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吧 关注:4,650,317贴子:86,642,952

回复:转载:曾在我身上发生的那个恐怖经历。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斯琴也吓了一跳,逐字逐字地读了起来:“本报讯,我市北部县的席家围屋,于本月28号发生外墙倒塌事件,目前已造成二人死亡,至少一人失踪。我市领导表示高度关注,下令展开积极营救,并妥善安置村民。据介绍,席家围屋已有两百年历史,此次茅房旁的土墙发生倒塌,是因为年久失修,开春雨量充沛所致。经专家检测,不排除再次发生事故的可能……”
斯琴跟我对视了一眼——外墙,茅房,倒塌,黄淑英!
我们同时跳了起来,斯琴先去抱起肥猫,跟在我后面冲出房门,一边跑一边大喊:“淑英姐!”
我也同样大声呼喊:“黄小姐!”
大雨吞没了我们的喊声,我只好加快脚步,一口气跑到围屋大门口。刚要向左跑去的时候,却看见晒谷坪上,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白花花的雨幕中,那红色的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却是我那辆二手速腾,尾箱门高高地翘着,像大雨中一面红色的广告牌。难道是我刚才拿东西的时候,忘了关好?
斯琴从后面赶了上来,用力一拍我的肩膀,喊道:“发什么愣?还不去找黄淑英?”
我回过神来,现在的确不是关注车尾箱的时候。我看一眼屋檐外的大雨,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扎了进去,扔下一句:“你在这等我!”
这围屋的集体茅厕,在靠山的那一边,报纸上所说倒塌的土墙,也应该是相同的方向。刚才开车来的时候,视线被另一侧土墙阻挡,所以我们并没有发现。
如今,我在泥泞的地面上跑了百来步,一堵倒地不起的土墙,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IP属地:广东227楼2011-11-15 16:08
回复
    多久没这样淋过雨了?
    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就成了只落汤鸡。全身上下就湿透了,头发粘在脑门,衣服粘在背上,雨水肆无忌惮地往领子里灌。
    我站在雨里,那一堵十来米高土墙,躺在地上。泥砖和巨大的石块,凌乱地叠在一起,像是史前生物的巨大遗骸。
    土墙的一边,连着缺了一个大口的围屋,另一边是茅房的遗址。本来几间连在一起的旱厕,现在大部分埋在土墙之下,只剩可怜兮兮的半爿。倒塌的泥墙拌着雨水,填满了原来的厕坑,浑浊的液体在地面横流,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
    我们刚到围屋的时候,所闻到的那股臭气,源头就在这里。
    照这样看来,报纸上说的两个死亡的村民,都是在如厕的时候遇难。至于失踪的那个……我盯着被大雨填满的厕坑,不敢再往下想。
    我抹去眼帘上的雨水,四处张望,却根本没有黄淑英的身影。那倒也是,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上厕所,更何况是满身名牌的黄淑英。
    滂沱大雨中,还未倒下的那些围墙,也显出岌岌可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危险。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大喊起来:“黄小姐!黄小姐!”
    不出我所料,得到的回应只有雨声。这么大雨,黄淑英,会跑到哪里去了呢?
    “汪汪汪汪!”
    “陆小安,你快过来!”
    身后传来狗吠,还有斯琴的叫唤。她那边有大门的石梁支撑着,不至于会倒塌,那她这样焦急地呼喊,是出了什么情况呢?


