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丝塔芙端着曲奇，光明正大地站在完全不隔音的门口偷听了半天，一边听还一边吃着曲奇，在心里嘀咕。
这妮子，一直不开窍不开窍，怎么突然进度跳了这么多……不行，还得紧急补课。小伙子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但那也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就把家里的姑娘给骗走了。
她扒拉了一下曲奇，伪装成完整的一盘，悄悄退后了几步，才重新踩着哒哒的步子，推门进去。

拉格纳衣物完好地坐在床边，一只手撑在床沿上，袖子被妮瑞娜抓在手里，另一只手在擦掉妮瑞娜脸上的泪水。
看到葛丝塔芙进来，拉格纳赶紧缩回两只手。
成功了一半。被抓住袖子的那只手撤退失败。
妮瑞娜嘟囔了两声，突然大喊：“……我要当消防员！！”
天生神力的妮瑞娜女士，即使是发烧半昏迷状态，也不是一个弱小的狼人能够抗衡的。
姑姑低头看看抓着狼人的手，又抬头看看狼人，无声啧了下，“要不要吃个饭再走啊，小伙子。”

两天之后。
“咣咣咣！”
剧烈的拍门声。
“我进来了！”妮瑞娜没等屋里的人回声，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啊。如此野蛮的敲门。看来病好了，有力气了，可以来祸害我家可怜的大门了。”
妮瑞娜回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倪水教了我一句东方话，你这种性格，叫做，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话虽如此，“听说我生病的时候你去看我了！谢谢哦。”
妮瑞娜自认为是个很讲礼貌的淑女，一码归一码，该谢还是要谢。
“我刚才已经把可可它们带过来了，估计它们自己回去了。——说起来，我觉得它们在我家住的这两天，适应得也还行哦？我能不能收养它们。”
拉格纳一瞪眼，“我去探病，你对我的报答就是抢我的狗？！”
抢狗，不可能！她把狗都带走了，岂不是不用再过来这边了！
“是流浪狗，又不是你的。”妮瑞娜不知第多少次抱怨道。
拉格纳一翻白眼，“……我最近攒的钱差不多了，准备翻修一下家里。我回头给它们盖狗窝。不许抢狗，想都不要想！——想找它们玩，你就自己过来好了。”
“嘁。小气鬼。”

拉格纳盯了一会儿电视，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我过去探病的事吗？”
妮瑞娜晃荡着脑袋，“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听我奶奶说的。”
“我就知道……所以，你跟我说了什么，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妮瑞娜瞪着他，“我都昏睡过去了，我怎么说话？你瞎编呢！——我说什么了？”

拉格纳翻了个白眼，“你说，觉得我好帅，你要当我女朋友。”
妮瑞娜也用白眼翻他，“我有病？”
拉格纳被噎了个半死。“给我当女朋友就是有病？！我有那么差劲吗？！”
“虽然你长得是还行啦，”妮瑞娜嫌弃地瞅瞅他，“但你喜欢男人。你喜欢宋倪水。——好吧我知道你被他甩了。”
“根本没在一起！不叫甩了！”气急败坏的狼人反驳。
“就算没有和宋倪水在一起，你既然喜欢他，你就应该爱他三生三世，苦等一千年才对啊！”
妮瑞娜一叉腰。
“我等个屁……宋倪水给你看什么愚蠢的小说了？！”

妮瑞娜冲他比了个鬼脸。
“反正，你总不能这么快就变心吧！否则的话，你就是，就是，”妮瑞娜绞尽脑汁回忆东方言情小说的知识点，“就是移情别恋！就是渣男！就是狼心狗肺！”
——拉格纳沉默了。
妮瑞娜再次强调，“狼心狗肺！”
只有电视还在叽哩哇啦地播放着音乐。

妮瑞娜又仔细捋了一下词根和语法。
“哦……”
她坐了下来。
“那你，你变吧。”
拉格纳已经不想说话了。

妮瑞娜。
感觉自己。
似乎是躺在草地上。
有人对她说，“今天天气很好，不是吗？”

那个人又说，“这样的天气，如果不用来享受，就太可惜了。”

