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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enne:新世界是令人过敏的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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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逃亡、双死he


IP属地:重庆1楼2024-05-06 19:31回复
    Solenne
    关于末日的定义S小姐已经不想再赘述了,她一直将这种阴翳下的时代成为高度重工业所披帷的一层假面而已,当Solenne今天在卫生间里第N+1次打开水龙头发现还是流出来混浊、本色的泥浆的时候,她显而易见地有些阴郁下来。她的长发在经历过睡不着、睡不好、起床找了个地方睡了一会儿又起床这样的磨难下,发尾有些燥结得打着卷,而她本人的脸色其实并不比这些泥浆好看,厚重的黑发像是完全托隐住了她的脸颊,她正在跟洗手台的镜子对立着呢,但我们并不能从镜子去仔细分析这位女士的脸色,她的额头抵在冰冷的镜面上,刚好契合的唇形在镜面上吞吐出很浓重的一团白雾,如果有人在场仔细听得话,大概会觉得有点儿像反胃和恶心的呼吸感。但是她本人,或者说从背后望过去的这一条高拔的背中脊又十分安静,整个过程中只有水龙头开阀流水的声音(我们不认为她在浪费水资源,当太阳失去了司职的轮回,整个生态的水循环就已经失去了意义,这些泥浆在它被称为「水」的时候就已经剥夺了被任何残留在地球上的生物体尊重的地位。),和一些人体硬组织去摩挲软组织的动静。
    大概过去有那么三四五分钟吧,这个抵在镜子上的女人慢慢抬起了头,跟她厚重的发尾完全不同的是,她压根儿没有刘海,可能她嫌弃刘海会挡住她的视线,也会挡住她本身微微凹陷的眼窝,和跟眼睛一样大的黑眼圈(其实经过白天的补眠,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骇人了)?没人能确定。这个时候她眨动了两下削薄的眼皮,青蓝色的脉络在这个放慢的眨眼的动作里忽隐忽现,她发现了这个还在流注的水阀,在关上它之前,Solenne尝试着将左手放在水柱的下面,捧起的一滩黄浆从五根指缝间流走,但是她的指尖上还残余着战栗的水珠啊,她含着这些水珠的指尖触到了左颊上的伤口,当指腹混着水伏在这块团红上时,我们才能理解,五分钟之前硬组织磋磨软组织的声音是她在用指甲挠去过敏伤口的痒。
    而这些更明显的,被指甲刺激到的过敏血丝被她用冷水镇静了,我们无从知道此刻她的体感,在她放下手的时候,水流也停了,只有很细密的一些泥沙颗粒沾在她的伤口外缘。她洗干净了手,梳顺了长发,又这么安静地走出去了。
    ——
    出场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5-06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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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0 21:3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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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黑夜是祂黑色的眼睛,我们在祂深邃的凝视中艰难地迈开求圣的步伐,遵循祂的指引在昏聩中出逃,逃离虚假的伊甸,寻找新世界的大门。至于风沙,无尽的风沙暂时成为地表的主导者,粗粝的沙砾被狂啸着的疾风卷旋起来,千万把钝刀子般割痛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
      我们脚下所踏的土地就是地球毫无遮挡的皮肤了。在那之上的累累伤痕、凹凸不平的沟壑,地球承受着无法言说的剧痛。所以我们才更需要恳求祂的福祉作为一切苦难的拯救啊……朝闻道真像一名虔诚的朝圣者,佝偻着身躯竭力对抗狂风的阻碍,缓慢踩出的一个又一个脚印竟然绵延成一条很轻易被埋没的朝拜之路了。
      防风服此刻充满了灾难肆虐过的痕迹——那些紊乱的、流动的、狂舞的波纹,朝闻道紧紧攥住手电筒,即使他无数次感觉快要失去它,但那明亮的光源仍然稳定地为他照亮前路。那么前路是……车?那真的是车吗?朝闻道把自己的身躯一点点向着车辆挪过去,同时他的余光发现了另一道轨迹。他站在车门旁,看着那个不清晰的面庞、分辨不出男女的人,朝闻道用指关节重重敲了三下车身,沉闷的声响就代替他的声音说:你是谁?
      -
      Solenne
      白天练习幻听,夜晚重复上演抒情的戏码,不不,S小姐可能还没有搞清楚,在这个无日无月的空间里暂时还区分不出阴阳两面,所有的时间河流都要贮存在习得性无助效应的灰盒,我们从01跳到2的线程已汲汲营营近千年,这些手拿鹅毛笔,书写橡木页成套的白人教授是不是也没预估到一条直行单线也有跳闸归零的烦恼呢?所以说啊,末日真是令人过敏的芒刺啊。
      这个朝着风原走来的女人,刚好用风衣的兜帽盖住了左颊(当然我们以客观来说,头颅中线所有靠左的脸庞都被叫作左颊,此时具体指是左眼靠近太阳穴的那块颧骨)上殷红的过敏痕迹,这些团红并不都是以疹子、水泡等显著性病兆出现的,而更近似于一些钝的人类坚硬组织在肌肤上挠过的痕迹,将裸色的肌肤撕扯成了条缕的红色沙画。她向前走的步履并没有很多末日片里男女主角愤慨正义的力道,黑色的皮靴陷进一半沙野,她把鞋跟从沙洲拔出来,这些细软的黄砾像无数条蠕虫一样,前仆后继地钻进莫大未名的沙洞里,它们填补、它们不断重复。
      这样的沙洞就注定S小姐不会走得太平稳,她几乎以摔倒靠近这辆风原之上唯一的车辆,她的头、头上笼盖的风帽贴在这辆车的铁皮之上,此时她的耳腔里透过固体传播最快的音速定理,三声短响来到她的眼前,Solenne此刻竟然还笑得出来啊,她的眼皮耷下来,乳白的指尖从过长的风衣袖口里伸出来,接着这个声音错擦的余温,她第一次敲出三声长音,第二次是快速但足够醒目的短音。
      滴-滴-滴-,哒---哒---哒---,滴-滴-滴-。
      你是谁,救救我。
      -
      朝闻道
      必须深刻知晓祂向我们呈现的真相:对生命近乎狂热的渴求是人类无法挣脱的本能,在一切可能生还的时机之中,又必然会暴露出人类私自的本性。朝闻道的耳朵隔着帽兜贴在车窗的位置,于是由这个混乱的世界发出的混乱的声响无一例外地冲刷着他的听觉,他就是从所有的声响中辨认出她的求救,然后朝闻道想:这是女孩儿穿过森林回家的脚步声吗?如果她正好是他在寻找的弗兰齐斯卡。
      理智应当劝诫,此刻同情心是最无用的东西,我们必须牺牲一部分人类的生命才能换来祂的垂怜。但显然朝闻道完全将训诫抛之脑后了,他裸露在外的眼睛正在凝视,与无处不在的黑夜一同凝视,凝视这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他看见她低垂的眼睛和白皙的手指,于是无用的怜悯就在刹那诞生了。
      朝闻道沉默地、艰难地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座外,双手抓紧门把手用尽全力向外扯动,一声、两声、三声。车门在狂风的阻挠下顽强地开启了,朝闻道一条腿跨进驾驶座,一只手臂抵住车门,转头向后望去的时候,风已经将他的帽子吹掉了。他的头发在摆脱帽兜束缚的那刻开始狂舞,砂石狠狠刮擦着脸颊上的痣点,钝风摩挲过皮肤的疼痛快要磨灭他脸上的任何神色了。
      朝闻道敲了两下车顶,他说:上车。
      -
      后面还有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5-06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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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艾尔菲德并不清楚如今时代的改变,这种时通时断的信号代码只有简单又直白的0和1,Solenne把视线放在自己的手上,一些伸出袖口的决定必然是要受到这个世界的惩罚的,她很钝的指甲里塞满了黄沙,看上去十分之邋遢,尽管她在出逃之前已经在水缸里游去很多遍了,这里的狂风似乎也很轻易地就能将她的指甲肉缘吹裂,之后她的视线下移,来到半截新生的手背,一些细密的干纹在她的手背上拼成了无数方格的编码纸,她的睫毛很艰难地上下抖动了两下:啊,我知道了......
