仙花。”
                      倾泠闻言一笑,“小丫头拿我消遣吗?”
                      “才不呢,”鹿儿看着倾泠的绝世容颜,忽地无端叹了一口气,“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不知那秋将军可是那知音人?”
                      倾泠看向鹿儿,但见那小脸上凝着双眉,平添上一份愁思,不觉一笑,“鹿儿你在胡思些什么呢,人生际遇难知,乐天知命为上策。”
                      “我希望郡主能过书上所说的那种神仙眷侣的日子嘛。”
                      “鹿儿,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世间哪有什么神仙眷侣。”倾泠看着这忠心的丫头,起身说:“回去了,娘最近身体不大好,我想去看看她。”
                      “嗯。”鹿儿抱起琴,跟在身后。

                      七月快过完时,威远侯又亲上安王府,府中的人一见他来便纷纷猜测:是不是又来延婚的?
                      


                      20楼2006-11-28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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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你……”砰!安王爷拍案而起,“不要太过份!”
                        “请问王爷,我做了何过份之事?”安王妃见安王爷发怒反倒不走了,回过身来走到安王爷面前,“我洗耳恭听。”语气说不出的怪异。
                        “哼!倾泠的婚事几时轮到你作主了?”安王爷看一眼安王妃,马上移目,似看到什么刺目之物。
                        “王爷这话可差矣,想刚才明明王爷亲口跟侯爷承诺全凭他作主,几时是我作的主了。”安王妃同样紧盯安王爷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开头那些话是何用意。”安王爷也一声冷笑,盯着安王妃,“不错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王妃竟能熟用孙子兵法,妙用一招以退为进之计呀,想那威远侯纵横沙场也是熟知兵法之人,可竟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入你之套,真是不敢小看你啊,王妃!”
                        “哦,王爷倒真是我之知已呢,竟能看穿我之所想,不愧为朝庭柱石,只不过王爷又能奈何?”安王妃说到此处,语气陡然转冷,“泠儿的事我是决不容许你来破坏的,即算拼尽性命,王爷!”眼神锐利的盯着安王爷,似利剑一般逼人。
                        “呵,这叫什么?威协还是恫吓?”安王爷此时却冷静下来了,“本王劝你作好心理准备吧,秋意亭从来都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哈哈……”安王妃忽然笑起来,“王爷是劝我们莫对此婚事抱太大的希望吗?那请王爷放一万个心了。”
                        “什么意思?”安王爷狐疑道。目光转到倾泠时,发现她脸上竟然也挂着淡淡的笑意,更觉奇怪,想这丫头进门到现在话不到三句,一直漠然置身事外。
                        “没什么,只是请王爷放心罢了,泠儿,咱们回去了。”安王妃转身领着倾泠飘然而去,留下安王爷一个人犹在思量她刚才话中之意。
                        片刻后,青祺送侯爷回来,见安王爷还呆坐堂中。
                        “王爷。”青祺轻唤。
                        “什么事?”安王爷醒过神来。
                        “刚才送侯爷,他离去前叫小的转告王爷一句话。”青祺低头道。
                        “什么话?”安王爷不禁狐疑。
                        “侯爷说‘请王爷注意流言,众口铄金!’”青祺低声说道。
                        安王爷闻言猛的抬头看着他,眼光亮如闪电!
                        过了良久,安王爷才再次开口:“青祺,传我命令,叫虞妃搬到西园去,永不许出园门一步!”语气很轻,说出的却是绝情之语。

