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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同人《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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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同人《面首·一》——不成文的规矩
临高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悄然爬到了乌云花的脸上,她惺忪地眯了眯眼,厌恶地转过了身子,脸便撞进了一对饱满、结实的胸脯之间。望着这对胸脯清晰的肌肉曲线和上面丰满的金色胸毛,乌云花又想起了昨夜的激战,想起了那些毛在自己身上的摩擦……噢……她面色潮红,双腿不由地夹紧,而后调皮地轻启微唇,狠狠地嘬在其中一个奶头上。松开后,一根胸毛卡在了她的门牙缝中,身旁的男人居然还在打着鼾。她有些微愠,使坏用舌头固定住胸毛,然后狠狠用力往后一扯!嗷的一声,迪普西科龇牙咧嘴地从梦中惊起,随后的一秒钟,他迅速完成了意识的清醒、自己处境的思考分析以及表情管理,再望向乌云花时已满脸是谄媚的笑容:“我美丽的女王大人,您醒了啊。”
在临高所有单身的男性元老中(只有生活秘书没结婚的也算),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得拒绝单身女元老羞羞的请求。女仆革命前,元老们虽大多孤枕难眠,但为了革命大业,也都肌灼啮褥地忍了下来。革命后,随着女仆们一批批的上岗,问题也涌现出来——百韧城的元老居住楼建造简陋,单薄的墙壁让隔音形同虚设,撸了快两年的男元老们往往如狼似虎,下班之后,楼栋之间便夜夜笙歌,形成了一片娇喘的交响乐。对此,粗坯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们反复要求女仆们叫得大声些,再大声些,力求把对门、邻栋的声音盖下去,以彰显其雄浑。第二天,久旱逢霖的男元老们个个容光焕发,大步流星地投身伟大的革命事业去也,但单身女元老们则一个个精神萎靡、花容憔悴。
这个时空的单身女元老,是绝对的性弱势群体。男元老们丝毫不掩饰自己“人种博物馆”的野望,而对于天生慕强的女性来说,她们开始变得无所适从。抛开道德、羞耻心、怕被嚼舌根等客观因素,主观上,那些男性归化民也实在让她们下不去嘴——歪斜的牙齿、枯瘦的身材、猥琐的气质看着就倒胃口,难得有几个顺眼的,却要么口笨舌拙,要么之乎者也却言之无物,根本就是一群文盲嘛!
慕强的女性本能让单身女元老们意识到,这个时空配得上自己的只有男元老!几次聚会私房话之后,所有单身女元老都意识到了这层处境。她们开始主动接近、暗示起男性元老来,好歹贤者时间能说几句人话不是!?男元老们往往大吃一惊,稀里糊涂地就范之后,私下里一通分析,便纷纷理解、同情起她们来。于是,“不成文的规矩”便算是确立了——不管女元老多胖、多老、多丑,只要找上门,上!含着泪也要上!有求必应!
规矩确立后,绝大多数男元老们很快发现,马照跑舞照跳,压根没自己什么事儿。单身女元老们的审美出奇地一致,她们的关注对象只有极少数几位男元老,其中又以陈思根同志为最。女元老们私下评价其身材健美、温柔体贴、有求必应……器大活好。陈元老迅速成为了众多男元老羡慕、调笑的对象,可陈思根自己却苦不堪言,他面容逐渐枯槁,黑眼圈也越来越深,指导特征队时都经常扶着腰。队员们也发现,陈首长不仅面色越来越差,体力似乎也出了大问题,几个指导动作之后便气喘吁吁。
首长们的八卦,从来都是最热门的话题。也知道是哪个好事的,听说了陈首长之所以这样,都是女元老闹的,事情便神乎其神地传开了:这些高大、抬头挺胸的女元老们,其实各个都有邪法,会采阳补阴,若非如此,咋一个二个都端得那番身姿笔挺,又那么大?!咱们敬爱的陈首长便是被采摘了,元老们都是有大神通的,是天上的星宿,陈元老更是战神一般的天将再世,他尚且如此,咱们要是……不敢想不敢想。一来二去,特征队员们看到女元老走近便吓得肝胆俱裂,生怕自己也被抓去采摘了,哪怕是一发,怕是就得让自己浑身都抽个干净,瘪了下去。
对于手下队员的人心惶惶,陈思根丝毫不知情。他思前想后,很有道德感地一咬牙,把自己的两个生活秘书都退回了女仆学院,让学院安排她们再就业,以表达其誓死为女元老服务的决心。同时做了一块写着“免”字的小木牌,实在想休息了,便将其挂在了家门口的门楣上。女元老们若是找上门,看到“免字牌”也会识趣离开。
当然了,人的品味这种东西……有时候也很难讲得清楚。一天晚上,计启立下了班,正打算和女仆们开心一下,转过楼梯拐角,便看见苏菀在自家门前的楼梯上坐着,双手托腮,眉目含春,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计启立看着那双43码的大脚,顿感自己凶多吉少。果不其然,门一开,两个生活秘书盯着这位一米八的女元老,和身边小鸡仔一般的自家主子,瞬间傻了。苏菀也不客气,横眉一竖,大吼一声:“滚出去!”两个女仆便逃命似的连滚带爬。门一关,苏菀又变回了那幅眉目含春的样子,她一把将计启立搂在了怀里,连转了几个圈圈,“小计!计!你太美!你好可爱啊!卡哇伊捏!!”计启立虽然在男女之事上十分猥琐,但长得却是人畜无害。大眼睛,娃娃脸,配上一米六三的身高和瘦削的身材,让快30的他看上去仍像一个高一学生。
饶是苏菀胸前空无一物,但计启立仍感觉自己要被勒死了。此刻,他已经双脚离地,被苏菀拥抱在空中转了十几个圈,他只感觉头晕目眩,几欲呕吐。这种感觉,在随后的2个小时一直挥之不去——苏菀果然选择了坐在上面,双手还不时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目眦尽裂,哀嚎连连。事必,一脸潮红的苏菀满意离去,计启立坐在床上,愣神了好久,眼泪扑簌簌地撒湿了一大片。之后几天,他一直都一惊一乍,魂不守舍。
而“不成文的规矩”唯一的例外,便是乌云花元老了。在了解其拳打脚踹、拔枪射夫的飒爽英姿后,男性元老们达成了共识——谁都可以,乌云花元老嘛……敬谢不敏!绝不能和这个疯女人扯上关系!乌云花元老自己也争气,在两次暗示被打了哈哈之后,她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胸口,随后转身就走,心里暗自发誓再也不找这些臭男人了。可每到晚上,那万蚁蚀阴的灼烧感又让她辗转反侧,她念头百转,甚至动起了原谅刘三的心思……这心思不仅仅来自生理上的空虚,她寂寞。
与其他元老不同,乌云花完全没有与旧世界决绝的觉悟。她跟踪刘三来到临高,本着看闹剧的想法报名参加了穿越,旧世界有太多她无法割舍的东西,仗义的同学,未竞的比赛,还有……妈妈渐渐模糊的面容。而刘三,是她与那个世界的唯一纽带。
深埋心底的那些回忆好似枯枝,但凡有一点星火,便烧了个通透,与刘三的过往,一幕幕地涌上了乌云花的心头。读书那会儿,三儿他场场不落地为自己的比赛加油,一场下来经常嗓子都喊哑了;自己沾满尘土的运动鞋、酸臭的袜子都是他洗的,三儿从没说过半句嫌弃;生理期气不顺,吵了小架,三儿在宿舍楼下求原谅,一守就是半宿。望着他被蚊子叮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她又觉得好笑,气消了便把宿舍同学的臭鞋打了个大包往窗户下一丢,三儿非但不生气,反而如蒙大赦地抱走了,第二天一早洗得雪白交回来,十指上全是水性皱……
过去的点滴沉渣泛起,让乌云花哭得肝肠寸断——多好,多好的男人呀!是自己!是自己的臭脾气!是自己的作!是自己的不讲道理,一步步一步步把他逼到了临高!逼到了这鬼地方!逼给了宣春!这一刻,她好想自己能在刘三怀里,告诉他:我再也不要那些一击即碎的自尊了,我的自信也全部是空穴来风,临高这鬼地方我之前一个人也不认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你能给我安全感,前路那么险恶,这些日子我真的好寂寞好怕好想你,三儿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看看我有多卑微……她咬着被角,声嘶力竭。
第二天一清早,乌云花便站在元老生活区的一扇门前,她显得很紧张,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衬衣的下摆,直把衣角卷成了两个坚硬的疙瘩,踌躇再三,她才下定决心,轻叩了三下。


IP属地:江西1楼2025-07-24 23:31回复
    第二天一清早,乌云花便站在元老生活区的一扇门前,她显得很紧张,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衬衣的下摆,直把衣角卷成了两个坚硬的疙瘩,踌躇再三,她才下定决心,轻叩了三下。
    等了好一会,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门内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娇小倩影,面庞精致又带着些冷漠。见到乌云花,她的嘴角上翘,五官迅速变化,做出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
    “花花,快进来呀。”
    乌云花机械地跟进了玄关,换上了自己专属的旧时空产毛绒拖鞋,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定。她的双手仍在搓着衣角,似乎不太敢看面前的女孩,目光一接触,便又低下了头。
    女孩歪着脑袋,微笑地等待乌云花开口,她的花花今天看上去扭扭捏捏,这让她感到诧异。正当乌云花好像鼓足了勇气,抬头想要说话时,女孩却掌心向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等一下”。
    说完,女孩转身去了厨房,一阵叮叮咣咣之后,端出了两杯咖啡。她走到乌云花身边,屈膝将杯子轻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越过乌云花,走进了隔壁的卧室。客厅里依稀能听到转轮电话的拨号声:“钟博士…上午…请假…让她们继续。”
    如果说乌云花的处事方式像“火”,那么葛欣馨就是一块“冰”。作为极少数从没找过任何男元老的单身女元老,葛欣馨的生活极其简单——实验室、图书馆、家三点一线。她对旁人从来不苟言笑,若是开口,措辞都简练而得体,给人感觉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
    在葛欣馨的理性世界中,乌云花是一抹与众不同亮色。她直接而热烈,让葛欣馨感到鲜活、真实而放松;而对乌云花来说,葛欣馨内敛、聪慧,是她仅存的港湾。她们曾在一起大声地咒骂刘三,一起喝酒谈论旧时空的种种到天明,一起嬉笑推搡着,互相撺掇对方去找陈思根……明明是镜像一样的两个人,却不可思议的合拍。葛欣馨了解她的花花,花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这个上午,她走不了,也义不容辞。
    出了卧室,葛欣馨在乌云花的身边坐下,握住乌云花的手,静待她开口。
    “馨馨,我要是…要是…”乌云花的声音越来越低,“你说,我要是原谅了刘三,你会生气吗……”
    乌云花的声音近乎嗫嚅,却犹如惊雷一般在葛欣馨耳中炸响。多年的养气功夫让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胸膛却因突如其来的气愤而快速起伏着,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花花刚才说了什么?刘三?那个杀千刀的刘三?!那个她们曾一起诅咒,被明军削去脑袋领赏,被张献忠舂成肉泥,被饥民一刀刀剐了去,吃干抹净的刘三!?花花!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
    正当葛欣馨想一巴掌呼在闺蜜脸上,让她清醒一点的时候,葛欣馨突地想起,刚才乌云花说的是,要是原谅了刘三,“我”会不会生气?!花花到底怎么想的?葛欣馨难以置信地分辨着乌云花的双眼,那眼神,不是探寻,而是期待,这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花花都已经想好了,她想要的,只是我的肯定和支持!”
    强忍着不适感,她调整了呼吸,开口试探道:“花花,可是,刘…刘元老他还有别人…”葛欣馨实在说不出刘三的名字,她觉得会污了自己的嘴。
    “我想过了……就由他吧,李幺儿、董薇薇她们不也好好的么。”
    葛欣馨实在难以相信,“真想好了啊,容得下?”
    “嗯……”乌云花微微点了一下头。
    沉默了好一会,葛欣馨终于开口:“那…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葛欣馨的声音有些颤抖,捏着杯柄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没办法,她太讨厌刘三了!就像她憎恨那个让她抛下一切,来到这个时空的男人一样。劈腿、找小三、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这份记忆葛欣馨早已埋葬,连乌云花都不知道,可如今却又开始侵蚀葛欣馨的身体,颤抖从下巴蔓延到了全身——她曾那么炽热、那么毫无保留地爱过,换来的却是遍体鳞伤的绞痛,几乎让她形神俱散。
    乌云花的眼神从祈求转化成了感激,对闺蜜的责任感让葛欣馨意识到必须从回忆中抽离,她强收心神,试着从乌云花的角度去考虑:
    是了,花花不是我,她外表风风火火,内心却有强烈的情感需求;
    这种事情都是劝和不劝散的,否则要和好了,我里外不是人;
    别人好说,花花怎么办?元老院谁还敢要她;
    有些事,只要不在乎,就不是个事儿,人家李幺儿……
    她开始说服、强迫自己,站在乌云花的角度说些体己话:“花花,其实我能理解的,刘…刘元老…是旧人。你们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很难得的…”乌云花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仍有期许。葛欣馨明白,这话的分量还不够,她的花花仍需要自己注入力量。“真该死!”葛欣馨心里骂了一句,可又实在说不出刘三的半句好话,只得脑筋急转:“比如允幂的爸爸……让一个归化民骑到了脖子上……”她说得很慢,以便在心中整理措辞,“耳根子软的男人,还是需要一个人管管下面的人的,其实他们也知道,土著不过图个权势,谈不上感情,又没共同语言……”
    话到这里,乌云花的眼中逐渐放出了光彩,葛欣馨知道对路了,她继续劝道:“明朗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慕敏什么人,她能不知道吗?这个时空就是这样,男人嘛,有了权势,这些事是管不住的。”
    葛欣馨强忍着恶心,说着违心的话,这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好多人都羡慕梅法正,说他家的模式其实是最好的。毕竟精神交流最重要的,你要是真容得下……”
    她看到乌云花脸上有了笑容,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便及时止住了话头。果不其然,乌云花腾地站起来,兴奋地直踱步“我就说嘛,三儿就是欠收拾,唉,不过我脾气臭,之前也对他不算太好……”
    呼……葛欣馨如蒙大赦地长舒了一口气,昧着良心说话真不是自己的风格。她身子一软,背靠在沙发上。内心深处,葛欣馨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错,“我不应该把自己的价值强加给花花,她那么留恋旧世界,刘三……我代替不了,谁都不行。”葛欣馨这么想着,“得安排下花花和那个人渣摊牌的措辞,要不先主动抱一抱孩子表达下姿态……”
    这边厢,乌云花仍在滔滔不绝:“也不知道三儿看上那个宣春哪一点,又老又丑,生完小孩那个胖的哟,那个皮肤,啧啧啧~给我端洗脚水我都嫌弃……”
    听到这里,葛欣馨脑袋“嗡”地一下炸响,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她惊疑不定地望向乌云花,张了张嘴,却不忍心打扰乌云花的清梦。这太残酷了,葛欣馨想,她真恨自己,要是早想起来就好了,这让我怎么跟花花说啊!
    乌云花兴奋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到闺蜜的表情,觉得不对,“怎么了,馨馨?”
    “刘元老他……现在过得很好……”
    “好?怎么个好法?那个死肥婆又怀孕了?”
    “他……”葛欣馨一咬牙,决定和盘托出,“刘元老又买了两个女仆。”
    房间安静了下来,这话的信息量有些过载,让乌云花的心情从亢奋一下子降到了谷底,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花花!”葛欣馨心疼地站起身,想抱住自己的闺蜜。
    “啪”,乌云花向后用力一踏,一种被背叛感让她直觉想与葛欣馨保持距离。她低下头看着地面,似乎冷静了下来,轻声问:“什么级别?”
    “一个A”,葛欣馨咬了咬嘴唇,“一个S。”
    乌云花刷地抬起了头,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葛欣馨——A级的女仆就可以算是美女了,S级更是后世也堪做“校花”的妙人儿,一个就可抵酱油元老半年的工资,让大多元老都望而却步。
    “不可能!他哪里来的钱?”
    乌云花此时深刻怀疑闺蜜在诓自己——离婚事件中,元老院把两人的财产作了倾斜判罚,还划了刘三未来几年的分红给乌云花,他绝不可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的。
    “他……”这事儿葛欣馨还真就知道,前些天慕敏回来述职,两人八卦了下刘三的幸福生活,听得葛欣馨直咬牙——这钱是刘三到广州后从王启益两口子那边借的,他们一家仨元老,女仆补助金却一分没花,元老院现在存款没利息,老王和张筱奇一合计,便添上平素的积蓄一股脑全给了刘三做了顺水人情。
    “借的,借的”,葛欣馨冰雪聪明,还补了句,“跟元老借的,和润世堂没关系。”她生怕乌云花一冲动捅到契卡那边,或者来个火烧润世堂,那就不可收拾了。
    “谁?”
    “……”
    葛欣馨沉默了,这是做人的底线问题,她不可能说的。乌云花也反应过来,于是她换了个方向:“大家都知道了?”
    “……”葛欣馨的依旧沉默,答案不言而喻——
    怎么可能不知道!S级现在是稀缺资源,去向可都是元老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谈资。谁家要是买了,不知道多少粗胚都会打着“拜访”、“交流工作”、“联络感情”等借口,拎着礼物蜂拥而至,就为了一睹芳容。临走还恬不知耻地借着酒劲去拉妙人儿的小手,也不管主人家之前买的C级女仆还在忙前忙后地收拾碗筷:“小X啊,XXX元老是我兄弟,以后就拜托给小X你了啊,要照顾好我兄弟啊!”。元老们现在多少都有了些“贵族雅容”,主人家见此情景,哪怕后槽牙都咬碎了,面上仍是笑嘻嘻地附和。
    更有甚者,在得知辛无最买了一对妙人之后,不少粗坯们居然捐弃前嫌,组团远赴高山岭去观摩,令平素门可罗雀的中央数据计算中心一时粗朋满座。
    闺蜜的沉默彻底击碎了乌云花,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是部滑稽戏里的小丑。“元老第一起离婚案”引得那么多人在BBS上发表看法,已经够丢人了!刘三这厮现在却如此潇洒,还不知道那些粗坯们在背后是怎么编排自己的!
    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傻瓜!强烈的背叛感让乌云花感觉自己像一个赤身裸体的囚徒,四周全是元老院无声,却又无处不在的嘲笑。乌云花涨红了脸,此刻只想逃离这个世界,她推开葛欣馨,两脚踢飞了拖鞋,就要夺门而出。
    “花花!”葛欣馨连忙上前抱住闺蜜,乌云花力大,一把便挣脱了。葛欣馨只得绕到乌云花身前,从口袋掏出一把钥匙,“刚配好的,别再丢了,你…想说说话,就过来。”
    乌云花接过,沉默地点了点头,走出门去。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站定回头问道:“那个S级的,叫什么名字?”
    葛欣馨犹豫了下,想到反正人都被那个人渣带去广州了,便不隐瞒:“发动机行动从登莱那边带过来的,叫陈宛娘。”