        这样的一种顿悟让Solenne的喉舌干涸起来,她的视线在定义和真理之间游移的时候并没有在意谁在干什么,或许我们可以把这句话扩充地更完整一点:S并没有在意这位先生为他和她的获救铺垫了怎样的经过,她的眼睛现在很明显披蒙着一层雾,说雾可能不太准确,但是霾显得又不太优雅,黄沙席卷风蚀岩,也要析过地面上行者的眼睛,最初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电影对曙光英雄们的幻想都是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风在往Solenne的背后吹,她宽大的兜帽在风势的镇压下有点儿盖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并且因为风沙过敏而时刻奇痒无比的伤处在此时竟然安静得让人想流泪,所以她想,也许松开帽子也可以。
        也许松开帽子也可以。在这一瞬间,风力如何对待刚刚的男士就会如何反噬到Solenne的身上,她全部的长发被狂风吹到了她的眼前,这些头发同样代替了兜帽遮掩伤口的效用,但中间的缝隙足够让Solenne看清男人的眼睛, 不亮,但是我也没有太生气。车架很高,她半倚在车身的姿势会把他们的高度拔升得很明显,她的长发鞭到了车门框,带来一种沉闷的噼啪声响,就在这种令人心悸的狂风和窒息里,她把一直裸露在风沙外的手伸得更长了,宛转的小臂带来直接的期望:带我出去。
        是的,我知道了,伸出手是1,没有相握是0。10011111110011,要先有你我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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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占据视野的制高点会拥有神的怜悯吗?米开朗基罗在绘制创世纪的时候,将神与人的手指作为画卷的中心点,即将交触的指尖代表新生与创造么?朝闻道用力踩住车门底边,比金属更容易弯折、断裂的身体就随着整个车身颤动着,起伏不定的波纹传导向他蓄力的手臂,汽车仿佛就是如有实质的救命稻草了。
        而当他的目线艰难地穿越不停向他们袭来的风沙,眼睛躲开那样毫无规律可言的、无比强大的自然力的攻击,朝闻道试着固定住紊乱的、模糊的目光,使它们循着她手臂流畅的曲线轨迹向上追溯,埋没进那群如水草般丛生的长发里,这个想法就忽然撞进朝闻道的脑海里了:或许她确实是祂派来的神使,与耶和华重叠的姿态不正暗示着新生与创造吗?而巫师也终于追寻到弗兰齐斯卡的踪迹,她将指引我们找到新世界的宝藏。朝闻道轻轻跳下车,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手,超越耶和华与亚当被永恒静止的「即将」,于是他们交握了。
        温柔在此刻难免显得多余,但朝闻道仍然遵循一种近乎于诡异的温柔礼节——或者可以称为教徒的虔诚吗?风能刮痛他的眼睛,但无法阻止他将她护在怀中,朝闻道侧过身将沙砾挡在他的脊背之外,用短暂的五秒钟拨开糊在她脸上的头发,他甚至没有更多的时间仔细去看这位神使的面庞了。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现在朝闻道就是她厚实的一件防风服了,他带着她来到副驾驶座外,单手施力打开车门,动作轻缓地(相较于外部猛烈的风沙而言)将她塞进车里,关上车门。随后朝闻道从驾驶座进来了,一切的声音在车门被完全关闭之后成为比视野更朦胧的钝声。朝闻道喘了两口气,这次他用自己的声音问:“你是谁?”
        -
        后面还有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5-06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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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直到现在我们大概都还没有注意到,这位S小姐在伸出手的时候用得是带我「出去」,如果面前的人具备义务教育的水准,他应该明白这个词是指从里面到外面去,那么他也许会想:难道漫天拨乱的飞沙,空滞灰黑的遗迹,连带着即将吞噬人类的不规则地壳运动是你所想要面对的吗?Solenne将她背后追溯至一个无比安全的人类乌托邦比作鼓风机吹蓬的麻袋空腔,她在一片安静但是很无聊的领地边缘,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完全陌生的男人,这个举动危险但是很有趣,Solenne在被风刺激得指尖蜷动的同时还在想:其实没关系,如果抓不住什么的话,那就不抓了,她会把手松下来,等着地面板块上无数只“蠕虫”爬满她的肌肤。她甚至还想:这些沙粒很像绵软的面包虫,作为鱼食的宿命就从此刻颠倒,那么生命也可以哺乳鱼饵呢。
          那么此刻Solenne的手真得很像一只攀爬蠕动的黄粉虫,干裂的肌肤会给他们两方带来极大的摩擦力,而这些来自砂砾、来自风暴、来自未知和新界的阻尼们使得这段时间无限度地被拉长,她在这个男人赋予她的「五秒钟」的时间内看到了他的全貌,黄沙沾在他的睫毛上(当然他们以这样一种同位体前行时,这些黄沙也必定会沾在她自己的睫毛上),他因为躲避呛咳的风沙而浅薄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动了这双睫扇震颤,黄沙圈住了轮廓的显形,这个时间真的很长,长到我们锈涸的手背纹路都因为对方相携的姿态哺孕出新生的汗水。我们回答:防风服在挡风,生命在自产水源。
          她的眼睛自上车之后更容易显见出一种朦胧的水泽,我们推测可能是因为车内的温度要比车外高得多,一些雾化反应从Solenne眼睛的晶体上产生,她一直看着对面这个人,喉舌翻涌出一种燥热的火烧的感觉,但她本人却比这种温度冷多了,她静静地坐在副驾,这个粗粝的喉管发出的声音不太属于自己:“新生的人类。Bathsheba?”她后面完全是在反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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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世界此时是一个巨大的模拟舱,风暴、沙尘、极夜与低温,朝闻道一时分不清那是经由数据操控的具象化的代码,或是祂轻轻弹指创造出的求道之难。如果那只是数据编织的假象,他们已经进入车内、屏蔽掉大部分的灾难,于是「进入」也就在某种层面拥有了「出去」的意义。
          但当朝闻道敏感地感受到副驾驶座上那个同样在呼吸的生命体的时候,当他发现狭窄的车内正在因为她的呼吸、他们的呼吸而缓慢升温的时候,朝闻道就知道:这一切必然是祂的旨意了。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因为恐惧、愧疚与害怕,或者其他任何不可言说的情绪,朝闻道的削瘦的脊背顶着座椅与出门交界的空隙,粗糙的被割伤的手掌垂在身侧,她的声音似乎盖过了身后车外的呼啸,让朝闻道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去了。这或许就是一种对于同类的本能的依赖吧。
          “这里没有所罗门需要保护。”应该惊讶于朝闻道温和而流畅的声音吗?长久的跋涉似乎并未对他的声带产生多少影响,呛入喉管的沙砾仿佛也在他的声音里融化,消失得无踪无际。过长的碎发压住眼睛,朝闻道微微抬起一点下颌,用眼皮将一些快要戳进眼睛里的发梢顶回去,他就在这种瘙痒感中凝视她,“朝闻道。”
          海藻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潜过水的人都知道,拨开一丛丛海草,才能发现藏在那之中的珊瑚或者贝壳。朝闻道没有潜过水,那么他倾身过去伸手拨开黏着在她额头的、脸颊侧的、嘴唇的甚至缠绕着脖颈的头发,这样突兀的动作就代表着「确认」而非「期待」。朝闻道的手指从她的皮肤上划过去,不带有任何暧昧的温度,甚至是冰冷而僵硬的,他用目光膜拜过她每一寸被他剥出来的皮肤,比膜拜大理石神像更虔诚。“世界都在毁灭的时候,你竟然正在新生。”朝闻道看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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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还有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5-06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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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这位陌生的S小姐正安静地坐在右边的副驾驶呢,安静这个定义屈居到末日的大环境下实在有些太过浪费了,事实上车窗外的狂风还在咆哮,间或有些砂石降临到车玻璃上,与玻璃镜面来一场以冲刷为目的的靠近,雨刮器在这种大场面根本起不了作用对吗?就像这个名为朝闻道的男人也像雨刮器一样分走了她的长发。她的眼睛一直着凝在他的身上,也许用整体而笼统的身上并不完全,她像是把朝闻道浓缩成了一个很小的固体球,而球的质点位于他的手心。
            于是她跟随这颗点,一同抚摸过他的额头、脸颊、嘴唇,最后是她低垂下去,看到松解的,来自Solenne的长发。这个过程中仍然很安静,车厢内男人和女人此起彼伏的呼吸似乎不断地烘高了气体的温度,其实我们呼吸所需要的氧气本身就是助燃物,当Solenne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也被替代成了可燃物,高温、代谢生成的二氧化碳、轻易点燃的一对可燃身躯,喉管里冗存的燥痒的痛觉令她下意识的吞咽起来。“咕噜”这个类似ASMR助眠主播们的口嚼吞咽音在他说完朝闻道的时候很突兀地响起来,五感一定是能联结到一起的,她的听觉被朝闻道的声音舒缓,她的目波被朝闻道的声音挽救,她的嗅觉使她闻到一阵很自然(我们称现在的末日为工业时代,很矫揉造作的一副假面具)的气息,来自朝闻道?她不确信。
            总之这样的一种联觉机制没有让她在听到「朝闻道」这个名字的时候接一句「夕可死也」。她在这种几近于自焚的氛围里轻轻笑了一声,对持着安全带的弹力,她一点点触近他。“你抖什么?”之前谈到的,右边副驾驶的身位使得在Solenne左边的过敏团红正无比直白的裸露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此刻被热量烘得更殷红了,“你也觉得自己在燃烧吗。朝,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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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朝闻道几乎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捕捉到了那个字眼——「也」。不够宽敞的空间仅仅容纳下你我这两位狼狈出逃的旅人,这个字眼不会指向虚无的第三者,因此朝闻道的目光在她的声音之后,不由自主地陷进那团红色中央,任何偏移目光的举动也无可避免地成为以红点为轴心的无规律运动了。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不起。”颤抖或不颤抖、燃烧或不燃烧。朝闻道的听觉专注于她的声音,尽管他还不知道她的姓名,但当他们的声音前后交错着在车体内触壁回弹,直至音波消散地无影无踪,朝闻道就错觉他已经无数次听过她的声音,仿佛那本来就根生于他的脑海之中,她的出现只不过是为声音寻找到了一个具象的载体。因此我们会发现朝闻道颤抖的幅度正在缓慢减弱,伴随着注视,朝闻道的上半身悄悄越过以档杆为基准的三八线(也不知道是谁创造出这条三八线的,它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脑子里了),徘徊在社交范围的边界,而视线却早已越界。他专注地盯着那团红色,因为他觉得那就是她所说的「燃烧」。“什么是燃烧?”朝闻道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擦过红色地带,冷与热就短暂交握了。“红色和热。”