    IP属地:广东228楼2011-11-15 16:09
    回复
      2025-12-25 22:12:1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我抹了一把雨,撒腿往那边跑。冲过重重的雨幕,我看见斯琴正站在大门外,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
      我跑进屋檐下面,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斯琴转过身去,指着大门里面说:“你听,是不是有人在里面喊?”
      我侧耳去听,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有一把声音若隐若现。
      “救命。”
      斯琴躲在我身后问:“你听到了吗?”
      我皱着眉头说:“嗯,听起来像是……”
      斯琴点点头说:“黄淑英。”
      我再次往大门内看去,却发现了一些一样,不由得问道:“斯琴,我们来的时候,二进的木门是开着的吗?”
      斯琴皱眉看了一会,同样不确定道:“我想想,好像是关起来的吧……”
      我点点头,拖起她的手往里面冲。不用想了,虽然不知道她跑进去干嘛,但是里面喊救命的那个,一定是黄淑英。
      我们在雨中跑了一段路,过了两道门之后,便是围屋的二进了。这里跟老六家的那一进差不多,只不过是圆环小了一号,房子没有那么多。
      我指着圆心的大祠堂说:“祠堂门着锁,那么,黄淑英应该是在两旁的哪一间房子里,遇上了什么情况。”
      斯琴点头说:“我们分头找。”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男左女右,沿着二进的圆环找了起来,一边找一边大声喊:“黄小姐你在哪!”
      斯琴喊的是:“淑英姐,我来救你!”
      二进里跟一进同样,大多数房门是上锁的,仅有几间打开的,里面也是空空如也,进去三秒就知道,不可能藏着一个人。
      我就这样一边喊一边找,起初还能很清楚听见斯琴的声音,当跑完四分之一的圆弧,分隔在直径的两端,中间隔着整个祠堂的时候,她的声音也跟黄淑英一样,变得若隐若现了。
      


      IP属地:广东229楼2011-11-15 16:09
      回复
         一路下来,这是我进去搜查的第四间房子了,却仍然空无一人。我站在房子里侧耳倾听,呼救声仍然不时传来,却根本辨不清方位。该死的黄淑英,是跑到哪里去了?
        我摇了摇头,刚要出门,一个人影却冲进门来,砰一声撞到一起。我摸摸生痛的额头,定睛一看,却是抱着肥猫的斯琴。
        我们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
        然后我回过神来,是因为两人各自跑了半个圆环,找遍了整个二进的房子,所以又碰头了。
        斯琴皱着眉头问:“没找到人?”
        我同样明知故问:“你也是?”
        两个人一起摇头,这时候,突然又传来一声:“救命!”
        这次的喊声比之前的清晰,肥猫发现了什么似的,竖起耳朵,朝门外吠了起来。我们顺着它吼的方向看去,视线却被一堵墙挡住了,那是大祠堂的外墙。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大祠堂的正后方,跟祠堂门相反的方位。在这里听起来,黄淑英的呼救声最清晰。莫非……
        我刚这样想着,斯琴已经叫了起来:“祠堂里!”
        话音未落,她已经跑出门外,我来不及想太多,只好跟着她,朝来时的方向狂奔。一路上,我所担心的是那个关着的祠堂门,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打开。但是这对斯琴来说,似乎完全不是问题。
        跑了三分钟后,斯琴连歇口气都不用,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祠堂门上。“啪嚓”,朽木迸裂的声音,祠堂门应声而开。
        我扶着膝盖,抬头朝祠堂里看去,暗淡的光线中,出现了不该在这里的东西。
        斯琴同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道:“不会吧?”
        我站起身来,扶着祠堂门的门框,向里面探视。真的是那些东西,我们并没有看错。
        