    IP属地:江西9楼2025-07-27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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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1 21:3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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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乌云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笔记本,登上了BBS。按照规定,所有女仆的资料都是公开的,BBS上有专门的分区。最近元老院扩张迅速,人口从济州岛,山东和两广源源不断地送来,女仆们的资料几乎每日都有更新。
      乌云花原本以为自己要找一会,但没想到陈宛娘的资料赫然便在所有女仆的第一个!看着资料上的两寸照片,乌云花不由得瞳孔巨震:这女孩……乌云花一直对土著有着极强的优越感,但看到陈宛娘的照片,她突然自惭形秽了起来——姣好的五官配上雪白的皮肤,看着单纯又清丽,标准的三庭五眼和鹅蛋脸彰显了完美的骨像,哪怕后世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雌竞心理和女孩无可争辩的美貌瞬间便将乌云花压垮,她感到异常屈辱,握着鼠标的手都开始颤抖,她将光标移至照片,点开,陈宛娘的资料页弹了出来:

      (陈宛娘两寸照片)
      陈宛娘,山东登州府黄县赤山乡人,黄县主簿陈清砚之幺女,1617年2月11日生(万历四十五年,农历丁巳年正月十五),17岁。身高:165cm,体重:47kg, 胸围:84cm(32C 细支硕果型),腰围:57cm,臀围:89cm(腰臀比0.64,行止如波),未曾缠足。外貌评价S,身材评价S,综合评级:S。
      技能评价:
      床笫:S 柔韧性:A 敏感度:S(潮吹体质,溅射距离195cm) ……
      “***!”乌云花不由地骂出了口,喷两米,你TM高压水枪做的啊!……
      体香:S(汗腺分泌蜜桃味信息素) 烹饪:B 家务:B 声音:A(柔美型) 舞蹈:B
      仪态:S 推拿:B 女工:C 茶艺:C 乐器:D 识字:S(熟读四书五经,识字水平强于一般元老)言谈:B(该学生沉默寡言,但开口言语得体) 文凭:乙级
      元老评价(指导元老:陈思根、柳水心、董薇薇):
      陈思更:该学生貌得天资,身材亦无可挑剔:足底致会阴高82CM,接近身高一半;大腿维46cm(双腿并拢时严丝合缝);小腿肚高:脚踝上38cm;跟腱长:17.6cm(该学生脚踝极美,踝骨上三寸收束如笔锋,腓肠肌下缘弧线似新月)……
      “我操****逼!!操!!”乌云花嘶吼着,将无线鼠标狠狠砸在了桌上。她终于破防了,陈思根的评估报告犹如针尖,每一个数字都扎进乌云花作为体育生最骄傲的地方——自己百米国家二级,冬训夏训跑得吐血,才换来15.5厘米的跟腱,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居然比自己还长2厘米!
      “她凭什么?!一个逃难要饭的!骨头里掺了金粉吗!”乌云花只感觉自己的一切骄傲在陈宛娘面前都荡然无存,一种德智体美劳全面被碾压的屈辱感萦绕在她的心头,自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喘了许久才收拾好心情,接下来仍是陈思根对陈宛娘的赞美:锁骨长度:16.5cm,锁骨凹陷深度:0.9cm,锁骨倾斜度:17度(可盛1.3盏“国士无双”)……这是紫明楼宴席的保留节目,粗坯们最爱的调调。锁骨窝若能盛得一盏酒,便已属难得,足以引来一片狼嚎。倒酒时,粗胚们或是故意将酒盏一歪,那琥珀色的液体便划过细腻的肌肤,一路淌向双峰间深邃的沟壑;或是一口嘬完酒,便向上啃咬起美人的脖颈来,发出响亮的“啾”声,美人嬉笑躲闪间,众人便哄笑连连。
      乌云花直觉得一整恶心,搓动滚轮滑致了董薇薇的评价,眼前的文字变得晦涩起来,明粉女董薇薇向来喜欢用文言文来评价自己的得意门生,她懒得细看,机械地搓动着滚轴,直接拉到了最后:“此女哀艳堪比崇祯五年登州雪——明知要化在掌心,偏教人想捧起来捂热!”
      乌云花嗤笑一声,无心再看。她关闭了笔记本,犹如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倒在了床上,完全没看到最后的备注:“该学生并非完璧,自述已于1633年正月嫁于黄县县丞孙立言之子孙维孝……”