            “如果燃烧是新生,那么我没有。”说完这句话,朝闻道就把身体连带着所有可能产生的暧昧氛围收敛回去了,他先是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熟练地系好安全带,点火、挂挡、踩油门。打开的手电筒放在车前作车灯,朝闻道直视着前方的光亮,如同他真的知道目的地的方向那般沉稳。他没再看她了,但那种红色、温度和声音仍然围绕着他。朝闻道轻轻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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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还有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05-06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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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这块团红,拥挤在S小姐巴掌大的脸上的团红此刻看起来无比滑稽,时代在进步,马戏团的演职人员都不会用这种怪腔怪调的颜料腮红来刺激皮肤了,硅赭的物理颜料虽然鲜艳,可是其中掩藏的化学物质会伤害到这层娇嫩的皮脂膜。他们呼出的这些二氧化碳虽然并没有显成实质的固态,但是这些气息一起围绕着他们,随着朝闻道不停但是又很匀速的语调而摆荡。过敏的伤口很明显在燥热和密闭的空间下已经有点脱去镇静剂的痕迹了,很酥密的痒抓在了Solenne特别薄的眼皮间,这使得她要很快速地上下眨动眼睛,在这些捕捉思绪的端倪里她的眉头又浅浅地皱在了一起:对不起是一个很有用的万能词,这可以解决很多矛盾,但是它解决不了物理客观的、化学真实的、此刻仅仅存在于我的脸颊上的痒。这是一针名叫朝闻道的催化剂,这是一根名叫朝闻道的火引线,这是一位名叫朝闻道的男士,他久违地使Solenne想到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而不是放弃点儿什么。
              于是她在朝闻道把手缩回去之前,先一步摁在了自己的伤口处,这只手不是冰冷的无机质,相反它们内部碳元素的崩塌变化使他的手外现出一种很强烈的高躁点和低频带,无数颗细细密密的噪点以他的手心为溶质,经由恒常的一些35℃的体温溶解在Solenne的伤口外表,遗憾的是这并不能缓解新生的瘙痒,甚至他手心的另一个特征低频带,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被Solenne握住游走,更加剧了这种令人空窒的迷幻。痒似乎是从胸膛发出来的,不必计较在窄窄的左颊之上,然后Solenne轻轻回答:“没关系。”她的手心伏在朝闻道的手背之上,他们似乎以一种盖章画押的姿势滞定在了漫天的风沙外,痒明明是从他的手心下催生的,而有人将他的手心当做了安宁的孵化园。她一边说,指尖还一边娑在他的指骨上,“我们都是彼此的镇定剂,是彼此的安魂曲,对吗?”
              对吗?这样一个轻柔地问句终止在他抽回手的句点下,痒似乎在这种怪异的变动下又卷土重来了,这一次Solenne的眼睛没有看向他,车内的温度仿佛都去为朝闻道新点足的马力添砖加瓦了,伤口里的温度也正渐渐冷却,她不怀疑是可燃物烧尽了或者是助燃物缺席了,她的头和身体从始至终就没有空悬过她的座椅,此刻她把头陷进去,没有对「新生」或者是「燃烧」作出任何的评判,你可以说她是本性就如此冷淡,还是她已经高度完成了像是遗精这样类似的短时间高强度的兴奋行为,一些空洞和虚无填补这个回答。新生?没有就没有吧,燃烧?点不着就点不着吧,此刻她的风衣和兜帽沾足的最后一点儿黄沙也在这样的速度下脱离Solenne的肉体,她用右手去拨分最后一线睫毛上的碎发时才发现手指缝的泥沙还没有整理干净,于是她在呼吸的间隙里想:水真的是必须的啊。
              她闭上眼睛休息了,而从最开始我们就忽略的一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担心这条路会去哪里,因为新的世界在她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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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5-06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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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这个正在向205进发的女人其实目的地并不是205,她昨晚睡得特别不好,翻身从房间里出来之后,端起了一杯牛奶(大概也是末日工业化的新型饮品,但S小姐愿意这么叫它),她其实是想下楼的,在路过205门前的时候,牛奶在她揉眼睛的动作里洒了一半,最好的办法就是她悄悄走掉然后呼唤旅馆前台,但是她就是这么贱的敲了三声房门,她说:“您好,我的牛奶洒了。”
                是的,是她的牛奶,这跟房间里的人有什么关系?再度反应过来的Solenne决定把剩下半杯倒在来开门的那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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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不知道第多少次计时结束、归零、开始,朝闻道终于在睁开眼睛之后看见了太阳。太阳,久违的太阳。太强烈的光。朝闻道坐在窗前祷告,直到敲门声截断他与祂的对话,他才行动迟缓地站起来,走过去打开房门。“……你。”朝闻道似乎仍然保持着初醒时的懵懂,他花了将近十秒确认站在门外的Solenne和她的牛奶,“卫生间可能有拖把。”朝闻道的房门向Solenne敞开,他做出了转身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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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在这十秒钟里,Solenne也在和从205房门里出来的男人对视,但是她似乎表现得很平静,旅馆未知来处的水源可能很好地哺育了Solenne发声的喉头机关,至少现在她开口时,音质有一股沉定的频带,“我?”她同样以这种疑问的语气报晓,接下来她又感觉到她的伤口在作痒了,这是什么病理机制暂时还没人晓得,但我们可以纵观的是,S真的将剩余的半杯牛奶倒在了朝闻道的身上,“但这是保洁的事情,我想我可能不需要。”这个动作也许需要描述一下:Solenne先上前拽住了迎门了的朝闻道的左手,然后她拿着牛奶杯的手摔在了朝闻道左边大臂和肩胛之间,如果不是太不合时宜,这真的是一株柔软的牛奶花,当然,开在他的左肩。“这是我想干的事情。朝闻道,我脸上过敏了。”
                -
                朝闻道
                基督教经典中,上帝赠与以色列人流奶与蜜的极乐净土,牛奶成为象征丰沛的祝福。因此当Solenne将那杯牛奶泼洒到朝闻道的肩上,他只是反应钝慢地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朵深色的牛奶花,醇厚的奶香味就顺着他的视线攀爬上来,以不可抗拒的姿态侵略他的嗅觉。洗礼、祝福与祈愿,来自这位从黑夜之中降临的神使。朝闻道又看向Solenne的脸颊,比昨晚昏暗的车内更清晰的脸颊。“为了给我受洗?”朝闻道先往旁边让了一步,并不自觉地反手抓住Solenne的手臂,“哪里过敏?”他用拇指擦了一下她的脸颊,记忆中那团红色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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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我脸上过敏了”这句话只是Solenne临时篡改的说辞,她本来准备的应当是“好吧那就这样吧”或者是“再见,先生/女士”,这种前后压根儿不搭嘎的呓语,在他的指腹伏在伤口上时,竟然莫名顺理成章。“受洗?不是。”为了应和这个否定句,Solenne甚至还摇了摇头,她摆动的幅度很轻微,像是害怕惊扰了眼下硕大的一对黑眼圈,“我觉得现在研究受洗对我不太理智,朝闻道,”她的伤口在他蹭过之后更痒了,但她没有出现这种痒带来的心烦和浮躁。她很平静地:“实际上从昨天我们分开之后我只睡着了大概两个小时,听起来我快要进ICU了。我很困,并且很痒,我可以在你这里睡觉吗?如果我能睡得着的话。”
                -
                朝闻道
                痣点不会泛痒,它们作为标记在朝闻道的体内生长,最终显化为侧脸颊上均匀排列的几个黑点。但就在Solenne喊他的名字的时候,这些痣点就突然与朝闻道的感官相连接起来,“嗯,不理智。”不理智。他挠了一下脸颊上的痣点。打开门是理智,沉默地接受牛奶是理智,谈论受洗是不理智,伸手摩挲脸颊是不理智。朝闻道的手指在Solenne看不见的地方揉搓着,从Solenne脸上撷取的温度和颜色都被揉搓着,你也可以把这当做思考的动作。“进吧。”他终于这么说,朝闻道侧过身让自己的私密空间完全暴露在Solenne的视野里:简单单调的陈设,干净整洁的床铺。“在别人房间睡觉是你的爱好?”他听上去同样平静,因此这只是提问而非调侃。
                -
                Solenne
                她打了一个哈欠,并且我们认为这种无意识的反应是人处在轻松无压的氛围里才能产生的,她在朝闻道说完“进吧”的时候终于感觉到有点儿困了,具体反应到肢体上是Solenne将手里空余的玻璃杯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又从右手换到了左手,最后她放在了属于朝闻道床围旁边的小桌子上,里面还有一小微微浓稠的奶浆在杯壁间弹起又落下,而床的弹簧也带给了Solenne这种感觉,身下短暂起伏过的床垫似乎成为现在唯一支撑她的背中脊,她抬起头,“朝闻道,如果你现在还有很多话想说的话......”从尾椎牵引到膝盖大腿下的肌肉似乎完全被软和蓬的床垫吞没,如果Solenne没有用尽力气仰起她的脖颈的话,她一定会完全降服于无尽的困顿之中,而他看起来很有精神:“我们可以接吻吗。现在,在一个六点钟的百合花清晨。”
                -
                朝闻道
                祂将房间命名为隐私之地,信徒必须独自于房间内完成每日的祈祷、领受祂的旨意,因此房间就拥有能够比肩心灵的不可侵犯性了。但当Solenne就这么走进来,从朝闻道为她敞开的门外走进来,以一种放松而自然的状态走进朝闻道的房间,他竟然就在她延长的声音里,在清晨浅薄的光雾里沉默地接受了她的进入。或许称为侵入更准确,朝闻道铺好的床铺因为Solenne的重量而完全变成她的形状了,他的目光沿着Solenne身侧并不流畅的被褥曲线滑过去,“为什么?”她在传达祂的旨意吗?虽然教义没有限制信徒的爱欲,但轻薄将不可避免地冒犯祂的权威。朝闻道站在床前,无波无澜地注视:“以什么样的,身份?”他完全忘记左肩的牛奶了。