        IP属地:广东230楼2011-11-15 16:09
        回复
          上一次跟来时,跟着老六到祠堂里参观了一下。祠堂内壁有一圈屋檐,中间是露天的天井。除了祠堂门之外,整个圆形内壁,几乎放满了密密麻麻、高高低低的祖先牌位。祠堂内香火缭绕,几百年来的席家祖先们,就像是坐在运动场的席位上,注视着圆形的天井里,徒子徒孙们的一举一动。
          如今,这些木头做的牌位都被搬空了,祠堂里一片空荡荡的。那些灵魂却似乎没有离去,在祠堂里低低地徘徊,在我看来,反而平添了几分诡异,让人背脊一阵阵地发冷。
          当然了,真的让我跟斯琴吓到的,是天井的石板上,散落一地的那些东西——女人的各种颜色内外衣物、化妆品、吹风机,还有黄淑英刚才拿走的雨伞。
          视线越过这些杂物,在祠堂的深处,睡着一个LV旅行箱。
          这样一个箱子,最宽的那一面朝下,就躺在天井的边缘,屋檐往外一点,以前摆着蒲团,供子孙跪拜的地方。
          大雨从天而降,把所有东西都浇了个透,死气沉沉地贴在石板上。
          我又踏前一步,整个人越过门槛,走进了祠堂里。没有错,这正是黄淑英带的那个旅行箱。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几步外那件黄色上衣,她昨天穿在身上的,就是最好的佐证。
          按照常理判断,这一个旅行箱,现在应该躺在车尾箱里。我想起刚才大雨中红色招牌一般的东西,不禁越来越感到疑惑。是谁冒着大雨打开了车尾箱,这玩意搬到祠堂里面,再把里面的东西随地乱扔?
          难道是黄淑英精神病发作?
          斯琴也跟进了祠堂里,不停地左右张望。内壁的屋檐下,虽然笼罩在昏暗的光线里,却一眼可以看穿,空荡荡的,根本没地方可以藏下一个人。
          “救命!”
          一声更加清晰的呼喊,穿过密密的雨帘,就这样扩散开来。
          


          IP属地:广东231楼2011-11-15 16:10
          回复
            与此同时,肥猫大声吠了起来。回头去看它示威的方向,赫然就是天井深处,那一个躺着的旅行箱。
            我吞了一口口水,不会吧?
            这一个旅行箱,昨天我近距离端详过一次。体积并不大,如果是我或者斯琴的话,根本是钻不进去的。可是,如果是黄淑英这种身形娇小,看上去柔韧度也不错的女人……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黄淑芬得发多大的神经啊?
            斯琴却没有管那么多,把肥猫放在地上,也不管正下着大雨,一下就冲进天井,跑到那旅行箱旁边。我赶忙跟上,捡起旁边放着的雨伞,在她头上打开。
            斯琴半跪在地上,用手拍拍旅行箱,喊道:“淑英姐!”
            箱子里静静的没有声音,两秒钟过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急促的呼喊:“那个谁,救我,快救我!”
            斯琴一边摸索着箱子,一边问:“淑英姐,你怎么会在里面?”
            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却是反问道:“什么里面,我在什么里面?”
            斯琴愣了一下,回答说:“在拉杆箱里,在你那个LV的箱子里。淑英姐,你怎么会在里面?”
            箱子里似乎是在努力回想,隔了一会终于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刚走出围屋大门,突然脑袋后面很痛,睁开眼就什么也看……救我!快救我!”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黄淑英不像是在撒谎,况且这样诡异的苦肉计,除了心理变态,没谁能使得出来。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废弃的大围屋里,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另外的人。
            这一个或者几个人,从车内偷出了行李箱,把黄淑英打晕放了进去,再扔到这个祠堂里。他,或者他们,这样不辞劳苦,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发凉,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仍然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动静。
            