      IP属地:江西12楼2025-08-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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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花躺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盖住了脸,胸膛却快速地起伏着。突然,她从床上跳起,将枕头狠狠地丢去了客厅。她用力地嘶着气,面部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青筋一根根地在额头上暴起,让她看上去犹如来自地狱的罗刹。
        “啊!!啊!!!啊!!!!”
        也不管邻居的观感了,无处发泄的乌云花对着空气用尽全力地嘶吼起来。
        程咏昕“腾”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吼声直接让她从睡梦中惊醒,她被吓得不轻,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心口,“刚才那声音……是楼下的乌云花?”反应过来的程咏昕表情从惊愕转为嫌恶,“靠妖哦!那个土鳖女人又在搞什么机车啦!”
        吼完,乌云花颓然地坐在了床上,一秒后,她又龇牙咧嘴地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脑袋,一头短发直被揉成鸡窝一般。而后,乌云花无力地躺倒,此时她感觉自己就要哭出来了,开始茫然地寻找着枕头,想把自己的哭声闷在里面,寻了一圈,才想起枕头刚被自己丢出去了,这份无助感她再次崩溃,她又从床上蹦了起来——
        “啊!!啊!!!啊!!!!”
        刚躺下的程咏昕又“腾”地从床上弹起,一次就算了还来两次,大陆人真是没素质!
        “啊啊啊,啊你个头啦!烦死了!神经病啊!”她低头对着地板抗议道,软糯的台湾腔却好像没办法穿透这层薄薄的水泥。她咬咬牙想去楼下抗议,但一想到自己和乌云花的体型差又郁闷地打住了。“要不我大方一点,让无最葛格去安抚一下这个八婆吧,这样下去根本没法过了啦……”
        乌云花这次直接靠着床沿,坐在了地板上,问题不仅仅出在跟腱上——她身高167cm,腿长却比那个***还短了3公分。至于锁骨,乌云花壮硕的肩膀上几乎看不到锁骨窝……她举起衣服的下摆盖住了脸,终于呜呜地哭了出来。旧时空的所有比赛,她从没有拿过倒数,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完败”。
        哭着哭着,她突然止住了,瞪着空气长达一分多钟。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乌云花快速站起身,冲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泪痕通通抹去。她抬起头,镜像中的自己面无表情,水珠沿着脸颊和发梢一滴滴落下。镜中,她的眼神由空洞慢慢变成了狠辣,她缓慢地拿起了梳子,将乱糟糟的头发整理熨帖,而后破天荒地打开了镜柜,里面的临高产口红、眉笔、腮红等都积了一层薄灰,乌云花用湿巾轻轻擦拭着,然后将它们一一打开,排在了面前。
        上午8点半,百韧城的主干道上熙熙攘攘,一些工作不赶进度的元老们此刻才向着自己的单位进发。一个步频极快的女人从身后将他们一一超越,她戴着一顶临高产女士高级斜顶遮阳帽,珍珠耳环随着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哆哆”声左右摇摆,一身旧时空紧身连衣裙衬托着女人的苗条身姿,若不是极快的步频,这行头给人感觉像是要去高山岭郊游。
        百韧城里的女元老人数有限,哪怕只是背影,元老们也几乎都在瞬间认出了来人,但“贵族气度”让他们都目不斜视。与脸上的处变不惊不同,元老们的脚步都不由地被女人带快了——他们想早点到办公室去和同事们八卦。
        女人对路人熟视无睹,她大步流星向前疾行,径直来到元老院办公厅的门岗处,在出示证件后,走进了接待室。
        “哆”、“哆”、“哆”……高跟鞋清脆的塌地声犹如鼓点,在元老院办公厅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萧子山挂断了通报电话,心里长叹一声,正襟危坐。鼓点声越来越大,忽地戛然而止,紧接着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该来的终于来了。”萧子山想着,他挺了挺身子,说道:“请进。”乌云花推门而入,一身精心的打扮与办公厅简单而肃杀氛围格格不入,萧子山与她四目相对,眼神平静。
        “乌元老。” 萧子山微微颔首,声音公式化,“请坐。” 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乌云花没有坐。她走到桌前,站定。然后,将一份填好的表格轻轻推过光滑的桌面,停在萧子山面前。
        《生活秘书(男)申领审批表》。
        “萧主任,” 乌云花开口,声音十分平静,“我的申请,我需要两名生活秘书,男性。”
        “没有问题,这是您的权利,乌元老。请问您有什么要求吗?”表格是在接待室内填写好的,乌云花前脚一走,后脚秘书的电话就打到萧子山这里来了,这是他处变不惊的底气。
        “年轻,俊朗,体能优异。要最高级。麻烦优先安排。”她顿了顿,又说道,“越快越好。”
        “您说的越快越好是指……”
        “我希望他们今晚就能被送到我的宿舍。”一想到刘三还在逍遥快活,乌云花就难以忍受,她片刻都不想多等。
        “……”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萧子山仍有些招架不住了。“乌元老,希望您能明白,办公厅只为崔云红元老物色过男性生活秘书,目前我们没有储备。”他思考了一下细节,接着开口道:“从物色人选,到身体检查,还有技能培训,按照女性生活秘书的经验,最快也需要三个月……”
        “我怎么听说老崔的秘书是直接上岗的?”现代女性多少都有点腐,这点八卦,饶是乌云花这样的铁血直女也是知道的。
        “这个……让男性在学园学习多少有些不便,我们也缺乏培训男性生活秘书的专业人才,崔云红元老是自己调教的……”
        乌云花没有说话,她嘴角上扬,歪着脑袋看着萧子山,一副“我就这么静静地看你表演”的样子。
        “乌元老!”萧子山此时方寸已乱,他只能实话实说,“办公厅的意思,是希望这些个生活秘书能对您的精神层面进行一定的开导,毕竟您遭遇家庭变故,这需要岗前培训……”
        “不必了。”乌云花学着葛欣馨的样子手掌下压,萧子山果然住了嘴。“崔元老有这个权力,我也应该有,元老之间是平等的,对吧,萧主任?”
        沉默了好一会,萧子山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乌元老,这是您的权力。”萧子山内心再次叹了口气,“但也请您体谅我们的工作,人选需要重新物色,这也需要10天左右的时间……”
        “太久了,5天吧。”
        “一周,请您给我们一周的时间。”乌云花考虑了一会,点了点头,转身,高跟鞋再次敲击地面,“哆、哆、哆……”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唉……”萧子山的这口气终于叹出了声音——照顾好元老们的生活起居,是他这个元老院办公厅主任的份内工作。眼下,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个乌云花了,他早就收到过多次报告,说乌云花在离婚后,情绪极度不稳定:工作中要么呆愣愣地坐着出神,要么对讨价还价的外地采购商拳打脚踢。李梅通过李萧侣给他带过几次话,让他想想办法,老这么打人也不是个事儿,可这种心理上的疙瘩他也没啥子主意,毕竟“不成文的规矩1.2补丁版”明确规定,“男元老可以拒绝乌云花元老的请求……”
        “给乌云花找个男秘书”,这法子萧子山也曾考虑过,但很快自己又否了——乌云花的问题在心里,找个面首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舆论压力,到时候怕是更要出事,自己实在不敢开这个先河。一来二去,他便祭出了鸵鸟政策,想着她打人或许打着打着就心情愉快了呢?!时间治愈一切嘛!如今倒好,人家自己要上门来了。
        人,其实根本不是问题。临高目前人口超过50万,不少都是签过卖身契的,是绝契。只要一声令下,管你是学生、工人、士兵,哪怕是特征队,都得乖乖去舔乌云花的脚趾缝。更何况这种事情,他们也未必不愿意去。一纸明令下达,各个单位赶紧挑一挑,自己再优中选优,今晚送到乌云花床上其实没啥难度。难的是这些从没伺候过女人的糙汉,是否能真正抚慰乌云花的心理。更麻烦的是,元老院是个熟人社会,第一个买男仆的势必面对多方压力。他从李萧侣那边得知,其实不少单身女元老都动了这份心思,可一个二个都耗着,等别人先吃螃蟹。他原本打算利用3个月的时间,说服部分单身女元老购买男仆,但这话又不能当着乌云花的面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烦躁地剪开了一支南海雪茄。吞云吐雾之间,他站起身子,开始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一周,只有一周,必须赶快做点什么。“毕竟要解决的是心理问题,要不干脆一步到位!”他想着,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录,翻找着时袅人的号码,但还没找到又合上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要的是凯子,自己找俩心理医生顶上去算什么事哦!这事儿,之前就要做,现在?晚了!他懊悔地锤着脑袋,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圈吐出,眼前的空间变得模糊,事情却在心中有了脉络——还是得找两个猛男!利用一周时间,侧重培养哄人的本事。时间紧任务重,最合适负责这事的人毫无疑问是辛无最,但一想到这个名字,萧子山又厌恶地摇了摇头。前段时间程咏昕上串下跳地,搅得执委会很闹心,自己放出了这个大杀器去收拾下那个***,目前计划很顺利。要是这边的事儿也交给辛无最,还不知道他又要提出什么样的过分要求。那还有谁呢?或者说,元老院排名第二的人渣是谁呢?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嗤笑一声,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又将通讯录掏了出来,“门庆这厮昼伏夜出,这会子应该还在家里睡觉,直接打他家里吧……”


        IP属地:江西13楼2025-08-0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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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点的阳光带着慵懒的暖意,懒洋洋地洒在临高东门市大街上。罗雨踱着方步,手里的折扇“啪、啪、啪”一下下轻敲着左手掌心,他思忖着早上萧子山那个扰人清梦的电话,不一会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前。
          广场整体由汉白玉铺就,占地面积约9000平方米,中央是一座多层叠水喷泉,喷泉顶端,矗立着一尊用整块缅甸白玉雕琢的女性雕塑,体态丰腴妖娆,一丝不***挂,仅用雕刻的飘带遮住了重要部位。“她”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镀金星拳爆菊徽记举过头顶,流水从徽记顶端汩汩涌出,顺着女子光滑的曲线流下,汇入下方层层叠叠的池中。
          池水边缘,密密麻麻地嵌着彩色探灯。每到华灯初上,便将整个广场和雕塑投射得五光十色。水流裹挟着变幻的光斑奔腾而下,整个广场便氤氲在五光十色的光雾之中。此处被评为“临高十景”之首,是外地人游历的必经之地。
          雕刻女子正对的,便是临高紫明楼——这座冠绝东亚的九层琼楼,是元老院钦点的全球风月产业引领者、无数海客巨贾公认的销金窟、更是男性元老们流连忘返的极乐温柔乡。
          临高紫明楼建筑风格中西合璧,数十根南洋紫檀木柱矗立在外围,柱身并非光洁,上面刻满了元老院独有品味的浮雕:既有模仿罗马风格的果++体男女交缠图样,又有明代春宫画里才有的狎昵场景,还夹杂着象征元老院“伟力”的铁甲舰、蒸汽机齿轮等图案。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底金漆牌匾,上书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紫明楼”。
          罗雨轻车熟路地踏上台阶,门口迎宾的美人们刚要喊出些什么,却被他抬手止住,他顺势将手举高挥舞,对着大厅内一个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男子喊道:“小东!”
          东门吹雨抬头,看到来人是罗雨,忙将报纸甩到了一边,起身招手:“门庆兄!”
          罗雨笑呵呵地踱到了东门身边,他与东门吹雨的关系很好。事实上,作为“为元老院文娱事业作出过突出贡献的杰出人才”,他与大多数元老关系都很好,当然,仅限男性。
          甫一就坐,罗雨便指着大厅内的两副巨大肖像画,开着玩笑说:“出了这个门,你叫我门庆,我不挑你的理;进了这个门,小东你该叫我什么啊?”东门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口称:“罗指导。”两人抚掌大笑。