                -
                Solenne
                朝闻道的房间朝着窗户呢,说到现在,这里的阳光和布满香味但是不冲的被褥都让Solenne有点儿困倦的迷离了,她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在隐约听到一个熟悉但是又不是太熟悉的男声发出“为什么”的疑问时,她仰面躺在了松软的枕头上,枕头要比床垫更蓬,在她倒下去的时候返回了一些冲力,使得Solenne的长发在这股反劲儿下无序的四散开来,她短暂地迫使自己的眼睛完全的睁开,她就在一个平躺但是靴子还接连着地板的动作里看他,看着看着她就笑起来了,这个笑大概没有什么含义,只是一种取悦到了自己,而先由眼睛到唇角都欣然的微笑,她就借着这个提升的弧度说:“因为情人的亲吻很助眠,如果你也有面临睡得不好这样的困境时。”说完她就把软的、完全是属于小旅馆洗得有点儿泛黄但是很干净的被子拉到盖过了头顶,她的声音此刻透过沉厚的棉花传出,莫名也沾染了一些安稳沉厚的环境音,“清晨、雨后、百合花,Solenne和朝闻道。朝闻道,我真的有点儿想睡觉了,如果可以,晚安dar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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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为什么他还站在这里听她说那些东西:情人、亲吻、睡眠。为什么他还站在这里放任她把自己的床铺弄乱,海藻长发无比真实地在他眼睛里铺陈,长满这张窄小的单人床。或许是因为朝闻道注意到这个事实:Solenne扭曲的睡姿会让她的脊椎骨受伤。朝闻道没继续说话了,或者他说了什么,但已经不重要了。他走过去轻轻抬起Solenne的双腿,将它们放到床上、塞进被子里,紧接着他拿走床头的玻璃杯,走到卫生间把它洗干净,放在小桌上。做完这一切的朝闻道在房间中央站了一会儿,Solenne均匀的呼吸声已经盖过他的心跳了,他认为自己接下来应该把窗帘拉上,让整个空间重归黑暗中的寂静。但当朝闻道坐进椅子里,让紧绷脊背放松下来,当朝闻道发现从这个角度没法看清Solenne的脸和头发,他想起来自己忘了追问她脸上的红色。朝闻道把目光放空在这个被Solenne的呼吸填满的空间里,阳光也并不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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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8楼2024-05-06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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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0 21:3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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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之弦
                  进入旅馆时,山之弦简单地察看了楼层,暂时卸去对危险的防备,他久违地躺在舒适的床上,看天花板的时候零星的记忆冒出来,这看起来平和温馨的环境、以这个角度放空是什么时候?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似乎实在太久远了。
                  决定出门是因为无法安眠,关上门的瞬间他摸了摸腰间空掉的原本应该有原子枪的位置,无声地摇了摇头。他踩在楼梯上慢慢走向第三层的过道,然后停留在302门口,屈指敲了敲。
                  -
                  Solenne
                  这是一位黑眼圈比眼睛都要大的女士,此刻她正仰躺在并太算整洁的单人床上,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心理论坛里分析如果某种人类拥有侧睡烘堆在一起的睡眠姿势,那一定代表这类人群没有安全感,于是S小姐这样的姿势,我们只能理解,她的黑眼圈是她熬夜打游戏的后果,等等,末日的游戏在哪里?她极其缓慢地眨动了两下眼睛,拖鞋趿拉的声音透过隔音不好的样板一定传到了门外,“你好,末日没有木板距离,你可以通过脑电波和我联系。”
                  说完这位黑眼圈女士从开门的缝隙里伸出来了一只有点儿白还有点儿细的食指,如果我们有看过初中一篇课外读物外星人的话,一定会感觉这是ET想与外界沟通的天线。点触它,就可以共享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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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之弦
                  在此之前,山之弦根本没有接触过所谓的脑电波联系,只在刚做猎手时潜进过某些组织杀掉“精英”时见过,当然他对电路的一向处理方式是:割断。
                  握住指尖,他试图改变姿势,当指尖与指尖相碰时,他才真正认识到,原来这就是脑电波联系。
                  那么他想:你好,我叫山之弦…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这一句话她可以听见吗?
                  最终还是选择用了原始的方式,他收回手指,看起来特别正经。
                  “你好,我叫山之弦,大山的弦。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苏东坡(要永远留在1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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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不可否认,Solenne的手是很冰的,跟今天出现的久违的太阳没有关系,并且由于阳辐射的循环,热流会使整块大陆的温度持续升高,这使得她此刻冰凉的手指有一种另类的滑稽。更由于,她和这位名叫山之弦的男士正在以点对点的形式盖章画戳,他的指尖摸起来一定蕴贮了人类正常35℃的恒温,在冷和热的碰撞下,高温会刺啦一声腐蚀低温,这个时候Solenne唯一裸白在门外的手指竟然很小幅度地蜷动了一下,这是种令人无比心摄的温差,S小姐确定。“Solenne”她边用腿踢开门,边回答,答复这个问题的声音听起来把S小姐塑造成了一个十分听话的模样,但实际上的S小姐本人,头发很长,眼皮很薄,黑眼圈很重,最重要的是她左颊上的过敏痕迹越来越红了,甚至盖过了她并不十分健康的唇色。“你刚刚肯定尝试了脑电波对吧,我感受到了。我的回复是:今天是个好天气。”好天气刺激晴朗日照,由你带来的高温刺激到了沉眠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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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之弦
                  “Solenne.”他的语言系统不发达,努力发出正确的读音,但还是有些滑稽,他在嗓子轻轻一咳,试图化解尴尬。
                  “你看起来,有些过敏?或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帮到你吗?”山之弦看向她的面庞,又透过窗去看三分之二的太阳,难道是因为紫外线吗?他见识过母亲对某些事物的过敏,有时候非常严重,皱起的眉透着担忧,他开始思考自己的背包里有没有过敏药,能不能给她用。
                  “嗯,原来脑电波这么神奇。”虽然说着神奇,但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不是因为情绪或者乔装而是日积月累的职业习惯,使得他面对任何事物都一脸风平浪静,如果非要形容他的内心,此刻就像见到鲜活的火山一样,激动、好奇。
                  “很久没见到太阳了,我也觉得是个好天气。”@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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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嘲笑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S,你得改正你逐渐上扬乃至无法无天的唇角,眼睛最好睁得再圆润一点,不至于让别人透过你饱满的半月卧蚕就能感受到这一阵摩挲的笑意,如果劝诫有用的话,如果改正有用的话,那S就不叫S了,A or BCD都可以被填塞进名为「智慧」的鹅绒,充气起来可以代替任何人。Solenne不要,Solenne笑出了声。“山。Mr.山。如果我可以这样称呼你的话,你也可以叫我苏。”索伦娜这个庄严的名字并不一定适合安在这个女人身上,她有一个很好听的中文名字,当然,在这个末日时代里,国籍好像不分你我,那么她决定这样解释:「中文」是指和「山之弦」一样,有名,有姓,最好有一点点信达雅的指代,这是工业化假面中唯一可以歌功颂德的事情了对吧?它保留了作为名字的,让人适宜的程度。苏莲,一个很好听名字,也是一个S小姐应该不会启用的名字。“我对风沙过敏,刚好这里的水也不太干净。”
                  说到这里,Solenne明显感觉到左颊靠近太阳穴那边颧骨的伤口跳动了一下,前面我们说过,S的眼皮很薄,这种跳动的幅度使得她的左眼皮都轻轻颤了一下,黑眼圈将轻浅的眼窝弥足得格外深邃,她用刚刚触过山之弦的指尖又抚到来自己的左眼上,大拇指蹭到了这些过敏的团红,她无端地:“那你要带我出去(这里空顿了两秒,听起来有些无措)看医生吗?”这句话按正常思维来说强调重点应该是「医生」,但她说完「出去」才意识到后面应该再接点儿什么,以至于重心就换在了那两个字上,这个时候Solenne把门完全踢开了。
                  -
                  山之弦
                  “是,你可以这样称呼我,苏。”让他再完整地念一遍:Solenne实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无关乎记忆力,仅仅只是语言的问题,没办法,山之弦没怎么学过英语,水平估计停留在小学三年级吧,他很感激她给了一个方便的、好听的称呼。
                  “带你出去可以,但外面的风沙还是很大,而且应该没有医生,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处理了过敏,我带了很多药。”他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总是装着许多药,防身也好救急也好,这是他的习惯。
                  向来迟钝的他,听懂了苏话里的意思,他向外看了看,即使有阳光,也感觉被风沙染黄了一片天。
                  “苏,或许你需要一顶帽子?”
