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 」
每个人心中也许都有一场年少的梦。
属于秘密的、不可轻易示人的、也许在心底藏匿终生的,不为人知的梦。在青春最稚嫩羞涩的年纪里,成为自己期望中的主角,念着思索久置的台词、演着自己撰写的独角戏,望着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远远望着,傻傻看着,就那么在青春的最后尾巴里刻下了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印记。
有的痛、有的不痛。
有些伤,有些不伤。
有人成功将独角戏扩写为两个人的主角,有人却从头到尾都被定义为自作多情。
无论好坏,我们都将其称之作:属于年少的梦的痕迹。
而在池田夏野后颈处这几日结下的痂,不知不觉就被他的主人认为成可能便是那种青春故事里的划痕。
象征着也曾有过一段的,为“爱”疯狂过的,完整的少年记忆。
而江户川应该也有。
因为打架时,他还手的部位总是与池田出击的地方一样。不多不少,不占便宜,不下死手。哪怕嘴角鲜血随肿起的皮肤火红溢出,他也未曾用任何小人的招数来攻击这个任性的少年。
哪怕当时已气到极致。
所以他们两人在身上留下的疤痕一样,甚至擦伤的部位也都差不多。
这是属于两个少年,不管是一次还是二次青春年纪里,共同的痕迹。
为了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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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么?
可笑么?
——嘘,问问你自己。
所以当日放学时,本是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灰原哀却走了进来。带着半瓶碘酒和两卷绷带,走近他的课桌,将东西放下。
她的手在桌面上点了两下:“你跟他一样,都是很笨的傻瓜。”
那个嘴角红肿眼眶微青的少年抬起头,看到她,下意识的把头又低了下去。
不想让喜欢的女孩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即便那姑娘是专程来为他送绷带和碘酒。
只是碘酒是剩下的,绷带是散装的。
而它们应该在不久前的到来时,还是全新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先发挥价值为了哪位某人,而不用猜那个名字也就能在池田的脑海里过上一遍,暗暗笑着提醒自己难怪今日那带伤的另一个少年没留下自习。
“嗯,还好吧。”他低着头回答。
这也许是第一次和灰原哀就自己和江户川冲突的事进行直面交流。
即使是为了她,即使他已表过一次失败的白。但很多需要勇气的事情一旦在冲动下被实行,之后的面对反而不再需要太大勇气。
就像现在的池田夏野面对灰原哀,他虽然仍低着头,但也可以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说着:
“嗯,还好吧。”
为你打架么?
——我觉得不傻。
灰原哀其实也是一个词穷的人。可能是面对这个少年比江户川更加无力惊讶的潜意识里的逃避。
她不知究竟要怎么面对这个男孩。
这个以十八岁的年纪喜欢上二十八岁心智的自己的,说成熟不成熟说青涩也不青涩的大男孩。
成为一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灰原哀的弱点。
于是还是那个低着头的少年先挑起了话题。
他余光望着绷带和碘酒,嘴角带着微微失落的自嘲,形成一个无法形容的怪异的弧度。
有一点心疼的。
“其实,他喜欢你,对吧?”
终于把头抬起,与灰原哀对视着,带着坚定其实已是确信的眼神,仿佛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论证一个事实。
看着她把目光转向窗边,彼时夕阳已经渐渐踱出。窗外火红的落日半旋停在天与地相接的地方,背后是天边一层若有若无的晚霞。
“可能吧。”她说。
她在逃避。池田听得出那份语气。
不似她往日的外表平易内心刚毅,对什么事情都抱有一二至三分的了解,四五至六分的确信。好像只有在江户川这件事情上,她一直在逃避。从以前隐藏自己的实力,只为换取一个与吉田步美相等不上不下的成绩;到后来听到江户川的胁迫,不选择正面交涉而选择妥协,可是后来取得了东京大学保送名额却还是被他无情的嫌弃——
这事情所有的过程中,她其实一直在逃避。
逃避了有多久,是在池田私闯之前还是之后?
他不得而知。
但早说过,池田夏野,与江户川柯南对比最大的优点便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低情商的人。
“那你呢,你喜欢他么?”
即使心里明白也要倔强的再询问一番,哪怕知道最后