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周六,复兴公园一角的草地上,搭了一个不大的舞台,几个年青人正在舞台边上调试各种乐器和音响。舞台下,已经围了不少人。
江永心急急地拉着江永生往前走,边走边四处张望着。
“你在看什么?”江永生觉得奇怪。
“还没来?”江永心轻轻地自言自语。
“在等哪个明星啊?”
江永心继续前后左右地张望着,忽然,她指着前方,开心地喊起来:“她来了!哥,展颜来了!”
江永生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展颜正慢慢朝着他们走来。看了江永心一眼,她正狡猾地眨着眼睛。
派对开始了,江永心很快地进入状态,跟着音乐和台上的舞者舞合起来。
偷偷看了看她,这样地微微笑着看着台上的表演,她这样的安静似乎与周围的热闹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就是这格格不入在江永生眼中却成了一副与众不同的风景和图画。
“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江永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问道。
“还好,你呢?”展颜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我?也还好吧!”
接着又是沉默,江永生气恼起自己来,为什么没有话说,告诉她这两天,他过得并不好,思念太长,太难熬。
“那天,你们谈什么了?”展颜却发问了。
“嗯?”
“那天晚上,你和季冬阳。”
“噢,”江永生笑了笑,“那天,其实也没说什么。他真的比我想象的要有人情味得多,而且——他真的很关心你。”
“然后呢?”
“然后,他要确定我的目的是否纯洁,他怀疑我还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你不是吗?”展颜也笑了。
“你说我是,我就是啰,不过,”江永生的笑容变得柔和起来,“这匹狼早就在小红帽面前弃械投降。”
又是那样的眼神,展颜没来由地觉得一阵热,她扯了扯高高的毛衣领子,抿了抿嘴。
“是不是渴了?我去买点水,一会儿心心肯定也要叫渴。”
看着江永生离开的背影,展颜一点一点感受着心底升起的一种微妙的感觉,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有些兴奋,有些紧张,有刹那间的失去知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是快乐吗?不完全是。为什么,现在的感觉和从前自己坚持了十年的感情不一样?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对感情的认识是那么的贫乏。很想告诉他,但是,还想自己想想,等想清楚了这种感觉,就一定会告诉他!
音乐声暂时地停了下来,江永心转过身来,“咦,我哥呢?”
“他去买水了。”
“噢,还真有点渴!”
看着满脸通红,不住地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的江永心,展颜忍不住说,“你们兄妹可是一点都不像!”
“你这么觉得吗?不是的,其实我哥曾经和我一样,”江永心看着展颜,“他和你说过他的过去吗?”
“没有。”
“我们很小就成了孤儿,那时候还在香港,我哥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们那条街的一个叫“诚叔”的,帮他做事,后来,诚叔到了台湾,我们就都跟到了台湾。诚叔很喜欢我哥,还资助他上大学,毕业以后,他就一直在诚叔的公司里做事,一直做得好好的,但是四年前,他突然不干了,后来,就莫名其妙地和其威妈妈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问他,他也不说。不过,我相信我哥,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说着,转过来看着展颜,问,“展颜,你会和我一样相信他吗?”
展颜静静地听着,然后,浅浅一笑,“嗯。”
江永心很开心地笑了,这时,音乐声又起来了,江永心精神一振,正要跳起来,看到没有反应的展颜,“我真不应该带你到这儿来,你看你,一点都不High!”
展颜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平时都玩些什么?”
展颜摇摇头,“我也觉得这样蛮闷的,其实,我想学——”她想了想,“画画。”
“画画?太好了!我哥就会啊,他以前画得很好的。”说着,她凑到展颜耳边,“他还画过你呢。”
这时,江永生买了水回来,江永心看到他,诡秘地笑着说,“哥,展颜想学画画。”
江永生一时没有反应,然后,笑了笑,看着展颜说,“好啊,我们一起学。”
“嗯。”展颜看着他说。
两个小时后,派对结束,三人慢慢地走出公园,商量着去哪儿坐一会儿。这时,江永心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哪位?……周先生,我不认识你啊……哦,……啊?季冬阳?……他要见我?!……哦,好的,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江永心瞪着眼睛看着和她一样吃惊的江永生和展颜,“其威爸爸要见我,明天中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