                  “或者,口罩?这样就不会被吹到风沙了。”他在自己头顶和面前比划。@苏东坡
                  -
                  Solenne
                  现在有位男士在Solenne的面前比划出口罩和风帽的形状,我们能看到的是山之弦姣长的手指从他的耳侧划到脸颊,又在自己的额头悬停了近一圈,这一定是场很好的类拟物比赛,而山之弦也一定可以得到这个比赛的第一名,因为Solenne现在确实通过了他的动作而萌生出「如果我有一副口罩也不错」的想法。但实际上S的问句是“你可以带我出去吗”,而山之弦的回答是“可以”,那么Solenne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但是」后面所有的字词,她的眼睛缓慢地眨动,虽然她此刻仍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我们一定可以从她的声线中听出一种餍足的情感:“我知道了。山有很多药和绷带,还有可以抵挡风沙的口罩和帽子,最重要的是,你愿意带我‘出去’。”说完这句话的Solenne随即在脸上产生的笑容看起来似乎有点儿温度了,“那就这样吧,在待下去我可能会邀请你‘进来’了。”但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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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9楼2024-05-06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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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深夜敲响女士的房门并不是礼貌的行为,因此朝闻道在把指关节放到Solenne的门上之前,心中已恳求祂的宽恕。那个声音说:你已经站在这里了,不是吗?朝闻道的另一只手握住玻璃杯,随后敲响了房门:“我是朝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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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拖鞋的趿拉声在这个夜晚尤为明显,Solenne走路轻飘飘地,完全没有曾经在沙地里那种一步一个脚印的感觉了,她手里端了杯水,头发还很濡湿,从这个步伐里我们可以感受到,是朝闻道还是夕闻道仿佛都没有要紧的,“darling。”她毫无防备地旋开门把手,“你是darling。”
                    -
                    朝闻道
                    打开的房门伴随着潮湿的长发和微弱的牛奶香。朝闻道的确看清了Solenne手里的那杯水,却无可避免地用嗅觉拟想出左肩牛奶的味道,尽管他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将那件T恤洗干净了。朝闻道看了Solenne一眼,就把目光降在她的头发上。海藻,的确是海藻。他将手中的玻璃杯递过去:“我来还这个。”清晨放在他房间里的、洒了牛奶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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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在Solenne这个视角看到的杯子无疑是一个很普通的玻璃制品,玻璃烧高温,煅型冷却,这样传统的一种玻璃工艺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见了,于是最纯净的玻璃杯似乎代表着一个永远安宁的年份,是十年之前还是更久更久之前?Solenne面无表情,直到接过来这个杯子时也仍然面无表情,她把手里这杯接满了水的另一个杯子放在了门旁边的鞋柜上,这个空的杯子很轻,有一种跟刚刚完全不同的手感,Solenne这样思索着,直到她把手放在朝闻道左边肩膀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一样的原因只是因为沾染了这个男人的体温。热的,让人想睡觉的。她问他:“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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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朝闻道认为此刻自己应该说:没有了,晚安。但是他的腿就像被钉在了原地那样一动不动,眼珠也很僵硬地转过半圈,把视线从Solenne的头发牵回到Solenne的眼睛。他根本没管玻璃杯的重量是什么时候从他的手里消失的,也不在意自己的左手是什么时候爬进裤兜里,掏出那个装着两片药丸的小封口袋和一管小药膏。朝闻道把它递过去,用递玻璃杯的姿势:“安眠药和过敏膏。”这时候气味又变成清晨雨后的百合花了。因为朝闻道来之前根本没打算把它们交出去,那是他带出来自己用的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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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啊,猜我们的S小姐看到了什么?一板锡纸封的药片和胶管的药膏,锡纸是银色的,在他干燥的手心里托承出一些钻石的色彩,而胶管则有点儿偏乳白色了,无端让她想起清晨六点钟时抚摸她眼皮的旅馆被子,那时的颜色也很像乳白。它们随着朝闻道的手出现在了Solenne眼前,锡纸展动出一些刺啦的杂音,在我们看来,S转换表情是很艰难的,因为如果在这个时间点儿还很兴奋的话容易让她更睡不着,她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平静甚至是麻木的神情,她拿走了他的药,也一并拿走了他的手。
                    她的指骨有些瘦得硌人,但同样朝闻道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的强壮,她将朝闻道拉进门内的时候没有将成功这个词构思过,只是无端地想把他拉进来,拉到这个安静但是又太过安静的房间里,随后她坐在这个门口的鞋柜上,仰头问他,“不是这个。不止这个。情人助眠的亲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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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你应该离开了,朝闻道。祂的声音这么说。可是此刻朝闻道仿佛已经抛弃掉部分的听觉,虚幻的声音也无法在脑海中传导。他看见、听见甚至触碰了Solenne——声音的具象,尽管Solenne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神祇该有的高贵、冷漠和优雅,但朝闻道下意识忽略掉那些参差的差距,因为Solenne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朝闻道被抓住的瞬间只是在想:她会嫌弃我冰冷的温度吗?然后他就跟着进来了,毫不费力(Solenne毫不费力)地进入她的房间,与清晨的会面形成一个交互的闭环。朝闻道站在Solenne面前,微微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的问题就短暂地困住他。他的手指不可能比Solenne的更热,因而指腹贴上她的嘴唇的时候,朝闻道被烫了一下(Solenne或许也被冰了一下,由此可见朝闻道的体温确实保持在并不温和的界限上下),他的目光落在手指与嘴唇触碰的地方,指腹缓慢摩挲着她的嘴唇,那么视线也被一起揉进去了。朝闻道很耐心地、很温柔地将两片嘴唇都摩过去,一个吻就诞生了。“可以吗?”朝闻道压低了声音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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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这个动作配上朝闻道的表情真是让人有点儿中道崩殂了,Solenne心里这么想呢,如果她足够没素质的话,「中道崩殂」这四个字完全可以换成另一种让所有东亚青春期男孩儿都害怕的那两个字,在清晨,或者兴奋到G点的每一个凌晨四点,那两个字随时都可以会出现,然后它会摧毁一个男孩儿的十七岁。Solenne无比的头疼,当然这不是生理性的病兆,这是一种从神经里散发出来的无能为力,Solenne还能说什么呢?“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将朝闻道扯下来,扯到他的膝盖都脱力跪在了她坐在鞋柜上的大腿间,以一种绝对仰视的姿势来到Solenne只需要轻轻挺直脊背、伸长脖颈就能亲吻他的嘴唇。当然,讲到这里,Solenne也这么做了,她粉中掺了大多数白的嘴唇撞在了朝闻道的嘴唇上面,撞到她门牙上面的牙龈都有一点儿酸胀的痒,Solenne问他:“你**了吗?”这两个字在一对嘴唇的摩擦里自动消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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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闻道
                    不得不承认,朝闻道不是一位天赋异禀的教徒,他也没有瞬间悟透神谕的能力,因此我们会认为:强制力的命令或行动,比委婉温和的话语拥有更强的训诫力。至少对朝闻道是如此。那么当朝闻道因Solenne的力量而向下跌落,那种有点得逞意味的神情就很难藏住了,他的膝盖首先磕碰到鞋柜的边沿,在那之上停了一会儿,Solenne会发现,朝闻道竟然就着边沿跪了下去、跪在她面前的地上了。于是有虔诚,无比的虔诚与真挚的仰望。视觉只看见Solenne的眉毛、眼睛和鼻梁,嗅觉在如此贴近的亲密中分辨出牛奶、百合花、海藻,最后它们都交融在一起,成为Solenne的味道了。你知道这根本不能算一个吻,对吧?他恭顺的姿态使声音被磨得有些沙哑,粘黏着一丁点儿鼻腔:“没有。”朝闻道的手悄无声息地攀附上她的手腕,他将它轻轻握在掌心,无意识地来回摩挲,同时微微向前倾身,将他们之间那个快要消失的吻加深了。朝闻道闭上眼睛,鼻尖若有若无地点着她的鼻尖,进行着另一种亲吻的动作,而从唇中到唇角,都被小心翼翼地含吻过去,珍惜与眷恋构成的这个吻完成了。最后他的呼吸都洒在她的脸颊上,嘴唇也几乎是贴着嘴唇念出她的名字:“Solenne。”朝闻道仰头等待神谕的降临。
                    -
                    Solenne
                    Solenne觉得挺烦的,她起初将亲吻形容为雨后清晨的百合花,听名字我们就能知道这是个很轻柔的吻,或者我们不能说吻,只是一种保护触摸到顾惜的爱抚,她觉得这样的爱抚意味着治愈,能治愈她的过敏,能治愈她的黑眼圈,能治愈一些被风沙和荒漠吞噬的水源,她现在还在想那天孕育出的水泽呢,交握在他们一双手心之下的汗水极大程度地安抚了当时的Solenne,那么此时此刻呢?Solenne的姿势从一开始的后仰变成了前倾,她搞不懂朝闻道这个人到底蹲下(气息和视线都被这个吻侵略的S并没有发现他此刻不是蹲下而是跪着)干什么,老实说这样前倾的姿势特别累,这不是特别美感的时刻,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没有什么肉,她的膝盖现在蹭抵在这个男人消瘦的肩膀上时被硌得很难受。其实准确来说是压到了他的锁骨上,但是Solenne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分辨这到底是哪里了,她的气息还没有来得及经过空气的循环就又通过朝闻道的呼吸进入了她的胸腔,为了扼制这种太恶性的循环,Solenne的两瓣唇分开了他的牙关,她的舌头舔到了他柔软的上颚,并且在那个位置勾回了什么液体,其实这都没什么的,在朝闻道几近覆盖的含吻之中,在无数津液的哺润之下,她无端地平静下来。这样的亲吻更像风暴了是吗?