            IP属地:广东232楼2011-11-15 16:10
            回复
              就在这时,箱子里爆发出一阵呼救:“救我,快救我,我要闷死了!”
              斯琴右手攥着什么东西,左手手肘狠狠撞了我一下,骂道:“快帮忙!”
              我赶紧蹲下身来,仔细看她手里的东西,却是一把金黄色的小锁。原来这旅行箱的拉链,是向两边都可以拉开的,铜锁扣在两个拉链头上,牢牢锁住了这个箱子。名牌旅行箱,做工又特别严谨,就算想把拉链扯坏,也没那么容易办到。
              我把雨伞递给斯琴,双手用力去掰那铜锁。这种驴牌的包箱专用的锁,我一直以为是装饰用途,掰了两下才知道,不全然是这样。没有任何工具,要徒手打开这个锁,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这个旅行箱,远远比看起来更坚固,就连斯琴这种暴力型的女人,也是老鼠拉龟,无从下口。
              我忽地站起身来,在箱子旁边走来走去,打量着脚底下。哪里有块石头什么的,捡起来把锁砸烂,就可以打开箱子了。
              走了两步,我突然停住了脚步。
              祠堂的天井里,铺的都是一块一块的大石板,找不到哪怕鸡蛋那么大的碎石。但是,我却发现了另外一样东西。
              在石板上,有人用黑色的颜料,画了些奇怪的图案。祠堂里光线昏暗,大雨滂沱,我们心思又全在那旅行箱上,所以刚才根本没留意。
              我抹了一下额头上的雨水,抬眼看去,才发现这些黑色图案,布满了整个天井。那是些古怪的文字,像希腊字母,又像楔形文字,一个个脚朝天井的圆心,头朝边沿,一层层扩散开去。
              这么怪异的图腾,我明明没有见过,却总觉得似曾相识。我呆呆地站在雨中,一个闪电劈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画面。
              在小李侦探所,那个放着许多塑料模特的密室里,天花板上那个圆圈,闪着诡异的红光。
              


              IP属地:广东233楼2011-11-15 16:11
              回复
                我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没错,这些古怪的文字,跟那个圆圈中的一样。只是当时,这些文字都只有茶杯大小,挤在天花板的圆形图腾中,最靠近圆心的地方。
                而现在的石板地上,只有文字,却没有包围着它们的大圆圈。
                不会是……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幡然醒悟。这个客家围屋的外墙,就是图腾中的大圆圈!
                而我们现在,就站在大圆圈的中心,就像是黑色的云雨笼罩中,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上。
                正在这时,身旁却传来一声怒吼:“陆小安!”
                我赶紧回过头去,斯琴早就把雨伞扔到一边,脸上雨水和怒气横流,骂道:“你发什么愣啊,淑英姐快没气了!”
                的确,蜷曲在那么小的一个旅行箱里,拉链紧紧锁着,面料又不像能通风透气的样子。再加上刚才那么大声地呼救,消耗了不少氧气,到了现在,估计连呼吸都有困难了。
                当务之急,并不是去推断什么阴谋,而是救人要紧!
                我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在雨水里,手指插进石板的缝隙,想要抠起一块来。一下子用力太猛,指甲戳在两块石板之间,差一点就要断掉。
                我痛得直吸冷气,却看见大雨之中,有个棕色的什么玩意,从屋檐下向我们飞奔而来。
                这个畜生来凑什么热闹?
                肥猫跑到斯琴面前,晃去满身的雨水,然后是叮铃一声,一个小小的黄灿灿的东西,掉到了地板上。
                钥匙,黄铜的。
                我吃惊地看着肥猫,斯琴却没顾那么多,一把抓起那钥匙,就往锁眼里捅。可是因为手滑,那钥匙就像一条滑溜溜的金鱼,拿捏不住,更不肯自己游进锁眼里。
                


                IP属地:广东234楼2011-11-15 16:11
                回复
                  2025-12-25 22:06:1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我在旁边看得心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只好拍着旅行箱说:“黄小姐,黄小姐,坚持住!箱子马上就打开了!”
                  旅行箱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音。这让我突然产生一个错觉,会不会从头到尾,箱子里根本是空的?
                  我手下用力,推了一下旅行箱,沉甸甸的,刚好是一个人的体重。
                  可能就因为这一下推动,误打误撞的,斯琴终于把钥匙捅了进去,顺时针方向一扭,啪嗒,那日不死的铜锁终于打开了。
                  我跟她对视了一眼,一人捏住拉链的一头,向左右用力分开。大雨之中,旅行箱就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终于露出一条缝隙。
                  “淑英姐,你可以出来……”
                  斯琴双手托着箱盖下沿,猛地向上掀开。
                  她要说的下半句话,却牢牢地关在了嘴巴里。
                  我头皮发麻,向后退了一步,心脏仿佛停止跳动。
                  旅行箱里,不是黄淑英。
                  那可容一人蜷曲的空间,塞满了——黄泥。
                  虽然是做工精致的箱子,那么大的雨,不免也渗进了一些水。泥跟水混合在一起,像是一个小型的沼泽,底下掩埋着腐烂可怕的秘密。
                  我跟斯琴的视线,仿佛陷进了这个微型沼泽,再也拔不出来。
                  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就像是歌剧的序曲,用途是渲染气氛;如今恐怖的正戏上场,雨,就这样骤然停了下来。没有了噼里啪啦的雨声,一时间,周围安静得失了真。
                  我把眼睛撑到最大,箱子里除了黄泥,再没有其它;我的耳朵没有塞棉花,却听不见任何东西,包括那应该有的尖叫。
                  时间仿佛静止,压在两人、一箱、一狗之上,让所有事物都无法动弹。
                  这样的场景,让人难以忘记。
                  