          IP属地:江西14楼2025-08-07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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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15楼2025-08-07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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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罗雨正望向沙发前的茶几。四盏薄如蝉翼、釉色莹白的骨瓷茶盏静列其上,盏底清晰可见“百仞造办”的篆书暗款。他随手抄起一盏,呷了一口,嗯…是元老院专门用来骗人的“黎母山乌龙”。罗雨方才问道:“这是在等人?还是杨云他们?”粗胚们若是聚齐了,都是风风火火地冲进包厢,茶大抵是不吃的。
              “嗯嗯,还有白羽和独孤求婚。”
              “我记得,你们玩的是‘双杯印月’?”
              “嘿嘿嘿……”东门吹雨笑得一脸猥琐。
              罗雨有心提点这位小老弟,上回遇见的时候杨云他们在身边,他无从开口:“上周也看到你们过来,怎么,对小雪不满意啊?人家床都没焐热呢。”
              现如今的临高,美女资源可谓爆棚。除了山东、两广和济州岛外,杭州的赵引弓、北京的冷凝云等人都竭力搜寻当地的好苗子送来,以示自己不忘初心。不仅如此,起威镖局更是把手伸到了两湖和直隶,夸克·琼也送来过一批“洋马”,令女仆学院盛况空前。
              形式变化之下,女仆学院的政策也做了巨大调整。待女仆们吃胖长开了些,评级眼看不能到A的,便会全部发配出去。现如今,A级女仆已经可以不摇号随意挑选,但纵使如此,仍会产生大量“滞销产品”。S级女仆则仍采用摇号制,单身男元老大多都报名排了次序,目前已售出了百多位。
              一个月前,终于轮到了东门吹雨,他春风得意地穿上了自己最帅气的那套军装,把每个勋章都擦得锃亮,打算好好迎个丽人回来,一扫当年未能购得索尼娅的晦气。
              东门吹雨领着一群狐朋狗友,兴冲冲地到了女仆学院接待大厅。这一批次一共有S级女仆三位,各个都是仙姿玉貌、闭月羞花的丽人。望见为首的东门吹雨人高马大、身姿笔挺,美人们羞得一脸绯红,但一想到按照规矩,这位帅气的元老只能挑走她们中的一个,美人们又目光灼灼地望着东门,各个眼波如春水般缠绵。
              规矩是铁打的:三人只能亭亭玉立地站着,不能挪动分毫,更不能说话。 于是,这份期盼便全在眼波之间流转——左边的美人眉目含笑,眨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中间的下巴略低,眸子向上直勾勾地望着东门,她微唇轻启,露出洁白的门牙轻咬下唇,做出一副勾人的模样;最右边的美人则更为大胆,她脖颈微偏,露出天鹅般优美的曲线,同时伸出舌尖,轻舔嘴唇……
              东门吹雨皱了皱眉,照片上看着都是好端端的姑娘,咋真见了面都成了这等妖艳**!他原本意气风发,穿上最帅气的军装,是带着一种近乎“迎娶”的郑重而来,期待的是一个能伴左右,知冷热,有几分端庄娴静的伴侣,甚至想着若相处得好,册立为正式夫人也未可知。可眼前这三位,分明都是紫明楼里等着恩客点牌子的**做派,让他顿感索然无味,兴致全无。
              正当此时,一只手掌重重拍在他右肩上。东门侧头,只见董亦直整个人都快贴了上来,他脸涨得通红,眼睛死死黏在美人身上,“兄弟,行行好!最右边那个…让给我吧!”董亦直的号就在东门后面一位,他已经被撩拨得受不了了,“回头我请你上紫明楼!酒水姑娘随你点!”
              东门吹雨的眼神在那三位身上又扫了一遍,心中已然没了犹豫,他转过身,郑重地对董亦直说:“董兄,不必让,这三位,我一个都不选。”随后,帅气地一挥手,“你去挑吧!”说罢他利落转身,径直走向门口。
              董亦直大喜过望,身后的戴谐也跟着手舞足蹈——戴谐的号排在今天的第四位,原本是作为“替补”而来的,眼看着这三位美人质量都这么高,还以为肯定是没戏的,没想到抄着了!
              东门这一走,他带来的狐朋狗友瞬间炸了锅。
              “东门!你疯啦?!”
              “吹雨!别走啊!”
              “S级啊!白花花的S级啊!”
              几个美人也瞬间脸色煞白,中间的美人甚至“哎”地叫出了声,董薇薇不动声色走到她身后,抡起戒尺在她的美臀上狠狠抽了一记,直疼得她龇牙咧嘴,花容失色。
              这边厢,董亦直早已按捺不住,如同饿虎扑食般冲进场内。他一把拽住最右边美人纤细的手腕,顺势就往怀里带,通红的胖脸贴着美人的发梢,另一只咸猪手更是急不可耐地在她腰臀间摸索,口中还发出“嘿嘿”的笑声。
              “美人啊,我的小心肝,你是我的了……”董亦直已经乐得顾不上观瞻了,猥琐之气尽显。怀中的美人心中一片冰凉,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器宇轩昂的年轻首长不要我!还要被这个猥琐下流的死胖子带走?!巨大的失落感让她身体僵硬,但严格的训练早已刻入骨髓,她面上迅速堆起一抹强颜欢笑,“嗯,我是您的了,主人。”
              这声“主人”直接让董亦直全身都酥了,他只觉得一股热气向上直冲天灵盖,向下直抵脐下三寸,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此刻,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赶紧回去“办事”!
              “心肝,我们回家,回家!”他搂着美人就要走,踏出去一脚却晃了三晃,巨大的喜悦让他犹如打摆子似的,路都走不稳了。
              “哎,亦直,亦直,”董薇薇追了上来,一把将他拉住,“瞧你那屌丝样!”她鄙夷地看着董亦直,“一会还要办手续,办完才能领人走,你们先在一边坐着,等阿谐他们选完吧。”
              “见笑了,见笑了,”董亦直忙拉着美人坐在了一旁,甫一坐定,他便牵起了美人的小手,满脸是猥琐的笑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美人的脸。突然,他低下头去,一口一口地嘬起那双小手来,“哎呀,主人,好痒啊……”美人心中一阵恶心,但还是拿出了在学院里的技巧,微微扭动的手腕欲拒还迎,恰到好处的娇嗔也让董亦直更加兴奋,他口中啧啧有声,一副恨不得当场将这朵鲜花吞下的猴急模样。
              那边厢,狐朋狗友们好不容易把东门按住了,七嘴八舌地劝着:
              “东门!你傻啊!下一轮质量不见得有这么高了!”
              “就是,那么好看,你要买了我还想问你借呢!”
              东门吹雨被他们拉扯着,军装都歪斜了,“松手!老子不要!老子又不是来逛窑子的!”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白羽挡在了东门前面,示意粗胚们安静,他指了指大厅内,“杜易斌和戴谐都已经挑好了,这一轮没戏了。”
              众人向内张望,见美人已被瓜分完毕,顿时发出一阵惋惜的嗟叹声。罗雨上前拍了拍东门的肩膀,抬头对众人说:“兄弟们,我的锅。”他指了指东门的军装,“小东今天穿成这样,应该是想接个正经姑娘回去的。S级的嘛,学院让我教了太多魅魔的功夫。”一阵猥琐的窃笑中,罗雨接着说,“本旨是让大家的生活更‘性福’,好心办坏事了,不好意思啊,小东……”
              白羽是个机灵的,连忙问到:“A级的好像没这么多弯弯绕吧,我家素贞、百合都挺正常的。”
              罗雨点点头,“A级的还是以技能、仪态为主,我也没那么多时间两边跑。哦,还有……”他突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我教S级都是抽她们上主体思想教育课的时候,A级一节没落下,思想上肯定没问题。”
              白羽忙去拉东门吹雨:“吹雨,要不咱再去看看A级的,‘贼不走空’嘛。”
              听了这话,众人又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就是嘛,总比空着手回去强。”“A级有些不比S差的,各花入各眼。”“去挑一挑嘛,反正不影响下一轮”……
              按照规章制度,东门吹雨下一轮挑选S级,仍具备优先资格,但如果连续10人都不选,就算是主动放弃资格,直接排到队伍最后面去,按照现下的速度,再想买S级的得等一年多。
              “贼不走空……”东门吹雨咂摸着白羽的话,又想起董亦直那副猴急的猥琐样,心里那份不甘更强烈了,他理了理衣服,“走,去看看也好”。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欢呼,簇拥着东门又往回走去。
              此时,董亦直、杜易斌和戴谐正各自牵着自家的姑娘,围着董薇薇的桌子办交割手续。见到东门回来,都吓得一哆嗦,董亦直更是双手抱住刚改名的董洁,连连后退。
              东门帅气地朝着他们大手一挥,示意自己不是来抢人的。他径直走到董薇薇的桌子前,“董教务长,我想去挑一下A级的。”
              董薇薇正忙着收钱盖章,头也不抬,“你要哪个啊?别人都是在BBS上看好了直接要人的。”
              “这个……”东门吹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原本要买S级的吗?事先就没看过……”
              董薇薇依旧忙着文书工作,“没毕业的你不能挑,待分配的现在还有37人,没给她们安排课,都在舞蹈室保持身材呢,你要不先等会,一会直接过去吧。”说罢她抬起头叫道,“文华!”
              几秒之后,大厅墙边的一扇门被打开,一个看着挺机灵的姑娘从里面探出了脑袋,“教务长,你叫我?”
              “这位东门首长要去挑下A级的,你去舞蹈室让她们准备一下,衣服要穿好,还是老规矩……”“诶,不许说话不许动!”董文华笑嘻嘻地接了句嘴,然后跑了出去,董薇薇对着她的背影白了一眼,而后示意众人,“在这等着吧,等文华回来。”
              杨云摸着下巴,望着董文华的背影,“这姑娘蛮活泼的,挺有意思哈。”女人都是八卦的,董薇薇瞬间来了精神,她抬头笑着对杨云说:“你有兴趣啊,文华没赶上好时候,她是最后一批B级的,可恨嫁了。先说好,带回去不准改姓名,人还要来这边做事!”
              众人又哄地一阵叫好,“好啊,哥几个今天争取来个双喜临门!”“买回去,买回去!”
              董薇薇也笑着提高了音量:“不用买,人家现在是有工作有收入的归化民,小杨你可算是抄着了。”
              杨云被众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朝着那个背影望了一眼,思索了一会摇摇头说:“还是差点意思。”
              “切……”大家都有些失望,董薇薇也“嘁”了一声,低头继续手中的活计。如今元老院的A级女仆,毕业后只能在学院继续待一个月,到期如果还没有被买走,就得分配出去:一部分是被各个单位买去做了秘书、文员或是前台,格子裙俱乐部偶尔也会挑走一些,剩下的大多被充实到紫明楼去了。
              去紫明楼的女仆们人员流失率很高,一年下来也就勉强还剩个四成。有的是被元老赎身带回去了;有的翻牌率太低被降档去服侍土著了;还有的哭闹着死活不愿干,再怎么打就是不上岗。对于这种女仆,元老院慈悲为怀,也会安排其他工作,但必须分期支付10倍的“赔偿金”。剩下的,则因为熬不住打,又受不了元老们的折腾,便都自杀了。
              想到此处,董薇薇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深深剜了一眼人群中的罗雨。
              萧白朗拍了下董亦直的肩膀,“改的啥名啊?”
              “董洁,”董亦直嘿嘿笑着,得意地刮了下董洁的下巴,“你看看这小脸蛋,是不是有点像。”
              “我还以为你会改董明珠呢!”
              “神经病,那多隔应啊……”
              不一会,手续办完,董亦直他们欢天喜地地走了,董薇薇正和众人扯着闲话,董文华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她刚要开口便被董薇薇拉住。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她指了指杨云,“这位元老是民政委员会人力处处长杨云。”说完拍了拍董文华,“这位董文华嘛,是女仆学院教务办公室副主任,还兼职舞蹈和形体老师,当年仪态、舞蹈、柔韧性好多项评级都是S哦。”
              “哇,杨处长,这还不要?”
              “厉害啊文华妹妹!”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董文华羞得满脸通红,自己走后,这个杨元老肯定是说了什么了,可具体是咋说的呢?是对自己有意思吗?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杨云,可脸都没记清楚又飞快地低下了头,耳边仍是粗胚们的调笑。
              “柔韧性S哦,能解锁好多新姿势的!”
              “……哎哟,害羞了!”
              “不要这样啦,文华可是我的得力干将。”这是董薇薇的声音。
              董文华再也遭不住,她挣脱了董薇薇的手,飞快地跑进了刚才的办公室。
              门外仍是快活的空气,“杨处,你长得丑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舞蹈S级,跑得就是快!”
              众人还没说两句,门又突然打开了,董文华这次只探出了半张脑袋,她低着头,“A…A级女仆们都准备好了!在…在舞蹈室!随时可以过去!”说完抬头飞快瞄了一眼杨云,“轰”地又把门给关上了。
              一听有一群美女可看,众人连忙互相招呼着走出了大厅向着舞蹈室进发,杨云落在后面,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还真挺有意思的啊。”


              IP属地:江西18楼2025-08-13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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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女仆学院,舞蹈室。
                粗胚们嬉笑着刚推开了大门,眼前的壮观场景便立即让他们安静了下来——37名A级女仆如玉雕一般,身姿笔挺地分列两排插花站着,个个下颌微含,笑不露齿。74条美腿都前后交叉着,展示着诱人的身姿。薄纱练功服勾勒出青春又玲珑的曲线,房间内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少女体香。看着这“美腿如林迷人眼,波涛汹涌看不完”的壮美景色,粗胚们一个二个都瞪大了眼睛,震撼得说不出话。
                “卧槽”,好一会,法石禄才打破了沉默,他小声对身边的白羽说,“这要是37个S级的,我怕是得死在这里。”
                “活色生香,酒池肉林啊。”白羽也感慨地嘶了口气,“我开始理解纣王了。”粗胚们闻言窃笑,气氛终于松快了些。不少人心中都暗下决心,以后再买女仆也得来这么一回,哪怕过过眼瘾也好。他们一个个从门口向内缓慢踱步,寻找着最佳的视角去欣赏每一张美丽的脸庞。
                女仆们统一头发紧贴着头皮,脑袋后面简单扎了个马尾,看起来清纯而有活力。她们只听说有位东门首长要来挑人,可眼下却一次来了这么多元老,这让她们兴奋、紧张、又激动万分——为了保障“女仆队伍的纯洁性”,女仆学院实施了最严格的封闭式管理制度,学员一旦离校再不允许回来探视,送来的信件也会被拆开反复审校,确保没有任何“负能量”尤其是紫明楼的不良消息传到学院内。
                不仅如此,今年以来,在罗雨的建议下,为了保障主体思想在女仆中深入人心,学院增设了“主体思想教育”课。同时,每一批女仆都会被安排在临高进行封闭式参观游览。高耸的炼钢炉、巍峨的铁甲船、轰鸣的机器和快速生产的流水线颠覆了女仆们的认知,让她们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负责解说的归化民激情澎湃,宣称这一切奇迹与伟力都来自于元老们伟大的智慧,不由得让女仆们个个心驰神往、信念坚定。
                与此同时,罗雨还组织安排了不少生活优渥、在家得宠,甚至和元老结为夫妻的女仆们返校,经过反复指导、排练后,给在读女仆们现身说法。返校生们趾高气昂的口气,细腻光洁的皮肤以及满身的珠宝、新潮的手表让女仆们新奇又崇拜;激情的演讲更是让她们确定了,能服侍元老,就是天下女人最幸福,最光荣的事情。
                一系列的思想工作出奇有效——过去因到期无人购买,被发配去紫明楼的女仆们往往有思想包袱,但如今只要对她们宣称,“给元老们提供优质的休闲放松服务,一样是服侍元老,一样是在为元老做贡献”之后,不少女仆们都会放下包袱,毅然决然地走向工作岗位。对于元老们各种折腾人的玩法,女仆们的忍耐度也提升了。今年以来,女仆死亡率、自杀率双双下跌,罗雨因此在执委会受到嘉奖,执委们连竖大拇哥,说“没想到门庆抓意识形态也是一把好手!”
                而作为罗雨工作的主要阵地,紫明楼更是将思想工作做得风生水起。罗雨挑选了几位思想觉悟高,口才好的技师,成立了“紫明楼星拳小队”,在技师队伍中进行主体思想宣传。她们走进了那些思想有动摇倾向,或是被元老们折磨惨的同事的宿舍嘘寒问暖,反复开解,让她们了解自己工作的伟大性和崇高意义。被宣讲的技师们往往能迅速调整好心态,以饱满的热情重新投身到工作中,体罚频率也大大降低了。
                在今年的年中工作总结暨下半年工作部署会议上,罗雨激昂地宣布了连续下降的自杀率,突破新高的创收额度等一系列振奋人心的数据,并充分肯定了星拳小队的作用,称此举“用正确的思想代替了压迫的皮鞭,用铁一样的理念战胜了铁铸的镣铐”,现场掌声雷动。主席台上,马千嘱歪着脑袋,对身边的马甲说,“看来啊,让小罗管着一群窑姐,屈才喽!”马甲也歪着脑袋,微笑点头表示赞同,转过脸来,再看向罗雨的眼神却颇为复杂。
                而会场的女元老们反应却各不相同,杜雯被预见性地请去了休息室;刚满18岁,从广州赶回来首次参加这种会议的张允幂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身边的老张一声长叹,在罗雨说到一半的时候捂住了女儿的耳朵;葛欣馨没听几句就愤而离席了;董薇薇捂着脸,无奈地靠在座椅后背上;李萧侣等大多女元老,都紧握双拳,低着头一声不吭;李梅等老一辈则面无表情老神在在;乌云花人都没来,当然,也没请假。
                ……
                女仆学院,舞蹈室内。
                “1、2、3、4……”女仆们几乎都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天呐,居然一次来了10位首长!”不少女仆在心中欢呼雀跃——在粗胚们眼中,她们是活色生香的肉林;而在女仆们眼中,一次10名元老,简直就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一个女仆甚至忍不住抽泣起来。她们的眼光不敢在某一位元老身上停留太久,那是对其他元老的不敬,于是只得将目光直视前方,每有一名元老从眼前经过,女仆们便努力将嘴角向上再抬高几度,身姿微不可察地向下略微弯曲,目光再跟随一小段,以示尊敬。
                东门吹雨走在“审视”队伍的最前端,他缓慢踱着步,走到正中间的位置,他微微一怔,这个女孩好漂亮啊——五官端正大气,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略带可怜,眉毛却浓密上挺带着少见的英气。最点睛的便是鼻梁,鼻型带着典型的齐鲁印记,鼻骨高耸,中段微微隆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形成一个极具个性的“驼峰”,然后利落地收束成一个精巧的鼻尖。不仅如此,女孩的身高也颇为高挑,目测在170cm左右,在这批次的女仆中显得鹤立鸡群。
                此刻,这名高个女仆正与东门吹雨对视着,东门帅气的面孔让她瞬间脸涨得通红,带笑的嘴角也微微颤动。她羞怯难当,眼睛略低下了,可没一小会却又忍不住抬眸再看,却见这名首长仍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东门这时微笑着点了点头,让她更感羞涩,膝盖微屈,整个人都蜷缩了下去。
                在目睹过S级“妖艳**”的表现之后,东门对高个女孩的反应很是满意。他转过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将后面的女孩浏览了一遍,而后转过身子,抬起手指着那名高个女孩,边走边说:“我就要这个!”
                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一般,高个女孩浑身颤抖起来。她再也无法维持那训练有素的微笑,欣喜和感激让她的眼眶迅速湿润了。
                “徐二娘,出列,抬头!”董薇薇站在一边下着命令。粗胚们也是一片叫好,迅速围了上来,10双眼睛都死死盯着新出炉的“小嫂子”。
                徐二娘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
                “哦哦哦……”“哇……”
                粗坯们的感叹声让东门吹雨得意洋洋——不同于南方女子的柔媚,徐二娘精致的脸庞略带英气,此刻红润的双眼又透着些柔美,犹如留有余韵的香水一般回味绵长,再加上高挑的个子,让她在满室莺莺燕燕的A级中显得卓尔不群。
                “东门老弟好眼光!”
                “这还用选?是学院瞎了眼了!”
                “就是,这明显是S级啊!”
                “这个头,般配啊!”
                在粗胚们的一阵阵恭贺声中,罗雨一直皱着眉头。从东门第一次停留开始,他便在留心观察着徐二娘,此刻他心下已有定数,且觉得不能再等,便扒开了人群,快速来到东门身边,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小东,这里这么多人,不再挑挑了?”
                “不了,我都看过了,就她了。”东门满脸是笑,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焊在徐二娘的脸上。
                “我是说,你要不多挑几个,再说说话,了解对比一下……”
                气氛迅速冷了下来,恭贺声戛然而止,对于罗雨的不解风情,大家都有些讶异。东门吹雨感觉有些被弗了面子,他转脸来,声音略带僵硬:“门庆兄,我这都看了一圈了,这个的确最合我眼。而且……”他突然想起什么,对董薇薇喊道:“薇薇姐,二娘没啥大毛病吧?”
                董薇薇一愣,低头快速翻开了手中的花名册,她滑动着手指着找到了徐二娘的“备注”栏,然后抬头说,“没有!”
                东门吹雨再次望向罗雨,没有说话。气氛已经颇为尴尬了,罗雨只得连连摆手,脸上带着自我解嘲的笑容,“那挺好……挺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后退,把自己淹没在了人群中。
                恭贺声再次响起,气氛重新热络起来。罗雨长舒了一口气,此时他已退至人群之外,“年轻人呐……”他摇了摇头,同时对自己的莽撞也有些懊恼,“小东第一次没听懂,就应该住嘴的,说到底也就是2个月工资的事情,犯不上。”罗雨抬起右手轻巧脑袋,提醒自己以后要多长个心眼。
                此时,在粗胚们的起哄声中,东门吹雨已经牵起了徐二娘的手,手指有些粗壮,想必是之前做多了农活导致的。东门没太在意,“我叫东门吹雨,你以后就跟我姓了。”他望着徐二娘雪白的脸蛋,“你以后…就叫东门雪,好不好?”
                东门雪低着脑袋,吐气如丝,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嗯。”


