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夕阳斜穿过教室窗户,将整个空间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色。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微尘,在光柱里悠然起舞。课桌椅被拉近,两张稚嫩的面孔几乎要凑到一起。没错,我开始有一项雷打不动的日常——给郗恒讲题。
我的数学成绩很好,当时好像是在学习立体几何表面积和体积计算,对我来说是得心应手。那些在课本上呆板的方盒、圆柱与圆锥,在我的脑海里仿佛有了生命。而他,在面对这些需要空间想象力的体积与表面积公式时,总是显得格外困惑,眉头蹙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你看,这个长方体,”我一边说,一边用黑色水笔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表面积就是六个面的面积加起来。就像给你的礼物盒包包装纸,需要多少纸,就得算它。”我手中的笔转而画出一个圆柱:“它的侧面展开其实是个长方形,长就是底面圆的周长,宽就是它的高。所以侧面积就是底面周长乘以高。”我的笔尖轻轻点着图形,仿佛真能将它展开似的。窗外的二球悬铃木只剩枯枝,偶尔有麻雀掠过,投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我的笔尖,时而困惑地眨眨眼,时而恍然地“哦”一声。当他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独立算出一个组合图形的体积时,那骤然明亮的眼眸,像极了夜空中最亮的星。
后来,我知道他喜欢大白兔奶糖。他说大白兔奶糖的那种甜,像是能把生活中所有的不愉快都融化掉。所以,每次来学校前,我都会在书包最里层小心地藏上一袋,避免被老师搜查到。每次向他递过去时,总要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却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喏,吃颗糖吧,做题费脑子。”
他会腼腆地笑,腮边鼓起一个小包,像只往嘴里囤食的小松鼠。那一刻,我心里也会漾开一丝甜,比奶糖还要甜。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但真正让我们关系突飞猛进的,是临近寒假时候的集卡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