                        回到集雪园,安王妃并不回房,而是沿着流水轩外的石道慢慢的走着,此时池中莲花已全部盛开,偶尔中夹着三两朵凋谢的花。
                        “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似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安王妃忽然幽幽吟着这首《踏莎行》。
                        “无端却被秋风误……无端却被秋风误……唉,这集雪园中一山一水、一亭一楼、一花一草皆是你父王当年精心所置,为我独造的集雪园!”说到此处一声苦笑,长长叹一口气,“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这是她第一次提及安王爷,倾泠不由惊奇,只是安王妃说到此处却不再说了,只是怅然道:“荷花谢了,桂花要开了。”眼神却不知飘向何方,默默出神。
                        倾泠却只是无声的跟在身后。
                        良久,安王妃开口道:“泠儿,你已经十八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娘不想你呆在这集雪园,消耗时光,所以今天才以言语逼迫威远侯。”说着回过头来,看着女儿,神色说不出的爱怜,“今天你也见过威远侯,有这等不凡的父亲想来儿子决不会差哪去,且秋意亭自小便声名在外,百年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所以你若嫁过去,娘也放心。若是他今天依然要延婚的话,”说到此处安王妃神色一凛,“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取消这门婚事,决不能让这个婚约累你一辈子!”
                        “娘,你都为女儿作好打算,可你呢?若女儿嫁过去,以后谁能陪伴你左右?”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计较。泠儿,记住,绝不要象娘一般!”安王妃握住倾泠的手,带着一丝祈求的望着她,“娘要你自由的、快乐的生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答应娘!”
                        看着母亲恳切的神情,倾泠郑重的承诺,“娘,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幸福的!”
                        “那就好。”安王妃松了手,放下心来,“娘知道你答应了的就一定会做到。”
                        “娘,我若嫁过去,你也搬过去和我一块儿住可好?”倾泠忽然孩子气的说道。
                        “傻孩子,哪有嫁女儿,娘也跟过去的。况且娘爱静,这集雪园倒是理想的好地方,以后你有空就多回来看看娘就行了。”安王妃看着女儿,难得的展颜一笑。
                        第二天圣旨下达,大出所有人之意料。婚礼是如期举行,只是秋意亭依然因公不能如期回京,而特旨允其弟秋意遥代兄迎娶,待秋意亭回来后再重拜天地。且皇帝加封倾泠郡主为倾泠公主,并赐全套公主仪仗完婚。
                        圣旨宣布的时候,各人脸上的表情皆有几分滑稽,一方面皇家女儿出嫁还从未曾有过代迎之事,另一方面加封公主可见圣宠之隆,有几分可笑,有几分可气、有几分可喜,有几分无奈。但不管众人如何想,这场婚礼是决无再变更的可能。