                IP属地:江西19楼2025-08-19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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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1 21:2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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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紫明楼。
                  罗雨呷了口茶:“上周也看到你们过来,怎么,对小雪不满意啊?人家床都没焐热呢。”
                  东门吹雨眉头紧锁,“门庆兄是专业人士,而且这事也没啥丢脸的”。他思索着,沉默了一会便开了口——小雪刚买来的时候自然是好的,可慢慢的,东门看着她光溜溜的身子,总感觉哪里不得劲。
                  仅仅两周以后,他便又开始让小双陪寝了——东门无双是女仆革命之后,他抽签买下的B级女仆。之后因为错过了索尼娅,东门吹雨跟自己较上了劲,想着下次要买,一定得是个不输索尼娅的大美人。他因此一直没再购置,反而在紫明楼颇多流连。
                  “我觉得她身材差了点,按理说不应该啊,我又不是那么重视身材的人,而且小雪也绝对算不上胖。”他没能说出口的是,买下小雪第三周的一次侍寝,他的那话儿甚至都没能起来,这让才27岁的东门大为惊恐,慌忙来到紫明楼这个温柔乡“找自信”。
                  “东门老弟啊,”听完东门的倾诉,罗雨眉头紧锁,“我现在说几句,纯粹是从专业角度分析,你不要带情绪。”他说着,拍了拍东门的膝盖,东门沉默点头。
                  “你还记不记得你选小雪那天,我拉你来着?”罗雨的声音诚恳而语重心长。事情和他预料的差不多,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虽然东门是总参的秘书长,自己人在紫明楼,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那天我看小雪,就觉得不对劲。”罗雨将双手放在东门面前,一个一个指头掰着:“溜肩、撇乳、鼓肚、粗腰、扁臀、罗圈腿,除了还算苗条,身材该有的毛病她算是踩了个遍。”
                  在罗雨的理论中,论外在,女人有两张脸,一张长在脖子上面,另一张,得脱了衣服才能看到。女人的身材是门学问,那不仅仅是大不大,腿长不长的问题——锁骨与肩颈得形成漂亮的弧度夹角,看着才赏心悦目;胸脯讲究聚拢挺翘,大小倒是其次;腹部贵在紧实平坦,最好能形成一个“川”字;腰身需细且短,与饱满圆润的臀部形成一个完美的沙漏,如此上下其手之时,才能获得最佳的“肉浪”手感;双腿丰瘦各有千秋,但讲究一个笔直;小腿肚子到脚踝得收束如笔锋,脚踝最细处,需能用中指与大拇指环扣住……若以此标准审视东门雪,那简直就是灾难现场——脖子以下,不堪入目。
                  男人对“第二张脸”的重视程度,完全取决于他们的阅“女”历。如今的东门吹雨在紫明楼混迹已有数年,见识过的酮体、抽插过的妙人儿已不知凡几。他其实早已学会了欣赏女人的“第二张脸”,只是无人点醒,混混沌沌的,今天,这层窗户纸自己必须得捅破了。
                  “现在想来,她那么漂亮,评级却只有A,原因便在这里。你说你没那么重视身材,那是你不自知。这些年你常来紫明楼,见了这许多莺莺燕燕,嘴早养叼了。如今小雪身材上那么多毛病,你又如何下得去嘴呢?”
                  东门闻言,如轰雷掣电,细细思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的还觉恳切,满心要说,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原来如此…果然如此!他刷地一下站起,重重地一击掌——自己没毛病啊!心结一下子解开了,东门满心欢喜地看着罗雨。
                  成了一半!罗雨心中得意,他站起身,将东门扶着坐下了,再次拿出那语重心长的语调:“你们玩的‘双杯映月’不便宜,我劝你还是收收心,存点钱,以后再买的时候,叫上我,我给你把把关,缺钱也可以跟我讲……”他有心在东门心中建立“老大哥”式的威望,哪怕只是风月之事上,这对以后的工作必有助力。
                  “这话说的,玩‘双杯’,我还没输过呢。”知道了自己没毛病,东门此时正处于亢奋状态,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之前没输过,今天可就不一定了。”罗雨心里想着,“玩‘双杯’,最重要的其实是个心态……”
                  “小雪的事情,你也别太较真,她长得漂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罗雨继续劝说着,“比如你可以让小双服侍你下面,你躺着和小雪接吻,眼不见为净嘛。再比如,你可以半靠在床头,让小雪给你口,这样就只能看到一张脸在你那话儿忙活……”罗雨正教授着经验之谈,突地,
                  “吹雨、门庆兄!”
                  两人抬头,独孤求婚正兴冲冲地走了过来,话题没办法继续了。罗雨忙起身与独孤打招呼,寒暄了几句之后,他指了指前面大厅的另一桌人,便径直离开。
                  罗雨手指的那一桌共有七人,其中六人身着簇新的澳洲作训服端坐其中,与这声色犬马之地显得格格不入。唯一站着的那人,正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在大厅之内指指点点。手指每指一处,另六人便如提线木偶般齐刷刷地看向那处,个个神情紧绷,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
                  此时的澳宋,已展现出了“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再加上优厚的吸纳政策,近年来,已有不少来自大陆的官绅富户举家搬迁到了这个“新朝首善之区”。
                  他们之中,有的是大明的退休官员,在宦海沉浮多年,深知“神器更易,天命不可违”的道理,于是带着敲骨吸髓得来的千万家资,扶老携幼来临高体会“新朝雅政”;有的是江南的富户,商人逐利,深晓“抛下礼仪廉,方能求万全”的道理,便携了身家泰然投奔;还有一些,居然是在职高官的家眷们,如今神州将覆、赤县燎原,高官们心思活泛,便让自家的子侄、各房姨太太们带着整箱整箱的金银早早搬来,自己做了大明的“裸官”。还托人带话,说自己“上可达天听,下可通九幽”,在南北两京、九边重镇皆有门路,愿为元老院效犬马之劳,结草衔环云云……
                  对于元老院来说,这些人既是可造之材,也是可取之财,个个都得好生招待着。至于那些表达了合作意向的“忠义之士”,自然是将名单一一列下,打包发给了北京的冷凝云,让冷公公在四九城内磕头磕得更频了。
                  这些“通达”、“晓事”的明理人哪哪都透着可爱,唯有一点令人不喜,那便是其中有些人,实在太“端着”了——初来临高,安顿之后,自然要游历一番。老爷们穿着长衫、踱着方步、领着仆人,每到一处,必要指指点点,这样有伤天和,那里坏了风水,而后摇头嗟叹,总是一副“髡贼尚需老夫提点”的模样。
                  到了“临高十景”之首的紫明楼广场,老爷们更是个个莫名惊诧,一个二个都犹如处男一般,羞涩地用那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脸,远远地指着那喷泉玉雕,说着些“斯文扫地”“寡廉鲜耻”之类义正词严的话。
                  可住下没两天,关于紫明楼各类桃色生香的传闻便传入了老爷们的耳中。传闻中,那些新奇的“澳洲玩法”、婀娜水灵的“头牌技师”,直搅得老爷们那正直的肝胆心猿意马。有心想去见识见识这紫明楼的“澳荤”,可这身长衫却又太过惹眼,无奈只得偷摸着让下人去买了些澳洲的干部服、作训服套在身上。唯有那头发不好处置,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爷们只得将那一缕缕青丝在头顶盘了起来,再扣上一顶不伦不类的澳洲圆帽,直将那帽顶凸得高高耸起。这类人,在紫明楼是常见的,私下里,楼内的龟公、窑姐儿们都管他们叫“顶帽龟”。
                  衣帽齐备了,老爷们也有的是钱,可这临门一脚,却是犯了难——临高此地规矩颇多,这澳洲青楼,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若是贸贸然进去,坏了规矩,需得吃官司,老爷们身受不起;若是说错了什么,惹了笑话,老爷们也脸上无光,得有人来领个路。可元老们,老爷们请不动,“假髡”干部们则对他们敬而远之。此情此景,有类人便显出了可贵之处。
                  罗雨从桌椅之间穿行而过,到了站着的那人身边,此时那人正背对罗雨,口沫横飞,浑然不觉。罗雨施施然躬身一拜,行了个抱拳礼:“王顾问安好,又见面了。”