                    Solenne在挣脱朝闻道的手时不小心打翻了鞋柜上最开始的那杯水,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这样噙嘬的动静下早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她的指尖被倒下来的水打湿了,这一定是经过净化器净化了的纯净水,我们不要带任何的有色眼镜去端详这抹水泽,她的舌头还在加深,但是已经离坐着的鞋柜越来越远了,她的睡衣领子碰到了朝闻道的衬衣领子,他背后的布料被Solenne的手打湿了,现在不知道是汗水是纯净水还是什么水的一种液体。“闭嘴。”
                    -
                    朝闻道
                    此时朝闻道的骨骼里传导着Solenne带来的疼痛,从锁骨延伸至肩胛,让朝闻道微微颤抖起来。所以我们会发现,朝闻道的吻只不过是一个勾引,流于表面的亲吻并不能真正拥有Darling的含义,而Solenne此刻正在做的就是加深它的意义,当朝闻道感受到她柔软的舌头时,才真正能够用上「侵略」这个词语。于是朝闻道接纳着,潮湿的衬衣与破碎的玻璃杯,Solenne的头发与Solenne的舌头。犬类讨好与顺从的习性很好地从朝闻道身上展现出来,他被甩开的手试探着穿过滴着水的头发,攀上她暴露出来的细瘦的脖颈,朝闻道用整个掌心贴住她白皙的皮肤,于是整个手掌也全都是Solenne的温度了。朝闻道用嘴唇轻轻碰了碰Solenne的嘴唇,然后是脸颊,最后是下颌。确实没有任何人的声音破坏这段空白,只有呼吸继续交融,朝闻道听见Solenne的呼吸,也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他讨好地落吻,手指在她脖颈后慢慢敲下一段摩斯密码:S O L E N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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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10楼2024-05-06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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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在此之前S小姐已位于旅店前台了,这个旅馆的前台是个女生,并且十分的尽责,当Solenne面无表情地走近这个柜台时,这位前台小姐有些拘束地站起来,我们尚且不知道这个动作带来的具体的含义,因为前台小姐开口的话有点儿哆嗦。可能是怕我?Solenne这样想着,但很快又匪夷所思地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整盒的白巧被她抱在怀里,她的声音在这样冰冷的氛围里也显得很冰冷,她说:可以拨通昨晚入住的韦先生房间里的电话吗,他有一盒巧克力在我这儿。说完Solenne想找个位置坐着等,却发现前台小姐撂下电话就跑了,于是理所当然的,Solenne占据了这个柜台。
                      -
                      韦原
                      风沙迷了眼,挡住了月亮的路线,让它从青原荡到旅店的窗边。
                      窗户闭了一半,让光与风持续地闯入身体的密闭空间。韦原光着脚,地面是沙丘,月光下的投影是洪水猛兽。
                      水可以是猛兽,也可以是暂时的避风港。他躲进水里,双臂无精打采地撑着,迫于重力,它们开始下坠。
                      金属水龙头吞吐,释放汩汩细流,顶着后背白花花的泡沫。
                      韦原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做。
                      赤脚踏过地上圈圈水波,架子上只有一条毛巾——擦脸的那一条。他擦干净了脖子,电话铃响了,更准确的来说,是座机。有线的电话圈弯弯绕绕,带来的话也是要拐几个弯才能理解,韦原停顿了几秒,等待身体被风干的时间,随后迈出了门。
                      柜台前没有柜台小姐,只有solenne。
                      “赛琳娜小姐换班了么?(他并不知道前台小姐的名字,只是随意的称呼,让ta们在他的脑子里有个印象。韦原喜欢这么做。)”
                      “现在是s小姐。”
                      臂往桌上一撑,重力前倾,人懒洋洋地泡在光中。
                      “我的巧克力?”
                      有条水流呈圆柱形下落。
                      -
                      Solenne
                      Solenne当了十五分钟的前台小姐,在这十五分钟里,她用了一分钟消化整个前台的环境,再用了四分钟查看柜台电脑并试图尝试输入正确的开机密码,但是未果,于是她就又花了九分钟的时间端详自己的手指甲,圆的、钝的,很适合抓在一些人的脸颊和胸膛上,最好是被热水烘过的肌表,红痕能在这种情况下彰显出更宝贵的暧昧气氛。最后一分钟里,Solenne在想:那么这个人能不能是韦原。
                      值得庆贺的是,韦原先生终于在最后一分钟里施施然走来了,他的头发还没吹干呢,正滴在前台的T形柜台上,而Solenne还坐在柜台里,并且在这种滴答的声音里抬起了眼睛,“赛琳娜没在,索伦娜代替了她。如果你需要找赛琳娜请致电索伦娜,因为只有索伦娜才清楚为什么这个地方出现的是索伦娜而不是赛琳娜。”她竟然说了一段绕口令。
                      “巧克力。”又开始了,她又开始将眼睛的形状弯成这种月牙形状的,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矫揉造作的人形假面,她的声音同样带着笑的。“化了。”
                      -
                      韦原
                      吧台的灯光不是明亮的,也不是闪烁不停的霓虹,它只是平缓地、稳稳地落到你的周边,仿佛可以把你托起来,连呼吸都要放慢几个拍子,才能让这条淡金的光线不被轻易放走。
                      韦原才不这样。他抢了一个八拍,在索伦娜小姐笑起来的前夕,她笑了以后,他又慢了半个八拍,挤挤眼睛。(又可以称之为眨眼,但是你能看到他用力了,暂时没有发现细纹,因为他很年轻)
                      “哦,让我想想。”他沉思几秒,然后恍然大悟,“我想起来,我是为了索伦娜小姐来的,如果不找赛琳娜,就不能找索伦娜了吗?”
                      他把水迹抹走,“我认为,白巧泡酒很好喝,但是它已经先一步化了,那我们现在——”
                      韦原找到她的眼睛,像呼吸那样简单。
                      “该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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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当一个动作的发起会产生一种类似被冒犯的情绪,那么我们称这是不礼貌甚至是不应该的,但是人的劣根性就在于此啊,当这个动作会带来发起人无比的愉悦感时,尽管可能很短暂,那也是值得一试,对吧?对吧,我们的韦原先生。Solenne的指甲其实修得特别好,但通常她不怎么关心穿着打扮这类事情,用「修」这个听起来十分精心的词语只是为了证明S小姐的指甲拥有与生俱来的美貌,足以跟流程工业相媲美了。“嘘。”Solenne在提醒他小心,因为下一刻韦原就不能乱动了。
                      此刻这样一种精美的工具就放在了韦原左边眉骨和鼻梁之间,那一块最凹的眼窝上,她的大拇指就以这处眼窝为起点,在他炙烫(洗完澡应该会拥有更高的体温吧?S固执地以为他不可能用冷水洗澡)的眼皮处划过了多余的水珠,而其他四根手指正托在他的左边颧骨的那块脸颊呢,她这么扫过了韦原的眼睛,顺便也感受到了韦原眼眶下装载瞳仁的异物感,这很危险,Solenne不想韦原的眼睛受伤,她发誓她只是想抚摸一下。“我已经做到了。Spirytus,我找到你了对吗?”她将拭过水珠,又残留着水渍的大拇指翻过来,看得出来Solenne将这些未知的液体当做了酒液。“我们的白巧呢?”
                      -
                      韦原
                      他竟然真的不动了。
                      静静感受到指尖,它划过的眉眼,而被她触碰过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她能在他的眼睛里发现自己。
                      “是的,你找到我了,我也找到你了吗?”