倚在草地上的妮瑞娜倒抽了一口凉气。

躺在床上的妮瑞娜惊醒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抱着脑袋又惊又怒，“退！退！退！”

今天我cp的糖好多

二人转螺旋飞天动作如下

冲破房顶！

冲上云霄！

————番外20————
因为鱼脑过载，妮瑞娜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觉了。
“略……浓茶真难喝。”
她吐了吐舌头，又抿了一口。

“宝贝妮妮，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在冰箱里找点东西吃，或者叫个外卖。”
奶奶尤妮斯正要出门。
“咦，奶奶你去找老姐妹们吃饭吗？穿得很隆重呀。”

“哦，不是。”尤妮斯答道。“我去找俏老头约会。”
“哦。”
大脑反应迟缓的妮瑞娜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浓茶。
“噗——————！！！奶奶你说啥？！”
妮瑞娜大惊。
“奶奶你、你也变心了？！”

“什么叫变心啊。”尤妮斯夸张地耸肩，“我跟上一个男朋友都分手好几个月了！”
“还有上一个男朋友？！”
妮瑞娜大惊失色。
“我以为自从前几年爷爷去世之后，你就一直怀念爷爷啊！”
纯爱清水文爱好者陷入了混乱。
“哦。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你。”尤妮斯一摊手。“怀念归怀念，又不是不能找男朋友了。”
妮瑞娜眯着眼，“你居然瞒了我们那么久！”

“傻孩子，没瞒别人——只有你不知道。一开始只是因为我交往了一个外星种族的老头儿，我怕吓到你才没有说。”
尤妮斯有点心虚了，“我也没有很认真地藏着掖着……没想到你这么久都没发现。不过你现在也是开始谈恋爱的大孩子，可以告诉你了。”

高情商说法：妮瑞娜这孩子，赤子之心。
低情商说法：孩子有点傻。
——别人说啥她信啥。
“什么，我谈什么恋爱了？——不行！我要跟去看看！”
尤妮斯用手指怼着妮瑞娜的脑门，“我约会，你跟着做什么！”
妮瑞娜嘟嘟囔囔，“我要看看这个最新的俏老头比爷爷好在哪里。”
尤妮斯一翻白眼，“好就好在是活的。”

妮瑞娜又发现了华点，“奶奶，你跟第一任爷爷离婚之后是过了多久才跟爷爷开始约会的呀？”
“提那个老东西干什么。”
尤妮斯瞪她，“真不吉利！——他前些天还给我打电话炫耀他又有一个曾孙女出生了。”
她推门往外走，“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跟我一起去见奥塔维奥吧，他提起过，也许有办法帮你。”

“噢，奥塔维奥！你真是一位绅士！谢谢你决定立刻来帮助我孙女，这对我很重要。下次再补上我们的约会吧。”
“这不算什么，尤妮斯，不用客气。”
穿着风骚的淡粉色休闲西装的老人眨眨眼，“约会的目标就是和你呆在一起，让你开心。所以我们现在依然是在约会。”
尤妮斯：“哦～～你可真会说话～～”
电灯泡孙女：哈喽？我还在呢？

老人吟唱起古老的、歌谣一般的咒语。
渐渐地，有幽灵从周围现身。
老人扭过身，冲尤妮斯抛了个媚眼，又继续歌唱。
“哎呀呀！好帅！”
尤妮斯压低声音，激动地跟妮瑞娜喊，“我有点想让他当你们的第三任爷爷，你说呢？”
妮瑞娜：………………别问我啊奶奶。

老人向诸幽灵解释召唤他们的原因。
“先祖们，我们希望达成一项友善的临时契约。谁愿意教导这个女孩学会如何呼唤清澈的天空，我们愿意帮他达成一项同等难度的愿望。”
幽灵们沉默地观察着女孩。
“这不是第一首该学的人鱼之歌吗。”
“听起来挺容易。”
“这孩子都成年了吧，还不会唱这首吗？”
“先唱一个来听听。”

妮瑞娜有点紧张。
她清了清嗓子。
“深海的低语已远去——星河已再次清晰——大地和天空的契约——因我的歌声而复苏——”
先祖神灵们大受震撼，纷纷后退。
“……教不了教不了。”
“告辞。”
“哦！我感觉我的耳朵活过来了！它在疼痛！”
“大意了……今日不该醒来……”

