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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九诗心:暗夜里的文学启明—黄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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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魏晋诗歌,和阅读汉代诗歌在感受上最大的差别,就是我们面对的不再是面目模糊的作者群体,而是个性鲜明、身世清楚的具体的人。自曹氏父子和建安七子之后,文学史就变得充满个人的个性。建安七子之后有竹林七贤,竹林七贤之后又有太康时代群星闪耀的作家,在他们之后,又有陶渊明、谢灵运。文学史不再是群体的历史,而是个体的表达。在文学上追求个人风格的差异,借助作品留下个人生命的痕迹,就是从建安时代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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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诗心:暗夜里的文学启明
黄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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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5-05-07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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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曹”身上,特别是在曹操身上,留有很多过渡时期的特点。《短歌行》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两句抄自《诗经·郑风·子矜》,“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抄自《诗经·小雅·鹿鸣》。以现代人的观点来看,这是赤裸裸的抄袭。但曹操抄得如此坦荡自然。这不是后世“引用”手法的嵌入之感,而是沿袭之句与自出之句完全平等地融为一体。这与《短歌行》本来就是乐府旧题有关,正如同为乐府的《饮马长城窟行》与《古诗十九首》共享“青青河畔草”一句。这也与曹操所在的时代,人们对文学作品署名权的观念刚开始建立有关。
    从《诗经》开始,经过了一千多年,终于在曹氏父子和建安七子身上开始了诗人的自我觉醒,建安七子中的四个却在建安二十二年的这场瘟疫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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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5-05-07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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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0 0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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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封信:贵公子的享乐时刻
      我最初注意到建安七子与瘟疫的关系,是因为曹丕的《与吴质书》与《典论》都说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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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25-05-07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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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朝歌令吴质书》是书信体散文的代表。在魏晋之前,没有人像明清时代的袁宏道、张岱这些小品文作家那样,有意识地去写抒情散文这种东西。魏晋及魏晋之前的抒情散文,基本都来自私人书信。写作时没有公之于众的目的,反倒写出了最私人、最真切、最不足为外人道的真情实感。南朝昭明太子所编纂的《文选》里,可以归类为“抒情散文”的基本都收在了“书”这一部分。他确有眼光,第一封是李陵的《答苏武书》,第二封是司马迁的《报任少卿书》,第三封是司马迁的外孙杨恽的《报孙会宗书》。这都是所谓的“千古至文”,我在中学时读它们,虽不能全懂,却已经非常感动,且自然地想要背诵。在这三封信后,就是孔融、朱浮、陈琳、阮瑀的各一封信,这四人中,孔融、陈琳、阮瑀列于建安七子。再后即是曹丕的三封信、曹植的两封信。而在曹丕的三封信中,有两封都是写给吴质的,可视为建安文学中最好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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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5-05-07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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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封信写在建安十八年(213):
          与朝歌令吴质书
          五月二十八日,丕白:季重无恙。途路虽局,官守有限,愿言之怀,良不可任。足下所治僻左,书问致简,益用增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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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5-05-07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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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念昔日南皮之游,诚不可忘。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弹棋间设,终以六博,高谈娱心,哀筝顺耳。驰骋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白日既匿,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舆轮徐动,参从无声,清风夜起,悲笳微吟,乐往哀来,怆然伤怀。余顾而言,斯乐难常,足下之徒,咸以为然。今果分别,各在一方。元瑜长逝,化为异物,每一念至,何时可言!《与朝歌令吴质书》,[南朝梁]萧统编,[唐]李善注:《文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1894—18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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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25-05-07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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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今蕤宾纪时,景风扇物,天气和暖,众果具繁。时驾而游,北遵河曲,从者鸣笳以启路,文学托乘于后车。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今遣骑到邺,故使枉道相过。行矣自爱。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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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25-05-07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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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丕无论诗文,都有一种沉静、优雅、温厚的调子。把曹丕和曹植的作品放在一起读是很有意思的,特别是同题之作。曹植用褒义来说是汪洋恣肆,用贬义来说是叫嚣隳突。曹丕则是平静和缓、徐徐道出。
                先看第一段。季重是吴质的字,当时他在朝歌,即现在河南省鹤壁市淇县当县令。曹丕说:“我五月二十八日给你写信,问你身体可好。我想去看你,而且我们确实隔得不很远,只是各自在官职任上,不方便随意离开。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做不到。思念常常让我难以忍受。特别是你现在所处偏僻,书信也减少,使我的想念变得更深切。”第一段只是寒暄,但很有温度、有分寸,并不夸张,又让人感动。南皮之游的时间一说为建安十年,一说为建安十六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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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25-05-07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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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0 00: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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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皮之游的时间一说为建安十年,一说为建安十六年五月。参见俞绍初:《“南皮之游”与建安诗歌创作——读〈文选〉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文学遗产》,2007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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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25-05-07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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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段是书信的主体,写得更挥洒一点,主旨是怀念过去一起游玩的日子

                    曹丕说:“每每怀念过去我们在南皮玩耍的日子,就觉得那是最难忘的事。”这些年轻人在一起读书,“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妙思六经”是指对儒家《诗》《书》《礼》《乐》《易》《春秋》学说的深思。在建安时期活跃的学术风气下,儒家思想不是垄断性的,他们也在诸子百家中自由取舍,即所谓“逍遥百氏”。读书之外,还有玩耍,即“弹棋间设,终以六博”。“弹棋”和“六博”都是带有赌博性质的棋类游戏。玩耍只是调剂,在玩耍之时,口中继续着学理性的高谈阔论,耳朵听着琴筝的音乐。《〈文选〉选讲》,顾随著:《顾随全集》卷七,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14年,第2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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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25-05-07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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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随先生说:“中国散文家内,古今之中无一人感觉如文帝之锐敏,而感情又如此其热烈者。”
                      曹丕能够写出很细微的心灵波动,写得非常准确。“高谈”之“娱心”,“哀筝”之“顺耳”值得深入一谈。“高谈”一般是争夺胜负,炫耀机辩,但到了“高谈娱心”的层次,就有一种心意相通、惺惺相惜之感。“顺耳”的是“哀筝”而不是任何欢乐的音乐。言“顺耳”而不言“悦耳”,讲的是在这高谈与游乐之间,必须有一些略为哀伤的音乐,才能共情心灵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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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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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25-05-07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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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丕有一种强烈的“乐极哀情来”的意识。他在《善哉行》中间甚至说“乐极哀情来,寥亮摧肝心”。“寥亮”即今之“嘹亮”,讲极乐之时结束,心灵感到哀伤袭来的那种清晰、刺痛、无可回避。古往今来人们大都相信,获得了权力的人不会哀伤,要么曹丕只是在惺惺作态,或忧虑权力不稳。然而这是夏虫不可语冰之事。《〈文选〉选讲》,《顾随全集》卷七,第215—216页。
                        哀者,乐之极也。必感觉锐敏、感情热烈之人始能写出。……文章写到这儿,不但响,且越来越高、越来越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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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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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25-05-07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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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极乐之时的“哀筝顺耳”仿佛只是提醒他良辰的易逝。这刺激他更加投入热烈的享乐。于是画面变得更具动感:“驰骋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白日既匿,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这段话与曹植《名都篇》中写的内容基本一致,讲的是贵族子弟的游猎和宴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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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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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25-05-07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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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被系统不小心删了一个楼层 吓得我都不敢发了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25-05-07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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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9 23:5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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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2楼2025-05-08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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