                        23楼2006-11-28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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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秋意遥也跟进来,但并不开口,只是站在倾泠身旁,以防刺客伤她。
                          倾泠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站着。
                          半晌后,黑衣女子见来人竟不开口,不觉奇怪,便睁目一看,只见眼前立着两道人影,一男一女,皆是白衣如雪,丰神如玉,似画图中的仙人,让人生出一种神仙眷侣之感。再定晴一看,总算看清是何人,于是眼中那种愤恨的光芒又现。
                          “你恨我,也想杀我,能告诉我原因吗?”倾泠开口道,声音平淡无波,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她记得,那日她叫她“倾泠公主”后一剑刺来,她是杀她而来,绝不会错!
                          黑衣女子看了看秋意遥,然后又闭上眼睛。
                          倾泠看着秋意遥,“看来她只告诉我一人。”
                          秋意遥点点头,走到黑衣女子面前,手一挥连点她四处大穴,然后转身离去,拉开门前看一眼倾泠,“一个时辰后我再进来。”
                          倾泠点头。
                          秋意遥走后,倾泠上前几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女子的面容,柳眉杏眼,容貌秀丽,且因关着几天有几分惟悴,却平添一份我见犹怜之态。
                          “你可以说了。”倾泠淡淡的说道。
                          黑衣女子再次睁开眼睛,也把倾泠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点头,“不愧为公主,果有倾国之颜。”
                          倾泠闻言并不答话。
                          “你不怕我再动手杀你?”黑衣女子一挑眉问道。
                          “不怕。”倾泠简单却肯定的回答。
                          “哈,看不出你这金枝玉叶倒有几分胆量。”黑衣女子嘲讽笑道。
                          倾泠不答话,静待她说重点。
                          黑衣女子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倾泠依旧沉默,不说好也不反对,而黑衣女子却自顾说下去了,并不理会倾泠有否在听。
                          “我是一个孤儿,一个弃婴!是师父化缘时在路上捡到我的,便将我带回碧云庵养大。
                          我的师父闲玉师太,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侠尼,一手碧云剑法打败不少江湖强人,且她侠义心肠,每次出门名为化缘实为到处行侠仗义,因此江湖人称“碧云神尼”。
                          “师父不但收养了我,还收养了六个孤儿,全比我大,全都出家当尼姑,只有我,师父说长得这么好看,出家太可惜了。”
                          “碧云庵是一座小小的有点破旧的庵堂,平日并无什么人敬献香火,因此生活很是清苦。”
                          “我们吃的菜全是自己种的,吃的米、盐之类就要靠我们砍柴然后拿去换,而穿的衣服,总是用师父的僧服改做,大的穿完给小的穿,一个一个的传,等到我时已是一块薄薄的布,手稍微用一点力就破掉,有时买回四个馒头,却要七个人分着吃。”
                          “那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很久,久得我以为过了一辈子。”
                          “我经常故意弄破衣服,然后师父有可能把原要改给老大的衣服改给我穿,吃东西时我总是一个劲的说好饿好饿,然后几位师姐就会把一个整的馒头给我吃。”
                          “小小的我呀,已经知道如何运用手段去得到我想要的。”
                          “有一天,庵里来了一个人,是师父的朋友,叫方鹏天。是一个小偷,但却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因此师父才与他结交。”
                          “他在庵里的住了三日,那却是我十四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他给我们每人做了一套新衣服,还给庵里买了很多的米、面。”
                          “十四年来我第一次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而且他还给我们讲了很多的江湖趣事,逗得我心痒痒的,那是我的碧云剑法已有七分火候。于是我就萌生了去江湖闯荡一翻的念头,想要闯出一翻名堂,让师父以我为荣,我实在厌倦了庵里的生活。”
                          “所以有一天晚上,我悄悄的离开了。”
                          “一开始有苦也有乐。外面的天地比起庵里确实多姿多彩多了,但外面的坏人也不少。但凭着我的碧云剑,竟也着实惩罚了不少强人,做了不少好事。”
                          “那时我还学了方大伯的方法,没钱就去富贵人家偷,然后也分一些给穷人,于是我渐渐有了些侠名,“碧云蝶”这个称号开始在江湖响亮起来,而且凭着我的容貌,竟也倾倒不少江湖豪杰,甚至有几位武林世家的公子。”
                          “我虽然不喜欢他们,但我也深知江湖多一朋友总是好的,而且凭着他们的身份及势力,于我帮助极大。所以我对每个人都温柔有礼,若即若离。”
                          


                          30楼2006-11-28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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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8.73.*
                            “且不用我言语,只要稍假颜色,他们便会自动捧上华衣美食、金银珠宝。”
                            “就这样,我闯荡江湖也一晃过了四年,“碧云蝶”也是江湖响当当的侠女,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真是过得好不逍遥快意!其中我也回碧云庵两次,但都是悄悄的,放下钱物就离去。我不敢见师父。”