奥塔维奥眼皮狂跳。“……我再换一段颂词，试试能否唤醒更加强大古老的先祖。”

老人和少女在同时歌唱。
风的气息似乎变了。
“深海啊！就是这个噪音把我吵醒的吗？！”
一个幽灵猛地出现在妮瑞娜眼前。
妮瑞娜吓了一跳，嘎嘣闭上了嘴。
“谢谢！谢谢你！虽然伤害已经造成，但我仍然要谢谢你停下这噪音！”
人鱼先祖抓狂地摆摆手，“我要再去睡十年，希望能忘掉这个声音！”

“请您等一等！”
妮瑞娜豁出去了，她感到这位先祖的气势不同一般，也许她能帮助自己？
“我……我唱不出人鱼之歌！能否请您教教我？我真的很想像其他族人一样，能够平息风浪……”
人鱼先祖半是嫌弃，半是为难，“你跑调，没有节奏感，但这还不是关键——我们人鱼在唱歌时，应当是用灵魂与天地海洋产生共鸣，旋律就会自然而然地从唇间流淌出来。你呢，在你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与自然的共鸣！你难道是混血？”
尤妮斯担忧地上前解释，“我孙女确实是混血，但……我们家族的很多成员都是混血，只要激发了人鱼血脉，就和纯血人鱼没有区别啊。只有妮妮一个人唱不出来。”

“哦。啧。啧啧。”
人鱼先祖俯下身子，观察妮瑞娜。
“有意思。有挑战。算了，醒都醒了，立刻去睡也很无趣。”
她绕着妮瑞娜转了一圈。
“那么，我可以教导你如何歌唱。记住，我们唱的不是歌曲本身——其他种族即使模仿我们的歌词和曲调也没有用。你需要找到共鸣的感觉。只要能学会第一首歌，你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其他歌了。”

“至于报酬嘛——”
人鱼先祖轻抚妮瑞娜的脸。
“我睡得无聊了，需要看点有意思的东西解腻。在我教导你唱歌的这段时间，我要附在你身上，借用你的身体，去品鉴一下当代的男孩。”
“啊……啊？”妮瑞娜踌躇起来，“您、您要操控我，去、去谈恋爱吗？”
“谈恋爱？谈什么恋爱？”人鱼先祖诧异了。“勾搭每个男人时都得谈恋爱，岂不是要累死我。”

她扭头问尤妮斯，“这孩子怎么回事？这还是人鱼吗？用美妙的歌喉引来男人，享用，再让他们遗忘一切，扔掉。——现在的人鱼都失掉这种传统技能了吗？”
“噫……这不是耍流氓吗？”妮瑞娜的脸皱了起来。
“这孩子还没谈过恋爱。先祖，您能不能换一种愿望？”尤妮斯小心地询问。
“哈？！”
这下人鱼先祖更诧异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小东西！好吧，我凑合一下，只跟顺眼的男孩聊一聊就罢了，不下手。”

看妮瑞娜还是皱着眉头不太情愿的样子，人鱼先祖耸了下肩，“不愿意也没什么，那就算了。”
“不不不，求您教我唱歌！”
妮瑞娜抽了抽鼻子，“就是，您能不能，随时跟我商量好了再行动……”

一晃又是好些天过去了。
请了长假、着手整修房子的拉格纳，一天比一天焦躁。

“她最近没理我也就算了……怎么都没来看你们？！这绝对是出问题了吧！”
拉格纳愁眉苦脸地问土豆。
土豆也不明白，只能从嗓子里呜咽几声作为回应。

“我就知道……太急了……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嘴。不该说那句的。说了有什么用？现在她不想来了。”
拉格纳垂下脑袋。
“现在怎么办……应该等她自己来找我吗？她要是再也不来了咋办？不行，我不能再去找她追问了，这不是错上加错吗？”
拉格纳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狼人之间，想或不想要对方，是一件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事情。
他仍然不能克制住狼性本能的冲动。也或者，他自己的性格就是如此？
又强忍着干了一会活儿，拉格纳“咣”地一声把工具扔到一边。
忍耐不住了。
“弄死我算了。”