                  IP属地:广东235楼2011-11-15 16:12
                  回复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我,一分钟后,我终于忍受不住,把手插进箱子的黄泥里。
                    刚才差点弄断的指甲,现在已经忘了疼痛。我右手掏出一把泥,左手再舀出半捧水,指缝里渗入了一阵阵阴凉,提醒我得破伤风的可能。但是到了现在,破伤风这种小儿科问题,哪里是我关心得来的。
                    我不管不顾地挖着,不知道下一次伸进泥土,双手会接触到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找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必须找出些什么。
                    黄淑英的尸体,就算是切碎的,也说明我找到了一具冤魂不散的尸体;要不然是刚摔碎的手机、一条录音笔、扬声器什么的,说明我发现了一场煞费苦心的阴谋。无论是尸体还是手机,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种存在。
                    不管理智能不能接受,对于刚才箱子里的声音,尸体、手机、扬声器,最起码是一种解释。
                    “出来!”
                    我发了疯似地挖着,有液体从脸上划过,不知道是残留的雨水,是冷汗,还是吓出来的眼泪。
                    “快出来!”
                    斯琴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停下来。我置若罔闻地继续挖。
                    “出来!”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箱子里的黄泥,已经被我挖出来一半。我神经病发作似的跳了起来,双手抓住旅行箱的两边,把它头朝下地翻转,倒出所有黄泥。
                    泥土掉落在在石板上,堆成一座稀烂的山。我用力把旅行箱扔到一边,跳上那一座泥山,用力地踩着。身边有一只狗,开始大叫起来。
                    “出来,出来!”
                    脚踩下去的地方,泥水四处飞溅,咬上了我的裤脚。
                    “黄淑英,你给我出来!”
                    


                    IP属地:广东236楼2011-11-15 16:12
                    回复
                      歇斯底里中,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
                      “陆小安,别跳,别跳了!”
                      我用力挣脱了那人的怀抱,继续在地上跳来跳去。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只要我的动作够大,就可以摆脱这场梦魇,醒来的时候,躺在我熟悉的、柔软的枕头上。
                      “啪!”
                      我愣在那里,捂着右脸,那里火辣辣的疼。
                      这不是梦。
                      斯琴就站在我面前,刚刚打了我的手,就在她的肩膀上。
                      她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陆小安,你醒醒,醒醒!”
                      我的大脑反应不过来,只好呆呆地看着她。
                      腿肚子一阵生痛,低头一看,是一只淋湿之后瘦得跟油条一样的狗,以差一点就见血的力度,咬在我的小腿上。
                      斯琴又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你别发疯了,黄淑英,不在箱子里。”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差一点整个人倒下,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我。
                      “深呼吸,深呼吸。”
                      在这个昨天才第一次听到,现在却足够亲切、足够可靠的声音指示下,我不由自主地,用力吸进一口气,吐掉,再吸气。
                      迷迷糊糊中,那个声音又说:“来,到屋檐下面坐。”
                      十分钟后,我终于慢慢醒了过来。然而,并不是在枕头上。在经过了超出限度、大脑不能接受的恐怖后,多亏了斯琴的冷静,我终于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事实就是,我跟一个昨天刚认识的美女,坐在我的同事、她的债主老家的祠堂里,大雨刚停,天井中有一口箱子,里面只剩下黏糊糊的一点黄泥。
                      而黄淑芬的亲生妹妹,黄淑英——失踪了。
                      