                            “可是今年六月,我却遇着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劫。”
                            “那一天,我追一个采花盗,那贼人轻功不错,我追了他很久,从半夜追到清晨,从效外追到苏州城。天已大亮,城里的店铺已开门营生,我见他闪身躲进一家酒楼,我也跟着追下去。”
                            “一进酒楼,我见二楼其中一雅间的门帘微微晃动,因此我断定人躲在里面。但敌暗我明,不可妄动,所以我便使一绝招“月洒天涯”,一剑刺入帘内以探路。”
                            “可我的剑却似被什么夹住了,既不能前进,也无法收回,我一急,便一把扯下帘子。”
                            “然后我便看到一个人站在面前,锦衣玉带,剑眉星目,高贵如一轮明日。而我的剑正被他两指夹住。那采花贼人已倒在地上,他的身边立着四名随从模样的人。”
                            “他见到我似乎也有丝讶异,然后我听到他说,女孩子还是不要握剑的好,纤纤玉手适合握一根绣花针。那一刻,我忽然真是很希望握在手中的是一根绣花针,给眼前这个人做一件衣裳或绣一个锦囊什么的。””
                            说到此处,她脸上显出一种如疾如醉的表情,柔情万分。
                            “我对他一见倾心,于是我抛开所有围在我身边转的江湖豪客、世家公子,寻找任何可以与他碰面的机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与他亲近的机会。”
                            “终于,我成为了他的朋友。后来我知道他来苏州是为了追查一件大案,而我却正好知道此案为何人所为。”
                            “我想得到他的心,不顾那偷窃之人与我相交多年,曾多次助我。因此我便不时指点他一些线索,让他一步一步接近谜底。”
                            “从中我看出他极为聪明,思维周细,条理分明,办事果断。这却更让我喜欢他。”
                            “由于我的指点,他对我极为赞赏,赞我聪慧伶俐,并说将来娶我之人必是极为幸福之男子。”
                            “我一听,心中一动,便半真半假说,那你娶我吧。”
                            “他一听,似一惊,但很快便哈哈而笑,说,姑娘真爱开玩笑,可惜我福薄,家中已有妻室。”
                            “我一听,心如被针刺般,然后依然笑着说,娶妻还可以休妻嘛。”
                            “他也笑着说,怎么可能,我娶的可是公主。”
                            “我一听,暗中咬着牙,面色却不动分毫,依旧笑意盈盈,既然人家是公主,那我就委屈一下,当你的侧室罢。”
                            “他又哈哈笑起来,姑娘真是可人,你见过哪位驸马敢娶小妾的?驸马终身只能拥有公主一位妻子,况且我也不想要娶一堆妻呀妾呀的争风吃醋。说完拍拍我的肩膀,似对一位老朋友一般,好了,玩笑到此为止吧,咱们来研究一下案情。”
                            黑衣女子说到此处停下来,看着倾泠一字一顿的说:“现在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吧?他就是你的丈夫秋意亭!”
                            倾泠不语,只是移目那个小小的窗口,从那射进一道阳光,光中灰尘在跳舞。
                            “他说终身只要一位妻室,那么只有公主死了,他才可能另娶。只要公主死了,他就是我的了!于是我便进京来,想刺死你,不但因为秋意亭,更因为我从骨子里痛恨你这种金枝玉叶!”
                            “你们从一出生,这天下所有的最好的东西都一一摆在你们面前,任你们挑选、享受或糟踏,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双手辛辛苦苦挣来,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用一滴汗换一顿饭,用一滴血换一件衣。可是我最重要的最心爱的人,你只要一句话就得到,而我却拼尽了性命无法得到!所以,我恨你!真的恨你这种不劳而获的人!”黑衣女子说到最后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倾泠生吞活吃!
                            倾泠淡漠的看着她,良久说:“你有没有想过,若杀死我,天涯海角你也无处可藏,定会要以命尝还,值得吗?为他?”
                            “哈哈哈……”黑衣女子放声大笑,“我都忘了你从未见过他!真是可怜啊!”语气带着刻骨的恶毒,然后目射奇光,“你若见过他,便不会问我这般愚蠢的问题。为他,倾尽一切都是值得的!”
                            


