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好在医生说送来的及时,打了镇痛剂,让裴约带着周砚去输液。
“怀孕期间情绪不能这么大起大落的,要不是他之前养得好,今天肯定是要遭罪的,怀着孩子小病也是大病,再有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到医院来!”
裴约道了谢,送走了医生,扶着门框舒了口气,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回去陪周砚输液。
他们刚来的时候周砚痛得颤抖,一个劲抓着医生问宝宝会不会有事,把裴约和医生都吓得够呛,怕他情绪不稳定,安排了一个空床位让他躺着输液。
“现在还痛不痛了?”裴约从被子下面伸手过去摸他的肚子,胎动已经平缓了很多。
“不痛了……”周砚却侧着头看她,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裴约,我害怕……”
裴约摸他的头发,安慰道:“不怕了砚砚,医生说这瓶水挂完就可以回家了,你别担心,我陪着你呢。”
周砚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拉着她的手指,“裴约,你就回来吧……这样我太害怕了,万一我生宝宝的时候有什么意外,你连字都不能给我签。”
“说什么呢,”裴约无奈地捏了捏他的手,“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回来吧回来吧!裴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刚才都快痛死了,你罚也罚够了吧,”周砚抓着她的手晃晃,不依不饶的哀求,“和我复婚吧,我保证再也不胡闹了……”
裴约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看着他。
“裴约,裴约……”周砚求了她半天,裴约一句话都不说,他觉得委屈又难为情。明明裴约那么关心他,那么紧张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他复婚呢?
崽崽在他肚子里轻轻的舒展手脚,他感觉到那一点动静,捂着腹侧,想到自己连着肚子里的孩子加起来的份量都不足以让裴约动摇,眼睛里又泛起泪光,“我想你,宝宝也想你,你就不能…你就不能……”
你就不能多疼我一点吗?
周砚哽咽着说不出话,裴约是世界上最难拿捏的人,她不为所动,他毫无办法。
裴约见他刚好些了又开始掉眼泪,无奈又心疼,只好坐过去把他轻轻揽在怀里,哄劝道:
“别哭了,砚砚,眼睛已经肿得不能再肿了。”
“…我也不想哭的,我本来一点也不爱哭的,都是你…都是你让我怀了孩子又不要我……”
周砚靠在她身上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裴约瞧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好笑又可怜,替他分担了一点擦眼泪的工程,缓声说:
“砚砚,我没有不要你,离婚以后我也对你很好不是吗?你看,你生病了我会来看你,你需要我陪你做检查,我也会陪你,以后生了宝宝,我也会和你一起抚养他、爱护他……”
周砚在她平缓温和的陈述里慢慢停止了抽泣,抬起一双泪眼看着她一直从容恬淡的侧脸,他听到裴约的声音越放越轻,几乎是循循善诱般问他,
“……就算离了婚,我依然会对你好,对宝宝好,孩子的问题并不是我们这种关系下克服不了的障碍。”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复婚呢?”
周砚终于从高高在上不肯俯就的云翳里窥见了一丝天光乍破的缝隙,他注视着那双泠然的眼睛,像是盲人终于触到了一直以来摸索不到的手杖。他平生的坚定和诚恳都要在这一刻用尽了,
“我爱你,”周砚颤抖着声音重复,“因为我爱你,我想做你的丈夫,裴约。”
裴约像哄孩子一样依旧温柔淡然地问道:“真的吗?”
周砚简直要赌咒发誓,带着哭腔说:“真的!你知道我从来不撒谎的!”
裴约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她像终于教会了一个顽劣难训的学生一样志得意满又欣慰异常,轻声的夸赞和滚烫的呼吸一起碰在了周砚的耳边,
“乖砚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