                      在solenne口中,它像苔藓一样潮热,像无意识的把一支又一支的烟送到唇边(他是个很俗套的,爱看老旧港片的人,他不理解那一根根烟背后的含义,却很热衷地幻想)。
                      他幻想旅店的黑色是舞台,前台是电影座,他的身体就是一张摊开的椅子,他在她的眼中看一场胶片电影。
                      男人女人,他们共同倚靠在同一张吧台,昏昧的灯光或许不够,还需要朦胧滤镜的加持,韦原上前,跟她额头碰额头。
                      “我想,我也找到你了。”
                      他捉住那只手,曾经在他面前停留过的,现在被他握在手中。
                      韦原没法控制:它带着它贴近韦原的脸颊,韦原的脸颊也顺从地蹭了蹭,并且,附带了一个指尖吻。
                      “如果你想拒绝的话,可以拒绝。”(苍天可见,他确实不要脸。)
                      -
                      Solenne
                      她在来到这场聚会前用公共卫生间搓了搓左颊上的伤口,这个刺激的感觉很像Solenne小时候夏天在公寓里看警匪片,片子的内容她记不清了,但她记得那时房间里都很幽暗,灯开得不多,空调的温度倒是很低,冷气从窗扇里打下来,声音和视觉双重的感官刺激使她颤得像找一条柔软的被子。其实Solenne并不是觉得冷,也并不是觉得害怕,那种红蓝的场面虽然血腥,但好在Solenne的胆子很大,她只是想把自己的一些呼吸,或者我们说是一些情感寄托在那条毯子上,就像韦原此刻追过来的那只手。那时我们低低的温度在毯子的覆盖下回温,Solenne的手现在就在一些潮热的濡黏的津液下苏生,这些液体其实太过成龄化了,前台灯光从韦原的眼睛里灰暗了,这令她继续回忆起红磡馆外面烟熏红裙,金链挑染的少男少女们,他们的之间流连的眼神也会牵扯到这种成龄化的液体,此刻红蓝的不是警笛,是眩晕虚无的酒精致幻。Solenne无端地觉得有点头晕,于是她把额头靠在了韦原的肩颈上,那些来自红磡里面的重金属摇滚还在捶打着现场的气氛,这让她在重度眩晕里也想一探究竟,她抬起头,手还伏在韦原的脸颊外呢,她借着这样的一个姿势,亲吻落在了他的唇角,再次提到这种成龄化的液体是来自唇与唇分离的拔丝介质。她靠着韦原,说:“虚伪的Spirytus。明天见。”白巧放进了他的睡衣口袋。
                      ——


                      IP属地:重庆11楼2024-05-06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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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如果用混沌来形容此刻最恰好不过了,太阳的恩赐仿佛只是昙花一现,此刻深夜的吞吐会隐没一些直接的视觉,风沙和雷电将在一块玻璃窗外流遁。此刻S小姐正把手放在玻璃窗上,按道理人的体温是会为玻璃窗雾化成一圈一圈的水濛,但是很显然,她的体温低于35℃,刚好使得这块玻璃还正襟危坐呢。她把手心里的巧克力递给他,“柳。你想吃巧克力吗?”
                        -
                        柳鸣山
                        从天台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像是侏罗世纪后的残垣,又来临了一次不可避免的自然规律。
                        柳鸣山接过她手里的巧克力,细微而又短暂的触碰让他感受到了冰凉。不多说,撕开包装,把那块巧克力含进嘴里,任甜腻的它融化。
                        “S小姐,有什么打算吗?”
                        恰时,一道雷鸣闻路而来,劈开模糊的夜空,片刻的明亮。
                        “你想知道它们背后是什么吗?”
                        -
                        Solenne
                        她在柳鸣山说到「背后」时微微颦动了一下她的眉毛,我们可以注意到Solenne很瘦,骨架也很小,伴随着这样的特征而来的是她每做一次表情都尤为明显,她的视线从巧克力移到了柳鸣山的手,又沿着白巧融化的痕迹凝在了他的喉结之上,“逃跑啊。”这个语气词其实没有必要附加,因为Solenne念出这个尾音时无比的轻飘,她的舌尖因为弹出这个音而把口腔撑得很大,并且为了维持住这种轻飘的感觉,她还空滞了两三秒,于是此时就有点儿像开玩笑的泛泛之语了。“跑到它们背后去,就能知道是什么了。你是为了新世界吗。”
                        -
                        柳鸣山
                        玻璃折射出她的表情,她句句言语很轻,半透明的话,如同她的人是冰冷的破碎感。他猜是蛇,非人吗?视线的凝固,像是被猎人盯住,但没有让柳鸣山感到不适,去反问她。
                        “逃跑?为什么要逃跑?”
                        侧头低首去看她,随后穿越玻璃,透过沙尘飞起的乱世去看无境的未知。
                        “你呢?”
                        “为了我自己。”
                        自己所在即是新世界。
                        -
                        Solenne
                        “你知道海浪音很适合做ASMR的助眠吗。”Solenne很无端地另起了一个话题,她其实想反问“那为什么不逃跑呢”或者是“那你又打算干什么呢”,这两个问题一旦抛出去极有可能得到循环往复的问答,Solenne觉得这样没有必要,就好像她觉得为了谁去逃跑都没有必要,她和柳鸣山已经跑出来了,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只有共同的一个打算,往前跑。
                        但是「跑」这个字听起来太正能量了,为了对冲一下这个字所带来的能量,她选择坐进一把摇椅当中,嵌进工学流线的包裹之中,她整个人显出一种颓败的静谧,当然,这只能是指她在不说话的时候。“柳,我觉得在这个趋近死亡的关头还谈论死亡会显得我们很低迷。”她屈指叩了叩这把藤椅的扶手边儿,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甚至她的小臂都没抬起来,只是手腕带动的一些轴向运动,“而我现在看起来已经够低迷了,有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话啊?”
                        -
                        柳鸣山
                        “嗯?我倒是不需要这些东西助眠,这里离海远吗?要去听吗?”
                        柳鸣山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尽管他和各种精密的仪器研究跟他现在处境一样的东西,齿轮的转动好像更为舒心。
                        他仰头去望被黑云遮住的浩瀚,他回忆之前震撼人心的美,日记当中寥寥几笔勾勒出宇宙。
                        视野再次聚集在她身上,柳鸣山摊牌般的说。
                        “振奋人心?”
                        “奔着死亡的劲头去拼算不算?”
                        “不过,你会在这个故事的尽头遇见你想要遇见的人,像之前战争结束时的那样,和他在人群中相拥。”
                        -
                        Solenne
                        当我们在大谈理想青春爱国思潮无畏至上的时候Solenne在干什么?她身下的椅子呈现一种水波样的摇晃弧度,这把椅子很大,或者我们说是因为solenne身子很小衬托的,当它在天台摆动的时候,窗外有风沙,她也显得像在水面漂泊了。“没有。当地表完全覆没时候,全世界都是海了。”Solenne的脖子完全陷在枕头里面,仰起头来直视着柳鸣山说话似乎是一种对她而言很困难的动作,但是她还是愿意那么去做,甚至不止如此,她把敲过藤椅的手拿出来,此时手背上四颗凸起的横韧带在经过敲击这样的动作后还有点泛红,她用这样的手去回应柳鸣山:“可是我不想死啊。故事的结束也是新生,战争会结束,循环不会停止。柳鸣山,我们能不能不为了死亡。”
                        -
                        柳鸣山
                        她说的悲壮,可又充满力量。
                        柳鸣山在脑海里绘出她说的场景,一望无际的黄色的沙被蓝色的水盖住,冲刷这上面的肮脏,他突然有点想要这一天的来临。
                        “为了我们自己”
                        “循环?你说我们所经历的都是循环吗?我们在经历曾经的我们的经历。”
                        低头就能看见她仰起的样子,脆弱坚韧,如同他一般的矛盾体。
                        死亡,每一次与死神触碰,他都能感受到浑身的兴奋,他很想她不想的。
                        “你不会死”
                        -
                        Solenne
                        她此刻嘴角的笑有点儿像什么计谋得逞了的自满,是啊,循环。不是时间的循环,我们知道的,时间一直在以单向线程的流速远离我们,这是客观而不可侵犯的真理;也不是我们的经历在循环,再回到三岁去尿床一次这会显得作为一个成年人拥有很愚蠢的智商吧?那么是什么在循环呢,Solenne低声说了句:生命啊。任何一种生物体的存活我们都可以把它称为「生命」,请注意在Solenne的定义已经说了是「任何」,于是可以包括人类,于是必要时刻可以抛弃人类,于是我们没必要去执着人类,向死而生不是美好的祝祷,当我们抛弃一切以人的形态为祈愿的存活,向死而生就注定是个将来完成时。此时此刻Solenne真的有点儿兴奋得发抖了,她起身来到柳鸣山的面前,她第一眼觉得这个男人很神秘,第二眼觉得这个男人挺黑暗的,第三眼她没有正眼瞧他(有看不上的意思在),直到这个时候她跟他处在同一条光线的对立面了,阴影把他们都分割成两面,柳鸣山不矮,Solenne也不高,但是Solenne没有仰头,她的额头跟他的下颌在一条水平线上,之后她的黑瞳仁往上翻看,裸露着的大部分的眼白在此刻看起来有点儿瘆人,他们以这样诡异的视线相交,她说:“当然啊。你也不会,所有人即将重生。我们要做的……”她这个时候拍拍他的肩膀,“只是同化而已。”
                        ——


                        IP属地:重庆12楼2024-05-06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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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如果足够了解索伦娜这个人的话,她确实是在一些东亚教师的家庭中长大的,她的父母都是教授,屋子里常年挂着的是梅兰竹菊,当然,不是为了让Solenne成为一个君子,但是这样的书香气或多或少影响到了Solenne,听到这里,不会有人真的以为Solenne会做像她父母一样的老师去告诉、教授山之弦气泡酒的味道吧?那太理想了,生活的轨迹不是你设定了固定的值它就会不出差错地运转下去的,Solenne也不会。她不仅不会告诉山之弦气泡酒的味道,她甚至觉得他问出来这个问题显得格外得年轻——啊,她想起来了,她说山之弦像十七岁的台南高中生呢。这个想法经过遥远的大洋彼岸,溯洄又重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这些黄色的影像碟会播放一些不可名状的姿势,声音我们就不赘述了,挺邪恶的,当Solenne再往深处一点儿想的时候她发现他们只是两团最简单的精神体而已。