                            31楼2006-11-28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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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2 02: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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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尽一切?”倾泠喃喃复述。
                              “对!为他!倾尽一切!”黑衣女子决然道。
                              然后室内一片寂静。

                              “你叫什么名字?”片刻后,倾泠打破沉静道。
                              “郑芷若。”语气有一丝犹疑,黑衣女子料不到她有此一问。
                              “郑姑娘,”倾泠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说痛恨我们这种金枝玉叶,那知道我这金枝玉叶是怎么样一种生活吗?”
                              郑芷若讶异的抬头看着她,看到眼前这一张举世无双的玉容竟掠过一丝悲哀。
                              “我从出生到现在,活了十九年了,但我只到过两个地方,那就是安王府与威远侯府。”倾泠走到那个窗口下,以手承接那一道阳光,“我不知道外面的阳光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山是什么样的?溪流与河流分别是何样?外面的人都做些什么?外面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所有的,除却王府与侯府外的所有一切,我全都不知道。我想你至少应该知道这些吧,至少知道龙船是象龙还是象船,至少知道山是什么颜色,海是什么颜色,至少知道东在哪方,南又在哪方……你真的会比我不幸吗?”倾泠回头看着她,那绝世的容颜带着一丝浅浅的哀凄,郑芷若忽觉得整个石房都陷入一种悲凄之中。
                              “你认为我们一生荣华富贵,幸福无比是吗?”倾泠走到她面前,“知道吗?宫中的老姆母负责教导我们最完美的皇家礼仪:站着,裙子绝不可摇动;坐着绝不可露膝;笑绝不可露齿、且不可大声欢笑;吃饭必定得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许多吃,再难吃的东西也不许挑食;走路无宫女相扶绝不可自行一步;说话绝不可高声………还有见亲人是何礼、见外人是何礼、见长辈是何礼等等许许多多的礼节。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我们这些金枝玉叶啊,不过是一群木偶,一群通过训练做出最完美、最符合要求的动作的木偶!”倾泠浅浅的笑,美绝艳绝却嘲弄无比,“其实你之于我又何尝不是幸运的!”
                              郑芷若目瞪口呆的听完,半响不能反应,良久后才说:“可你拥有他。”
                              “他?秋意亭?”倾泠笑了,笑得眼波流转,似欲滴的泪。
                              “他难道是我的选择吗?如你所说,我连他一面都未曾见过,可我却还嫁过来了。他再如何优秀,于我却是一个从十二岁起到现在止,只闻其名的陌生人。你见过成亲近一个月了,却还互不认识的夫妻吗?你说我有多幸运呢?”
                              郑芷若无语,看着她,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恨竟是那样的荒谬。
                              倾泠转身离去,开门前回头说:“我会放你离去的。”
                              “为什么?’她问,“我差点要了你的命。”
                              “为什么?只因为我从不喜关着任何人!”倾泠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二日,倾泠果然依言前来放郑芷若离去。
                              “他们同意你放我?”郑芷若不认为威远侯府的人会如此大方。
                              “你忘了我是公主吗?”倾泠说道,口气却含有无尽的嘲讽,“公主的身份尊贵无比,公主说的话连侯爷也要让三分。”
                              “谢谢你。”郑芷若临走前看着倾泠道,“只是他娶了你这样的女子也不知是幸?是不幸?”她看一眼秋意遥,只觉这个儒雅若仙的男子与倾泠更为相配。
                              “好好保重吧,也许不久的将来你能得偿所愿。”倾泠语带玄机。
                              郑芷若惨然一笑,“难道还有另一个郑芷若来刺杀你不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九月初,鹿儿的伤势已惭有起色,让倾泠安心不少。
                              这一日,她想出园走走,透透气。因鹿儿受伤,因此秋云便跟随,她实在喜欢侍候这位公主。
                              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后园最后边的桂园中。园中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倾泠坐在亭中,闻得桂香幽幽,不觉精神一振。
                              “公主可想弹琴?”只见秋云捧着琴笑吟吟的问道。原来她竟把琴也带来了。
                              “放下吧。”倾泠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微微一笑,“你下去做你的事罢,不用侍候我,我想一人静静。”
                              “是,公主记得早点回来,免得鹿儿又担心。”秋云离去前嘱咐。

                              倾泠抚着琴,然后轻轻的弹起,弹着弹着竟发现是一曲《五湖醉月》!
                              


                              32楼2006-11-28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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