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雄照常上班,面对烤的金黄的面包和咖啡,他第一次皱起眉头。
“要不要换?”秘书殷勤的问他
“有人给做了。”他回答的随意,却发现这答案来的理所当然。“今天有几笔账要结,派几个人去催吧……”
之后,是杨雄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跟个傻子没什么两样的事,一个人逛了半天的电器城,然后用车拉着一堆东西往那个他都丢了七年的地方搬。
“给媳妇一个惊喜?”安装家电的小工笑得嘻嘻哈哈,然后杨雄的嘴角明显的抽筋了。
曾经,他的确是这样的简单,可是,他从来就觉得妻子在他身上有用过心。是石头也有捂热的那天吧?这么想的自己***的愚蠢。
她不爱你,就是付出再多,也终究是无动于衷。
活着,好累。
可是……
他头疼,揉了揉鬓角,打开房门,可石秀不在。
“先生?”搬着东西的人在后面喊他。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转身就往楼下跑。
奇怪的感觉,没着没落,一双脚踩在地上,心却是飘着。
然后在他出了楼道的时候,石秀惊讶的站在他的对面:“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回来吃饭呢?”
“你去哪了?”
终于,他有了自觉。发现这几天他关心的就是这个‘他去哪了’‘他在哪’‘他在干什么’
“买食材啊。”石秀回答的轻松,“大哥不能老实靠外卖应付啊。”
杨雄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心虚:“你还是不要出去了,这种事……我来。”
“啊?”对方先是一怔然后冲他平静的笑笑,“我已经好很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出去找工作了。”
“不准去!”他几乎想也没想,可出口就明白自己找不到‘不准’的理由,他算他的什么呢?主人?仇人?还是别的什么?
石秀也是一怔:“为什么?”
“因为……”他为他的冲动找不到借口,“因为……”
石秀也不急,就站在这边等他说,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表达不出的焦躁气氛。
“因为我不放心。”
终究是说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个,直到在对方眼睛里读出笑意和感激,他才觉得他也许并没有说谎。
好几天,就这样按时上班下班,杨雄一改懒散的爱去不去的作风,出奇的准时到达办公室。
吴非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没他亲自出马不可的麻烦,他也不说话。
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按时到家就能开饭了,按时到家就能收看到七点钟准时的电视节目,按时到家就不会有‘今晚去哪里’这样的问题,按时到家……就会有人站在玄关或是窝在沙发有时会在厨房里面,听到开门身后,对他笑:“大哥,你回来了。”
他的回答也从无声到“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某种默契。
这天,杨雄接到手下的电话:“喂,老板,上次欠款逃逸的江承保已经被我们找到了, 好家伙,竟然携款想要出境,原来这家伙借了不止一家高利贷,查了查他国外的账户,可调动部分为318万,其中有过半买成了股票……”
“哼,这家伙会玩啊,找他的人应该不少,算他倒霉落在我手上,那些账户上的比对清楚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那人呢?”
“这个么,你记不记得当初他抵债的那张单子上签了什么?”
“好像是他一个朋友的器官买卖。”
“具体?”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包括左眼球摘除,左右肾脏以及其他部分脏器,总额是一百七十万。”
“他既然敢提,那就照他说的做咯,这些器官在黑市里转一转,远不止这个价。”
“您的意思是?”
“他自己的债,自己还,然后,就地消失,我要的是消失,你是明白的。”
“是!我明白了。”
他不会让任何人欠他的,要是欠了,他会让别人加倍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