                      IP属地:广东237楼2011-11-15 16:12
                      回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旁边的美女。她跟我并排坐在地上,双腿蜷曲放在身前,手抱着膝盖,眼睛看着前方,默默无语。
                        我挠了挠头:“谢谢。”
                        她仿佛吓了一跳,扭过脸来说:“谢我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忘了刚才发生什么事,应该是事情超出了界限,脑袋一时接受不了,保险丝烧掉了,所以整个人在那里发疯。幸好有你,幸好你那么冷静,要不然现在估计一头撞柱子上,直接挂了。”
                        斯琴直勾勾地盯着我,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也别谢我了,你以为我不怕?告诉你,老娘是女生,老娘比你还怕!刚才我也差点疯掉,只是看见你先发作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别疯别疯,两个人一起疯就没治了!就这样,我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我想对她笑一笑,却突然鼻子发痒,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肥猫本来懒洋洋地躺在斯琴身边,被这喷嚏声吓到,原地跳起来,向四周大吠。
                        我抓起衣服的下角,挤出一大把水,皱眉说:“车子上有大毛巾,我们得赶快擦擦,要不然都感冒就惨了。”
                        斯琴也摸摸自己的衣服,补充道:“没错,现在雨也停了,我们要赶快出山,找个有电话的地方,打电话报警。”
                        我双手撑着地板,慢慢站起身来,再把手递给斯琴,同意道:“嗯,总之快点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
                        


                        IP属地:广东238楼2011-11-15 16:13
                        回复
                          斯琴也站了起来,我转过一个身才发现,祠堂门,就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
                          就像是老天在开玩笑,刚才那么大的雨,如今太阳探头探脑的,竟然打算从云后面出来了。乌云越飘越远了,天色越来越亮,毕竟,现在不过是下午一点多钟。
                          从云层中透下的几缕阳光,刚好就照在祠堂门外的方向。
                          我的脖子不受控制般,回头打量了一眼天井,还有那一个诡异的箱子。当务之急,是离开这箱子,离开这祠堂,离开这见鬼了的席家围屋,越远越好。
                          斯琴先我一步,朝着祠堂门走去,扔下一句话:“别发愣了,快走吧。”
                          我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又不敢走得太快,想尽量表现得轻松一点,多少弥补一下刚才完全吓掉的脸。我挠着头发,刚想要打趣一句什么,突然之间,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所说的话,一句话,我跟斯琴昨晚在酒店房间,也听过一遍。
                          凄厉的一句。
                          “姐姐,不要……不要!”
                          仿佛有一把寒冰做的刺,从后背狠狠插进我的心脏。我再也没有回头的勇气,身旁传来斯琴一声迟到的尖叫,仿佛是田径比赛的发号令,我们同时撒腿狂奔,不要命地向外跑去。
                          这种情况,谁不跑谁是傻叉!
                          老旧的房子向我们身后退去,古老的门梁在头上掠过,两分钟不到,我们跑出了祠堂门、二进门、围屋大门,来到了门口的晒谷坪上。
                          跑得那么激励,我突然有些担心,拍了拍自己的裤袋。幸好,车钥匙还在。
                          我又想到,车子不会跟黄淑英一样,失踪了吧?
                          马上抬起头来一看,还好,我那辆相濡以沫的红色速腾,好端端地停在晒谷场上。
                          只是,在速腾打开的车尾箱后面,多了个庞然大物。
                          一辆公交车,静静地停在晒谷坪上,跟速腾构成了一个T字型。
                          


