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我得了一场重病,让我看清了社会。当时我上小学三年级,连续发高烧,吃啥都吐,喷射性呕吐,妈妈说“出疹子”了。我请假住院了,公社医院距我家12里地,爸爸用架子车把我送过去的。除了架子车,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了,全靠步行。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从家到医院需要走2个小时。妈妈在医院陪着我,爸爸照顾着家里事务。为了看病,爸爸把家里唯一的猪卖掉了,180斤。如果不急着用钱,一头猪往往长到250斤才卖掉的。妈妈买些坏苹果让我吃,坏斑用刀子削掉了,我不怪妈妈,家里穷,没办法啊!同病房的病人给我一颗蜜枣,很甜,我终生难忘。长大后,我发现那不是蜜枣,而是椰枣,便在网上买了半斤,花了25元钱。一星期后,钱花光了,被迫出院了,只好在家里等死了。哥哥、姐姐和弟弟怕被传染,都远离我,让我感到凄凉。妈妈并没放弃,买些药片让我吃,算我命大,最后挺过来了。康复后,我又回到了学校,没人问起我得病的情况,我象空气一样被人忽视了。老师仍在讲我们的社会充满爱,外国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我们去解放呢。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心中多了几个问号。没钱了,医院为啥不为我治病了?人们为啥要说谎呢?说谎到底对谁有好处呢?反正对我没有一丝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