                  IP属地:江西20楼2025-08-20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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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兆敏转过身,见是罗雨,连忙满脸堆笑,躬身回礼,穿着作训服、顶着“帽龟”的老爷们不明就里,也纷纷起身。王兆敏有心在双方面前卖弄人脉,热络地介绍起来,“诸位老爷,这位贵人,便是不才方才提及的,那壁上所绘的罗雨罗元老!这紫明楼的那些个风月雅事,无不出自他老人家的手笔……”
                    两广攻略开启后,“明皮澳心”的政策已无需维系,元老院宽宏大度,表示现居于琼州的各级官员去留自便。县学王赐不顾吴明晋、王兆敏的苦苦劝阻,毅然与一干人乘船要返回大明。可惜天不怜忠良,海船不慎触礁,船沉人亡,至于同去的水手,却是一个不落地被救起了。
                    此事王兆敏自然不知,他在对外情报局谋了个“顾问”的差事,每月自有一份钱粮。可今时不同往日,没了盐税和夏秋两赋的油水,王家的日子变得拮据起来。王兆敏家中尚有好几房小妾,自然不能坐吃山空,便给自大陆来的老爷们做起了导游、掮客。而这紫明楼,便是他最爱来的——摇唇鼓舌之间,银两落袋、美食进腹,若是老爷们大方,还能带着他一起体会那风情万种的“澳洲36式”……这天底下,还能有更美的差事么?!
                    此刻,王兆敏正摊开掌心,指了上首一名胡子花白的壮年男子,“这位先生,是刚来临高的拙庵公,陈朝辅陈老先生!”
                    “哦,是这厮啊。”听到这个名字,罗雨立即想了起来——此人的资料前几天登在了《启明星》上,在尾页刊了几十字。
                    “原来是拙庵先生,学生久仰。”罗雨说完,深深一躬,毕竟来的都是客,创收最重要。
                    这声“拙庵先生”让陈朝辅老怀大慰,髡贼也不是都没有礼貌的嘛!他被罢官之后,一路拖家带口来到临高,原以为髡贼会千金买骨,没想到连基本的以礼相待都做不到,前几天的那个什么熊卜佑,一口一个“陈先生”,呸,有这么叫人的么!只是这罗元老自称的这“学生”嘛……
                    然而,对于这个陈朝辅,元老院还真的没怎么重视。此人在史书中没啥名气,大图书馆检索了一番,也只找出了百来字的资料。魏忠贤众正盈朝之时,陈朝辅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给一个太监做了养女。崇祯上位之后,这类人自然是没啥好果子吃,陈朝辅使出浑身解数上下打点,也只是苟延残喘了三年便被罢了官。哪怕是罢黜前,其所任的行人司司正也不是啥要紧职务,从五品而已。这位拙庵先生,只是大明无数庸庸碌碌的普通贪官中的一员罢了。
                    可陈朝辅对自己却有些没“下数”——初到临高没两日,负责临高“内部对外工作”的熊卜佑带着秘书,例行公事地上门拜访。所说的也不过是“老三样”:宣读法律法规、提醒注意事项、介绍投资渠道……眼看着这髡贼如此不晓事,话越说越远,陈朝辅心下大急,他只能突然对着熊卜佑嚎啕大哭起来,言称自己世受大明国恩,原当以死报国,无奈一干家人都仰赖他过活,迫不得已只能来此,自己绝不为元老院出谋划策。还望元老院以苍生为重,攻城拔寨之后切莫滥杀无辜云云……
                    这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让熊卜佑的秘书莫名其妙,而熊卜佑则直翻白眼。这类人他见得多了——若真是忠君爱国,又怎会举家来投?若的确心怀天下,那这一箱箱的黄白之物又是从何而来?所谓“绝不为元老院出谋划策”,不过是“加钱居士”们的传统套路罢了,估计还指望自己大吃一惊,说出些“先生不出如苍生何”之类的话。熊卜佑也不客气,他大喇喇地站起了身,掸了掸袖子说道:“既然陈先生想要清净度日,我们元老院绝不叨扰。前面说过的话还请陈先生牢记,这里还有些资料,麻烦陈先生得空细读。”说罢将手中的一沓厚纸往桌上一丢,径自走了,留下陈朝辅一人在风中凌乱。
                    紫明楼内。
                    待得王兆敏将一圈人都介绍完毕,陈朝辅便上前一步,又朝罗雨拱了拱手。他对罗雨印象不错,此人像个知礼数的,可惜堕入这等贱业,辱没了斯文,自己身为前辈,理应点拨一二。他捻着胡须,语带惋惜道:“罗元老器宇不凡,谈吐亦是不俗,实乃人中龙凤之姿。然则,君子当谋道不谋食,爱惜羽毛方是正理。 以元老之尊,执掌此等……此等风月营生,终非士林正途……”
                    说话间,王兆敏连连对着陈朝辅使眼色,想让他住嘴,陈朝辅只当没看见,“何不弃此微末,入那经国济世之正业,行那教化万民之正途? 如此,方不负一身才学,亦不负元老之名望啊。”说话间,一副道貌岸然指点迷津的长者模样。
                    哎哟,这个老不修!***还瞧不起我了!在这紫明楼内,道貌岸然,写八股文写傻了的老逼登罗雨见得多了,可人家哪个不是客客气气,搜肠刮肚地想些溢美之词来恭维,这般没有自知之明的**他还是头一回遇见,今天要不怼死你老子别在临高混了!罗雨思忖了一番,而后强压心中怒火,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那敢问拙庵先生,何为正业,所谓正途,又是何途?”
                    陈朝辅一愣,这还用得着说么,“正业自是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正途便是出仕为官,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 话未说完,旁边一个反应快的“顶帽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陈朝辅这“致君尧舜”的“君”指的是谁?这可是在澳宋的地盘上说“致君”啊!这还了得?!
                    那“顶帽龟”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体统了,一个箭步冲上前,肥厚的手掌带着风声,死死捂住了陈朝辅的嘴!陈朝辅“呜呜”挣扎,花白胡子剧烈颤抖着。突然他心下一凉,想明白自己这是在临高地界,刚才那番话,无异于谋逆之言,是自寻死路!陈朝辅登时萎了下去,不再挣扎,只双眼带着惊恐死死盯着罗雨。
                    罗雨呵呵一笑,上前将两人分开。陈朝辅心下惶恐,正欲屈膝请罪,却被罗雨一把托住,“拙庵先生莫怕,咱们澳宋不以言论罪,思想自由嘛。”他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锐利起来,“只是学生有一番话,如鲠在喉,实在不吐不快,还请老先生和诸位静听。”
                    陈朝辅惊魂未定,唯唯诺诺。其余“顶帽龟”们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罗雨目光扫过桌面,抄起了一张纸条,亮在众人面前,“诸位先生今日这顿酒宴,统共花费了七元七角六分。啧啧……好大的手笔啊。”他口中啧啧有声,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将那小票轻拍回桌案,指节在上面轻轻叩击着,“诸位以为,这钱是入了我罗某的私囊,还是填了裴东家的腰包?”
                    他目光扫过众人,缓缓摇头道:“皆非也!”
                    “紫明楼的一分一厘,皆是澳宋国库之财。我罗雨也好,裴东家也罢,不过是替元老院、替千万归化民打理这份产业,领薪办差而已。”罗雨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们今日这七块七毛六,能购粟米千余斤!在西北赤地千里之处,能让几十户饥民苟延月余;若是购铁熔了铸成炮弹……”他猛地一挥手,“至少能铸成五发十二磅的攻城重弹!一发下去,便是血肉横飞,足以轰杀数十明军精锐!”
                    陈朝辅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其余“顶帽龟”更是面如土色,皆一个字也不敢说。
                    罗雨向前一步,逼视着陈朝辅:“不瞒老先生,紫明楼去岁一年所得营收,约莫占了崇祯朝北直隶、湖广、江西三省全年夏秋两赋四成有余!试问老先生,若大明朝廷有此一楼的进项,东虏何愁不灭?流寇何患不平?九边欠饷又何至于拖垮军心?”
                    他冷笑一声,王霸之气尽显:“只可惜啊,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要么是只知空谈误国、袖手清谈的腐儒,要么就是如老先生这般,搜刮民脂民膏时锱铢必较,临到国事却百无一能,只会空喊‘致君尧舜’的禄蠹!除了摇唇鼓舌、结党营私、盘剥黎庶,可曾为这天下苍生,实实在在地筹谋过一丝半缕,如紫明楼这般‘微末’的生财正道?”
                    罗雨再进一步,身子离陈朝辅只隔一拳,他俯身低头,面孔缓缓靠近,陈朝辅被慑得浑身颤抖,正要瘫软下去,罗雨双手迅速出击,狠狠掐住陈朝辅的两臂,将他提了起来,而后逼视着他的双眼,问到:“敢问拙庵先生,您老‘致君尧舜’数十载,官至五品,除了将那一箱箱金银搬来临高‘避祸’,可曾为您的‘君’、您的‘国’、为那嗷嗷待哺的‘苍生’,赚回过哪怕这桌上半壶酒钱?”
                    陈朝辅如遭雷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罗雨呵呵一笑松了手,他便犹如稀泥一般瘫软了下去。周围的“顶帽龟”们更是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里,哪里还敢再看罗雨一眼。
                    “好!”“说得好!”“啪啪啪……”
                    罗雨抬头,见是东门与独孤二人在为自己喝彩,他笑着朝两人挥了挥手,而后环视一圈,心中的怒火终于平息。他整了整衣襟,重新挂起那副职业化的微笑,仿佛刚才那番疾风骤雨从未发生过,对着众人略一点头,“诸位慢用,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尽管吩咐楼里的管事。学生还有些俗务,失陪了。”
                    带着碾压旧时代残渣的快意,罗雨神清气爽地向着服务台走去,此时正值下午,大厅的人并不多。刚一走近,值班的女经理便一脸兴奋地恭维道:“祖师爷好厉害!一番话听得我太解气了!这帮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顶帽龟’就是欠收拾,还敢在您面前装蒜……”
                    罗雨笑着摆摆手,交代了一句什么,经理唱了声喏便匆匆离开,不一会儿便领了个头戴绿帽的年轻龟公过来。这是个长相俊俏的少年郎君,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颇有些“男身女相”的感觉。
                    就是他了!罗雨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记得,你是叫马化云?”
                    那龟公似有些惶恐:“承蒙祖师爷惦记,小人的贱…呃…”他慌忙改口道:“小人的名讳,正是祖师爷取的。”
                    罗雨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转过身子问那经理道:“马化云来了20多天了吧,表现怎么样?”
                    经理玩味一笑道:“小马相公上手可快了,他是富贵人家出身,以前也常去青楼厮混的,算不得生手!”
                    “嗯……”罗雨点了点头。正要再问些什么,却见燕雀志、梅晚等几个建筑口的元老行色匆匆,与大厅的东门、独孤招了招手,便一头扎进了电梯间。
                    罗雨问到:“他们这是要去哪间?”
                    经理翻查着记录本,“交班的时候说过,好像是梅元老定的……是……”她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抬起头用低沉的声音说:“是5楼的‘子午阁’。”
                    罗雨心中一凛,连忙问道:“玩的是‘破晓初刻’?”
                    经理点了点头。
                    “技师呢?”
                    “应该10分钟前已经绑好了。”
                    罗雨叹了口气,沉默了一小会,抬头对马化云说了句:“跟着。”说罢便朝着电梯间走去。


                    IP属地:江西21楼2025-08-20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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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首·八
                      马化云跟在罗雨身后低头小步疾行,不一会便看见地面上反射着灯光的大理石变成了花纹繁复的地毯,一股混合着熏香的机油味随即扑面而来,马化云微微抬头——与百仞城那些实用至上的铁笼子不同,紫明楼的电梯外部都镶嵌着深色硬木,黄铜饰件擦得锃亮,两名小厮一左一右正拉动着格栅门,门内,站着一位身材曼妙,穿着高开叉旗袍的电梯女郎,她微微屈膝,“祖师爷安好!”
                      罗雨“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步入电梯,马化云再次低头,快步跟上。
                      “五楼。”
                      “是。”女郎熟练地推动操纵杆,一声蒸汽的呜咽从头顶传来,电梯突然一跳,随即缓缓向上滑动。约半分钟后,电梯带着顿挫感停住,侍立门外的另一对小厮迅速上前,格栅门再次被拉开。
                      “祖师爷,五楼到了。”电梯女郎将双手垂在裆处,转过身来,身体微屈。罗雨并不答话,迈步进入五楼走廊,刚拐过一个弯,便听见前方“子午阁”内传出的斥骂声,“……搞什么名堂!我们人都没到,怎么就绑上了?你们还懂不懂规矩?……”
                      罗雨眉头微皱,推门而入。
                      只见谭明正唾沫横飞地朝着一对身穿制服的男女咆哮。梅晚、燕雀志和冰风则围立在房间中央低头鉴赏,三人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圆形玻璃,由一根粗大的金属柱在中间支撑着,离地约一米距离。玻璃面上躺着一名赤身裸体的少女,她身材娇小,四肢大开,活像个撒着腿的耶稣。
                      “哎,罗指导!你来得正好!”谭明像找到了主心骨,怒气冲冲地指着那小厮和服务员,“你给评评理!‘破晓初刻’是不是得等爷几个到了,亲眼看着这妞儿被扒光了绑起来才有意思!这倒好,他们图省事,人提前绑好了!这他妈还有什么劲?!”
                      对方也是元老,自然得给足面子,罗雨把脸一沉,上前对着二人斥责道:“混账东西!规矩手册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服务流程需流程一丝不苟’,都忘啦?!”
                      小厮和服务员吓得连连鞠躬,大气不敢出。
                      “扣你们七天的绩效,再敢玩这种猫腻,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罗雨又瞪了两人一眼,随即转向谭明,“肥明,这次算我管教不严,你看这样行不?我让他们把这妞解开送出去,哥几个坐这等着,让她穿好了衣服再进来……”
                      “就不能换个人了?”谭明显然对这个处理方式不满意。
                      “真没人了,”罗雨两手一摊,“今儿都17号了,这是这个月最后一个雏儿了,也是体谅你们在广州回不来才留到今天的……”
                      “哎哎,我说算了啦肥明,”梅晚发话了,“都看光了,再搞一次也没啥意思,就这样开始吧,我们赶快商量一下这次怎么玩……”
                      梅晚发话,谭明不敢不听,只能嘟嘟囔囔地朝着三人走去。罗雨连忙跟上,从怀里拿出了一沓硬纸,不由分说在每人衣兜里各塞了一张:“不好意思哈,这个收着,下次来打九折……”几人客气一番,便自顾自商量起规则来。
                      罗雨低头看了一眼圆盘上的少女,此刻她正用牙齿衔着一片木质的玫瑰花瓣,双唇带笑,两眼却写满了惊恐,表情颇为诡异。罗雨皱了皱眉,这表情让他想起了穿越前,一个叫天使宝贝的新人演员。
                      少女躺着的圆盘是玻璃厂特质的,直径1.8米,边缘等距开了四组孔洞,带金属扣的皮带从孔洞穿入,将她的四肢牢牢地束缚在圆盘表面,动弹不得。
                      “李艳?”罗雨对着那少女问道,少女此刻无法开口,只对着罗雨点了点头。“别怕,也就1,2个小时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说罢,他不再看李艳的表情,抬头转身朝着房间边缘的小厮走去。到得小厮面前,罗雨指了指其手中的纸笔,又指了指马化云。小厮心领神会,将纸笔递了出去,马化云连忙双手接过,而后左手托着记录本下的木板,右手执笔,站在那小厮原本的位置,低头静立。罗雨微不可察地一点头,扯了那小厮走到房间的一个阴暗角落,听梅晚他们商量规则。
                      “……我就说不用脚,用脚***晦气!”谭明面红耳赤的争辩着,另三人一脸嬉笑,“行行行,输家定规则,你说算手还是算头?”
                      “……手!”
                      “左手还是右手哩?”
                      谭明一愣,将自己的双手举在面前,瞥见了自己右手中指上的粗大的金戒指,他一咬牙:“右手!”
                      “行,我们不跟你争,你先来……”
                      谭明转过身,面露狠辣之色,他朝着自己的右手掌心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双掌用力揉搓了几下,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圆盘。李艳此刻浑身颤抖起来,皮带上的金属扣敲击着玻璃面,发出“噔噔噔”的轻响。
                      只见谭明走到了圆盘前,弯腰双手把住边缘,用力狠狠一甩,那圆盘连着李艳一齐飞速地转动起来,鲜红的花瓣被李艳死死咬住,在高速旋转中拉出一道血色的残影。
                      直转了十余圈,那圆盘才缓缓放慢,谭明瞪大了眼睛,嘴中呼呼地吹着气,似乎能让那圆盘再推进一些,可惜于事无补,李艳右手的投影透过玻璃面,映在了地面上刻着的“3”字区域内。
                      “操!”谭明愤怒地嘶吼起来,其余三人笑得直打跌。
                      马化云犹如雕像一般,一直屈身侍立一旁。此刻,他才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李艳的右手,在记录本谭明的名字后面迅速写了个“3”字,再次低下了脑袋。
                      李艳在圆盘上剧烈地喘着气,巨大的眩晕感让她的脑袋无助地左右晃动,她的双眼已经没了之前的惊恐,只是失神地直视前方,衔着的花瓣也顺着口水跌落在了玻璃面上。
                      “肥明你今天又要输!”冰风弯着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哦豁,20天的工资哦,广州白去了。”梅晚也跟着起哄。
                      “三轮啊,三轮,说好的!”谭明犹自不服气,“***,下次该比谁的点小!”
                      “起来起来,”燕雀志推了一把冰风,“该下一个了,我们快点。”
                      在紫明楼的所有新奇玩法中,“破晓初刻”是收费最贵的,价格已接近一名A级女仆身价的三分之一。这个游戏的技师都由新入楼的处女组成,点数几轮相加,最大的将赢得“初夜权”,最小的则负责埋单。游戏一经推出,便有不少元老趋之若鹜,胜者免费“破瓜”的成就感和占有欲让他们欲罢不能,预约的单子月初两天就会早早订满,给紫明楼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不一会,猜拳胜利的冰风搓着手掌走到圆盘边,他一把推开了谭明,双手刚搭在圆盘边缘,却见少女口中空无一物。
                      “嗯…?”
                      冰风皱了皱眉,抄起了那片跌落的木质花瓣,狠狠用力塞回了李艳的口中,“给老子含好咯!”
                      “冰元老。”
                      正在这时,一个女声从冰风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只见服务员正双手托着一个白色圆球口塞,“她含不住的话得用上这个,不然再转下去可能会咬舌,请容奴家操作。”
                      “唔,”冰风有些扫兴,但也只得悻悻地退到了一边,服务员走到了圆盘边李艳头顶的位置,左手大拇指用力按压在李艳下巴上,待嘴张得足够大后,右手迅速将口塞按进了李艳嘴里。她晃动着脑袋左右观察,确定舌头位置没有出现偏差,随后将扣带用力扣死。操作完成后,服务员悄然后退,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元老包厢内,需设有单独的女服务员”,这一制度是去年确定的。由于越来越多的元老毫无征兆地“不走寻常路”,导致技师出现肛裂的情况越来越多,紫明楼不得不增设人手,美其名曰是来给元老们“推屁股”的,实则是为了有份记录好讨要医疗费,毕竟紫明楼的“财务”产生了损坏。
                      “好,现在正式开始了啊”,冰风撸了撸袖子大步上前,双手把住圆盘边缘,也用力一甩,又十余圈后,李艳的右手不可思议地停在了最大的12点上,冰风高举双手,嗷嗷嚎叫着犹如癫狂,他在宽敞的子午阁内跑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谭明面前,用尽力气嘶吼:“肏!12点!看到没!肥明,老子吃定你了!”
                      燕雀志搓着手,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该我了!该我了!”
                      房间暗处的角落里,罗雨正津津有味地观察着几人的游戏——刚来临高那会儿,元老们还多少端着点“现代人”的架子,看土著的眼神里还带着点“我来拯救你”的虚情假意。也不知何时起,“元老”二字变成生杀予夺的铁律,土著的肉体乃至生命,都成了可以随意拨弄的资源。
                      在紫明楼这些年,目睹着元老们的道德底线一点点拉低,变得越来越放纵、暴戾;让罗雨觉得趣味横生——这个名为“元老”的物种,似乎会互相感染、彼此强化某种肆无忌惮的气息,将施加于土著身上的暴戾视作理所当然的消遣。那些发生在包厢深处、闺房暗处的皮肉之苦,早已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不过成了元老们排遣这异世孤寂时,随手可取的调剂品。
                      但无论如何,这紫明楼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星拳小队”也好、“主体思想”也罢,不过是给这台即将爆炸的机器加些润滑剂,延缓一下最终崩坏的时刻罢了。想到这里,罗雨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推了把身边的小厮,朝马化云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小厮立刻会意,快步走到马化云身边,伸出手。马化云将记录本和笔双手奉还,然后小跑到罗雨身边,垂手侍立。
                      罗雨面无表情,转身推开“子午阁”的大门,带着马化云走了出去。下到一楼,值班经理一脸担忧地向他走来,罗雨也立刻变得眉头紧锁,他声音低沉,好似一个悲天悯人的圣人一般开口说道:“李艳受苦啦,后面十天让她好好休息,星拳小队轮班24小时看护开导,伙食提到元老标准,费用走我的私账……”