“土豆，你想不想妮瑞娜？要不要去找她玩？”
拉格纳问棕黑色的大狗。大狗没有回答他。
“……算了，是我！是我想她行了吧！我还是想去看她！”
狼人自暴自弃地喊道。
“我现在已经知道追人的时候不能太心急，不能太黏人了！会把人吓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我有什么办法！——可恶！”

然而，当拉格纳先去了妮瑞娜家里拜访、又按照指路来到海边酒吧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妮瑞娜的身边围着好几个年轻男子。
怎么回事。
她和他们愉快地交谈，她被他们的笑话逗得乐不可支，她冲他们抛媚眼，她如鱼得水。
这是怎么回事。

人鱼先祖一边和男人们调笑，一边和脑海中妮瑞娜的意识对话，“我觉得对面那个男人好像对我们还不够痴迷。我冲他抛个飞吻怎么样？”
妮瑞娜的意识大叫：“不行！！不可以！！太过了！！”
“哎呀行行行。真是的，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看着。——咦？来了个新人。……啊呀。这个长得还不错。身材也挺好。”

她站起身，凑近了一些，肆无忌惮地用热烈的目光打量着刚刚坐下的人。
“这个恐怕是最近几天碰到的质量最高的一个！你考虑考虑，小丫头，这一个，要不然破戒如何？我们下手吧？我可以事后让他全部忘掉。”

“不行！！！就这个尤其不行！！！”妮瑞娜声嘶力竭地阻拦。“欧瑟菲娜，你可真会挑！！”
“怎么了。”操纵着妮瑞娜身体的人鱼先祖奇怪地问，“难道这是你的……前男友？不对啊，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为什么就这个人不行？”
妮瑞娜卡壳了。
“……总之就是不行！”
欧瑟菲娜眨眨眼，“哦——我知道了。”
她坏笑着，果真就不再理会拉格纳，自顾自地坐下和其他男人继续交谈，“你想留着自己来，以后私下享受。哎呀，小丫头一点也不大方。”
“我不是……”妮瑞娜无力地反驳。
实际上，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拼命阻止欧瑟菲娜操纵她的身体去和拉格纳打招呼。
欧瑟菲娜一边交谈，一边用余光打量拉格纳。
“啧啧，他看起来好像要哭了。他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反正他绝对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你怎么还能忍住不收了他？”

“他没多久以前还在喜欢另一个男人呢！”
欧瑟菲娜仿佛能想象小丫头瘪嘴赌气的样子。
“人怎么能变得这样快？东方语里的‘狼心狗肺’好像真的很有科学原理。这个狼人，变心也太快了。”
“哟，小丫头你是在骂我吗？毕竟我一晚上就能变心八次。”
为了报复小东西出言不逊，欧瑟菲娜点着嘴唇，冲对面的一个男人妩媚地笑了笑，唬得对方眼都直了。
“你待会儿把这些人的记忆清除得干净一点！！”
妮瑞娜的意识尖叫着。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面对先祖的拘谨和尊敬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她只能感到把东西借给不靠谱朋友使用时的焦虑和抓狂。

拉格纳握紧了拳头，但死死忍耐着，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哎呀，他怎么不过来？如果他过来把咱们抱走，我可不打算反抗——这就不算是我行动过火、违背承诺了。”
“不行。”妮瑞娜懒得喊了。
“啧啧。小丫头，难道你不喜欢他这个类型的？但你的心跳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他之前喜欢过谁，这根本不重要。他现在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不就行了吗。该享受就享受。”
欧瑟菲娜-妮瑞娜轻声唱起一首颂扬爱情的歌曲。周围的男人们都沉醉地望着她。
“现在又进入教学环节了，小丫头。用心感受。用你的灵魂去歌唱。”

听到妮瑞娜唱出的曼妙歌声，拉格纳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那条傻鱼能唱出来的？！
这不对吧？？
这还是她吗？

——不对！好像真的不对！
这不是那条傻鱼！
傻鱼被怎么了？！
拉格纳霍然起身，抓住人鱼的手腕。
“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从妮瑞娜身上下来！！”