                          不可惜。此刻又当她一边想一边遗憾的时候,这条光斑往下,看过流星的都知道,长长的拖尾是它最后的余韵,穿过大气层已经耗尽了它的能量,当Solenne选择去用虚无的精神体融进山之弦的身体的时候,这些拖尾就已经开尽了荧辉。黑暗最后是一些能量从内部瓦解的,感到无能为力的疲软,令人心悸。“像这样的。”


                          IP属地:重庆13楼2024-05-06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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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她想,韦原真是可爱啊。可爱是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形容词,我们对着小猫小狗或者Solenne从前家里电视机那盆玲珑冰水花是很容易说出口的,这盆黑美人蜷曲的某些枝叶有时候会显得有点儿缺水的褪色绿,往常她会用她的指尖拨展这片叶子,用喷水壶小心地裹一层水膜上去,照明用的白炽灯很快又把这层膜烤干了,之后它的叶子又变成皱缩的一团。Solenne走入了一株名为韦原的珍珠盆栽,它的枝叶一定是有点锈有点虫洞有点干黄的,但是我们不知道喷雾隔成的水膜何时会出现,也许水膜也被末日的砂风卷走了,只有灯照下,植株水分不停正反馈地蒸发。而他们的光团也在不断地蒸发,一半朝光,一半面阴,这把他们的身形显得十分的病态,仿佛不朝着光面走就要被阴影吞没,Solenne很轻很轻地摇头,她知道这种隔绝向好和阴暗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唯独被这团韦原斑的漩涡里揉到了一起。如果,如果在这个地方能显出眼睛的色彩,Solenne说不定会一边笑一边哭,这很吓人吧韦原,于是她只是惯常的没有什么表情了,她不想追去韦原的身体里了,而这个身位可以更好地对望他,“你真可爱。”她还是说出来了,她觉得说出这种话跟模仿猫咪喵喵一样的无语,但是她还是说了,“但是我不太满意,我不来自你心里。”是的,Solenne不来自韦原心里,韦原也不来自Solenne心里,“来自”是一个带有十分附属意味的词语,当Solenne觉得在韦原面前可以将光和影都融合在一副身体里的时候,这个词就已经失效了。于是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了,独自歆享一份属于完整Solenne的时光吧。和韦原一起。


                            IP属地:重庆14楼2024-05-06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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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0 21:2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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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这个场景和时间的交融真的有点儿Solenne曾经说过的清晨、雨后、百合花的歆享事后了,说是清晨其实不太准确,因为根本没人可以从现在灰濛的混沌里判断出到底是属于早上六点还是八点。这束粉玫瑰静静地摆在挡风玻璃那儿,没人去拿起它,也或许根本没人需要它,它的露珠打湿了靠近它自己的那一片地方,Solenne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转过头去打招呼:“Morgenkuss(早安).”这个德语单词听起来太一本正经了,为了把这个氛围光线稍微地降下去一点儿,Solenne决定在前面加上Der,这样就变成了一个动词了,她这样做了,她在山之弦的额头轻轻peck了一下,“我们今天去寻找百合花吧,我不喜欢玫瑰。”
                              -

                              很久没有见过一束鲜活的、看起来精心准备的花了,他叫不出它的名字,他只能称它为美好的具象。
                              其实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诡异的,玻璃窗外黄沙漫天、没什么生机,而这里却有一束鲜花。
                              山将视线落到苏的脸上,和她对视。
                              “早安,苏。”
                              他不会德语,却在语境中体会到它的含义,可能也是有脑电波的因素在?
                              “好,那我带你去寻找百合花。”但出发之前,山微微俯身,用有些脆弱的姿态贴近苏,他展开手臂环住她,整颗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
                              “昨晚没睡好,你可以抱我一会儿吗?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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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拥抱的力量的,山之弦的手从她的腰上两团细小的腰窝那里摸上去,这个动作如果要描述起来的话未免显得有些色情了,但是事实上他的手就像蝴蝶那样掠过她腰背上的每一寸肌肤,蝴蝶要停在蝴蝶骨上,他的手就渟在了Solenne背后最突出的两块人体旧址上,Solenne的呼吸逐渐被他划走的动作所影响,顺从成了一些不太明显的蝶窦共振。
                              可是拥抱在Solenne这里是很没用的东西,情感像受体一样驻扎在每个人的皮下肌肉,一开始Solenne并不知道是需要要通过另一种拥抱姿势才能释放的。Solenne在这种情况下稍微抬起来了那么一点儿脊背,她把手架在山之弦的肩颈处,将他的鼻尖、脸颊、弥漫的呼吸的圈围在一双小臂的距离里,这个时候伴随着山之弦说话而吐露的更浓重的碳氧化合物们像梅雨季腐蚀路灯的锈水,轻而易举地就让Solenne裸露的小臂长满红疹,她的心脏也跟这些红疹一样酥痒。“你干什么呢。当我这里是充电桩吗?未经允许,不可消极怠工。”她的手也伴随着这些词,轻轻抚在他的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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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无数个分解又重组的记忆碎片里,山之弦渴望一个长久的拥抱,而他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拥抱抚慰着他的情绪,可气泡酒依旧膨胀着泡泡,他闭上眼睛,在心跳如雷的声音里默念倒数。
                              三十秒、三十一秒、三十二秒,这个拥抱持续了整整一分钟,好久没有这样的一分钟了,在他的身旁有一束鲜花,他可以拥抱想靠近的人。
                              这使他眷恋,这让他沉沦。
                              于是再也不能克制的眼泪从他睁眼睛的那一瞬间流出,漫延到苏的脖颈里,山之弦去吻她,去吻掉她脖子上的那些泪珠,像终于找到落脚点的蒲公英花絮,它艰难地找到了一片土壤。
                              “苏….原谅我。”原谅他的冒昧、原谅他带着滚烫温度的吻,原谅他需要拥抱。
                              没有人告诉他一个怪物也需要爱,那么当怪物察觉到爱这个字的时候,他该怎么做呢?
                              他说。
                              “哪怕到末日尽头,我也会为你找一束百合花的。”
                              “充电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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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enne
                              拥抱是触觉上的一种灵识,它们的效用往往只会到达皮肤表层,使得拥抱的双方互相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和血流共振,但是这种触觉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置换成了一种听觉,她没有听到“原谅我”,“百合花”等类似有实质声腔的词语(或许只是单纯不在意),她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她的耳朵旁边涎成了一滩水,类拟一种水泽洋动的声音。Solenne一定是很需要这些水的,不然为什么她的脸颊、肩颈甚至是一点点耳垂都无限偏向那些孕育出水泽的地方,她大概知道这些液体的来源是哪里,但是她没有抬头,也没有松开手,其实最开始Solenne就说了:原来水真的是生命之源啊。她没有叫停,这些泪水可能打湿了她的衬衫领子,蕴到她的每一根肌肤的纹路上,她有些最卑劣的想法,希望山之弦就这么一直悲伤下去,这些滚烫的泪水可以倾盖在他们拥抱的体态上,这会为她浇灌出一朵新生的花,不是百合,月季也无妨。Solenne这么想呢,她的唇也吻到了他的眼睛,一些未处理的泪水沿着她的唇纹安家,她品尝到咸和微微腥的生命,她想说别哭了,真正生命的味道不是这样的,没有味道的冰冷的情感才能重申生命的循环,充满遗憾或者珍惜的泪水只能存亘于爱人的怀抱,于是Solenne接着想,这又有什么用呢?当她的手再度收紧了一些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它们就是爱人的怀抱了啊。“好吧。我亲爱的山,可以开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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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被吻去的不是泪珠而是引起心脏震动的加快频率,泪珠蒸发成名为气泡酒的微醺气体,山真的觉得自己也快要蒸发了。
                              他的睫羽止不住地颤动,他抱着她越来越紧,他没有时间的概念,却希望这一刻直到末日和宇宙的尽头。
                              所以去哪里都好,所以生与死也不是很重要,他跟着苏就好。
                              “是的,我可以开车了。”
                              他发动车子,这回驾车和前几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山轻轻哼起歌来,是愉悦的、轻快的曲调。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其实也很好,苏。”
                              末日里当然很难寻找一束鲜活的百合了,山开出去很远,在一道向上的山坡前停下,天色渐渐暗了,他没有打开车灯,他熄灭发动机,放下了两人的座位。
                              “先躺一会儿吧,晚点我再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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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16楼2024-05-06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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