                      IP属地:江西22楼2025-08-20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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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首·九
                        罗雨领着马化云在大厅内穿行而过,一路上的服务员与小厮们都远远地便将双手按在裆处,屈身侍立一旁让出道路,罗雨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大厅角落的一扇厚重木门前。推开大门,一股混杂着薄荷味的木香扑面而来,刻意调低的空调冷气让人皮肤一紧。马化云跟在罗雨身后,轻手轻脚地迈了进去,随后转身将门缓缓带上,门外的浮世喧嚣被瞬间隔绝,只余下深潭般的寂静。
                        这是一间三进格局的偌大办公室,分为会客、办公、休憩三区,装修低调而奢华。深色南洋硬木地板光可鉴人,倒映着水晶吊顶的冷光。偌大的书柜顶天立地,里面塞满了卷宗与报刊,书柜前,是一张3米宽的黑色办公桌,各式文具文件被整理得一丝不苟。
                        罗雨步伐不停,直接走向办公桌后的高背单人椅,坐定后,他将身体向后陷入椅背,双脚随意架在了桌面上,单手拈起了桌上今日份的《临高时报》,纸张在罗雨手中哗啦作响,摊开的报纸彻底挡住了他与马化云之间任何可能的视线交流。
                        罗雨看得用心,报纸在他面前一页页翻过,直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马化云始终没有挪动分毫,低头静立。
                        “在下属面前摆架子、做姿态、把尊卑立好,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是临高建设过程中血一般的教训。登陆伊始,几个工厂相继落成,不少现代宅男拿出了“和工人同吃同乐同劳动”的那一套,搞起了“人性化管理”,工人们也敏锐地发现——这些短毛主子们好像“特别好说话”。起初,工人们还带着敬畏,试探性地拿些难以拒绝的理由逃避加班——家中老娘生病、幼子无人看顾、宗族祠堂祭祀的晚宴……元老们心一软,大手一挥便准了。但随着时间推移,事情变得愈演愈烈起来,上工时磨洋工、偷懒耍滑、物料损耗激增成渐渐变成了普遍现象,到最后,荒诞的一幕出现了:本该运筹帷幄的元老们,竟成了车间里干活最多、加班最晚、操心最重的人。


                        IP属地:江西31楼2025-09-16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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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罗雨放下了报纸,用三根指头反复轮流敲击着纸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直敲了好一会,他才开了口:“李艳那么活色生香地躺那儿,你好像一眼都没看呐?”
                          “回祖师爷的话,”马化云仍低着头,上半身保持着标准的15度弯曲,“姐儿们再怎么样,也是首长们的姐儿,自不是小人该看的。”
                          这个回答让罗雨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事实上,他对马化云这一个下午的表现都很满意。奴才奴才,为“奴”易,有“才”难。能把事情做漂亮只是基础,真正的“有才之奴”,在于那刻在骨子里的分寸感——知道什么不该看;明白什么不该听;懂得在什么位置该是什么姿态,面对不同主子时能瞬间切换出面孔。这种近乎天赋的“丝滑转身”能力,才是奴才中的上品。
                          马化云还年轻,自然还需要历练,但应对接下来的任务,兴许是够用的。思忖至此,罗雨又开口问道:“来了20多天了,可有个相好的没有?”
                          “回祖师爷的话,”马化云的声音依旧谦卑,“小人无才无德,唯这身皮囊尚可,倒是有个‘下面’的姐儿与小人……走得近些。”
                          临高紫明楼是座九层销金窟,一楼大堂金碧辉煌,是面向所有宾客的门面,自二楼起,空间便被精心划分。二楼、三楼、四楼,是专为那些土著巨贾、投奔新朝的“顶帽龟”们准备的包厢。而元老们“高高在上”,五、六、七、八楼,便是元老们的极乐净土。服务于元老专属楼层的技师,是紫明楼的“上等”资源,而服务于二、三、四楼土著区域的技师,则被统称为——“下面的”。
                          罗雨听罢,眉头微挑,“下面的?”他沉吟片刻,从办公桌笔架上抽出一支钢笔,在一张便笺纸上伏案疾书起来。不多时,他放下笔将便笺纸对折,塞入了一个空白信封,仔细封好后递向马化云:“拿着。带上你那个‘相好’,现在立即去百仞总医院。告诉管事的,这封信要交给时枭仁院长。”
                          马化云恭敬地接过信封退下,厚重的木门随着轻微的“啪嗒”声再次关闭。罗雨长舒了一口气,又把双腿架在了桌面上,这就是他交给萧子山的“作业”—— 一个皮相上乘、心思活络又深谙“奴才本分”的年轻人。应对乌云花那种头脑简单的女人,足够了。他自认这份答卷合格,甚至堪称上品……思忖着未来几天的“训练”计划,罗雨的意识开始慢慢有些发散——毕竟是奔四的人了,一整个下午的工作让他略感疲惫,他闭上了眼,双手在太阳穴轻轻揉转。可还没揉一会,罗雨便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瞥了一眼腕表,心中暗骂一声迅速起身。他快步走到办公室大门前一把拉开,莺莺燕燕的喧嚣之声迅速将他环绕。罗雨没有停顿,径直转向右手边,走过十余米来到一处僻静的后门,门旁侍立着一名小厮,见罗雨走来,连忙屈身行礼。
                          “这里不用守着了,去前厅帮忙。”
                          小厮唱了声喏,立刻低头快步离开。罗雨独自留在门前,大约五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四声叩击:“笃、笃笃、笃。”
                          长、短短、长,这是长期以来两人约定俗成的暗号。
                          罗雨迅速调整了站姿,双肩自然下垂,脊背弯了一个弧度,身体呈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15度前倾,脸上也挂起了谦和得体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拧动了门把手。
                          门刚开启一道缝隙,一颗脑袋便探了进来。走廊吊顶的冷光正好照射在来人那已显稀疏的头顶上,锃亮的头皮反射着刺目的光线,晃得罗雨双眼下意识地微眯了一下。但他立即控制住表情,恭敬地开了口:
                          “大下午的这么热,督公辛苦了。”
                          来人正是元老院行政系统的最高领导之一,现任元老院内阁政务院国务卿——马千嘱。
                          马千嘱并未回应罗雨的客套,他保持着背手而立的姿势,面无表情地迈步进门。罗雨连忙侧身让开通道,手臂自然地指向自己办公室的方向:“督公这边请。”
                          马千嘱脚步未停,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办公室的大门。罗雨快走两步,抢在前面将门推开,刻意调低的空调冷气瞬间涌出,让罗雨皮肤一紧。
                          马千嘱背着双手,目标明确地走向办公桌后罗雨的高背单人椅。坐定后,他将身体向后陷入椅背,单手拈起了桌上的今日份《临高时报》,纸张被哗啦啦地摊开,彻底挡住了他与罗雨之间任何可能的视线交流。
                          罗雨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门外的浮世喧嚣再一次被隔绝了。
                          “督公,”罗雨的声音带着谦逊,“要不我先汇报一下最近的动向吧。”报纸后面,传来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唔”声。
                          得了准允,罗雨皱着眉头,努力地思索着在脑中整理好的报告——有些事情,是片纸不能留存的。
                          “海林元老最近又活跃了起来,他最近与五道口走得比较近,和他同来紫明楼的,有吴迪、季安、陈策三名元老,程栋元老目前没有参与。海元老又抱怨了木材加工厂的环境,他们主要还是在讨论南下的问题,与目前的大政方针相悖,措辞较为激进,具体来说……”
                          “教育口的张智翔、杨欣武、姬信3位元老5天前…呃…就是12号那天,在茶室坐了2个小时,我进去聊了一会,主要谈论的是元老别墅区的建设问题,对进度表达了不满……”
                          现下的元老院主要有三股大势力,人数最多的是“宅党”,这是一个以钱家兄弟为核心,有欧美留学经历的元老为骨干,并以广大“酱油”元老为基本盘的政党性质组织。其成员发展主要依靠人际关系,并无专业领域的界限。在元老院第三次全体大会上,钱家兄弟提出的“军队效忠元老个人”的想法被文德嗣批倒批臭之后,不少元老审时度势地减少或断绝了与宅党的联系,现下这个组织正处于蛰伏状态。
                          第二股势力以马千嘱及其领导的内阁政务院为核心,在陆军、工业党人之中有较多的簇拥,由于负责实施具体政策不可避免地有所倾斜,所以树敌较多。
                          第三股则是文、王、萧为首的铁三角,由于“首倡义举”且穿越大业“整体向好”,铁三角在普通元老中有较高的威望,地位与话语权可以说是牢不可破。
                          元老院的贵族共和体制,是一个熟人社会,成员彼此熟稔,构成了共同信任的纽带。然而,随着权力格局固化、利益分化,这份“熟人”属性也催生了猜忌与派系倾轧。表面的共和之下,暗流涌动。
                          马千嘱安排罗雨利用紫明楼这个特殊枢纽刺探元老动态,其必要性正在于此。作为非正式的、依托于娱乐场所的情报节点,罗雨能接触到元老们在放松状态下流露的真实想法、私下结盟的迹象以及对现行政策的潜在不满——这些信息在正式会议上往往被精心修饰或缄口不提。
                          这对于掌控全局、预防派系挑战、及时调整内部平衡至关重要。尤其在“大陆攻略”开展初期这一特殊时刻,掌握“风吹草动”是维持内阁权威和决策主导权的关键。然而,刺探行为的危险性同样巨大,熟人社会最怕“社死”,罗雨的情报网络犹如行走于剃刀边缘,这也是他急于离开紫明楼的最重要因素。
                          “督公,近期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些。”罗雨的声音停下,微微欠身,表示汇报结束。
                          办公桌后,那份摊开的《临高时报》纹丝未动。罗雨等待了片刻,上前一步,声音依旧恭敬但语速略微加快了些:“另外,督公,那份您看过的报告……我想在后天的扩大会议上正式提交,恳请督公支持。”他稍作停顿,随即又补充道:“眼下梁存厚上串下跳,广州局势波谲云诡,正是一个需要加强力量、统一发声的关键节点。这个时机,我认为比较合适。”
                          终于,报纸被放了下来,灯光照射在马千嘱的头顶,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他并没有回应罗雨的请求,而是用手指轻敲着纸面,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刘嘉臣元老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罗雨心头一凛,立刻回答道:“刘元老三个月来非常勤勉,紫明楼的工作他早就是熟悉的,信息收集与梳理能力也基本掌握,有他在紫明楼,我认为应该没有问题。”
                          马千嘱听完,没有立刻表态。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腹前,目光垂落在桌面上,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罗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深知督公天性谨慎多疑,但眼下时机合适,若是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想到此处,罗雨挺直了背脊,声音也没了先前的谦逊:“督公,”他直视着马千嘱的脸,“我已经37岁了。”
                          话音一落,马千嘱的眼神猛地向罗雨掷去,罗雨并不回避,盯向马千嘱的双眼平静而决绝,对视良久,马千嘱率先把脸别了过去,“你这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了?”
                          “督公言重了,”罗雨叹了口气,迈步绕开了办公桌,走到马千嘱斜前方的沙发上坐了下去,“我只是…不想再在这里蹉跎下去了。”
                          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渗开,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的嗡鸣,除此之外,便是深潭般的寂静。事情败露的后果,两人都承担不起,掀桌子是不可能的,但相对来说,罗雨的底牌更多,他可以选择不再合作,也可以选择投靠其他势力,后者将是马千嘱完全无法承受的灾难级损失。但要是如此,自己的“更进一步”亦将变得遥遥无期……合则两利,分则双输,两人心照不宣。剩下的,便是无声的角力与条件的拉扯。
                          “督公……”终于,罗雨打破了沉默,“要不这样,刘元老现在在紫明楼兼着个管事的职务,事情顺利的话,把我和他的职务对调一下,我每天晚上再来带一带,确保刘元老能上手。”这是罗雨早就思考好的底牌。
                          “嗯……”这个条件似乎打动了马千嘱,他缓缓将身子正了过来,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这个野心勃勃的下属。突然“呵呵”一笑:
                          “5年呐!5年前我们第一次深谈,我就知道,这紫明楼是关不住你的。”马千嘱的感慨似乎带着些刻意——这种关不住的下属,最好的办法就是转化成为盟友,若还是瞻前顾后,必定会得不偿失。多年在紫明楼工作让罗雨积累了很不错的人缘——这个下属,自己得罪不起,现在条件拿到了,必须借坡下驴。
                          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而在这种时候,最忌讳的便是项羽式的小家子气,马千嘱下定了决心,“要帮就帮到底!”他敲击着桌面提点到:“后天的会议,报告是其次的。最关键的,还是你的发言。你要把道理讲透,把前景描绘清楚,要能说服在场的元老,务必要好好准备一下。政务院会给你全部的支持!”
                          罗雨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他立刻站起了身应道:“是,督公!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马千嘱微微颔首,“另外,你安排一下。让刘嘉臣元老明天下午四点来这里一趟,我和他谈谈。”