“哎哟哟！”欧瑟菲娜在脑海中冲妮瑞娜喊道，“这男人好看是好看，但感觉脑子不太好使啊！”
妮瑞娜乐了，“你才知道。”
旁边的男人们也站起来，推搡着狼人，眼看着就要演变成打群架。
欧瑟菲娜连忙唱起歌来，在场的人都开始精神恍惚，只有狼人还执着地抓着她手腕。
“今天的附身只能提前结束了，讨厌，真添乱啊！”
妮瑞娜弱弱地提出请求，“那个，欧瑟菲娜！你，你待会儿消除记忆时，能不能，不消除他的？”
欧瑟菲娜想翻白眼，“我这是声波！是群体效果！你让我怎么跳过一个人不生效？！”
欧瑟菲娜-妮瑞娜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来，用力按住了狼人的耳朵，口中吟唱着危险的歌谣。

“……所以，我又惹祸了？你的先祖没生气吧……”
拉格纳心情复杂。如果他现在是狼人形态，恐怕耳朵会是耷拉下来的。
冲动出手，结果反而耽误了别人的正事——这个错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了。
妮瑞娜倒是心情很好，两脚愉快地在沙子上划来划去。
这身衣服让她有点不自在，不敢和拉格纳对视。要不然，她一定要好好嘲笑笨蛋狼人。

“对不起。我，我……”
拉格纳站起身，“我走了。”
“嗯。”妮瑞娜笑眯眯地跟他告别，“我最近几天，在海滩执勤结束之后，傍晚都会在酒吧这里呆着，你可以来找我玩。”
妮瑞娜脑海里的欧瑟菲娜还在大叫，“留一下啊！你倒是挽留一下啊！啊呀呀，你是要急死我！”
拉格纳没回应。
他很想来，但是他也很不想来。

“……小丫头，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机能？你现在心脏跳得不正常，情绪也不正常——你到底是想开心还是想难过，你能不能挑一个？！你这样很耽误我的发挥啊！”
接下来的几天，欧瑟菲娜依然是操纵妮瑞娜的身体，在酒吧这里和陌生的男子调情。
每次也总有个一脸委屈又不甘心的狼人坐在不远处，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扁着嘴看妮瑞娜和其他男人聊天。

“唉烦死了，他在外面盯着看，你在里面瞎捣乱，我这越来越不像品鉴和享受帅哥，像是坐牢了。”欧瑟菲娜抱怨道。
“嘿嘿。”妮瑞娜在脑海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傻笑。
“……………………”
欧瑟菲娜沉默了一会。
欧瑟菲娜-妮瑞娜突然走到狼人面前，捂住了他的耳朵，唱起了让人失忆和遗忘的歌。
拉格纳惊奇地抬头看她。
“怎么？今天的附身结束得这么早？这就开始收尾工作了？”脑海中的妮瑞娜也很疑惑。
欧瑟菲娜兴趣缺缺地说，“没意思。不玩了。我准备回去睡觉了。”
“啊？！可是，我还没学会怎么平息风浪啊？”
“先学会哪首曲子都一样。你只要唱出第一首，找到那个感觉，你很快就能学会其他的。”
欧瑟菲娜顿了顿，“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能唱出第一首歌了。”

欧瑟菲娜-妮瑞娜用歌声把无关人员全都驱赶走了。现场只剩下两个……两个半人。
她放下捂着狼人耳朵的手。
现在她是妮瑞娜了。
“去试试吧。”欧瑟菲娜百无聊赖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想对他唱什么歌。”
妮瑞娜深呼吸，然后转身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拉格纳愕然，僵硬地伸手扶住她。
“……神灵？先祖？”
“不是。是我。”
拉格纳一颤，手臂不由得收紧了一些。

“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要拿你测试我的学习成果了。”
妮瑞娜贴近狼人的耳朵，轻声说。她唇间吐出的温热气息让狼人浑身僵硬。
“如果我唱得还是那么难听，你就哭出来好了。”

人鱼轻轻哼唱起没有歌词的曲子。
狼人这辈子都没听过这样诱人的歌声。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鼓噪。
这歌声让他想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献给对方。

古老的神灵离开此地，准备开始她新一轮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