                          IP属地:广东239楼2011-11-15 16:13
                          回复
                            斯琴的反应跟我一样,站在积水中,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公交车。
                            没错,一辆公交车。现在,它停在我们的两点钟方向,车尾跟围屋大门平行。我们能看见它绿色的车身,很大长方形的窗户,车里有大概五十个座位。车尾的大窗户上,贴着说明线路的大字,“君威华府
                            26
                            戒毒所”,只可惜下面的车号牌沾满了泥污,看不出具体是在哪个城市行驶。
                            这样的公交车,在城里六车道的柏油路上,我们每天都会看到。只是这一次,它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在这群山之下,鸟不拉屎的荒村,离最近的小小县城都有几十公里。不要说刚才那场大雨,就算是天气最好的情况下,都很难想象这样庞大的公交车,怎样通过那些九曲十八弯的狭窄山路,开到这个晒谷坪上。
                            眼前的一切,就像LV箱子里的黄泥,让人无法理解。同时,它就那么生硬、毫不讲理、不容置疑的,摆在我们眼前。
                            公交车的轮胎,跟我们脚下的鞋子一样,浸在晒谷场的积水里。太阳从云层后爬出来,在地上描绘出一片实实在在的影子。
                            只要我走上十来步,就可以触摸到那绿色的车身,敲响沾了不少泥点的窗户,听指关节跟玻璃碰撞的笃笃声。
                            当然了,我是不会走上前去的。
                            因为,这不是一辆空车。从车尾玻璃看进去,车里的座位上,稀稀疏疏坐了十来个人。
                            这些人默默无语,静止不动,只留给我们黑漆漆的后脑勺。就好像这是辆正在行驶的公交车,几分钟后车一到站,他们就会一哄而下,走到我们身边来。
                            


                            IP属地:广东240楼2011-11-15 16:14
                            回复
                              2025-12-25 22:00:1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我跟斯琴面面相觑,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了,有一件事我们是清楚的,那就是——来者不善,走为上策。
                              斯琴后退了一步,像是怕被车上人听到似的,小声问:“喂,车停成这样,你能开出去吗?”
                              我手摸着下巴,估量了一下两车的距离,以及晒谷场上剩下的空间。掉个头再出去是不能够了,如果要逃的话,只能是把车开前一点,然后方向盘往左猛打,从公交车尾部跟围屋大门之间的三四米,硬塞出去。
                              前提条件是,公交车上面没有司机,或者是司机不打算拦截我们。
                              斯琴在旁边催促道:“快点说啊,有把握吗?我看车上的人快要下来啦!”
                              我咬咬牙,用力捏了一下裤带里的车钥匙。搏就搏吧!
                              回头看了斯琴一眼,她会意地蹲下身去,抱起了肥猫。
                              我低声数着:“一,二,三!”
                              话音刚落,两个人便拼了吃奶的力气,向我那辆红色速腾跑去。半路中我按开防盗锁,两人同时拉开了左右车门,迅速钻进车里,再一气呵成地关上车门。
                              我哔哔一声,赶紧把车门又锁上,然后把钥匙捅进插孔里。抬头看看倒后镜,却被翘起的尾箱盖挡住了,看不见公交车上的动静。不过,光听声音的话,那些人倒没有下车的迹象。
                              我松了一口气,把车钥匙往外扭去。嗒嗒,嗒嗒,发动机的轰鸣,却没有如预期般响起。
                              斯琴盯着车钥匙,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我吞了一口口水,继续扭动钥匙,车子却好像睡着了一样,不肯发动起来。低头一看油门,我这才发现,车上的地毯有点湿漉漉的。
                              这下我想起来了,刚才下大雨的时候,车尾箱一直是打开的,虽然被设计成打开了也能挡雨的形状,但雨下得那么大,肯定还有是进了些水。如今,车上不知道哪个部分进水了,所以怎么也打不着火。
                              


                              IP属地:广东241楼2011-11-15 16:1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