                          IP属地:江西37楼2025-09-16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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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两个部分之间却了一段,没办法, 我已经试了很多方法,还是被删,大家可以去论坛看,懒得弄久将就吧,大意是归化民欺负元老老实,各种请假偷工减料,最后一批人送去了田独铁矿,杨云在后面主持人力资源工作的时候吸取教训,手段比较强硬


                            IP属地:江西38楼2025-09-1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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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1 21: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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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
                              送走了马千嘱,罗雨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办公室。他转动着钥匙,从抽屉深处取出那份报告,聚精会神地再次研读起来。多年的筹划终于到了摊牌的关键时刻,一股强烈的兴奋感攫住了他。罗雨跃跃欲试,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叩击着,反复推敲着每一处措辞。
                              就在他沉浸其中时,办公室大门突然响起“笃笃笃”三声轻响。罗雨被打断了思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进来!”
                              一名小厮推开门,只探进半个身子:“禀祖师爷,大厅那边客人快坐满了,裴东家让我来请您……”
                              “知道了!知道了!”罗雨语气烦躁,他迅速将文件塞回抽屉,“砰”地用力关上。小厮被这巨大的声响慑得一跳,忙不迭行了个礼,匆匆退了下去。罗雨深深叹了口气,闭着眼睛,用双手食指用力揉搓着鼻翼——明天的准备,后天的会议,马化云的调教……还有今晚,怕是又得忙到深夜,想到这里,罗雨“咚”地狠狠锤了一记桌子:“***,片刻不得闲!”
                              忙,是元老们的通病了。很多时候,罗雨也会怀念穿越前,每天做两个版面的日子,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他再次叹了口气,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向大厅。
                              步入走廊尽头,嗡嗡的人声便裹挟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味扑面而来。大厅与以往一样,呈现出一幅诡异的“泾渭分明”图景——左手边的半区内座无虚席,顶帽龟和商人们正压低嗓门寒暄应酬,声音还盖不过餐盘和酒杯偶尔碰撞的清脆声响;大厅右侧半区则稀稀拉拉地坐了些元老,他们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或翘着二郎腿,姿态放松,声音洪亮地谈论着,旁若无人。
                              在这两拨截然不同的人群之间,是一排无人落座的桌椅,如同一条清晰的“楚河汉界”,将整个大厅硬生生劈开。 不少土著商人或权贵子弟,手里紧紧攥着酒杯,在这条“河界”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踱步徘徊。他们伸长脖子,踮起脚尖,试图从“元老区”中辨认出哪怕一个熟识的面孔——他们在寻找一个上前敬酒、攀谈、哪怕只是露个脸的机会。而元老们的酒桌旁,往往都肃立着由工作秘书或退役伏波 XXX军构成的个人安保人员。 他们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那些逡巡的身影,让那条空“河界”变得更加难以逾越。
                              罗雨看了一会,揪住了一名从面前经过的值班经理问到:“刘元老是不是没来?”
                              那经理忙屈身行礼:“回祖师爷的话,刘元老今日已迟了半个小时了,事先也没接到电话请假,小的们有事只能去问裴东家……”
                              “行了行了,你去忙吧。”罗雨烦躁地打断了经理的絮叨,径直步入了大厅。
                              一个多小时后,刘嘉臣才匆匆忙忙地在大厅内出现,罗雨见了连忙叫住,一把将他搂了过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热!”刘嘉臣喘着粗气,一把将罗雨推开,他朝附近的一名服务员招了招手,这才转过头来:“跑了趟博铺,去送了下刘三。”
                              “刘三?他回临高了?你跟他很熟……”罗雨话没说完,服务员已然走近,刘嘉臣一把按在了他胸口上,罗雨连忙住了嘴。刘嘉臣从服务员托着的餐盘上抄起了一瓶冰镇格瓦斯,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才转过身来小声说:“有个情况,一会去你办公室细说。”
                              罗雨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讲,先做事。”
                              深夜凌晨2点半,罗雨才回到了百仞城的元老居住区。他疲惫地用左手撑着门框,右手转动着钥匙,门一打开,便见罗兰挂着围裙跪在玄关。罗雨一言不发地两脚依次轻抬,罗兰熟练地替他褪下皮鞋,换上软底拖鞋。罗雨拖着步子走到沙发前,将身子重重地瘫在了沙发内,发出一声满足又疲惫的叹息。
                              罗兰站起了身,刚想去厨房打一盆洗脚水,身后却传来主子的声音:“不用了!”罗兰停住动作,见罗雨用右手指了指肩膀,她立即会意,小跑着绕到沙发后面,双手搭上罗雨僵硬的肩颈揉捏起来。按压让紧绷的神经和疲惫一扫而空,罗雨惬意地闭上了双眼,思忖着未来几天的安排。督公的“全力支持”让他信心倍增,一切都很顺利,想到即将在会议上大展宏图,他有些志得意满,嘴角不禁浮出了一丝微笑。
                              罗兰是“女仆革命”之后罗雨随意买下的女仆。那次抽签罗雨啥都没抽中,他在旧时空见惯了倚红偎翠,BBS上C级女仆的照片在他眼中简直不堪入目,勉强翻看了1、2页便关闭了浏览器。到了选人阶段,罗雨直接让董薇薇指派了一名“烹饪和家务都是A级以上的”,工作人员将人带来,罗雨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但还是将人带了回去。之后没多久,罗雨便被指派去了广州,在欢场工作自然免不了要频繁“试钟”,多年来罗雨一直未再添置其他女仆。
                              感受到肩上的力道舒缓有致,罗雨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罗兰偷觑着主子的神情,见他嘴角含笑,似乎心情甚佳,心中那份盘桓了许久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手上的动作未停,小心翼翼地开口:“老爷……”
                              罗雨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中,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罗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更低了:“奴婢……奴婢有个想法……在心头存了好些年了,不知……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雨依旧闭着眼,似乎懒得回应,只从鼻腔里又哼出一个模糊的“嗯?”。
                              罗兰见状,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呐:“奴婢……奴婢想……想为老爷……留个子嗣……” 话一出口,她立刻屏住了呼吸,沙发上的罗雨毫无动静,这死寂般的沉默让罗兰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她捏肩的手都僵住了,结结巴巴地补救道:“奴婢……奴婢不是……不是妄想什么名分……奴婢只是想……以后的日子……能……能有个念想……求老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哭腔,最终只剩下无措的哽咽,连捏肩的力气都泄尽了,双手无力地垂在罗雨肩头,身体微微发抖。
                              过了好一会,罗雨才一言不发地指了指沙发前的空地。
                              罗兰立刻明白,赶紧走过去站定,心脏怦怦直跳,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请求会招来什么。
                              罗雨终于动了。他先是睁开了眼睛,那目光没什么温度,然后才抬起头看向罗兰。罗兰被他这么一看,心里猛地一缩,立刻觉得让主子抬头看自己是天大的失礼,想也没想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毯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抬。
                              罗雨似乎更烦躁了,把脸撇到一边,带着十足的不耐烦:“坐。”
                              罗兰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应了声“是”,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拖过一张矮凳,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罗雨坐直了身体,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罗兰脸上。罗兰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能把头垂得更低,听天由命地等着发落。
                              空气像是凝固了,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得刺耳。过了不知久,罗雨那冷淡的声音才响起来:
                              “你生的孩子,未必聪明,而且肯定不好看。”
                              罗兰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猛地往下一沉,直坠进烂泥地里。老爷从来都是这样……她心里一片冰凉地想,要是顺了老爷的意,他顶多是不理不睬,可只要一开口,就能把人踩进烂泥里,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她知道老爷一直看不上自己。从被买回来那天起,她就知道。这些年,她活得要多小心有多小心。钱袋子空了,实在没米下锅了,她才敢鼓足勇气,蚊子哼哼似的跟老爷开口要一点点买菜钱,从不敢给自己添置一件新衣、半盒胭脂。那些被其他首长捧在手心里的生活秘书,私下里都笑话她土气,像个乡下来的老妈子。一来二去,她跟以前女仆学院里认识的小姐妹也都断了往来,人家现在穿金戴银,自己凑过去也是自取其辱。
                              刚来那会儿,老爷还跟她XXX过,可每次都要用那层薄薄的肠衣隔着。自从老爷去了广州,再回来这快四年了,就再没碰过她一下。她每天把这个家收拾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老爷的衣物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饭菜也尽力做得合口味。就算没有功劳,总该有点苦劳吧?可老爷……老爷一开口,又是这样戳心窝子的话。
                              巨大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鼻子酸得厉害。罗兰死死咬着下唇,可眼泪根本不听使唤,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掉下来,砸在她紧紧攥着围裙的手背上。
                              罗雨看着罗兰无声抽泣、肩膀耸动的样子,心头掠过一丝愧疚,但瞬间就被更强烈的烦躁取代。这件事,他心底早有定论。
                              自己贵为元老,未来更要大展宏图。婚姻与子嗣,绝非儿戏,这是巩固q力、拓展人脉的关键筹码。欧罗巴诸国的公主、八大晋商之女、山东孔xxx嫡女……唯有与这等豪族联姻,才能为他的宏图增添砝码。这一切,在未来十年内就可能实现。若是在此之前弄出一个身份尴尬、来自归化民的婢生子来,岂非尾大不掉,徒惹麻烦?
                              想到这里,罗雨的声音放缓了些,“我日后必定是要明媒正娶的,你作为家里的老人,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若实在与新夫人处不来,”他顿了顿,“我可以在临高给你置办一套宅院,每月钱粮不会短缺。即便……我有个万一,办公厅也断不会让你冻着饿着,总比你当初逃难时强上百倍。”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罗兰心上:“但,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罗兰的心像是被这最后一句彻底冻僵了。嫁夫随夫,自己这辈子,不会有哪怕一男半女了,往后漫漫岁月,只怕是孤灯冷灶,连个摔盆捧灵的人都没有……罗雨看着她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知道话已说尽。他懒得再费口舌去开导,只挥了挥手,“去打水吧,我要洗澡了。”
                              望着罗兰微微颤抖的背影,罗雨突然想起晚上在紫明楼听几个粗坯闲聊——钱水廷家的那个什么钱玄黄已经23岁了,议长大人最近放出了消息,想给自家女仆张罗一门婚事。消息一出,不少元老便急忙往飞云号上跑,纷纷推荐起自家的高徒或秘书,想和有权有势的钱议长攀上这层铁关系。更有几个酱油元老,竟上杆子想毛遂自荐。罗雨鄙夷地嗤笑一声,这些人的吃相,比“顶帽龟”也强不到哪去。
                              按照这法子,钱家每3、5年便能这么“联姻”一番,真是好手腕啊……罗雨思索着,缓缓地又闭上了眼……


                              IP属地:江西42楼2025-09-16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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